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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子丢掉泥土拍拍手对王东华道：“王主任，现在还不好说，你知道这风水一门学问复杂，道行不同，手法也有高低，所以我要去看看这个人究竟道行如何，才好知道如何应对。”
吴成子本意是想把事情说严重一点，让王东华好带他去看看这个刘二柱的师父，但王东华听到耳朵里却又生出另一种味道。
“原来这风水还不只是随便摆弄两下就算了，听这意思，要是那个家伙真的使了手段，吴成子要对付都还要费上一些手脚……”
王东华虽然不知道斗法该如何斗，但是既然要“斗”，那总归是要分个输赢高下出来的，可是吴成子这话里的意思，还不一定就是稳操胜券呢！
这让王东华觉得这事开始有些棘手起来，“万一吴成子还输给了那个家伙呢……”虽然紫云观名声响亮，但王东华从来不吝于作最坏的打算，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够有最满意的结果，如果不提前计划，一旦事有变化，那时再仓促应对就来不及了。
“是要去看看，不过我还得多想一想才行……”
各怀心思之下，王东华和吴成子来找到了沈天。
“原来是王主任……”沈天把“铁人名牌”收起来，起身打开车门，“快请进……不好意思，这里简陋得很……”
王东华和吴成子走上车厢，打量了一下，不禁都皱了一下眉头，这里典型是一个流浪汉的居所，后排拆了几张凳子，腾出空间作床，衣物零乱丢弃，方便面、纯净水等生活用品杂乱无章，两人只得各自寻了一个座位坐下。
沈天看看两人，神情略有迷惑，“王主任来找我，是有事吗？”
王东华轻咳了一下，开口道：“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是……想过来了解一下，沈……兄弟对刘二柱搬家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没有？”
沈天面露惊讶之色道：“王主任，这件事跟我恐怕没有什么关系吧？”
王东华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我们的政策下来，也要体察社会民情对政策的反应，刘二柱不理解国家政策，不配合村里的措施，我们也做了很多工作都没有效果，但是我听说昨天晚上沈兄弟去跟刘二柱摆谈了一下，今天他就非常配合地搬家了，我觉得沈兄弟对我们的工作很支持，对刘二柱的说服也很有效果，所以想来走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这也为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开展提供一下参照和借鉴嘛。”
王东华毕竟干了这么多年的村主任，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随口就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沈天知道要应付王东华非常容易，随便说些精神文明物质文明生态文明一个都不能少或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类的就能把王东华搪塞过去，但是对于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吴成子就有些拿不准。
“这个道长明显是王东华特意请来审视我的，也不知道修为如何，能不能看到鬼煞的真身……”
鬼煞既是沈天的煞星，也是他的底牌，是他不愿为人知的秘密，如果被人看穿鬼煞的真身，他的很多行动就将无法开展。
“从目前观察来看，他应该，是没有看到的……”
鬼煞的煞气之重和煞气之凌厉，修道之人如果看到，必然会有不小的反应，当初给沈天《茅山道法》的那个干瘦老头一看之下就惊呼连连，便是看到了鬼煞的厉害之处。
而吴成子虽然上车之后一直沉着脸，目光在车厢里四处扫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来，沈天大胆的推测，他应该还没有看到鬼煞的真身。否则的话，鬼煞一定会比自己的方便面盒子更值得一看。
“王主任，这事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刘二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一下子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我也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之以法，刘二柱也从刚开始的不理解，慢慢开始明白这国家政策的重要性……”
沈天胡乱找了些套话应付着王东华，王东华当然意也不在此，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你来我往的虚伪应承，聊了十来分钟，王东华悄悄瞅了吴成子一下，看吴成子向他微微一颌首，便对沈天道：“这位紫云观的吴成子道长是我的朋友，对道法研究很深，恰好今天过来办事，听说沈兄弟也是同道中人，便过来会会。”
吴成子微微一欠身算是打了个招呼，沈天也没有太客气，略略点点头算作回应。
吴成子道：“听王主任说沈兄弟也是修道之人，不知道学的是哪一家的道法？”
沈天有些讪讪地回道：“我就是些江湖把式，胡乱翻过些道法书籍，吴道长是紫云观的道家正宗，我哪敢在道长面前说什么道法。”
吴成子的眼神在旁边一堆A4纸上扫过，干笑两声道：“这是沈兄弟画的符吗？”
沈天伸手拿过一张随意抖了抖，嘿嘿笑道，“道长见过画在A4纸上的符吗？”
第96章 斗法（）
吴成子当然没有见过，沈天的这些符不仅纸张毫不规范，笔力也显不够，甚至连朱砂都没有用，落在他的眼里看到，自然是古怪得可笑。
但是这样的一道符上他却感到了明显的法力波动，这才是让他惊异的地方。
“翻书修行？如果真的像他所说，是自己翻书修习，但书里一般都会告诉他，写符要用至阳之物，不会有哪本书上会说写符写在A4纸上的，可是就这么奇怪的符菉居然有法力波动，说明这个人确实是有修为在身……”
小小一道符菉，绝对不是简单的一张纸上的几道线条而已，普通人就算依葫芦画瓢画得再像，没有法力贯注没有符胆，那也只是一张废纸而已。
沈天的符使用材质古怪之极，看笔力程度也表明他修习符菉的时间并不长，但符菉上的法力波动，却明明白表示这个人已经踏入了修行的门坎。
明明有修为，却又如此怪异，吴成子看沈天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难不成这些符菉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他为了掩饰真实身份的一个假象？”
“对面的人”吴成子还没有见过，但听师尊说过他们修为都不低，不过修行的路数是完全不一样的，并不会使用符咒这样的术法。
“他的符画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他其实并不会画符……”
有修为却又不会画符的人……沈天在吴成子眼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嫌疑也越来越高。
吴成子看着沈天微微一笑道：“道家法门万千不拘一格，本来就没有什么定式，有句话说得好，不管黑狗白狗，抓到耗子就是好狗，你说是不是？”
沈天有些奇怪地看着吴成子，“吴道长，你是想说猫吧？狗拿耗子不是多管闲事吗？”
吴成子哈哈笑了起来，“对对对，是我一时口误，一时口误。”暗道这你居然也知道。
伸手拾起一张纸条，对着沈天道：“沈兄弟也是同道中人，我们不如来切磋一下，玩个小游戏如何？”
沈天不知道这个道长要弄什么玄虚，不过他昨天今天这些做作，都是为了对王东华建立起一个刻意掩饰的道法高人形象，所以听到吴成子一说，先是故意推辞，吴成子当然会极力邀请，推脱不下，沈天终于应允。
“这个我道法粗陋得很，能向道长请教实在是荣幸之至。”
沈天其实很好奇吴成子拿一张纸准备怎么切磋，总不能像那天宋道长一样比赛抓鬼吧？
吴成子拿出一盒朱砂，以指为笔，在纸条中心位置画了一道符菉，符菉很简单，弯弯曲曲的像一条小蚯蚓一样，把纸条一分为二。
“这是一道灵阙符，沈兄弟和我各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纸条的两边，向纸条中贯注法力，这纸条中心的符菉就会移动，就像拔河一样，明白吗？”
沈天从来没有玩过这种游戏，听他介绍之后，也觉得挺有意思，“是往对面推，还是往自己这边拉？”
“拉！”吴成子目光闪闪，很肯定地说道。
吴成子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纸条的一头，把纸条递了过来，沈天本想用右手，想了想等会要贯注灵力，担心掌会有灵光现出，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掌心灵器的秘密为好，于提抬起左手把纸条捏住。
王东华从来没亲眼看到过斗法这种事情，一时也觉得新鲜好奇，兴致勃勃在一边道：“那我来当裁判好了，我说开始，你们二位就开始了！”
沈天和吴成子都没有什么意见，王东华站在两人中间，一挥手，“开始！”
沈天立即向纸条中贯注灵力，抵达中心那条“蚯蚓”的时候，竟然真的感到一种强烈的抓吸力，沈天催动灵力把那条“蚯蚓”往自己这边拉动，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道明明是画在纸条上的“蚯蚓”真的开始在纸面上移动起来。
王东华在旁边叫得最是大声，“动了动了！真的动了！”
沈天感觉到对面也有一股吸引力在拖动着那条蚯蚓，显然吴成子也在发力，沈天暗暗发力，感觉到对面的力道也越来越强。
“这种斗法一点花招都不能使，我才修炼了几天，恐怕不能跟这个吴成子相比，但如果输得太过难看，王东华就不会对我有所重视！”
察觉到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沈天不禁有些后悔，这一出输了，前面对王东华施加的一番心理压力差不多算是白费了，要再弄点手脚也会更加麻烦。
吴成子逐渐提高着自己的灵力强度，发觉沈天的力道也在持续增长，这下他越发确定自己刚才的推测，“从现在他发出的法力强度来看，我已经使出了四成功力，他仍然能够抵挡，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门外汉，也不是一个刚刚入门的新人……”
“让我试试他究竟有多高。”
吴成子存心试验，再将法力提升到六成，沈天感到“蚯蚓”上的拉力突然增强，立时催动体内的灵力全力把蚯蚓往回拉，但他毕竟修行的时间太短灵力不济，那条蚯蚓慢慢往对面移去。
“看来这就是他的极限了！”吴成子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沈天的修为大约在他的五六成左右。
即便如此，这个修为已经比他师弟宋成子还要高出一些，这样的话，那些看起来粗陋可笑的符菉就更加可疑了。
而沈天的年纪轻轻，这样的修为也显得更是突兀。
沈天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已经让吴成子刮目相看，还在奋力催动灵力，全力去拉拽那条“蚯蚓”，在他看来，自己至少应该和吴成子拼个旗鼓相当，再以微弱劣势惜败，这场比试才应该算是达到目的。
只是他不知道，吴成子的实力在紫云观中实力已然不低，道法修炼本来就是循序渐进，以沈天的年龄和目前的修为来说，他现在的表现已经属于上乘，若能与吴成子斗成平手，那已经可以称为天才了。
只是如果吴成子知道沈天实际修炼时间只能按天来算，恐怕会震惊得怀疑人生。
“灵阙符”上的比试没有任何花巧，沈天身体中的灵力很快就耗尽，眼看着那条红条的蚯蚓一点一点移向对面的底线，沈天不由自主握紧了右手。
“应该差不多了……”吴成子准备停止比试，突然发现对面的拉扯力道骤然增强，惊讶之下发力回拉，对面的力道竟然越来越强。
沈天握紧的右手之中，灵器中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他的经络，将“灵阙符”上的蚯蚓一点一点拉了回来。
“嗯？怎么可能！他的灵力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
感觉到对面的力道太过强横，吴成子咬牙直接把功力提到十成，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十成功力竟然也只是堪堪稳住局面，但自己使出十成已经出尽了全力，沈天却一副恬淡自然的模样，仿佛根本就没发什么力道一样。
“这个人身上古怪之处颇多，恐怕这突涨的灵力之中，未必是他的修为，可能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吴成子眼光一闪，暗暗松了力，那道蚯蚓一路向沈天移去，倏地滑出纸面，在沈天的指尖留下了一道红印。
王东华大张嘴看着那条线一直被沈天拉了过去，然后又从纸面上消失，有些不可置信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天咦了一声，松开手指翻覆看着手掌，除了食指上一道红印，那道小“蚯蚓”已经不见了，“那条上蚯蚓呢？”
吴成子暗自调匀一下气息道：“这道符已经消失了，你手指上的只是一道朱砂印记而已。”
沈天自是不太相信这种说法，看这模样怎么都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只是他吃了见识浅薄的亏，看不出这里面的路数。
第97章 紫云观（）
吴成子拱拱手道：“沈兄弟果然深藏不露，佩服佩服。”
沈天虽然心里仍有疑虑，不过在灵器帮助下，这个结果还是他想要的，暗道一声侥幸，扬扬手里的纸条笑道：“吴道长知道我本事粗陋，才在这一局故意让我，我已经感受到吴道长的道法精妙，受益良多，先谢了。”
王东华虽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是知道什么承让承让都是这些江湖客套，刚才那模样，摆明就是沈天赢了。
这个小子居然跟吴成子斗法赢了！
一个要跟他捣乱的家伙把他请来的道长给赢了！
王东华心里不停地打起鼓来，这小子是说了要摆他一道的，原本他还指望着吴成子能压制他，现在这模样他居然比吴成子还要厉害的话，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悄悄向吴成子瞧了一眼，看到吴成子给也递了一个眼色，心里稍稍安稳一点，再也坐不下，随口对沈天识大体顾大局明事理讲方法的优秀品质称赞了一番，这村情村务还需要大家共同参与齐心协力共谋发展云云，找个借口与吴成子一起告辞离开。
走出废弃车场，王东华便急切地向吴成子问道：“吴道长，刚才的比试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成子道：“刚才是我故意让他的。是为了更好的查探他的底细”
王东华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就说嘛，紫云观的道长，怎么可能输给这种野小子！原来道长是故意让他的，可把我给吓得……可是，道长你为什么要故意输给他？”
吴成子神色严肃道：“……王主任，这个人来历不明，恐怕别有用心，你要小心一些。”
王东华鼻子一哼道：“这个沈天别有用心我早就看出来了，他是刘二柱的师父，自然是帮刘二柱了。”
吴成子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闪动，隔了一会儿才又对王东华道：“刚才我试探过，他确实有修为在身，不过道法很是粗浅，你放心，有我在他坏不了事，只是他有什么动向，你最好找人盯一下，切莫擅自行动，随时向跟我联系。”
吴成子今天一番试探对沈天的疑问甚多，所以先给王东华打一针预防针，让王东华帮他盯着一点，注意一下沈天的动向。
不过吴成子对王东华的了解不深，不知道王东华一向趋利避害的性格，这番话听到王东华耳朵里，王东华又盘算起来：“看这道长这副模样，难道说他对沈天也没有什么把握？”
不禁有些忐忑地问吴成子，“道长观察，这次动宅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吴成子哂然道：“王主任，我给你看的，肯定是上好的风水阳宅，只要你把这个人盯紧了，我给你布的风水，保你代代兴旺。”
王东华心里一缓，又赶紧恭维了几句。
吴成子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匆匆向王东华告别离开，迅速出了城区回到紫云观中，穿过重重殿宇，一直进到最里一重，里面坐着一位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的老道士，此人正是这紫云观的观主，吴成子的师父青云子。
青云子虽然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但面色仍然红润，身体硬朗康健，居然看不出来究竟多少年纪。
在青云子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看起来还要苍老一些的道士，他是青云子的师弟，木云子。
“师父，师叔！”
吴成子对他们揖了一礼，说道：“今天我去金水村看点，遇到一个年轻人非常奇怪。”
吴成子把遇到王东华和沈天的情况大略说了一遍。“我原以为王东华身上的煞气是这个叫沈天的人布下的，所以去了之后，我暗中对他观察了一番，我看到这个叫沈天的人画的符很是古怪，笔力虚散，显然修习时间不长，可是其中的灵力波动却很明显，显然修为已经不弱，两相对照之下，就显得有些突兀，后来我又施咒悄悄看了他一下，这一看让我更加惊讶……”
青云子道：“你看到了什么？”
吴成子道：“我看到一片乌黑的死气，整个人都死气沉沉。”
木云子也有些动容，“你确定看到的是死气？”
吴成子回答得很肯定，“师叔，我确定在他身上看到的是死气无疑。而且死气非常浓厚，从死气程度来看，这个人简直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青云子的神色一动，“死气？！你看清楚没，他是不是‘对面的人’？”
吴成子摇摇头道：“我不能确定，因为按死气程度来说，他早就该死了，可是据我仔细观察，这个沈天是个活人没有错，为什么身上死气这么浓，又为什么还没有死，这两点都让我非常奇怪。”
青云子沉吟道：“死气浓厚，人却将死未死，这点确实和‘对面的人’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
吴成子道：“师父是说……”
青云子捋了下胡须道：“也可能是中了‘死咒’！”
“死咒？”吴成子听了也不禁动容。
“死咒”是一种极其恶毒的诅咒，中咒之人被人设定了死亡期限，无论到时是多么健康多么精神多么鲜活，只要期限一到，就必死无疑。
青云子道：“现在我们并不能确定你说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情况，‘死咒’勉强能解释死气，却不能解释他身上修为和道法的疑点，而且他又在我们布点的时候出现，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我们这次的大阵事关重大，不可以有闪失，每个点都要布置妥当！”
吴成子表示明白，又道：“师父放心，我刚才借灵阙符跟他比试，试探了一下他的深浅……”
青云子哦了一声，“他比你如何？”
吴成子道：“初始他大约与我四五成功力相当，我提到六成时，他便支持不住，但后来不知为什么灵力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