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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戴红纱，双眸璀璨，脚尖轻点地面时，仿佛一只点水的蜻蜓。
月亮高悬在这红衣女子的头顶，脚下又踩着一枚水光四溢的“满月”，香气之内，妙乐之中，这舞动的女子真对得起“翩若惊鸿”这四个字。
使者停下了脚步，停了片刻，偷偷去看了眼身旁的那位将军，却遗憾地发现，他眼中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艳之色。
一曲舞毕，红衣女子抬眸深深看了顾渊一眼，而后转身飘然离去。顾渊顿了顿，确定没有人再拦路了，便问向身旁使者：“可以走了么？”
“……”使者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顾渊的面色，再次确定了他脸上只有满满的“无动于衷”之后，只好咽了口口水，说道：“将军请随我来。”
顾渊随着使者继续向前，路过那枚地上的“满月”时，熟视无睹地踏了过去……
“哈哈哈哈……是顾将军来了吗？快进来快进来……”
顾渊终于见到了楼兰君主鄢善烨，他恭敬行礼，却没有跪下来，毕竟面前的这个并不是他们的皇帝：“顾渊见过楼兰君主。”
“别客气别客气，”鄢善烨笑呵呵地说道：“将军是我楼兰恩人，无需如此多礼。快进来吧，好酒好菜已经上案，就等着将军到来便开席啦。”
说罢，鄢善烨顿了顿，仿佛在等顾渊问些什么。可顾渊却什么都没问，只是点了点头，一脸直白地看着他。
鄢善烨脸色一顿，转瞬便继续笑着，请顾渊入了左边上座。
第302章 举国耍赖（）
顾渊暗自环顾四周，发现果然只有他一位客人。楼兰王单独宴请他，实在是让他想不通为何。
酒席间，楼兰王脸上一直带着笑，与顾渊攀谈着，完全没有作为一国君主的架子，亲切得好似顾渊的老友一般。只可惜顾渊天生冷淡，席间许多次没有接上楼兰王的话，搞得冷场数次。
不过好在，楼兰王也不是第一次与顾渊打交道，心里大约晓得他的性子，再加上顾渊毕竟不久前刚刚替楼兰驱逐了鲜卑，且他背后做代表的，是盛世大周，所以楼兰王也并没有怪罪顾渊。
顾渊心里惦记着玄薇，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与楼兰王周旋。他本以为这次楼兰王喊他过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可谁知坐下来到现在，酒是喝了不少，正经事却还没个影子。
“楼兰君主，若您与圣上有事吩咐在下，请直说便是。”顾渊终于忍不住，直截了当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原本在扯着楼兰美酒的楼兰王，此时话一顿。他轻咳两声，朝旁边侍者看了一眼。那侍者退了下去，楼兰王才再次开口：“顾将军少年英朗，本王只是想与将军交个朋友，别无他意……”
“我不会背叛大周的。”
“……”楼兰王脸上抽了抽：“将军好风趣。我楼兰与大周世代交好，有此情谊，是我楼兰之福。本王盼着我楼兰与大周长长久久通商结义，怎会对将军有此妄语。”
他顿了顿，看了顾渊一眼，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唔我说顾将军啊，将才你瞧见本王小女儿明月了没？”
顾渊有点诧异，他看向楼兰王：“在下乃大周外将，如何能见到楼兰王的公主？”
“……”楼兰王差点又被噎死，这个顾渊真是好气人啊！他能不能砍了他！
“咳咳……这今日不是圆月么，明月那丫头每月月圆之时，都爱以舞邀月。将才她就在外头，唔，外头……”楼兰王指了指宫殿外：“那边儿跳舞……”
鄢善烨心想，他这样说得也够直白了吧？
他的明月公主，虽说不是他生出的那九个公主里出落得最漂亮的，可却是舞姿最为动人的！鄢善烨心里很是憋气，他本来的计划，应该是——顾渊被明月舞姿惊艳…而后魂不守舍…向他追问月下起舞的女子…他顺理成章将明月叫上来…成全两人好事…微笑着接受感激涕零的顾渊无比虔诚的叩拜……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啊！
此时顾渊却依旧目光清澈，直直看着他，这让楼兰王鄢善烨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股气堵在嗓子眼，简直要掀桌。
“……本王直说了吧！”鄢善烨终于撑不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说道：“本王小女儿，我们楼兰最最美丽的公主明月公主，今年十六，已然到了该结亲的年纪。本王与你们皇帝的意思差不多，觉着你俩挺合适。”
顾渊皱眉，片刻也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拒绝：“在下已有婚约。”
“本王也听说了，不过你们皇帝说了，你的未婚妻已在两年前病逝，这婚约该作废了
。”
顾渊一顿，这才想起来——他和玄薇，还没有真正定亲。六礼之中，连问喜都未曾问过，礼部自然不会知晓他与玄薇的事情。那么自然，皇上更不会知晓，这世上还有玄薇此人。
而皇上与楼兰王所说的“未婚妻”，应该是那个许家他从未见过便已夭折的嫡女——许半夏。
顾渊表情严肃，当想明白了之后，便立刻站起来。他先是向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叩了三叩，而后又站起来向楼兰王行礼：“顾某身边已有决心共度此生之人，恕难从命。”
“大胆！”楼兰王真火了，他一拍桌子，桌上原本摆放着的酒盏晃动一下：“你你你……”
虽然楼兰王此刻手还指着顾渊，可他在拍桌子的那个瞬间，便立刻后悔了——艾玛，对方可是大周的大将！他区区一个楼兰小国，可是惹不起他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给本王一个台阶下！
“父王！”此时，一个泫然欲泣无比动人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楼兰王的小心脏忽地落回了肚子里——月神保佑，还真有人给本王送梯子来了。
“父王，请您不要再说了！既然顾将军不想要女儿，女儿怎能强人所难！”说话的人，自然就是刚才在月下起舞的红衣女子。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此时跪在楼兰王面前，长长地睫毛上悬着泪珠，再抬起头时，那一双眸子楚楚动人，似是印着月光：“女儿自从上次在宫中遇见顾将军，便一心相许。他是月神赐来的英雄，是松林清风一般的男子……”
顾渊皱着眉看着地上的女人说得那样掏心掏肺，那样楚楚动人，心里却总觉得有一丝别扭——他之前啥时候见过这女的？
那叫做明月的公主此时西子捧心状，哽咽着说道：“其实明月心中也该清楚，如此英雄，身边怎会没有佳人相伴……是明月痴心妄想，明月……明月不要做人了！”
说罢，明月如同一阵风一般起身，红纱飘扬着往宫中柱子上撞。
顾渊默不作声看着这一场戏，竟是对寻死的姑娘无动于衷。
“咚……”直到明月的额头在柱子上撞出一声响来，楼兰王才反应过来：“顾将军！”
没有人看见顾渊是如何动作的，等众人再反应过来时，明月的额头已经狠狠撞在了顾渊挡住柱子的手心里。
楼兰王松了一口气。
周围孔雀宫内所有围观群众松了一口气。
楼兰王顿了顿，忽然高喊道：“顾将军！你怎能看着明月去死！我们楼兰虽是小国，可明月也是本王捧在掌心里疼了十六年的明珠！”他说着，伸手迟疑着又拍了一下桌子：“今日若你不带明月离开，莫怪本王书信一封交与贵国皇帝了！”
“……艹”顾渊暗暗骂了一句。
楼兰不愧是经商为生的国家，这特么算是强买强卖么！
他一脸烦躁扭头环视一圈——楼兰王一脸“本王不管本王不管你必须带走”的耍赖表情，明月公主一副“嘤嘤嘤你这是要人家家死啊”的羸弱表情，周围宫女侍者一副“艾玛有好戏看了嘿”的表情……
第303章 为何而来（）
楼兰都是些什么人啊！怪不得这数百年来，楼兰一个小得还不如大周一个郡的小国，居然能安安稳稳夹在大周，鲜卑，匈奴，月关四个国家中间活下来，原来靠得就是以皇帝为代表，举国上下不要脸么？！
顾渊烦躁地直抖腿，他恶狠狠看了眼轿子角落里，低着头垂着泪的女子，狠狠“啧”了一声——麻烦。
马车的速度与来时比，行得飞快，好似在赶着时间，生怕顾渊后悔一样，赶紧将顾渊送回了驿馆。马车一停，顾渊便理也不理车上的女子，一甩衣摆跳下车去，大步往驿馆里走。
明月公主怀里抱着个小包袱，弱弱跟了下来，小步小步跟了上去。
顾渊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脚，头也不回对着身后说道：“别跟着我。”明月仿佛受了一惊，她下意识停下脚步，双眸含泪地望着顾渊，却是不敢再往前走了。
顾渊轻哼一声，继续大步流星往玄薇的所在走去。周围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驿馆里的下人，他们也不晓得明月是个什么身份，只敢远远偷看，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
明月就这么被晾在了小花园里，她抹了半天的泪，直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终于走了个干净，她才顿了顿，眯着眼抬起头来。
月光之下，原本羸弱娇柔的女子，泪痕犹在她那白皙面庞之上，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变了个模样。
她凤眼微微一眯，望着顾渊离去的方向，暗暗道了声“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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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薇此时，正在做青霉素的有效性测试。这测试需要等待，她也不太敢离开，便趴在桌边睡着了。
顾渊来到房间时，便是瞧见玄薇伏案沉睡的模样。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浑身暴躁的气息逐渐散去。他轻手轻脚走上前来，站在玄薇身边，原本紧皱的眉眼逐渐放松，最终舒展成温柔的模样。
他伸出手，轻轻将一缕遮挡了玄薇面庞的碎发捋到她耳后。顾渊伸手解开官袍，想也不想便将这官袍轻轻披在了玄薇身上。他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月亮，心里暗暗估摸着时辰。
玄薇眼下微微泛青，可见她这几日是真的很累。顾渊心里轻轻一揪，他默默眨了眨眼，伸手放在左胸处，感受着这陌生的感觉。
……好奇妙。
他的心跳，仿佛随着她的呼吸，正微妙地起着共鸣。
原来，这便是牵挂么？
也不知顾渊就这么静静地望着玄薇多久，直到玄薇微微一动，身上的衣裳顺势下滑所发出的轻响将她唤醒时，她才发现房间里的顾渊。
“嗯？你回来啦？”玄薇揉了揉眼睛，声音里带了点儿娇嗔一般的鼻音：“什么时辰了？”
“该是子时了，”顾渊说道，声音不知为何也变得轻柔起来：“回屋睡吧。”
玄薇伸手揭开小盒子的盖子，往里头望了一眼。实验还没有起反应，看来要想得到结果，还需要一阵子。她想了想，点点头：“嗯，我也是困了……哎哎哎你干嘛……”
不等玄薇话说完，顾渊便伸手将她抱起。玄薇双手乱晃了一下，最终抓住了顾渊的肩膀。她困意瞬间消散，杏眼瞪个溜圆。
“送你回屋睡觉。”顾渊将怀中的玄薇掂了掂，而后往门外走去。
唔，有点轻啊……得多喂点吃食。
“我又不是没有脚！”玄薇伸手去推顾渊坚硬的胸膛，两只垂下来的小腿还不停晃着。
“没有也可以。”顾渊觉着无所谓，若玄薇果真没有脚，那他便一辈子将她背在身上，反正这只兔子才多点重。
“你！”玄薇觉着，自己这辈子要说厚脸皮，也算是没指望厚过顾渊了，她咬住下唇，佯装生气看着顾渊。
“嘘，别吵醒别人。”
“……”
玄薇无奈，只能老老实实被顾渊抱着回了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顾渊绕过屏风，仿佛怀中是无双的宝贝一般，将玄薇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然后一双眸子闪闪发光看着玄薇。
玄薇坐在床上，身子有点僵：“谢谢，我要休息了。”
“嗯，睡吧。”
“……你站这里我怎么睡！”
“你睡着了我就走。”
玄薇一愣，抬头看向顾渊，仔仔细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怎么了？”
片刻之后，玄薇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这句话，顾二也对她说过。有那么一个瞬间，玄薇几乎以为面前跟她耍赖的人，是顾二！
可是，她仔仔细细打量了顾渊的表情，终于确定——面前的这个，还是那个顾渊。毕竟，人的微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我得洗漱更衣，你在这里不方便的。”玄薇垂着头说道。
顾渊轻轻眨了一下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走，你好好休息。”
说罢，他便果真转身离开了。
玄薇一直盯着顾渊的背影，心里一阵空旷……说起来，她好久没看见顾二了。
顾二……这个人格，还在吗？
还是说，顾渊这个主人格，已经把顾二这个第二人格给吞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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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玄薇的房间，顾渊回头将玄薇的房门关好。他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抬头莫名地看了眼房顶。
刚才……胸口好像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他曾无数次，无数次……
在同样这么深的夜里，于黑暗之中，默默地看着玄薇的睡颜，一直数着她的呼吸，直到那气息清浅规律，也久久不舍离去。
分明……是说好，等她睡着了就离开的啊。
不对，他从未看着她睡着过吧？
脑子里略有点乱，顾渊甩了甩头，将这些古怪的思绪甩开，而后阔步往回廊的那一头走去。
久久的安静之后，房顶之上忽然有一点轻微的声响。红衣女子如同猫儿一样翻身窜下，双脚仿若羽毛一般轻轻落在回廊的地上。她眯着眼睛，看着顾渊离去的方向，而后回头又看了一眼玄薇的房间。
“居然不是推脱。有意思……”
红衣女子——明月脸上露出奇异地表情，轻声说道。
“只可惜，我必须让你带我去大周，必须……”
第304章 两女相斗（）
第二天起，玄薇便逐步将青霉素以溶剂的方式，滴入潮湿的帕子里，让顾澜以呼吸的形式吸入一些青霉素。
加上贺白卿的传统治疗方式，相信顾澜会逐渐好起来。
顾澜这日还算精神好，玄薇便在房里与她聊了一阵子
。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玄薇才起身要离开顾澜的房间。顾澜忌口很多，所以每日她所能吃的东西很有限，为此她抑郁不已。玄薇一开始是准备端点儿吃食在顾澜的房里解决了就算了的，毕竟顾澜身边最好也别缺人。可顾澜并不愿意，她不乐意闻到自己不能吃的那些食物的香气。
“那我去吃饭了，一会儿就回来。”玄薇站起来，伸手替顾澜理了理她身上的被子。顾澜可怜巴巴地看着玄薇，点点头：“等我好了，得把该吃的都补回来。”
“吃货。”
说罢，玄薇便离开了顾澜的房间，往外头走去。
走了没多久，玄薇便觉着似乎有哪里不对。她抬头环视周围一眼，发现旁边的许多下人似乎都在看着她窃窃私语。玄薇眨了眨眼，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不会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吧？
应该不会，否则刚才顾澜干嘛不跟她说。
玄薇迟疑着往厅堂走去，人刚跨进屋子，便瞧见了圆桌边上，站着一个她瞧着十分眼生的女子。
这女子长得好看，只是举手投足间颇有些弱柳迎风一般的怯意。玄薇多看了她两眼，一开始以为她只是驿馆的人，可又想到这驿馆里都是官奴，平时穿的衣裳都是统一的，可不像这女子一样。
女子看到玄薇进来，似乎是轻轻抿了抿嘴，而后移开了目光。
“顾将军吩咐，他的吃食送去书房。”有奴仆走进来，对旁边的丫鬟说了一句。那丫鬟点了点头，转身似是要往小厨房走去，玄薇伸出手，刚想说“我来就行”，却听见那女子竟是先她一步开口。
“我来吧。”
玄薇一愣，扭头去看那姑娘。
此时，郑泰已经溜达着进来了。
“玄薇？站着干嘛？”他不明所以，进来看了玄薇一眼，却见玄薇正有些怔忡，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个女子……
瞬间，他脸色大变。
“呃，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什么事……”说着，他往后猛退两步，而后飞快地溜走了。
“这位姑娘，您是……？”玄薇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
那女子又看了玄薇一眼，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往那丫鬟旁边走去：“顾将军的食盒放在哪里？”被问话的丫鬟有点迟疑，她今儿一大早便听到了八卦，知晓玄薇和这个刚来的女子都是什么人……
玄薇自然是不能得罪的。毕竟就算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对于顾将军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可这个昨晚刚来的女子同样不好惹——据说她可是楼兰的公主啊！
小丫鬟正迟疑间，玄薇又上前一步：“我叫季玄薇，姑娘您是……？”
她又问了一遍，这时女子似乎才有所反应。她回头面向玄薇，上下看了玄薇一圈，而后开口道：“鄢善明月。”
鄢善……
玄薇又是一愣，鄢善不是楼兰的皇姓么？那这个女子……岂不是楼兰的皇族？
可是，这里可是罗城的官驿，是大周的地盘，怎么会出现一个楼兰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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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泰一见到明月，便知大事不好
。他之前曾跟着顾渊与皇帝去过孔雀宫，自然也是见过这位曾献舞于圣前的楼兰公主。他当时就觉着，这位公主看顾渊的眼神不太对劲。
不过，一直到出宫时，他们都没有再见到这位公主，郑泰也没有太在意，毕竟用这种钦慕眼神看着顾渊的小姑娘，实在是多了去了……
可是，他却在驿馆里看见了她！他又不是傻子，一个公主会出现在这里，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怎么会猜不到！
他心道大事不好，便赶紧一溜烟奔去找顾渊通风报信。
顾渊忙了一上午，早已将昨晚带回来的麻烦给忘了个干净，直到郑泰与他一说，他才忽然记起，还有明月这么一个人。
“你别理她便是。”想到这个人，顾渊实在是头有点疼，他摆了摆手，对郑泰说：“昨日赴楼兰王之宴，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