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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的网-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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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去过我的主页就会知道我的信箱,我很容易被别人找到,可是回不回复,决定在我,或者那封信的奇怪程度。 
            我打了那个电话,我听到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很奶油地说,我想和你在电话里做爱。我说我不懂。 
            他说,你要么答应和我做爱,那么现在就开始,要么就不答应,我离开,我不会浪费时间和你拐弯抹角,我要很直接的答案。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多大了? 
            他说他生于1980年。 
            我说好孩子,早点睡吧。然后我扔了电话。我对自己说,我应该悲伤,因为这个比我小四岁的孩子,我已经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了,他们的生活,小男孩的生活,也许他们就是这样,一夜情,什么痕迹都留不下来的一夜情,或者连情都没有吧,只是一夜身体与身体的关系,肉欲,性欲,与野兽果然没有什么分别。 
          
            我悲伤了一会儿,然后睡着了,可是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把我吵醒了。他说,对不起,我想问你一切有关作家和写作的问题。 
            我说,你想知道? 
            他说是啊,我想知道,想极了。 
            我笑了一笑,说,可是我不知道。然后我想再一次扔电话,可是我突然意识到,那个孩子有我的号码,他真聪明,他把我的号码保存在他的手机上了,他可以孜孜不倦地打电话给我。 
          
            于是我盯着我的电话看了很久,我对自己说,我真生气。 
            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说,好吧好吧,我们不谈做爱和写作了,我们谈一谈木村拓哉吧,我们总还有一点点共同语言的吧。 
            我说别跟我提,千万别提,日剧,日本人,日本小说或者日本电器,什么都别提。我以前有一个很爱我的朋友,可是我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就开始感冒,然后他得以每天都打一个电话来问我感冒好了没有?我知道他很爱我,可是他越爱我就越喜欢烦我,我知道不是他的错,可是我实在也受不了了,我终于在一个暧昧的傍晚逃离了他,和他的城市。 
          
            我想我付出的代价总是那么惨重,我经常会因为失去一个男人而失去一整座城市。甜蜜蜜也说过这种话,她在那篇令所有的人心都碎了的小说里说,我把自己打扮得很美,可是老苏没有来,我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夏天的美丽。 
          
            我逃掉以后他就悲伤地去了日本,可是他还会打电话给我,每次他来电话,我就会得一场感冒,像神话一样,我就很怕别人在电话里跟我提日本,我很怕他会突然出现。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我与念儿的约会中,每次我和念儿约会就下大雨,我们早就预订的约会,我们临时的约会,不管我们怎么约,到时候,就会下雨。 
          
            我在第二天就收到了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寄来的一个MP3,一分钟的音乐,却花费了我五分钟的接收时间,电子邮件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它逼着你接受,什么都由不得你,即使知道对方故意搞你,他们寄垃圾给你,他们寄广告给你,他们寄病毒给你,不管他们寄什么给你,你都要接受,不得不接受。 
          
            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给我来电话,他说,你收到了吗?我给你寄了伯原崇的MP3音乐,那个自称世纪末最后的一个美男子。 
            我说真不要脸。 
            他说你是说我?还是伯原崇? 
            我果真又接到了我的日本朋友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你好吗?然后我就又感冒了。像神话一样。 
            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问我千禧夜做了什么? 
            我说我拔了电话睡觉。你干了什么? 
            他说,我和一群不太熟的人跳舞,跳了一半,我们都累了,有一个女孩子说她要找一个地方睡觉,我就带她回家,然后我们做爱,然后我送她回家,我们走了一半,她说她爸爸妈妈还在家,要再过一会儿,家里就没有人了,然后我们就找了一个地方唱歌,然后我送她回家,我们又做了一次爱。 
          
            我说,你说完了? 
            他说,是啊,我说完了,可是我还是想和你做爱。 
            我说,别再这么想了,你要做一个好孩子,你和你的女孩开始谈恋爱吧。 
            他好像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说,也许吧,昨天我们又在一块儿了,可是她来月经了,我们不得不用另一种方法做爱。 
            我说,那么那个女孩子已经开始爱你了,你应该对她好一点。 
            他说,可是我很烦她,她太粘我了,一天到晚找我。 
            我笑了一笑,然后什么也没有说。我们很礼貌地互道了晚安,然后挂电话。 
            我在上床前总是会想一想甜蜜蜜和老苏的爱情,很多时候我还是不明白自己,我总是花很多时间去想别人的爱情,我好像从来都不想一想我自己的爱情。 
          
            我想老苏并不爱她,可是我安慰她,我说一个还会说对不起的男人,心里总还有一块柔软的地方,他就在那一块柔软里爱你。 
            甜蜜蜜说她看了我的这一句话就哭出来啦,在我被网管踢出去以后,她就抱着电脑出去找老苏了,并且把那一句话点给他看。 
            可是我再也不想跟甜蜜蜜说任何一句什么话了。 
            可是一个只会说谢谢你的男人,他的心里也有一块柔软吗? 
            寻欢像以前一样,每天都写电子信给我,每一封都很长很长,可是他在电话里什么也不说,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说,谢谢你。 
            我说谢我什么?谢我和你做爱?谢我给你爱? 
            他就又叹了口气,很悲伤的声音,说,谢谢你。 
            我在想,我好像开始和他谈恋爱了,在做了爱以后。或者我们的爱已经结束了,在做了爱以后。 
            寻欢说他E了一篇很重要的信给我,我说我忙得连上网的时间都没有,你可不可以把你E给我的东西直接告诉我。 
            寻欢说他昨天晚上又去做了一回派对动物,他跑到吧台上去和一个自称自由画家的女人聊天,她的眼睛很大,不是像猫的那种,而是像猫头鹰,他产生了与她对眼的欲望。这是我屡试不爽的招数,他说,只有一次,我败在了一个长着像猫一样可爱眼睛的女人瞳子里。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喜欢我? 
            他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是啊,我喜欢你。 
            我说,那么你什么时候才开始爱我呢?他说他不可以爱我。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你不爱我。我说你真聪明,听过你的电话就觉得一切都很绝望。 
            然后我喝了一口水。我说,今天有一个小坏蛋打电话给我,我要他和做了爱的女孩子谈恋爱,可是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明白。 
            寻欢笑了一笑,说,那就算了,你不用管他。你还是应该看一看我E给你的信,很多时候写的东西和说出来的是很不一样的,电邮的主题是《猫的前生是小姐》。 
          
            小妖,你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你会那么痛苦?你的痛苦像魔鬼一般潜伏在你心灵最脆弱的那一根神经处。 
            想到了你的眼睛,有点像猫。幼时我最喜欢与猫亲嘴,我深深地爱着它,因为我的母亲告诉过我,猫的前生是小姐。看你在我怀里的样子,看你瞳子里流出的眼泪,我想到了那只猫。 
          
            你说你是一个歌女,所以崇拜写字的人,认为我们品味高尚,可是小妖,你错了。我有几个好朋友,都是所谓的文化人。一个见女孩便要交换电话,然后逐个击破,他常常与我交流心得,尽管我什么精彩的故事都没有,他会在做完爱后打电话给我,说他今天是如何如何的爽。还有一位,身边美女如云,但都与他无关,也有愿意与他上床的,还没解掉扣子便一本正经地说,上我可以,但不能讲出去,好歹我也算个影视名流。但我这位朋友却一下子变得阳萎起来。 
          
            你很女人地向安检处走去。我慢慢地踱到一边,偷偷地看你安检。本来我想拥吻你一下的,但我们都没有,很绝情的样子,这有点像我们骨子里所渗出的那种虚伪,即使在乎也会作无情状,有点像迪克牛仔歌词里的味道。 
          
            然后我昏天黑地般睡了。睁开眼我以为自己在做一场根本没有发生的梦。打电话给你,你说,别烦我,我在睡觉。原来这世界上如我一般疲惫的并不只我一人。 
          
            我笑了。小妖。 
            其实,我很爱你。 
    
    
      
    
  
  
    
  
  
     
      
    
    
      十七、第一代网络情人
        
  我不谈那么高深的问题,我不会参加网络生存测试72小时,我不会竞选网络小姐,我不懂电子商务,也不经营网上书店,我不过是使用网络谈恋爱
                              ——1999年1月28日
        
  我明明记得我关紧了所有的水龙头,可是现在,我所看到的,就是我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水,那些水把所有的东西都淹没了,还有我的鞋,它浮在水上面,只有一只了。
            我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我淌着水,把所有的房间都走了一遍,然后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水中央发呆,我都要哭出来了。
            有人砸我的门,我开门,发现是我们管区的派出所民警,姓王,我认得他的脸,我曾经交给他一只捡来的钱包,在四年前,可是他不认得我了,
            他说他是接到110报警赶来的,然后问我是哪里来的?有没有暂住证?我给他看身份证。
            他惊奇地瞪着我。他说,那你为什么在这儿住?他环顾我的房间,他只发现了电脑和电话,还有一张床。他说,你有家,上这儿来住干什么?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可以说,家里环境不太好,我搬出来住一阵子。
            他体谅地点头,说,我也知道,你的那个情况,也有大半年了吧。
            我点头,有点紧张。
            他说,我知道,那个情况。也是,就你们家楼旁边的那家卧龙KTV嘛,天天唱到深更半夜,你也打了几次110了吧,不过我们的工作也难开展,你要说他们这是严重扰民吧,它偏偏又在居民区的外面,被小区那圈铁栏杆挡出去了,你要说他们和居民区没关系吧,谁又都知道,只离你们家楼五十米,再说,这种噪声污染问题,还不是我们公安局的事儿,你还得找环保局,或者街道办事处。
            我松了口气,说,哦,那事儿,是啊,我环保局也打过电话,可没用,他们不管,那时候我还在宣传部,就托了同事去打招呼,才提仪器上门来了,要换普通老百姓投诉,他们根本就不理你。可是环保局的人还在房里,他们居然就大开了窗,拿一支高音话筒冲我喊话,就你事儿多,人家都睡了,你凌晨两三点不睡,干什么呀你?也太张狂了吧。
            王民警大笑,说,知道知道,这些情况我都了解。
            我又说,这家KTV既然与西市路街道办事处共用一幢楼,可能也是相熟的。
            王民警敛了笑,一本正经地说,这可不能乱说,借了街道办事处的地方开店,就和街道办事处熟啦,他们也是规规矩矩交租金的嘛,一切都照合同上办事。
            我说,总之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解决,我只能给自己的窗多加了一层玻璃。
            王民警又笑,说,你们小区那么多楼那么多人,他们都不投诉,耐着忍着,大不了捂着耳朵睡,就你有意识。
            在王民警盘问我的时候,楼下的老太太在窗口张望,张望了一会儿,就缩回去,一会儿又探头出来张望。我说阿婆什么事?您进来说吧。
            老太太有点尴尬,慢慢地走进来,说是她打的110,因为楼下大雨的时候她跑上楼来敲我的门,可是没人开门,她看到水慢慢地都溢出来,一急,就报了110。
            王民警瞪她。
            我说对不起,是厨房的水管爆破了,我刚用胶带缠上,过会儿,我会把积水都铲出去。老太太陪着笑,下楼去了。
            王民警站起来,上厨房看了看,说,胶带是没用的,管子还在漏,你得叫个管道疏通公司来,把这根水管修一修,下水道也通一通。
            我不说话,然后王民警说,我走了。
            我送他到楼梯口,听到老太太和邻居们说话,她说,那个小姑娘笨得要命,都水漫金山了,她居然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客厅当中发呆。
            王民警走了几步楼梯,又回头,说,我知道你,我看过你的书,你应该回家,别再在这儿呆了。
            我抓着电话,我想打电话给所有的人,问他们,我应该怎么办?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会在哪儿?
            也许我真的应该去布宜诺斯艾利斯,我发现一个人只要彻底消失几个月,那么关于他的一切,绯闻,负面报道,所有的一切也就会消失,多么好。
            我的那个喜欢百合花的听众终于投资移民去了加拿大,他到了加拿大才打电话给我。他说,我直到现在才敢给你打电话,我怕我又吓着了你,其实我有你的一切资料,电话,住址,所有的一切,我都有,可是我怕我吓着了你,我只去广电中心找过你,可我还是吓着了你。现在我离你这么远,你不会再害怕了吧。你不应该对所有的人都怀有过份的戒心。
            可是我说,无论你们有多远,我仍然害怕。
            平安说过我们将会是第一代网络情人。我说,这怎么能够算是呢?我早在两年前就知道了,我的那个北京书商,他就是和他的老婆在网上认识的,当年他们俩都是网痴,重伤也绝不下火线,他老婆发高烧躺在床上,还念念不忘网络,遥控指挥丈夫上网代说话。
            平安说所有在新千年之前成功的网恋,都是第一代网络情人。
            我说我们不是没成功吗?我们说好了只做朋友,即使我们开始过,我们也已经结束了。
            我已经结束了一切,我的错误的北京情人,我的错误的广州情人,我的错误的非洲男朋友,他们都结束了。我要开始我的新的恋爱了,和一个活在网络里,宁愿活在网络里的男人,他直到现在都以为我是一个歌女,可是他不歧视我。
            我真的很喜欢我的网络身份,一个歌女,从四岁开始拉小提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干过别的,没有写过诗,也没有写过小说,她不喜欢读书,只喜欢到处游荡。
            网络上有一个真正的歌女,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杜郁,鹭丝,甜蜜蜜,菩提树,平安……我们像现实中的朋友那样了解对方的真相,很少的一部分人,只有我们,才互相了解,互相熟悉。我们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得到对方的信任,成为朋友。再有新人来,他们进不来,我们也不愿意告诉他们真相。
            在网络上,隔了五个月,就像隔了五年那么,所有的人都在变化,很多老人走了,很多新人来了,很多人谈过恋爱,从此开始互相仇恨,很多人正在谈恋爱,谁也不知道将来。
            那个歌女名字叫做紫衣,我看到过她的照片,长相平平的一个女子,可是像我这么张扬。杜郁说过,紫衣是一个极度无耻的女人,她不可以没有男人。
            我说杜郁你的脾气太坏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可以互相伤害。
            可是后来,紫衣一上网就说,小妖精茹茹,我认为一个女人做成你这种样子,真是悲哀。
            我很吃惊,因为我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悲哀。我写作,自己养自己,就像苏青所说的,连买一根钉子也是自己的钱。
            不仅钉子,我住的房子里连下水道都是我自己通的,我自己装门锁,自己扛煤气罐,我付自己的房租,上网费,电话费,从来都没有拖欠过,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用自己的手养活了自己。
            我有房子住,我又有饭吃,我悲哀什么?
            可是我仍然很慎重地反省了一下子自己,我回答她,我说,谢谢你,紫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没有男人,也不是什么悲哀的事情。
            杜郁就在旁边说,紫衣你太过份了。
            甜蜜蜜也在旁边,说,紫衣你这个坏女人。
            我让杜郁和甜蜜蜜不要说话,我说,紫衣也很可怜,所有的女人都很可怜,很多时候我们都得互相宽容。
            可是紫衣又说,哼。杜郁,甜蜜蜜,小妖精茹茹,我们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你们也太张狂了,别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
            后来杜郁在与我谈到这种问题的时候就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毕竟紫衣只是一个小公司的小职员,业余时间在三流歌厅驻唱,有一群捧她的闲人,她就这么嚣张,我猜测她是在嫉妒我们,而且一定还有很多女人,她们都嫉妒我们。
            我说,也许我们的确太张狂了,令所有从事其他职业的女孩子们生气,可是杜郁,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们和紫衣又不熟。
            杜郁说,网络上的人,到最后,总会互相了解。
            杜郁又说,他们只在网络上占优势,如果在现实中,我理都不会理他们,我什么身份?他们也配?说完,又说了一遍,如果在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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