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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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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湘只是低首抚著尚未隆起的腹部,嘴边带著轻淡似无的笑。
  「这可是死罪啊。」楼姜忍不住低叫。
  「我要生,我不会改变心意,别劝我了。」打定主意的芸湘拍拍她的掌心,而後靠在墙上不再多语,表明了不想给他们转圜的馀地。
  「真是……」宫垂雪无奈地仰天长叹,也只好陪她下水了。「你看著她,我出宫一下。」
  楼姜拉住他,「你去哪?」
  「当然是找人想办法让她生孩子!」
      ^O^
  半夜被人挖起来的怀炽,愣大了嘴久久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还在方才的恶梦里还没醒来。
  「她……有孕了?」他小心翼翼地求证,在心底不断祈祷是他听错了。
  「对。」宫垂雪沉重地颔首,顺便打破他的希望。
  找救兵找上怀炽的宫垂雪,顾不得三内之别地找上了怀炽,只因他实在不敢告诉律滔,就怕律滔知道了後,又会摆一张阴阴晴晴的脸,让人搞不清他究竟是在吃醋还是生某种不知名的闷气。
  怀炽愕然地靠回椅内,许许多多的念头一下子集体涌向他的脑海,令他一时不知该怎麽理出个头绪来。
  「王爷,你认为该怎麽办才好?」他可不是专程来看怀炽发呆的。
  怀炽急急回神,「当然是叫她把孩子拿掉!」还能怎麽办?想来想去就只有这条路可选。
  宫垂雪叹口气,「她不肯。」
  「她知不知道她是在什麽地方?或许她现在还能瞒得过一时,但日後事情还不是会在她肚子大起来後走光?」他不是不能体谅芸湘的心情,只是……只是要看情况嘛,在这节骨眼上头,她还要生孩子?
  「这些芸美人都知道,但她还是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怎麽那麽固执?」转眼间,另一个为芸湘头疼的人,脸上也出现了和宫垂雪一模一样挫败的神情。
  宫垂雪已经想不出办法了,「我看,咱们不如把这件事告诉滕王,就由滕王来拿主意,毕竟,他是孩子的爹。」
  「不行,绝对不能告诉他!」怀炽强烈反对,直向他摇首,「要是四哥知道了,万一他又因此而做出什麽事来怎麽办?」舒河若是知道了……老天,他根本就不敢去想舒河知道了後会发生什麽事。
  他莫可奈何地摊著两掌,「但也不能就这麽放著芸美人不管啊。」现在要是置之不理,肚子大了时怎麽收拾後果?
  「想办法……」怀炽推开坐椅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口中还不时喃喃有声。
  「什麽?!」宫垂雪一时没听清楚。
  「得想办法瞒天过海,绝不能让四哥也不能让二哥知道……」怀炽踩著急促的步伐,边走边想著铁勒将会有什麽反应。
  「纸包不住火的。」这种事再怎麽瞒也瞒不住,除非芸湘能够避开众人的目光,或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产子,不过以她的处境来看,这两者皆不可能。
  怀炽回吼他一声,「就算是纸,它也得包住火!」
  「王爷,冷静点。」随侍在侧的冷天海,止住他的脚步将他给拖回椅上坐下。「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还是先想想退路吧。」
  怀炽怔愣了一会,发觉他说得也有理,他的确是被这意外的消息给弄乱了谱。
  「你先把这消息瞒著。」他深吸口气,两眼看向身负重任的宫垂雪。
  「瞒不住时呢?」宫垂雪听得两眉都紧紧纠结在一起。
  他咬著牙,「去叫冷宫的女人全都闭嘴,不许任何人把消息泄漏出去。」
  「办法呢?」一旁的冷天海想了想,心底也只有一个法子。「贿赂她们吗?」说不定冷宫里的人会看在钱的份上安静一点。
  「嗯,到时就去我的库房里提钱,不管是要多少,尽量塞住她们的嘴就是。」怀炽也认可他的作法,只希望这两种作法能够让芸湘安然过关。
  「没用的。」深知冷宫内情的宫垂雪却泼他们一盆冷水。「那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贪婪,要完了这一回定会有下一日,她们的嘴,永远也塞不起来。」
  「这……」这下冷天海也无计可施了。
  怀炽冷冷地开口,「那就采二哥的作法,封住她们的嘴。」
  冷天海难以置信地扬高了音调,「王爷?」他到底有没有说错?
  「我……不得不这麽做。」不知还能怎麽办的怀炽将脸庞埋进双掌里,语调里藏不住他的心酸。「不这麽做的话,四哥会死的,他会死的……」
  还能怎麽办呢?事已至此了,想要挽回也是枉然。
  在今夜之前,他一直都不明白芸湘爱舒河有多深,也始终认为舒河不值得为她付出那麽多,他总在芸湘的身上找著舒河为她倾倒的原因,或是想探测一下芸湘对舒河的情意有多少,可是当他知道她愿冒死生下舒河的孩子时,他才知道,爱情本就是两难的问题,根本就与谁给得多、谁给得少无关。
  如今,他终於明白当年他要娶堤邑过门前,为什麽舒河会语重心长的告诉他,爱情不是游戏,那是会要你赔上一辈子的赌注。舒河这个过来人,他早就把一辈子赌在这上头了,和芸湘一样,不顾性命地选择去爱。
  宫垂雪清清嗓子,「我看,就先用贿赂这办法好了,至於会不会有人说出去,这个交由我再想法子。」封嘴的法子,另外再想,还是别让怀炽做坏人。
  「嗯。」怀炽并没有抬首,只是闷声应著。
  「我先回宫了。」宫垂雪不想再去干扰怀炽的心绪,只是转身向冷天海交代,「记住,千万别让滕王知道。」
  冷天海明白地颔首,在送完客後,走回怀炽的身旁轻推著他的肩。
  「王爷?」
  怀炽低哑的声音自指缝间逸出,「傻子,那两个傻子……」
      ^_#
  用生重病当藉口?不好,太假,也很快就会被拆穿底细。
  公事太忙没空过去?骗别人还有用,可南内的公事有一半都是舒河在做,骗不过。
  他有私事?舒河一定会问他是有什麽私事,然後很快就发现他在说谎。
  怎麽办……
  虽然,事前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也想了很多藉口,决心不到必要关头绝不上滕王府,以免会被精得像只狐狸的舒河给看穿他想隐瞒的事,可是当南内娘娘托他到滕王府探视被软禁的舒河,而他又推不掉这个人情时,怀炽真的好恨自已为什麽没有律滔那个伪君子那麽机灵。
  舒河不知道坐在对面的怀炽已经发呆多久了,打从他进来後,他就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问候的话,说完了就急著想回雅王府,但在被留客不能轻易脱身时,他就用那脸呆相来打发一切。
  他以指轻敲桌面,「老九,你最近是在忙些什麽?」先投石问路好了。
  「私事。」怀炽回答得很快,快得……有些急。
  舒河多疑地看著他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尤其是那张藏了心事的脸,每当两眼看过去时,他的眼眸就会不由自主的移开。
  「为什麽不敢看我?」是外头又发生什麽事了吗?还是怀炽隐瞒了什麽与他有切身关系的消息?
  他挤出笑意,「有吗?」这就是他不愿来滕王府的原因,每回被舒河那双鹰似的眼盯上,再怎麽想藏的秘密,也会被扯出蛛丝马迹。
  舒河懒得再跟他拐弯,「前阵子宫垂雪为何会夜半到你的府上?」宫家的人还不至於会另投新主,而怀炽跟宫垂雪也无交情可言,无缘无故会夜半到他府上去?有鬼。
  「你也派人在冷宫盯著?」
  「先回答我的问题。」舒河不想让他含混过去,盯住他的眼眸炯炯专挚,「芸湘出了什麽事?」
  怀炽一手掩著脸。老天,他也别发现得这麽快,这下还谈什麽瞒天过海?事情就要提前曝光了。
  「老九。」他的声音里渐渐充满了不耐。
  「就是芸美人她……她……」怀炽咬咬牙,但到後来,话还是又缩回口中。
  舒河霍然起身,「再不说我就亲自去看她。」
  「四哥……」大惊失色的怀炽忙拉住他,直在心底衡量著到底是南内重要还是舒河重要。「我说,我说就是了,但你得保证你绝不会乱来。」
  因他的话,阵阵不安掠过舒河的心头。
  芸湘出事了?还是宫垂雪保护不周,让她又受了什麽伤害?不会是皇后或是律滔改变心意了吧?
  「她有孕了。」在他还未推测出答案前,怀炽直接把事实送上,中止了他的猜疑。
  他的脑际有一刻空白,「谁?」
  「芸美人。」
  舒河的眼眸倏然睁大,震愕地松开怀炽的手,他退至桌畔一手按著桌面撑持著自己。
  [四哥?」怀炽不安地看著他的表情。
  她有孕了?
  几乎忘了该怎麽呼吸的舒河,分不清此刻的这份感觉到底是快乐还是痛苦,一份属於他与芸湘的骨血形成了,并再次紧紧牵系著他们,可是它所形成的喜悦,却是建立在芸湘的生死交关之处,追在她後头终将会到来的惩罚,像是挥不去抹不掉的庞大梦魇,正一步步地吞噬著她。
  在这个时候,他怎能离她离得那麽远?她一个人怎能面对这处境?这时候,他该待在她身边的,他还记得,芸湘一直很想要有个孩子,如今她的愿望终於成真了,可却不是在被允许的时候……不,他们永远也不会有被允许的时候。
  为什麽这麽小的一个愿望会是种奢求呢?他们并不贪婪,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想在那些不允许他们的人身上得到认同或是祝福,他们只是想在一起,就只是这样而已,这也算是个很奢侈的心愿吗?
  「为什麽不告诉我?」也不知芸湘有孕多久了,他甚至不知道芸湘现在的状况,为何他们要瞒著他?
  「为了你;为了她,也为了南内。」怀炽别过头,觉得此刻他再怎麽说,都会是一种错。
  舒河深深地喘息,「芸湘……打算怎麽做?」为她好,那个孩子不该在这时出生,但同样的,真要体谅她的心情,那就不能舍弃那个孩子。
  「她坚持要生下来。」对於芸湘,怀炽不知是该怨还是该怜。「她也真是的,明知道这种事根本就纸包不住火,她还一意孤行……」
  舒河低垂著脸庞,双肩不断颤抖著,他忽地一把紧握双拳,力道之大,令丝丝鲜血溜出他的指缝间。
  一阵寒意刹那间笼在怀炽身上,「你在想什麽?」
  「我不想再维持假象。」他抬首,眼眸炯亮如星,「既然包不住火,那就让它烧起来吧。」
  「你别乱来!」怀炽忍不住在他耳畔低叫,并在他移动脚步前先一步地拦在他的面前。
  他清晰地开口,「我要把她接出来。」
  到此为止,他不想再日日哄骗自已没有了芸湘他还可以过下去,他也不想任命运再捉弄他一回,只要一想到怀有身孕的芸湘在冷宫里受罪,还冒著事发将要面临严重後果的风险,他便不想再求全些什麽,因为,他的心痛是真的,不舍也是真的,那无法填平的思念,更是折磨得他生生死死,回想起芸湘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更是难以弥疚。
  再也不了,心痛的滋味是这麽难受,如果这已是地狱,那麽还有什麽能比这更糟呢?连芸湘都那麽坚强地在等他了,他怎麽还可以待在原地不动?
  「四哥……」怀炽紧紧拉住他的臂膀,「求求你,别在这时冲动,不要让你的心血功亏一篑。」
  舒河回过头来大声喝问:「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他们母子死在冷宫吗?」
  「我……」怀炽也觉得很为难,可是现在他若是置自己的安危於不顾,他岂不是更保不住芸湘?
  「王爷。」带著一份慌张的神色,冷玉堂忽然推开紧闭著的房门。
  「跟我到冷宫去。」见他来得正好,舒河急著撇开怀炽走向他,打算与他趁夜就到冷宫去接人。
  冷玉堂却拉住他,「王爷,有件事,你最好是听一下。」
  「什麽事?」舒河也发觉他脸色不对的停下了脚步,很纳闷这麽晚了还会有什麽事。
  「方才自翠微宫传来消息,圣上派人前去东瀛。」相信天明以後,这个消息就将传遍全朝了。
  「东瀛?」舒河怔了怔,「父皇派人去找大哥?」
  「很可能是。」现在每个得知消息的人都是这麽推论著,并不断猜测圣上为何会在此时决心找回太子卧桑的用意。
  「父皇是想把大哥找回来吗?」怀炽走至他们的身旁,心底所想的也和冷玉堂一样。
  舒河却是脸色大变,「不对劲……」
  「哪不对了?」他们两人绕高了眉。
  他直接指出疑点,「大哥一走就是两年多,这两年多来,也不见父星曾派人去找过他。」
  怀炽总算听出端倪,「难道说……」该不会是父皇想让卧桑继位?不对,若是要卧桑继承大统,当年父皇就该拦著卧桑出走了,可要不是这样,那麽父皇他为何……
  此时等候在外头的冷天海也顶著一张苍白的脸冲进来,两手按著门框不断喘息。
  「王爷,宫人来报,圣上有旨,宣众皇子即刻入宫,」
  「在这时候?」舒河不断在心中盘算著时间与原由,转眼间,一个令他心惊的答案已呈现在他的脑获里。
  冷天海再接续道出另一项消息,「另外,摄政王也已撤除对滕王的软禁禁令,请滕王马上移驾翠微宫。」
  「糟了,父皇他……」怀炽霎时恍然大悟,急急转身看向窗外。
  舒河紧锁著眉心,「父皇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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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深秋了,天候变得有些清寒,午后的日头落得早,在翠微宫深处,宫人们一一燃起温暖的火把调节气温,燃烧的松木香味泛在空气里,闻起来像是秋天萧索的味道,柴火在盆内丛丛燃烧的响声,在暗无人声的清凉殿上回响起来,格外清晰。
  在面谒过圣上後,舒河退出层层帷幕外,心思百般复杂地看向与他同在一殿的人们。
  听太医说,父皇的时日不多了,此刻,隔著金黄色的帷幕,三内娘娘随侍在父皇病榻前,三内六相全都在殿後候著,身在京兆的皇子们,此刻也已全部到齐,他们这些兄弟,已经好久没像这样聚在一起。
  在最後一个星子怀炽退出帷幕後,舒河便与殿上的人们一起捺著性子开始等待。帷幕内,隐隐约约可听见圣上虚弱乏力的声音,以及冷天放恭谨的应答声,聆听着里头模糊不清的交谈声,他们这些等在外头的人是愈等愈心急,也不知圣上究竟是想做些什麽。
  好半天,圣上的声音终於停止,冷天放也退出帷幕外。
  「传圣谕,诸皇子与六相听旨!」冷天放转过身,站直了身子朝一殿的人们宣怖。
  所有人整齐一致地朝宣旨的冷天放跪下,此时此刻,每颗忐忑的心都跳得那样快,人人皆紧屏著气息,等著冷天放开口说出让全朝等待已久的下一任太子的名字。
  冷天放以洪亮的音量与稳定的速度,平缓地传达圣上所交代的话。
  「刺王铁勒,即刻卸下摄政王之职发兵北狄,务必於帝驾崩百日内攻陷北武国,以慰帝日後在天之灵。刺王若不发兵,则视为叛臣,撤销所有封号王权军职。」
  垂首跪列在地的铁勒听了,全身倏然绷紧,同时也震愕地将一双拳头握得死紧。
  冷天放顿了顿,继续说出未完的内容,「刺王发兵後,命三内六相联合辅政,大内禁军与护京兵团军权移交予一品武将冷天放,襄王朵湛於帝百日当天开封手谕遗诏宣布下任新帝,百日内,除大内禁军与护京兵团外,京兆缴械,私自於京兆内兴兵者皆视为谋反,杀无赦,钦此。」
   殿上所有的人,在冷天放收声不语後,心底顿时泛起同样的疑问。
  就这样?就只有这样?
  太子呢?下一任新帝又是谁?
  「臣等遵旨。」在冷天放等待的眼神下,得不到答案的众人,不情不愿地深深俯地应旨。
  「慢著。」就在冷天放转身想走回帷幕内时,风淮站起身来叫住他的脚步。
  冷天放缓缓回过头,没想到第一个反弹者会是他。
  「父皇不让太子卧桑回朝继位吗?」风淮攒紧了一双剑眉,表情显得阴晴不定。
  他最是不解的就是这个,既然父皇都已经下令派人去东瀛寻回卧桑了,那麽父皇为何不等卧桑回来後,直接把皇位交给卧桑,反而要他们等朵湛开封手谕?难道手谕里头写的人名不是卧桑?
  「前太子弃位在先,失格,另封洛王。」转身征得了帷幕後的圣上允许後,冷天放索性扮演起了解答的角色。
  风淮愣了愣,「那麽下一任新帝是谁?」果然不是卧桑。
  「圣上百日时,襄王会於太庙公布天下。」冷天放的两眼转落在朵湛的身上,令殿上的人们纷纷转首看向朵湛。
  脸色也沉重得很的朵湛,无视於所有人急於求解的目光,硬是闭上嘴不发一语。
  对这旨意满肚子不赞同的律滔,也接著提出疑问。
  「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这麽做,岂不是有悖宗法?」开什麽玩笑,要他们等到百日?在场有哪个人等得下去?而且,谁知道这百日里的变数又有多少?
  「圣上这麽做,主要是为了下一任新帝著想。」冷天放刻意说得话中有话。
  律滔顿愣了半晌,随後立刻把他的话听明白。
  原来,父星也怕现在点明了太子人选後,其他落选的皇子们,必定会心有不甘的想除去太子,所以才想在下一任新帝登基前,先把局势稳定,让诸王们结束所有纷争,好让下一任新帝可以无後顾之忧的登基……
  可照父皇的旨意做的话,那他们这些都有意为皇的人怎麽办?现在可是标准的人人有机会,人人没希望,这岂不是要他们在百日之前打倒其他也有可能性的皇子?最要命的是,万一父皇手谕里的太子输了,而不是太子的人却胜了呢?父星怎麽能笃定手谕里的那个太子,必定能在百日之前打倒诸王顺利接下帝位?
  「岂有此理……」弄清楚冷天放话意的怀炽,也受不了地跟著发难。「太冒险了,这根本就一点道理也没有。」
  冷天放挑高了眉,「你想抗旨?」
  「我……」怀炽才想要开口,所有人便一致用眼光示意他别乱嚼舌根,让他硬生生地咽下这股闷气。
  封住了怀炽的嘴後,冷天放又走回帷幕内,改向另一人传旨。
  「娘娘,圣上也给了您一道口谕。」解决了朝政与皇子们的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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