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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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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宸极正色说道:“所以,下一步经营西域,必须首先将哈密、土鲁番经营为坚不可摧的前哨堡垒,要使这两处粮谷丰饶,马牛成群,能支持得起长期在西域的作战才行。军马补充、军粮储积,起码要能在哈密、土鲁番得到充足供应,否则即使是从河西输送,运费也是不堪承受的。另外,军械工场也必须西移,就地生产。”

“是这个理。这点必须跟郭伯爵说清楚,从今往后,在没有军府正式指示之前,他在西域的大规模军事进攻到此为止,不许再越雷池一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整军备武,蓄积粮草。敌若来犯,可坚决反击,但不许越境追击太远,最远不许超过一日程。平日更不许以平虏军名义越境抄掠。”

雷瑾这番话,让张宸极摇头不已,这不纯粹是在教人怎么擦边犯事,又不要被敌方逮着把柄么?

雷瑾看了看花厅外的天色,笑道:“这事儿明日商量不迟,你我还是各自回家吃了晚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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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14发布

第三章 折花令

负手伫立空庭,雷瑾微微叹了口气。

云南战事伤亡之大,恐怕是所有人都没有预估到的!

云南已经血流成河,但是从当下情势看,战事不歇,这血永远是流不够的,必定还会有更多更多的鲜血染红云南的山山水水!

现在是骑虎难下之势,垂涎于云南矿场的豪强大族,实际上包括雷氏各支,包括徐扬大管事都在虎视眈眈,盼着早日平定云南,便可蜂拥进入云南开矿;而在云南遭受巨大损失的平虏军弥勒一系的兵马又岂肯善罢甘休?血仇实在是太深,不以血来洗刷,此恨难消啊!

因此,雷瑾当下是有进无退无法收手,即使这时向云南输送军粮以及其他军需,代价高昂,也得硬扛着。能够在云南本地筹到的粮食是越来越少了,这种胶着不下的局面实在让雷瑾头痛,若不尽早结束云南战事,云南春耕是无法正常进行的,而误了农时,就是大半年的粮食没有着落,以战以守俱难!

四川的备耕早已经开始,下个月就要春耕大忙了。云贵地势高,备耕、春耕都可以晚于四川平原,但是也不能过晚。云南战事不能再往下拖延了,必须在春耕开始之前结束大的战事。

土鲁番大捷来得好也来得巧,转眼就化解了本侯眼下一步危机,真是妙不可言啊!

心里再捋了捋今儿处置的所有公事,雷瑾收拾心绪,心儿转为空灵澄澈,迅速从公事中抽离出来,暂时不再为这些公事费心费神。

雷瑾今儿身边再次没有了贴身护卫的身影,因为她们都在接受家法的惩处,‘禁足不出’是必要的,当然还有其他的附加‘惩处’。

现在跟随在雷瑾身边的是‘近身护卫’,都是极精锐的‘锐士’,本来就是随从护卫雷瑾的中坚力量。

以前,贴身护卫自是除了雷瑾之外,最内圈的一道护卫力量;而‘近身护卫’也以雷瑾为中心,组成内、中、外三重护卫圈,任何刺客想正面硬攻强行突破这三重护卫圈都是难于登天。何况‘近身护卫’之外,又还有警卫队在警戒护卫,刺客杀手面临着重重叠叠的铜墙铁壁,突破谈何容易?

没有贴身护卫在侧,自然是‘近身护卫’担纲所有随身护卫之责了。

后院内宅是与侯府其他房舍院落分隔开来的一个庞大而相对独立的院落区。高低错落的房舍院落,居住的全是雷瑾的内宅妾妇及一干服侍的丫头嬷嬷仆妇女佣。

近身护卫随着雷瑾进入后院第一道门之后,照规矩就是到此止步,不得再擅入一步了。

近身护卫在后院第一道门之内,有宽大轩敞的房舍院落居住安顿,还有众多下人仆佣、丫头嬷嬷服侍,而且亦有专门的小厨房随时替他们准备各种热炒凉拌美味佳肴以及糕饼点心等,而这一切都是从侯府公费里开销,完全不用近身护卫从自己的薪饷中开支银钱,其待遇之高也就各‘鬼魔’部队和军府秘谍小队等特殊衙署可以比拟,而且比较起来,近身护卫们的日子是最舒服轻松的。若是第二日不当值,近身护卫也勿须禁酒、禁赌。在军纪的要求上,近身护卫在不当值的时候,可能是护卫亲军中最被宽纵的一群。

近身护卫一进门,自有下人仆佣上前招呼安顿,这也不必多说。

雷瑾则独自一人,跨过小桥,举目所及都有警卫女队的一队队女武士,牵着番獒或其他种类的猛犬来回巡逻,挟弩携铳,背弓带箭,提刀挂剑,枪盾铿锵,完全是全副武装,戒备森严的架势。

这后院内宅设置有一些厉害的机关,但雷瑾认为再精巧的机关也得由人来用,所以警戒护卫主要还是以人为主。

雷瑾一路走去,步入日常寝居的‘松柏书房’。此处尽是从他处移植而来,树龄在二十年以上的青松翠柏,故称为‘松柏书房’。青砖碧瓦,松柏郁郁,这‘书房’便有一种肃然冷冽的森森气势,令人敬畏,不敢喧哗,内宅妾婢多不愿意在这个院落里多呆片刻,说是有股子阴森森的逼人寒气,多呆片刻便觉得大不自在。

雷瑾却喜清静,偏就寝居于此。

进得院来,雷瑾却已瞧见常在紫绡身边使唤的小丫头,还有栖云凝清身边使唤的小丫头在那边儿探头探脑,见雷瑾进院,早一溜烟儿不见了。

心头一怔,眉尖一扬,微微一笑,雷瑾却是不言语。再往里走,早有分派在松柏书房侍候的丫头仆妇迎了出来,更衣、净面的一通忙儿。

“桌子儿已经摆好,碗盘杯碟铺排齐了,侯爷可以用餐了。”一个仆妇禀告道。

“知道了。”

雷瑾登堂入室,却见外间的南面暖炕上一张炕桌儿摆着,紫绡、栖云凝清侧身坐在炕沿边上小声说话,炕下几个小丫头捧着些巾儿、瓶儿、盂儿之类的物事站着。

待雷瑾上了炕坐定,小丫头忙端上来漱口茶水,服侍着漱了口。

紫绡、栖云凝清也就着茶水漱了口,这时小丫头捧上精致的长颈长肚锡瓶,倾出温水,三人一一净了手,又有小丫头捧上从蒸笼里取出晾了一会的热毛巾擦了手,这才开始用餐。

炕桌中间是一个紫铜小火锅儿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煮的不外乎是干鸡枞菌、金针菜、香菇、白菜叶、萝卜片、胡萝卜块、土豆块、嫩鸡块、羊肉块、猪羊下水、鸡鸭杂之类的大杂烩;

其他的则是烧的鹿肉,清蒸的咸板鸭,烤羊排,红焖羊蹄,爆炒牧猪里脊,炒鸡丝儿等几个热菜,盐水鸭儿,冰镇生湟鱼细丝,凉拌鱼腥草、凉拌蒲公英、凉拌马齿苋、凉拌柳树芽、凉拌野苜蓿、凉拌三丝,这一水儿都是凉菜儿,加一小碟油炸的脆香落花生,摆了满满一桌儿。

不用说,这一桌儿都是合着雷瑾偏好吃凉菜的口味儿,不过只是紫绡、栖云凝清带过来的所有菜肴的一半罢了,雷瑾的嗅觉何等敏锐,早嗅到了其他菜肴的味儿。

雷瑾一瞧,心知肚明,绿痕也好,紫绡也好,现在内外的事儿都不少,已经很少有机会与他一起共桌儿吃顿饭了。现在却专门下厨做上几个冷热菜儿,由紫绡用食盒捧过来一起共桌吃饭,无疑是怕云南惨败令得自己肝火旺盛,不利养息,希望用这佳肴加软语劝慰的招儿,让自己消消火气。

至于栖云凝清,雷瑾一时还不知道她为何也捧了食盒过来松柏书房,但他却知道栖云凝清对厨艺一窍不通,那些菜肴想必都是让小厨房做好了才拿过来的吧。

雷瑾下了一筷,先尝了口盐水鸭,赞道:“这该是绿痕做的!厨艺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但是吃着,感觉比以前做的盐水鸭更酥香更细滑了。”

又尝了口炒鸡丝,雷瑾笑道:“这是紫绡你炒的?嗯,味道不错,比起以前,厨艺火候竟然是大进了,比得上绿痕了。”

从紫铜小火锅里连汤带肉舀了一小碗,喝了口浓汤,吃了口鸡肉,再尝了尝金针菜鸡鸭杂之类的杂烩,雷瑾点头,“很香!凝清,这是你从小厨房要来的吧?”

栖云凝清脸上微红,小声说道:“嗯。”

“难得你有这份心。很好。今天一起喝点酒庄去年新酿的葡萄酒吧?把那冰镇的葡萄酒拿来,凉凉的才有滋味。”

葡萄酒红,灯光明亮。

喝了两杯葡萄酒,雷瑾挟了一筷野苜蓿送到嘴里,这可是用银子堆出来的稀罕之味,自然不能不尝。

苦!涩!

雷瑾几乎就要发作,这野菜是怎么做的嘛?怎么这么难吃?

不过,雷瑾的口味刁,谁做的菜他一口就能尝出来,有时甚至一嗅即知。

这一盘凉拌野苜蓿即不是小厨房厨娘们的手艺,也不是绿痕、紫绡的厨艺,却是谁的厨艺这么拙劣?

雷瑾飞快地瞄了一眼栖云凝清,不动声色地尝了尝其他几个凉拌野菜,结果只有马齿苋的味儿大失以往水准,酸涩难吃。

这两道凉拌野菜,又苦又涩又酸,可谓难吃,尤其是那野苜蓿一类的野菜,苦涩尤重。就是穷困人家,靠着这野菜儿度春荒充饥果腹,也除非是实在连烧水的柴火都没有了,否则都会用沸腾的开水将野菜焯熟了,沥去苦水,才加以食用。

(注:野菜凉拌一定要开水焯熟,再用清水漂洗,除去苦涩之味。其中在开水里焯,有点考火候,不能太熟而过老也不能太生。如果野菜是用作热炒,用点食盐揉巴揉巴,放上一会沥去苦水估计也可以。不过在古代,盐较难得,穷困人家一定不会‘奢侈’到用盐的地步。)

现在雷瑾吃这两道菜,苦涩难咽,必定是没有经过开水焯熟沥出苦水这道步骤,才致如此。

呵呵一笑,雷瑾笑道:“这野苜蓿儿,还有马齿苋,谁也别跟爷抢,爷全包了。”

紫绡还不知这里面出了点小事儿,嗔道:“谁还跟你抢这个?又不是没吃过。”

也亏得雷瑾当年在元老院的元老百般‘折腾’下,练就了铁齿钢牙的好牙口,铁胃铜肠的好胃口,什么东西都能吃到肚子里,只要毒不死人,因此比这野苜蓿苦涩百倍,恶心百倍的‘食物’,雷瑾都吃过,自是不在乎偶尔再尝尝这种苦涩之味。

栖云凝清也是精灵剔透之人,她瞧见雷瑾神色微变,然后就特别指定了两盘野菜不让人跟他抢,而那两盘野菜又恰好是她“亲手所做”,便犯了嘀咕。

她因为急着赶到松柏书房,那两道偷偷做好的‘凉拌菜’,她连味儿都没尝就一起装进了食盒。总以为见过几次厨娘们做凉拌菜,这最‘简单’的凉拌菜怎么做都已经暗暗记在心里,味道上大致应该不会差很远才是,却不知道小厨房的厨娘们各有分工,每道菜可能都要经过十几个人甚至二十几个人的手才能最终完成。她所看到的‘凉拌菜’,其实已经是最后的几道做菜步骤,前面的处理她其实一无所知。

现在见到雷瑾单单指定她偷偷做的两道‘凉拌菜’不许人跟他争,栖云凝清总算是有自知之明,而且又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子,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两道菜不是好吃,怕是难吃吧?

到底有多难吃呢?栖云凝清很想知道自己的‘杰作’难吃到什么程度。

眼看着那两盘野菜儿快要被雷瑾完全吃下肚去,栖云凝清筷子一动,已是暗运‘峨眉刺’心法虎口夺食,从雷瑾筷子下成功‘抢’到一挟野苜蓿。

雷瑾翻了翻白眼,心道:就是要抢菜吃,也不用使出‘峨眉刺’来吧?看你怎么消受这又苦又涩的野苜蓿。

紫绡还以为是栖云凝清在与雷瑾打情骂俏,不禁一边噗嗤轻笑,一边饮酒吃菜,凉凉甘甜的葡萄酒,无论男女都爱多喝一点。

那野苜蓿进了嘴里,苦涩无比,难以下咽,栖云凝清难以想象从自己手里做出来的‘凉拌菜’,竟是如此的难吃。她更无法想象雷瑾怎么能够面不改色的吃下两盘之多?

紫绡带着点微醉,“爷,你好象心情还不错呢。难道云南的惨败,不能令爷你愤怒吗?”

“呵呵,惨败又如何?也只是一场惨败而已,战事还得继续。何况,紫绡你过来的时候,大概还没有收到土鲁番大捷的消息吧?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是让我愤怒好呢,还是让我喜悦好呢?但不管怎么说,今晚会睡得平静一点。不是吗?”

雷瑾微笑。

“土鲁番大捷?确实是个大好消息,来得正是时候,及时雨呢!”紫绡当然明白在云南惨败之际,这一场大捷可以帮助雷瑾化解多少压力,可以‘封堵’多少人口诛笔伐的yu望发泄。

在整个西北幕府即将面临山雨欲来的凶险形势时,这一场大捷将漫天乌云全部驱散,西北幕府有惊无险的与无形的危机擦肩而过,许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种危机曾经存在,大捷将内部危机掩盖了下去,为雷瑾,为长史府争取到了化解危机的时间,或者说等待下一次胜利的时间。

如果没有这场大捷,雷瑾的才略、雷瑾的决断、雷瑾的权威都将受到上上下下许多自认为‘有识’的人的强烈质疑。

这种质疑,尤其是对雷瑾权威的质疑和挑战,有可能引发动荡、动乱,但动荡、动乱还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经被雷瑾逐渐捏合在一起,渐渐形成了拳头的西北豪强大族的力量,有可能重新崩溃。将西北豪强大族的力量捏合成拳头并不容易,但是一旦崩溃,雷瑾再有翻云覆雨之能,也不可能第二次再将豪强大族的力量重新捏合起来,不可能再有相同的机会了。

这种崩溃发生在这个动荡的乱世中,以雷瑾的决然性格,如果真到了那种无可挽回之际,他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很可能就会真的转向绝对独裁的铁腕统治,使西北偏离现在的大势走向。

雷瑾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以铁腕强权来强行压制和控制内部的豪强大族,使西北仍然在他的强力控制之下,但从此雷瑾所掌握的大部分的力量也将被束缚在西北,再没有太多的力量争雄逐鹿,遥望远方的富饶。

西北诸族杂居的现实,决定了铁腕是必要的,强权也是必要的,但是没有怀柔手段的铁腕是没有力量的,不会妥协和退让的强权是软弱的。

西北现在的蓬勃局面,当然不是雷瑾一个人之功,而是群策群力众人拾柴的结果,是西北千万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但雷瑾确定的大略长策和谋定决断之能,则使整个西北遵循着他的节奏,跟随着他的脚步,不断向前。

雷瑾现在虽然也表现出让人害怕的铁血手腕,但并不随意乱来,凡事越来越讲求依律依例依法令而行。凡事都尽量按着‘规矩’行事的人,其实并不是那么令人害怕的。

但是一旦绝对独裁的大势走向成了形,凝聚的人心就会渐渐散掉,人们就会以敷衍了事来消极应付,这又怎么比得过当日人心凝聚群策群力之时?

如果出现这种情形,雷瑾的梦想将难有实现之时。

紫绡虽然掌理内记室机密、谍报,知晓诸多机密,但也只是朦胧的意识到了这种危机,所以才会直觉土鲁番大捷是及时雨。

雷瑾却是已然想得相当透彻,云南惨败和巨大的战亡数字封锁是封锁不住的,无论是哪一项都会给自己带来绝大的危机,雷瑾甚至已经想好了无数‘拖’字诀来应付危机,等待机会。

但是土鲁番大捷却将这危机化解了,雷瑾不但赢得喘息的时间,而且他的权威反而变得更加不可动摇了。

栖云凝清倒是不太懂这些,便也懵懂着。

紫绡却已经无心再陪着雷瑾吃完这顿饭,雷瑾也很体贴的放她走人,于是便剩了雷瑾、栖云凝清两人共一桌儿吃饭。

栖云凝清将小丫头们都撵走,小声问雷瑾道:“那两道菜那么苦,爷你怎么也能面不改色的全吃掉?”

“那菜既然是凝清的一份心意,苦的也是甜的,爷自然就吃下去面不改色了。”雷瑾说起甜言蜜语顺溜得很。

栖云凝清虽然美滋滋,却说道:“爷真是嘴滑舌甜,就会哄人高兴。“

“先苦后甜嘛,苦的都吃完了,现在就是吃什么都香啊!”雷瑾一高兴又喝掉了一杯艳红的葡萄酒,甘甜绵淳。现在雷氏酒庄的葡萄酒口味有好几种,有那种口感浓甜的,有口感甘甜的,有口感酸甜的,也有口感没有一点甜味却酸涩绵长的。

栖云凝清有点疑惑地问雷瑾:

“爷,奴家明明看厨娘就是那么做的啊,怎么奴家做出来的凉拌菜就那么苦那么涩?”

雷瑾挟了一块烤羊排正在啃,满手都是油,好半响才说道:“呵呵,谁让你不问清楚?这些野菜,一般都要用沸腾的开水焯过,特别苦的野菜要用清水漂洗几次,把苦水沥出来才可以拿来做凉拌热炒。

你啊,还是不要在厨艺上动什么脑筋了,爷看你也没有什么厨艺上的天赋,有时间还不如多练练你的内媚术呢。”

“爷真是个大坏蛋!”栖云凝清面色晕红。

“凝清,你骂人也实在没天赋,每次都是坏蛋,爷都听腻了。下次不如改骂咸鸭蛋好了,下下次骂卤蛋,再下下次骂皮蛋,这样听起来会花样比较多点。”雷瑾一边说,一边继续将那块羊排啃得干干净净,再惬意地喝下一杯冰凉甘甜的葡萄酒,又挟了一筷子凉拌鱼腥草。

栖云凝清已经笑倒在炕上,“天啊,哪有这样骂人的?”

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栖云凝清已经喝得有点儿醉意,端着个酒杯摇摇晃晃的对着雷瑾低吟,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凝清,你是要爷今儿夜里折了你这朵娇媚的花吗?”雷瑾大笑,这一句好象都是男人说的多吧?

醉意朦胧,更加妩媚的栖云凝清纤手一挥:“不是奴家啦。奴家看涵秋师妹现在对爷也有那么点意思了,爷不是该趁热打铁,赶快抓紧嘛。反正,涵秋也是你的人了,爷还有什么顾忌?”

“涵秋和你的情形不同嘛,她那心魔要是颠狂起来,爷可不保证一定能完全驾驭场面。”雷瑾苦笑:“她这块美玉,你以为爷不想完全据为己有啊?爷眼馋好久了,可没有十足把握呢。不过,既然凝清下达了折花令,爷就勉力一试,争取折花归来香如故!”

“折花归来香如故?花已折,香还如故吗?花已不是那个花,香也不是那个香了吧?折花人也已经不是那个折花人了吧?”栖云凝清却又不是真个完全醉了,还有相当清醒呢,这一番充满意象的话迥乎不类一位半醉美女能够说出来的。

“呵呵,昨日之花,今日已非。折花人既是已折花而归,又何必管他是今日花还是昨日香呢?重要的是,折花人已经折了花。花非花,香非昨,折花不是旧时人,那又如何?人已折花去,香花插满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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