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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入市区，李川便将陶小谷赶走，马不停蹄地奔回博文大厦。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看看手中这张破损芯片里面能不能找到一丝线索。
他直接跑回了皇甫昕的办公室。虽然芯片经过多重加密，不过显然难不倒李川，更何况有铁桩在另一端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能够直接调用内部信息小组的各种强大软件。
捣鼓了将近一个小时，李川总算挽救了一部分资料。
不过他现在却并没有解开谜团的喜悦，反而心底隐隐不安，涌起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研发部门的立项名称叫做智能人机交换系统，不过从破损芯片里面提取出来的资料抬头却是写着：记忆转移计划。竟然是利用智能系统将人类大脑的记忆提取出来，然后暂时储存在系统之中，找到合适的载体之后再将这些记忆重新导入……
这张破损芯片里面正是记录着其中一个阶段性实验的数据。在这次实验中，一共准备了十份样本。十份样本中九份都成功将记忆提取了出来，只有一个出现了未知错误，导致记忆单元排序紊乱，最终提取失败。
实验的下一步是将这九份样本记忆打乱顺序，随后重新导入。
虽然提取跟导入的概念基本一致，不过具体实施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大脑的神经元突然接收海量信息会出现各种不可预测的结果。
经过多次试验，数据显示与样本具有血缘关系的载体接受信息的过程更为顺利。而且最好是载体的神经元没有经过任何开发利用，这样才不会与原来的记忆残留产生冲突……
看到这里，李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纪洛灵那个一直在沉睡的姐姐。
也许秦老太早就知道这个计划，所以才会出巨资赞助，那么她现在……难道这个实验成功了？
李川实在不敢想象下去，如果记忆转移计划真的能够完美实现，岂不是等于长生不老！
遗憾的是，这个破损芯片里面只能找到其中一份实验数据，看不到后续实验结果。
李川现在犹豫不决的是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皇甫昕，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父亲在进行这样的计划。而一旦在明天的股东大会上公布，又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沉默良久，李川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掏出电话，拨通了铁桩的号码：“铁桩，我这里有一份实验数据，你待会拿给上峰看一下，说不定他们会感兴趣。”
铁桩疑惑地问道：“什么实验数据？很机密的文件吗？”
“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赶紧查收一下，要不要保密自己看着办吧。不过这件事关系到我所在的公司，如果组织上有什么决定，你通知我一下。”
“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李川突然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他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精神一些，随后将导入到皇甫昕电脑上的资料全部删除。顺便手指一夹，把那张破损的芯片彻底毁坏，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感觉比去打仗还要累，真郁闷！”
没过多久。
皇甫昕开完例会回到办公室，看见李川一副身心疲惫的模样，以为他在为明天的股东大会忧愁，不由得安慰道：“没事啦，放松点。虽然找不到研发部门的资料，可是我们至少将聂灿光追了回来，而且那八千多万的工程款也分文不少，算是有个交代了。”
李川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轻声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在想应该怎么跟那些股东解释，毕竟这个研发部门确实占用了公司大部分的资金。而且你大哥……”
皇甫昕点了点头：“既然现在我哥联系不上，我们可以先暂停对研发部门的资金投入，等爸爸醒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李川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叩叩……”
小莉敲了敲门，递上一份预算文案：“皇甫小姐，捷望公司的宣总到了，现在在会客室。”
“好的，我马上过去。”走到门口，皇甫昕还不忘回头跟李川多说一句：“就这样决定吧，别想太多了，老是苦着脸皱纹会变多的。”
“嗯啊，你先去忙吧。”李川也起身离开，因为他还没有收到梁秋芳的答复。
再次来到梁秋芳的办公室，李川发现这个曾经的女强人已经没有了一丝锐气。
短短的一天，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此刻呆滞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纯粹在发呆。直到李川敲了敲桌子，她才回过神来，问道：“聂灿光已经回到公司了吧？”
李川没有必要隐瞒，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是的，现在暂时安置在保安室。”
“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我要的东西呢？”
李川冲梁秋芳缓缓伸出手去，嘴角一抹玩味地笑意，问道：“你应该也准备好了吧？”
第六十章 扫清障碍（）
梁秋芳呆滞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上面还挂着一个优盘，神情落寞地说道：“你要的东西基本都在里面了。现在我可以去看看他了吧？”
李川顺手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好，微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我带你去。”
当看到同样一脸憔悴的聂灿光之时，梁秋芳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哽咽着扑了上去……
李川早就将守在外面的那个保安支开，悄悄掩上房门，让他们这对痴男怨女享有一些私人空间。他背靠墙壁，掏出梁秋芳刚才给的文件袋，里面全是一些合同的复印件和账目列表。
一项一项清晰明了，就连李川这个一窍不通的家伙也看出了里边到处都是猫腻。其中后勤采购那边最为混乱，几乎每一项都在狂吃回扣，有些额度甚至高达60％，相当吓人。
单凭手上这些数据，就能证明他们两个黑了公司一千多万，加上那些连梁秋芳也不知道的私下交易，恐怕不会比聂灿光卷走的少。盘踞在公司十多年的元老级人物，果然油水富足，难怪连皇甫昕家里的保姆都能看出他们是一群白眼狼。
没过多久，梁秋芳红着眼睛出来了。
她犹豫一阵，终究还是说道：“李川，我知道你能代表皇甫小姐。我下午就跟二哥他们挑明了。他们也见识到了你的手段，所以打算将这些年的非法所得全部吐出来，然后从博文集团离职。而且，他们还可以帮你将那群股东的嘴堵住。”
显然，梁秋芳认定了研发部门是皇甫家在背后捣鬼，他们这十多年来收收刮刮的钱，还不如研发部门第一季度的资金投入。
所以她觉得能用这件事跟李川讨价还价。
李川不置可否，而是干脆直接地问道：“那你们想要什么？”
“现在证据也在你手上，我们耍不出什么花样。只是希望你不再追究聂灿光挪用公款的责任，而我们三个则对外宣称引咎辞职。如果你想要当总裁的话，我们也可以拉你一把。”
李川沉吟一阵，既然研发部门这件事不能曝光，那眼下这样不失为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而且人事部经理，财务总监和后勤部长在同一时间出现问题，对公司形象的影响也是极坏的。若是被经济媒体宣扬一番，那以后博文集团想要和其它公司谋求合作肯定会困难重重。
想到这里，李川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这就要看你们的诚意了，毕竟单单这上面记录的，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其他的那些……”
梁秋芳的眼角抽了抽，尴尬地说道：“这个自然。”
“既然这样，那你可以先把聂灿光接走，我可不想被有心人控告博文集团非法禁锢。”
说完，李川便直接回到了皇甫昕的办公室，将这个解决方案告诉她之后，皇甫昕也颇为满意。
这件事总算要落下帷幕。
皇甫昕这几天郁结的情绪稍稍得到缓解，提议道：“要不一会下班之后我们去开心一下？顺便庆祝果儿正式搬进别墅。”
女人之间如果不存在竞争的话，总是熟络得很快。才认识不到两天，皇甫昕和苏雨果已经拉着手情同姐妹，就差没有穿一条裤子。
没人的时候，李川就从普通业务员变成贴身小秘书。
现在多了一个人，他就从贴身小秘书变成了自动提货机。
跟在她们身后连续逛了两个小时的商场，李川全身上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袋子。从被单到枕头，从拖鞋到内衣，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哎，我说两位大小姐，今天就差不多了吧，你们看看我身上还有能挂袋子的位置？”再次从一家化妆品旗舰店出来之后，李川忍不住抱怨道。
苏雨果回头看看李川狼狈的模样，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便拉着皇甫昕说道：“昕姐，今天我们已经买很多东西了，要不就先回去吧，我看李大哥挺累的。”
李川顿时精神一震，笑嘻嘻地凑了上来：“还是果儿比较心疼我，回去我做蛋糕给你吃。”
“难得今天有心情逛街，还要庆祝你正式搬到我们别墅，怎么可以那么早回去？不过我也有些累了，所以我提议，咱们进去酒吧喝两杯？”皇甫昕指着对面的一家酒吧说道。
“我反对！”李川赶紧说道，带着这两个妖孽级的美女进酒吧肯定没好事。
苏雨果冲着李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我还没有去过酒吧呢。所以……我赞成！”
李川突然想起苏雨果上次在酒店喝醉酒的情形，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心里默默念叨：我的姑奶奶，千万别再冲击我的底线了，就算柳下惠也经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诱惑。
“投票结果公布，两票赞成一票反对。”
皇甫昕看着李川郁闷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嘿嘿，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进去吧。”
现在不过晚上九点，酒吧里面已经人满为患，李川好不容易将东西放好，转头便没了两个丫头的踪影，肯定已经跑到了舞池那边。
舞池之内熙熙嚷嚷地挤了两三百人，李川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她们两个，唯有暗暗祈祷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他走到吧台随便叫了一瓶啤酒，坐在角落静静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几乎每到一个陌生地方，李川都会这样做，这是为了确保一旦发生危险，能够迅速找到最佳逃生路线。
这时，苏雨果从人群之中挤了出去，径直往李川这边走来。
李川好奇地问道：“没想到你的眼力那么好，我刚才找了好久都没发现你们。”
“这有什么厉害的，你那么出众，就算人再多一倍，我也能轻易找到你。”苏雨果也叫了一杯饮料，显然刚才跳了一会有些口渴。
李川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颊，笑道：“也对，嘿嘿……”
“噗嗤……”
苏雨果差点把饮料喷了出来，捂着小嘴笑道：“别臭美了，我说你出众是因为你穿得邋遢。你自己看看周围那么多人，还有比你更好认的么？”
“好你个丫头，竟敢笑我。”
李川作势敲她一锤，苏雨果笑着躲开，蹦蹦跳跳地又混进了舞池当中。两人在这边打闹，皇甫昕也看到了李川，挥手示意让他过去和大家一起玩。
李川笑着摇了摇头，叫他耍一套军体拳还好。跳舞？嗯，可能会有一丝机械舞的味道。
突然，李川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狍子！
他不是方天鸿的手下？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到狍子搂着一个美女走上了二楼的包厢，李川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灌了几口，装作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他刚走到包厢外面，差点碰到狍子搂着的那位美女，只见她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看样子是被轰出来的。
多亏美女走得匆忙没有关门，透过狭窄的裂缝，李川看到狍子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前，低声说道：“涛哥，我都打听清楚了，前锦街和罗兰道的场子都是程勇手下砸的。他们现在人强马壮，明摆着是要向我们下手。”
“其他五个呢？”中年男子问道。
“他们看到程勇只是对付您，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哼！”中年男子将手中的酒杯奋力砸到地上，恶狠狠地说道：“这几个家伙，想看我刘永涛的笑话，没有那么容易！”
“涛哥，你看鸿爷他老人家已经……我们，是不是也要早作打算？”
刘永涛脸色一沉，瞪了狍子一眼：“这种话别让我听到第二遍，不然我饶不了你！鸿爷永远是鸿爷，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别说他现在还没有百年归老，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不会自立门户！给我记住了！”
“是，涛哥，我记住了……”
刚答应完，狍子突然掏出手机一看，瞬间大惊失色，紧张地说道：“涛哥，眼线汇报说程勇的手下牛头怪现在正带着一大群人往这边过来，好像带了家伙。”
“他娘的，砸了一个又一个，这次还明目张胆地派得力手下过来，看来是要撕破脸皮了。”刘永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走，跟我下去会会他！”
狍子赶紧拦住了他，劝道：“涛哥，我们这边现在人手不多，而且牛头怪太过凶猛，我怕打起来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刘海涛沉吟一阵，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总不能让人上门打脸都不还手吧？如果那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先别着急，我现在马上喊人，在阿狸姐他们赶到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这个牛头怪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就这样办。我先不出面，你下去看着场子。”
眼看狍子就要出来了，李川怕他认出自己，赶紧溜回楼下。
不过他屁股还没坐稳，酒吧入口附近突然一阵骚动起来……
第六十一章 火烤全牛（）
显然是狍子刚才说的那个牛头怪带人到了。
很快，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四散躲开。
一个身形魁梧，真的长得像牛头人一样的家伙走了出来，大声喊道：“我只是来跳舞的而已，你们紧张个屁啊？”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周围的人谁信啊。就算是美国总统出来跳舞，也不会带着三十多个一脸凶光的手下闯进来吧。而且看他们腰间都微微鼓起，显然带了家伙。
经常泡吧的人都认得牛头怪的大名，这个家伙凶猛残忍，仗着自己健壮如牛，每次跟他打架的人没有一个不残废的。甚至有一次直接用拳头将人活生生打死，听说挨打那人的脸颊被他砸得像充气娃娃一样凹了下去。
最后牛头怪被判过失杀人，可是坐牢不到三年就出来了，而且迅速成为帮会的得力干将。
现在，不少人都认定牛头怪这次就是带人来砸场子的，其中胆小一些的已经开始悄悄离场，害怕引火上身。
李川想到皇甫昕和苏雨果还在舞池那边，担心她们出意外，便凑了过去，可是舞池本来就挤，现在中央一大片地方都让给牛头怪了，四周密不透风压根挤不进去。
这时候，狍子也下来了，远远就开口喊道：“今天什么风把牛头哥也吹过来了啊？你们那边十多个场子，好像不需要跑那么远来我们这边吧？”
牛头怪丝毫不给面子，嚣张地喊道：“你算老几啊？我玩腻了想转转场子难道还要跟你汇报？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不要唧唧歪歪，赶紧音乐走起，再来几个美女……”
狍子目光一冷，不过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反而拍拍手，示意现场dj继续打碟。
“啊……谁推我？”
就在音乐响起的同时，皇甫昕突然跌跌撞撞地被人推了出来。
“昕姐，你没事吧？”看到皇甫昕差点跌倒，苏雨果也跟着挤了出来，将皇甫昕扶稳，关切地说道：“这里太挤了，我们还是回去李大哥那里吧。”
“这两个妞不错。”
看到有人主动站到舞池中央，牛头怪搓了搓手，突然惊讶地说道：“咦？居然还是个雏儿？没想到这里藏有上等货色，果然人气旺还是有道理的，哈哈……”
看到牛头怪一脸淫色，皇甫昕和苏雨果连连后退，可是身后就是人墙，哪里还有退路。牛头怪的身形起码相当于她们两个总和，就算想躲也躲不开……
就在牛头怪的大手即将抓上皇甫昕肩头的时候，一只酒瓶突然横空袭来。
酒瓶飞行的速度极快，牛头怪才刚刚抬起头，酒瓶就到了。
“砰！”
酒瓶正中牛头怪的前额，瞬间碎作一地。而且瓶里装的显然还是高度数的白酒，直接洒了牛头怪一身，四周顿时洋溢着一阵浓烈的酒意。
“谁？谁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偷袭我，有种的赶紧站出来说话！”牛头怪浑身湿透，前额被碎玻璃割开了一道口子。丝丝鲜血混着白酒散开，竟然让他的脸颊蒙上了一层血色蛛网，显得更加狰狞！
“呼，呼，呼……”
连续三下破空声，又有三个酒瓶冲着牛头怪砸来。
“还来这一招？再被你砸中的话我岂不是傻子……”话音未落，牛头怪的脑袋又中了一瓶，他下意识地往左移了一步。
“砰！”继续命中。
“砰！”还是命中……
牛头怪眼睁睁地看着三个酒瓶接连砸在自己头上，却压根躲不开。因为这三个酒瓶好像早就算出了他移动的位置一般，如同制导炸弹一样精准。
“我靠！是谁干的，马上给我滚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牛头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要丢尽了，他现在恨不得将这个扔酒瓶的家伙撕开两半！
“现在才发现，牛头比猪头还笨，唯一的优点就是硬度还行。”李川明显是说连续砸了四个酒瓶，牛头怪竟然还没有倒下，仅仅被第一个酒瓶的碎玻璃割破了一道小口子而已。
李川走来的方向瞬间让出了一条通道，仿佛用刀劈开一样整齐，颇为神奇。刚才怎么挤都挤不开，现在摊上事了，却是有人主动让路。
看到李川独自一人就敢走出来，牛头怪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存心想找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