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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直杀宋黎剧组所在酒店，已经将近中午12点。
去时，宋黎还没醒。助理说，宋黎昨晚睡得不踏实。这个是肯定，林浅榆猜到了。
宋黎洗漱完，套着浴袍出来。就先给沙发上的林浅榆一个大拥抱，“谢谢你又救我一命，阿更。”
宋黎接近一米七，林浅榆个子比她娇小，但身体里的力量，却是宋黎现下如日中天的强大支撑力。
林浅榆安慰她，“不客气。”
随后就让化妆师进来。
今天宋黎没有戏。林浅榆昨晚先和剧组提前打好招呼，今天宋黎请假一天。
剧组了然，没办法，宋黎是该剧组女一号，导演亲自调戏，说没问题。昨晚网上闹得天翻地覆，宋黎咖位在，挪出一天时间处理公关危机。
情理之中。
但林浅榆还是让宋黎做戏里的造型。带着‘果视频’的娱记来到宋黎剧组拍摄场地，开始短暂采访。
主要说昨晚热搜事件。当事人无辜被抹黑，公司据理力争澄清，现下宋黎的态度就是‘刚开始不知道始末，很懵，然后呼吁大家以后不信谣不传谣，文明上网，最后再宣传自己的正在拍摄的新戏《风栖传》’。
采访稿子宋黎在化妆时背过了，但状态不在，中间卡掉两次。
林浅榆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鼓励她把负面情绪收回去！
又重新录制。
密山县户外温度零下二十来度。宋黎穿水蓝色仙侠薄衫，人被冻得不行，强力遏制内心颤抖，把流程走完。
娱记大哥给林浅榆看回放，“回去经过后期处理，黎姐应该是很美的。不用担心。”
林浅榆也觉得最后一遍录制是宋黎最好的状态，再好的，宋黎暂时也拿不出来了。林浅榆说：“剪完后先给我们看一遍，今晚九点发，发的时候call我，我们会配合你们。”
“好的，一定一定。”
这一整套基本流程，加上宋黎最后这一段‘实地剧组采访’视频，整个‘宋黎事件’的公关反黑才算大致结束。
林浅榆人既然都来了，就去见了导演。下午6点，才搭机重返首都。
因为下午时间段没有直达航班，得先从密山县开车回鸡西市区，还了车。
再飞去哈尔滨，在太平国际机场等一个多小时中转。
林浅榆穿戴帽暖款卫衣，外头罩长羽绒服，脚上穿平底雪地靴。
又带戴着口罩，候机的时候，人偏在座椅睡着。
叶铅看她睡姿伤脊椎，就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头，自己一动不动，看着登机包。
“哐当——”
艾绘给叶铅发短信。
【浅榆姐今天不舒服，暖宝宝我放在化妆手袋里】
艾绘的意思，叶铅完全懂。
林浅榆中间果然被痛经搅醒。叶铅把东西递给她，“老大，用这个好一点。”
“嗯。”林浅榆去厕所蹲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晚9点，华影团队配合‘果视频’做最后一次舆论澄清。叶铅打开电脑盯网上，一切都在预期中。
这22个小时，所有的全力以赴，以及用经费烧亮的娱乐圈不眠夜，最后，华影收到效果最大化。
晚上11点，林浅榆才回到首都国际机场，叶铅去取车，相对城郊区的宁静，在车跃进川流不息的市区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灯海滚烫大地，为首都装金。
叶铅问：“先送你回家吗。”
林浅榆：“不。先回公司。”
华影公司大楼在东城区建国门内大街。从机场回去，叶铅开得快也得走五十来分钟。
凌晨1点多才回到公司。
眼下要到元旦，是娱乐圈最紧张阶段。林浅榆同时带四个艺人。一个一线，一个二线靠一线，一个新生代流量咖。还有个暂没拥有姓名的，听说是在国外接受封闭式训练，不详。猜忌挺多的。
所以外界都在传。
阿更就是华影的聚宝盆啊！
但圈内人才更深刻地了解，恨己不如彼——她手下的那三个艺人才是她和华影的摇钱树！
——
十二月末。
华影高层的会议次数，比较前三个季度加起来总和，不相上下。公司总结旧年，展望新一年工作。
林浅榆作为年度业绩出色员工，获得‘华影金牌经纪人’称号。公司给她的那份红包，挺大的。林浅榆也没吝啬，自己团队，人人有份。只有大弯的，是最少的。
林浅榆没说，不代表她就忽略了。
功是功，过是过。公私分明，收放有度，做事有一定利益准则才能约束、服众。
大雪，这几天就没安分过。
华影内部或多或少传出些风声，叶铅私下也问过林浅榆，咱们真的马上就有后台？
林浅榆接过他手里的咖啡纸杯，“如果我有第一手石锤，一定会先告诉你和绘。”
叶铅也不敢再多问了：“明白！”
说眼前的事儿。
“那我先去趟洗手间，待会儿就去办公室接你。”
说完，清瘦的身影先闪为快。
林浅榆走进电梯，摁了数键。电梯门开时，她没意识地往外走。结果发现只是别人要上，空摁一层。
再回头时，电梯已经上去了。
“唉——”林浅榆不舒服地叹息。
“谆谆——”
封闭过的名词，遗弃的旧爱，太陌生了。
并不能第一意识触动听觉。
直到那人轻拍她的肩膀，林浅榆回头，撞上对方的视线，他手臂搭了件男人的西装外套。
现场气氛莫名尴尬了好几秒。林浅榆牵强扯出不退场的微笑。
“好久不见，萧川。”
“真的是好久没见了。你还好吗。”可能萧川是男人，主动半侧礼抱林浅榆。
林浅榆微怔，不过没拒绝。
“嗯，我很好。你看去和以前变化不大。”林浅榆说完，补充：“我是说相貌，依旧很帅气。”
萧川朗笑：“那要考虑签我吗。林大经纪人。”
“可以。”林浅榆笑着回。
她知道一些事，但知道得不多。
更不知道，有一天，会在自己所在的公司碰见萧川。因为公司有和其他经纪人有合作，林浅榆一定会提前知道。
今天这样。
属于她生命中的紧急事件。
但，又与她无多少关系。她心里认为。
“我先上楼，你有空就来我办公室坐，请你吃好吃的。但，今天不行。”林浅榆说，今天行程很满。
心情也太糟。
“哦？不急，正熙也来了。喏，就在你身后。”萧川单手插在裤兜里，冲直线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林浅榆微笑还在唇弯。人转头看过去。
蔡正熙就在她身后数步的距离。人穿了件单薄衬衣，两袖挽在手肘，露出一段肤色健康的小臂。锃铮腕表另透本质优雅。
时间对他真是关照。精致的五官褪去青涩，蜕变成熟，碎发贴在鬓角，修饰他那张本就出众的脸。
好看的人，无论过多少年，都是好看的。甚至，更耐看。
老天真的不会公平。
视觉成图传递神经末梢。
久别重逢的冲击感。惘然片刻，就像阔别太久的高中同学，突然在某个不确定地点，碰见。
都不想打招呼。
萧川将西装披在蔡正熙身上，对林浅榆说：“刚才我们在试戏……”
掌心里的纸杯握得时间太长，回神时。滚烫浓郁的热饮尽数洒在她往前半迈的大腿上。
“嘶——”
沸点下煮好的咖啡，才端来没多久。透过一层牛仔裤烫过肌肤，这种滋味。
和再次看见眼前这个男人。
同样灼心。
“唉，正熙——”萧川先喊了声男人的名字，视线才落在林浅榆身上。
蔡正熙半蹲在林浅榆跟前，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腕，固定。手指提起被淋湿那点布料，靠近，微微偏头，唇轻抿一线，持续性朝她被烫的地方吹气。
林浅榆低眸，只能看到他浓密的发顶，和线条完美的肩型。
打散的咖啡。
卡布奇诺那层牛奶泡沫，也被他吹掉。
空气中，飘着幽幽苦涩的奶香味。
这种急救措施的效果真好，只要他不停止，林浅榆就感受不到灼伤的痛感。
“老大！”叶铅急匆匆跑过来，“你怎么了。”
林浅榆后知后觉三四秒，忍痛收回自己的腿，说：“它洒了。”
“我天。怎么弄的。那走，你上去先抹药，我让小绘马上过来。”叶铅知道那温度有多高，地上没多少水渍，那岂不是一杯都烫在林浅榆腿上？
我的妈呀。
他要被扣工资了。
“你保养得很好。”蔡正熙站起身，看她的眼神始终没有避讳，但口吻却是平静的，和他性格一样收敛，不为人知。
在五年不见的重逢里，对林浅榆说的第一句话。
是关于身体的赞美。
萧川摸了摸鼻尖。他可能是理解蔡正熙的字面意思。
叶铅愕然，这才将蔡正熙收入视线里。但感觉空气中有莫名的奇怪。
林浅榆本不想回他，但还是说：“你也是。”
——
林浅榆在自己的更衣室换下弄脏的裤子，艾绘帮她上药，还得缠纱布，不然会感染。
她的视线没有放置点，偶尔落在自己大腿，那个烫伤的地方。
嫌弃。
有一瞬间，让人觉得。
它真像一个怪物胎记。也像一个糜艳的吻痕。
下一瞬间，林浅榆有想撕掉它的冲动。
半醒半迷中，萧川觉着蔡正熙起来出去了，自己也被憋醒。晚上外边还有月亮。萧川解决完回来，看见蔡正熙站在屋檐下接电话。
等他挂断，萧川抱臂问：“这个点儿，哪位小可爱的呢，嗯？”
蔡正熙转头看他嘴巴里还能蹦出什么话。
萧川倒被他看得哑口无言，舌尖顶了顶腔壁，“温辛——”
南方的月特别亮堂，大概是地势原因，这边过了夜半，就从土壤里泛起一股子清冷和潮润。冷月照在低矮的房屋土壁，刻印出蔡正熙颀长身姿。透出他整个人都没温度。
蔡正熙：“你给的。”
“天地良心，不是。”萧川笑笑不再说话，转脚回自己屋。
——
第二天下午c组有危险戏，武替比剧组演员矮许多，黄副导要求挂崖部分还是得蔡正熙亲自上。
萧川问蔡正熙能成？
蔡正熙点头：“可以。”
拍摄场地选在一处七八米高坎，四周长杂草，倒挂的残缺白蜡树。剧组先拍赛车旋转翻车场面，起重机吊起赛车，场工们都在帮忙拉绳控制方向。
单两个镜头，就重拍了十来条。
轮到蔡正熙上，黄平要他先从破碎的赛车往外滚，身体扑地再被强大的气流激起。完成三连翻滚动作。
蔡正熙默认点头。
一场戏拍十条。蔡正熙脖子和手背有被碎砂石划破，渗了血渍。中间休息，萧川用碘酒给他消毒，才发现他膝盖部位的护具都磕裂了。
“能坚持不？没事儿，咱还有钱，我给你请个武替。”萧川说。
蔡正熙没回话。但两个人心里都有数，总导演佟全不太愿意这种程度的戏份演员们用替身。于是蔡正熙说，再看。
晚上收工。黄平似乎对蔡正熙白天的表现还算满意，留他下来讲戏。最后一分钟，塞给他一张名片。
蔡正熙瞥了眼，眼色如寒月般冷冽。
回去的路上，萧川问那是啥？
蔡正熙把名片随手扔给萧川，萧川看上头只有个私人号码，背面写一个地址，在隔壁镇。从这儿过去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操！三十来岁的老男人想这档子事呢。”萧川正儿八经爆了句粗口。
这年头，稀奇古怪的龌龊可真他妈多！
当然，蔡正熙不可能去。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黄平就没给过蔡正熙好脸色，各种挑毛病作死。一场戏，重拍二十来遍，就折腾蔡正熙一个人。闹得很多人对他不满：演得不好就不演，总NG，也是累啊！
周六下午，拍‘阿酱’冲出悬崖那段儿翻旋，黄平临时改戏，改成蔡正熙被赛车座椅冲击出去，再滚下悬崖。
那意味，之前蔡正熙拍的都作废。
萧川就这事儿去协商，还没开口，被黄平一句话打回来：“演不了现在就可以走。”
萧川：“——”你、麻、痹。
——
不知不觉已经在甘洞镇拍了十来天。
还有小半个月过年，佟全起意先去镇景点拍《漂移》的内场戏，一场男主骑自行车飞奔逃蹿大街小巷的激烈戏份。
秦忱前两天脚崴勒骨筋，去了市医院打石膏，现在还没好利落。中午还在跟自己经纪人林浅榆打电话，说这边很辛苦，条件也艰难，想回北京调休几天。
确实。
佟全的戏，太难拍了。
几乎每个镜头，冲、摔、打、跳……都要演员自己亲自上，一遍拍不好就拍两遍，直到把这个镜头拍好。
这是佟全拍电影的职业标准。
但黄平那是纯属刁难蔡正熙。明明监制过来看戏，都说可以了。等人监制走了，又他妈挑毛病，让蔡正熙反复‘跳崖’。最后也不用那些镜头，说是保着，以后来看。
中午收工，佟全过来c组借用武替，问身高一米八四的男人谁能骑车，不用骑太好，能穿小巷子就成。
帮秦忱替拍。
“那谁！”黄平冲坐在旁边休息蔡正熙喊了声，对佟全说：“他还行，您是要加戏吗？”
萧川‘蹭’站起来，和佟全说，‘正熙最近很累了……’
“年轻人吃点苦都不算事儿。拍电影不像拍电视剧，讲究的东西不多，一切为了观众。”黄平三言两语打发萧川。在旁边煽风点火坑蔡正熙。
98。小情趣。（）
晋江的勤奋狗超级乖。又烈。防盗，支持正版50％； 看我花式表演
刚挂断； 叶铅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隐约里，萧川私以为这两者有某种联系。
谁知道并不是。
“萧川？”叶铅人长得清秀； 声线也像配音小公子； 没有东北本土那边豪气； 听起来很斯文。
萧川：“你好； 哪位？”
“我； 叶铅。”他开门见山问：“你们在西城区天桥南大街吗？”
萧川单手叉腰； 看向蔡正熙； 问叶铅：“怎么有我的电话号？”
“小立给的。就是秦忱的助理。”叶铅问：“帮我个忙成吗。你们顺路去一趟南大街1号天桥艺术大厦B座606； 地址发你手机了。帮我把老大的资格证书带回来。”
“打187这个私人电话号，去就成； 我刚和他们说过了。谢谢川哥。”
——
沈老板要收购华影； 华影高层对底下员工没有明确指示； 可资料在让补充着。
与经纪人而言，‘演出经纪人员资格证’是必备。
林浅榆是11月末考的证，发放时间是元月中旬；拖到眼跟前公司要用； 才让叶铅去取回来。
叶铅忙得昏天黑地走不开； 临时找人，正好看见网上热论………
北京演出行业协会在南大街这边； 也是赶巧了。
中途； 姚英夺命催； 让他们抓紧时间来公司！！
出租车上； 萧川打开手机看新闻。
两条相关蔡正熙。应该是姚英后力买的热搜。原本是好事，但众多讨论话题中，有条#蔡正熙温辛#的关键字被反复搜索。
文案曝光的视频居然是蔡正熙在《漂移》剧组试车那天的‘十秒漂移甩尾’，温辛意外出境，脸上表情有小小惊呼，很美。
评论一堆营销号转发留评。
二十分钟不到，该微博转发量呈现‘指数函数’爆发式增长！
未知恐惧太可怕。
营销号带起来的节奏捆绑cP夸得天花乱坠。
#蔡正熙温辛低调交往#这样的话题都炒出来了。
蔡正熙问萧川：“视频是你流出来的？”
“不是。”萧川否定，后皱眉道：“那天拍摄的人不止有我，如果这条热搜不是姚英帮你买的，那就是温辛团队。”
正在紧张拍摄的《漂移》，秦忱 x 温辛才是官配，不管这条热搜是谁买出来的，最后被打得最惨的无疑是《漂移》和秦忱。
秦忱是林浅榆的力捧，这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她绝对不会退步。
#秦忱漂移炸裂# 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热搜前十。
这钱是真金白银地砸啊，气势力压蔡正熙和温辛热度。
流量截流！
不管前面两个小时 #蔡正熙，温辛# 热度炒得有多厉害，最后直接被秦忱截胡。
万条评论倒戈，秦粉和黑粉直接开黑蔡正熙 x 温辛。
不要脸哦。
专打婊&狗：女婊倒贴男十八号，贴得很开心？踩阿忱心里好受？祝不糊！＇共回复983条＇
回复1：蔡蔡和温小姐的热搜谁买的，自己心里没点数？
回复2：新人不拆官配cP，蔡蔡和阿忱都是华影艺人，只是不同经纪人，平常关系很好，不拉踩。至于温小姐，不了解不知道，不站队！
回复3：蔡蔡老粉如实说，从来不知道自家爱豆有暧昧cP，温小姐不要跳脚带节奏，自重吧！
…………
网络上，吵得不可开交。
两个小时前，萧川还为蔡正熙能在热搜曝光而感到欣慰。
现在，他心底都在泛凉。
蔡正熙风评低调，上回头次买热搜收获不少路人粉的好感。但今天这波操作，他妈好感度都要被败光！
火速回到公司。直接去找姚英。但没得到指示，萧川只能陪蔡正熙在临时休息室等候。
网上三足鼎立的火热架势，有两股来自这同一家经纪公司。
这层楼是姚英团队。下一层，是林浅榆的团队。
为了自家艺人，要什么感情，直接特么开撕。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照旧笑着脸。
没办法，这个行业属性就是这样。
不撕，就等凉。
外头走廊上来来去去的华影工作人员，听戏，窃窃私语，谈的都是18层和19层之间的火拼。
“林浅榆可真够狠的啊，你听见楼下机房的小刘说什么没，他们组要黑死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