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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微微一笑道：“小小的摄像头和窃听器，根本不足以干扰到我。”
伸出右手在杨凡面前摊开，叫了一声“苏牙雷斯！”
苏牙刷地一下从他手心窜了出来，尖面獠牙地鬼啸一声，在半空中虚虚飘浮着。
杨凡从来没有看到过鬼，看到这景象着实吃了一惊，盯着苏牙神色不定。
“这是我的鬼仆，意思是一个鬼，然后又是我的仆人，我这么解释你应该明白吧？”
杨凡有些机械地点点头。
沈天伸手指着屋里画了一个圈，“这间屋里有两个摄像头，一个窃听器，已经被他摆平了，外面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东西的，你明白了吗？”
杨凡又点点头。
沈天对杨凡的表现很是满意，“我让你看他，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胡言乱语的神棍，我是一个真正的修道之人，懂吗？”
杨凡看看空中的苏牙，再看看沈天，又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道法之中，有一种法术，叫作摄魂术，我可以把你的灵魂拘出来，放在法器里慢慢拷问，这种痛苦将会比你今天受到的折磨还要强上百倍，而且……”沈天凑近杨凡看着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灵魂，是不能说谎的！”
沈天前面倒还句句实在，但关于摄魂术，茅山道法中确实是真有这种术法，却远不是沈天现在这点能力可以够操控的，不过沈天并不担心，有刚才苏牙这一番演示，想要人不相信他有法术都难得很。
杨凡的眼里这才露出惊骇之色，随即又转变成更加强烈的愤怒，冲着沈天嘶吼道：“你这个助纣为虐的神棍！你才应该下地狱！”
沈天伸手抹了抹杨凡溅到他脸上的唾沫星子，重新坐回椅子上。“现在，我有100％的机会，能够知道你所有的一切，而你，有50％的机会，赌我可以成为你的同盟，同时，这50％的机会，还可能会救你自己的性命……”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明白，我并不想用摄魂术，因为，”沈天郑重看着杨凡道：“因为我相信，我们应该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现在对杨凡来说，如果沈天真的会摄魂术，那么他现在的坚持就将变得毫无意义，沈天可以随意摆弄他的灵魂，从中得到他的一切。
那么，基于这样的前提，去赌沈天有50％的可能会成为他同盟，就变得非常有价值了，杨凡可以从一个必败的局面里，不用任何代价就可以争取到50％机会的希望。
“能不能再给我一杯水？”杨凡终于开口了。
沈天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杨凡的心理防线。
再喝了一杯水，杨凡重重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不是什么杀手，也不是什么黑社会，我只是一个很平凡很普通的人，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另一个人，向林霄复仇。”
另一个人？沈天没有打断他，只提醒道：“你可以说得简略一些，我们节省一点时间。”
杨凡点点头，“简单的说，就是我以前大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是跟我一个班里的，后来我听说她们家欠了很多的钱，那个时候我也没有钱，我就去外面打工，希望能够赚一些钱来，帮她们家还债……”
沈天脸色忽然变了，叫住他道，“等一下！”
取出一张今天裁剪好的纸人，上面画好了符菉，只有眼睛没有点上。沈天扎破杨凡的左手中指，取出血来拿笔蘸上，运转法力凝聚于笔尖。
“这是我第一次使用纸人术，也不知道能行不能行！”
这两天的修行进度和自己领悟到的雷霆之力让沈天也对施法成功多出了一份信心。
“苏牙说过，符菉之中符胆越强，符菉越强，我的修为虽然不高，但符胆之中贯注了雷霆之力，所以符菉的效力也得到明显的提升。这些纸人以符菉为血肉，我的雷霆之力是不是也会有所增益？”
沈天手中的毛笔轻轻落下，在纸人脸上迅速点出两只眼睛。
随着这两只眼睛的点落，那本来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纸片儿，仿佛突然之间有了灵性，虽然并没有动，但看着却像是活了一般。
沈天口中默念法诀，“天清地灵，乾坤轮转，起！”
薄薄的纸片应声而起，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两腿直立站在地上。
这一下现身示法让杨凡更加惊奇，更加确信沈天确实是一个有着高超道法的高人。
第一次试验纸人术居然奏效，沈天欣喜不已，将纸人拿在手中看了半天，然后才对杨凡道：“行了，现在你把你的事详细讲给我听。”
第68章 盟友（）
杨凡不明白沈天的态度怎么又变了，刚才让他说简单些，现在又叫他详细些，但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只有继续讲下去。
“后来我在外面打工，赚了七八万块钱，我就来E市找她，想着把这些拿给他，或许能够有些帮助，但是没有想到，我来了之后，她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跟旁边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她爸爸跳了楼，她妈妈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变得疯疯癫癫，而她本人，已经失踪了。”
“我想着这人失踪，倒底去了哪里，总该有一个去处，所以在他们家附近又转了很久，最后终于有个人告诉，她被林霄包养了。”
沈天盯着满脸青肿伤痕累累的杨凡，手心不自觉地握紧。
刚才杨凡一开口，沈天就已经猜测到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已经变成厉鬼的陈珂，所以他立即取了他的血把纸人点活，为的就是好好听听他的故事，看究竟是不是和他猜测的一样。
现在听来，杨凡说的那个女孩，必定是陈珂无疑！
沈天缓缓道：“你听说她被人包养，有什么感受？”
杨凡的眼中流出了眼泪。
“我知道她，她不是那种为了钱会出卖自己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家里还债，我只痛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帮助她！”
“后来呢？”
“后来，我就想着去见她一面，林霄在E市也算是个人物，所以并不难找，我来到这里，说我是打工的，他们先是不肯收我，后来我又找到他们，说我想跟着混社会，我什么都敢干，他们调查了我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把我招进来了。”
“其实刚刚开始，我并不是为了杀他进来，我是为了来见那个女孩一面，可是我进来没有多久，连面也没有见到一次，就听到她自杀的消息……”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死了，我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可是就在我要走的时候，我听到这里的人私下传闻，说她是被林霄逼死的，我当时就决定不走了，我要在这里弄清楚她自杀的真正原因。”
“我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逐渐获得了一些人的信任，他们开始会给我讲一些实话，就这样我也才在两个月前摸清楚她自杀的真正原因。”
沈天轻轻叹了一口气，想着要不要把陈珂放出来让他们见上一次？
“这事，恐怕还是得问陈珂自己的意愿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清楚了，知道了陈珂真正死因的杨凡怒火中烧，为了所爱的人，他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
“但是他一直都很谨慎，而且并不经常住在赌场，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下手，这两天他住在赌场，我才开始寻找机会，昨天赌场起火，又出现混乱，很多人都去处理其他事情，我看他身边没有人跟着，就摸了过去……”
摸倒是摸过去了，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早就被超仔盯上，所以还没进到林霄的房间就被抓了个正着。
沈天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对杨凡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想必你已经想清楚了，你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赌我会是你的同盟。”
杨凡有些艰难地点点头，沈天说的确实一点也没有错。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沈天摩挲着手里的小纸人，疑惑地问道：“你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机密，你为什么在林霄那里硬挺着什么也不说？其实这些事你就是说了出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吧？”
在沈天看来，如果已经知道必死无疑，这些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冒着酷刑的折磨去嘴硬，毕竟杨凡的情况，和那些警方的卧底有着本质的区别。
杨凡有些自嘲地笑了，“不开口，其实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不想向林霄认输，哪怕受尽折磨，我也不想向他认输。”
这就属于年轻人的意气了，沈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呢？”
“至于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知道他的疑心病很重，我的事情说出来可能对他一文不值，但我不说，他就会在心里留下一个结，很可能就会去疑神疑鬼……反正我如果真的要死，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杨凡说到激动处，牵动身上的伤口，又皱着眉头呻吟出声。
这番话倒让沈天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个家伙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能有这种想法，也算是相当不简单了。”
弯仔的那堆刑具若是放在自己身上，沈天觉得自己肯定会在他拿起第一件的时候就已经全招了。
杨凡身上发生的一切沈天已经知晓，现在的问题就是沈天要如何处理这个局面。
杨凡也充满忐忑地看着沈天，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沈天是不是真的是他的盟友。但人就是这样，在没有希望时他可以摒弃一切地硬撑，但当有一线希望时，却总忍不住想要去把它抓住。
在林霄那里，曾有人提到他的父母，那时他终于哭了。
他完全能够想像，当他的父母知道失去他的那一刻会是多么的伤心欲绝。
他不后悔来这里为陈珂复仇，那是执着于心中的一种信念。
但如果还能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他将会倍加珍惜他的父母。
沈天摸着下巴思考着应对的策略，后背突地一下发凉，赶紧拿出纸人来，着急之下却又忘记了咒语，“天清地灵，那个什么什么……我草！”
那杨凡在地上趴够了跪起来想要翻个身，却被沈天莫名其妙的叽里咕噜弄得愣了一下，身形一下没稳住直直倒了下去，正好压在被弯仔敲碎的指骨上，痛彻心扉的痛苦一下让他承受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啊！”
门外林霄的手下听到两人进去半天都没有动静，还正琢磨着怎么回事，听到这一声惨叫立即相互露出会心一笑。
这个大师终于动真格的了！
看这手段，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哪！
沈天满脸歉意地看着杨凡有些扭曲的脸，“这个，这次出了一点小状况，你……你先忍受一下。”
杨凡哪里知道自己这一下“小状况”就是对面这个看起来很关心他的人搞出来的，咬着牙强忍着道：“没……事，我还，忍得住。”
沈天的纸人挡灾施法失败，不敢再继续装逼，很迅速地对杨凡道：“现在你必须要完全的无条件地信任我，你就做什么，明白吗？”
杨凡现在已有没有什么可坚持的，听沈天说什么，便是什么。
“很好，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演出一场戏！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一个想要的结果，但在这个结果之前，你所有的行动都必须要按我说的做！”
杨凡道：“没有问题，你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霄房里来回踱步，“摄像头和窃听器居然都坏了……一定是大师不喜欢被打扰故意把它们弄坏的，这件事待儿还得向他解释解释，免得他多心。”
转头问向弯仔和超仔，“大师还没有出来吗？”
超仔道：“刚才门口守着的兄弟说，大师和那个人进去之后一直没有动静，后来听到那个杨凡的惨叫声，恐怕，大师已经开始在使用手段了。”
这一消息多少让林霄感到比较放心，他开始还担心沈天不喜欢他们这种黑社会的作风，现在看来，沈天果然跟他是同道中人。
弯仔靠近林霄道：“林哥，这个沈天……我觉得有些问题。”
林霄把脸一沉：“弯仔，你今天对大师这样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不准再诋毁他，知道吗？”
弯仔还想说什么，一个小弟仔咚咚跑来，“沈大师出来了！”
林霄立即道：“赶快把他请过来……算了算了，我自己过去！”
第69章 纠结（）
林霄看到沈天时，沈天神情似乎比较疲惫，见面第一句话就带着强烈的不满，“你在我的房间里面安摄像头？你知不知道我们修行作法都是不能被打扰的？”
林霄解释道：“这里本是赌场的范围，所有房间的摄像头和窃听器都是在装修布置的时候就完成的，并不是针对你安置的，反正现在也坏了，就别计较了吧。”
沈天哼了一声没有开腔，林霄关心着作法的结果，小心地问道：“怎么样？找到那个人没有？”
沈天把林霄拉到一边，低声道：“找是找到了，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施法巫术的人，可能不是背后的主谋，因为我通过摄魂术查到，这个家伙被人下巫的时候，在场的除了巫师，还有另外一个人！”
林霄稍加思考就明白了，这情况非常正常，害他的人未必懂得巫术，所以找个巫师来害他。
“那个人是谁知道吗？”
沈天有些遗憾道：“这个确实不知道，那个家伙被下巫时人是迷糊的。但是这一次我非常确定，想要加害你的那个人，就在你的东南方向！”
又是东南方向！上次的陈麻子来后，林霄觉得嫌疑不大，就一直没有弄明白东南方向究竟有谁。
东南方向……林霄下意识地往东南方向看了一眼，从他现在站的位置看过去，东南方向弯仔和阿诚阿新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弯仔？！
林霄之前就想过弯仔会不会是那个害他的人，但当时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并没有特别深入地想下去。
今天弯仔恰好和这个东南方位联系起来，林霄的脑中忽地闪过一个信息。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弯仔是从E市旁边的L县城来的，那座县城，正处在E市的东南方向。
沈天曾说过他东南方天星暗淡，难道竟然是指的这个方向吗？
这不想不觉得，一想下去，竟是越想越像。
沈天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站在一边静静等着林霄思考。
他只在拉沈天过来说悄悄话的时候，稍稍刻意的使弯仔站在了林霄的东南方位。
这种小花招也许有用也许没用，但人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很容易受一些不经意间的小细节影响，从而产生无限的联想。
而这种联想一旦开始，往往就很难停止。
“弯仔如果要对我下手，希望上位，那肯定不能来明的，只能来暗的，通过巫术这种手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我，他还不会背负任何的责任……”
林霄转过身拉住沈天的手低声道：“能不能想办法确定这个人？”
沈天道：“那个巫师我通过追魂术已经追踪到方位，只要找到他，肯定能问出幕后主使，但现在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林霄一听赶紧道：“什么事？”
“赶快把这个杨凡送到医院去！”
这话林霄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这家伙没有用处，直接处理了就是，还要送医院？”
你还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啊？沈天脸色不豫地皱起眉头道：“你知道什么？我做这些，还不是都为了能帮你抓到幕后那个人！”
林霄有些不太明白道：“大师还请说清楚一点。”
沈天瞪了他一眼，这才道：“我现在在杨凡身上施了追魂术，通过他们的魂识联系找到了那个巫师的方位，但是我发现这个人一直都在不停移动，要找到他的准确位置，追魂术就不能断！”
“巫师可以感应到被操控人的生机，如果他感应到杨凡的生机已尽，就会直接切断巫术联系，但是杨凡被你们一番折腾之后一心求死生念断绝，我怕那个巫师发现杨凡已经没有价值，就会随时切断巫术联系，所以才要你赶紧把杨凡送到医院……”
林霄一脸恍然，这些道法果然精深，里面的门道实在太深奥了。
沈天面带神秘之色，附在林霄耳朵边悄悄道：“我已经让他相信，我能够保住他的性命，你只要配合我把他稳住，我就能顺着追魂术找到那个巫师，找到那个巫师，才能找出幕后主使。”
林霄想了一下，这个杨凡也只是一个小卒子，幕后这个人才是重点，便同意道：“没有问题，我派人把他送到医院就是。”
“要快！我已经感到这巫师可能也察觉到我了，很可能会狗急跳墙，对你使用更强的巫术！”灵犀眼上的红线越升越高，红线也不再平静，开始有些翻涌的模样，沈天不知道这样状况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先打一针预防一下再说。“我也要跟着杨凡过去，在医院里再强化一次追魂术，然后我们就可以去追踪这个巫师了。”
林霄一听马上也要跟去，“既然是这样，那我再多带几个人去，一举把这个家伙给拿下！”
林霄把弯仔和超仔都叫上，又叫了几个手下，连着沈天和杨凡起上车往医院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心急，一路撞了两次车才将杨凡送到了医院。
医生询问伤情时只说是年轻人一时冲动，喝了酒跟人打架蒙混过关。
经过医生的检查，除了被弯仔敲碎的指骨伤势比较重，其他都还不太严重，很快上药包扎之后，杨凡吊着吊瓶住进了病房。
等待的时间里，弯仔把林霄拉出病房，再次向林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质疑。
“林哥，难道你没有觉得奇怪吗？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在他来了之后才发生的！像赌场枪击，桑拿房故障，赌场的火灾、混乱，还有今天的爆炸，难道林哥你不觉得实在太巧合了一点吗？”
林霄阴阴沉沉道：“弯仔，我知道你现在有情绪，但是你要明白现在大师对我们很重要，他既然要害我，那为什么又几次三番来救我？”
林霄其实疑心病比弯仔重得多，但是沈天连续几次相救确实没有任何虚伪，今天茶室里更是不顾自己被炸伤的把他先行推开，这些举动看在眼里，林霄根本就不认可弯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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