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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珊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呶。”她抬下巴指向那个买来的头儿，“她的思想也有点不对。”
“不对？”
“不是……唉，算了，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关珊揉了揉脑袋，“护卫的训练进行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范觅显然立即来了兴趣，立即回答说：“公子你说过了对那些护卫的要求之后，小人就托顾九找了个高手来，以最严厉的手段训练他们。那些人是因为本身就会些武艺才被挑上的，故而，公子不必等太久，便会有第一批护卫可用了。”
“那就好啊，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每次要用人的时候都是……唔，捉襟见肘。”关珊连连点头说，“还有我叫你找来的各方面做生意人才……”
“公子，说起这个，小人一直有个疑问萦绕心头，不说实在憋得慌。”范觅说这话的时候，果然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看得关珊哈哈大笑起来：“有问题就说啊，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谁让你憋着了？”
范觅一脸欢喜加不解地问道：“公子你要得其他人手小人都明白所为何用，但这些商贾……你特意找了来做什么？还专门交代要客客气气的那些人‘请’来。自古以来，士农工商，这个‘商’字排在最末等，众所周知的……”
“诶。”关珊一扬手，打断范觅的话，一脸凝重地说，“范觅你错了。商贾的社会地位是低了些，可他们起到的作用却是不容忽视的。只是……唉，这是时代的问题，我无法多说，只能说，我之后要做的许多事情，都需要商贾们的帮忙。若真是这方面的人才，又是真心办事，我保证，很快益州各处会恢复到战前的状况，甚至变得更好，更加繁荣富强。”
“这个……高将军。”范觅眼角余光看到很快走近的人，立即动作迅速地站起身，抱拳施礼道。
高顺？关珊一愣，顺着范觅的视线看去，也站了起来，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将军。”
高顺走近两人，一颔首，也不说话，直接抬手朝着关珊伸出右掌。
关珊定睛一瞧，看着他手上的东西，一时愣怔住了，脑中立即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来——
冷不防地忽然听到高顺一句“局势稳定就要”，关某女登时傻在原地，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没多久，她就想起一件事来。
高顺只是顺着她的话来了一句而已，只能证明这会儿他的心情不错，愿意开口说话。应该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吧？
这样想着，她总算从石化状态中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对着高顺犹犹豫豫地问道：“将军，你刚才的话……是，是什么意思？警告我不能对你有其它心思吗？”越说她越觉得自己想的对，于是接下来的话也就说得越发顺溜了，“这个你放心啦，我的确没有嫁人的意……”
关珊话没说话，就听到这会儿十分反常的唐莹在她身旁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高将军的意思是，阿姊你不愿嫁，就是想娶嘛。我们知道你的意思的……”
“小妹你！”关珊恼羞成怒地扭头瞪了笑吟吟的唐莹一眼，再回过头去盯住高顺，努力地想要继续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说清楚：“将军，阿莹她……”是开玩笑的。
可惜她后面的话依旧没机会说出来，就被高顺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你没理解错。”
哦，没理解错……关珊愣愣地想了一下，然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啊？！没理解错？难道他的意思是，小妹说的是对的？他，高顺，将军大人想要她娶他？他嫁给她？这这这……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今天是怎么了……
怎是一个“乱”字可以描述得清楚的。关珊只觉得一瞬间，乱到极致的脑子里空了一下，之后又变得清明无比。她理了理思路，摇了下头，笑着对高顺说：“将军，说这话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觉得我以后没办法找到人把自己嫁出去，所以你才想要自我牺牲？将军，我方才就跟阿莹说过了，我不打算成亲的。死后的身后事怎么办我都已经想好了。所以实在不需要将军你做这样的牺牲，多谢你的好意了，我心领就好……”
高顺却是淡淡地道：“不是。”
不是什么？关珊以疑问的眼光看着他。
高顺顿了片刻，还是目光凝住了关珊，解释说：“明日，给你看缘由。”
“明天？现在不行吗？”关珊好奇地问了一句。因为他的那“不是”两个字，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就是拒绝承认对她有意思的意思，答应了她不用“自我牺牲”的意思。于是，她一下子放松下来，也有兴致去“好奇”那个原因了。
高顺这时似乎又没有好心情再解说什么了，只是视线移向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两人的唐莹，一瞬，又移开，对关珊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眼看着是问不出来了，关珊只能郁闷的和唐莹一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
现在这……关珊看着高顺掌中的东西，再一次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磕磕巴巴地问道：“这、这个……这个，我、我的小刀怎么会在你那里？”
高顺皱眉：“你还未忆起？”
电光火石之间，关珊总算想起一件她一直没有刻意去想的事情——“啊！你是山洞里那个人！”
见她终于记起来自己，高顺默然，把掌中的匕首收了回去。
关珊还是怎么想都不明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可是你怎么会是那个人……那时候你浑身是伤，还昏迷不醒……完全不像啊……我根本没把你和那个人联系起来……你怎么可能就是他呢……”关珊抬眸看看一脸淡定的高顺，觉得自己快纠结成一团毛线了。
高顺对于她的这番话不置可否，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一个陌生人，就算不是只有一面之缘，也不大可能过了许久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的。更何况，他那时脸上也有些伤，她不记得也正常。关珊自己反复念叨了一阵，终于相信这件事了。
她忽地转头去看范觅，那家伙微微躬身站在那里不动，看上去十分恭敬的模样。她嘴角抽动了一下，叫：“范觅。”
“小人在。”
声音也是貌似恭敬，可关珊跟他相处久了，还是能听出一丝带笑的痕迹来。这家伙今天看到了大八卦，肯定很兴奋吧？
关珊于是甩了甩衣袖，瞟了瞟范觅始终没有抬起来的头颅，认真地说了一句：“你去看其他人训练的如何，不必呆在这里。”
“小人需时时刻刻伺候公子。”
“我说不用了，你去做事吧。”关珊挥手。
范觅十分不甘心，可还是行了礼退下去。
于是关珊眨了眨眼睛，继续回过神去跟高顺说话，她想了想，认真地道：“这个，你就因为我救了你一次，所以来帮我的吗？可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也救了我好几次。要说起来，早就是我欠你比较多，该我还你了。”
“嗯。”高顺低声应了一句。
“将军你神勇无匹，有勇有谋，关珊自认比不得你。我早就说过，如果你要做这益州牧，我会很高兴的拱手相让。可你不愿意，所以我想……你大概只愿意做个大将军吧。那么将军也可以放心，你的才华不会被淹没，将来一定名留青史。”关珊盯着他的眼睛看，她只觉得他的双眼中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高顺微微垂下眼睑，沉默不言。
关珊还要再说，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犹如黄莺婉转低唱的声音：“主人。”
她侧头看去：啊，是那边那个教大家怎么做侍女的女子……怎么她在那边的声音跟在这里的有点不一样？
“有事？”说完忽觉有哪里不对，偏头一看，却发现高顺已经距离自己这里几米远。呃，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怎么一下子跑那么远去了。
那侍女行礼说：“禀报主人，今日教的内容足够，其它要让她们下去自己揣摩。”
“哦。那你们可以下去了，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特意跟我说。”关珊挥了挥手说完，往高顺走去，“将军你怎么了？”
“无事。”
她正要再问，却见到陈萸从远处小跑过来，她笑了一下，扬声要叫，却见陈萸走到高顺身旁，他猛然间身体紧绷了一瞬，浑身的森寒之气，似乎下一瞬就要拔剑而起。关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已经再次闪开一米远，而陈萸也已经往她面前走来。
陈萸走到了关珊面前，行了礼小声道：“公子。”
“唔。”关珊随口答道，脑中只想着刚才看到的高顺的怪异之处，脑子里忽然就想起，那天在阁楼上，高顺先上来时，陈萸跟在她身旁，他也是坐得离她们远远的。
……他，不喜欢，或者说，讨厌靠近女子？
关珊呆了一瞬，想，难怪之前唐莹玩笑说，她不愿嫁，可以娶。再结合他之前那意思，难道是把她当做男人了？
呃，虽然她是有点男孩子气，又女扮男装了，但也不可能真变成男人啊……
于是，她又纠结了，默默地想到：幸好将军你现在没那意思了，不然该怎么办呐……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就有人抢电脑，悲愤……
☆、第四十八章 刺客
是夜；关珊与唐莹一起吃饭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件惊悚的事情——甘宁开始跟着顾九了；模式完全比照之前跟着她。
顾九之前明明对甘宁很有意见；现在是怎么了？
“阿莹，你用什么方法骗他们的？”关珊饭吃到一半；还是忍不住悄悄地问道。
唐莹停下手中动作；微笑着说：“骗？阿姊，我没有说谎啊，是他们自愿的。”
关珊连忙点头：“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可是，他们两个前几天明明很不对盘，见到就要打起来的样子……你怎么让顾九同意让甘宁跟着他的？”
“很简单，不过；现在还不能说给阿姊你听。”唐莹说着，又是抿唇轻笑。“等到能说的时候，小妹就告诉你，可以么？”
关珊本就是随口一问，得不到回答，她也是无所谓。是以听到唐莹这么一说，就随意地答了一声，继续埋头吃她的饭了。
眼见那一大桶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失，唐莹早已经吃完，跪坐在食案旁等着关珊。
顾九等着关珊吃完之后，上前一步，只见甘宁立即紧跟其后。他往后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再踏前一步，朝着已经站起来的关珊躬身说道：“主人，最先买进的一批仆役，已经训练完毕，可以在府中各处做事。日后府上用人会逐渐更加宽松，小人是不是该给主人再配几个护卫与侍女？”
关珊立即摇头拒绝：“不用，我的事都可以自己做，再说还有范觅帮忙呢。倒是你，大管家，事务繁杂很可能忙不过来，该配两个侍从，替你跑跑腿传传话什么的。”说到最后笑了起来。
顾九一丝不苟地低了低头，恭敬地道：“是，主人。小人明白您的意思了，挑选出来的几千部曲还需加紧训练，小人先下去安排府中诸事？”
“嗯，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这里没事，等下再去看点东西就准备休息了。”关珊挥袖道。
顾九行礼后离开，原本对关珊紧追不舍的甘宁这会儿连余光都没用施舍她一下，紧紧地跟着顾九离去。
关珊望着两人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摸了摸耳朵，转而去看唐莹：“阿莹，我们走吧？”
“嗯。”
两人出了门，漫步往前庭走去，关珊忽然感慨道：“阿莹，你说我们怎么走到现在的。这样的情景总让我想要回想以前……唔。”
唐莹若有所思地道：“故而会有人说……世事无常。”
“那也是。”关珊笑了一下，“你说……我们还能安宁多久？”已经三月中了，过不了多久，董卓就会死在王允的连环计下，到时长安又是血雨腥风。而诸侯……届时益州还能不能独善其身？如果不能，到那时会怎样？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如何，唐莹的心愿，她都会一步一步帮她达成；而她自己说过的保住益州百姓，她同样会尽力去做到。
还能安宁多久？
其实在这乱世，多数平民都已经不再期盼安稳了，只要能活下去就足够。
唐莹浅浅地笑了一下：“阿姊，无论如何，我们只要尽力守住这益州就是。”
这话说得是。关珊当即点头：“对。”
×××
无星无月，夜凉如水。
关珊忽然警觉地醒过来，立即侧过脸去看门窗——漆黑一片。她还是觉得心中不安，起身下榻点了灯，还没穿上鞋袜，忽然听到“砰”“啪啦”的声音。她倏然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屏风倒地，一群人破门而入。
“来人！有刺客！”她一声厉喝，想也不想扑过去抓起自己的长枪，挺身迎敌。
一群人穿着深褐色衣衫，人手一刀干净利落，并没有蒙着脸，只是个个都是面容极为平凡，属于过目即忘的大众脸。这些人进门一语不发，关珊一句话没说话，他们已经提刀冲了上去。
关珊立即与人缠斗在一起。可她的长枪在室内无法施展开，杀伤力已经降低了一半。更何况她的功夫是自己粗粗学来的，虽然后来得赵云指点过枪法，但毕竟时间太短。战场上她大多依靠的一身少有人敌的力气。
而那些刺客却不同，他们干得就是这一行，人多又兼武器趁手。
是以，关珊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打斗不过片刻，她自己也察觉了问题，立时弃了长枪，从刺客手中抢过一把刀来，边打便继续放声喊叫：“来人来人来人！有刺客！”说话间，开始一边打斗一边有意识地往门外移动。
刺客显然非常有经验，几乎是马上就发现了她的意图。一二十人把她层层包围起来，完全不给她出房门的机会。关珊打得异常辛苦，很快就险象环生。
来者只折损两人而已。
终于，远处传来亮光，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叫喊声往关珊的房间移动过来。
关珊不敢放松丝毫，只是精神一振，更加奋力杀敌。
刺客们听到了声音发觉不妙，下手愈加狠辣。忽然，又是数十把明晃晃的利刃齐齐朝着关珊刺去，她侧过身，竭力挡下，仍是被两把刀分别砍在后背与右臂上。很快她的中衣被鲜血染红，看上去有些可怕。
不能再拖下去了！关珊心知再下去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差，那些人还要一会儿才能赶到，她能撑多久？！她不能死。
这个屋子怎么这么大！关珊咬了咬牙，随手抓起一件东西，朝着敌人掷了出去，再出手时一招一式完全不同，由攻守有度变为只攻不守。刺客们虽然不惧，却还是被她找到机会砍伤一人冲出了包围圈，往门外奔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大喊：“公子！”
关珊循声望去。
她这会儿可以称得上是浑身浴血了，在黑暗中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来的是范觅。此刻他的神情严肃到有些严厉的感觉，直直朝她跑来，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的外衣是草草披上的，只在匆忙间打了个结就冲了出来，此时跑起来，衣袂猎猎作响。
只是一眼，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关珊无暇他顾，回身继续格挡穷追不舍的刺客们。
可她伤得不重不轻，刺客杀意不减，人手足够，关珊已经远不是对手。稍作抵抗，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主公！”
范觅的声音由远及近，“哐当”一声脆响，他终于赶上了。替关珊当下危急的一刀之后，他一面迎敌一面大声道：“快走。”
因为一直在剧烈运动，她的伤口全是鲜血长流。现在推让绝非明智之举。关珊咬紧牙关，掉头发足竭力狂奔，边走边叫。疼痛不是重点，由于失血过多，她已经有些精神涣散。恍惚中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她脚下不停，回头望去——范觅长剑刺入一个刺客身体内，可他的身上，被三把刀同时穿刺而过，情状可怖。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画面似乎有瞬间静止。
这一回头，关珊犹如尖针刺肉，锐痛袭来，她稍微精神一些，深吸一口气后强忍着转过头继续逃命。
刺客来到她逃命，这期间不过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可她却觉得，似乎过了几个时辰那么漫长。
州牧府的护卫到底是怎么安排巡逻的？
“快快快！”
“抓刺客！”
“保护主公！”
……
火光闪动，人声嘈杂。
关珊模模糊糊地想着：援军终于到了。
然后就是意识全无。
×××
这一夜不知道哪里来的刺客，目的差一点就达成了。
关珊和范觅的伤都很重，关珊性命无忧，需静养许久。而范觅，大夫连连感慨说他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身为管家的顾九非常自责，一张脸阴郁得能滴下水来。他立即开始重新布置州牧府护卫分布与巡逻时间。同时更加急切地带了人手去训练那些弄上来的几千部曲，若他们堪当大任，这行刺事件不会发生，更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这几日政务全托付给了贾诩张松法真等人，幸好如今原益州官员大都已官复原职，甚至被关珊高升重用。否则这样的情形下，很可能又会发生无人可用的窘况。
关珊又被迫躺在了床上，唐莹陈萸等人轮流寸步不离地盯着她，决不允许她移动一下。
这日被唐莹一勺勺喂下两大碗汤药，关珊见她刚刚喂完转身又去端了一碗什么汤水来，准备继续喂。顿时无奈了，苦哈哈地说：“阿莹，我现在一肚子水……”
她身上伤口不少，有两道几乎深可见骨。只能僵着身体左侧躺着，一动都不能动。
听到关珊的话，唐莹完全不为所动，脸上惯常有的一抹浅笑也消失无踪，只微微抿着唇：“兄长，你全身都是伤，不喝药怎么行？大夫怎么说你怎么做吧，不必想别的了。”说完手上往前一送，示意关珊张嘴。
关珊龇牙咧嘴，勉强笑了一下：“我知道，药当然要喝，可你这……”眼神拼命往大碗看去，“这不是药啊，我还是不喝了吧，能不能给我点米饭……”
“不能。”唐莹轻声拒绝，语气坚定。说着又把手往关珊嘴边送了送，“这的确不是药。可你流了那么多血，当然需要这些汤补一补。兄长快喝。”
这几天药都是她们一勺一勺的喂，真是苦死了啊……关珊僵了一下，还是张嘴又让唐莹把一碗她尝不出味道的汤灌了下去。
唐莹总算是偃息旗鼓了。
关珊连忙又问：“范觅醒了没有？他的伤势怎么样？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阿莹你有没有替我去看过他？”
“兄长，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唐莹坐在她的胡榻边，轻轻叹了口气。“范觅已无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