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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拾的不是荒,而是战场上的残物,简而言之从死人身上抢夺生机。烽火连天的岁月战祸横行催生出多少孤儿,拾荒者威逼利诱这些苦命的孩子,驱赶上了战场替他们劳作,像吸血鬼一样吸食着稚嫩的生命。
荒芜的古战场其实是个乱葬岗,长期腐烂的尸体催生出了瘟疫,瘟疫乃是万病之源。拾荒的孩子们感染上了瘟疫生不如死,常年忍受病痛折磨皮肤溃烂、长满脓疮,待到病入膏肓之时便无药可医。还有一些孩子拾荒者残忍的将其砍断四肢,沿街乞讨博取同情,为其获取财帛。
残暴行径更是令人发指,不寒而栗。
孤儿的命运何其悲惨。
有一逃荒的孩子,无名,不知其来自何方,只知生来天性纯良,见不得兵甲暴尸荒野,获取必要物品后会其它孩子都走了,他却留了下来挖地三尺就地将其掩埋,不管对方隶属何方阵营,也不管战场死了多少人,更不管拾荒者如雨点般的鞭子,一门心思的挖坟埋人。
久而久之,拾荒者拗不过他的性子,只能随他去了。他也成了孩子们中一怪人,一朵奇葩。
一日,天空下着绵绵细雨,道家无常子途经此地,见其怪异当下驻足观之,为此子耐人寻味的举动惊叹不已,加之年事已高膝下无人传授衣钵,生出怜悯有心收罗门下,故问曰:“可愿与我同去,为我弟子。”
“可能饭否?”
无常子大笑,曰:“能。”
道家无常子隶属道家剑脉,专修剑道苦心钻研数十载,道家分二脉,气脉和剑脉,本是同气连枝不分你我,后人却非争个输赢雌雄不可。
无常子为剑道首座代表人物,淡泊功名利禄一心向道,剑术出神入化但始终被气道压制,从此心性大变,为求突破另辟蹊径专研阴阳术。
后经数次大醮气脉稳压剑脉一头,无常子终日郁郁寡欢,唯一可慰藉之事乃收一妙徒,天资聪慧异于常人,故赐道号‘太一’。
二十年后,太一道人继承为师真传,剑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逐渐崭露头角,七年一届的罗天大醮无常子势在必得,大醮请来诸多掌教莅临观战,徐赣生为天师一脉正统传人也莅临大醮。
罗天大醮演武会上精彩纷呈,各教派都派出后起之秀一争长短,道家气脉传人和剑脉传人不期而遇,气脉源远流长后期发力制敌,剑脉一击必杀前期发力制敌,两者相辅相成方是大成。
太一道人天资过人深谙此道,不但精修剑道对气道也颇有研究,虽赢了所有人夺得头筹,却不知当日犯下大忌。
“此子绝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徐老天师大为欣赏太一道人,也想通过此事解决气、剑两家历经二百多年来的纷争,不想弄巧成拙,引来气脉、剑脉中人谁也容不下他。
本是天纵之才,本是天之骄子,只因一句无可无不可的批言沦为弃徒
不甘心,不甘心,我不甘心,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
扭曲的心灵,催生出魔障。
太一道人沦落江湖,游历期间去过一处魔地,带回来一个魔,受魔障掌控从此成为一大魔头。
滔天的黑气喷涌而出,如萍的莫邪剑引发一个魔头的苏醒,杏黄色的瞳孔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三面鬼面浮现出无数道裂痕,直到化为齑粉。
东皇太一,满头青丝化作白发,如群魔乱舞在风中狂舞,喷涌而起的黑煞遮天盖日,预示着一代魔头降临。
强劲无匹的罡气扩散,所过之处引发山崩地裂,无人掩其锋芒。
“汝也敢叛吾。”
黑煞中燃烧着一对杏黄色的火焰,直视着被罡气所伤的如萍,如萍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眼底却无半点惧意,只有视死如归的悲凉。
“你早已不是人,我早就想杀了你!”
“哈哈哈好,很好,汝是何时察觉,试问本尊一直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汝这贱人察觉,不过,既然汝已知悉本尊的秘密,想来必有赴死之觉悟。”
黑煞之气铺天盖地,比之妖气有过之而无不及,漫天黑煞掩盖乾坤,天地恍若灭世。
“死,有何可怕,只可惜未曾杀了你,不过也够了,公公萍儿未能完成任务,只能随你而去。”
如萍如释重负举起莫邪剑自绝,却不想漫天黑煞犹如实质击飞宝剑,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死,还需本尊点头,不过本尊不会让你死,非但不死还要你好好的活着,替本尊孕育魔种从此君临天下,啊!哈哈哈”
魔头疯狂的大笑,眼底写满了残酷的意味,想必是在酝酿着一个更加疯狂的计划。
“不,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如萍疯狂的嘶吼,似乎她明白这个丧心病狂的魔头心里所想的是什么,惊恐万分的她现在只想去死,但是连死的权利她都失去了。
“娘!娘啊!”
徐子麟再傻也知道娘并未变心,痛苦的哀嚎响彻天地,泪如泉涌,模糊的双眼密布鲜红的血丝,他要救娘可无能为力。
突然,有一黑衣人行动如鬼魅,出手狠辣一剑断头,徐子麟身后多了两个无头尸,子麟再见来人心中猛地一惊,只见此人一剑砍下。
封禁八脉的诡异器具斩为两段,来人把剑交予子麟,喝道:“照顾好自己。”
“爹。”
生涩的话语含糊不清,徐子麟百感交集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魁梧的背影遮挡了他的视线,徐天赐直面妖魔丝毫不退缩。
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儿子,哪怕身已残疾,哪怕命在旦夕,哪怕对方是‘神’一样的存在。
“噢!汝醒了。”
“是,醒了,醒来就是为了杀你。”
“咳!汝不该醒,不醒还是朋友,毕竟世上能做吾友之人不多。”
“是啊!不该醒,可我醒了。”
徐天赐身上的衣物无风自动,双掌闪烁电光,黑色的电弧激荡无休。
第194章 不入地狱 谁入地狱()
阴雷填填天欲怒,
灵飙吹旗紫坛暮。
在这个世界上受伤的野兽是最可怕的动物,徐天赐恍若一头受了伤的雄狮,带着来自地狱的阴雷,带着汹汹燃烧的愤怒,振臂一呼,雷光劈开天地直落苍穹。
“记住,天师一脉绝学,五雷天罡诀!”
徐天赐以身示范运转五雷天罡诀,徐子麟看得是目不转睛,然而对于一个连炁都运转不了的人而言,真不知何用。
黑色雷霆重回大地,威势足矣摧枯拉朽,徐天赐融入擎天一柱的阴雷中,化作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一切阻碍。
他即雷霆。
他拥有光的速度,他拥有雷的力量,然而,一切远远不够,不足矣消灭对方,只因对方并非是人,而是魔。
黑色雷霆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醒目的轨迹,横纵交错犹如织网。滔天的魔气被分割成了无数块,几乎消弭殆尽,哪怕在加一把力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拼尽全力的天赐自然也明白只要坚持下去,只要他还能坚持,对方将永世万劫不复。
可是残躯已是强弩之末,就算他求胜意识再强,也抵不住二十年来日日夜夜的折磨。
病来如山倒,徐天赐狂喷一口鲜血从空中跌落在地,污血中竟有数个蠕动的黑点,上前观之令人不寒而栗是堆蛊虫。
“停下,否则蛊王一定要了汝命,何苦来哉”漫天魔气不停的在聚拢,化作一张狰狞魔脸。
魔气之下徐天赐强撑着病躯不倒,拼尽全力挺直腰杆,直指魔物自嘲一笑,喝道:“大丈夫死又何足惧哉!只可惜未能亲手杀汝。”
“天赐兄,难道汝忘了结拜之谊,更何况兄愿住手,吾必保之周全。”
翻动的魔气换上另一张嘴脸,正是年轻时候的太一道人,生的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只可惜物是人非而今更是坠入魔道。
徐天赐见得这张脸面,百感交集,脑海中回想起前尘种种,意气相投饮马江湖,快意恩仇好不痛快,人称荆楚双杰。
“兄?好,好,好,亏汝还记得,确有过结拜之谊而今唯有血海深仇,杀吾父,欺吾妻,用蛊毒害我,这一桩桩一件件,还有何事是你这个畜生干不出来,不,畜生都抬举了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徐天赐痛斥太一,如若眼神能杀人,东皇太一此时不知死了几回。
“何必动怒,若非兄台抬爱,小弟怎会有今日之成就,何况兄忘了,当年是谁将吾送入魔洞,尝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个中滋味,如此恩惠怎可轻描淡写的忘记,这一切时时刻刻永记在心,忆难忘啊!”
“忆难忘,当年是你心术不正,若非如此我怎会出此下策,天师一脉向来除魔卫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徐天赐一声断喝挥臂运转阴雷,漫天雷霆普天盖地,为此也遭受反噬鲜血狂喷。
“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汝可见过地狱的模样,怕是未尝得见,今日吾便让汝见上一见,天魔噬魂。”
一声令下,鬼哭狼嚎,魔气蜂拥沓至,直入徐天赐残躯,他如提线木偶被人提起挂在空中,强行运转的阴雷实属强弩之没,对魔气已无半点作用,只能是束手成擒。
“放开爹爹,放开——”
徐子麟痛苦万分,眼见亲爹受俘却毫无办法,呼啸的魔气轻易压得他抬不起头来,毫无反抗之力。
“孩子不要哭,身为天师当以天下福祉为己任,祖上如此,你爷爷如此,我亦如此,若今后让我得知你坠入魔道,就算是死天师一脉也容不得你,可曾记住?”
“爹,记住了,记住了。”
“好,二十年来浑浑噩噩,最对不起的是你的母亲还有你,希望你们能好好活下去,我愿足矣。爹不肖子孙来寻你了,天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唯吾天师心怀天下苍生,而今魔道猖獗祈求上苍,用吾之魂拯救苍生,愿永世万劫不复。”
诅咒铿锵有力,每一个字仿佛都能深刻脑海,让人久久不能释怀。
“汝之何谓,天魔解体。”
东皇太一大惊失色,急急驱动魔气,魔气化作寒光利刃斩断四肢,鲜血飞洒下起血雨,徐天赐已成人棍但他还在笑,笑曰:“太一,天谴已成,为兄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谁要你帮,谁要你帮,疯子,疯子”
怒急攻心的东皇太一心念一动,无数道魔气化作利刃刺透胸膛,穿胸而出,带走的是生命,带走了一代天师所剩不多的生机。
“爹!”
徐子麟悲痛欲绝,眉心一片大亮,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终于爆发。
第195章 可妖也非是如此()
黑暗总会过去,晨曦终将到来。
清晨,朝阳露出地平线的一刻起,驱走了漫长的夜。
偏头山下有一处农庄,庄子里生活着二十余口人,不知何故一夜之间走了个干干净净。想来走的匆忙,金银细软都不及带走散落各家。
村口有一官道,乃是去往南阳必经之路。连日里来官道很是萧条,偶尔只能见几个斥候策马疾驰。
今日不同,大量辎重途径此地。
尘烟滚滚,金戈铁马,军队阵列有序非一般散兵游勇可比,大军过境平头百姓无不退避三舍,这可好无巧不巧赶上一队出殡的队伍,白帆、白褂哀声连天於大军不期而遇。
先头领兵者百夫长王玭,大军开拔加之赶了一夜的路,却碰上如此晦气之事,心中颇为不满,遣了马前卒上前驱赶,不想未果,两个马前卒似受惊吓,连滚带爬的回来复命。
“前方何人?”王玭大惊,问道。
“报,不知。”
“不知?要尔等何用,再探。”
“小人不敢。”
“不敢,为何?”
“皆长相奇特,怕是非我族类。”
“非我族类?”
王玭自参军以来大小战役无数,什么风浪不曾见过,而今却有此等奇事,好奇心驱使下领着麾下亲信上前探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殡葬队里除了几个女眷生得是妖艳,其余男丁各个怪异非常,有的生来一张马脸、有的生就一副牛面反正没一个囫囵人,尤其是队伍前的这一位,身如铁塔面若娇娘,背八丈血戟枪,一看便知绝非好招惹的主。
“敢问,何人主事?”王玭问道。
“何事?”
囝裴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惊了王玭座下战马,若非久经沙场非从马上滚下来不可,可惊了带来的亲信,跳下马来亮了兵器,严阵以待。
明晃晃的寒光利刃出鞘,在囝裴眼里对方不过是插标卖首尔,不值一哂,眼皮都不曾条上一条,王玭精于世故否则也不会爬上百夫长之位,见对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便知对方来头不小。
“不知阁下哪国人,这是要去往何处?”
“楚人,回国。”
王玭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此去楚地何止千里也。”
“不管多远也要回去。”
王玭知对方决心已定再问下去也是徒劳,迁走亲信让开道路,军队给百姓让路历来闻所未闻,兵甲赶了一夜的路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殡葬队抬着两口棺木,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一条白蛇穿过军阵,兵士们接了严令不可阻拦,但是总有个别刺头想来挑事。
丑男之中有一俊书生,木讷扶棺而行,挑事之人趁其不备,绊上一脚犯下大错。
众妖麓战一夜疲惫不堪,本有妖王约束不该犯事,错就错在兵甲挑衅,露出真面目屠戮兵甲,百人队眨眼间皆成血食,无一例外。
“妖怪,你们是妖怪。”
王玭眼见血腥场面几乎昏厥,半梦半醒中有一俊后生来到面前,问道:“阴阳宗可有所耳闻。”
“不曾听闻。”
徐子麟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紧跟身后的众妖纷纷争抢血食。
“子麟,站住”阿离拦下子麟去路。
“何事?”
“准备就这样下去吗?”
“有何不可。”
徐子麟推开阿离手扶上棺木,众妖吞噬了血食补充了妖力幻化出了人形,回归原位,踏着满地血腥继续前行。
“阿离”晏婆婆上前搀扶起阿离。
“婆婆怎会这样,他不会是这样”阿离哭诉道。
晏婆婆凝望着远去的背影,道:“孩子我们是妖,妖即如此,他已放弃为人,做妖又有何妨。”
“可妖也非是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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