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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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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机

1

李涵章当然知道,他此刻看到的成都城墙,要比张懋畿看到的成都城墙残破百倍。抗战八年,重庆虽是战时首都,但成都却是离得最近的一座省府,所以,李涵章每年都断不了要来成都走几趟。那个时候他看到的成都城墙,早已经是残垣断壁了。日机空袭时,为了方便市民疏散、逃命,国民政府不仅全都拆除了城门楼,还在城廓四周新扒开了很多“口子”,正是寒冬时节,“蜀王城”头还没有“春草生”。但此时,“蜀王城”内外却已是“炊烟横”的早饭时分。解放军进驻成都后,军管会打了一系列稳定时局的“组合拳”后,成都的早上,已经有了几分太平世道的安然与宁静。

李涵章是在乱哄哄的大溃退时,抱着亡命台湾的希望来成都的,那时候,他对自己的去向非常明确。哪知道,一个月不到,一切就已经天翻地覆了。现在,他离开成都,同样还是亡命出走,但却不知道云南那边的缅甸,是不是自己去台湾的驿站。尽管这样,李涵章仍然巴不得明天就能到达云南,然后过了边境线去缅甸。所以,出了“口子”,他闷头急速走在去往龙泉驿的官道上。

口袋里有了那张盖着军管会大印的“护身符”,李涵章不必再像前些日子那样东躲西藏了。此时,他包着白头帕,一身短打,看起来的确像个商贩,正踏踏实实地走在官道上,去做那些再正当不过的营生。但他毕竟不是在川滇贩卖铁器和白药的商贩,而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所以,到了没人的时候,他也会用读书人的眼光,看看周围的风景,在心里默默地吟唱几句竹枝词,借物感怀。

去往龙泉驿的官道,在战乱时被炸出来的弹坑已经被修好了,填那些坑坑洼洼的沙石还是新的、蓬松的,很多都还没有被路人的脚压实。路中间有两道很深的车辙,李涵章推测,那是解放军部队往来的战车留下的。

望着这些模糊的车辙,李涵章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悲凉:一个多月之前,自己还有专车,有专用的司机和侍卫,但现在他只能靠两只脚走路了,而且还是去亡命。孤独地行走在路上,李涵章想起了他的家世。

他的祖父,不仅是前清进士出身,还是钦点的翰林院庶吉士,维新变法后就从北京回重庆办学堂和医馆。而李涵章的父亲,在李涵章还不怎么记事时,就被祖父送去日本留学,因此,李涵章就一直和爷爷生活在一起。那个时候,他不是泡在学堂里,就是泡在医馆里。从小时候开始,他就以为自己长大以后不是当教书的先生,就是当治病的先生。谁知道人这一生,并不是都像小时候那样可以随便在宣纸上为自己以后的路,画出一条直线的,如果是那样,李涵章或许不会去上政法学堂,去上黄埔军校,更不会加入中统,自然,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四处逃亡的日子。

以前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梳理这些宿命般的纠葛,但现在,在上午浓雾笼罩的官道上,一个人孤单地走着,李涵章终于有时间去像抽丝剥笋一样,来想这些问题了。然而,他越想越觉得沮丧和孤单。

从成都到龙泉驿之间,一路上大多是茂密的原生态树林,连年的战火,并没有让这些植被遭到大的破坏。道路穿过树林,又进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毛竹林子。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的清香,李涵章深吸一口气,继续推磨一样转着那些陈年往事。

刚走到毛竹林子中间,一个矮个子年轻人推了辆鸡公车赶上来,经过李涵章身边时,侧过头说:“哥子,有火没得?”

也许行路的人,都想有个同路的,这样一路说说笑笑,才不累人。李涵章知道他也是路上寂寞,想找自己说话,便把火借给他,两人歇下了脚,靠在矮个子年轻人的鸡公车上抽烟。

鸡公车是一种独轮车,形状像鸡公,前面一个轮子,后面两个把手,推起来轮子“叽咕叽咕”地叫。李涵章抽了一锅子旱烟,把烟灰在鸡公车的车把子上磕出来,一边继续往旱烟锅子里装烟丝儿,一边看着鸡公车上左右两边各放的一个胀鼓鼓的麻布口袋问:“兄弟做的啥好生意?”

矮个子蹲在地上,抬眼看着自己的车说:“哥子自己是做生意的,就把天下汉子都看成是做生意的。这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哪能都是做生意的呀?”

李涵章一怔,问他:“那……兄弟你是干啥的?”

“我前些天才从监狱里出来,现在要回家去咯。”矮个子年轻人看了看李涵章说,“四月份我去四川大学给我们家少爷送钱粮,那些龟儿子国民党特务,把少爷他们宿舍包围了,宿舍里的人全部遭抓,我也没能跑脱。”

听了矮个子年轻人的话,李涵章一怔,但神色立刻又恢复了自然。他知道,从民国六十年年初开始,无论是军统还是中统,都把主要精力放到了抓共党分子上,而且又重新张起了蒋校长当初清党时“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的大网,所以,这个矮个子年轻人被抓,在那时,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儿。李涵章心里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仍满脸诧异地问:“那些龟儿子把你们抓去哪里了?”

“那时候根本不晓得被关在哪里的,现在出来了才晓得,老子被关的地方,是将军衙门省特委会监狱。”

矮个子年轻人还真像是才从监狱里出来的,迫不及待地过着烟瘾。李涵章看他抽起旱烟来没完没了,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走,只好继续和矮个子讨论这个问题,接着问:“格老子,这不是滥抓无辜嘛,他们为啥抓你们呀?”

矮个子年轻人笑道:“被抓进去的时候不晓得,出来就晓得了。审问我的,是特务,有的问,有的写,门口还站着拿枪的宪兵。特务要我交代‘奸匪活动’,我哪里知道啥是奸匪?任他们咋问,只说不晓得。他们又问我,‘你参加过尊师运动没?’我想,尊师有啥错?可惜我大字不识一个,没有老师。他们还不相信抓错了人,又说‘你要是不交代组织关系,就把你押到荷花池去枪毙’。不怕哥子笑话,我一听说要枪毙,就吓得要死,又哭又闹,说我真是来给少爷送钱粮的。后来,没人问我了,一直把我关着,也不放。放风的时候,少爷看到我还被关着,就去找人,给他们讲情。可龟儿子们说,我不是大学生,那就是是送信的。这样一来,我莫名其妙地一直被关着。好在解放军打过来了,龟儿子们被赶跑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脑壳保不保得住。哥子你哪里晓得啊,那些龟儿子,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还没得道理讲……”

矮个子年轻人后边都说了些什么话,李涵章听不进去也听不下去了,他觉得那个年轻人咬牙切齿骂的人,就是他自己。听着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脑门子上渗出了汗,腿肚子也像要抽筋……

矮个子年轻人和李涵章摆着龙门阵,好像他被关的时间太长,憋坏了,现在有了说话的机会,逮住一个人,说起话来就收不住口。眼看着太阳忽隐忽现地已经滑到了西南方向,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辰,李涵章的肚子也咕咕直响,但那年轻人却依然没完没了抽着旱烟锅子,没完没了地和李涵章摆龙门阵。李涵章急着赶路,却又没法驳了这个小兄弟的面子,只得那么硬撑着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2

冬天的竹叶经过严霜,早已变成了深绿色。一根根高大的毛竹,在上半腰就往路上斜过去,两边儿往中间一搭,竹枝与竹叶就拢在了一起,让这条狭长的小路,成了一个涵洞样的通道。刚走进这丛竹林时,这条由竹林子搭起来的“绿色涵洞”,还让李涵章觉得有诗情画意,但此刻,他却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不安。

矮个子年轻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他那些被抓被放的事儿,就好像这一次牢狱之苦,是他的辉煌经历。李涵章听着听着,开始厌倦,再加上肚子早空了,他逐渐觉得精神有点儿恍惚,犯困。但推鸡公车的矮个子年轻人仍在自顾自地说着他那些事儿。终于,李涵章支撑不住了,眼皮子开始打架,他索性把身子歪在那辆鸡公车上,打算在年轻人的絮叨声中小憩一会儿。

很快,矮个子年轻人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遥远……

“李主任!我们又见面了!”

李涵章正打着瞌睡,冷不防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抬眼一看,顿时惊得跳了起来:眼前站着的人,竟是苟培德!就在这一瞬间,那个矮个子年轻人也没有那么多啰嗦话了,顺手从鸡公车上的麻袋下边抽出了一支手枪,顶住了李涵章的后腰!

“主任,属下猜你就会离开成都,远走高飞,特地来请主任回去。共党那边,我已经替主任打点好了。人家答应我,只要把主任请回去,他们既往不咎。你只要乖乖地跟我回去,保证没有亏吃。有兄弟我照应着,更不会有牢狱之祸……”苟培德并没有拿武器指着李涵章,他依然像以前那样,哈着腰跟李涵章说话,甚至还掏出一包烟来,递给李涵章。

直到此时,李涵章才终于断定,苟培德不但投了共,而且还把自己供了出来。

因为矮个子年轻人的枪口顶在后腰上,李涵章暂时还不敢有所动作,他若无其事地接过烟,对苟培德说:“姓苟的,你就是这样对待长官的?还不让这龟儿子把枪收起来!”说完,忽然转过头去,又把那个矮个子年轻人骂了一顿,“亏得刚才老子信了你的话,陪你摆了老半天龙门阵。原来,你小子是在给我摆迷魂阵,拖延时间!”

“兄弟以前在军统混饭吃。刚才说那么多废话,也是没办法,我是奉命拖着你,等苟队长过来,亲自把你请回去。”矮个子年轻人这时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刚才那个骂骂咧咧的冤主了。

“对主任这么没分寸,像啥话?把枪收了!”苟培德转脸训了那个矮个子年轻人一顿,然后鼻子眼睛一挤,又换上了一种小人得志般的献媚嘴脸,对李涵章说:“共党立足未稳,只好采取‘以匪制匪’的权宜之计,兄弟也是瞅准了这个时机,为以前的弟兄们找条出路。我这也就是在共党那儿混口饭吃,共党待我不薄,给弄了个协防队副队长的位子……”

“嘿嘿……怕你这顶副队长的乌纱,是把兄弟们一个个出卖了之后,邀功邀来的吧?”李涵章实在听不下去了,呛了苟培德一句。

苟培德的脸色,没有一丝羞怯。既然毕竟李涵章已经把话说破,他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干脆竹筒子倒豆子,说了个痛快:“主任,您别这么寒碜我。谁不知主任您是中统要员,又是新编第一军少将政治部主任,整个西南片区潜伏了一些什么人,还不都在你脑子里装着?到了共党手里,这可是一张王牌啊。我被共党抓了之后,完全想通了,妈的,这条命,卖给谁不是卖啊。主任,不瞒你说,当时刚被抓那会儿,看到你在街上刷标语,我就想把你捎带了。哪知道你一摸腰里,我被吓了一跳,当时没敢轻举妄动。不过,从那以后,我可就瞄着你了,费了老大的劲儿,终于找到了你在小通巷落脚的客栈,正准备直接带上共党请你过去呢,哪想到你天不亮就走人了。兄弟我当下请示了上级,就近安排人手在几条官道上候着。还好,一网撒下去,没有落空,在这里把你等到了。主任,只要你跟我回去,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哇……”

“恐怕是你邀功心切,想把我这条鱼放到共党的砧板上吧。”李涵章冷眼朝天,看完了苟培德的表演,一语道破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主任,兄弟我没有害你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先让这兄弟拖着你,然后再单刀赴会了。主任你这一身的功夫,我又不是不清楚。我要真的铁了心抓你回去,一听到他们传回来的消息,还不立刻上报?不说解放军直接开车过来,我自己也会多带几个人吧?我没有这样做,就是念着旧情,还把你当长官敬着啊!”

苟培德这番话,李涵章相信有几分是出于真心。因为他刚被惊醒时,就立刻凭着多年血里火里摸爬滚打过来的经验和直觉观察了一下,知道苟培德没有带其他人过来。但他依然蔑视了苟培德一眼,冲他说道:“培德,哦,现在该叫你苟队副了。不错,你发现了我,没有通知共党,这里面有旧情,但也不排除你有亲手抓了我去邀功请赏的贪心吧?以前你吃着党国的俸禄打自己的小算盘,现在你吃着共党的俸禄,还在打自己的小算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共党给了你个副队长的乌纱,那是你的造化。可惜兄弟我命贱福薄,没那个造化。你要是还念以前的旧情,我们就各走各的道……”

“少他妈的废话,你就说走还是不走吧?”那个军统出来的矮个子年轻人显然不耐烦了,又把枪对准了李涵章,而且这一次,直接把枪顶在了李涵章的脑门上!

当时,李涵章身上也带着枪,一把是他的那支标准型的美制柯尔特M1911A1式手枪,就藏在随身背着的背篼里,这会儿放在那辆鸡公车旁;一把是藏在左边袖笼子里的左轮,随时就可以拎出来,让这个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的家伙脑袋开花。这一点,苟培德自然也很明白,因此,才那么苦口婆心地劝降。李涵章虽然明白,凭自己的身手,要想制服这两个草包,几乎是翻翻手腕的事儿,但此刻,迫在眉睫的事情不是收拾苟培德,而是要远离成都,直奔云南那边的缅甸。李涵章不想因小失大,但短时间内,却又一时想不出摆脱困境的办法。

正这么僵持着,忽然,“啪”的一声枪响,那个矮个子年轻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脑门上就开了天窗,仰面倒了过去,污血汩汩地往外冒。苟培德瞪眼看着李涵章,他俩都一动没动:很显然,这一枪是从竹林子里打来的!

附近埋伏的有人,而且是李涵章的人!

苟培德愣了一下神,左右瞟了瞟小道两旁浓密得不见天日的竹林,顿时觉得大事不妙,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就飞快地转过身,撒丫子便逃。可还没等他抬脚,不知道从哪里又打出一梭子子弹,追着他的脚后跟。路面被打过来的子弹击起了一溜儿烟尘,苟培德吓得脸色大变,双脚乱跳,很快就往成都方向,兔子一样逃得没了踪影。

李涵章一时也愣住了。他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想弄清楚枪声的来源。但事发突然,他站在原地冷静地观察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几枪是从哪片竹林子的缝隙里射过来的。

凭着自己对子弹射出方位的大致判断,李涵章钻进竹林子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几个卡宾枪弹壳,厚厚的枯叶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来的几个脚印。但再仔细寻找,便再也没有发现什么了。

深冬的竹林里,一阵风吹过去,沙沙地响。

究竟是谁救了自己呢?

经过刚才那一番突然的变故,李涵章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他顾不得多想,赶紧钻出竹林子,弯腰在那辆鸡公车上的两个袋子里翻了翻。见袋子里除了稻草,什么都没有,李涵章只好瞥了一眼仰面朝天倒在路边的矮个子,顺手拎起他那支刚才还顶着自己脑门的手枪,往腰里一揣,背上背篼,迈开两条长腿,往龙泉驿方向奔去……

3

以李涵章的速度,徒步从成都去龙泉驿,不过只需要半天功夫,但被那个丢了性命的矮个子年轻人和苟培德那么一耽误,特别是刚才的那一场虚惊,李涵章只得绕开官道,走那些几乎没有人迹的小道。因此,他赶到了龙泉驿的时候,天色已经一团漆黑了。

此刻,李涵章明白,不仅苟培德急于邀功,时刻盯着自己;如果苟培德真的把自己的身份出卖给了共产党,那么无疑,解放军也会到处捉拿自己。因此,赶到龙泉驿时,李涵章转悠了半天,才在一家偏僻的小巷里,找到了一家不显眼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老板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瘦高个儿,长脸,穿一套褪了色的真丝夹袄,满脸搽的都是脂粉,像是才拍完月份牌广告还没来得及卸妆。李涵章瞄了她一眼,说不明白她像几月小姐,只觉得眼熟。看到李涵章进来,年轻老板娘左右打量了他两眼,“哼”了一声,撇撇嘴叫道:“李转运,把他领到后面去。”说完,自己继续抱着个烘笼子坐在柜台后面喝茶。

李涵章看了一眼,小店后面黑漆漆一团。

那个叫李转运的小二拎着一盏马灯过来,对李涵章说:“跟我来。”

走了几步,李涵章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故作悠闲地和李转运搭讪:“没想到,店里有这么妖艳的老板娘,呵呵,还做其他营生吗?”

“客官莫要往歪处想,我们这里做的可是正当生意。”小二回过头来大声说,边说边盯了柜台方向一眼。说完,嘟了嘟嘴,又回过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转了两个弯,把李涵章领进一个黑洞洞的小房间,看李涵章把背篼放在地上了,这才悄声说:“那个婆娘,是个国军要员的小老婆,也不晓得男人死了还是跑了,生活没着落,来傍春爷。”

李涵章“哦”了一声,他晓得小二说的那个“春爷”,是龙泉驿哥老会的舵把子,却不晓得他说的“国军要员”指的谁。

小二把马灯放在桌子上,凑近李涵章,瞪着眼睛说,“死婆娘,无缘无故来抢老子的饭吃。要不是看在春爷的面子上,老子早就去告发她了。”

李涵章听明白了,原来之前这家店是小二帮舵把子春爷经管,这女人傍上舵把子以后,当了这里的老板娘。小二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说几句狠话发泄发泄。

李涵章随便要了点儿吃的,草草地填饱了肚子,然后拍到那个店小二手里一块现大洋说:“兄弟,哥子走路走得脚杆都要断了,你夜里替哥子照看着点儿。再有客官住店,尽量往离得远些的客房里带,不要打扰我睡觉。我睡好了,明天还要走远路……你五更天来喊我一声,要不要得?”

“要得,要得,哥子尽管放心,我一定帮你照看好,准时来喊你!”叫李转运的小二双手捧着接过银元,“扑”地吹了一口,放耳朵上听听,欢喜得鼻子眼睛都挤在了一堆儿。

有了白天在竹林子里遇到苟培德那档子事儿,晚上躺在床上,李涵章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以他对苟培德的了解,完全可以判断出这种见风使舵、贪财好色的势利小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从苟培德白天的那番话看来,自己无疑是一条挂了号的“大鱼”,因此,邀功心切的苟培德既然投了共,肯定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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