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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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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在王爷出来轰人之前快点散会吧。」每天蹲每天听,他们窃听的兴致怎麽不但不减弱,反而还愈来愈好?
  「啧……」总是因他的驱赶,而没办法听到後头的人们,败兴地一致站起,不甘不愿地挪动脚步。
  在把他们赶回各自的岗位後,宫垂雪四下探看了一会,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偷偷趴在门边想听听里头最新的进展。
  「宫、大、人。」来自船上各个角落的白眼,纷纷投射至举止同样是鬼鬼祟崇的他身上,逼得他不得不放弃满腹的好奇心。
  此刻舱房里的两人,对外头所发生的事皆没空去搭理。
  随著律滔将附著於伤口上的纱布撕开的手劲,趴在床上接受他换药的沁悠,在求饶不成之馀,她终於压抑不住想要换掉那个让她痛得龇牙咧嘴的男人的念头。
  「粗鲁又不温柔……」紧咬著贝齿的沁悠,决定就忍受这麽多了,自床上撑起身子朝身後的他大叫:「我要求换人!」
  这个每天整得她凄凄惨惨的门外汉,他哪有学过什麽医术?她有权利为自己争取更好的医疗品质!
  「别想。」律滔没得商量地回拒。
  她改而发动哀兵攻势,很可怜的对他衷哼。
  「不要了啦,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她那久不结痂的伤口,可禁不起他粗鲁的对待。
  「将就点吧,我没帮人疗伤过。」他已经很努力在错误中学习成长了。
  「你可以请个大夫来呀。」这种事交由专业人士来处理不是更好吗?
  「你又要让个陌生男人来看你的背?」想起先前那几个大夫曾看过半裸著身子趴在床上的她,律滔的心态又开始严重的不平衡了。
  「那是大夫,不同的。」沁悠投降地轻叹,不知该如何打通他说什麽也不通的任督二脉。
  「没什麽不同,都是男人。」那时候是惦念著她的伤势严重,所以他才不跟那些男人计较,现在既然不需要有大夫全天候的盯著她,那麽这种换药的小事,由他自己来就行了。
  她气结地翻翻白眼,「你可以站在一边监督大夫的眼珠子有没有不规矩行不行?」为什麽他看就行,别人看就不可以?她干啥要为了他的一个心结而在这边受皮肉痛?
  「你不会以为……」他不是滋味地拉长了音调,「我有那个度量再叫别的男人来看我老婆的背吧?」
  「我们又还未成亲……啊!」一阵刺痛令她惊声抽气,「这次你一定是故意的!」太不光明了,他居然乘人之危。
  律滔叹了口气,在她的抱怨声中开始反省自己是否愈来愈不像样,就连这种换药的鸡毛蒜皮小事,他都要和她斤斤计较,他的心胸何时变得那麽狭隘了?
  明知道她的伤势严重,让大夫来照料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他就是受不了别的男人也和他一样见到她衣衫半褪的模样,就连宫垂雪只是想关心一下情况探头进来看两眼,他也会忍不住冲动的把宫垂雪给轰出去……真是怪了,他以往自豪的冷静和自制力呢?为什麽愈是和她相处,他就发现他愈来愈不像自己?
  愈是将她看在眼底、听在耳里、搁在心上,除了泛滥过头的怜惜之情外,对於她,他还有著难以言表的自责之感,虽然她已经能跟往常一样跟他眼瞪眼的大呼小叫,可是瞧她连动都会扯动伤口而暗暗忍疼的模样,他便想让时光退回在长渊侯府里见到樊不问的那一日,把一切因他而产生的过错,全都弥补回来。
  这些日子来,她不好受,他也很难熬。
  不待在她的身旁,他会因惦著她而寝食难安,可待在她身边,抬眼儿著那不忍卒睹的伤痕,他又心烦意乱得很想别开眼,迫不及待地想找些事来做,好让他这颗已被愤怒蒙蔽的心得到一个杼解的出口。
  他的指尖消悄拂开落在她额上的一给发,担心地看向她半掩的眼睫。
  「真的很疼吗?」看著她分明已是泪眼汪汪,可是又强忍住不让泪落下来的模样,他的心底就开始漾满被颠来覆去的复杂心绪。
  沁悠吸吸俏鼻,回眸看向他泄漏心事的眼眸,大抵也明白他正在心底兜转些什麽心事,只是他这副深怀罪恶感,掩都不掩、藏也不藏一下的模样,实在是很违反他以往给人的印象。
  她伸指抚平他纠结的眉心,「现在的你,就不像个伪君子了。」
  思及自己能让他露出这等神情,感动不是没有的,将他整副心神占据那麽久了,虽然在他为她换药时她总会叫上几声,但光从他溢於言表的关心,和在在显示出在乎的举措,有时她都会觉得,能够换得他的垂爱,这伤似乎伤得很是值得,在他的过度呵疼下,她甚至还会有种飘飘然的满足感,但感动归感动,看久了,也是会有点不舍。
  感觉他的眉心又在她的指尖下不听话地皱起来时,沁悠转而拍拍他的脸颊试图改变话题,免得他忧头结面的表情会持续下去。
  「我还要在床上趴几天?」趴了好一段日子,生性活蹦乱跳的她,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趴下去,这比要她服刑坐监还要来得痛苦。
  面对她背部交错纵横的伤口,律滔原本忧心忡忡的眼眸,顿时再添上两分难色,不知该不该老实回答她。
  他不禁再次深庆她看不见自己的伤势,那几鞭不仅让她皮开肉绽,鞭上带著的棘刺,也将她一背细嫩的雪肤划得狰狞不全,连大夫也说了,光是要完全治愈她的皮肉伤,少说也要花上数月。
  「恐怕……要很久。」考虑了很久,他选择说得很模糊。
  「噢。」她没有多问什麽,只是淡淡轻应。
  律滔反而再也受不了她这种态度,「你可以不必装成毫不在乎的样子,好故意安我的心。」从她大哭一场过後,她就没再掉过泪,为什麽她要故意忍著?这种伤势,看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忍受得了的。
  「是吗?」沁悠眨眨眼,假装听不懂。
  在她的问避下,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明知道你的背要很久才能好起来,就算好了,日後也会留下永远的伤疤。」再怎麽说她也是个女人,她怎可能会不在意?
  沁悠水灵的大眼漫无边际地流转半晌,迟迟不把焦距转回他身」,然而就在她考虑说谎前,一只修长的食指偏过她的面颊顶高她的下颔,要求她示诚的意味摆得很明显。
  「我若是哭出来……」不得不低头的沁悠闷闷低吐,「只会让你更不好受而已。」他都已经为樊不问够内疚了,她实在是不想不道德的再一把将他推至谷底。
  「不要太为我设想。」顶在她下颔处的指尖转而抚上她柔美的面庞。
  她撒娇地偎向他的掌心,「这是天性,我也没有办法。」
  律滔沉默地凝视她许久,半晌,低首吻上她凉凉的唇办,在退开来时,握紧她垂在床侧的小手。
  他试著让自己听来很镇定,「我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有件事,我想先对你说清楚。」
  仔细分析著他语气里那份异样的冷意,沁悠有些怀疑地睨向他那双变得充满肃杀沉郁的眸子。
  看来,他可没把这件事看得云淡风清,也没把樊不问种下的仇怨隔夜就实之脑後,只是她很纳闷,像他这种男人,他的报复心态会是怎麽样?而他又可能会做到什麽程度?
  可以想见的是,无论他将怎麽做、会对哪些人做出什麽事,这些都不会是她日後想去探究的。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心,比舒河还要狠?」他把玩著她柔嫩的掌心问。
  「没有。」她几乎可以从他的动作里感觉到他紧张的气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心,比朵湛还要残?」他又问得小心翼翼。
  「也没有。」她开始发现他心前地在数她的手指头。
  「回京後,我会做一些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律滔想了不下数种说同,可是到头来,他还是无法对她道出实际内容。
  「提醒我,以後尽量不要问。」再不想办法安一下他的心,恐怕他会在做那些事时,一天到晚闷在肚里担心她。
  他忍不住要问:「你会害怕吗?」聪明如她,应该知道他想做些什麽。
  「怕你?」她绕高了秀眉,「不会。」别开玩笑了,诱拐他都来不及了,她哪有间闲工夫去怕他?
  「往後呢?」
  「很难吧。」沁悠微微勾起唇角,也学起他捐来拐去的说话方式,「我娘常说,我这个人,不该记的,我总是记不住。」
  为了她的慧心,为了她的善体人意,律滔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谢谢……」他埋首在她的身畔,喑哑的声音里掺了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伸手轻抚他的发,「别客气。」
  ····························
  回京後,律滔便以调养身子为由,将沁悠接至翼王府长住,而他自己则镇日在太极宫内办公,若非夤夜时分不归府,沁悠似乎已与他有了某种程度的默契,不去询问他夜归的原由,也不开口过问他究竟在忙些什麽。
  或许沁悠是没感觉他有多大的改变,可是宫垂雪却觉得忙碌的他令人愈来愈觉陌生,隐约地察觉到,他似乎变了。
  每回在律滔密召束内大臣议事时,守在殿外等待的他,总会在殿门再度敞开时,看见律滔眼底筹谋深算过後仍未散去的深沉。随著律滔在暗地里推动的举措,东内内部也日渐与西内和南内紧绷了起来,虽然他就跟在律滔的身边,可就连他也不知道律滔到底在做些什麽,而知情的仇项口风也紧得很,丝毫不肯透露半分,这让他的心愈来愈感不安宁,总觉得这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
  这日清晨,被召至他面前的宫垂雪,两手接过他递来的奏摺。
  「这是南内诬陷定国公的证据。一份交给圣上,一份把它交给风淮。」
  「这、这……」宫垂雪愈看两手愈止不住地打颤。
  霍鞑炮轰南内兴庆宫的内幕虽然众所皆知,就达圣上也心底有数,朝中众臣为了三内情势,至今皆守口如一从没人张扬过,可是律滔却不,他不但把来龙去脉查得详细清楚,还搜齐了人证物证,将这件案子涉入的大小官员全都一把抓起,甚至连主谋舒河、霍鞑、怀炽也都在名单上。
  「有什麽问题?」律滔自桌案上抬起头来,阴沉的俊容像是殿内的一抹黑影。
  「王爷,这案子牵连太广了,若是风准把它揪出来审,恐怕不只是会令三位王爷镀铛入狱……」要是圣上禀公不循私,端出一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那……
  「他们三个死不了。」嘲弄的笑纹跃上律滔的唇角,他舒适地靠人椅里。
  宫垂雪没看过这样的他,这时候,反倒觉得他的笑意,和舒河在使心眼耍心机时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为了舒河,樊不问会把所有的罪名自己扛下来。」他会刻意调出这件案子,为的可不是他的三个兄弟,他的刀靶是只冲著樊不问而去。
  宫垂雪的心头一紧,「那樊不问不就会被……」
  「处斩。」他直接提供解答。
  「为……为什麽?」借刀杀人?他们以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啊,他怎麽会看准了樊不问的忠诚,用这种方式来置他於死地?
  「他鞭笞我。」笑意自他的面容上散去,锐眸里蒙上一层痛苦的灰雾,「他鞭笞我的心。」
  宫垂雪哑然无言,很难相信他会把自己所隐藏的痛苦表露得那麽明显,自从沁悠介入他的生命後,他用来伪装的面具就剥落了,以前他不曾把自己的伤口暴露出来,也从不愿去承认他也会受伤。
  那个总是用和善温情来装饰表面的律滔,似乎已经消失了,双眼晦暗又明亮,犹如正要初展光芒的熠熠繁星。
  「我说过我要用别种方式让他更後悔。」樊不问若是不为舒河扛,那南内的一切就将全毁在樊不问的手上,相交多年,若不是早已摸清了樊不问的心,他不会采此作法。
  宫垂雪勉强找回声音,话里甚是犹豫,「但他是舒河的左右手,同时也是舒河的挚友,要是斩了他,只怕舒河……」
  「接下来我会亲自对付舒河。」律滔接续完他未竟的话,对於舒河将会有何强烈的反应,都已在他的掌握中。
  「什麽?」宫垂雪讶愕地睁大双眼,不相信总是不会直冲著舒河而去的他,居然会亲自对舒河吹起掀战的号角。
  「但在对付舒河前,我要先剪去他的翅膀。」他淡淡冷哼,反覆地把按著指节,「没有了事事为他做尽的樊不问,我看他还能怎麽飞得高?」
  舒河愈是要落得两手清白,他便愈要染黑它,天底下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恶罪由他人来背,舒河却不需要偿付任何罪名?他就非要把舒河拉下水来,由舒河亲自操刀上阵。
  「王爷,你……究竟是怎麽了?」以前他和舒河不是一直保持著默契,在三内之争中不直接朝对方动手的吗?为什麽他要一改作风?
  他坦承,「你可以说我在报复,也可以说我在做以前我因怀有顾忌,所以在投效东内後一直不愿去做的事。」
  「你会突然想把所有人的底都掀出来,是为了郡主?」宫垂雪若有所悟,可以看出他眼底的痛来自何处。
  「为她,也为了我自己。」律滔没有否认,眼眸显得幽淡遥远。
  若是没有发生在沁悠身上的事,他也无法打破他多年来的心锁,那道心锁,锁住了他的未来,令他无法振翅高飞。
  只是他再放不开、放不下,那麽他注定走不远也飞不高,他不愿再继续沉湎在过往中,他不愿再独自己手下留情,即使将会玉碎瓦全,他还是得松手让自己走出来。
  如果他和舒河是镜里镜外的两个自己,那麽,他必须舍弃一个,他必须舍弃掉舒河存在的那一部分,才能让他真正属於自己,而舒河,也得放开他去做真正的自己。
  他扬手,「去办。」
  「是。」宫垂雪生硬地点头,握紧手中的奏摺大步迈出殿外。
  「褚福。」律滔在他走後朝身後轻唤。
  自三内对立起,就一直在暗中为他进行搜罗把柄的褚福,绕过玉阑屏风来到他的书案前。
  他的刀靶再指向另一个方向,「西内大司马就交给你。」
  在他的算帐清单上,无论涉入樊不问这件事的深浅,也无论对方是否直接参与,只要是有沾惹到的,就一概纳入其内。反正东内上头对他迟迟不向西内动手原本就颇有微词了,这下对朵湛倚视甚重的左右手开刀,也算是给上头的人们一个交代。
  「是。」褚福等他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律滔不放心地睨他一眼,「该掌握的证据都抓到手了吗?」
  「齐全了。」
  「那就放手去做。」郁暗的黑眸闪过一丝寒光,「我要朵湛再後悔一回。」
  ···························
  「你以为你在做什麽?」如雷贯耳的吼声自门边传来,打破沁悠房里一室的宁静。
  差还众臣分头去办事後,律滔终於放松了这阵子一直紧绷的情绪,提早离开太极宫返回府邸,可方回来,沁悠房里的景象就让他拉大了嗓门。
  这个阳奉阴违的女人……分明她就承诺过,她会安分养伤,不捣蛋也不作怪,但他才离府不过多久,她就背著他步下养伤的床,埋首在书案上振笔疾书。
  「写……写字啊。」沁悠的反应好似当场被人赃俱获的暗夜宵小,怔讷地僵住身子,并同时张大了小嘴。
  「谁准你下床的?」他怒气冲冲地走至她的身边,抽走她手中的笔扔至一旁。
  「我啊……」在他凶煞眼的瞠睨下,她讷讷的应答声,怯懦得有若蚊呜。
  沉肃的俊容像片黑鸦鸦的乌云笼罩住她顶上的光影。
  早料到她迟早不会安分,但若非今日所见,他还真没想到她是这麽的没有耐性,就连多趴个十天半个月她都做不到,还勉强地在书案前坐直腰杆置背上的伤口不顾,谁晓得之前他忙於公务时她都在家里做什麽?
  「我、我……可以解释的。」奇怪,既没偷又没抢,她干嘛要这麽心虚?就算要比瞪人,她的眼睛也不比他的小啊。
  她随即一转弱小的气势,有条有理地解释起她拒绝再趴病榻的苦衷。
  「上回你运气好,伤在正面,所以你都是用躺的,因此你可能无法体会伤在背後只能用趴的感觉,如果你也跟我一样……」絮絮叨叨的说词,蓦地中止於他欺近的黑脸里。
  「少跟我废话。」他一手扶她站起,以另一掌箝握她纤细的後颈,逼她转向面对病榻。
  「再趴下去我的胸部会扁掉的!」沁悠扯住脚步对後头的施压者大叫,柔荑飞快地掩住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酥胸。
  律滔阴阴冷瞪她一眼,「我又不在乎,你替我紧张什麽?上床去!」
  她缓缓转回螓首,热辣辣的红云烧上她的秀颊。
  臭美,谁管他在不在乎呀,有扁没扁、是大是小,他本来就都得认了,她在乎的是她舒不舒坦!他哪知道成天趴著有多难受?不但呼吸不顺畅,正面的筋骨还又酸又痛,她是在养病,又不是在虐待自己,凭什麽要遵照他王爷老大死硬的命令乖乖趴床?有种就换他自已来趴趴看!
  「不能打个商量?」她压下满腹的不平,两手环著胸,试著跟他讨价还价。
  律滔拧起恶眉,[不能。」不让她趴著,她要养伤养到什麽时候?她有工夫磨,他可没耐性跟她耗。
  「起码让我译完这部兵书吧?」她的素指往桌案上的纸张一歪。
  他往桌上一看,「你没事做这干嘛?」亏她还有这个兴致,被人鞭打时硬是挺著骨气不写,偏偏要在伤势未愈时逞强。
  「我要嫁人啦,当然不能没有嫁妆。」沁悠拨开颈後的巨灵掌,笑靥如花地搂著他的胸膛,「我爹生前可没帮我准备什麽嫁妆,还好我娘叫他把这部兵书保留下来,不把它译出来给你,我怎麽嫁?」
  「你真要把它当成你出阁的嫁妆?」之前他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你不是很想把它交给野焰?」她伸指点点他的鼻尖。
  提及野焰,他的一双墨眉便渐渐靠拢打结。
  这阵子迳顾著忙他的事,他都忘了要把太阿兵书给那小子的正事。唉,照铁勒的说法,野焰是介於天才与蠢才之间的类等,那小子可以天才得脑袋空空就上战场,然後在两军开打之前紧急想出战略进攻,但若是要他研读兵书修习兵法,那小子的头脑可就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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