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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不识好人心,不理你更好,我方便下手,闪人了,白了个白。”
周乐乐对着徐羡扮了个鬼脸,活泼地跑开了。
林阵洗澡出来,发现徐羡不在房间里,他也许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冷处理,从某种意义上说,徐羡是个收放自如的男人,他懂得试探,也知道好歹,也许是自己的保护机制太强了……林阵想了想,还是打算出去把他找回来,毕竟他先洗了澡,现在头发应该还没干透,在外面吹风的话也许会感冒的。
林阵正要开门出去,隔着窗棂听到有人说话,是周乐乐的声音,风声太大,听不清楚,只有末尾的一两句,什么“不理你更好,我方便下手……”。
他想了想,缩回了手,并没有马上出去找他。
……
棚拍的戏份几乎已经全部完成了,除了一些皇后妃子们宫斗的小场面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好拍的,可是剧组想要等待的大雪和薄雾却迟迟没有降临。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天爷传来了好消息,大家窝在简易房里听了一夜的北风,终于如愿以偿地在第二天一大早迎来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山雪,很直观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都是艺术生出身的小伙子小姑娘,怀着冰雪女王一样的情怀在雪地里奔跑打闹着,文艺青年得一塌糊涂,并且在几分钟之后,冻得跟三孙子一样地重新猫进了宿舍里。
相比之下,林阵和周乐乐可就没有那么清闲了,他们今天要拍摄一场在下着雪的山溪之中打斗的场景。
如果在平时,梳妆师总是很紧张地跟在演员的屁股后面,每拍一条就要上来重新整理繁复的古代发髻,可是今天他们却都非常放心地窝在帐篷里磨洋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么冷的天气,定型胶肯定是被冻住了,别说头发不会散,估计一会儿卸妆的时候都要用小太阳先烤一烤才能解冻。
“全宇宙准备!”
林阵和周乐乐按照事先已经排练好的走位,放缓了动作摆出几个打斗的pose——之后会再交给后期调整进度,两个人最后打到兵器散落在地上,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领滚进了冰冷的山溪之中,在水面上还有几下子拳脚功夫,就算是收官了。
“ok!”
孔佳文觉得还可以,迟疑了一下,没有喊卡,摆摆手示意演员赶紧换衣服取暖,自己盯着监视器又看了一遍回放。
周乐乐的表现让他有点儿惊讶,他之前跟林阵对戏,都要连拍几条,才能勉勉强强接住对方的戏份,可是今天好像有如神助一样,原本是彰显男主英明神武的一场打戏,竟然有些被周乐乐抢了风头。
他的武打动作干净利落,竟然像个练家子,相比之下,林阵并没有这方面的气质,虽然招式上也没有大错,却显得稍微有些花拳绣腿,没有完全表达出男主对于整场对峙应该展现出来的自信和控场的能力。
“周乐乐练过?”
孔佳文回头看了眼正在盯着监视器的徐羡。
“嗯,我们认识时间挺长的,他有时候会来找我玩儿,我教过他几招,跟豆豆的程度差不多。”
“那相当不错啊,豆豆将来能当大武生的。”孔佳文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眼已经披上了军大衣,正在取暖的林阵和周乐乐两个人,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满意吗?”徐羡说。
他知道孔佳文是个偏执狂,强迫症晚期扩散没得救了,他之所以没喊卡,是给自己一个面子,这么冷的天气,再拍下去要出人命的。
就在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时候,林阵竟然主动走了过来。
“导演,我觉得这一次是我没接住周乐乐的戏,我想重拍,可以吗?”
林阵高挑的发髻被水淋湿了,垂髫的部分还在滴着水,滑到发梢,几乎凝结成了冰珠儿,他抿了抿唇,呵去唇边的溪水,坚定地说道。
第二十七章 。高烧()
果然没看错他。
孔佳文心里当然是乐意,知道了徐羡的打算之后,他在圈子里专门托人打听过林阵,知道他是个相当敬业的演员,共事之后也发现他果然名实相符,是个职业素质很高的男艺人。
只不过徐羡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盯着林阵身上不断淌下来的冰水,自己都觉得有些发凉。
徐羡是天才型选手,虽然没受过高等教育,凭借着自己的人生阅历和自学能力也封了小神,所以他对于林阵这种人才型选手一直都不是特别理解的,为什么要任何事情都勉强自己做到完美,徐羡奉行点到为止的为人处世风格,林阵对完美的追求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冷吗?”
徐羡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都是凉的,整条胳膊在颤栗着。
“还好,再拍几条没问题的,这是我杀青的戏份,不会耽搁进程的。”言下之意是,最后一条了,之后即使生病,也不会浪费剧组的钱。
徐羡对于他的疏离态度稍微有点儿刺痛,他只得抽回手,淡淡地点了点头。
“好,周乐乐!”
孔佳文朝着在不远处烤火的周乐乐打了个招呼,他心里也有些准备,知道导演有些迟疑,也许会再来一条,没有马上换下衣服,听到一声令下,马上脱掉了军大衣,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林阵。”
要就位的时候,徐羡喊住他,扶着轮椅的扶手勉强站了起来,用自己的拐杖挽了一个剑花儿。
“动作幅度稍微开阔一点,别在意镜头,是远景,可以放心做动作。”
“嗯。”
“你很帅。”
“……”
“我是说,不用刻意找镜头。”
“谢了。”
林阵好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的中学生一样,竟然还有点儿脸红,他很快地转身过去站位,不再与徐羡对视。
徐羡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他的背影,用侧脸找镜头是年轻演员都喜欢犯的错误,45°角的明媚忧伤,确实好看,可是有经验的演员却很少这样做,因为他们对于艺术真实的追求已经超越了对美感的执拗。
林阵跟其他人拍摄的时候从不这样,他跟周乐乐的对手戏多半都是文戏,自己没有注意到,武戏的时候,这个问题就会明显地突出出来,他很在意自己跟周乐乐之间的高低上下吗?他们有什么过节……
“呵!”
就在徐羡思考的过程之中,山溪之中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他抬眼一看,发现林阵与周乐乐两人撕扯着对方的衣领,又一次滚进了冰冷的山溪之中,最后一个镜头,林阵用随身的短匕刺进了周乐乐的胸口,在对方失去了反击的能力之后,把他死死地按在了水里。
他的脸上带着阴鸷的神色,除了演技,还有别的,他对周乐乐有竞争心态?
“ok!非常好!”
随着孔佳文的喝彩声,林阵连忙松开了手,把周乐乐从水面以下拉了上来。
他虽然反应及时,脸上的表情却一时轻松不起来,并没有跟对手有太多交谈,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背,就跳上岸去,文础赶紧抱着轻型羽绒服和小太阳跑过去,护送着林阵进帐篷里换衣服卸妆。
相比之下周乐乐就比较凄惨了,同样是透心儿凉,只有已经杀青的张胜男和另外几个同学过来帮他弄头发什么的。
“嘿,刚才男神真威风啊,他按我的时候力气好大,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呛死了呢。”
周乐乐浑身冻得发抖,脸色却兴奋得红扑扑的。
“那是我男神,谁让你乱叫的。”徐羡白了他一眼,还是很好心地给他搓了搓手。
“嘿,今天行动吗?”
“别浑说。”
“啧啧,真替你着急,还不如我……”
周乐乐刚说到一半儿,就看见林阵从帐篷里走出来已经换上了便装,裹得很严实,后面文础一溜小跑捧着小太阳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
他看了一眼他们拉在一起的手,对徐羡说:“我回房间,你走不走?”
徐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许是自作多情,总觉得他的反应好像……
“嗯,那一起走吧。”
他放开了周乐乐的手,示意他赶紧去卸妆,一面有些艰难地转动着自己的轮椅,但力气使到了一半,就凭空消失了,回头一看,林阵已经捉住了他的扶手。
……
回去后林阵洗了个澡,一直睡到晚上,一动没动。
徐羡在做着收尾的工作,整理飞页串联起来,查缺补漏,看看还有哪里有落下的镜头,也好通知孔佳文赶紧补拍。
外面传来豆豆用炒勺敲打铁锅的声音,看样子是开饭了。
“男神,起床了,吃饭吧,今天可能杀青,大家聚一聚,不给你做小灶了,来……”
徐羡叫了林阵两三次,他只是蹙着眉答应了几声,紧接着又睡了过去。
“林阵?”
徐羡伸手抄住他的手腕,稍微一搭脉。
发烧了。
他有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按了按颈侧,跳得厉害。
“怎么在这个时候。”
徐羡有点儿紧张,他赶紧摇着轮椅到了门口,喊住了正在挨家挨户通知开饭的豆豆。
“你去叫小五过来,林阵发烧了,带上药箱。”
小五长期做武术指导,黑红伤上面有一套,因为长期需要处理一些意外情况,也算是半个队医,有他在剧组,基本上不需要另外聘请专业的医生,换句话说,如果是他都觉得棘手的问题,那么除了送医院也没别的法子了。
“怎么样?他好像对外界的刺激反应很弱了。”
小五简单地检查之后,给林阵喂了退烧药,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知道,吃了药过一会儿还不退烧的话只能叫救护车了,不然烧出肺炎来不是玩的。”
“救护车,这种天气上得来吗?”
徐羡伸手摸着林阵的额头,烧得滚烫,却一点儿汗也没出来。
“不行的话,我送他下去。”
“师哥,咋怎么行呢,您……”小五下意识地看了看徐羡的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打住了话头儿。
“他都烧成这样了,注意不到的,应该。”
徐羡的手一直在林阵白皙的额头上面摩挲着,希望能感受得到一点儿湿润的感觉,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里依旧滚烫而干燥,似乎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第二十八章 。永生花()
第二十八章。永生花
林阵发烧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一则都是自家人,没人会惨无人道到把林阵生病这样的事情拿出去炒作,二则剧组里还没毕业的学生居多,徐羡也不想把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弄得人心惶惶。
孔佳文带着一票年轻人吃完了杀青宴,大部分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回屋睡下了,他和徐羡大眼瞪小眼儿,守着没有丝毫好转迹象的林阵。
“再让小五来看看?”
“不用了,我稍微会点儿中医,他的脉象很乱,只怕不好,再说烧成这个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何必白折腾他一回。”
徐羡不想再叫小五过来看,只怕那小子拼了老命也不想让自己送林阵下山,到时候闹得天下皆知反而没机会。
“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背他下山。”
孔佳文似乎察觉到了徐羡的打算,先发制人说了个还算靠谱的法子。
“都是小孩儿,像乐乐他们都没进过山,大晚上又是雪路,没准儿还有狼。小咖的命也是命,十几二十岁的在校学生出了什么意外,林阵的工作室可就别想翻身了。”
孔佳文低头想了想,徐羡说的也对,山里的年轻男孩子不多,自己这种老胳膊老腿儿的白面书生去了只会添乱,更何况这种山路,目测也要走上大半夜才能到山脚下的村民家里,再辗转到县城医院,差不多都明天早晨了。
“别争了,我送他下山,佳文哥,你得替我保密。”
“你小子,你可仔细着,被他发现了不是玩儿的,等他好了你怎么解释。”孔佳文担心地看了看徐羡的腿,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跟林阵并不能说是过命的交情,他真的打算毫无保留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徐羡说,他很清楚自己的打算,他必须保护这个人,因为他也曾经在不认识的情况下向他伸出过援手,当然,还有别的。
……
从景区出来,徐羡就明白了,这样的天气,整个儿剧组除了他,也没有什么人能完成这个“不可完成的任务”了。
从山顶往下走的时候还算是好办,毕竟盘山道上面都是厚厚的积雪,踩上去松松软软的,除了冰冷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可是随着路程进入了中段,行进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陆陆续续可以看到半山腰还有一些农家乐里挤满了上山游玩的车辆,都被困在半山腰上不去,盘山道也被这些车辆的防滑胎碾压得泥泞不堪,加上夜间气温又降到了冰点以下,路面简直像镜面一样光滑。
又下雪了,好像还是雨夹雪的样子,冰珠儿夹杂了雨水里,不断地冲击在徐羡的脸上,让他有种错觉,似乎脸上被凛冽的朔风刮出了一道道的伤口,火辣辣地灼烧着疼痛。
林阵被包裹在羽绒服里,脖子上系着围巾,脸上戴着口罩和太阳镜,被帽子一扣,活像个夜行人的打扮,被徐羡背在了身上。
随着气温的下降和颠簸的不断加剧,他似乎稍微唤回了一点点的意识,睁开了混沌的双眼。
眼前是无尽的黑夜,下着雪、下着雨,从前胸相贴合的地方,传来了人类的体温,让他隐约知道自己是被人背在背上的。
是谁在背着他赶路?他们在走下坡路,路面冻得像镜子一样光滑,那人竟然如履平地一样走得飞快。
哦,那么一定不是徐羡了。
他勉勉强强地扭了一下脖子,将鼻梁上的太阳镜晃悠得偏离了一点点,视线也跟着开阔了起来,黑暗之中,他依旧看不清太多的东西,只要那人的后颈,很白,即使在大毛儿月亮熹微的光线之下,依然呈现出一种白皙透明的感觉。
他记得这种肤色,他常常推着那个人的轮椅,有时候就是想看一看那让人心痒难耐的后颈,那是他自己的潜意识,他不会对人说的,潜藏在心底的绮念。
“呵。”
林阵在迷蒙之中,对着那段白皙的后颈吹了一口呵气,很快地消失在寒冷的冬夜里。
“徐羡。徐羡。”
他沙哑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原本低沉悦耳的音色这会儿听上去像个破风箱,在暴风雪之中无助地呵出了一个名字。
背着他的人身形猛然停顿了下来,他似乎听到什么重金属穿凿进了地表的声音,那人迟疑了一下,又开始背着他不断地向前跑,频率相当一致,完全不像是人类在奔跑时所产生的长短不一的振动。
林阵有些吃力地往下看,他看见一双长腿在机械地奔跑着,一下一下,不知疲倦,那种样子,他似乎在新闻里见到过,是什么技术来的?是……
林阵的思维进行到这里,就彻底断片儿了。
……
林阵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输液,窗外竟然还是一片黑夜,自己睡了一昼夜?
他下意识地伸手在床边摸了摸,很快地摸到了手机,不对,还是他病倒的同一天,也就是说,他以很快的速度,在几个小时之内从山上被人接了下来,走出村庄进入县城,住进了医疗设施齐备的医院里。
林阵的脑子烧得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一偏头,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张病床,床上也睡着一个男人,躺下来的时候看上去身材很高大,旁边是徐羡的轮椅。
男人的腿上缠着绷带,似乎是膝踝关节受伤了的样子。
“徐羡。”
林阵喊了一声,男人立刻就动了,他转过身来看着他,果然是徐羡的脸。
“醒了?我去叫医生来。”
徐羡从床上跳下来,拄着拐杖艰难地往外走,他的腿明显没有前几天灵活,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很大,好像他把整个儿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上面。
还好走到门口医生正要来查房,看到徐羡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有事稍微等一下,还不能动。”
说着,跟护士一起把他搀回了病床上面。
“没事儿,只是劳损。”徐羡不怎么当回事,摆了摆手阻止了医生的后半句,转移了话头儿。
“医生,我朋友没事了吧?”
医生看了看林阵的情况,又给他试了体温,点点头道:“已经退烧了,再住院观察半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
可能是林阵的脸色太苍白,或者这位主治医师不怎么看电视的关系,竟然没有认出他来,摆了摆手笑道:“小伙子,你不用谢我,还是谢谢你朋友吧,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把你送过来的,自己的腿都不好,来的时候整个儿膝关节全都磨破了。”
“咳咳咳!”
徐羡在对面床上咳嗽得很夸张,医生摇了摇头,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这年代真有意思,连医生也腐了。”
“徐羡,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林阵完全不给他面子,对于他的笑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的腿?哦,我下车的时候没注意,摔了一跤。”
徐羡虽然脑洞丰富,然而到了关键时刻,除了这种烂借口之外,也真的是很难解释了。
“我看到了,徐羡,你的轮椅,可以进化为义肢,可以受你控制。”
“……”
“这是‘永生花’技术,是bd公司的核心机密,普通人是绝对接触不到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十九章 。我能追你吗?()
徐羡脸上的笑意凝固了起来,取而代之是一种说不清的带有疏离感的表情,但那种表情跟戒备并不完全一样,其中还含混着苦涩甚至羞愧的感觉,让林阵觉得他的面部表情非常丰富,如果投身娱乐圈,也许能比自己混得还好也说不定。
不过徐羡的表情成功地阻止了他的追问,不等徐羡开口,林阵就先摇了摇头。
“对不起,可能是我烧得出现了幻觉吧,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林阵。”
徐羡从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