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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惺忪，闪过这想法，庄牧揉摩眼皮，净清澄眸，又轻轻打了个哈欠，方半起而坐，慵伸懒腰，筋骨舒络间竟传出一连串噼啪剧响。
“汪汪！”
犬吠吵嚷，是趴伏地面的小汪发出了不满叫喊，床沿角落，残疾后腿栖缩特制狗屋，整只身体仅露外半边，此刻紧盯梢庄牧，眼神饱含抗争。
看来被打扰梦乡，它非常非常的生气。
庄牧同样头痛非常。
这是他与姜路过垃圾场捡到的未知犬类，听姜说是被废弃的实验犬种，当时可怜兮兮，全身毛发黯淡，后腿更是残疾，气若游丝地躺在那。
后来才被带回租房，当作宠物饲养。
不过庄牧并不认同，在他看来，宠物养一只就够，养两只就有些多余，怎料姜世当场鄙夷，说养鱼也配叫养宠物？
这不禁令庄生气。
养鱼怎么不配叫养宠物？
想到自己养的鱼已经有几小时没进食了，庄牧心痛极其，匆匆起床，撕开放置床头柜的肉干包装，分了十分之一量打发小汪，这才飞奔往阳台。
外面皓月正弯，人间洒满皎洁，深夜静谧正是搞事好时机。
庄牧吹声口哨，阳台下有汪池塘，池塘清冽，透过水面能看到潭底鹅卵石以及摇曳浮草。
然而这片虚假即将被打破。
哨音回荡，水面如同被掷入石块，泛起阵阵涟漪，一大片不应存在的黑影在水面中央渐渐浮现，越来越大，波动越演越骇，最后光学伪装装置功率全开也遮挡不住，噗的一声珠花四溅，黑影冲出水面！
眼神凶狠，性情暴戾，大开着血盆，撑四足立在塘边，厚皮长黑鳞，重尾没草林，竟是一条庞然巨鳄。
瞳眸竖立，头颅四处张望，利齿铮铮雪亮，在搜索噪音来时方位。
“啪啪。”
庄牧拍掌，鳄鱼注意力被吸引，澄黄眼底倏然偏转，邪异蛇眸直往上视看，立时发现正俯首探瞰的人。
“小蜥蜥，好久不见。”庄牧握肉遥招，迎接他的是一张大口，披水牵虹暴跃三丈高，差点咬到他，咫尺间生死大恐怖。
“小蜥蜥还是这么热情。”庄牧却越发怜爱，将手中肉干撕成条状，一丝一缕丢下，看着他的小宝贝将这一丝一缕蛙捉蚊虫般捕入腔腹。
“啧啧啧，小宝贝睡吧睡吧。这肉干可是高浓缩能量产品，还带改善睡眠效果。”
“乖，快去睡吧。”
“嗯？还不睡？”
“十秒倒计时。”
“十，九，三，二——”
噗。
鳄鱼浑身颤抖下，直接一个鱼跃猛跳池塘内，重重水花美轮美奂，整个身子便是消失在当中，无影无踪。
看来又是一晚美好。
凉风习习，庄牧双手扶于栏杆上，孤立自处着，他亦时常眺望远方，那屋舍鳞次栉比，而此般繁华下，又是怎样的暗流？
不夜城？呵。
“怎么，你还有赏月的兴致？”
一道打趣声音背后传来。庄牧不需回头，不需聆听细辨，也知道是姜尼玛。这才几分钟，看姜尼玛此刻之滋润，可见策划办事效率的确很高。
“是啊。”多愁善感庄小生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说人话。”姜尼玛不想听废话。
庄牧揪捏心窝，面目痛苦道：“想到接下来日子，要与我的小蜥蜥分别，我的心就一阵难受。”
“无妨。”姜尼玛却神秘一笑。
“哦？”短短两字，庄的兴致已然完全被勾起！
姜尼玛却未再过多透露，庄牧知道，表演时间到，姜尼玛要开始独属于他的表演了！
只见姜尼玛返身回去，将小汪从狗屋内抱出，白花带黄的皮毛梳得柔亮，一双大眼水玲珑，跟庄牧之前所见那副好吃懒做的模样截然不同！
再加上畸形萎缩的后腿。
啧啧。庄牧承认，并收回从前他认为这只狗大概脑子也被实验坏了的可笑言论。
而这时，姜尼玛开始他的表演了，轻抚怀中小汪毛发，道：
“晚起怜得小汪泪汪汪，不由想着，近日它饿着么，冷着么。每每思此，心痛万分有如刀刺膛，于是便私心想着，偌大红尘颠沛流离，有没有甚么办法，能够改变这千古无奈，救世人于苦海。”
“所以你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庄牧适时接话。
“不错的。”
“会是怎样天马行空的想象，才能解决这种千古疑难？”庄牧明夸暗问。
“宠物专用游戏设备。”
“这——”庄牧喉咙仿佛被人扼住，话语戛然而止，滞了半息，方闻幽幽一声太息：“这……就是你姜尼玛厉害的地方了呀。”
“不错。”姜尼玛笑抚汪汪狗头，并未否认这盛赞。
“不过还有十五分钟了，来得及么。”庄问。
“不看钟表，夜观天象便可知悉时辰，这就是你庄小生厉害的地方了啊。”姜尼玛不着急，先来一波商业互吹，点赞了庄牧，方从裤兜掏出手机来，对庄说：
“知天易，世事却无常，谁又说得准呢？”
说着，他手机光屏划弄，选定一个联系人拨打出去，挂在耳边聆听接通声。
“您好，尊敬的白金用户，欢迎您接通本公司策划服务专线，在此，由衷感谢您的光临。”
“请选择您本次需求的服务，本公司将为你尽快转机。”
“按‘1’人工在线服务。按‘2’举报以及上传BUG服务。按‘3’提交建议服务。按‘4’充值购买服务。按‘5’查询资料服务。按‘6’炫酷专属定制服务。”
“3。”
“正在将主机程序连接到策划厅，以便立即采纳您的建议进行实施，请稍候。”
23：40分。
大厦会议厅，游戏开服前二十分钟。
“我来！”
“我来！”
“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
“闪开！”
整间会议厅发生内讧！
他们在哄抢那大桌中央唯一的抢答按钮！只要有谁触摸到并深深按下，便会自动录入指纹，成为这次抢夺的胜家，独享加薪机会，走向人生巅峰！
所以一个个都是互不谦让！
有人险些将按下，旁边贱人立马出手推开，气得其咬牙切齿，心里也是记恨阻拦，一边大喊来啊互相伤害云云词，一边也行报复社会之举！
“住手！”总策划出声叫喊，可抢红眼的他们岂会听进耳朵？
只得搬出杀手锏，喂嘴话筒边，大声道：“别忘记五秒不接听的下场！”
所有人如遭雷击，不约而同地停止当前动作。
总策划站起发言：“你们——”
啪！
难怪……难怪他是总策划！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策划总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拍下按钮！
而更无耻的在后头，在出其不意抢按过后，他人更是不动声色语气淡然道：
“你们这般推三阻四的，真是令我大失所望！”
哗！
如此厚颜无耻！众愤难平，开始暴动，甚者霍然站立准备怒斥，一声“歪”突然响彻议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问候。
发现一时无人回应。
对面疑惑：“歪，是我这边信号不好嘛？”
总策划反应迅速，歪转话筒便道：“这里是在线建议服务，请您述说您的建议，主机连接就绪，在座的十七位策划已恭候多时！”
“嗯。”对面似乎很满意这种高效率，熟悉的呻吟再现，继后缓缓道：“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录音笔已经准备好，请说。”总策划面容严肃，神色一丝不苟，要不是他手中空无一物，不定还真信了。
这让他人再次感叹，难怪他是总策划。
对面听说如此，更是一阵满意呻吟，方开始他的故事：
“近来我沉迷学习，无心照顾，导致我家小汪孤独自处，身形急剧发福。我想这是不好的，就私心盼着，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它与我一同学习，不再孤独，而且脑力运动尚使消瘦，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是是是！”总策划小鸡啄米般勤快点头。
“所以经过长达一分钟的漫漫思考，并考虑到小汪郁郁寡欢，怕是熬出了抑郁，于是我咨询小动物保护协会，联系到精神分科，他们说，这是病得治，并给出了完美解决方案。”
“是是是！”总策划疯狂点头，拳捶胸口，空响震荡声音清晰传到话筒对面，整个人正气凛然道：“关怀小动物，人人有责。只要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定会竭尽所能，为您办妥！”
“嗯。”对面非常非常满意，“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又来？总策划心中有一万只***踏过，表面则凛然非常，严肃颔首，郑重得如同在宣誓：“请说！”
“有没有宠物专用游戏设备？”
“……”
（本章完）
第7章 遇事不决随一哈（）
23：46。
荒漠绿洲积水成湖，姜庄二人驻足湖岸边，背后丛生绿茵，葳蕤兰草，还有一只跳得欢快的狗以及生无可恋的鳄鱼。
“有趣，还有这般选种族套路。”庄说道。
他目视湖面，其身形纳入其中，却倒映出一个个面貌迥异于他，唯有颧颊神韵相似非常的奇特种族。
姜尼玛道：“我查询资料，搜索不到这湖的名字。于是改变方向，搜索众绿洲，发现‘诏告之所’很符合这里特征。”
“纯洁无垢庄小生，你以为呢？”
庄牧摸摸鼻子，迂回似辩解地道：“玩家背景就是救世主般的存在，我们回应，并出现在这里，不很正常吗？”
姜世假装认真地点点头，说道：“这背景的确运用合理。那么……问题来了——你选什么种族呢？”
他似好奇地在问，然而庄牧真切感受到当中蕴藏的恶意，何止满满，简直溢出成海。
“随便吧。”庄牧有些没底气地说道。
话音始落，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徐徐扩散开来，待得动荡静止，那其中的显影已是改变，是舒哈鲁族。
牛头人身，膀宽体壮硕，大漠孤烟高照其顶，嘶吼沙尘扬撼鬓发，粗麻披肩艳丽若以血染，擎执旌旗招展如置猎猎，眼神平静的与庄对视。
庄牧眸子忽变得冷冽。
“选定了？”姜世问道。他自然是能看见庄牧的选择种族画面。
“要不，再随一哈？”声线略带沙哑，庄牧嘴上是问，湖面已不留情地催使再激，将那双如水对看的眸驱散去。
而这次，则是一个浑身涌冒黑气的种族，彼此相望，可那目光却彰显一分凉薄，与世格格不入的伶俜。
系统恰时叙述：
“在古老遗族与其他种族通婚后，他们惊奇发现，其诞生的后裔竟然打破诅咒，重新拥有了手足！
“可失望的是，武艺与魔法似乎不能兼得，拥有手足的后裔在奥法一道无人能走到究极境界。
“于是他们开始发掘历史，逐渐重现那埋没于原始的古老风采！”
庄牧凝神思考半晌，说道：“要不，再随一哈？”
“哈？”
无视姜世鄙夷的眼神与语气，庄牧开始疯狂随即，什么亡灵、什么元素、沙族、地狱、海族统统随了个遍，统统不满意，百般理由拒绝。
突然，一个俊美的人形生物倒映水面，耳朵尖尖，灰发垂后腰。
“哈？还有精灵族一说？”庄牧惊奇了，让系统解答种族背景：
“不知何时，贫瘠西方出现一颗大树，大树日夜飞长，每过一晚便有翻天覆地变化，待到旅人反应，举世皆知时，那大树枝叶茂密，已然齐天高，反哺荒地为郁郁丛林，堪称世界奇迹，故称‘世界树’。
“人们探索，持斧伐木，破坏森林，贪婪地要研究它的奥秘。世界树自我防范，枝干迅速开花，果实倥偬而结，旋即垂直引下，落地壳裂，从中诞生出一只只人形生物，称唤‘精灵’。
“现在这群奔跑丛林的自然宠儿，则顺应母树意志，加入了救世阵营，对抗那觊觎万有的黑恶存在！”
“哈？”庄牧疑惑更深。
黑恶势力什么鬼？
“查询阵营。”姜世呼叫系统，帮他检索出阵营相关信息。说实在的，他们俩的确没怎么了解这方面。
系统将信息私信姜世，姜世则将其共享给庄牧：
“玩家自主选择黑塔白塔双阵营，系统大剧情黑恶势力为灭世势力，主要由位面入侵、黑地狱、深渊势力等组成。”
“哈？”庄牧这次不止是疑惑了，更掺夹震惊：“黑塔？”他尤以为双耳错听般，怀疑起自我。
姜尼玛倒觉无所谓，说道：
“何必在意？再者你不是找了人么。我这里也没过多信息，让他顺路调查一番即可，相信他会有兴趣的。”
庄牧也是冷静了下来。他想了想也是，区区黑塔，还能翻了天不成？点点头，便启齿道：“也对。就是不知，此黑塔是否亦如那般……怙恶不悛？”
打开好友界面，找到曾交谈过的人，只有一个孤单型号，看来还没注册用户名。但这并不影响，庄牧直接加为好友，将势力信息分享了出去。
“我知道了。”对面留言。
姜正好问道：“如何？”
庄如实回答：“他说他知道了。”
“呵。”姜世一声轻笑，道：“光明中，你指引黑暗；迷雾中，你又剖析真相。你给了他方向，而你自己，真的想好选什么种族了么？”
“再随随看吧，一切听从命运安排。”庄说道，语气悲悯，好似可怜人。
如果姜尼玛不是深知其本性，并亲眼目睹到其疯狂否认，疯狂重随种族的作为，恐怕真的会认为他是命运悲观论忠实信徒。
所以他就静静看着庄牧表演。
随了数十次，终于——
“这，便是命运的指引么。”庄牧喃喃。只见水面倒映着与他外表如一的面孔，黑发黑瞳眸，没有任何更改。
“随即三十二次才随即到人族，真是难为你了。”姜世意味深长道，并说：“如果你选牛头人，我想场面定会精彩非常。”
“不不不。”庄牧无情拒绝，“这个面子，便是你姜大少，我也不给好吧。”
“啧啧。”姜尼玛不遗余力的嘲笑：“矫情，我只认你庄小生。”
“哦？话不多说，难道你要手选？”庄牧不怀好意道。
“噗嗤。你认为呢？”姜尼玛带笑反问。
“手选种族，不给鱼儿一点反抗余地么？”庄牧好似在问，可他观姜尼玛神色略有动容，便知计划已成功。
“不，自然是要随即。”姜尼玛果然上钩。
“哦？”庄牧笑了，纯洁双眸一尘不染，此刻再次化作拭目狂魔，说道：“那某，可就期待万分了。”
姜世雷厉风行，说随就随。一动念头，只见涟漪过后，湖面倒影出魁梧神形，两长着犄角，一张兽脸眉宇似蹙似懈，写满了风霜，仅仅驻足便有不怒自威之感，孔武有力，啸震四方。
“要不……随一哈？”姜说道。
“哦？”历史重演，悲剧总是重蹈覆辙，庄牧语气是鄙夷的，神色更是鄙夷万分！
“你庄小生能随个三十二次，我姜大叼再随一次很过分？”姜尼玛有理有据！
庄牧轻笑：“别人说这话，我权当他厚颜无耻。但姜大少你……在下觉得一点都不过分，好吧？”
随！
元素族？阿爸拒绝玩法爷，难度太低！
随！
海族？强者又不是鱼儿，学鱼欢愉苦海，乐在其中？
再随！
精灵族？拒绝娘炮！
一路疯随，而且理由茫茫多，好像选了那破种族就是一种罪孽般，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看得、听得庄牧吃惊非常，颇为受教！
终于，第四十七次，姜大少成功随到了人族，并道：“思前思后，也唯有这个平庸至极，加成极少的种族，符合我不欺负小朋友的原则。”
“难度，还是姜尼玛你会调啊。”庄牧感叹，继后道：“那么问题来了，接下来，要选什么职业呢？”
选择困难症再度发作！
半晌。
“要不……随一哈？”姜世忸怩道。
（本章完）
第8章 商业互吹（）
23：52分。
实际上，对于职业，姜庄二叼仅考虑十秒不到，便做出了当前最佳选择，而这选择，令得庄牧再度感慨：
“这，就是你姜尼玛厉害的地方呀！”
白金特权：十天内任意更改职业！
姜尼玛算盘打得啪啪响，什么双猎风筝boss计划，什么双贼冲级战术，什么奶猎双雄丛林捕鱼阴谋，百般诡计千般手段喝水简单，信手拈来！
使庄牧又又又是一波赞叹：“姜还是老的辣呀。”
这心思大胆而缜密，惊艳而又不出格，现如今敢想并能这么做的，怕是唯有姜尼玛一人！
可庄牧岂能容许姜尼玛专美于前？
谈笑间，双萨电疗宏图、光暗双子伟业、恶魔海碾压众生、一法一德定点打击等等等等，统统被他提出并加以分析，尚模拟出届时效果。
听得姜世连连点头，心理直犯痒痒，恨不得一个个立马实施，让鱼儿感受到久违恐惧。
“不必着急，姜。”庄牧劝道，沉稳是他惯有的素养，装逼更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哦？”姜假作洗耳恭听样，可他的面容为何常含浅笑？盖因骚气澎湃，其心难平！
只听庄牧淡淡道：“想法固然美好，不如马上发车。”
“不错。”姜尼玛觉得甚有道理，便把官方发给他的攻略共享在公屏。
官方钦定攻略！
世界浩大，升级途径千奇百怪，白金用户进入游戏，难免拔剑四顾心茫然！
考虑到如此情况所带来的游戏体验极差可能，经过策划商议，决定让主机综合明面非隐藏资源，临时运算一波，做出一份5分钟攻略！
5分钟能做些什么？官方告诉你，天翻地覆！
轻扫一遍，庄牧与姜世纷纷骇然出声：
“自调难度本，猎户梦境？”
自调难度本，顾名思义，根据人数自动调整副本难度。令姜庄二人分外不知所措的是，看这介绍，分明是个中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