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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古老的骸骨，出现在众人面前。
奚九夜眼眸微微一缩。
那是具骸骨。
很显然，它属于某种非常古老的生灵。
它形态似龙，可是它绝非一般意义上的龙。
首先，“它”的脑颅骨上方，有一个角。
再次，“它”有多个脑袋。
虽然头颅早已血肉尽失，只剩了皑皑白骨。
从它被斩断的脖颈看，它生前应该是一百头怪兽。
“伟大的龙王大人，尔等是你最忠实的信徒。”
见到了骸骨出现，真武仙皇和老太监都急忙跪地，一脸虔诚，叩拜着。
见叶凌月和奚九夜一动不动，真武仙皇动怒。
“还不跪下，冒犯了龙王大人，龙王会迁怒于真武天域。”
“我叶凌月平生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神不跪魔。那是你们的神明，并非我的神明。”
叶凌月不动声色。
她凝视着这具古老的骸骨。
真相已经大白，所以她看到的一切，并非是梦境。
那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无论是上古时期的龙王主殿，亦或者是辛霖，亦或者是自己。
都是曾经出现在上古时期的存在。
眼前的这一只百头玉花虬也是如此。
“不过……”
叶凌月看了看那玉花虬的脑袋。
早前，辛霖明明已经将玉花虬的头颅带走，为何，这玉花虬的脑袋又回来了。
“这具骸骨，是怎么到你手中的？”
叶凌月看看真武仙皇。
她只看到了上古时期的一个片段，按照正常的发展，辛霖和自己应该返回了女皇宫，完成任务，将龙王主殿里的事件上报。
第4729章 最渣的仙皇（）
可如今看来，玉花虬的脑袋很显然，没有被带回去。
也可能是，带回去之后，又被武天国的人要了回去。
“这龙王骸骨，是我真武天域的至宝，万千年来，一直在历任仙皇手中，什么怎么到朕手中的。”
真武仙皇不明白，叶凌月为何会这么问。
“恐怕不仅仅是至宝那么简单，它应该是你们在真武天域能够存活至今的真正原因吧？”
叶凌月却是一笑，言语间，不无讽刺的意味。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武仙皇老脸一红，竟是有几分心虚的意味。
“是什么意思，真武仙皇应该最清楚不过。从武天国到真武天域，看样子，你们的历代仙皇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明知自己的信仰不对，依旧愚忠，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仙皇之位，享受那种万民敬仰的滋味。可当天域出现危机时，你们就缩了起来，只管自己的死活。”
叶凌月冷笑道。
皇宫内，一切依旧，可武都却已经天下大乱。
就像是上古时期，武天国的国君也是如此的做法。
他们从不去探究龙王主殿里的到底是什么怪物，只是每年送上一百个祭品，让百头玉花虬吞食，之后就坐享天下太平。
若非是当初被她和辛霖识破，武天国会一直蒙着怨神的阴影。
“胡说八道！若非是朕，真武天域早就……”
真武仙皇大怒。
“早就怎么样了？”
叶凌月看了他一眼，后者一阵心虚，没有再往下说。
“我一路行来，从无极天再到苍芒天域，再到赤月天，我一直有个困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真武天域如此弱小，无论是政权还是天民，都比其他天域弱，甚至于比光明领要弱的多，当年坠天的却不是真武天域？”
叶凌月目光严厉，看向了真武仙皇。
后者一阵心惊胆战。
“什么真武天域，什么光明领，朕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奚九夜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
三十三天，每隔万年都会有一天域因为实力不济，或者是天河坠落，堕入坠天之道。
一般而言，实力最弱的下天域首当其冲是最先坠天的。
在来到三十三天前，奚九夜和叶凌月一样认为，光明领应该是三十三天中最弱的。
可事实上，光明领并不弱。
至少，当年的光明仙皇和光明领的那些兵士们，都很强。
至少，比眼前这个不作为，当缩头乌龟的真武仙皇要强很多。
坠天，实在是委屈了光明领。
“朕……朕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坠天，是天道轮回的选择，朕怎么会会知道。朕这些年，一直战战兢兢，爱护自己的子民，敬奉龙王，龙王庇护，真武天域才能躲过坠天之劫。”
真武仙皇强词夺理道。
可这番话听在叶凌月和奚九夜的耳中，却是分外讽刺。
“真武仙皇，拜托你说大话之前，也撒泡尿看看自己，凭你，也配。”
奚九夜嗤之以鼻道。
真武仙皇闷哼一声，正欲强辨。
“真武仙皇，你若是不把真相告诉我，我不会帮你。这一次植潮，将会是你们真武天域的最后一刻。”
叶凌月沉声道。
对于真武仙皇这种人，叶凌月一向很明白怎么对付。
“你这是在威胁朕！有龙王庇护，真武天域一定能化解这次的危机。”
真武仙皇怒瞪着眼。
“真武仙皇，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若是你们所谓的龙王，真能庇护你们，上一次，你们就不会祈求佛宗庇护。你也不会被佛宗道门压制，你的这具龙王骸骨，是不全的。”
叶凌月睨了眼龙王骸骨。
那些早前被她和辛霖斩落的头颅，都已经拼凑起来，所以百头玉花虬依旧是百头。
一般人一眼看去，都会以为它是完整的。
真武仙皇一个激灵，难以置信，看向叶凌月。
她看得出龙王骸骨是不完整的？
这怎么可能？
还是说，她早前说能修复龙王骸骨，是真的。
“你……你知道龙王骸骨缺了什么？”
真武仙皇的语气一变，变得和气不少。
奚九夜则是再看了眼龙王骸骨。
在他看来，这具骸骨是完整的，似乎并不缺什么。
可显然，叶凌月和他的看法不同。
“缺了一块头骨。看样子，你应该已经找人修补过了，可惜，好景不长，不是么。”
叶凌月指了指玉花虬的脑袋上的某处。
叶凌月记得很清楚，那骸骨，当初被秦蚀带走了。
只是后来，并没有留在秦蚀手中。
说来也非常的凑巧，那块骸骨的下落，叶凌月倒是知道。
就在秦小川的体内。
早前秦小川融合的那一块符骨，就是那一块头骨制成的。
早前叶凌月还一度以为，那是一块脊梁骨。
当然，那玩意被秦小川吸收了之后，就没法子再拿出来了。
不过，叶凌月记得上面的那些符文，她倒是可以寻找类似的骨头，来替代那骨头。
“的确，朕百年前，就找人修复过，可后来慢慢就失去了作用……”
真武仙皇听叶凌月这么一说，眼眸微微一缩，喃喃道。
“百年前？”
叶凌月捕捉到了什么。
“这……”
真武仙皇面色一僵，慌忙想要掩饰。
“真武仙皇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再不说，只怕你的皇宫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没看错的话，外面那些天植没有进攻皇宫，是因为这龙王骸骨的原因。可一旦龙王骸骨的力量彻底消失……”
叶凌月干笑了两声。
真武仙皇身躯一颤。
“百年前，朕……朕为了保护真武天域，曾经像龙王许愿……”
真武仙皇见隐瞒不住了，只得老实交代。
百年前，天河倾落之前，真武仙皇已经察觉到真武天域的统治愈发不稳。
因为历任仙皇都不倚靠龙王骸骨，不断修复，不断耗损，历任仙皇都是不作为之辈，就好比现代意义上的啃老族。
到了那个时候，真武天域看似还很强大，可实则上，是妥妥的三十三天中实力倒数第一的存在。
第4730章 神秘的巫者（）
所以，不是赤月天，不是光明领，最弱的居然是真武天域。
叶凌月和奚九夜了然。
没想到，天域之间，也有那么多的猫腻。
“赤月仙皇是靠着牺牲自己和残缺的神殿，保住了赤月天，你呢？”
叶凌月看向真武仙皇。
后者脸色有些发白，迟疑了半晌。
“朕什么也不知道，朕只是向历任仙皇那样，在天域出现了大危机时候，求助龙王。”
真武仙皇弱弱的回道。
说起信仰，真武天域信奉龙王的时间比赤月天信奉河神殿还要早一些。
真武天域的历任仙皇虽然一直供奉龙王，可也不是每次都有求于龙王，只有出现大事也就是大的动荡时，才会求助龙王。
真武仙皇继任后没多久，就遇到了坠天事件，当时真武天域境内，天河虽然没有坠落，可真武天域的天河却开始暗淡无光。
真武仙皇当时就慌了，急急请了龙王出来，一阵祈求。
“再之后，光明领就坠天了，朕不过是祈求了一番，什么也没做。”
真武仙皇说道。
“这玩意，那么管用？”
奚九夜诧异着，看看龙王骸骨。
怎么看，怎么觉得着不过是一具普通骸骨。
“你懂什么，真武天域万千年都信奉龙王。当年武天国龙王主殿突然崩塌，没多久，红月瘟来袭，那时候也是龙王托梦，告诉我武天国的子民逃离昆仑天脉，到了如今的地方，建立了真武天域。”
真武仙皇一脸鄙夷，睨了眼奚九夜。
真武天域自建成之后，其他天域才慢慢建立。
可见龙王是非常灵验的。
“龙王主殿垮塌后，多久之后，发生了红月瘟？”
叶凌月再问道。
她离开后，不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愤怒的武天国的百姓，不知道追上了辛霖和“叶凌月”没有。
还有秦蚀，带走了那一块重要的头骨，又去了何处。
那块头骨，又是怎么变成了符骨的？
这一切，叶凌月不得而知。
只有从历史的碎片中，去追寻。
只是关于上古的历史，实在是太少了。
看样子，真武仙皇也许会知道一些什么。
叶凌月也只能寄希望于他。
“大概半年之内……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朕已经告诉你想要找到的一切，你该帮朕修复龙王骸骨了吧。只要你修复好龙王骸骨，朕答应你，不再计较你没有守住武都的过错，将通天令给你，放你通行。”
真武仙皇刚说完，回过神来，他没必要和一个外人说那么多。
若非是叶凌月能够修复龙王骸骨，他压根不会见她。
“我可以帮你修复骸骨，不过你要先告诉我，那一次坠天之后，龙王骸骨发生了什么变化，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龙王的庇护慢慢消失了？”
叶凌月瞅了瞅龙王骸骨。
用肉眼看，龙王骸骨是完整的，并不存在缺失头骨，可见真武仙皇期间，应该修复过。
“坠天之后，龙王骸骨突然少了一块……真武天域内，动荡不断。朕也像往常那样祈福，可都没有用。朕感觉不安，就找了人来查看，结果对方说，龙王骸骨缺失了一块，必须补齐。”
真武仙皇这才发现，其中一块头骨不见了。
在此之前，那块头骨一直在。
他甚至不知道，头骨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发现好，就在那人的指点下，去寻找可以替代的兽骨。
可龙王骸骨，毕竟是上古时期的东西，很是稀罕，根本没法子找到替代品。
哪怕是真武仙皇用了六七品天印的天兽骨来修复，可是只要将骨头打磨成形，一安放上去，就会破裂。
如此试验了几次后，真武仙皇发现，那样是行不通的。
也是那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巫者，他告诉了真武仙皇，想要修复龙王骸骨，必须用特殊的符文，刻在骨头上，这样才能加强骨头的强度，才能让龙王骸骨坚固。
真武仙皇当时也是半信半疑。
那位方士亲自刻制了一块符骨，果然那块符骨没有碎裂，龙王骸骨再度发挥了作用。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块符骨上的符文慢慢消失了。
知道上面的符文彻底消失，龙王骸骨再度失效。
恰好那时候，真武天域内发生了大面积的植潮，真武仙皇没有了龙王骸骨帮忙，没法子招架植潮，只能借助于外力。
从道门到佛宗，真武仙皇只能是忍气吞声。
可哪知道，到了最后，道门和佛宗都不肯再出手欧帮忙。
真武仙皇心知，他只能再度求助于龙王。
可他试图联系那位神秘的巫者，对方一直没有再出现。
他如同失踪了般，真武仙皇没法子，只能关闭了皇宫。
在他看来，至少龙王骸骨在，那些植潮是不敢进攻皇宫。
“你紧闭皇宫，可曾想过，外头的那些子民的死活。”
叶凌月恼火道。
还从未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仙皇。
“子民？如果没有朕，百年前他们就已经面临坠天，和光明领和光明仙皇一个下场了。”
真武仙皇不以为然。
所以在他看来，那些天民的死活，与他没有多大关系。
只要修复了龙王骸骨，他依旧可以利用龙王的庇护，当他的仙皇。
至于那位巫者到底是谁，真武仙皇还真不知道。
不过叶凌月倒是可以肯定，那位巫者一定是位天命符师。
没想到，早在植潮爆发之前，就有人懂得镌刻符骨。
“你以为，你信奉的龙王真会帮助你？”
叶凌月讽刺至极，望着镇武仙皇。
愚蠢成这样的还能当仙皇的，怕也就只有真武仙皇了，相比之下的，赤月尊和赤月仙皇都算是秤职的统治者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如果修复好龙王骸骨后，龙王自然能帮助朕和朕的天域。”
真武仙皇理直气壮。
“你以为，那是龙王？其实，它根本不是什么殿神，也不是什么信仰，它只是怨神。”
叶凌月冷笑道。
本以为，怨念源泉消失后，百头玉花蛟就无法再祸害当地百姓了，没想到，只是骸骨，也能够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第4731章 似曾相似的令牌（）
叶凌月这么一说，真武仙皇和奚九夜俱是一愣。
怨神？
那是什么神？
真武仙皇更是勃然大怒。
“你胆敢冒犯龙王，要是龙王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嘛？再说了，若是龙王真像是你说的那样，是什么怨当初，真武天域怎么可能躲得过天河倾落的大劫。”
真武仙皇说罢，极快看了眼一旁的那一具龙王骸骨。
虽然只是骸骨，可在真武仙皇心目中，这具骸骨就是龙王象征。
奚九夜虽也有些困惑，可若非龙王是神，天河倾落这么大的事，又是怎么改变命运的？
想害当初的赤月天，虽然拥有都是暗黑殿神，可对方好歹是挽救了赤月天。
龙王若是真拯救了真武天域，它至少也得是和暗黑殿神相当的存在。
“百年前，光明领也算是倒霉，无端端天河倾落。光明仙皇更是不惜亲自到无极天。其实，天河倾落并不会直接造成一个天域坠天，因为在光明领的天河倾落后的数月时间里，光明领之所以会坠天，真正的原因，处在光明仙皇身上。”
叶凌月也是事后想来，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光明仙皇？他怎么了？”
真武仙皇不解道。
“论起实力，你不是光明仙皇的对手。”
叶凌月看了眼真武仙皇。
一个靠着他人庇护的仙皇，等同于自甘堕弱，怎么可能比得过光明仙皇。
“只可惜，光明仙皇在天河倾落后，乱了分寸，不惜违背天地法则，前往九十九地，更是战死在了九十九地。他的陨落，才是坠天的真正原因。”
叶凌月分析道。
对于一个天域而言，仙皇才是它们的立足之本。
若是仙皇勤勉，英明公正，天域就不会崩塌。
哪怕是没有了天河，也不会立刻崩塌。
可若是没有了仙皇，天河又已经倾落，那个天域的根基就已经崩溃。
让叶凌月意识到这一点的，却是曾经的昆仑天脉。
昆仑天脉，上古犹如巨龙一般的可怕存在。
它屹立于天地间多年，从不曾崩溃，它又何尝不是经历过大灾大难。
可是只要昆仑女皇还在，天脉就会存在。
昆仑天脉最终的消失，却是因为女皇的陨落。
光明领也是如此。
“那是光明仙皇自己的错，他方寸大乱，自己去了九十九地。”
真武仙皇嘲讽道。
“你以为，光明仙皇是自己去的？那时候的光明仙皇，早已失去了理智，他是带着怨恨，去了九十九地，违背了一位仙皇应该遵守的规则。”
叶凌月坦言道。
光明领到了九十九地后，自称暗黑领。
光明仙皇也是血腥残暴的存在，一心想要摧毁封天令，狙杀叶凌月她们。
叶凌月本以为，那是光明仙皇的真实性情。
可她成了光明领的“叶凌月”之后，也获得一些光明领的记忆。
恰好相反，在光明领还未出现天河倾落前，光明仙皇是个很英明的仙皇。
他虽然是下天域的仙皇，可并不是下天域中下游的仙皇。
甚至于，光明领和漠北天域一样，都是兵力强大的天域，民间还算是安定。
所以怎么对比，都比赤月天、真武天域来得强大。
可是赤月仙皇利用河神殿，真武仙皇有龙王，两个天域都在暗中动了手脚。
“光明仙皇在你们所谓的‘龙王’，也就是我的口中的怨神的影响下，不断黑化，不惜到了九十九地，这才有了后期发生的一切，直到光明领坠天。”
叶凌月在最后关头，目睹的光明仙皇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如今想来，就是她曾经在龙王主殿地下感受到的怨念源泉里散发出来怨气。
“胡说八道，龙王不是什么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