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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匪_作者:贺绪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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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跟我说话也没啥

    你先把我叫声妈

    想跟我亲嘴我不嫌

    就怕你的牙没长全

    想跟我睡觉也能行

    就怕你的牛牛不打鸣

    黄大炮对不上词来,挠着头,一张黑脸涨成了青紫色,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怀仁笑道:“大炮,你当心点,她给你使美人计哩。”

    黄大炮醒过神来,又来了劲咋咋呼呼地说:“她敢给我使美人计,我就将计就计。”

    他的话又引起一阵哄笑。

    黄大炮又道:“老刘,她咋不给你使美人计哩?”

    刘怀仁说:“我一没有你身体壮,二来也不敢将计就计。”

    又是一阵哄笑……

    爷爷沉着脸走在最前边。他的心情并没有多少好转。他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太阳很快就露脸了,清凉之意顿时烟消云散,随即而来的是滚滚热浪。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热浪一浪高过一浪,把整个队伍淹没了。行军的速度被热浪冲垮了,变得十分缓慢。已经没人拿女俘取乐了,一步一喘,不住地咒骂老天。

    爷爷忽然闻到一股怪异的腥臭,举目搜寻,没有发现可疑目标。他吸吸鼻子,那怪异的腥臭味直钻鼻孔,令人恶心得直想吐。他心中疑惑,停住了脚步。他又吸了吸鼻子,感觉到怪异的腥臭味是从士兵们身上发出来的。这时只见几个士兵弯下腰呕吐。呕吐之物的腥臭味霎时弥漫开来,而且极具传染性。爷爷身旁的王二狗忍不住了,“哇……”的一下把一堆脏物喷在了脚地。爷爷皱了一下眉,肚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昨晚进肚的东西都捣腾出来。

    这时钱掌柜拉着马赶了上来:“贺连长,马肉臭了。”

    原来怪异的臭味来自士兵们身上带的马肉!天气太热,马肉昨天就有了味道,大伙并没在意。今天那味道随着气温的升高越来越浓烈,令人恶心直想呕吐。

    钱掌柜从马背上拿出一块马肉,那肉已腐烂不堪,直流血水,奇臭无比。

    “贺连长,这肉不能吃了,扔了吧。”

    爷爷恶心得差点要吐,连连摆手:“扔了扔了,赶紧扔了。”

    扔掉了臭了的马肉,队伍继续前进。

    李长胜边走边骂娘。他已经把水壶的水喝完了,尽管走得一步三喘,可还是把那些银元背在身上。跟在他身后的二狗撵上来一步,说道:“老蔫,我给你讲个故事。”

    李长胜没精打采地说:“你个屎屁眼娃能讲个啥个故事。”

    “你听不听?”

    最后的女匪 第十五章(2)

    “讲吧,就当听你谝闲传哩。”

    “从前,一条河发了大水,把一个村子淹了。一个穷汉跑出来时给怀里揣了几个馍,一个富汉背了一袋子元宝。俩人被大水困在树梢上。那水几天没退,穷汉饿了掏出馍来吃,富汉也饿了,掏出元宝咬了一口,把牙硌掉了。富汉要买穷汉的馍,说一个元宝买一个馍。穷汉不卖。富汉饿极了,要用一袋子元宝换穷汉一个馍。穷汉说,你就是拿十袋元宝来我也不换,那东西这会子能吃么?后来大水退了,富汉也饿死了。”二狗讲完,拧开水壶盖喝了口水,狡黠地笑了。

    李长胜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你个崽娃编故事笑话我哩。说啥我也要背着。”二狗说:“我等着谁用一袋银元换我一壶水哩。”

    大伙都笑了。

    日头斜到西天,队伍来到一座小山前。

    王二狗惊叫起来:“快看,那山冒火哩!”

    众人举目远眺,那座小山果然有火苗跳跃,虽然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那跳动的火苗却清清楚楚地映入每个人的眼帘,可见火势之大。黄大炮喃喃道:“怪不得这么热,原来这达有座火山!”

    众人惊疑不定,不敢贸然向前。这时钱掌柜赶了上来,手搭凉棚看了看,对爷爷说:“不是火山,像是座沙丘。”

    大伙将信将疑。钱掌柜说:“这地方不可能有火山。火山喷发也不是这种情景。”大伙把目光都投向钱掌柜。钱掌柜却不再说啥,只管往前走去。爷爷喝令一声:“跟上!”

    到了近前仔细一看,不是山,也不是沙丘,而是一座残破不堪的城堡。这座城堡有多少年了?不得而知。也许当初这里是一座数万人的城镇,繁花似锦。可现在一切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泣诉着大西北风沙的残酷无情。

    城堡是依山而建,山坡从下到上依次有几排洞穴,已被风化得面目全非。小山上部呈红色。

    中部由于风化的侵蚀,出现了一道道纵纹,远远看去似乎燃烧的火焰,特别是在烈日炎炎的正午,深藏地下的水气蒸发出来变成一缕缕游丝,使人感到整座小山都在熊熊燃烧。

    一伙人站在城堡的废墟上发愣。满目残垣断壁,不见片瓦,别说人影,连棵小草小树也没有。仰脸看天,没有一只飞禽,只有白花花的太阳往下喷着火。四周寂然无声,他们似乎走进了远古的一个墓地。

    后来,我读完初中读高中,由于命运之神在捉弄我,令我没有跨进大学的校门。在我有限的知识中,我知道在罗布泊畔有一座楼兰古城。楼兰古城是楼兰国的京城,也是汉代通西域的必经之地。遥想当年,张骞出使西域,他的豪华商队肯定在楼兰城里驻足洗尘。但是后来楼兰古城却神秘地消失了。后人因无法为此城的存在找到确凿的证据,怀疑真有过这么一座城池的存在;直到十九世纪的某一天,西方探险家找到这座城,人们这才相信楼兰古城的存在不是传说。楼兰古城是怎样消失的呢?它是被风沙吞噬掉的!

    陕北还有一个统万城。《太平御览》里记载着一个匈奴单于赞美它的话:“美哉斯阜,临广泽而带清流,吾行地多矣,未见若斯之美。”就是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也湮没于一片沙海之中。

    大西北的风沙真是太可怕了。爷爷他们面前被沙海吞没的城池叫什么名?我翻过史料,没找到答案。也许是城池太小,没有楼兰城和统万城那么有名,也许是风沙太大太久,把它埋进历史记忆的深处。

    那时爷爷手扶着一截残墙,望着眼前的一片凄凉,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悲哀。良久,他叹息一声,握拳砸了一下残墙。那残墙竟然把他的拳头碰的生疼,还擦破了一块皮。他来了气,顺手从脚下摸起一块卵石狠狠地去砸那残墙。没想到卵石破裂了,那残墙竟然无损。爷爷大为惊讶,再次用手去摸那残墙,感到那残墙坚硬如骨头。站在他身边的钱掌柜说:“这城墙是用糯米汁和泥加麦草砌起来的,比石头还硬。”

    最后的女匪 第十五章(3)

    就是这比石头还要坚硬的城墙被大西北的风沙摧垮了,变成了废墟。

    钱掌柜望着一片断垣残壁说:“这是座不小的城镇。”

    “是座不小的城镇。”

    “可惜让风沙吞没了它。”

    “太可惜了。”

    “大西北的风沙真是太可怕了。”

    俩人不再说什么,默然地呆立着。

    一伙人都呆立着,没谁说什么。

    这地方出奇的热,一伙人的身上直往外冒油汗。爷爷本想让人马在这地方歇歇脚,可看到这地方如同一个墓地,心里不禁一阵发寒。半晌,他黑着脸吼了一句:“走吧!”

    队伍迤逦往东南方向而去。走不多远,黄大炮忽然叫道:“连长,快看!”声音十分怪异。

    大伙都是一惊,抬眼疾看。只见东边天际出现了一片黄幕。遮天蔽日,齐刷刷、立陡陡的直朝这边压来。大伙望着这骇人的景象,面面相觑,不知这又是怎么了,都是一脸的慌恐。那匹白马很响的打了个响鼻,长嘶一声,双蹄腾空,要不是钱掌柜紧拉缰绳,驮子就会从马背上掀翻下来。他在马脖子上轻轻地抓挠几下,白马安定下来。他手搭凉棚眺望一会儿,惊叫道:“不好,可能是沙暴,赶紧找地方避一避!”

    往哪儿躲避呢?这个鬼地方除了沙子就是石头,连根草都没有。爷爷转眼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城堡废墟,情急生智,急令道:“往回撤!”士兵们看到形势不妙,扭头往回撤。钱掌柜和铁蛋拉着白龙马也调头后撤。爷爷急奔过去,大声道:“钱掌柜,你可要把马牵好,千万不要让它跑丢了。”

    钱掌柜说:“你放心。”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马撒开四蹄小跑起来。

    三个女俘却挤成一堆不肯走,用眼神传递着信息,显然想趁机逃走。那遮天蔽日的黄幕完全扯开了,越逼越近,呛人的沙土味直钻鼻孔。爷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急了眼,大声吼道:“老刘,大炮!你俩一人带一个俘虏,不能让她们跑了!”顺手拽过身边的一号女俘的胳膊,“跟我走!”

    一号女俘有点不肯就范,爷爷喝道:“不听命令我就毙了你!”

    爷爷的脸色阴沉得十分可怕。三个女俘都看得出爷爷真动了肝火,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时刘怀仁和黄大炮都奔了过来,一人抓住一个女俘的胳膊。三人各带一个女俘奔城堡废墟去躲避沙暴。

    沙暴推进的速度十分迅猛,未等他们接近城堡废墟,沙暴就追上了他们。脚下的沙粒失重般的飞扬起来,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耳畔是一片呼呼之声,随即遮天蔽日的黄幕蒙头盖脸地压了过来。顿时风沙滚滚,天昏地暗,几步外的地形就难以分辨。爷爷怕手里的俘虏趁机逃跑,手似铁钳一般地紧紧抓住女俘的胳膊。他大声喊了一句:“弟兄们,拉住手,别让风吹散了!”可在灌耳的狂风中没人能听见他的喊声。

    风越刮越大,强大的气流撞击在崖壁上,回卷过来,形成旋风,拔地而起,直立于天地之间,以横扫千钧之势在空空荡荡的荒漠上旋转着前进,搅得周天黄沙漫漫。爷爷被旋风刮倒了,可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女俘碧秀的胳膊。旋风过后,趁着一阵风弱,爷爷爬起身来,拽起碧秀,想喊碧秀跟他快走,口刚一张开,就灌进满口沙子。他“呸”的吐出沙子,闭紧了嘴巴,拽着碧秀拼力往前走。

    俩人跌跌撞撞,摔倒又爬起来。爷爷适才看到这地方有不少洞穴,他四处乱摸。好不容易他摸到一个洞口,猫着腰往里就钻,随即把碧秀也拽进了洞里。

    这是个很小的窑洞,半人多高,六尺来深,幸好洞口背着风,还有一个大馒头石挡住大半个洞口,外边就是狂风把天吹塌了,洞里的风势也所剩无几。爷爷把碧秀推进洞里边,自己守在外侧,她怕碧秀找机会逃跑。爷爷连吐了几口唾沫,可还是觉着沙粒子满嘴硌牙。他靠在洞壁上喘息一阵,这才感到脸上、手臂上一阵热辣辣的疼。原来,凡是裸露的皮肉刚才都被沙暴抽打的麻木了,这会儿才渐渐恢复了疼觉。

    最后的女匪 第十五章(4)

    外边的风势还在增强,天色愈来愈暗,如似黄昏。爷爷呆呆望着洞外,心里担心着其他人的安全。黄大炮和刘怀仁他们能不能找到这样的洞躲一躲?钱掌柜和铁蛋拉着白龙马,白龙马可钻不进洞,白龙马驮着食物和水,若是丢了白龙马可如何是好!他真想出去看看。可这么大的沙暴,他怎么出得去?就是出去了,也会被沙暴刮得无影无踪。他禁不住长叹一声,自语道:“老天爷是要人的命哩!”

    一股风挤进洞口,把爷爷吹得身子往后倒。碧秀猫腰要往洞口去,爷爷急忙抓住她的胳膊,猛喝一声:“坐下,老实点。”

    碧秀没有坐下,取出一块羊皮挡在洞口,原来她背着一卷羊皮。爷爷松了手。碧秀又把洞口的碎石块垒了起来,再把毛皮展开堵住洞口。洞里获得了一丝安宁。洞外的沙暴依然肆虐逞威,呼啸之声似从头上滚过。

    透过缝隙,洞外的光亮愈来愈暗,大概真正到了黄昏。爷爷这时才感到了渴,摘下腰间水壶喝了两口,他正要拧住水壶盖时,发现碧秀一双乌眸呆看着他。原来爷爷只是让三个女俘背着羊皮和皮货,没有给她们干粮和水。他略一迟疑,把水壶递过去,碧秀接住水壶,也只喝了两口,把水壶还给了他。

    爷爷收起水壶,说了声:“你坐到里边去。”他一直没放松警惕。

    碧秀回到洞里靠住洞壁坐下。

    俩人默坐无语,听着沙暴在洞外逞威。洞口透进来的光亮越来越暗,最终漆黑一片。外边的风势稍有减弱,但呼啸之声还是十分的骇人。

    爷爷从衣袋摸出半盒烟,给嘴上叼了一根,又摸出火柴,刚一划着,就被挤进的洞口的风吹灭了,连划了三四根火柴都没点着火。他十分气恼,骂了句:“狗日的风,真欺负人!”这时碧秀挤过来用身体给他挡住风,他这才划着火柴点着烟。

    碧秀又坐回洞里。爷爷吸着烟,烟头的火光给洞内带来一丝光亮。爷爷忽然发现碧秀一直在呆眼看她,禁不住问了一句:“看啥哩?”语气温和了许多。

    碧秀慌忙垂下眼皮。爷爷抽了两口烟,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见过你。”

    碧秀吓了一跳,呆眼看着爷爷。爷爷说:“你在我们村耍过马戏,穿一身红衣红裤,骑一匹红马,手提一把宝剑。”

    碧秀讶然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北原县西乡贺家堡的。”

    “我是西乡赵家寨的。”

    “这么说我们还是乡党哩。”

    碧秀点点头,抬眼看爷爷。爷爷也在看她。在烟头闪烁的火光之中他们的目光相撞了,随即又避开了。尽管只是一瞬,可他们都看出对方的脸色温和起来。乡党的关系把他们的敌对情绪消除了许多。

    爷爷吸了口烟,问道:“你咋当了土匪?”

    “是徐大脚把我抢去的。”

    沉默半晌,爷爷又问:“你是徐大脚的亲随护兵?”

    “嗯。”

    “她们两个也是?”

    “她俩是陈元魁的人。”

    “这么说你跟她们不是一伙的?”

    “嗯。”

    烟头烧疼了爷爷的指头。他扔了烟头,从干粮袋拿出一个饦饦馍,掰了一半给碧秀:“肚子饿了吧?给!”爷爷想做分化瓦解工作。赵碧秀接住饦饦馍。虽然洞里黑糊糊一片,可爷爷却能感觉到她眼里流露出一丝感激。

    吃完饦饦馍,爷爷又把水壶递给她。她喝了两口。爷爷的怀柔策略救了自个儿的命。

    爷爷收起水壶,问道:“这里的路径你知道么?”他想趁此机会撬开赵碧秀的嘴巴。

    “不知道。”

    “说实话吧。要真的走不出戈壁滩,把我们困死你也不得活。”爷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真的不知道。”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那两个同伴说是你说的。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说出路径,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路。我是徐大脚的亲随护兵不假,也跟徐大脚、陈元魁他们在戈壁滩上打过黄羊,可从没到过这个地方。你们可能走错了方向。”

    最后的女匪 第十五章(5)

    爷爷听得出,碧秀说的是实话。没有骗他。他又问:“她们两个知道路吧?”

    “我不知道,我跟她们认识时间不长。”

    爷爷长长叹息一声,不再问啥,双臂抱在胸前,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

    洞外的沙暴时弱时强,呼啸之声如尖厉的哨音在耳畔鸣叫,把荒漠之夜渲染得恐怖异常。

    不知过了多久,爷爷打起了呼噜,那呼噜声似乎在和洞外的风声争强斗胜。他实在是太困乏了。碧秀没有睡,她一双乌眸在洞里发出熠熠亮光。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爷爷没有动静。

    她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爷爷鼾声如旧。稍顷,她摇了一下爷爷的肩膀,爷爷的鼾声戛然而止。她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洞里。爷爷的身子侧了一下,鼾声又渐渐而起,由弱到强。她又壮起胆子,伸手去摇爷爷的肩膀,却意外地碰到了爷爷插在腰间的盒子枪。她的心猛地一跳,稍一迟疑,随即鼓足勇气,从爷爷腰间抽出了盒子枪。爷爷全然不觉,鼾声如旧。

    碧秀手握盒子枪,心跳如鼓。她稳住神,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张开机头,慢慢举起枪来,只要食指一动,爷爷就会在梦乡中直奔另一个世界。

    这段往事是奶奶讲的。奶奶讲到这里用手中的针去拨灯花。我着急了,忍不住问:“你开枪了没有?”

    “没有。”

    “你咋不开枪呢?”

    奶奶回过头,讶然地望着我:“你想要我打死你爷爷?”

    爷爷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笑骂了一句:“这个崽娃子!”

    我这才意识到问错了话,可还是嘟哝说:“你打死了爷爷,就可以逃走了。”

    奶奶说:“我起初是这么想的,可临到头我却下不了手。”

    “为啥?”我问。

    “你爷爷是条汉子,也是个好人。”

    “可你们是水火不容的仇敌呀。”我说。

    奶奶说:“我们是仇敌。可那会儿他吃喝时想到了我,没把我当仇敌看,我也不能把他当敌人待。”

    “就这么简单?”我还是不明白。

    爷爷在一旁笑道:“你给娃往明白的说。”

    “婆,你说嘛。”

    奶奶笑了笑:说:“我喜欢你爷爷那样的硬汉子。”

    爷爷哈哈大笑,满脸的得意之色。

    我完全明白了。

    许久许久,碧秀举起的枪又垂了下来。她想到了刚才那半块饦饦馍和两口水。尽管她是爷爷的俘虏,他们是仇敌,可一路上的接触,让她看得出他是个正直的军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而且有一颗良善的心。她不能恩将仇报,趁他熟睡之机打死他。再说,他和她是乡党,常言说得好,亲不亲,故乡人。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大戈壁能和乡党相遇(尽管他们并不相识),也是缘分呀。不知怎的,她在心底对他生出了爱怜之情。她的思想如一匹奔马,到处撒欢……她想到,她被徐大脚强迫当了土匪,虽说徐大脚待她还不错,可还是没把她当人看,把她当作了礼物送给了陈元魁。如果陈元魁真心爱她也就罢了,可陈元魁的女人无数,只是把她当作玩物而已。她又想到,自己才十八岁,总不能当一辈子土匪,女人总是要嫁人的,难道自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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