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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鼎呆了呆,继而摇头微笑:“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你说得对,墩儿是个平凡的女孩子,就应该去拥有平凡的幸福,是我想得太多了。”
萧晋一阵无语:“听你这话的意思,人类已经被你分成三六九等了?小树墩儿是凡人,那你是啥?你可别说是神。这年头儿,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只要碰上了自称是神的,一棒子打死绝对不冤枉!”
第2418章 我的兄弟不能无情无义()
鱼烤好了,油香四溢;酒也是好酒,五十年陈酿的老白干。一张低矮的小方桌,两把廉价的塑料凳子,萧晋与易思鼎相对共饮,易思妍盘腿坐在一旁,轻轻依偎在哥哥的身上。
“你小子比我还贪图享受,抓魔术师那晚都要叼着雪茄装逼,今儿个怎么舍得躲在这么一艘破船上当海员?”几杯酒下肚,萧晋撕了条鱼肉填进嘴里问。
“我原本是打算为你准备一艘豪华游艇和十几个名模的,但很可惜,这事儿让白恒轩给抢了先。”易思鼎一脸不爽的说,“咱们兄弟见面,哪能拾一个废物点心的牙慧?再者,弄一堆美妞儿还有可能让墩儿吃醋生气,于是我索性什么都不准备了,一瓶酒几条鱼咱们仨,就像以前在京城野餐一样,挺好。
至于为什么要打扮成船员,当然是不想你在岸上就把我认出来呀!万一肖楚楚那个傻娘们儿手指一哆嗦,那老子的卵蛋可就白碎了。”
易思妍闻言大惊失色:“萧哥哥,今晚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萧晋撇嘴不语,易思鼎则宠溺的拍拍她的小脸儿,笑着说:“傻丫头,你跟着他都快十个月了,怎么还没弄清他的行事风格啊?这家伙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是惜命的很,连深爱的初恋情人都说坑就坑,更何况是来见我这个已经不知是敌是友的老兄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儿咱们的船后面应该就缀着一艘全副武装的小艇呢!”
易思妍顿时紧张起来,目光哀求的望向萧晋:“萧哥哥……”
“打住啊!别一见了你哥就恢复当年的白痴样儿,老子这么长时间都白教你了吗?”萧晋没好气道,“动脑想想,你哥不是蠢货,既然他已经猜到了我有所准备,还怎么可能敢孤身来见我?不信你去咱们脚下的船舱里看看,要是里面少于十个拿枪的人,哥以后都管你叫姐。”
易思妍又傻了,她明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两人之间那真挚的情谊,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就在这情谊之下,却隐藏着锋利的獠牙,温馨的天堂随时都有可能变成血腥地狱。
“想明白了?”易思鼎拥住她的肩膀,柔声说,“这就是你跟在萧晋身边最重要的一课,也是他总能出奇制胜的法宝——永远永远都不要让感情去左右你的理智。人不可以无情,因为那会让你变成孤家寡人;也不可以太重情,因为这会让你失去判断真相的能力。
只有把感情与理智清晰分开,才算是真正的智慧,才能做到无往而不利。尤其是在涉及到立场和生死的时候,即便是面对至亲父母,也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记住,这不是冷血,更不是背叛,而是对你自己、对你所想要守护的一切负责。”
易思妍眨巴眨巴眼,半晌之后忽然长长松了口气,欣喜道:“也就是说,不管是萧哥哥准备的那艘船,还是你埋伏的那些手下,都只是你们做出的保险,并不是真的要生死相搏,对吗?”
易思鼎愣了愣,继而便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萧晋开口道:“收起你那套泯灭人伦的大道理吧!小树墩儿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妹妹,就算我教不会她成为一名合格的家主,起码也会尽全力让她保留住内心中的那份纯真,这是她未来能否幸福的基础。还是说,在你的眼里,她的快乐与否还比不上你宁愿碎了卵蛋也要弃如敝履的家主之位?”
易思鼎沉默,片刻后微笑举杯:“也对,我不想承担的痛苦,没理由强加到墩儿的身上。既然你愿意背负这个责任,那我就在这里正式的拜托你代我好好照顾她吧,谢谢!”
萧晋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还是说你的事儿吧!我很好奇,当初你是怎么骗过老爷子的?他老人家虽然年龄大了,可一点都没糊涂,小树墩儿生日那晚我跟他就说了会儿话,离开时后背都湿透了,虎威犹在啊!”
“这个……说起来其实也不难。”易思鼎轻叹一声,道,“尽管爷爷对我的磨炼手段冷酷至极,但终究还是最爱我的。当时,我的残缺和自暴自弃已经让他痛苦愤怒到了极点,最后又不得不亲手下毒杀死我,恐怕理智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也就难免无法再做到滴水不漏了。
事实上,他让人准备的毒药就是马戏团提供的假死药,可以让人心脏停跳五分钟左右。在那种情况下,爷爷不可能冷静的找来什么专业人士来确保我是否死亡,更何况亲手杀死孙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他只是摸了**的脉搏,然后就让人连夜把我送去了殡仪馆,而且从始至终,也只有墩儿一个人陪在我身边。这傻丫头当时都快哭死过去了,又哪里看得出来我其实还活着?
当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是马戏团的人,他们把我拉去焚化炉房间之后,就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具尸体投进了炉子,而我则从后门偷偷的溜掉了。你看,事情的全部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听完这些,萧晋呸的一声吐出一根鱼刺,对易思妍说:“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抽他一巴掌,不用力不算;二是让我揍他一拳,不流血不算。”
“啊?”易思妍苦起了小脸儿,“为什么呀?”
萧晋咬牙:“因为这个王八蛋欺骗玩弄了两个深爱他的亲人的感情,明知道他们痛不欲生,却还洋洋得意的说就是这么简单。我萧晋的兄弟绝不可以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所以我很生气!”
易思妍咬咬嘴唇,可怜巴巴地说:“可是……可是我不介意呀!只要哥哥能好好活着,我就是死了都没关系,流几滴眼泪又算得了什么呢?”
萧晋摇头叹气,然后在女孩儿的惊呼声中,一拳捣在易思鼎的左眼上,恨恨的说:“老爷子一直都想干掉我,我就不替他报仇了,但是我妹妹和学生的这一拳,你必须受着!”
第2419章 英雄惜英雄()
易思鼎多了一只熊猫眼,易思妍找船长要了袋冰,跑回来心疼的帮他敷着,看向萧晋的目光里满是幽怨。
“傻丫头,这是你的萧哥哥疼你,在为你打抱不平,你应该感谢他才对。”易思鼎道,“说实话,当时你哭的哥哥心都碎了,差一点就装不下去,要是换了我是他,非捅自己一刀不可,他却只是打了我一拳,心还是太软了啊!”
易思妍低下头,幽幽地说:“我不喜欢你们这个样子,不管是你害他,还是他打你,我都不喜欢!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两个人,仅仅只是理念不同罢了,即使无法继续做兄弟,那也没必要非得成为敌人呀!”
“我可是一片红心想要和他继续做兄弟的。”易思鼎表情无辜的瞅着萧晋,“是这个家伙太圣母,非要和我划清界限,我有什么办法?”
萧晋喝了杯酒,目光阴沉:“你们杀人,贩毒,走私人口,制造战争,无数无辜百姓因此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可以说人人得而诛之,让我还怎么跟你做兄弟?”
易思鼎端着酒杯微笑:“你少说了几条,我们还制造和贩卖武器,散播瘟疫,挑起他国内乱,帮助被压迫的人挣脱枷锁。我们培养屠龙的勇士,然后再在勇士变成恶龙后杀死他们,自古至今,周而复始,从未停止,今后也不会停止!”
萧晋眉毛猛地挑起:“马戏团并不是现代的产物?”
“当然不是。”易思鼎下巴微扬,神色傲然,“我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东周时期的墨家,后来汉末的太平道、五斗米道,唐宋的明教、弥勒教,以及明末的白莲教这些不是在造反,就是在造反路上的组织都和我们有着千丝万缕密不可分的关系,哪怕是在近代,我们也做了许多不让说的事情,不信你可以去查,总有一些老人是还记得某些事的。
萧晋,知道你之前说人类自己会进步时,我为什么没有反驳你吗?因为你所讲的那些进步,每一层每一环都有我们的参与,甚至是我们一手推动的。
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我们就是你口中大自然的产物,是人类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油,这个世界不能没有我们,就像人类社会中不能没有医院和医生一样。
没错,我们是无恶不作,也人人得而诛之,但你不能否认我们所代表的积极意义,有光芒的地方就有黑暗,如果没有邪恶,正义根本毫无意义,而我们,就是为了这个世界可以获得最大公平和正义的恶,是必要的,不可或缺的!”
“必要之恶?”萧晋嗤笑一声,“怪不得你语气会这么中二,感情是动漫看多了呀!这么一番话讲出来,是不是已经把自己感动的热血沸腾了?那要不要我先把你丢海里冷静冷静?”
此言一出,易思鼎还没什么反应,易思妍倒是被吓得赶忙抓紧哥哥,然后可能觉得不保险,又跑到萧晋身旁,将他给拦腰死死的抱住。
他低下头,怜惜的轻抚女孩儿紧张恐惧的脸庞,叹息说:“易思鼎,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一个被你和你们的必要之恶所伤害到的无辜孩子。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不幸生在了你家,成为了你的妹妹。你可知道,当你自豪的说出‘从古至今’这四个字的时候,我所看到的只有断壁残垣,尸骨如山。
是,你们的理想很崇高,做出的某些事情也非常的伟大,可能有亿万万活下来的人因你们而受益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是,那些死去的人何辜?他们又做错了什么?母亲十月怀胎,呱呱坠地,好不容易长大成人,难道就是为了用生命和血肉去当你们实现理想的垫脚石吗?
诚然,人类有着各种各样的劣根性,尤其善于彼此争斗搏杀,但不管结果如何,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也不值得同情。可是,你们凭什么不经他们的允许就擅自去代言他们的人生和命运?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何德何能?
杀一人是杀,杀万人是雄,杀一人而救万人是圣!这几乎是人人都接受的真理,就连网络中都杀气冲天,以杀为荣,然而却没人想过,杀就是杀,成了圣也洗不干净手上所沾染的人血,那从来都不是荣耀,而是罪孽!”
看了妹妹一眼,易思鼎脸上的愧疚一闪而逝,接着便目光坚毅道:“必要之恶,必然会催生出必要的牺牲!换句话说,就算没有我们,这个牺牲也不会有所减少,甚至还有可能更多,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最大力量把它维持在最低限度。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所以,萧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公道真理不会从天而降,我们必须自救,自己做自己的神!”
萧晋又笑了,摇摇头道:“怪不得在满京城的豪门贵子中,我只交了你这么一个兄弟,原来你讲大道理的水平一点都不比我差。说句不要脸的话,咱们这算不算英雄惜英雄?”
易思鼎点头:“算!但不是爱惜,而是惋惜。”
萧晋哈哈大笑,笑完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寒声又道:“好!既然你为我感到了惋惜,那我给你机会‘拯救’我。抛开你们为了拯救苍生而做的那些所谓必要之恶不谈,请你解释一下,贩毒和走私人口又是为了什么?腐蚀人的灵魂,让无数孩子经受失去父母的恐惧和痛苦,这也是必要必须、合情合理存在的恶吗?”
易思鼎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望着远方漆黑的海面说:“做任何事业都需要钱,我们的需求量更大,再加上我们必须确保资金来源无法被任何一国的官府追查,所以,我们的钱只能是黑色的,这样的恶也是……也是必须必要的……”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臭屁!”萧晋怒火填膺,破口大骂。
第2420章 割袍断义()
“萧哥哥!”易思妍始终都抱着萧晋的腰没撒手,所以一感觉到他情绪激动,手臂便更加用力了,还怕不够,把自己上身的重量也压在了他的腿上。“萧哥哥,我是他的亲妹妹,他犯的错就是我犯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萧晋顿时哭笑不得,咬了咬牙,最终也只能颓然一叹,拍拍女孩儿的小满月说:“你这个姿势倒是打起来很顺手,可惜你身子骨太弱了,担不起你哥犯下的罪孽。下去吧,在旁边乖乖呆着,哥哥给你挑鱼刺。”
易思妍瘪了瘪嘴,坐回甲板,将脸轻轻的靠在他的腿上,只是望着易思鼎的眼神却变得复杂许多。
归根结底,她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心中的是非观念朴素且单纯。因为爱,她可以接受哥哥是个坏蛋,但这个“坏”中绝对不包括毒贩和人贩。她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哥哥已经完全泯灭了人性。
海水鱼不像淡水鱼那样有很多乱刺,所以萧晋很快就挑干净了一块鱼肉,装进小碟里拿给易思妍说:“你哥真正参与进马戏团的管理才两年多,这点时间可能只够他熟悉环境和培养拉拢手下的,以前的那些恶事还算不到他的头上,至少就目前而言,他还是你心目中所爱的那个哥哥。所以,别想那么多了,待会儿回家你还得开车,不能喝酒,趁热多吃几块鱼吧!”
易思妍端着碟子,抬起脸,眼眶红红的刚要开口,却听他又板着脸道:“打住!知道我今晚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你来么?就是为了避免一时忍不住宰了他,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话说回来,做错事的是你哥诶,你努力规劝的对象不应该是他才对吗?咋的?看我好说话,知道我疼你,就逮着我往死里欺负,是不是?”
女孩儿又低下了头,吧嗒吧嗒掉了两滴眼泪,委屈地说:“你让我吃鱼,总得给我一双筷子吧!难道要我用手抓么?”
萧晋笑了,把自己的筷子给她,然后用手撕下一块鱼肉丢进嘴里,冷冷的看着易思鼎道:“我很固执,除了我的女人之外,一般人很难改变我的想法,而你又已经病入膏肓,走火入魔,所以我也懒得再继续说服你了。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废话少叙,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吧!事先声明,要我加入马戏团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易思鼎眯了眯眼:“哪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所爱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萧晋本能的一握拳,然后便感觉到身旁的易思妍开始瑟瑟发抖,像只森林中离了群的无助小兔子。咬了咬牙,他放松身体,阴声道:“如果我所爱的人受到了伤害,不管是谁,我发誓都会用毕生的精力去追杀你和你背后的那些人,不死不休!”
“你知道的,这样做只会导致更多的人受到伤害,甚至死去。”
“我死,总好过双手沾染无辜者的鲜血!至于我的所爱,反正老子这辈子已经亏欠她们很多了,大不了人渣到底,下辈子一并偿还!”
易思鼎眼中光芒一闪,继而脸上就浮现出了浓浓的失望和挫败之色,沉默良久,幽幽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放弃所有毒品和人口走私相关的产业,甚至转而去打击它们,你愿意吗?”
萧晋一怔,问:“那你们的资金问题怎么解决?”
“你不是正准备着吃掉摆渡者么?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条件是你要带着它一起进入马戏团。”
“笑话,既然你都能帮助我,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吃掉它?”
“事实是单凭我们的力量根本吃不掉它。”易思鼎摇头说,“摆渡者的结构比较松散,高层的元老会议制让它很难从外部被一举攻破,而团长寻找了十年,也没能在它内部找到一个有能力独当一面的人才,直到你的出现并成为它的华夏代理人。以你的才华,加上我们的实力,里应外合,我想,这个过程应该能变得相对容易很多。”
萧晋默然,端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久久不语。
“萧晋,”见他似乎有所心动,易思鼎便再次语重心长的开口,“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虽然‘马戏团’这个名字出现不足百年,但这个组织却实实在在已经存在了上千年,甚至许多国家的官府都和它有着秘密的来往与合作,这也就意味着它根本不可能是某个人凭借一己之力就可以消灭的。
如果你真的不忍见到世间百姓受苦,那应该做的不是躲回山里装作视而不见,而是迎难而上,用你的才华、你的正直去改变马戏团,把它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只为天下人疾苦而存在的圣人之所。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为了因马戏团放弃贩毒和人口走私而获救的那些人,你个人的高尚情操被玷污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句话你可是说过的,而且说得大义凛然。”
萧晋又安静了会儿,突然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到马戏团的?”
易思鼎愣了愣,回答:“在我们还没有成为兄弟之前,确切的说,是我十七岁那年。”
萧晋眼角不易引人察觉的跳了一下,又问:“那魔术师受雇接近我这件事里面,有没有你的影子?”
易思鼎眼中流露出歉意的神色:“她……她就是我亲自挑出来的人选。”
萧晋的拳头再一次握紧,但这一次却并没有挥出去。片刻后,他拿起酒瓶将易思鼎和自己的酒杯倒满,然后端起来说:“我很高兴你没有死,因为这让我终于可以坦然的站在小树墩儿的面前自称一声哥哥;但是,你的‘复活’也让我很难过,因为这让我失去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兄弟。
思鼎,喝下这杯酒,他日无论我们彼此立场如何,你我之间都再无半分情义!”
说完,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然后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放在桌子上,沉声又道:“关于你的提议,我需要时间考虑。现在返航吧,我和墩儿该回家了!”
第2421章 易思鼎的儿子()
易思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微垂着脸,神色黯然。“咔嚓”一声,有闪光灯亮起,他诧异的抬起头,就见萧晋一边收起手机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