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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忠老汉的儿女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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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想到一边去了,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说:“老都老了,还有那号兴劲?!”
    他狠狠瞪了老伴一眼,并不解释,只道:“说些空话干啥子?叫来睡就来睡!”
    然后,他转过去对石太刚说:“你和玉秀的事,我们做父母的就有这份心,但
还要玉秀本人有意。你们年轻人,应该多在一起要!今晚上,玉秀一个人在下面偏
厦里睡,你就去陪她要一耍。能成不能成,就看你们的缘份了。”
    现在,孙学礼老汉斜躺在床上,他见老婆也还没脱衣服,一样的把头靠在床架
上,便催促说:“还不快睡,等哪个?”他没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老伴。
    老伴却似乎在等着什么一样,眼睛看着他,低声说:“你咋也不脱?叫我来,
难道你不是想……”
    孙学礼老汉不耐烦地道:“哪个想啥子?睡觉睡觉!”说着,自己先解了衣服
躺下了。
    在被窝里,孙老汉仍然在想着自己对石太刚说的那几句话。他觉得自己话里的
意思,已经是非常明白的了。如果石太刚自己懂不起,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21

    对孙学轧老汉的话,石太刚当然懂起了“一个人睡”,“陪她耍一耍”、“缘
份”这些词语,当时就令石太刚周身亢奋。这分明是要他“先入洞房,后谈朋友……
呢!”
    整个下午,石太刚都处在一处兴奋的情绪中,一对圆圆的小眼睛,变成了一对
三角形,脸上放着光。他一下子觉得有了力气,腿也勤了,话也多了。不知该怎样
发泄自己的热情。因此,当余文富去砍树的时候,他自告奋勇地争着去。当然,他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想和玉秀在一起,向玉秀献殷勤。晚上在酒桌间,他也俨然
成了玉秀的丈夫似的,为大家敬酒。
    然而,这一切,都遭到了玉秀的冷眼相待。但这没啥子,如今有了他父亲的这
几句话,他对获得她仍然充满信心。
    是的,他一定要获得她!从上半年玉秀进城赶场,他无意中看见了这个长得一
朵花似的表妹起,他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已附到这个表妹身上去了。那时他就下定决
心,一定要娶了她做老婆。在他的想像中,玉秀进了城,不用俏打扮,也会超过很
多城里女子的。所以,他才提了礼物,走进了这个多年没走动的远房表叔家里。如
今,他为这个家庭,更确切地说,为这个表妹,已经付出了许多,他觉得理所当然
地应该得到她!
    对石太刚这个有钱的单身汉包工头来说,偷香窃玉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他不但
一下子领悟到了孙学礼老汉话中的含义,而且也知道该怎么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下
午,他假装干活,把玉秀睡的半间厦房的环境仔细看了个遍,他想像着要是玉秀堵
上了门,他该从哪面墙上翻进去。他把他来路上的一些竹筒、树节,都非常机警地
用脚踢到一边,以避免晚上来时弄出声音。现在,尽管他此时全身血管里已经燃烧
起了灼热的欲火,但他并没有急不可待地到玉秀的那间厦房去。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这时人们都还没进入梦乡,玉秀也肯定还没睡着,还有那个在窝棚里看守材料的土
头土脑的情敌。而一旦惊动了那个人,不但好梦难成,还可能落下一顿拳头。
    他努力控制着不断上升的欲焰,等待着夜深人静时的来临。
    在上弦月逐渐从灰色的云层中隐去脸儿的时候,石太刚估摸时间到了。他悄悄
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像小偷一样,猎了腰,他没从大门走,而是从侧门,小心翼
翼地摸出了屋子。
    这时,世界确实都已进入酣睡之中了。夜色昏沉黑暗,几颗暗淡的星星,透过
灰幔似的云雾,无力地对着黑黝黝的大地眨着眼。除了不时掠过的寒风,把树木和
竹叶摇动得籁籁发抖以外,四周便再没有了一点声音。在这幽静的夜晚里,孙玉秀
此时睡得正香。这个姑娘,从文富的窝棚出来后,突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觉。她的
心中,仿佛被人注满了春天里的灿烂阳光,所有的阴郁、愁云都被这温暖、和煦、
明媚的阳光荡涤干净了。她走回半间残存的偏厦小屋,屋子里七零八落的杂物也一
下变得亲切、温暖起来。当然,出于谨慎,也出于姑娘本能的防卫心理,她睡觉前
并没有忘记拖过一张蔑笆囗,把门洞堵上——因为木门已被木工拆去加工做新房的
门去了,并且找出一根杠子,从里面把蔑笆囗抵上。做完这些,她才怀着轻松、愉
快的心情,脱衣上床。很快,连日劳累带来的疲倦和早起耽误的睡眠,一起袭了上
来,把她送入了沉沉梦乡。
    石太刚像鼹鼠似的,从满是杂七杂八建筑材料的新房工地上,一步一步往玉秀
的偏厦屋摸来。他不敢走快,和所有偷鸡摸狗的人一样,脚底下不小心发出的任何
一点响声,都使他忐忑不安。他走几步,又停下来听一听周围的动静。离那块已经
被拆除的旧房越近,石太刚的心越感到惶惶不安。他不知道此一去,究竟有多大把
握,能不能和玉秀做成夫妻。但此时,他已经无法抵御本能的冲动了,一个强烈的
念头——获取玉秀,支配了他的一切,使他身上所有的道德、情操、人性,都丧失
殆尽。
    石太刚终于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孙学礼老汉的旧宅基旁边,那间孤零零的偏厦和
正面已经拆除屋顶的黑黝黝的土墙,朦胧一团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石太刚这时停了
下来,他非常小心地朝柑子树那儿望去,并且支棱起耳朵,认真捕捉着来自树后窝
棚里的响动。除了偶尔从村子树叶上落下一两滴露珠以外,窝棚里没有任何声音。
这叫石太刚放心了,“他一定像猪一样睡着了!”他心里一边这样想,一边继续朝
玉秀睡的厦房摸去。
    

    可是,他刚动步,玉秀家那只睡在露天灶台下的大黄狗,立即跳了起来,并且
咆哮着朝他冲过来。石太刚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他惊慌地蹲了下去,朝大黄狗
轻轻地嘘了一声。大黄狗辨出了是熟人,不叫了,却跑过来。围着他转着、跳着,
要和他亲热,不时把地上的杂物,弄出很清脆的响声。石太刚又气又恼,用手朝大
黄狗挥着,示意大黄狗离开。但大黄狗以为主人逗它,益发跳得厉害。石太刚没办
法,只得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去。大黄狗“嗷”地痛叫一声,才莫名其妙地躺到
窝里去了。
    过了好一阵,石太刚的心才从慌乱中平静下来。他站起来,顺着白天拾了竹筒
和树节的路径,摸到了偏厦前。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那个被拆了门的墙洞,已经
被一张蔑笆囗堵住。他用手推了推,推不动,知道里面已经抵上了。他沮丧地站了
一会,忽然又对着那只有一人高的房间隔墙笑了起来。“这都是小娃娃家的聪明呢!
你把门堵得再死,我轻轻一翻墙,不就过来了!”他在心里嘲笑着玉秀的小心眼。
    石太刚正准备翻墙进去,可想了想又停住了。他把耳朵贴在蔑笆囗上,倾听着
从房里传出的声音。渐渐地,他听见了玉秀从床上传来的轻微、均匀、甜蜜的鼾声。
这声音,立即让石太刚的欲火更加旺盛起来,身上的血管仿佛要爆裂一般。他眼前
马上浮现出了玉秀那张如花似月的面孔,浮现出了那高高隆起的丰满的胸脯。他甚
至联想到了脱光衣服的玉秀,此时那对饱满的乳房,该是何等的结实。那洁白的胭
体和光滑的大腿,该有多么迷人的美丽。想着这些,石太刚只觉得有一样不可抗拒
的东西,在冲撞着他的全身,所有的神经器官和细胞,都被这东西激活得不可控制
了。
    石太刚觉得一刻也难以忍受了,他双手把着墙,用力一撑,身子就离开了地面。
接着,一条腿翻上了墙头,另一条腿也翻了上去。他在墙头坐了一会,一双眼睛在
黑暗中向屋里搜索了一阵,然后,选择了一块没有东西的地面,轻轻地跳了下去。
    现在,石太刚已经来到玉秀的房间里。但房里十分黑暗,他站了一会,听着玉
秀传来的沉沉的鼾声,大胆地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撤亮。立时,他看清了房里的
一切,当然,更看清了酣睡中玉秀那张妩媚的脸。但他还是没有立即走过去,而是
回转身,把那根抵蔑笆囗的杠子和蔑笆囗搬开,以防发生意外的话,他能迅速从这
个门洞里溜走。做完这些以后,他才熄掉打火机,沿着已经看清的路,蹑手蹑脚地
走到玉秀床边。
    这时,他的欲火已燃烧到顶峰,他多想一下子猛扑下去,饿狗抢食一般搂住面
前这个美人儿。可是他没这样,他俯下身,用手推了推玉秀。听见玉秀发着模糊不
清的呓语,翻了翻身,又接着沉沉地睡去了。
    石太刚这下放心了,他又打燃了打火机,向玉秀凑了过去。火苗的清辉温柔地
照着玉秀美丽的面孔和蜷曲着的身子。现在,少女的一切都暴露无遗地完全展现在
这个粗俗不堪的包工头面前。那白皙细腻的面庞,红润而微微带翘的嘴唇,闪着洁
玉般光泽的脖子,以及脖子上那根搭配完好的、向耳后延伸上去的青筋,都让石太
刚的心狂跳不已。他的脸由于血液的涌动,变成了酱紫色。他像不满足似的,更近
地靠近了玉秀,将两股又粘又稠的、热乎乎的气息,喷到玉秀脸上。在粗重的喘息
声中,他又伸出手去,试探性地按住了玉秀耸起的浑圆的肩头。
    玉秀仍沉在甜甜的梦乡里。
    石太刚胆更大了,他慢慢拉开了玉秀身上的被子。霎时,只穿着内衣内裤的玉
秀姑娘,仿佛变成了一团火,烧得石太刚不能自持了。他把一对喷着欲火的目光,
死死定在了玉秀饱满的胸脯上。正如他刚才所想象的那样,玉秀一对丰满的乳房,
高高地顶起薄薄的衣衫,仿佛两座山丘一样坚挺、结实。石太刚异常响亮地吞了一
口口水,接着又用发波的舌头舔起干燥的嘴唇来。舔着舔着,他觉得有一股粘稠稠
的东西,顺着大腿流了下来。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这才一边把持不住地颤抖,一
边急不可耐地剥光衣服,钻进了玉秀的被窝里。
    而此刻的姑娘,虽然朦胧之中,隐隐觉得有一双手在她身上动着,但她并没有
从梦中醒来。几天里,她和母亲已经睡惯了。母亲怕冷,常常把手和脚搁在她身上,
有时还轻轻抚摸她的皮肤,使她感到一种快意和温暖。可今晚,她还是觉得了有些
异样,她的乳房上像有几只毛毛虫在爬,使自己的身子和皮肤忍不住一阵阵地痉挛。
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终于醒了。
    当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她一下子惶恐万端起来。她刚想喊叫,却被
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嘴。接着,一个男人赤裸的身子,像泰山一样沉沉地压住了她。
使她丝毫不能动弹。很快。她仿佛就要窒息过去,头脑渐渐茫然起来,好像处在了
一种半醒半睡的状态中。在她正要昏过去的时候,捂住她嘴唇的大手终于拿开了,
可是,还没容她透过气来,一双灼热的嘴唇又代替了那只罪恶的大手。突然堵住了
她的嘴。玉秀拼命摇着头,可那两片嘴唇不但不屈不挠地纠缠着她,还从嘴唇中间
伸出了一条滑滑的软体器官,往她的口腔里急切地探着。玉秀忽然有了想呕吐的感
觉,猛地一甩头,摆脱了那滚烫的嘴唇和像泥鳅一样要往她口腔里探的东西。趁这
时候,她又想喊,可刚才那只大手又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大手褪下了她那条薄薄
的内裤。她仍然继续扭动着身子,努力挣扎、反抗,可是,随着身子疼痛的增加和
力气的消耗,她的反抗渐渐显得多余。最后,她的身子像棉花条一样瘫软了起来。
    等身上的男人发泄完兽欲后,玉秀才忍受着周身的酸痛,鼓起全身的力气,把
他推到一边,接着,腾地坐起来,朝那人脸上扇去一个耳光,紧接着,她发出了羞
辱、痛苦的哭声。
    这时,那个男人才厚颜无耻地说话了:“玉秀,别哭,我爱你,我要娶你!”
    玉秀一听,这不是文富的声音——刚才,她还以为是她的那个心上人呢!虽然
感到羞辱和痛苦,但却并不仇恨。现在,却是她所憎恨和厌恶的这个人。霎时,玉
秀感到完蛋了!她仿佛跌进了一个黑暗的深渊,一个冰凉的世界,她的身子开始剧
烈地颤栗起来。同时,一股仇恨的火焰在胸中腾起。她猛地跳起来,抓住石太刚又
撕、又咬,又不断地打着耳光。
    可是这一切惩罚,她发觉对他都是微不足道的。半天,玉秀才发出一声绝望的
哭声。紧接着,她躺进被窝里,拉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的头,继续在里面发出心
碎欲裂的痛苦的哭泣。
    对这一切,石太刚并不感到奇怪和惊慌,他并不立即馏走,反而大大咧咧地钻
进被窝里,把玉秀揽过来,一面解释这是她父亲的意思,一边又低声下气地说着信
誓旦旦的甜言蜜语。同时,他的手还贪婪地在玉秀光洁细腻的身子上滑动着。而玉
秀,此时己完全像失去知觉的木头人一样,任石太刚怎样说,怎样摸,全然没有了
反抗的力量。
    “完了!完了!”她只是伴随着痛苦的眼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这天晚上,玉秀用眼泪迎来了黎明,但她没有起床。
    第二天早上,文富离开玉秀家时,没见着玉秀。这个老实的庄稼人,并不知道
昨晚偏厦房里发生的事。他还以为玉秀忙别的活儿去了呢!



  

                                   22

    余文富带回的消息,使余忠老汉一家突然处在了喜事来临的兴奋中。一家人立
即自动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商议起这件家庭大事来。大家一下
子觉得有许多事情要做,可又不知该先做哪一件。当然,重点还是有的,譬如卖粮
筹集资金,不过,这要等到乡上逢场的日子。大家商议一阵,才记起该把秋天打的
家具,从楼下屋里,搬到楼上文富睡的房间里,把新房布置起来。
    冬天活不多,又是中午时候,文忠、文义两个主要劳力也在。想到这里,大家
身上都像蓄积了很久的力量没处使一样,说干就干,一齐涌到文富楼上的屋子,先
把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往外搬。一时,余家人除文英姑娘外,都投入到了这种充满欢
乐的忙碌中。
    文英对亲爱的二哥即将来临的喜事,好像局外人一样。她既没有加人刚才的家
庭议事会议,也没有投入到眼前的劳动中,压很像不知道一样。此刻,她坐在自己
的房屋里,正满腹愁肠,心事重重。
    自从和林平做了那件偷情的事后,文英就一直处在一种矛盾和紧张不安的心绪
中。
    这个一心想成为城市人的姑娘,在她最初设计的方案中,虽然也有和林平谈情
说爱的情节,但绝没有把身子交给林平的荒唐打算。然而,那大下午,当她主动扑
在林平怀里,当林平一双手在她身上抚摸的时候,她就像被鬼迷住了一样,什么事
情都身不由己了。她知道,自己是在走向深渊,走向地狱,可是,她又希望这样。
她心里明明白白地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可身子却是驯驯服服地让林平那样,
而且还十分主动地迎合了他。
    事后,文英开始后悔了,可是,她又不知该后悔什么。她想怨恨林平,但刚刚
冒出这个想法,她就在心里责骂自己可恶。她现在不但不能恨林平,反而有些依恋,
感激他了。她一忽儿大白天里打起寒噤来,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一忽儿又感
到无比的甜蜜,充满了啥都不怕的一往直前的勇气。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想起那天
的一切,觉得处处温馨;有时候,却又感到寂寞无聊,想大哭大喊大叫几声。她真
不知道自己咋就成了这么一个人;过去爱说爱笑、无忧无虑的她不见了,而变得像
四五十岁的老婆子那样沉默寡言,满腹心事起来。有时干着活、吃着饭,也会发呆。
还有时,动不动就想和父母、哥哥发脾气,甚至想找人吵架。
    正在文英姑娘的心里被各种矛盾痛苦地绞缠着的时候,来自小学校那间破房里
如泣如诉、缠绵排恻的琴声,每晚又不屈不挠地传来。每个音符,都让心乱加麻的
文英姑娘更加烦恼。她躺在床上,翻过去睡不着,翻过来还是睡不着,浑身像有许
多小毛刺在刺着。不但如此,那个被丘比特神箭射中的痴心小伙子,又以不到黄河
心不死的精神,给她写来一封更大胆、更炽热的表白爱情的信。这简直令烦躁不安
的文英姑娘愤怒了。她这才想起自从秋天在小树林收到朱健那封信后,她一直没给
他回信,所以让他痴心不死。想到这里,她怀着气愤的心情,把朱健的来信狠狠撕
碎以后,提笔给他写了一封回信。全信没有称呼,只有冷酷的二十三个字:

        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了,我不会嫁给你的!

    写完,她怒气冲冲地走到小学校那间破房前,把信从门缝塞进去,然后昂首挺
胸,矜持、骄傲地离开了。
    那小学校的破房里,果然安静下来。如泣如诉的琴声,连同他的主人,都仿佛
死去了一样。
    但是,文英姑娘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平静。由于朱健的求爱和她坚决的拒绝,
更使她思念起林平来。她发觉,她现在是从心里真正地爱上他了。她一回到这间屋
里,就感觉到屋里仿佛还有一个人。她想那天下午,林平那长长的吻,以及那双温
暖的大手在她身上抚摸带来的快感,心脏就剧烈地跳动起来,脸就激动得泛红。有
时,文英想以坚强的毅力来克制自己的想法,可是,越是克制,林平那张戴着眼镜
的小白脸,越顽强地在她眼前晃动。
    

    就这样,文英姑娘在自己制造的泥淖中,不断地往下陷去。她现在已顾不上别
的什么了,包括二哥的婚事,在她看来,二哥的事再大,也没有自己的苦恼大……
    文富楼上屋子里不必要的东西搬完以后,一家人回到楼下,开始把底楼里的新
家具往楼上抬。没想到,由于农村建房楼梯口设计普遍狭小,大衣柜、写字台、架
子床这些东西根本拿不上去。他们试着换了几种方法——躺着拾、侧着抬,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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