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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见的,能见的,老人家您身体这么硬朗,长命百岁。山不转水转,说不定,我俩哪天又要路过这儿。”李涵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阵酸楚:前路茫茫,现在,他连自己究竟能漂到哪里都不知道。
看看周云刚已经替李涵章背起那个背篼了,老汉忙朝床上的儿子说:“给恩人跪下,磕头!”
“要不得!小兄弟腿伤很重,绝对不能动!”李涵章忙拦着疼得咧着嘴却硬撑着要起身的小伙子。
“那……我和老婆子就替儿子谢两位贵人了。”老汉说着,拉上老太太就要往地上跪。
李涵章急忙一把拦住他们:“老人家,你们和我爹妈年龄一般大,这样做,我怎么承受得起?”
“那……该咋个谢你们?”老太太抹着泪,急得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直转圈儿。
李涵章看看这个穷得连条被子都没有的家,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把周云刚背着的背篼拿下来,从里边抓出一沓钞票递给老大爷说:“老人家,你儿子年轻,恢复得快,你们不要担心。只是断了的手臂,没有彻底长好之前,不要让他做力气活儿。”
老汉捧着那一捆钞票,手都是哆嗦的,一个劲儿地点头:“周老板,我记住了,我记住了。等红军再打回来,把土匪抓住了,天下太平了,我就带上你给的钱,领儿子到毕节城里去看看。”
老太太嘴里则不停地念叨:“你们跟前一阵子从这儿过的红军一样,都是大贵人啊。那几个红军娃娃在我们家住了一晚,也给了钱,他们是好人。你们不但救了我儿的命,还给我们这么多的钱,那就是活菩萨啊。我们祖上积了德,我儿一下子遇到了两个活菩萨……”
4
离开了老汉家的那座木房,沿着山道往叙永方向一直走出了二里地,李涵章都没说一句话。周云刚背着李涵章的背篼,拎着自己的皮袋子跟在后面,也不敢坑声。
走了一阵,李涵章忽然回过头来,对周云刚说:“他们为啥不下大工夫研究研究中国的农民?”
周云刚似乎没听明白李涵章说的什么,也不搭腔,继续跟在后面往前走。上了乌蒙山的盘山小道,李涵章和周云刚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李涵章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周云刚能听懂的话:“走累了,我们休息休息吧。”
周云刚看到李涵章在路边坐下了,把手中的皮袋子和肩上的背篼放下,突然“啪”地立正,朝李涵章敬了个军礼:“报告长官,国防部新编第一军政治部少将李主任卫兵周云刚,违抗军令,未就地疏散,现向您报到!请主任处置!”
李涵章一路没说话,就是等着周云刚给自己说他为什么不听命令,暗中跟着自己。没有想到周云刚会来这一手,愣怔了一下,干脆把脸板起来,问:“说说吧,咋回事儿?”
周云刚自然明白李涵章所问的“咋回事儿”是哪回事儿,仍原地立正,继续向他的长官报告:“报告主任,在成都锦江河边,主任命令卑职和江辉琦江副官就地疏散,卑职当即服从命令,离开了主任。卑职虽然认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恪尽职守更是一个军人神圣的信仰。卑职身为主任卫兵,其职责就是保护主任的安全,所以……”
“所以,你就一路在暗中跟着我?你这是在汇报,还是在为自己辩解?这么说,突袭龙泉驿、大闹内江城,还有奇袭铜鼓山,都是你干的了?”
“是!主任!”周云刚面无表情地回答,就像昔日在重庆李涵章的办公室里那样。
“好兄弟!”李涵章忽然一把将周云刚拽了过去,两条汉子在乌蒙山冷飕飕的寒风里,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主任,这一路,你瘦了,也黑了。你受了多少罪啊!我一直跟着你看着你呢。呜呜呜……”周云刚这个从没在李涵章面前落过泪的汉子,居然像个孩子一样,浑身颤抖着伏在李涵章怀里,大哭起来。
等周云刚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李涵章这才发现,自己的眼角也湿漉漉的。“度尽劫波兄弟在”啊,李涵章忽然想起了一句诗:此前他一直觉得这首诗的作者是个让人头疼的尖刻文人,但这时,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在开始慢慢地读懂那人的诗文。成都一别时,李涵章原以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两个属下了,却想不到周云刚压根儿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每次都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都会如神兵天降般地出现,解除自己的性命之危!
“辉琦呢?有他的消息吗?”李涵章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周云刚问。
“报告主任,你下达就地疏散的命令之后,我们不敢违抗,就离开了锦江河边那座房子。原本,我是想劝说江副官一起违抗军令,暗中保护你的。谁知道,出了那座房子之后,我赶上江副官,他却说‘军令如山!既然主任下了命令,我们就要执行。’我当时觉得他太薄情寡义了,刚把钱拿到手里,就想以执行命令为借口,只顾自己去逃命。我们俩因为这个,争执起来,结果……结果……”
“结果咋样?快说!”李涵章急了,“呼”地站了起来。
周云刚低下头说:“格老子的,我揍了他,一拳把他的那个大鼻子揍出了血。他站在那里,居然不还口,也没还手。我的火气越来越大,正吵他,远处走来了两个巡逻的共军。江辉琦揩了一下鼻子上的血,就从一条岔巷子里跑了。我也赶紧背着背篼,往另一条道上跑了……”
“后来呢?又见过他没有?”李涵章继续追问。
“没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江副官。主任,你说说,江副官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呢?”周云刚一脸迷惑地问。
“不会的。云刚,辉琦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我绝对信得过他。”
望着午后冬阳下乌蒙山的峭壁和密林,李涵章在心里想的,是江辉琦临和他分手时,默默地替自己收拾行装的样子,是把他和可贞的合影小心装起来的样子……
一只鸟从林间飞过,孤单的身影把一片枯枝映衬得越发孤寂。
李涵章叹息一声,问周云刚:“我这一路上走得千难万险,你有啥法子,竟能像神仙一样,想到哪就去哪儿呢?要不然,你咋总能一路在暗处跟着我,却不被发现;偷袭了对手,却能从容溜走呢?”
“我是李涵章李主任的卫兵嘛,这点儿本事都没有,那不是给长官脸上抹黑吗?我丢人不算啥,给李主任丢面子,那就罪过大了……”周云刚得意地卖着关子。
李涵章被他的得意劲儿搞得没办法,只好板起脸说:“直接回答我,不准绕弯子!”
“是!主任。我把江副官揍了一拳,怕他记我的仇,就想去找他道歉,劝他继续和我一起暗中保护你。但找了两天没找到,就放弃了。那两天,我在盐市口遇到了陈兰亭163师的‘双枪兵’李四毛。他随部投共后,因为共军不准吸大烟,根本受不了,一犯烟瘾就想开小差。我于是就跟他做了笔买卖,用两块银元买了他的证件和全套行头,然后摇身一变,成了共军士兵李四毛。所以,我行动起来就比较方便,‘执行任务’啊,‘回乡探亲’啊,再加上我这一口地道的四川话,随便找个啥理由,就可以来去自由。”
周云刚说着,回过头去,从皮袋子里拎出一套解放军服装,递给了李涵章。
5
这套粗糙的制服,根本没法和国军的美式军服相提并论。李涵章看了看,忽然问周云刚:“我在毕节时,你也到了毕节?是不是还走在共军的队列里?”
“咋可能啊,主任!格老子的,这一路上,我是穿着解放军军装跟着你,不过到了毕节,解放军太多,我怕遇到李四毛的部队,就花了些钱,搞了一套猎户的行头……”周云刚说到这里,大笑道,“主任,你是不是太想我,认错人了?”
“呵呵,可能那个解放军和你长得太像吧?估计是我看错了。好小子!既然这一路你都跟着我,为啥躲躲藏藏的不现身?搞得我每次死里逃生,都以为真的是天兵天将从南天门跳下来了呢!”李涵章明白怎么回事之后,擂了周云刚一拳,接着问道:“那你咋会救了那个老汉的儿子?”
“哎呀,别提了,主任。你当时孤胆去闯那个狗屁张司令的山头,可真让我开了眼界。我就在庙门外的一断墙外,端着枪,看着你威震毛栗坪呢。那胆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周云刚一看李涵章的神色不那么严肃了,还跟自己开玩笑,也趁机拍起了李涵章的马屁。
“少吹捧我。我问你咋救的那个小伙子?”李涵章的习惯还是那样,总是揪着一个问题不放,一查到底。
“嘿嘿……主任啊,这事儿说起来还得怪你啊。”周云刚讪笑着,又卖起了关子。
“咋怪到我头上了?”李涵章瞪大眼睛问。
周云刚不紧不慢地说:“格老子的,那个大鼻子,不是被肥头大耳的张司令舞着文明棍臭揍了一顿,给轰出去了吗?一走出庙门就骂骂咧咧地找人撒气。也活该那小伙子触霉头,刚从毕节城卖了草药往家赶,就让大鼻子看到了。带了两个家伙,上去就收买路钱,小伙子不给,大鼻子吃了枪药一样,正窝了一肚子邪火没处撒,照着小伙子就是一闷棍,随后一刀穿了他的腿肚子,还要接着下死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得跳出来三拳两脚把那三个孙子放倒,扛起小伙子就跑了……”
“把别人救走了,就把我撂下不管了?”李涵章听到这里,算是听出了个眉目,故意逗周云刚。
“你当时不是正和张司令称兄道弟嘛,还有那个啥表妹……我还担心你被勾得住在毛栗坪不走了呢,哈哈哈哈!”周云刚很开心地笑着,没发现李涵章正拿很专注的眼神儿看着他。
“云刚啊,你变了。都成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梁山好汉了。”李涵章感叹了一声,把那身解放军服装还给了周云刚,说,“穿上,让我看看共军士兵李四毛是个啥样子!”
周云刚接过来,把身上的一身短打很麻利地脱下来,换上了那身解放军士兵服。李涵章围着他转了一圈儿又转了一圈儿,把周云刚转得心里发毛,说:“主任,你别转了,我眼晕。不过,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主任……这身衣服往身上一穿,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咋不一样啊?”李涵章不转了,站在周云刚面前问。。电子书下载
“格老子的,穿上这身衣服,我就不是国军中尉周云刚了,真的变成共军李四毛了。你不知道啊主任,我穿着这身皱巴巴的破军装,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山里的那些棒老二,不管走到哪儿,老百姓对我都好得很呢,渴了,随便找户人家,他们会拿出家里最好的茶给你喝;饿了,随便找户人家,他们会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给你吃。困了,随便敲开谁家的门,人家像待贵客一般,把最好的床铺让给你……”周云刚说这话的时候,抚摸着身上的军服。
李涵章盯着周云刚看了好一阵儿,问他:“云刚,你记得刚才那位老大爷为啥到现在还把解放军叫‘红军’吗?”
“为啥啊?我还真搞不懂。”周云刚说。
“不但毕节这一带的老百姓,把解放军叫‘红军’,云贵川很多地方,都把解放军叫‘红军’。就说这毕节吧,大概是民国二十五年吧,我在中央党部没有呆多久,就被调到中央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任上校联络参谋,接触过一些下面报上来的剿共材料。那时候,就是这个把我们赶出成都的贺胡子,带着他们所谓的红二、红六军团进了乌蒙山区的毕节一带,顾祝同以10个师的兵力尾追和侧击,都没把他的部队歼灭。还有,毛泽东指挥的‘四渡赤水’,也发生在这一带。我来毕节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啥当时红军只是一支狼狈不堪、仓皇奔逃的亡命之旅,却能让老百姓至今还把‘红军’两个字儿记在心上呢?”李涵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说,“当年,是贺胡子在毕节被追得亡命北逃;现在,是我们被贺胡子从成都追得亡命南逃,唉,仅仅十四五年的时间,沧海变桑田。一切看起来就像梦一样,变了天地啊……”
李涵章说完这些话,望着茫茫的乌蒙山,似乎在问这高山、河谷、密林要答案。但乌蒙山回答他的,却只有冬日午后的一片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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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梦想
1
山里的冬天,暗得早。才下午五点多钟,太阳光就被山挡住了,虽然还能看清眼前的林木和小路,但远处却如同一幅大写意的水墨画。结束了关于“红军”的谈话后,李涵章和周云刚的情绪都很落寞。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荒凉的深山老林和悬崖之间的小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李涵章想和周云刚商量商量在哪里宿营,回头看到周云刚背着背篼,拎着大皮袋子,仍穿着他那套解放军军服,便劝他换身衣裳。
周云刚笑笑说:“格老子的,这深山老林的,连个鬼都没有,脱脱穿穿的,多麻烦啊。”
李涵章想想也是,就没再坚持。
说是“连个鬼都没有”,可两个人走了没多远,却偏偏撞上鬼了!
枪声响起的时候,李涵章和周云刚已经走出密林,正要经过“狼头”。这里距离毛栗坪大约有十多里,是一处盘山小路的急转弯处,路旁突兀着一块青灰色的巨石,逆着光看过去,活脱脱地就像一匹狼头,窄窄的山路正好从狼头下绕过,仅容一个人通过,再往下看,就是深不见底的山渊。
那一枪不知道是从哪里打过来,子弹贴着周云刚的耳朵飞过去,打在了“狼头”上。
“立即隐蔽!”李涵章下意识喊了一声,随手从周云刚背着的背篼里把柯尔特手枪拽了出来,同时,左袖筒里的左轮也滑到了手上。
周云刚则迅速判断出,子弹是从“狼头”对面的一座低矮小山包上打来的。周云刚一把将李涵章拉到“狼头”一侧,正好被那块突出的“狼头”挡住可能飞来的子弹。然后,他把背篼和皮袋子往地上一掼,顺手从皮袋子里抄出了一支卡宾枪,迅速装上弹匣,挡在了李涵章面前。
“是‘汉阳造’!”李涵章一边飞快地左右看了一下,一边提醒周云刚。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子弹炒豆般地射过来,打在“狼头”的那一侧。凭经验判断,除了“汉阳造”,还有中正式、三八大盖和大肚盒子。攻击他们的人数,大约有六七个人。
向上,是陡峭得几乎呈直线的石壁;向后,是没有任何遮挡的悬在蛸壁上的山道。李涵章和周云刚被对面飞来的子弹封锁在“狼头”的背面,只要枪声不停,他们就不能移动一步。
“暂时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看看除了这伙人之外,其它地方还有没有埋伏。”李涵章对周云刚说。
于是,两个人暂时躲在“狼头”一侧,屏住呼吸,观察对方的动静。
枪声一直朝着他们藏身的地方集中射击。“狼头”的另一侧,被打得碎石乱飞。尽管隔着一条深涧,但攻击他们的那伙人,已经逐渐从对面的小山上向他们走过来。然而,对面的那座小山上,长满了茂密的树木,尽管是冬天,枝丫间的树叶很稀疏,但因为天已薄暮,能见度太低,李涵章和周云刚只能看到子弹从树丛中射出来,只能看到那伙人慢慢向前移动时碰到的树木在摇晃,却看不清一个人影。
但这就足够了!
周云刚没等李涵章下命令,趁着枪声稍微稀落了一点儿,迅捷地探出身子,端着卡宾枪,朝树木摇晃的地方,一口气把弹匣里的子弹全扫了过去。
随即,一阵惨叫之后,对面的枪声停息了。李涵章看着穿一身解放军军服、身手敏捷的周云刚,恍如梦中。
“格老子的,共军用的是卡宾枪,比我们的家伙好多了!给我往上冲,谁打死他,枪是谁的!”
李涵章听到这声音,觉得非常耳熟:那不是张司令的妹夫、龙泉驿的店小二李转运吗?真是山水有相逢啊,昨天才在破庙里分手,今天就在这“狼头”下见面了!李涵章心里有底了,一把将周云刚拽回来,命令道:“停止射击,等他们走近再说。”
“为啥?”周云刚侧过头来,不解地问。
“看情况,我们遭遇的就只有这一伙人,没有埋伏。只要他们翻不过这道深沟,我们就暂时没危险。刚才有一个家伙在喊话督战,你听清楚没?那家伙是我的‘老朋友’了,等他们走近了,我自有办法。”李涵章干脆把枪全收起来,掏出一盒“哈德门”,慢悠悠地弹出一支,抽起烟来。
周云刚听李涵章这么一说,知道他已经想出了退敌之策,但他仍不敢大意,把卡宾枪挎在脖子上,平端着,枪口冲向对面的山上,护卫着李涵章。
“哈哈,龟儿子共军没子弹了,弟兄们,给我麻利点儿。抓活的。谁先抓到,大烟二两!”李转运又在督战了。
“队长,臭嘴那个龟儿子,被共军一梭子打得翘辫子了,咋个办?”一个公鸭嗓子问。
“咋个办?不办!回头再来收尸,抓共军要紧!”李转运吼道。
听他们说话,刚才那一梭子,已经干掉一个了。而且,他们以为自己没有子弹,放松了警惕。此时出击,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周云刚气得脸色铁青,但有李涵章的命令在,却不敢贸然行动。
李涵章则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然在那里慢悠悠地吞云吐雾。
“队长,你说,那个共军真的没子弹了?共军狡猾得很,我在国军的时候可没少吃他们的亏,还是小心着点儿好。”看来,公鸭嗓子是个老兵油子。
李转运十分得意地说:“嘿嘿,老子管他有没有子弹,他反正已经被困在石头后边了。看到了吗?这个共军,又是背又是提,东西不少,说不定都是真金白银,药品、子弹啥的。就是我们运气不好,捞不到这些好处,能抓获一名共军,再缴获一堆破烂,也能让老子在姓张的面前伸直腰杆。格老子的,自从跟那个臭婆娘投了她这个表哥,老子赔了钱财又受气,当个伺候人的警卫队队长,眼看着那姓张的龟儿子花老子弄来的钱,还天天不给老子好脸色看。这趟活,弟兄们一定给老子做漂亮了,要不然,老子就让你们也跟大鼻头那样,扒了裤子,拴在柱子上,冻你个半死不活!”
“是,队长!等把这个共军抓回去,老子也要好好出口恶气,收拾收拾这个龟儿子。格老子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