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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记1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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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雇佣人。在大门口充当门房的一男一女两个公民有时给他们帮帮忙。杰瑞成了他们家的日常听差,每天晚上都在那儿睡觉——罗瑞先生已把他全部拨给他们使用了。
  统一不可分割的自由平等博爱或死亡的共和国有一条规定:每家门上或门柱上都需用足够大的字母清楚书写该户每个居民的姓名,书写高度要便于看见。因此克朗彻先生的名字也就在楼下的门柱上放着光彩。那天下午暮色渐浓时有着那个名字的人出现了。他刚监督着由曼内特医生请来的一个油漆工在名单上加上了“查尔斯·埃佛瑞蒙德,又名达尔内”的字祥。
  在笼罩着那个时代的普遍的恐怖和猜疑的阴影之下,日常的无害的生活方式改变了。跟许多家庭一样,医生小家庭的日用消费品是在晚上到各个小商店少量购买的。人们都不希望惹人注意,尽量避免造成闲言闲语,或使人眼红。
  好几个月来普洛丝小姐和克朗彻先生都执行着采购任务。前者带着钱,后者提着篮子,每天下午大体在路灯点亮时出发去购买家庭必需品。跟一个法国家庭相处了多年的普洛丝小姐若是个有心人,原是可以把他们的话学得跟自己的话一样好的,可是她并无这种打算。因此,她说那种“瞎扯话”(她喜欢这样叫法国话)的水平也就跟克朗彻先生差不多了。于是,她买东西的办法是:把一个名词囫囵地扔到店老板头上,不作解释,若是没说对,她就东看看西看看,把东西找到,抓在乎里不放,直到生意做成。不论那东西是什么价,她伸出的指头总比商人少一个,认为那就是公道的价,总能得到点便宜。
  “现在,克朗彻先生,”普洛丝小姐欢喜得眼晴都亮了,“你要是准备好了,我也准备好了。”
  杰瑞嘶声嘶气地表示愿为普洛丝小姐效劳。他身上的铁锈很久以前就掉光了,一头铁蒺藜却依然如故。
  “要买的东西各种各样,”普洛丝小姐说,“时间很宝贵。还要买酒。不管到哪儿买酒,都看到这些红脑袋在欢欢喜喜地祝酒呢!”
  “他们是在为你的健康祝酒,还是为老坏蛋的健康祝酒,我看你也说不清楚。”杰瑞回答。
  “老坏蛋是谁?”普洛丝小姐说。
  克朗彻先生觉得有点扫兴,解释说他指的是“老撒旦”。
  “哈!”普洛丝小姐说,“他们的意思不用翻译我也懂,他们只有一句话,整人、害人、半夜杀人。”
  “小声点儿,亲爱的,求你,求你,小心点儿!”露西叫道。
  “对对对,我小心,”普洛丝小姐说,“可是在咱们之间我可以说,我真希望在街上再也不会到处都碰见洋葱味和烟草味的拥抱,抱得我都快要断气了。小鸟儿,你可千万别离开壁炉,等我回来!照顾好你刚救回来的亲爱的丈夫吧!你那脑袋就像现在一样靠在他肩膀上别动,直到你又见到我的时候!在我走之前,我能问个问题么,曼内特医生?”
  “我看你可以自由发问,”医生笑吟吟地说。
  “天啦,别谈什么自由了,我们的自由已经够多的了,”普洛丝小姐说。
  “小声点,亲爱的!又胡说了不是?”露西抗议道。
  “好了,我的宝贝”普洛丝小姐使劲地点着头说,“关键在于我是最仁慈的陛下乔治三世的臣民,”她说起那名字便屈膝行礼,“作为臣民,我的格言是:粉碎彼辈之阴谋,挫败彼辈上诡计,王乃我希望之所在,上帝佑我王无虞!”
  克朗彻先生一时忠诚之情激荡,也像在教堂里一样跟着普洛丝小姐沙声沙气地念了起来。
  “你的英国人味儿还挺足的,我很高兴,虽然我也希望你那喉咙不那么伤风,”普洛丝小姐称赞他,“可是问题在于,曼内特医生,我们还有机会从这个地方逃出去吗?”——这位好大姐对大家都担心的事一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可现在却采取这种偶然的形式提了起来。
  “我怕是还没有。那对查尔斯会有危险的。”
  “唉——啊一一嗯!”普洛丝小姐一眼瞥见她心爱的人儿在火光中的金发,便装出欢喜的样子压下了叹息。“那我们只好耐心等待了。就这样吧。正如我弟弟所罗门常说的,我们必须高昂着头,从低处着手。走吧,克朗彻先生!——你可别动,小鸟儿!”
  两人走了出去,把露西、她的丈夫、她的父亲和小家伙留在明亮的炉火边。罗瑞先生马上就要从银行大厦回来了,普洛丝小姐刚才已点起了灯,却把它放到了一个角落里,好让大家享受熊熊的炉火,不受灯光打扰。小露西双手搂住姥爷的胳膊坐在他身边,姥爷开始用比耳语略高的声音给她讲故事。讲的是一个神通广大的神仙打破监牢的墙壁救出一个囚犯的故事,那囚犯曾经帮助过神仙。一切的调子都低低的、静静的,露西感到比任何时候都轻松放心。
  “那是什么?”她突然叫了起来。
  “亲爱的!”她父亲停止了故事,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别慌。你心里太乱!一点点小事——什么事都没有——也都叫你吃惊!你呀,还算是你爸爸的女儿么?”
  “我觉得,父亲,”露西脸色苍白,口气犹豫地解释说,“我听见楼梯上有陌生的脚步声。”
  “亲爱的,楼梯静悄悄的,跟死亡一样。”
  他刚说到“死亡”,门上砰地一响。
  “啊,爸爸,爸爸,这是什么意思!把查尔斯藏起来,救救他!”
  “我的孩子,”医生站起身子,把手放在她肩上。“我已经把他救出来了。你这种表现多么软弱,宝贝!我去开门。”
  他捧起灯,穿过中间两间屋,开了门。地板上有粗暴的脚步声,四个头戴红便帽、手执马刀和手枪的粗鲁汉子走进屋来。
  “公民埃佛瑞蒙德,又名达尔内,”第一个说。
  “谁找他?”达尔内回答。
  “我找他。我们找他。我认得你,埃佛瑞蒙德,今天在法庭上见过你。共和国再一次逮捕你。”
  四个人把他包围了,他站在那儿,妻子和女儿紧靠着他。
  “凭什么我再一次被捕?告评我。”
  “你只须立即回到裁判所附属监狱就行。明天会审问你的。”
  医生被这群不速之客的降临弄得目瞪口呆,他手上棒着灯,仿佛变成了捧灯的雕像。他听完这话才行动起来,放下灯,走到说话人面前,不算不温和地揪住了他那羊毛衬衫宽松的前襟说:
  “你说你认识他,可你认识我么?”
  “我认识你,医生公民。”
  “我们都认识你,医生公民,”另外三个人说。
  他满怀不安一个一个地望了他们好一会儿,才降低嗓门说:
  “那么,你们可不可以回答我他刚才提出的问题?那是怎么回事?”
  “医生公民,”第一个人不情愿地说,“圣安托万区的人认为他已受到告发。这个公民就是从圣安托万区来的。”他说时指着第二个进来的人。
  他所指的人点了点头,补充道:
  “圣安托万告发了他。”
  “告发他什么?”医生问。
  “医生公民,”第一个人还带着刚才那不情愿的情绪说,“别再问了。既然共和国要求你作出牺牲,作为一个好爱国者你无疑是乐意奉献的。共和国重于一切。人民高于一切。埃佛瑞蒙德,我们还忙着呢。”
  “还有一个问题,”医生请求道,“你可否告诉我是谁告发他的?”
  “这可是违反规定的,”第一个人说,“不过你可以问这位圣安托万区的人。”
  医生转过头望着那人,那人不安地站着,抹了抹胡子,终于说道:
  “不错!是违反规定的。不过告发他的——严重告发他的——是公民德伐日夫妇。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什么人?”
  “你还要问吗,医生公民?”
  “要阿。”
  “那么,”圣安托万区的人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说,“你明天就会知道的,现在我是个哑巴!”






第八章 —手好牌

  幸好普洛丝小姐并不知道家里的祸事。她穿过几条小街走过了九号桥,心里计算着要想买的东西。克朗彻先生拎着篮子走在她身边。他们走进路边的大部分店铺,东看看西看看,对于成群结伙的人提高警惕,对谈得激动的人群敬而远之。那是个阴寒的夜晚,薄雾笼罩的河面灯光白炽耀眼,噪音震耳欲聋,表明了铁匠们为共和国部队制造枪炮的平底船就在那儿。跟那支部队玩花头或是在其中得到非分提拔的人要倒霉了!但愿他的胡子还没有长出来,因为“国民剃刀”总会给他剃个精光的。
  普洛丝小姐买了几样东西,买了点灯油,又想起他们还需要买点酒。他们在几家酒店看了看,来到了“共和古英豪布鲁塔斯”的招牌下。那地方离国民宫(亦即两度的杜伊勒利宫)不远,那里的景象引起了她的兴趣。它看去要比她们已去过的类似地方安静一些,虽然爱国者的便帽也红成一片,却不如别的地方红得厉害。她探听了一下克朗彻先生的口气,觉得跟自己意见相同,便在这位“骑士”护送下往“共和古英豪布鲁塔斯”走去。
  这两位带点外国味的顾客走进了朦胧的灯光里,经过了口里衔着烟斗、手上玩着软沓沓的纸牌或泛黄的多米诺骨牌的人,走过了一个光着上身、满身烟尘、大声读着报的人和他的听众,走过了人们挂在世卜或放在手边备用的武器,也走过了两三个躬着身子睡觉的人一一他们穿着流行的高肩粗布黑短衫,像是几头酣睡的熊或狗。他俩对这些都不加理睬,径直走到了柜台边,交代了要买的东西。
  他们正打着酒,角落里有—个人跟另—个人告了别,站起身来要离开。这人必须跟普洛丝打个照面才能出去。普洛丝小姐一见到他,却鼓起掌来,而且发出尖叫。
  在场的人立即全部站起身子。最大的可能是发生了争吵,有人被杀了,大家都以为会看见什么人倒下,却只见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彼此望着。男的具有法国人和地道的共和派的一切外形特征,女的显然是个英国人。
  “共和古英豪布鲁塔斯”的信徒们对这个虎头蛇尾的事件发表了什么意见,普洛丝小姐和她的保护者即使竖起耳朵也只能听见一大片喧嚷,跟听见希伯莱文或查尔底亚神谶差不多。可是两人正在惊讶,对那喧哗并未注意。必须指出,不但是普洛丝小姐又吃惊又激动,不知所措,就连克朗彻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不过他的惊诧似乎别有道理。
  “怎么回事?”那位使普洛丝小姐尖叫的人说话简短,口气很烦恼,声音也很低,说的是英语。
  “啊,所罗门,亲爱的所罗门!”普洛丝小姐拍着掌叫道。“多年不见,也没有听到过你的消息,却在这儿碰见了!”
  “别叫我所罗门。你想害死我么?”那入悄悄地、紧张地说。
  “弟弟!弟弟!”普洛丝小姐放声痛哭。“我难道就这么对不起你,你竟问起我这样残忍的问题来?”
  “那就收起你那爱管闲事的舌头吧,”所罗门说,“你要想跟我说话就出来,付了酒钱出来吧。这人是谁?”
  普洛丝小姐摇着她那满是爱意却又沮丧的头,流着眼泪对于动于衷的弟弟介绍道,“克朗彻先生。”
  “让他也出来吧,”所罗门说。“他难道认为我是个幽灵么?”
  从克朗彻先生的样子后来,他倒真像是见到了幽灵。不过,他一句话也没说。普洛丝小姐流着泪好不容易才从午提包里摸索出了酒钱付了。这时所罗门转向并和古英豪市鲁塔斯的跟随者们,用法语解释了几句,大家便各回座位去干自已的事去了。
  “现在,”所罗门在黑暗的街角站住说,“你要做什么?”
  “我还是那么爱他,可我的弟弟对我却冷淡得那么可怕!”普洛丝小姐叫道,“跟我见了面就像这样没有一点热情表现么?”
  “行了,行了,倒霉!”他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普洛丝的嘴唇。“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普洛丝小姐一声不响,只是摇头哭泣。
  “你若是以为我会吃惊的话,”她的弟弟所罗门说,“其实我并不吃惊,我早知道你在这儿;这儿的人大多数我都知道。若是你真的不想害我一一这我有一半相信一—就趁早去干自己的事,也让我干我的事去。我忙着呢,我是公事人,”
  “我的英国弟弟所罗门,”普洛丝小姐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惋惜地说,“是全国天分最好最了不起的人,却跑到外国来当公事人,又遇上这样的外国佬!我倒宁可看到这可爱的孩子躺在他的——”
  “我早说过了,”她的弟弟插嘴叫道,“我早就知道你想害死我。我正是一帆风顺,我的嫡亲姐姐却要想害得人家来怀疑我。”
  “慈悲的老天爷不允许的!”普洛丝小姐叫道。“我总是巴心巴肝地爱你,永远爱你,亲爱的所罗门。我可以再也不见你,只要你跟我说一句真心实意的亲热话,只要你说我们俩彼此没有生气,也没有隔阂,我就再也不来耽误你。”
  善良的普洛丝小姐呀!姐弟俩疏远的责任竟仿佛落到了她的身上!好像罗瑞先生多年前在索霍时并不知道她这个宝贝弟弟是花了她的钱才跑掉的似的!
  不过,他还是说了句亲热的话,态度勉强,居高临下,若是两人的长处和地位颠倒过来,她可是绝不至于如此的(这在全世界都一样)。这时克朗彻先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沙声沙气发出了一个出人意外的怪问题:
  “我说!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么?你究竟叫约翰·所罗门,还是叫所罗门·约翰?”
  那公事人突然怀疑地转过身来——这人至今没说过话。
  “说呀!”克朗彻先生说。“说呀,你心里是有数的。”(附带说一句,他心里其实无数)“约翰·所罗门,还是所罗门·约翰?她是你姐姐,当然知道你的姓名,她叫你所罗门。可我又知道你叫约翰,这你明白。这两个哪一个在前?还有普洛丝这个姓,也请你解释解释。在海那边你可不姓这个!”
  “你这是什么意思?”
  “唔,我也弄不清楚我的意思,因为我想不起你在海那边的姓。”
  “想不起?”
  “想不起。不过我可以发誓,它有两个音节。”
  “真的?”
  “真的。另外一个人的姓只有一个音节。我认得你。你在老贝勒是个在法庭作证的密探。以谎言之父,也就是你爸爸的名义回答我,你那时叫什么名字?”
  “巴萨,”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就是这个名字,我敢以一千镑打赌!”杰瑞叫道。
  插嘴的人是西德尼·卡尔顿。他两手背在骑马大地的下摆里,站在克朗彻先生身边,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跟在老贝勒时一样。
  “不要吃惊,亲爱的普洛丝小姐。我昨天晚上就到了罗瑞先生住处,他倒是吃了一惊;我们双方同意在一切正常之前,或是在用得着我之前,我哪儿都不露面。我到这儿来是想求你的弟弟赏光谈一谈的。我希望你有一个职业比巴萨先生更好的弟弟。为了你的缘故,我真希望巴萨先生不是监狱里的绵羊。”
  “绵羊”是那时牢房里的黑话,意思是由典狱长控制的密探。那脸色苍白的密探脸色更苍白了,他问他怎么竟然敢一—
  “我告诉你,”西德尼说,“一个小时或更早以前我在观察附属监狱的墙壁时发现了你。你从那里出来。你有一张很好记的面孔,而我又善于记住面孔。你跟那监狱有关系,这叫我很好奇。我有理由把你跟一个现在很不幸的朋友的灾难联系起来(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我便跟着你来了。我紧跟你进了酒店,坐到了你身旁。我从你肆无忌惮的谈话和你的崇拜者们公开散播的谣言毫不费力就推断出了你职业的性质。这样,我偶然涉足的一件事便似乎逐渐变成了我的一个目标,巴萨先生。”
  “什么目标?”密探回答。
  “在街上解释怕会惹起麻烦,甚至危险。你能否赏光让我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密谈几句?比如在台尔森银行办公室?”
  “是要挟我去么?”
  “啊,我说过那话吗?”
  “那我为什么要去?”
  “倒也是,你若是不能去,我也就不愿意说了。”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说么,先生?”密探迟疑不决地问。
  “你很理解,巴萨先生。你不去我是不会说的。”
  对他心里长期秘密思考的问题和要对付的人,卡尔顿那满不在乎的神气极有利于表现他的敏捷与技巧。他那老练的眼光看清了这一点,而且充分地利用了它。
  “你看,我早告诉过你不是,”密探抱怨地望了他姐姐一眼,“我要是出了事就是你害的。”
  “好了,好了,巴萨先生,”西德尼叫道,“别忘恩负义了。要不是因为我非常尊重你的姐姐,我是用不着采取这种愉快的方式提出这个想让双方满意的小小建议的。你跟我去银行吗?”
  “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好吧,我跟你去。”
  “我建议先把你姐姐安全送到她住处的街角。让我搀着你的手,普洛丝小姐。这可不是一座好城市,在这种时候你没有人保护是不能上街的。既然你的保护人认识巴萨,我就打算邀请他也跟我们一起到罗瑞先生家去。想好了没有?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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