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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疯人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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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送检体液,医院化验部不会费时费力分辩它是尿还是茶还是可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这不是他们的工作,如果他们真这样做了,除了浪费时间外,对病人又有什么意义?他们的工作就是查出尿液中可能存在的疾病或问题,所以他们见到的任何东西,都会本能的视为尿液,这没问题;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精神病院收治后也不会费时费力来鉴别,这也不是他们的工作,医院要做的工作只是治疗。

    在你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后,医生是带着“你有精神病”这个先入为主的有色眼镜来看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说什么,医生都会认为这是病情表现。因为除了科学试验,几乎没有人会无聊到把正常人送进来装作精神病,毕竟住院是要大把花钱的。

    所以某些顽固上访的人被有关部门当作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后,当然也是有去难回。

    在导师公布答案后,我第一个举手表示赞成导师的意见,随后我发表了以上看法,导师点头,表示我理解了他的意思,这2个事情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朝阳精神病院规模很大,占地几百亩,我和胡主任边走边聊了半个小时,仍然还没走到头。由于我背着沉重的行李,有如部队的负重训练,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不仅体累,心更累。

    我是越走越觉得压抑,这儿哪是精神病院啊,这儿分明是tmd监狱!到处都是紧闭着的铁门,楼梯口,电梯间都有栏杆和铁门,想必是怕病人逃跑。

    “你的简历上说你会催眠?”胡主任有一茬没一茬的和我说着话。

    “是的。”

    “如果真像你所说,有人恶意催眠卫生巾,那你可以对他再做个催眠唤醒他,药物治疗对他效果似乎不大。”

    “未必行,理论上而言有2种人无法催眠。”我想胡主任的工作可能是行政管理为主,不太熟悉业务,否则不会说出这样外行的话。或者他是精神科医生,并没系统的学过心理学。精神科医生和心理资询师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心理咨询师没有处方权,严格说来,是不能称之为医生的,而精神科医生可以使用药物。大多心理咨询师会催眠,但精神科医生则不一定会。

    当今社会来说,精神科医生吃香一点,因为在大众眼里,心理咨询师或催眠师根本就不是医生,甚至极端的看法是有点像跳大神的巫师或骗子。

    “哪2种人不能催眠?”胡主任问。

    “第一,弱智,他们无法听懂和理解催眠师的暗示和语言,所以无效。第二,部分神经病不可催眠,例如思维紊乱有交流障碍的无法催眠,但思路清晰的,像爱因斯坦那种可以催眠。”

    “那你对我催个眠看看!”胡主任突然回头,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往往很多人自认为自己聪明绝顶,意志力坚强,不容易被催眠,但事实上越是这类人越容易被催眠,因为他们聪明,理解能力强,所以很容易就能接受催眠师的暗示。

    “其实催眠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何时何地都能进行,这儿太嘈杂。真正的催眠治疗环境,灯光不明不暗,环境安静幽雅。不过我可以瞬间控制你的想法。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催眠术吧。”

    “你来!”胡主任捋起袖子,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不要去想卫生巾!”我紧盯着胡主任的眼睛。

    胡主任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你有点门道啊,哈哈。”

    其实这个小催眠术也像个小魔术,很简单,让你不要去想某物,你在听到这句话时,肯定就要去想某物,这是人的思维定式,任何人都逃脱不了。

    催眠就是这样,是一种让你处于主观意识沉淀,潜意识浮上水面,半睡半醒又很舒服的状态,且在不知不觉中服从催眠师的指令。

    催眠究竟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其实不神秘,大多数人都体验过。催眠是一种知觉窄化聚焦状态。例如你在非常投入的玩游戏时,往往听不见妈妈在厨房叫你吃饭;你在非常投入的和情人颠鸾倒凤时,你压根也没听见旁边电话响了好半天。这时你的知觉只专注于游戏或性爱,而忽略别的任何事物,被催眠时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我是那种百搭的脸,或者可以说是变色龙一样的脸,你把我扔一群厨师里、一群民工里、一群白领里或不管什么人群里,你都找不出来我,我这张脸穿什么衣服就像什么人。穿西装就像卖保险的,穿丁字裤就像卖菊花的,穿道袍就像跳大神的,裸体抱个被单瑟瑟发抖就像个被抓的嫖客,这是天赋,没办法。

    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一般有两种外形比较取巧,一种是特别有气场的,看起来特别强大和自信,能让病人产生信任感和服从感。另一种就是像我这样外表的,长的和善,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让人放松警惕。

    由于我是外地人,要给我安排宿舍,最后胡主任带我去参观了一下医生宿舍,和我当年的学生宿舍差不多,三四十平米,桌椅板凳齐全,一台电视,环境还算幽雅整洁。

    临别时胡主任拍拍我的肩:“在这儿上班,有三条规则你是必须要牢牢记住的,可以忘记吃饭拉屎,但绝不能忘记这三条,如果忘记,或许连命都会送掉。”

    听到这么严重,我赶紧作洗耳恭听状。

    “第一,无论走到哪里,第一件事是记得关门,这儿有严格的门禁制度。第二,走到哪儿都要背对着墙壁,永远不要让你的背后有人,尤其是病人。有些躁狂症病人,会突然的攻击人,他把你杀了都不用负刑事责任。第三条,永远记着前2条。”

    当听到胡主任说不要让你背后有人,我还差点笑出了声,我以为是捡肥皂那样的笑话。听完才知不是玩笑,不觉间,已是大汗淋漓,今天才来医院报道时,我身后可是站了不少病人,能活到现在是不是祖宗保佑啊?

第四章 第一个病人() 
我送胡主任出宿舍门,他突然又回头道:“对了,还有一条,不是绝对要你遵守,你自己看着办。这条就是千万不要相信病人的话。很多病人在自己脑海里构建了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己能感应到的世界,有严谨的逻辑,里面的人物有名有姓,看起来就跟真的似的,他们不是故意要骗你,因为他们确实相信自己说的就是事实,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是最好的演员。曾经有位姓张的老先生一直说他是党派来执行重要任务的卧底,还能说出很多中央领导的名字,你问他什么时政新闻,他都能对答如流。他还写着一手飘逸潇洒的毛笔字,看起来还真有点大官的派头。当时很医生都信以为真,对他也另眼相待,不吃药也不敢勉强他。直到某高层领导来医院视察,才发现这个卧底的故事只是张大爷的幻想。在这里,不要相信病人的嘴,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我已经完全无语了,这些都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和想象力之外,只能一味机械的抓着胡主任的手表示感谢。听他说这些,我感觉这儿不仅像个监狱,还像个外星球,和地球上的规则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精神病院的第一夜,我失眠了,我不知道我将要碰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老家。

    我的工作是心理咨询,主要接受还没有演变成精神病有轻微心理问题的病人,负责沟通开导,严重的,可以用催眠手段。如果我搞不定,病人再转去精神科,服药治疗,因为我没有处方权。

    几天后,我了解到这里的病人主要分为二大类,第一类,情感事业严重受挫致精神病,第二类,吸冰毒成精神病的,这类病人较年轻。第二类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丝毫不同情。

    我人生的第一个病人是个银行小职员,他性格严谨,工作上一辈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有点内向。

    男科医生判断他是精神性阳萎,需要找心理医生来疏导。

    他反复的向我倾述,妻子有外遇,但他不能离婚,害怕儿子没有个完整的家庭而受苦,他潜意识里觉得妻子脏,无法完成性行为。

    我问:“妻子真的有外遇了吗?有证据?”

    “有天妻子晚归,急着去洗澡,我装作无意间走进浴室,捡起她的短裤一看,上面有白色的东西。”

    听完这句话,我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整天疑神疑鬼敏感过度的丈夫。

    “你有没有问妻子那是什么?”

    “我问了。”

    “她怎么说?”我皱着眉头,尽量表现的跟他一样愁眉苦脸。

    “她说那是白带!”

    “你不信?”

    “对,我不信!”他突然变成咬牙切齿的凶狠样子。

    我向座椅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我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个问题还真有点棘手。女性白带和精斑残留在短裤上,如果不靠医学仪器,单靠肉眼确实很难分辨,它们都是白色,都有些粘稠,而且闻起来都有一种略腥的气息。

    我尽量让他忘却我是医生的身份,以一个朋友的感觉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很久,但收效甚微。我是医生,我只是想治好她,关于他老婆是不是真的出轨不管我的事,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我是愿意假设他妻子没有出轨的。这种事无凭无据,只是主观猜测,忘记就好,但问题就在于他无法忘记。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病人,在有经验的心理医生看来,这绝不算什么太棘手的问题,但偏偏让我感觉很头痛。

    在第二次见面后,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眼镜后面的不信任眼神,我差点就开口劝他离婚算了,换一个女人,精神性阳萎自然不复存在。

    他或许开始觉得心理医生跟网络上贩卖心灵鸡汤的所谓成功学大师没什么区别。

    我打电话求助导师,导师的回答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如果你的解决办法就是劝人离婚,那要心理医生何用?这男子如此纠结妻子出不出轨又不愿离婚,就说明他很爱他的妻子,潜意识里他应该是不希望妻子出轨的。你想办法证明那条内裤上确实是白带而不是男人体液,让他信任你,这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要收集带男性体液的内裤并不难,我随时随地可以制造,但要找带白带的短裤就非常困难了。

    我打电话问一个大学同学有何对策,他是毛片专家,据他说,他能倒背如流几千个影片番号及演员名字。

    他说:“你啥时好这一口了?原味内衣还不简单,淘宝一搜,微博一搜,许多二流小模特卖呀。”

    我茅塞顿开,百度了一下,还真是铺天盖地都是做这生意的。

    东西搜到了,但是接下来难处在于我的要求有些诡异,我要求必须有2条一模一样的短裤,一条必须有白带,而且要绝对新鲜;第二条必须是新的,没穿过的。我要求是最快的快递,在有白带之后二十四小时内要送货到我手。

    不知道被多少人骂了多少句变态之后,才算找到个愿意立马给我量身定做的店主。

    店主很幽默:“白带可遇不可求啊,你以为是男人那玩意,撸撸就有啊?先生,你等几天吧,再说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办,必须得加钱,四百块,还价你就别回信了。”

    几天后,望穿秋水的我总算收到了货,我像犯了毒瘾一样,迅速撕开快递,并争分夺秒的对着那条干净的短裤制造了一坨体液。

    完成工作后,略显疲惫的我对着阳光,观察2条短裤有什么不同,都是白色泛黄,稀稀拉拉,略微粘稠,真的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随后我立即打病人电话,要求他务必前来,他到了我办公室之后,我将2条短裤放在桌上:“这2条短裤上一条有精斑,一条有白带,请你告诉我哪条有白带,哪条有精斑。”

    病人看了看,呆了半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好吗?想好就听我的!”我用手指敲着桌子,用不容置疑的口气。

    “这我哪分得出来?”病人惘然。

    “那你又凭什么说你老婆短裤上一定是精斑?”

    “感觉!”

    “行啊,那你再感觉一下,你看哪条短裤上的痕迹像你那晚看到的。”

    病人将2条短裤放在手上摩挲,左看看,右瞧瞧,对着光眯着眼反复观察,并抽动鼻子去嗅,差点没伸出舌头舔一舔。我很想笑,但是真的不敢笑,因为此时真的很严肃,能否挽救一个男人,挽救一个家庭,成败在此一举。

    “是这条!”病人举着其中一条很肯定的看着我道。

    “对不起,这条是白带!另外一条才是我亲自弄上去的体液!所以说你的怀疑是无中生有,你冤枉你老婆啦!赶紧买玫瑰花回去道歉!”

    “真的,你没有骗我?”病人脸上掠过一丝狂喜的神色,随后又紧张无比的看着我。

    “我以我的职业道德保证我没有骗你!”

    “大夫,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病人抓着我的手狂摇不止。

    严格来说,他已经不是病人了,因为我从他乌云密布的脸上看见了阳光在逐渐蔓延开来,就像一块石头扔进河里,慢慢的荡漾开来。

    心理毛病就是这么奇怪,有时找到症结三言两语就能解开心结,有时却会演变成精神病,毁掉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

    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不择手段的治病救人,至于他选的那条是精斑短裤还是白带短裤,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分辨不出来。

    但这些有什么关系呢?病人能恢复健康,开心,就是一个医生最大的成就感。

    在医院呆了一个多礼拜,逐渐开始习惯医院的一切,这里作息时间很规范,像监狱一样,几点吃饭,几点吃药,几点去行为治疗中心(是病人学习琴棋书画,陶冶情操的地方),几点去大院做操,几点放风散步集体活动,都有密密麻麻的章程规定。

    在第十天,一辆面包车拉来了一车奇怪的病人。

    奇怪在三个地方,病人一般都是家人一个一个的送来,因为精神病不是传染病,不可能群发。从来就没有突然一车来十多个病人的情况。

    第二,以往来的病人,姓名资料职业什么都清清楚楚,很容易查到,并不算机密,可这一车人的一些基本资料八卦的我却一直打听不到。

    第三,正常人都是差不多的正常,神经病却各有各的神经法。他们这一车神经病却有着完全相同的表现,他们下车时都是眼神空洞,瑟缩着发抖,跌跌撞撞有人扶着才能走稳,好象他们都经历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他们被统一安排住在八病区,这里是重症病房,病人基本没有人身自由,一般都有护士或家人贴身陪同。

    这完全激发了我的好奇心,这是一伙什么人?他们怎么了?

第五章 一群自称转世人的精神病() 
我的精神病院生活开始感觉刺激新奇,因为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听到了很多荡气回肠或曲折离奇的故事每一个精神病人都有不平凡的经历,否则不会好好的成为神经病。

    但时间久了,慢慢的觉得有些乏味,虽然我有很多个日本女朋友,但问题是她们都活在电脑里面,抓不出来,所以我还是空虚的要命。一闲下来我就拼命想着八病区的那群病人。

    他们是某部队的军人?在什么恐怖战役中受到重大刺激,所以集体精神病了?

    不可能啊!最近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战争的新闻。再说他们外貌都是歪瓜裂枣五官狰狞,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军人。

    他们是某监狱的犯人?看长相确实不像好人!可也没听说哪个监狱的犯人突然集体疯了一大批啊?这么大新闻哪封锁的住呀?

    我设想了很多个可能,但又都觉得有破绽,越想越迷惑,越迷惑就越好奇。

    有次上厕所,偶遇胡主任,我连忙给他打烟,寒喧几句后就拼命的把话题往八病区扯。

    “那群病人什么来头啊?怎么会集体发病?精神病又不是传染病。”我连珠炮似的发问。

    “你不认识那群人?哎哟,难怪,我忘了,你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都认得他们。”

    “他们什么人?”

    “他们啊都是地痞流氓,有白粉的,有逼良为娼的,有开赌场的,都是本地响当当的黑社会大哥。”

    我的好奇心要爆棚了,眼瞅着胡主任正在收枪回裤裆,连忙抓紧时间发问:“为什么一群黑社会大哥会突然集体发疯?”

    “这个我也不知道!”胡主任笑笑。

    看着我一脸失望的神情,胡主任挑挑眉头开玩笑似的道:“也许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大血拼,尸横遍野,然后集体精神崩溃了!”

    “这个解释太牵强了!”

    “在这里好奇心不要太重,你管好自己收治的病人就好,八病区的病人不归你管,你是想抢八病区张医生他们的生意还是怎么着啊?”胡主任拍拍我的肩,不等我回话,就扬长而去。

    我走出厕所,在洗手台前洗手,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感觉短短十多天的工作让我老了十多岁似的。

    有心理疾病的人全是有不开心的事或什么极度阴暗的秘密,我每天听着各种吐槽,了解着各种人性的阴暗面,就像是一个默默承受的树洞和垃圾桶,自然心情也不会多阳光。

    “尼玛,天天前世后世的,我要疯了,那群神经病天天说他们前世是当兵的,杀了好多日本鬼子。”是隔壁女厕传来的声音,娇滴滴的,是八病区李嫣护士的声音。

    在这里每个人医生护士都有挂在胸前的工作牌,很容易辩别身份,我又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很快就和许多新同事熟络了。

    所以我知道这位护士可不得了,她在医院的地位相当于微博的爆料大王,绝对是粉丝百万级别的人物,她热衷八卦,很多什么谁家媳妇不孕不育,谁家男人嫖娼被抓等八卦新闻都是她最先传出来的。

    严格说来,我也是她的粉丝,因为我也喜欢听别人的八卦。

    男厕女厕相邻,洗手台位于两厕中间,难得偶遇这种大咖,我故意慢慢的洗手,我决定等李嫣出来打听几句。我在水笼头下缓慢的搓手,就像一个每天要洗几百次手的强迫症合并洁癖症患者那样慢条斯理一丝不苟。

    女的不管大便还是小便总是很慢,我在外面等的心急火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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