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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借扯淡拖延时间:“中国有句古话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如何相信你不会在达到目的后,不仅不让子妍帮我洗刷冤屈,还过河拆桥杀了我?”
胡主任略一沉吟:“你不是还有疯子这个朋友吗,不是七天后不去找他,他就报警吗?你怕什么?”
“哦哦,对!”我胡乱应着。心里半点也不信他,在杀了我之后,他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找疯子,然后再杀了他。从此这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中国做过的一切了。
我在脑中飞速转着念头,再找些什么借口来拖延时间呢?
“你准备现在就去吗?”我指着墙上的钟,时间正指向下午2点。
“我恨不得下一秒就完成这该死的任务,然后拿到老板给的奖金,回日本喝清酒吃三文鱼,再去歌舞町找几个妞快活几天几夜,从此再也不想来中国!”胡主任咬牙切齿的凑过脸来对我道。
我注意到他原本浓密的乌黑头发中已经掺杂了几根雪亮的白发,原本干净平整的眼角已经多了一些纹路,可见这个大浪淘沙再沙里淘金的艰巨任务将他折磨的有多惨。
“你在中国这么久,中国的老百姓你不了解吗?他们最爱看热闹!如果我们现在大白天去挖那盒子,我保证不出十秒,就会围一大帮人好奇的观看,你赶都赶不走。再说,这是人家村子,你有什么资格赶别人走?等东西挖出来后,最要命的是你带不走这东西!当地老百姓会说这东西是他们村的,你凭什么带走?然后就会吵架打架,最后惊动警方,你们的计划完蛋,你们信不信?”
这个我倒没夸张,中国人就是这样,一个烂木头放村子里没人要,大家看都懒的看一眼。但若一个外人来要把这木头拖走,这就不行了,村子里会立马就怀疑这木头是不是值钱的玩意,其实那外人只是想把木头带回家当柴烧而已。
胡主任脸上的表情是相信了,但又压不住那悸动的心,脸上肌肉一跳一跳的,好像生怕迟一秒盒子就被人拿走了似的。
“你为这事在中国都折腾好几年了吧?再忍几个小时又怎么样?可不要功亏一篑啊。我们半夜二三点左右去,那时村上没人,最好办事。”我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拖得一秒是一秒,看能否想出什么办法。
胡主任想了又想,难掩失望之情,艰难的点了点头,沙哑着喉咙道:“你们俩吃喝拉撒睡就在这屋子里,晚饭我们会送来,就在这桌子上简单睡一会。你们要是敢跑,哼哼!”
“对了,你们俩可以多聊聊1945年的所见所闻,看能否有更多细节收获。”
胡主任说完便转身走了,他的背影有些摇晃,有气无力,步履踉跄,看得出他已经很疲惫了。
在我印象中,胡主任一直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走路铿锵有力,站姿如一杆笔直的大铁枪。永远是站有站相,坐有坐姿,发型一丝不乱,每天都是神采奕奕,如刚剥壳的鸡蛋般干干净净,几乎就像个不会疲倦的机器人。
可今天,他却累了,就在辛苦多年要“成功”的这瞬间,他却感觉到累了。我还没看过他这么疲倦过,没见他这么有气无力过。
或许就好比一个妇女小心翼翼辛辛苦苦的怀胎十月,到了婴儿呱呱坠地时,既觉得轻松解脱,又觉得惝然若失莫名空虚。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一直目送胡主任走出会议室,他走了,门口依然有两个黑西装镇守着,我们当然出不去,我们的活动空间只有这间会议室。我抬头看了看,屋顶不出意外的又是好几个监控。
胡主任这个人的能力让我尊敬,但是他的心机又让我畏惧,我感谢他曾给我一个工作,我也恨他将我弄成这样。
我心里实在是对胡主任有着太多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我知道跑不了,所以也不浪费气力,索性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躺在了椭圆形的长条桌子上,在心里想着怎么办。
八斤他们村树多,坟地多,农村也不讲究规划,乱七八糟的违建民房也多,杂乱无章。到时,我把他们领到八斤家前面那老槐树附近,那里是一个小山坡,乘他们不注意,乘夜黑看不清,我滚下山坡,乘机逃跑。
我想半天,唯一的办法也只有逃跑了,我可变不出一个小盒子来,就算能变出来,我也不愿把他们交到可怕的日本人手里。
我在桌子上翻了一个身,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顿时反应过来那是吴森贵的粗壮手臂,我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他的存在。
吴森贵还端坐在那里发呆,而我正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躺着。这一幕就像日本人在吃女体盛料理食物堆在*的美女身体上,而美女正玉体横陈斜躺在举筷的色眯眯食客面前。
我感觉相当的别扭,立马从桌子上坐起。
现在的情况是我坐在桌子上,他坐在我正前方的凳子上,我显得比他高了大半个身子。
我喜欢这个造型,不想下桌,面对比我高太多的彪形大汉,我总是不舒服。
吴森贵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屋顶的监控一眼,稍微移了移身子,好象是想躲在我身后遮挡监控似的。等他调整好自己的身体位置,突然用五根手指在桌子上快速的敲着,时轻时重,时缓时急。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和胡主任无意识的乱敲完全不一样,吴森贵敲出来的声音极有节奏感和韵律感,让我想到了天津快板,还想到了说唱歌手嘴里的那个冬刺打刺声。
他又粗又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灵巧飞快的动来动去,既像在弹空气钢琴又像在用空气电脑键盘打字。
我好奇的盯着他手指,他则目不转晴的盯着我眼睛。
他敲敲停停,又时不时的看我一眼,表情从最初的急切变得越来越迷惑,我感觉不太对劲了:“你在做什么?”
吴森贵摇头不语,眼睛斜瞥向屋顶上方,我明白了,他在告诉我有监控,不方便说话。
难道是一种暗号?
我突然想到电视里间谍特工用的摩斯密码之类沟通方式,那些密码可能是口哨,也可能是任何东西敲击墙壁发出的声音,通过音频的缓急、长短来传递信息。总之是除了语言外一切让人听不懂的声音都可用来做密码。
难不成吴森贵在跟我用摩斯密码?这吴森贵到底是什么人?黑社会竟然都会用摩斯密码这么时髦了?只是我又不是特工,我哪儿懂什么摩斯密码?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吴森贵的反常举止()
我实在不知道吴森贵是在打摩斯密码还是手指抽筋,我只得指着他的手指,摇摇头,以动作表示我看不懂他的手势。
吴森贵叹了一声,转头不看我了,好象瞬间对我失去了兴趣。
我心中迷惑却更甚,这他妈怎么我见过的人好象个个都有秘密?我自己好象也有秘密,只是我忘记了这秘密是什么。
“你是谁?是以前星海朝阳医院的那个叫吴森贵的精……人吗?”我硬生生的将神病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吴森贵猛的转过头来,大为震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确实,到目前为止,也许胡主任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称呼他为4号而已。
我只得将他和老连长相识,我在旁边偷窥,他并没注意到走廊上穿着病号服的我这事原原本本说出来。
当时医院到处都是穿着病号服的人,我又是那么的貌不惊人,就好比你走在茂密的亚马逊从林里,身边上下左右到处都是绿色的树叶,你哪儿会注意到成千上万绿色树叶中的其中一片?
“你也被催眠到了前世?”吴森贵面无表情的问我。
“是啊!”我下意识的回答。
“你看到的真跟我看到的一样?哼哼!”
“是啊!”我感觉他的语气怪怪的。
吴森贵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头缓缓抬起,在经过我耳边的那瞬间他轻声说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我如遭雷击瞬间变了脸色,让我更加难以判断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说的四个字是:“你在说谎!”
胡主任都不知道我在说谎,他怎么知道?他如果揭穿我,我怎么办?他大概是去上厕所,厕所就在会议室最后面的那一间暗门里。我盯着他铁塔一样强壮的身影暗暗发愁。
我的手又下意识的握紧了口袋中的小刀,要不要上去弄晕他?可不能让他坏了我的事!
厕所正好是监控死角!要不要去制服他?
我紧张的冷汗涔涔而下。
罢了罢了,我这身板可能制服不了这大汉,这柄寒酸的小刀能不能捅进他那坚硬如铠甲的肌肉都是个问题。
和他真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胡主任他们肯定会立刻冲进来,到时吴森贵恼羞成怒就一定会拆穿我的西洋镜了。
我仔细想了想,估计他应该不会揭穿我,要揭穿早就当胡主任的面揭穿了,否则也不必偷偷在我耳边耳语,直接大声吼出来就是了。
那么他想做什么呢?想威胁我?
我不是美女,也不是高富帅,现在贴我身上的标签是强奸犯、精神病人、普通村民,没有哪一个标签值得让人来敲诈勒索。
吴森贵看起来也不像个搞基的,那我还怕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顿时放心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怕什么?我松开了手中小刀,大口喘着粗气。
我不和他战斗了,但我一定要问问他怎么知道我在说谎,对我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两分钟后,我估计吴森贵厕所上的差不多了,我故意磨蹭半天,然后也走向厕所,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谎?”
他眨了眨眼冲我狡黠的道:“因为我也在说谎!”
原来如此!原来他没看到什么前世,也是跟我一样,在信口扯淡。
我和吴森贵不认识,又没沟通过,我前世看到的东西竟然跟他编的内容一样,他自然知道我在说谎!
只是他编的故事确实比我的王水推理精彩多了,更合乎逻辑和情理,当时我都几乎快信了。
我满腹狐疑的去了厕所,其实我不想小便也不想大便,下意识的脱裤蹲了下来,就想一个人在厕所里静静。
现代人上厕所不带手机就便秘,我也如此,但经过了没有手机的监狱生活,我硬生生的扭转了这个可怕且麻烦的习惯。
我现在上厕所手指不转个什么东西就上不下来,幸运的是,我现在有笔,我正疯狂转动着手中的笔。
在监狱和精神病院时,没有笔,我转的是软软的牙刷。
这个吴森贵说的故事那么流利那么合情合情,竟然不是真回到前世,那么他编故事的目的何在?对我而言,是敌是友?
我该怎么跟他沟通?到处都是监控,像刚才那样的两次简短沟通已经是冒险至极,可不能再那样了。
胡主任让我们沟通,应该是沟通1945年的事,而不是这样的事。
我右手转着笔,眼神突然落到旁边的卫生纸上,突然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我扯过一张卫生纸,在纸上写道:“我看不懂你的摩斯密码。但我是好人,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绝不想被日本人所用!我是被逼无奈才编了一个故事骗他们。今晚我会乘乱逃跑,如果你也想逃,我会找个理由,带你一起去村寻盒子。”
我又走回会议室,吴森贵正双手托腮在发呆,我故意穿插过他身后,迅速的将卫生纸塞到他脖子里。他穿的是病号服,没有口袋,只能往脖子里塞。
就像昔年在高中校园里鬼鬼崇崇塞情书给心仪的女孩那种感觉。
我不知道医院有没有人在盯着这间会议室的监控,但我确保门外不时朝里张望的那2个黑西装绝没有看到我的动作。
胡主任很累,他应该是去休息了,就算睡不着,他也会吃安眠药来强制自己休息。因为今晚将要面对的是寻找盒子这样的大事,他一定会让自己保持充足的体力。
我想,只要不是狡诈敏感的胡主任在盯着监控,那就问题不大。
我故意和吴森贵保持点距离,坐下,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吴森贵正装着挠背后痒痒,他伸出蒲扇大的巨指,舒展开,一边抓一边发出惬意的呻吟。然后他慢慢的往上抽出手指,当手指碰到后脖的纸团时,迅速的握拳将纸团捏在手心。又有意无意的做伸懒腰状,将纸团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脖中抽出。
我和吴森贵一共见过两次面,他给我的感觉是气质粗野,四肢发达,大脑简单,内在胆小如鼠,与强悍的外表很不般配。
我一直就觉得很奇怪,这样的彪形大汉怎么能这么胆小怕事。
现在我才知道我的第六感没错,他确实不是给人直观印象的那种性格。、
他一定也在隐藏自己,在伪装自己。
从这刚才短短几分钟的接触,这个人的表情变换之快,动作之迅捷,行事之谨慎,头脑之机灵,都绝不像一个胆小如鼠头脑简单的傻大个。
他又是什么人,又怎么陷进了这个漩涡?
开始我们还能光明正大泰然自若的在监控下面聊几句天,现在知道各怀心事之后,都做贼心虚了。彼此都是一声也不吭,两个人都端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像两尊泥塑的菩萨。
我只看到他把纸握在手心,一直没有展开看的动作,我猜他应该是过会去监控死角厕所看。
我相信他不可能那么蠢,会直接在监控下看。
约莫过了两个钟头左右,吴森贵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捂着肚子自言自语道:“食堂是不是有问题啊?老子肚子疼,要去大便了!”
过了十分钟,吴森贵仍没出来,门口两个黑西装躁动不安朝里面张望并交头接耳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是在9楼啊,他能从厕所跳楼跑?他不要命了?不用担心!”
我猜想吴森贵应该是在给我写回信,所以慢了一点。
过会我收到信,可不能马上就去厕所看,这样会惹人怀疑,我得再歇一段时间才能去厕所。
这么别开生面的沟通方式,恐怕我们俩也是开天辟地第一对了。
就在这时,吴森贵又自言自语的出来了:“人世间最爽的事莫过于吃饭和拉屎,这一进一出间其乐无穷。”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盒子的下落()
门口两个如学生罚站般百无聊赖的黑西装闻言前俯后仰发出了阵阵猥琐的笑声,我知道他们想到的是别的需要“一进一出”的事,那件事自然也是快乐至极,可我至少有一年多没做过了。
好在饱暖才思淫欲,我日子过的一直不太好,顾不上想念那件事,不过即使我想,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
很多女精神病人被家属嫌弃,丢在医院不闻不问。所以在精神病院里,女精神病人莫名其妙怀孕的事屡见不鲜,可能是无良医生干的,也可能是病人干的。但这种事只要没人追查,最后往往不了了之。
不过我再性饥渴也绝不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毫无节操近乎禽兽的事情来。
其实除了打针抽血这样一进一出的事让人痛苦,其他的好象都挺舒服,比如掏耳朵、抠鼻子……
我故意往前伸长着脖子像只发情的乌龟,将脖子和衣领空一大堆间隙出来,方便吴森贵扔纸团。
吴森贵从我身边过时,并没有感觉到他朝我脖子扔东西,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没有看我。
我转头四处打量,看是否纸团掉在了地上,无意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想起自己穿的是有很多口袋的迷彩服,吴森贵不必非将纸团扔我脖子里,我猜纸团一定在我口袋里了。
我装作揉腰,从外面捏了捏口袋,感觉里面软软的,应该也是有一团卫生纸,他果然回信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也懒洋洋的跑去上厕所,一进厕所,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卫生纸,纸上只有一句话:“小盒子埋在村尾第八棵树右侧半米处。”
大汉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张牙舞爪,体积庞大,纤细圆珠笔写的字竟然如同粗大毛笔字效果一般,占满了整张卫生纸。
我全身血液忽的一下全往大脑处冲,差点晕厥,摇晃着就要摔倒,扶住了墙才勉强站稳。怎么回事?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你刚不是说你讲的前世见闻是编的谎言吗?既然是编的,哪儿又变出个小盒子来?我该不该信你?如果信,该信哪一句?你他妈为什么不多写几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你让我怎么做?
你既然这么精确的知道盒子在哪,为何刚才又不告诉胡主任,反而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是个精神病人还是个正常人?前后反复无常,自相矛盾。
我对吴森贵真是有点气不打一出来。
我飞快的又掏出卫生纸在上面写道:“怎么回事?哪来的小盒子?故事是编的,又怎么会有小盒子?你怎么知道盒子在哪里?”
卫生纸很薄,写重就破,写轻则看不清,所以需要一笔一划。但我又没有时间一笔一划慢慢写,我害怕长时间不出去惹人怀疑,所以往往下笔就很重,一重纸就破。每当纸破心里就着急,一急就冒汗,大滴汗打湿了卫生纸后,又得重写,如此反复,结果浪费了好几张卫生纸,时间也挥霍了不少。
如果我文科再好一点,我恨不得用简练的文言文来写字。
很多时候,你着急想要快点办好某事,结果却越急越办不好,欲速则不达,我现在做的这件事就是典型的急不得,可我又无法控制自己不急。
汗水一直就像一处巨大的油田正在井喷一样。
我害怕黑西装进来看我在搞什么鬼,那就完蛋了。
所以当我出厕所时,我就像洗桑拿出来一样,神情疲惫,从头湿到脚,一身汗馊味。
“你钻到马桶里去了?”站门口无聊的黑西装拿我逗趣。
“是的,我不习惯坐着拉,我蹲在马桶盖上拉。结果没站稳,往后摔倒了,差点就一头栽进去了。”
“哈哈,傻x!”两个黑西装爆发出一阵大笑。
乘他们仰天大笑,我将纸团再次塞进他的脖子。
吴森贵有点好,他如同野人一样全身到处都是浓密体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