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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小计忽然气馁：“即使给我重回回春学院又怎样？最后一样敌不过高手如云。”
这时，许翼惟大概是闻道菜香，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说：“先进了回春再说，进了回春还有一年时间去做提升。”
三人又同台吃饭。
所有话题都围绕着记忆记忆记忆。
饭毕，风小计接到顾明远电话，他说：“小计，我刚好经过你附近，要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风小计觉得奇怪。
第四十五章 试题（）
“我问梧桐了。”顾明远说。
“我以为他已经改变了大嘴巴的不良作风。”
“你住哪又不是什么秘籍，他还不能说？不过你真不够意思，全世界只我一个不知道你去向。”
风小计只管笑。
顾明远又问：“你要出来吗？”
“好，正好吃完饭出去散一下步。”
快到夏日，天渐热，吃完晚饭，天还未黑，风小计见到顾明远时，他就站在一棵老树下，还是穿一身白衣卡其裤。
风小计想起第一次见到顾明远时的情景，那时候他还蹲在地上问小草有没有记忆。
一晃就快一年，不知是快是慢。
顾明远远远就看到风小计，他咧开嘴笑。
风小计一走近就问：“师兄怎么这么巧经过附近？”
顾明远没有想到风小计会这样问，他傻笑了一下，说：“就刚好经过。”
“要散步不？”风小计邀请。
顾明远点头。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漫步在林荫大道上。
顾明远说：“好久没见了。”
“是，我也觉得好久了。你学业还好吗？”
“还行，听说学校今天招到了一名强人，你猜她是谁。”
风小计早就知道是谁，她说：“可不就是风头正盛的张一茹。”
“你怎么知道？”
“她现在就和我住。”
“什么？”
“她是我师姐，许翼惟收了她加以培训，我很清楚她到底有多强，师兄，你口中的这位强人下一年就和你一样入读三年级，到时候将会和你一起竞技。”
“你好像对我没有信心。”
“你们一个是我师兄，一个是我师姐，我不想看到你们相争。”
“你还是先担心好自己的事情，不管谁和谁争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是公平竞争，只要大家都全力以赴，最后谁输谁赢，不过是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关系到你们的前途。”风小计记得类似的话许翼惟跟自己说过。
“你太庸人自扰，对了，许翼惟最后怎么肯给你治疗了？”
“他说受曲青天所托，你听说过曲青天吗？”
“受曲青天所托？居然是他出面帮的你？他是记忆行业的老前辈了，以前很有威望，后来不知因为什么隐退了。”
“你见过他吗？”
顾明远摇头：“他就像一个传说。”
风小计却说：“我也觉得你和师姐都是传说。”
“嗯？”
风小计叹气，说：“师兄，从前我觉得，进入无忧，是志在必得的事情，现在，竟然成为了一种奢望。”
顾明远安慰她：“怎会是奢望？你现在不是恢复得很好了吗？”
“对于平常人来说是不错了，但是对于像你们这样的高手，我似十足一个迟钝儿。”
“我相信许翼惟，我也相信你，你一定可以重回回春学院。”
风小计自嘲：“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只要社招时只得我一个人报名，我应该会有希望。”
“这可不像我以前认识的风小计，一点都不自信。”
“自信？自信是要资本的，我现在记忆综合力才230，凭什么自信？”
“你已经升到220了？可喜可贺，这个进度已经很惊人了。”
“更惊人的是，我要在一年的时间内，至少提升到300，不然，我连进行招生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顾明远语重心长：“小计，人总要信。”
“实不相瞒师兄，我信得一次信不得两次，即使我可以提升到330，即使我能被回春录取，即使我能过五关斩六将，但最后在竞技中，一样会被打下来。”
顾明远笑：“如果第一次的相信没有被辜负，很应该信下去不是吗？”
“你现在智商甩开我几条街，我不够你说。”
顾明远走到风小计跟前，看着她说：“据我所知，大师兄许翼惟当年大脑也摔伤过，他最后还不是一样脱颖而出？现在由这个过来人指导你，你不需要怀疑，你只需要埋头努力。”
顾明远临走的时候，叮嘱风小计：“小计，什么都不用想，一条心走下去就是了。”
风小计回到住所，见到张一茹还在做情景训练。
她问：“师姐，你不是刚考过了招生试了吗？大可以放松一下了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半刻都不能松懈。”
许翼惟也冒了出来说：“比你有实力你的人，比你有天资的人还比你努力，风小计你该好好反省自己，你只顾住谈情说爱。”
“我和师姐根本无法比。”风小计说完就回房，她觉得累极。
真不知道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
越是努力付出，就越对结果有所寄望，那些说不计较结果的人，只是自欺欺人。
许翼惟敲门，风小计连忙坐起床才说：“请进。”
许翼惟一进来就说：“你心理状态奇差。”
“被你发现了。”
“你的表情写着唯恐天下不知。”
“师傅，你当初是怎样恢复过来的？”
“勤学苦练，别无他法。”
“到底以前你天赋异禀。”
“别忘了你曾经也是天才。”
风小计叹气。
许翼惟安慰：“当年我用一年时间，综合力提升了100，你尽管训练就好，其他的多想无益。”
风小计好像又看到了丁点儿希望。
“小鸡，我有事与你商量。”许翼惟欲言又止。
风小计已经不介意许翼惟给自己取的绰号，她说：“从来有什么事，你不都是直接通知我的吗？”
许翼惟还是没有说出来。
“师傅，这不像你，拖泥带水。”
“我想和你商量的事是，回春学院设计的考题至少会用三年，以后你的训练全部按照回春社招的考试方式来进行，一茹很快就要去回春入学了，在此之前，我们要争取时间让她按照考试模式设计训练方法出来。”许翼惟说了些别的。
第二天，三人开了一个小短会，讨论风小计的训练方法。
张一茹已经总结出考试题型，她说：“这次考试除了标准的记忆综合力测试外，还有一套系统考题，但万变不离其宗，考来考去还是围绕记忆综合力。”
“你介绍一下都考了些什么？”许翼惟说。
“抽取了5段极为相似极易混淆的复杂记忆，都是一些最偏门的，你之前几乎不大可能接触过的素材。”
“例如？”
“我的试题就是在下雨天时，在10平米的地面上首先铺上一张融水染料纸，再在染料纸上不规则地摆上各种相似但又形体各异的颜料盒，这些颜料盒本来分隔开各色颜料，但雨打下来，颜料会打乱，各色混杂，保持或者产生新的颜色，最后这些颜料因为雨水的滴答冲击会在融水染料纸上生出各色图案。”
“5个一模一样的布阵，遇到不同的雨时绘出的不同图案，我需一一记住5个布阵为时10秒的状态。”张一茹补充。
风小计张大了嘴巴，而后叹气：“一听就知道无比复杂，记一平方就够死。”
“其实很简单，你就当自己在录影就行。”张一茹说得很轻松。
风小计叹气：“我的大脑现在连拍摄功能都没有，还录影……”
“一茹，别管这自卑的人，你继续说。”许翼惟说。
“然后，就是考试的第一步，随机抽出这五段记忆中最相似的那一刻，让你说出其中一份某一秒的画面。过了这关之后，才进行第二步，他们对你这段记忆进行修改，第一阶段是通过催眠来修改，如果你经过催眠后还是没有被攥改记忆，就进入第二阶段：利用三代这种药物破坏化学突触递质分子，使神经元之间无法传递信息，让这段记忆被冻结。”
风小计听得头都大了，她说：“单是吃透你这话就有难度了，更别提考题本身。”
张一茹却说得眉飞色舞：“我还没说完，你的记忆被消除后，等药效过了，他们会给适当的刺激你，以评估你激活记忆的能力，如果你能顺利记起适才遗忘了的记忆，就算过关，而这只是第三步，还没完，还有第四步和第五步，第四步就是让你监测一下从你考试开始的所有记忆，第五步是情景测试，让你分辨出哪段记忆是属于你自己的。”
“太复杂。”风小计扶额。
张一茹加以总结，说：“其实很简单，就是针对一些记忆进行记住、消除、恢复、监测和分辨。”
许翼惟问：“小鸡，你听完后有什么想法？”
“有。”
“请说。”
第四十六章 抉择（）
“我可不可以放弃？”风小计却说。
许翼惟推风小计的头说：“可以，你最好即时走。”
风小计一转脸又说：“恐怕我无法飞出你的五指山。”
只花了三天，张一茹已经和许翼惟一起设计出风小计的训练内容。
由此，风小计开始了刻苦的训练和学习。
她每天的生活，几乎都在学习，吃饭的时候训练自己记住米饭在饭碗里的摆放位置，洗澡的时候回播自己的记忆监测片段，走路时在查找出自己的记忆断层，甚至连睡觉，都在情景室睡。
许翼惟怕她怠慢，实行了全封闭式的训练，连月来没有放过她一天假，她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
一个月下来，她已经瘦下一圈。
而张一茹，早就在回春学院的安排下，开始读记忆专业的学前课程。
这个学前课程是针对社招的三名学生设计的，因为社招学生一来便读三年级，落下了一二年级的课程，他们需要利用入学前的暑假为他们进行补习。
社招学生压力特别大，他们必须在两个月内吃透别人花了2年学到的知识。
有一位和张一茹同时被招进来的学生就很不解，直接问导师，为何不让他们从一年级开始就读？
学校给出的官方回答是：他们相信真正的人才能接受任何挑战，原本他们只想直接从社会中接收一些人才进来参加竞技，后来考虑到很多人还没有进行过专业训练不宜竞技才给出一年时间他们学习。
但张一茹听许翼惟说过：“学校本来的培养重点是统招生，因为一干二净，一张白纸可以任意改造任意开发，对他们来说，更希望统招生在竞技中胜出，所以才对社招生苛刻了些，以此为统招生制造有利条件，万一在这种保护下，统招生中的人都不能胜出，就说明社招生足够强大，学校一样没损失，至少这样强大的人才已经归于门下，防止了人才外流。”
也因为有了社招生，统招生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个暑假，几乎所有学生都没有停止过学习，大家都怕自己逆水行舟。
顾明远和梧桐整个暑假都在苦读。
加上风小计开启了封闭式训练，彼此来往少了许多。
露从白最为寂寞，要求风小计每天抽出五分钟跟她视频聊天。
她开始抱怨：“你们人人都忙成狗，就我最得空，看着你们这么努力，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优哉游哉是浪费生命。”
风小计瞪她一眼：“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个鬼，玳琪和秋姐在忙拍戏，梧桐和一茹忙苦读，你更厉害，你还闭关修炼，我一个人游离浪荡，一点意思都没有。”
风小计不得不打断她：“从白，五分钟到了。”
露从白只得说：“哎，小计，打电话给你就像探监一样，还得限时，你们一个二个，苟富贵，勿相忘啊。”
风小计笑说：“最富贵的人是你。”
在这样的苦读中，不知不觉，一年又快过去了。
已经是2168年了。
回春学院的社招考试放在6月底，来到5月，风小计作最新的综合力测试。
许翼惟拿着那个检测报告，就像拿着罚单一样。
他吐了吐气，说：“小鸡，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参加考试了，你现在的综合力只有278，没有300，你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能不能胜出了。”
风小计一样心情沉重，她咬了咬唇说：“师傅，我已经尽力了，这一年时间里，我连玳琪出演的电影都没有时间看，我甚至都不知道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许翼惟不是不知道风小计如何刻苦，他也不忍心再说她什么。
良久，他终于还是说：“小计，我有事和你商量。”
风小计看向许翼惟。
许翼惟说：“在发现张一茹潜能被激发之后，我就一直在研究记忆消除对于记忆潜力开发的影响。”
风小计提起精神来听下去。
“其实，你的记忆综合力已经提升到顶了，你再如何苦练，也只能提升一丢丢，毕竟，你的大脑受损情况不轻。所以，我倒是有一个设想……”
“你想我仿制张一茹的潜能开发方法？你也想给我做记忆消除手术？但师傅，不是人人都是张一茹。”
“是，确实很有风险，手术成功的话，如果你想不起被消除掉的记忆，你的记忆综合力还会下降，而且你不像张一茹，你的大脑受损过，综合起来，给你做消忆手术风险很大，万一手术失败，以后还会有记忆障碍。风险太大，所以我才来和你商量。”
风小计想起来了，她说：“大半年前，有一次你说有事和我商量，就是这事？”
“是，但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我都不打算走到这步，我希望你可以自然提升自然恢复，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等到临考前看情况再和你商量。”
“师傅，我真的不能再提升吗？”
“你自己也看到了，前8个月，你提升了50，最近3个月，你只提升了8，我知道这个成绩对于常人来说已经很厉害了，但是对于你将来要面对的那堆天才，远远不够。”
风小计还存有希望，她说：“或者用其他方法试试，说不定可以提升。”
“你应该知道，上次药物中毒，你损伤了不少记忆神经元，没有造成你局部失忆已经是万中无一，但是，你大脑中大部分神经元不再活跃，他们无法高效工作，这种情况，你还能提升到现在这种水平，已经十分难得。”
“现在是生马当死马医吗？”
“不，如果我当你是死马，根本就不会和你商量。”
“你当初真的靠勤学苦练提升回来的？”
“我的情况与你不同，第一，我没有折损一半数值，第二，我只是脑颅积血压迫海马体影响到记忆，本质上，我的记忆神经元是没有受到伤害的，恢复起来容易些。”
风小计颓然：“师傅，原来这一年，你给了假希望我，我现在如何是好？都坚持一年多了。”
风小计说完双手掩脸。
“或者，你和你监护人商量下。”
“不，师傅，过了后天，我已经18岁，我可以自己做主。”
“知会下他们也是应该的。”
“如果告诉他们，等于没得商量，他们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冒这些风险，尤其是我妈，从来不赞成我读记忆专业。”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做这手术？”
“由你亲自给我做吗？”
“是。”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你不考虑清楚吗？”
“再清楚不过，如果不能顶尖，要着现在这不高不低的记忆综合力有何用？如果不能追求我所爱，没有记忆障碍就会开心吗？”
“你可能不了解什么是记忆障碍。”
风小计大声说：“不管校内校外，我一直攻读记忆科，我很清楚记忆障碍是什么，也许到时候我不仅会忘了谁是许翼惟，我还会忘了我自己是风小计，但这又有什么所谓？所有赌博都需要下注。”
“你再三思。”许翼惟没有想到自己犹豫了一年的事情，风小计用来几秒钟就做下决定。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风小计重复。
“一段最难忘的记忆，不需要很长，一刹那的都可以，但一定是你最有把握可以想起的记忆。”
“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毕竟，你需要有一段适应期。”
“那么，就明天吧！”
“明天不行，你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
“那什么时候？”
“等你过了生日再说。”
第四十七章 礼物（）
风小计生日，这天，她已满18岁了。
梧桐露从白嚷嚷着要给她过生日，被她以备考为由拒绝了。
风小计还不确定自己最难忘的记忆是什么。
无奈，他只好找到许翼惟，说：“师傅，我不确定自己最难忘的记忆会是哪一段，我真的不知找哪一段出来做消忆手术。”
许翼惟说：“那么，现在眼睛闭上，你眼前看到的是什么？”
“黑漆漆一片。”
“你想到的是什么？”
刹那间，风小计脑际闪过一个片段，她看到顾明远蹲在草地上，拨着一株小草问：“告诉我，你有没有记忆？”
风小计立马睁开眼睛。
她看到张一茹捧着个生日蛋糕站在自己面前。
许翼惟笑了，说：“想到了是吗？就这一段吧！生日快乐！”
风小计蒙了，门开了，一干人进来了。
秋晴望、玳琪、梧桐、露从白，还有顾明远，灯关了，蜡烛点起，生日歌唱起。
风小计喜极而泣，她没想过这些好友这样用心待她。
许翼惟说：“以后你就是一个成人了，做事不要再这样冒冒失失了。”
“你说话像我妈，对了，我爸妈呢？”风小计虽然已经叫大家不要来，但既然大家都来了，她以为风爸风妈会来。
“他们托我给你带上这件礼物，说都是些年轻人的聚会，他们两老就不来破坏气氛了。”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