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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和殷守,现下只有床上的一床被子,可以勉强裹身。
谢远:“”
殷守:“噗!”
谢远瞪他。
殷守忍不住上前抱住了谢远,低声道:“阿兄,我好欢喜。”
谢远挣了几下,没能挣开,只好任由殷守抱着,听他说话。
“我从前觉得,阿兄是喜欢我的。可是,阿兄到底有多喜欢我,我却是不敢想的。但是,今日一见”殷守的笑容有些坏,“我突然发现,我大约是十二分的喜欢阿兄,而我的阿兄,我的哥哥,对我的身心的喜欢和在乎,至少也有十一分。”
然后他还把谢远的手放在自己的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低声道:“哥哥,你喜欢阿守,也喜欢小阿守,是不是?”然后又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谢远的某个部位,声音格外沙哑的道,“阿守和小阿守,也都很喜欢阿远。”
谢远:“”太污!简直有辱斯文!
二人又是缠。绵了一会,才终于从床上离开。
谢远和殷守此次能够重逢,却是因谢含英令他们二人收拾前显王和北川王的藩地。
毕竟,虽然朝廷大胜,但是,二王原本的拥趸却还有残存。谢含英身子不妥,又心中挂念谢容英,想要最后教导一番谢容英,看能否将谢容英教回来,便只能早日回长安。而这藩地之事,他也就交给了谢远和殷守。
谢远和殷守,也正因此才能得了机会,可以在一起待上两个月。
虽然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对二人而言,却也是极其难得和珍贵的。
殷守因此不肯离开谢远半步,只让替身去帮他处理其他的事情――替身虽能力有限,可殷守身边的其他亲卫却极其有本事,因此殷守倒也不太担心。若有急事,再传讯来便可。
谢远见此,也根本舍不得指责殷守。毕竟,他心中还有其他的想法。
他大概是猜到了谢含英的事情。
既然已经猜到,那么,他和阿守的五年之约,只怕根本无法成行。
怎么能成行呢?
一旦他猜的没错,那么,谢含英当真要因病早逝的话,谢含英膝下并无子,接下来的帝王,除却谢容英,又能是谁?
而谢容英谢含英因是其亲兄,或许还会对谢容英有所美化,觉得谢容英并无太多不妥。但是,谢远却知道,谢容英是大大的不妥。
对旁人来说,谢容英的这份不妥当,其实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但是,对谢远来说,谢容英的这份不妥当,却是会完全容不下他。
谢远心中甚至在想,或许,若是他在谢容英继位后,他将藩王位让出来,然后去殷守那里,和殷守相守,如此,也就好了。
可惜,谢远的理智告诉他,这是谢容英继位后,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但他心底的一丝野心,却又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他能让谢含英做皇帝,因为谢含英的确是值得他敬重的帝王;可是谢容英他也可以任由谢容英做皇帝,但谢容英却将逼迫的他连藩王都做不得。这样的帝王谢远想,他根本不愿意匍匐在他脚下。
他只会想杀了他,然后,自己做皇帝。
这样的想法,在谢远的脑海中来来回回上千次,然而,以他的理智,却始终不能将这个想法按压下去。
他唯恐谢容英容不下他。
因为一旦如此,谢远想,他大概是怎么也压不住自己心底的野心。
然而能和殷守重复,能待在一起足足两个月的机会实在难得,谢远因此便不肯多想,只拉着殷守,一面处理公事,一面则是和殷守亲亲密密。
只是这些事情之余,谢远也好,殷守也罢,二人都从两个藩地选定了他们要带走的人,并对其进行严加训练――不但是身体上的训练,还有心理上的“洗脑”,两人显然都不愿意养了这十三万的人,最后反而养出了仇人来。
但是,谢含英的旨意已经传了过来,谢远和殷守都知道,谢含英又一次把他们训练好的忠心于他们的兵给要走了,让他们重新将原本属于显王、北川王、定王、敬王的兵带走重新训练。
二人都知道,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并非是好事。然而圣旨既已经下来,那么,他们就只能将人给送出去。
或许谢含英和朝廷都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当,但是,对于自己亲自花费了各种心思训练出来的兵,谢远也好,殷守也好,他们哪里会舍得?
且有一就有二,会不会有一日,一旦他们训练出了能干的兵,朝廷就会向他们把这些兵要走,然后,再将那些并不怎么样的兵送过来,让他们重新花费各种心思训练?
谢远和殷守对此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知道谢含英的为难,可是,谢含英再为难,让他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练的兵,将那些无比信任着自己的兵送出去,他们,也是不愿意的。而这种不愿意,他们必须要让谢含英知道。否则,这样的事情,真的会有一就有二。
圣旨虽然传了过来,可是二人接了旨,却是不约而同的将来使晾在了当场,一句话没说。
来使愣住,只能立刻传讯回长安。
长安。
谢含英听到传旨之人的回话,随即拍着额头,苦笑起来。
是他病得太久,竟是忘了,那些兵,是朝廷的兵,却也是藩王自己的兵。尤其是谢远,如今做藩王才仅仅三年多而已,之前两年时间里,也才只有十万拥兵的数额,而他这一要,就要从他手里要走八万人,谢远纵然再大度,再信任他,却也难免心中生怒。
谢含英轻叹一声,道:“是朕的错。”单单是想要给谢远和殷守增加兵力,相信以二人的本事,就算原先是属于其他藩王的兵,也一定能训练成他们自己的兵。却忘了,他们也是舍不得自己原本的兵的。
谢容英一皱眉,张了张嘴,半晌,道:“可是,阿兄已经给了他们很多。”他们不该不知足。
谢含英咳嗽了几声,摇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尔后就觉胃部一阵阵的疼,突然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谢容英神色一紧,立刻上前扶住了谢含英,面带忧色道:“阿兄,是不是另外换个太医为您瞧一瞧?说不得,换一个太医,就正好能治您现在的病。毕竟,这病虽不要命,却也磨人。阿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谢含英就一把推开了他,兰墨忙忙拿了一只桶过来,谢含英就这么一下子呕出血来。
谢容英,谢容英已经彻底呆住。
谢远和殷守不日就另外上了折子,道可以送去经过训练并上过战场的老兵,但是,他们自己训练的兵大多忠心他们自己,怕是不合朝廷的意,是以愿意将守卫边境数年的朝廷兵,送还朝廷。而他们则会接手前显王等留下的那些人,并让他们在边境抵御外敌。
谢含英收到折子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便准了。
――原本就是他当初思虑不周,现下二人送了更加合适的法子上来,谢含英自然是应了。
可是,这些在谢容英看来,却是谢远与殷守联合起来气得他的阿兄吐血,而阿兄因着种种缘故,又不得不妥协。
然后他又忽然想到,阿娘跟他说的,现在为阿兄治病的那个寇大夫,也是由谢远举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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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含英的身体越来越差,但是,好在有寇大夫在,寇大夫不仅医术高明,在炼丹之术上也有一手,谢含英便令寇大夫为其继续炼丹,以此来维持对外的健康的身体。om
然而谢容英因被谢含英放在身边日日教导,却是清清楚楚的发现,谢含英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谢容英心中彷徨又恐慌。
他想要问,却又不敢问。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那是他的阿兄,是他的依靠,若是这样的阿兄倒下了,那么,他又该如何是好?
然后谢容英又发现,阿兄对他越发的严苛起来,四相对他更是如此。
谢容英心中,忽然有了一个让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的想法。
南方。
谢远和殷守正在两厢厮守。
太久没有相见,两人都深深地思念着彼此。
殷守甚至想,他真是傻,傻到底了。若是他能少喜欢阿远几分,或许,就能狠下心来,干脆就把阿远给打晕绑走,抗到深山里去。反正、反正他是知道在深山里怎么过活的,绑了阿远走,他也能让他的阿远在深山里过活,而且还永远走不出深山。
可是,他偏偏没能少喜欢阿远几分。
他喜欢阿远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根本舍不得阿远有一点的委屈。
更不要提勉强阿远,将阿远背到深山里去了。
殷守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有些蔫。
谢远初时没有发现,待后头要拉着殷守去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的时候,才发现殷守的蔫头蔫脑。
谢远掐了掐殷守的脸颊,道:“怎么了?不喜欢?”
明明今夜的星星和月亮都很美。
等他们看完了它们,再谈一谈人生,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滚到床上去了。
殷守盯着谢远看了一会,许是月色正好,他低下头,就狠狠地吻上了谢远的唇。
待一吻罢,二人互相抱着,好生喘了会气,才都又重新活了过来。
殷守声音低低的,还带了些委屈,道:“想以后,每天都能看着阿远。”然后每天都能做做做!最好,这个地点,还能定在深山里头。
只是殷守到底还是知道谢远的脾气的,因此后面的话,他全都压到心底,没有说出来。
谢远愣了一下,摸了摸殷守的脸,好半晌,才叹道:“阿守,这件事,怕是暂时不行了。”
不但暂时不行,甚至他们的五年之约,谢远都怀疑他会做不到了。
殷守立刻就警醒了过来,盯着谢远道:“为甚不行?那五年之约呢?难道五年后,你我还要两处分离,平白给谢含英卖命?”
谢远微一皱眉,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让殷守躺在了他的腿上,自己则低下头去,声音压得很低,缓缓说出了他的猜测。om
“我想,阿兄大约是身体出了事,且还是大事。他应该命不久矣了。”
谢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哀伤几乎浓郁的要化成实质。
那是他的阿兄,是如今还不到二十五岁的阿兄!
谢远双手微微攥成拳,喃喃道:“他虽想瞒着我,可是,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尤其是他当日见我,只见我一面,便想让我离开,后来待我也只淡淡。还有他近来的作为,我原先不懂,只觉奇怪。然而,如今细思,若阿兄当真命不久矣,那么,他的一切的所作所为,便都有了解释。”
更何况,除了谢含英自己的行为,还有清婉的行为,寇大夫的行为,那一位神出鬼没的之前只给他留了一副山河巨变图的孤鸿子,还有都能证明,谢含英的身体当真是出了问题。
不但如此,谢含英应当把下一任等到继承人,也选好了。
是谢含英唯一的亲弟弟,如今的容王,谢容英。
谢远沉默下来。
殷守则是怔住,尔后蓦地坐了起来,看着谢远道:“此事当真?”
谢远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应当,十之八。九。”
他的语气中,有怅然,有笃定,然而更多的,是难过和悲伤。
那是谢含英,是谢远当初同样视为知己的谢含英,是谢远觉得,如果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谢含英,那么,他的一切野心,都能够深深地隐藏下来的谢含英。
是那个想要令天下百姓平安喜乐,想要做一位盛世仁君的谢含英。
而这样的谢含英,就要死了。
谢远没有办法不难过。
这次轮到殷守沉默了。
他低下头,缓缓的在谢远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上一一亲过,最后和谢远额头抵着额头,低声安慰道:“阿远,生死有命。就算他真的要死了,那也与你我无关,是天注定。既是天注定,阿远,他没有办法,你我,一样没有办法。”
既没有办法,那么,就尽力接受好了。
谢远自然知晓这个道理,可是知道归知道,他却不能不因此而难过。
因此谢远张了张嘴,仍旧说不出话来。
殷守又开始亲他,低声道:“他都不怨,阿远,你怨甚么?阿远,那是他的命,是上天要他早逝。我们现下知晓了他要早逝,知晓了现下若是可以,便尽力为他做些甚么。可是,焉知你我不会比他还要早走一步?阿远,命运无常,你莫要想他,想阿守,好不好?只想阿守。”
谢远愣了愣,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今日的好月色,又看一眼他的殷守,心下怅然与悲伤之余,又升起一股其他的感觉。
“好,我此刻,只想阿远。”
又是一番缠。绵悱恻。
谢远听明白了殷守的意思。殷守是在劝他,谢含英是要死了,可是,焉知他们不会比谢含英死的还要早?这世间事,的确有很多事情是只需人为即可,却也有很多事情,是人也无法改变的。
与其一味的为谢含英悲伤,倒不如,珍惜当下。
――虽然殷守彼时所说的当下,是他自己而已。
谢远醒了,躺在床上,却没有起床。
待到殷守也醒了,二人又絮絮说了些话,这才起身。
他们二人本就都是一地的藩王,因此虽然为谢含英难过是真,但是,去打算好一旦谢含英死去,朝廷的下一任皇帝是谁,将来战争又有几何等等事情,也是他们必须要打算的事情。
尤其,谢远也好,殷守也罢,他们二人最终都是想要厮守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天南地北各一方,一旦分开,就要几年见不到面。
这一次能重逢,还是巧合。
殷守对谢含英兄弟的感情并不怎么深,直言道:“若是谢含英做皇帝,他心中能容得下你我,你我也尽可为谢含英卖命,却也不是不行;但是,若是换了谢容英阿远,他容不下咱们的。”
以谢容英的度量,原本就对早早就有了藩王位的谢远心有嫉妒,若是谢容英做了皇帝,那么,被一个皇帝嫉妒的藩王,又能有甚好果子吃?
尤其是谢容英若是对谢远生疑,到时候,一旦战事发生,谢容英再从昭地调走大批兵马的话,那谢远该如何?
因此殷守声音压低,在谢远耳边,低声蛊惑道:“阿远,不若,咱们先下手为强?”
谢远听得一怔,随即就苦笑起来。
先下手为强?
怎么可能?
他根本没有大义的名头,更不是正统继承人,他虽被过继,生父敬王却犹在,谢远纵然是有心,又如何当真能做这些?
更何况,谢含英就要死了。
难得,他要让谢含英死不瞑目吗?
谢远苦笑道:“阿守,不行的。我一旦做了那些,大庆朝必然大乱。而敬王、定王也定会趁机而动,虽诸外寇眼下瞧着老实了,但是,只要被他们觑到时机,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到时候,我是要和谢含英兄弟打,还是要和敬王、定王打,亦或者是对着突厥他们打?我虽有心,却不能如此。更何况阿翁曾令我立誓,阿兄一日不负我,我便一日不负阿兄。阿兄直到今日,不曾负我半分,我又如何能负阿兄?”
“终究,还是阿翁,技高一筹。”
只是纵然如此,阿翁又是否算到,谢含英会英年早逝,还是在这样的英年早逝呢?
谢远微微闭目,连睁眼都不肯。
殷守也终于明白了谢远的想法。不是谢远不想,而是谢远不能。
他不能背信弃义,不能在谢含英还活着的时候,就对谢容英出手。
谢远终究是做不到。
除此之外,谢远还有一些话没有说,殷守却也猜得到――若谢远要反,代价着实太大。且谢远若是失败了,那便不提;若是成功了,那么,谁来做下一任的帝王?难道他还要和敬王重归于好,然后从他那里弄来一个弟弟和侄儿吗?而殷守和他,又还能像他们之前商量的那般,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在一起吗?
谢远有着太多太多的考量。正是因着这些考量,让谢远不得不放弃那样的想法和野心。
至少,谢含英还活着的时候,谢容英没有把他逼到那个程度上的时候,谢远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不值得。
殷守听懂了谢远话中的潜意思,想了想,便也抱着阿远不说话了。
若是阿远要做皇帝,他当然是要帮着阿远的。
可是,皇帝十分辛苦,若是阿远做了皇帝,他能分到阿远的时候,是不是又要少了许多?是不是他还要在边境帮着阿远打上好几年的仗?然后才能重新回到阿远身边?
如是种种考虑之后,殷守殷守也开始渐渐的觉得,或许,大概,他们暂时还是莫要出手了。
若是将来谢容英当真怀疑阿远,那阿远就不做藩王,来他这里,和他一起逍遥自在好了。
若是这样,谢容英还要怀疑,那他就带着阿远进深山老林,再不出来好了。
这样,阿远不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么?
殷守想到这些,忽然心中就高兴了起来。
谢远却是接着和殷守商量起来,一旦谢容英继位,他们二人该如何应对谢容英。
若是谢容英容得下他们,自是最好,待谢容英的天下稳定了,他们便会有一人不再做藩王,或是两人都不做藩王了,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若是谢容英容不下他们他们又该如何做。
至少,现下他们该更多的准备些军需、训练将士们的忠心等等。
殷守只觉,他的阿远说的什么都是对的,只要是阿远说的,他甚么都肯听。
只是那个谢容英,将来,真的会放他们离开吗?
时光如梭。
眨眼间,两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谢远和殷守也终于分开,一个回了昭地,一个回了殷地,各自离开。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下一次,二人何时会再相见。
长安城。
谢容英犹豫了数日后,终于将他发现的谢含英的身体的不好,说给了高氏听。
高氏手中的佛珠,登时掉落在地上。
一颗一颗,洒落在地,碎成一片。
永和四年正月,谢含英的身体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