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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成闻言深思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今日我实在是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了,大家也累了,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咱们一起去高家族地,见见那个郑光,苏州文豪的鼎鼎大名,我还是很仰慕的,虽然他坏了咱们的事儿,但是也等于救了咱们几百条命,玉儿,你去备些礼品,明日不打,就要有礼数。”
陈玉儿一听这话,就想起高世明那嚣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撇撇嘴不屑道:“高家那群蛮子,跟他们还讲什么礼数!不拿着刀子上门就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陈大成一脸便秘之色的看着这个曾经温柔而现在极为暴力的妹妹,心下不住的哀叹,父母走得早,自己事务繁忙,常常受伤,小时候温柔贤淑的好妹妹不得已之下必须要抛头露面执掌大局,好好儿的姑娘家活生生给逼成了这副模样,什么事情都要用刀剑说话,自己这个哥哥做得很失败啊!
而且最让他感到担忧的是,按照礼数,姑娘家未出嫁之前,名字都不能被外人知道,就算是嫁人了,也只有夫家人才能知道名字,可现在陈玉儿这个名字已经随着“赫赫战功”传遍了义乌和周边地区,人人都知道义乌大族陈家有个强悍无比的二小姐,武力强悍,性子蛮横,是可以带兵打仗的女魔头啊呸!女!中!豪!杰!
陈大成每每念及此,都要去父母牌位前向父母告罪,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导致妹妹坚强起来,这一坚强,就没有男人愿意要她了,妹妹十七了,换作别家大姑娘都已经成婚数年,有些都生了孩子当娘了,可是就是没人上门提亲,最后逼得陈大成屡次主动为自家妹妹提亲,可还是屡屡被拒绝,原因无他——大家可以接受男人的蛮横,却不能接受女人的凶悍,甭管民风是否剽悍。
没男人愿意要一个杀过人的女人。
即使自家妹子长得娇小可人,眉清目秀,很是耐看,但就是嫁不出去,陈大成觉得自己的良心每日都在备受煎熬!
可是似乎妹妹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和担忧,对于家族事务是乐在其中,朝着不孕不育的最高峰迅猛前进,在某些事情上比自己还要精明的多,陈大成都觉得自家妹子应该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生而为女人,实在是浪费了这身本领了。
唉
九十七 我们需要胜利()
陈大成哀叹着家事的难断和外事的纠葛,高世明也不好过,是他莫名其妙的被郑光给震住了,没打就带着人回来了,现在郑光和自家的老祖宗二伯互相看不顺眼,就算再忠武公祠堂外面还是不断的相互瞪着,弄得高世明里外不是人。
也不知为何,高世明始终无法对郑光下手,总觉得被他的眼睛一瞪,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胆气这种感觉,郑勇也有。
“这个,郑守备,这就是忠武公祠,大明建立的当年开工修建,一年后完工,之后扩建和修补了数十次,香火未曾断绝过,当年高氏追随忠武公离开家乡征战的八百七十三名先辈的牌位也在其中,一直陪着忠武公没有离开过。”慢慢步入忠武公祠,高世明的语气变得恭敬和缓慢。
不论义乌人如何的骁勇、桀骜不驯,只要犯了事儿,到了忠武公祠里,比到了家里祖祠还要有效,立马老老实实一动不动,乖乖的挨训,如果是当年那八百七十三人里的某人的后裔,那就更好,一定要拉到忠武公祠里,让忠武公和先辈们一起看着,接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煎熬,出去以后绝对是乖乖的。
所以忠武公在义乌几乎等同于义乌人信奉的神明,他们相信,当年以一己之力扛起恢复中华大业的忠武公,就算战死了,也一定会保佑他们这些人。
郑光步入这座祠堂的时候,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他不能说这祠堂供奉的其实就是自己,也没人会相信那端坐正中威风凛凛的塑像就是自己,的确,没错,这就是郑光的祠堂,纪念郑光的祠堂,二百多年了,义乌人从未忘却过那个曾经带给他们无限荣光的名字,还有那段血与火的历史。
看着那一座座牌位,那一个个在心底里潜藏着的不可忘却的名字,高翔,高猛,高吉,高冲这些伴随着自己征战九年,一个接一个战死却从未后悔的人,原来从未离开过自己身边,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再在祠堂里,他们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这是他们当初发下的誓言,无论是活着还是战死,都不会离开自己,会一直保护自己。
这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至少郑光从未想过自己穿越了时空,却还是在同一个世界里,大宋那血与火的九年,似乎并未改变什么,自己的拼死奋战,也没有改变历史,崖山之后九年,大宋彻底的被消灭了,最后一支抵抗军被消灭了,而蒙古人也没逃过九十七年的诅咒,被红巾军和大明前仆后继的逐出了中原。
那么,自己在大宋的奋战,真的有意义吗?如果没有自己,大宋也能坚持九年,凌霄城也能坚持到最后一刻,而自己的出现,不过是多杀了一些蒙古人,多砍掉了一些刽子手,为汉人争取了更多的尊严而已,上一次穿越,是失败的,没能挽救大宋,没能挽救华夏,甚至没有改变历史的进程,所以,自己才会来到大明,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情吗?
上天,在冥冥之中,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郑光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你这小儿居然和忠武公是同名同姓,还真是奇怪了,不过你倒也没有辱没这个名字,砍了一千五百个倭寇的首级,这一点,老夫佩服你,不说假话,真的佩服你,一个文人那么有胆量,还敢亲自上阵拼杀,很好。”高二伯的声音缓缓响起。
郑光看着自己那威风凛凛的塑像,叹息道:“可那又如何呢?我只是杀了一千五百倭寇,可还有更多的倭寇在烧杀抢掠,还有更多的百姓受到伤害,我看着,却无能为力,忠武公奋战一生,力图恢复中原,驱逐蒙元,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中原大地被蒙元蹂躏九十七年,那忠武公的奋战,还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你这小儿可真是奇怪。”高二伯不满的说道:“如何能叫没有意义呢?蒙古人是异族,我等华夏苗裔怎能心甘情愿被异族统治?只是官军无能,我们自己又实在是打不过,为了保存香火,只能放弃,老人们都说过,那个时候大家都非常沮丧,很不安心,生怕哪一天蒙古人就骑着马过来烧杀抢掠来了,结果蒙古人没来,忠武公来了。
忠武公带着咱们义乌兵杀了出去,纵使没有成功,但是至少在那九年里,大家心里都还有希望,因为还有人在抵抗,还有人在厮杀,还有人没有放弃,我们无能为力,却总是希望还有英雄可以站出来挽救我们的,忠武公就是那个英雄,忠武公临走之前对祖先们说过,奋战到底,绝不停息,直至战死为止。
当年先祖何尝不知道胜率渺茫,但是先祖们还是毅然决然追随忠武公,哪怕明知必死无疑,只剩最后一座城池,都没有任何人动摇,忠武公之壮烈,千古谁可比拟?郑平之,你面对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你让那些倭寇来义乌,来多少老夫就能杀多少!可是当年那些蒙古骑兵,实力数倍强于忠武公,但忠武公从未退缩过。
我等为忠武公建立祠堂,绝不仅仅是因为忠武公所立下的功绩,更是忠武公死战到底绝不投降之壮烈,八百七十三名先人追随忠武公一直到死,从未后悔退缩过,郑平之,你虽然和忠武公同名同姓,比起其余的官员也的确是与众不同,但是,就凭你,还没有资格质疑忠武公。”
没有资格质疑忠武公?没有资格质疑曾经的我自己?那是我自己,为何我自己不能质疑我自己?从你们的角度来看,我的确是壮烈,可是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我是失败的,我没能挽救大宋,没能挽救华夏,我还不算失败吗?
可唯一让我认同我自己的就是我从未后悔过。
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再让我回到崖山,回到那一天,我还是会对陆秀夫说我要恢复中原,驱逐蒙元,我还是会举着大宋的最后一面旗帜,带着几千残兵杀死张弘范,毁掉灭宋碑,我还是会带兵一路的杀出岭南,成为蒙古人的噩梦,直到我战死前的最后一秒,我都不会后悔。
我只是痛恨我自己的无能,我不能挽救华夏,我没能驱逐贼寇,这样的我,真的有资格在这里接受民众的香火吗?
“可是忠武公没有能够驱逐蒙元贼寇,没能够挽救中原,他最想去做到的事情,没有做到”郑光低下头,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可忠武公是唯一去这样做的人!”高二伯不满的喊了起来。
唯一这样去做的人吗?
“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大宋灭亡就没有希望的时候,只有忠武公没有放弃,忠武公依然在战斗,依然在和蒙古人死战,能做到这件事情的,只有忠武公一人,老人们都说,莫以成败论英雄,没错,忠武公的确是败给了蒙古人,但是那又如何?忠武公依然是我等心中的英雄!”
高二伯虽然奇怪于郑光的表现,但是郑光质疑忠武公,质疑他心中的信念,这一点让他很不满意,他转过头对高世明说道:“拿几炷香来,郑平之,好好地向忠武公谢罪,然后,滚吧!别再来这里了,下一次再这样,老夫可不保证你能活着离开!不管你是谁!”
高世明看了看郑光,又看了看高二伯,转身去拿香了,把香递给郑光的时候,郑光只是默然接着香,并无任何举动,高二伯上前对塑像三鞠躬之后,上了香,转头对郑光说道:“还不上香?”
郑光闻言,抬起头,看着那尊塑像,那牌位,默默的鞠了三个躬,将三炷香奉上,脑海中闪过了那些曾经鲜活现在却再也看不到的面庞,如走马灯一样回顾了当年自己所做的一切,所走的所有的路,暗自下定了决心。
把目光转向了高二伯,郑光很平静的说道:“我不否认忠武公是个英雄这件事情,忠武公拼尽他的全力为国家奋斗,足以为英雄,但是,对于华夏而言,忠武公的功绩却并不够,因为他没有驱逐蒙元,恢复中华,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从来都信奉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话语,但是,英雄并不一定可以做到真正对国家对百姓有利的事情,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真正做到这些事情的,不一定是英雄,忠武公之壮烈,千古罕见,但是壮烈,并非我等所需要的,我等所需要的,乃是胜利!是和平!
当今天下,虽然大明一统,但却南倭北虏内忧外患不断,东南之地被倭寇袭扰,北方大地被蒙古铁骑蹂躏,忠武公曾经的死敌还没有被完全消灭,尔等先祖所付出性命要去驱逐的贼人正欲卷土重来!而这个时候,尔等一边向忠武公上香,一边却还在无休止的内斗,让大量族人死的毫无价值,这就是你们对忠武公的尊敬吗?!这就是你们对先祖的怀念吗?!”
九十八 纠纷()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让整个祠堂都安静下来,见郑光毫无畏惧的直视着高二伯,而高二伯仿佛整个人都凝固了般,嘴巴微张,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徐渭低头默然不语,郑勇等人以极其崇拜的目光看着反客为主的郑光,高氏族人纷纷以及其惊叹的目光看着郑光和高二伯,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呼吸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响起
“世明,吩咐下去,备酒,开宴,今晚,咱们宴请贵客。”
良久,高二伯以平和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句话说完,高世明悬在嗓子眼的担心,终于咽了下去,转身离开之前,高世明看到,高二伯的脸上露出了很难得见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生活在现代的时候,郑光也去过不少次所谓农家乐的地方品尝所谓的农家菜,但是现代化的社会之下,真正的农家乐和农家菜已经所剩不多,原汁原味的感觉不是大城市周边可以感受到的,但是在大明朝的义乌,郑光却感受到了这份质朴的纯真。
他们不相信官员,非常不信任官员,起源是官员对他们的欺辱和压榨,可他们未尝不向往有一位值得信任和托付幸福的开明官员的存在,带领他们走出困境,给他们带来希望,中国百姓的青天情节深入骨髓,难以拔除,可也正是这种情节,促使了这些质朴的人们对贪官污吏的极端痛恨。
一道接着一道的菜被端上了饭桌,作为贵客,郑光被请上了首桌,作为贵客的跟班,徐渭等人被赶到了别的桌子上闷头喝酒吃肉去了,高氏族里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和外家有些身份的人都来赴宴,他们对于这个数十年以来第一位被最高规格接待的大明官员充满了好奇,而等到那些老态龙钟的老人家们看到这个贵客如此年轻的时候,他们都有些吃惊。
不过,能被高氏一族的实际主事者高二伯看重并且友善对待的人,显然不会是一般人,这样规格的宴会,调动了全族全部大厨,上了如此多的肉菜的宴会,每年举办的次数真的很少,大家平时节衣缩食勉强维持温饱,这一顿就能让大家又吃糠咽菜好久。
饶是如此,大家也不敢怠慢,高二伯的威望是绝对的,即使是如今的族领高世明也不能违背高二伯的意思,作为高家上一代最后一个活着的元老,他的权威在高氏一族及依附的小家族中,是绝对的,他说召开大宴会,自然有这个理由。
“古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老夫吃的亏是够多了,但是得到的所有的智加在一起,也没有今日长进的多,平之,老夫托大,就喊你一声平之了,老夫对那官职实在是恶心,你别在意,这里也只有些粗茶淡饭,山野之人,没什么好吃的,还请谅解。”高二伯举起一杯酒,对着郑光如此说道。
郑光连忙端起酒杯回敬道:“不会不会,高老伯不用介怀,在下并不在意吃什么喝什么,家中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更何况,在下不过举人身份,这个练兵守备也只是代理临时的差遣,等明年二月在下去北京会试之后就要拿掉,到那时,在下也还是一个平民罢了。”
高二伯笑了笑,一口把酒喝下肚,而后缓缓说道:“平之啊,你来这里的目的和想法,老夫是知道了,的确,当年我等的祖先追随忠武公抗击的贼寇还没有被消灭,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我等也和那些鞑虏有血海深仇,和倭寇的仇怨也不小,这里也有很多原本住在沿海后来逃难到咱们这里的人,都是被倭寇给害的。
你是老夫看得顺眼的第一个官,你希望募兵来对付倭寇和蒙古人,这一点老夫丝毫不怀疑,你的未来能大富大贵,老夫更不怀疑,让族中子弟跟随你去抗击倭寇和蒙古人,去争取功名,争取功绩,这一点,也是每个男儿都向往的事情,若不是老夫已经五十岁了,也真想提一把刀跟你去杀倭寇,杀鞑虏,可惜老夫已经老了,呵呵。”
高二伯为郑光斟酒,郑光连忙举起酒杯接着,斟完酒,高二伯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老夫是绝对不会允许族中子弟参军的,因为老夫痛恨那些贪官污吏,只不过来的人是你,他们要跟随的也是你,老夫既然相信你,就该答应你,只是如今,老夫的族人们遇到些麻烦,这些麻烦若是不解决,让子弟们跟着你离开,剩下的老弱病残,怕是活不下去了。”
郑光明白了,最后的考验来到了,所谓良臣择主而事,既然自己需要他们付出生命的追随,那么也要给出足够打动他们的筹码和诚意,否则,这就是不对等的,信奉对等公平主义的郑光自己也接受不了。
放下酒杯,郑光微笑道:“不瞒高公,在下虽然只是一介举人,只是一个代理练兵守备,但是,如果不是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在下或许可以代劳一二。”
高二伯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高二伯再度为郑光斟酒,继而开口道:“你不要怪罪老夫有些不尽人情,狮子大开口了,实在是关乎到族人们的生死存亡,老夫不得不这样做。”
郑光笑道:“高公不必担忧,请说。”
高二伯放下酒杯,缓缓说道:“平之也知道,咱们这些山野村夫,能活着,靠的就是土地和粮食,咱们这儿不缺劳动力,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两个以上的男丁,但是就缺土地,你也知道,土地多,粮食才多,粮食多,才能养活更多人,才能交足了赋税,让官府别来找麻烦,一旦少了土地,多出来的人养不活,那咱们也就完蛋了。”
郑光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之前在下家中有祖产五百亩田,也只能将将养活一家十几口和十几户佃户。”
高二伯接着说道:“所以啊,土地是我等的命脉,可你也知道,金华府这周边的地形,不像南京苏州那里那么平坦,土地不多,倒是有不少山地和丘陵,山地和丘陵基本上种不出粮食,只能靠为数不多的田地,咱们这儿自古以来的械斗之风,其起源,不过是为了争夺一些无主之地的归属权罢了。
官府不收钱不干活,谁给的钱少了谁就遭殃,一开始咱们来来回回的拼财力,拼到最后才发现全便宜了贪官污吏,自己得不偿失,后来,咱们也就不理睬官府了,和官府对着干,一起把官府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然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怎么解决呢?谈又谈不拢,最后只能打。”
郑光很想吐槽,他们收拾官府的过程,一定非常精彩,那些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知县知府,估摸着很不好受。
“最开始咱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招数都用过了,可发现把自己的财力都快耗尽了,最后打了一场之后才发现,比起玩阴谋诡计,还是直接对着干来的快一些,加上被打败的想方设法的想打回来,一打不可收拾,械斗之风就慢慢地成为传统,谁的武力强悍,谁就占据最多的土地,吃的最饱,打不过人家,活该土地被人抢走。
不过咱们也是有分寸的,不会真的把人家的土地全给抢过来,那断人活路的事情咱们也不做,咱们把主要的功夫都放在县里的无主荒地之上,一些靠近山地和丘陵的贫瘠土地,甚至是山地和丘陵之上的一些山田,那些大地主和官府都不要的土地,就咱们争抢,不管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