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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了公主天姿,奴才日日思念,夜不能寐,终再见公主天颜,天可怜见。”
说的情深意切,秦艾词正抿着唇,差些被呛着,而后淡然放下茶盏。这句话,秦艾词总觉着似曾相识,她身边也曾有人最爱用这些甜腻话儿逗她开心,是谁呢?
凝神看着眼前的郎君,白皙的脸庞上,一双丹凤眼,眼角上扬,倒真有几分勾人心魄的本事,一袭白衣,衬托文雅秀气,一如当年的文世子,嘴角噙着笑,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
“你叫什么名字?”秦艾词打量完,问着。
见公主来了兴致,郎君眼角笑意更甚,道:“奴才在几人中年岁排在第三。”
这才想起之前为了不费脑子,让他们按岁数取了新名字,这人倒是谨守规矩,更让秦艾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其他几位郎君,之前还没注意,如今细细看来,除开这位阿三眉眼像极文世子,其他几位,或多或少都有一两处与世子相似,或唇角,或身形。。。。。。
何意不曾见过文靖忱,却有这么凑巧的事情?秦艾词问向身侧如意:“你可有觉着他们眼熟?”
如意也认真瞧了瞧,才悄悄对着秦艾词耳边道:“奴婢觉着他们有些神似何大人。”
何意?何意与靖忱表哥确实有些相像,这些郎君说像何意也过得去,可秦艾词隐隐觉着不对,何意本就是迂腐的书呆子,送来面首已经让她大为意外,再刻意挑选神似自己的郎君。。。断不是何意的处事作风,他没有这般厚脸皮!
“公主不是说想听曲儿么?”见秦艾词出神想着事情,如意提醒着。
秦艾词回过神,揉了揉太阳穴,处理了蓉烟的事情,已有些疲累,确实想听听曲儿放松,遂问着:“哪位是小六?”
公主竟是看中了小六,几人脸色都写垮了下来,倒是小六上前一步,“奴才小六,见过公主。”
动作落落大方,不奉承,也不怯弱,在一众郎君里,倒是突出。秦艾词上下打量着,比起其他几位,他长得愈加秀美精致,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的玉人儿。
“听说你曲儿唱得不错?”秦艾词询问着,原本只是想着听曲,见了这般柔美的人儿,更多几分喜欢。
“奴才教于梨园已有六年,不敢说精通曲艺,但唱些段子还是会的。”小六恭敬答着,声音不如外貌一般清婉,带了几分沙哑,却温柔,听上去很舒服。
六年,相较于一般四五岁便送进梨园的伎子弟来说,倒算不得什么,但如意都夸赞了,想来是有些本事的,遂摆了摆手:“小六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吧。”
听得公主今日是特地来见小六,其他郎君多少有些失落,只得陆陆续续出去。秦艾词拍了拍肩膀,一旁如意便明白公主心思,公主喜欢听曲儿,尤其喜欢斜靠着椅背,一边由着人替她捏捏肩膀,一边听曲,惬意得很。
待如意上手按捏,秦艾词才是对着小六说道:“挑一个你拿手的段子唱给我听听。”
小六抿了抿唇,摆起身段,一曲《边塞月》缓缓唱出,秦艾词曾听过这段曲目,原本凄婉曲折的调子,可经他唱出,多了几分澎湃,想不到瘦弱的身板,唱起曲儿,倒是很有气力。
他的嗓音沙哑,听着很是舒服,秦艾词闭目慢慢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敲击声和着他的曲调,很是和谐。一曲毕,秦艾词还没说话,却先咳了几声,小六有些局促,如意赶紧递过手帕,紧张询问着:“公主又不舒服了么,奴婢去取些冰糖给公主含着。”
秦艾词点点头,待如意出了屋子,小六更有些无措,与公主独处一室,他竟有些害怕,这模样却是逗乐了秦艾词,好似她是个吃人的虎姑婆似的。
“你可去过边塞?”
本是随口一问,又想着一个伶人怎么可能去过,正觉着是多此一问,却不想他点了点头:“奴才在边塞出生。”
“哦?”秦艾词抬头看着眼前有些瘦弱、极为秀美的男子,说着:“边塞的人身材魁梧,和你,倒不太像。”
“奴才本是江南人,母亲怀着奴才的时候,随父亲去了边塞,在边塞住了九年,之后父亲去世,才辗转来到建安,落脚梨园学艺。”
原是这般,秦艾词也没有再问,她本也没多感兴趣,只道:“你可会揉肩?”
“这个,不太会……”小六有些尴尬回着。
“不太会,便是会了。我肩膀有些酸疼,你且过来给我揉一揉,学着刚刚如意的样子便可。”说完,秦艾词抬起双脚,半依靠在榻上。
本就是倾城之姿,这般慵懒的斜靠,风姿卓卓,小六脸上一红,犹豫了会儿,才是缓步走近。
如意按捏的动作到位,但力道比起男人还是要弱几分,小六一上手,便知是个行家,力气比如意重些,却意外的很舒服,秦艾词笑道:“你这手艺比如意还好上许多。”
小六低着头,轻声道:“之前在戏园子里,时常帮师傅揉捏。”
小六的师傅早年是戏班子里的武生,年纪大了,因为唱戏,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时常得了空就得让小六给他捏上一捏才舒服,小六的按捏本事便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只是公主不比师傅,给女人捏肩,还是头一遭,何况公主此等尊贵的女人,动作便有些迟缓。
“可会一些江南的民间小调儿?听着舒缓轻柔的。”
“会一些。”
江南的曲调缓缓哼着,仿若待人进入那个温柔水乡,缠绵悱恻,秦艾词闭着眼,难得的放松心情,听了半个时辰后,已恍惚进入梦乡。
奈何梦境还未开始,却被门外传来的猛力的拍门声惊醒。屋里两人都是抬头,房门因为大力的撞击,吱呀晃着,背着阳光站在门口的杜朝阳,拧着眉看着屋子里的情景,胸前的起伏,显然在压抑着满腔怒意。
小六最先反应过来,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双手有些不住的颤抖。
“你怕什么,起来。”秦艾词蹙着眉头,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于如此胆怯?说完,慢慢将身子坐正,看向杜朝阳,戏谑道:“今儿将军不要过去何府了?”
杜朝阳阴冷着脸走近,直到走到秦艾词面前,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抬脚,直接踩在了跪地匍匐着的小六的右手上,才是站定。
手指上钻心的疼痛传来,小六咬着牙,一声不吭,秦艾词却是蹙眉,说着:“怎么,将军心情不好?倒是有听说何家三小姐近日病得厉害,将军不是有让太医院所有太医轮番去何府瞧过了么,怎么,连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秦艾词!”杜朝阳冷冷开口,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喊着她,当年无论她如何闯祸,如何气他,他都不温不火,从不曾这么咬着牙一字一字喊出她的名字。
除开他,这十八年来,也不曾有其他人这么喊过她的名字,秦艾词脸色显出了不悦,道:“将军若真惦着何家的小姐,等人家小姐身子好了,我也可以替将军说媒,纳妾嘛,有一就有二。”
“没有!”杜朝阳冷冷说完,突地抬脚,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六,眼若寒冰,说道:“出去。”
右手已是紫红,抬起时,已没有了知觉,小六却顾不得手,赶紧起身,片刻都不敢在屋子里多待,出去时,差些撞上了门槛,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屋子里剩下他们夫妻二人时,杜朝阳再次郑重说着:“不会有,一个都不会有。”
“什么?”秦艾词显然没听明白,挑眉问着?
“不会有妾室,将军府里,只会有一位将军夫人。”
秦艾词却是眯着眼:“看来将军还不知道,我已经替将军纳了蓉烟……”
“不作数。”杜朝阳很快接话,道:“我已经打发了蓉烟回后院伺候母亲,你若再提纳妾,我只能赶了蓉烟出府。”
这会儿倒是让秦艾词不解了,疑惑看着杜朝阳,道:“将军不用顾忌,大梁朝也没有律法规定驸马不能纳妾的,是我做的主,便是陛下也怪不到将军头上。”
“我何时惧过陛下斥责。”杜朝阳双眼直视秦艾词,说道:“我杜朝阳今生一个妻子,足以。”
杜朝阳说完,秦艾词有一瞬的晃神,当年,她曾钦羡父皇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杜朝阳也曾在她耳边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她以为他待表姐情深不寿,直到表姐嫁给傅正臣。。。。。。
“夫人不必为我张罗,只是白费气力!我不纳妾,也希望夫人再不要来这里!”杜朝阳说完,才是甩袖离去。
被杜朝阳搅合了心情,回到阁楼,果真听下人回禀,说将军命人封了西苑,蓉烟的东西也被收捡送回了后院老夫人处,纳妾一事,好像从不曾被提起过一般……
当天夜里,杜朝阳便嘱咐了管家将西厢里的郎君全部驱除出去。
自那之后,杜朝阳与秦艾词仿若陷入冷战中,两人即便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总巧合的见不到面,有人说将军在刻意避开夫人,也有人说将军是因为朝堂近日的削藩事情焦头烂额。
☆、第47章 雨夜
夜里,轰隆隆地响着雷声,秦艾词本就浅眠,才刚入睡,便被雷神惊醒,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小时候她们姐弟都怕雷声,每当夜里响雷,姐弟俩都会赤着脚跑去母后寝殿,蜷缩在母后床榻上,仍由父皇如何哄骗,都死赖着不肯走。之后长大有了自己的宫殿,渐渐,也没有那么害怕响雷,如今,却很怀念当时姐弟一同依偎在母后怀中的情景。
天空响着干雷,迟迟不见落雨,雨前的闷热更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几番转辗反侧,终是起身准备开窗透气。
才推开窗,天际毫无预兆地落下倾盆大雨,雨点猝不及防地飘到她因为闷热而潮红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起初很是舒服。
夏夜的雨来得迅猛,如席卷大地一般,噼里啪啦的,不断有雨丝从窗口飘进,打湿了她本就单薄的衣裳。夜风开始呼啸,带着雨水冲刷过的清爽,秦艾词闭着眼猛力地嗅了嗅清新的空气,闷热许久后的大雨,总是让人迷恋。
渐渐,狂风往湿凉的衣领里灌进,生出几许凉意,秦艾词瑟缩了下身子,睁眼,看着被大风吹得吱呀作响的窗户,好不容易养得大好的身体,不敢再经一次折腾。
秦艾词弯腰努力去够窗沿,奈何窗户被风吹得大开,手臂有些不够长,掂了脚,身体紧紧贴着窗台,使劲儿伸长了手,指尖终勉强挨着了窗沿,却使不上力拉过来。
突地一道闪电划过,一瞬的光亮划破暗黑的天际,秦艾词被它惊吓到,整个人差点从二楼窗口栽下去,好在双手及时扶住窗台,才稍稍稳住身体。
也是借由那一瞬的光亮,让秦艾词瞥见楼下站着的身影,孤独的立在雨中,两人对视,在闪电的照耀下,她看见了他煞白的一张脸,待她还想看清,四周恢复一片暗黑,她睁大眼努力在黑夜中寻找楼下的身影,却再看不见,刚刚那一瞬,仿若是她的幻觉。
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暗责备自己,自从那日从西厢房回来,他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不过两日,便让她生出幻觉了!
雨愈来愈大,探出去的半个身子都被打湿,散落的头发湿哒哒地贴紧在脸颊两侧,她再次踮起脚,几乎仅脚尖点地,上半身全力矮下去,拉长了手臂去扯窗沿,几次失败,又再接再厉。
许是太过专注与窗户斗争,秦艾词竟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疾步声,突地,一只修长的手臂揽过她,将她整个人轻松抱起,护在了怀中,另一只手臂随意伸展出,便可扶上刚刚自己使力都够不着的窗户。很快,窗户被人合上,整个过程秦艾词都一言不发,因为身后的气息她那样熟悉,是杜朝阳。
杜朝阳没有停顿,直接揽着她走到床塌边,将她放下,冷声道:“你不要命了!”
冰冷的语气里竟听出一丝担忧,秦艾词以为是幻听,抬眼对上杜朝阳,他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恢复清冷,说道:“要关窗可以喊丫头进来。”
秦艾词仍旧看着杜朝阳,他一身湿漉漉的,从头到脚,显然在被大雨浇淋过。刚才竟不是幻觉,站在她楼下的,果真是杜朝阳,可是大雨天,他站在雨中张望什么?
被秦艾词盯得有些不自在,杜朝阳低下了视线,避开与她的对视,谁曾想她脖子下的风景更是令人移不开视线。夏夜里,本就穿着很轻薄的里衣,被雨水打湿后,湿黏黏地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胸前完美的曲线,还时不时有雨水从她下颚低落,点在胸前,更是魅惑。
喉咙一紧,杜朝阳咽了咽口水,脸上漾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神情专注。这般异样,让秦艾词有些疑惑,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待看见胸前的景致,脸上一红,整个人迅速缩进锦被中,蒙着头,一言不发。
“淋了雨,就这么睡下,容易染上风寒,你身体最受不得凉,竟还这般不会照顾自己。”说完,杜朝阳转过身,道:“我叫丫头给你烧些热水来,泡个热水澡再睡。”
秦艾词在被窝中屏息听着屋内的动静,起先很是安静,而后脚步声渐远,直到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秦艾词才慢慢探出脑袋,缓缓坐起身,一脸的懊恼羞愧。她哪里知道,她身上每一处,该看的不该看的,杜朝阳可没少看!
没多久,果真有丫头拎了热水进来,经过一夜折腾,秦艾词整个人没在水中,放松了身心,慢慢体味着窒息的感觉,亦强迫自己冷却下心中的悸动,如今,她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爱情,还有大梁的基业,有陛下的江山,和靖忱的鲜血,不能忘,都不能忘……
…
“阿嚏~”
一个喷嚏,青和端过热汤,道:“好在没加重风寒,否则姑姑回来又要撅奴婢的耳朵了。”
秦艾词揉了揉鼻翼,今晨张大夫过府来给她把脉,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汤药不能断,再过些时日,就能全好了。
“奇怪,张大夫一直是隔三日过府看诊一次,昨儿才刚来过,今早怎么又跑一趟来检查公主脉相?莫不是老大夫上了年纪糊涂了?”青和一边收拾汤碗,一边嘀咕说着。
知道她昨夜受了寒的只有杜朝阳,张大夫应该是他一早叫来的,他昨夜子时还没入睡,五更天又得上朝,还得提前嘱咐张大夫,哪有时间休息?这般想着,秦艾词只抿着唇不说话。
“对了,听红线讲,今早将军出府时面色不是很好,可能是染了风寒,昨夜虽下了场雨,可都是半夜了,待在屋子里也会着凉?”
青和喋喋不休说着,一旁替公主捶着肩膀的如意却是皱眉斥责着:“你今儿话可真多,公主本就不大舒服,吵吵囔囔的做什么!”
青和却觉着委屈,她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哪里有吵吵囔囔!又不敢顶嘴,只好低着头不敢言语了。
“夫人,定远侯夫人过来了。”红线小跑着进屋禀着。定远侯夫人一早就过府来了,先去了后院拜访老夫人,两人聊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过来她这边了。
“赶紧请了进来。”秦艾词说完,想起之前定远侯差些将老夫人家法处置沉了塘,如今老夫人和定远侯夫人还能这般和气聊天,想来这些妇人们,比起朝堂的男人,并不逊色。
定远侯夫人已近花甲年纪,满头白发,却满面荣光,走路稳当得很。想着定远侯夫妇这一生看着一儿一女相继过世,还能相伴走到现在,也是不易。
“侯夫人慢一些。”秦艾词亲自起身降伏,定远侯夫人已很感念,忙说着:“老身身子骨硬朗得很,公主千金之躯,可使不得。”
秦艾词笑笑,扶着老夫人坐下后,才继续道:“您是长乐的长辈,按民间规矩,还该叫一声外婆的,即便是给您行礼,都受得起的。”
“这可不敢当,我老婆子其他没有,就一点,命太长久。”定远侯夫人说罢,命随行的丫头把食盒递过来,道:“莫说是邻里,更有一层亲缘,老婆子这寿饼也送些过来给公主尝尝。”
“侯夫人高寿,倒是应该沾沾喜气。”秦艾词命如意收下食盒,道:“府上这样的大喜事,本该亲自过府给您老祝贺的,怎还烦请您自个儿送过来了。”
“公主有这份心,老朽已是感激不尽了。”说完,却又叹了口气,道:“这几日老头子心情不好,我也是借着送寿饼的机会出来透透气,你说我家老头子,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那些事情有啥好着急的,咱们如今是能活一年是一年哦。”
说到这话头上,秦艾词清浅笑了笑,侯夫人今日是话中有话了,她虽在将军府中,朝堂的事情也有人帮着传入她耳里,侯夫人的意图,她自然清楚得很:
因为汝阳侯和西昌候的反叛,朝廷下令收回两位侯爷的封地,革除世袭的爵位,开此先例,必让诸位侯爷藩王心惊胆战,遂暗地里联合着怂恿了西昌候的三个儿子在封地闹事,西昌候的长子更是胆大包天,勾结了鲜卑,往来信笺却被拦截下呈给了陛下,怕是暗中遭了杜朝阳的道儿!如今杜朝阳借着这件事情,主张削藩,各地的诸侯更是叫苦连天,一旦削藩成功,诸侯再无兵权实政,便形同虚设。同为诸侯,定远侯自然不能仍由事态发展。
“老侯爷得陛下圣恩在京中颐养天年,外头那些劳什子的事情,何必费神。”秦艾词说道。
定远侯夫人连忙点头,很是认同,道:“可不是,我也这般劝他,他却不肯放宽心,说藩王诸侯们或祖上,或自身,都是对大梁有功勋之人,此举,会让陛下失了民心啊。”
抬头看秦艾词认真听着,却不接话,遂继续道:“万一诸侯们逼急了,联合起来孤注一掷,又是一次战乱,大梁又将民不聊生,即便削藩成功,陛下年幼,尚不可执军令,军权独揽在杜将军手中,陛下,危矣!”
定远侯夫人说完,又歉疚道:“是老婆子失言了,杜将军忠于陛下,断不会狼子野心,老头子是杞人忧天,大大的罪过啊,公主念在老头子年纪大了,胡言乱语,莫放在心上。”
秦艾词眯着眼,定远侯命夫人传个话都如此谨慎,之前俩人联手,防的便是他杜朝阳,如今是怕她嫁入将军府后,心思起了变化,故而试探?定远侯这只老狐狸,果真精明的很。
“定远侯忠君忧国,何罪之有,杜正风如今拥六郡守军,侯爷确实不必太过忧虑,本宫应下侯爷的事情,也都记着的。”
定远侯夫人得了答案,笑了笑,而后巧妙的岔开了话题:“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