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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又见到了长河。河水仍旧哗哗流淌,卷起堆堆的白色泡沫。而我就像那最脆弱的一个泡沫,即将在微露的曙光中破裂,消逝……
越走越近,我发现,河中早已搭起浮桥,而河两岸,也都密密地立着宫内外的侍卫,黑沉沉的兵器连成一片。想不到因我之逃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心中恐慌,情不自禁抓紧了他横在我胸前的手臂……
两边已有侍卫上前,捧着貂皮长袍奉给耶律楚。他接过来,把长袍兜头包在我身上。侍卫忙另外取过一件披风。他才自己穿了。
回到宫里时天已大亮。耶律楚没有去议政帐,而是扯着我的手直接来到了军帐。两边侍从卷起军帐门帘,内外立刻连成一片。见他面色不虞,四下里的宫人全都鸦雀无声,退得远远的。我裹着他的长袍,站在军帐里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他打算怎样惩罚我。
“西门守卫何在?”耶律楚一坐上主位,立即冷声喝道。
旁边黄总管忙上前回话:“早已都拿下了,只等大汗回来处置!”须臾十数名兵士已被带到,全都跪在军帐前,反绑着双手。我见第一个便是昨日在宫门外拦住我的侍卫,他额头上还有一道我留下的鞭痕。
耶律楚冷冷道:“你等是怎么守的宫门?连一个女人也拦不住?”
那第一个侍卫却并不回话,只默默垂了首。旁边数人却害怕起来,连连辩解道:“……见是大汗的宠妃,才不敢拦的……”
耶律楚不耐烦道:“什么宠妃,我只有一个侧妃!”
我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那些侍卫吓得磕头不止,连连求告。然而耶律楚只是面无表情地举起两根手指,在脖子这里比划了一下,淡淡道:“帐外斩首。”
我猛然吃了一惊,就要在此处将这十数人尽皆斩首么?虽然他们是我痛恨的契丹兵,但是……但是……这些人都是因为不敢伤我才让我逃脱的……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逃走的是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身上披着的长袍掉落在地上,上前质问他道。
他没有理睬我,手一扬,周围的侍卫们已上前拖起这十数人就往帐外去了。一时悲呼求饶声不绝于耳。我扭过头,不愿看那血腥的场面。
“马厩后边的宫门为何未锁?”耶律楚又问。
他还要杀人么?因为我,已经害死了这么多人……我双手捂住耳朵,慢慢地蹲到了地上。等他杀完这些侍卫,就轮到我了罢,好让天福宫里的女子们都看看,逃跑是怎样的下场……
……我实在应该想到,会连累这么多人……
“妃离宫里的奴才们呢?”一声怒喝,我如遭雷掣。
“关妃离宫里的人什么事呢?你要做什么?”我不顾一切冲上去,抓住他的衣角。
他转过头来,眼里全是暴虐之气:“他们本应好好服侍你,劝导你,却让你跑出宫外去了。这当的是什么差,全都该杀……”
我明白了,他是要叫我看着,看着因为我的逃跑有多少人会死去,以此来折磨羞辱我。这样的残暴!这样的无情!
我想起了在紫蒙替我死去的真真,还有雪如。我不能总叫别人替我受过!
“大汗!”我跪倒在他脚边,泪水洒落在他的靴沿,“我后悔不该跑出去。大汗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求大汗,求求您,饶过妃离宫里众人罢。”
他一丝怜悯也没有:“现在才知道后悔么?跑出去时你就该想到了……”
我恨得牙齿咬得格格响,声音也变了:“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日情分么?”
他的手指紧紧捏着椅子的扶手:“情分?你还配跟我谈什么情分?”
我顿时清醒过来。我已不是受他宠爱之人了。再这样同他说话,妃离宫里众人只怕死得更快……
我强忍心中的酸楚和愤恨,膝行上前,紧紧抱着他的双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辜负了大汗待我之心。我对天发誓,从今日起,只忠于大汗,只敬重大汗,只爱慕大汗。若我再有异心,再思潜逃,叫我立刻死在大汗面前……”
他漠然转回头去:“你觉得我还会需要你的敬重爱慕吗?幸好这天福宫里到处都是床,而床上都有女人……”说罢,他意欲站起身来。我还抱着他双脚,他起身一带,我被拖倒在地上。
“啊——”方才被步影压倒的半边身体疼得要命。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向他伸出手去,“大汗,求求你,不要杀他们。在东丹,除了他们,我再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们死了,我也活不了……”
他迅速回身,似乎想来拉我,但手只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别开脸低沉道:“你要记住,再有这样的事,他们全都得死。若你死了,这些人也必须给你殉葬……”
他的话带走我最后一点力气——殉葬!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耶律楚大步走到帐外,黑色的披风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他威严而冷酷的声音响起:“把她带回妃离宫去。今日起,妃离宫派两班侍卫驻守,不得随意进出,违者格杀勿论!”
我无颜面对宫中众人,但却被强行带回了妃离宫。宫里人早就得到消息,此刻齐齐聚在宫前,死寂无声。我一被推进殿,宫院大门立即从外“喀哒”一声锁上。墙外兵甲丁当作响,门缝已见刀剑寒光,众人皆是一脸惊惶。
我茫然站到殿前。妃离宫不久前刚修葺过,院里种上了江南移来的花木。然而这些花木不惯东丹的风刀霜剑,都已消逝了明媚鲜艳的风姿,红消香断,碾落成灰……情不自禁蹲下身,以手收拾起零落的花瓣。花儿呵,我愿你质本洁来还洁去,我赠你一抔净土掩风流,不使你坠落污淖陷渠沟。只是我,生不成,死不得。天尽头,何处才有香丘?
阿君见状,忙起身拿了白狐裘给我披上:“夫人……怕是着了风寒……别弄这些了,小心脏了手……”我立起身,抬头久久凝望着四面高耸的宫墙,转过身,避过阿君关切的眼神,对着院里众人道:“你们……都进殿里来罢……”
除了内宫里的贴身侍女阿君和阿碧,我从未认真看过妃离宫里这些服侍我的人。他们一个个鱼贯而入,不多时跪满一地,还是那么恭顺,只是更添惶恐。
我默默坐到妆台前。打开妆盒,红的玛瑙,绿的猫眼,紫的虎晶石……如今还装扮起来给谁看呢?我唤过阿君,叫她将妆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全分给这些侍女和小厮。众人红着眼圈,大为不解:“夫人这是做什么呢?”
“你们不以我是汉女而轻贱我,一向尽心服侍。我的东西不是很多,都分给你们罢。今日情形,我已然失宠。这妃离宫也就是一座冷宫。你们再跟着我,反有性命之忧。我已想好,今晚就道服侍不尽心,将你们全都谴将出去,免得再受我牵累……”
话未说完,我已是难抑伤感,再吐不出一字。底下众人都不声响。
“你们出去后自可往别宫而去,都退下罢……”我终于说完,软软地挥挥手叫他们退下。
可是没有一个人动。
突然,底下一个小厮就哭了。然后像是传染一般,其他人也啜泣起来,哭声越来越响……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我道。
阿碧突然含泪挺起身子大声道:“夫人当我们是些什么人哪?”
我颤声问她:“阿碧,你说什么?”
阿君满眼是痛,猛然上前紧紧握着我的双手,一改平日的温和,语气激愤:“这妃离宫里有笨手笨脚的人,有偷懒怠惰的人,有贪财好赌的人,有渤海人,有契丹人,可是惟独没有……踩低爬高、贪生怕死的人!我们既然服侍夫人您,就只认您是我们的主子。夫人要将我们全都谴往别宫,是嫌我们服侍得不好么?若如此,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出去,情愿今日一同死在夫人面前!”
第五十章 失欢(下1)
她的一席话猛然触到我心底最柔软的深处。我心头一暖,向他们道:“我知道你们的忠心,但识时务者才为俊杰。我已牵累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人为我而死了……我实在负担不起这样的沉重……你们虽认我是主子……然而我在这天福宫里已经什么都不是……连你们也不如……”
阿碧也上前来扶着我的双腿:“夫人……夫人……别这样说,大汗只是生气罢了。等他气消了,自然会撤了兵士,仍旧宠爱夫人……”
我沉重地摇头:“不是他……是我……是我的心……死了……”
方才那哭出声的小厮突然含糊着声音说道:“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夫人待我们好,有什么赏赐都想着我们,从来没有责罚过我们一句。我们若此时离开夫人,还是人吗?”
我已对生活绝望,却遇上这些不离不弃的奴仆。眼眶又酸又疼,我忍不住走下位去,一个一个紧紧地拥抱他们……
不过一日,整个天福宫都知道我已被禁足。我知道失宠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随之而来的是什么,毕竟我在大周宫廷里见过太多例子。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去处置……纵然我的心已经从剧烈的疼痛随着火盆里彻夜燃尽的炭石化成了一滩无烟死灰,但是周遭的一切,却逼我去看,去听,去感受……
妃离宫再没有了优渥的待遇。赏赐和例份自然不用提,送来的饭食不几日就变得不能入口……甚至连夜晚取暖的炭火,照明的灯烛……也一天天断了供应……夜晚宫里头又黑又冷,还异样潮湿,一班侍女小厮都跟着受罪。而我自那日在长河里着了风寒,一直病着。阿君阿碧心疼我,几次向宫外侍卫求告,要他们告诉黄总管一声,找个巫医来看看。然而那些兵士见如今妃离宫失了势,都是百般嘲弄讥讽,哪里肯去传话?
阿碧还在苦苦哀求。两个守正门的看守拿长枪戳弄着她前胸,猥亵地笑:“给爷亲一个就去!”
“阿碧……别去求他们……何必又自取其辱?”我厉声唤她。背转身,任是泪落也不能叫他们瞧见!我知道自己的气性迟早要害了自己,但是我总是放不下——我是大周朝的公主,怎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因我身子本就差。这样拖着,病势不几日越发沉重起来,时常迷糊昏睡。有时在梦中我也会重遇过去在大周宫廷里的欢乐时光,和青两小无猜的光景,或是同耶律楚去微服游荡的日子,他给我画眉的时刻。然而往昔越美好,越衬托出今昔的寥落。那美好就成了刀子,一刀一刀细碎地剜着我的心;就成了火,一缕一缕反复熬煎着我的魂魄;就成了冰,一块一块慢慢冻彻我的血液。
却是一阵嘈杂惊醒了我。兵器的脆响,军士的呼喝,女子的哭泣……是契丹兵又来了么?我猛然惊跳起来,浑身是汗。“杀了她!”这如野兽般的号叫如此熟悉,出事了!
狰目四顾,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在妃离宫,不是在被押往上京的路上……扯过床边的披风,搭在肩上,我直欲从床榻上扑下来,却一个踉跄,脚下虚浮,差点跌倒。
“夫人!”是阿君从外间迎上前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焦声问她。她的双眼已是红肿:“夫人,你病得这样,快去躺着罢!”
我不理睬她,挣着身子便往殿外而去——
妃离宫大门敞开着。远远便可看见门口一名兵士正用尖刀架着一个女子,向她呼喝着——是阿碧!她竟出了……妃离宫!
我情不自禁向她走去。身子被骤然扯住,是阿君从横刺里快步跟上来:“夫人,万万不可出去,你难道忘了大汗的命令?”
心中的惊诧和恼恨顿时爆发,我转首便冲阿君大喊:“是啊!既如此,你怎么会让阿碧出了这宫门?”
她哭道:“夫人病重,大汗又不在宫中。好容易拿钱买通了一个侍卫去报给黄总管。黄总管以探问病情为由召阿碧去问话。我拦着不让去。可阿碧犟得不得了,说夫人的病拖不得,到底偷偷出去了……谁知她刚出妃离宫,就被侍卫拿刀架住了!”
我晃了一下身子,又急又气,举手便要打阿君:“这是有人在撩拨咱们出这妃离宫哪!你竟糊涂得拦不住她……”手却怎么也打不下去,只和泪一起软软地落下……
阿君抓住我的手:“夫人!你打死我罢。你打了我,我还好受些!”
“此时说这些还有何用?你跪下!”我凶狠地训斥她。她从未见我发这样大火,一慌,已垂首双膝跪下!就在这一瞬,我已下了个最大的赌注,拔足飞奔,只数步便踏出了妃离宫!
宫外围墙边果然密密站着兵士,黑甲沉沉,环宫肃然!明晃晃的尖刀连成一片。见我奔出,全都立时戒备,刷一声拔出长刀!门前架着阿碧的那人见我忽然奔出,也大吃一惊!
阿碧的双眼像要瞪出血来,声嘶力竭道:“夫人停步!”
我心中早有主意,纵身便往那架住她的刀尖上扑去——那兵士不料我有此一举,一时错愕,刀迅速往后一缩。
“死丫头,你出来做甚?”趁他尖刀的一缩,我一把拉住阿碧,把她向后一推,身子便拦在她之前。
仅仅这极短的一瞬,数名士兵已冲到面前:“夫人!请让开!这女子违了大汗之令,需依令处置!”
我抬眼瞪着他们:“违令的是我!不是她!”
阿碧急得欲从我身后出来,但我紧紧抓着她,她又不敢用力甩开我。我回头骂道:“糊涂东西,还不进宫去!他们断不敢伤我!你要白白送死么?”她站着不动,我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吼道:“还认我是你主子吗?你快进去,我自有道理!”说罢狠命把她往门槛里一推——这一推用力过猛,我捂着一阵撕痛的胸口,喉头一阵血腥气涌上……
“夫人……”阿碧还想要上前。我回身挣命般隔开她和契丹兵……
阿碧,你不会明白……紫蒙川的熊熊火焰,至今灼烧我心,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我再不能软弱,再不能叫爱我的人去死,而自己无耻地活下去!
阿君默默从门槛里把阿碧拉了进去。她的双目仍是泪眼模糊,但却似明白了我的心意。
回过头,狠狠地瞪着身前的契丹兵。他们都举着尖刀,已在妃离宫前围成个半圆。
一中年男子拨开前方数人,一直踱到我面前,彪悍的身躯挡住了光亮:“我们要捕这女子。夫人让开便罢,否则……”
我对他微微一笑,极其轻蔑,身子挡住妃离宫门:“黄总管来得好快!我清楚听见大汗的原话是不得随意进出!她既出不得妃离宫,现在你也进不了!”
他脸上掠过一丝恼色:“大汗也说过,违者不管是谁,格杀勿论!夫人也听清楚了罢!”
“很清楚!”我响亮地回答,挺起身环视周围的无数尖刀,双眼绝不会有一丝畏惧,“我什么都怕,惟独不怕死。谁有胆量杀了我,不妨上前一试?”
黄总管脸侧肌肉微微抖动。他转身大声向这些兵士喊话:“上回西门守卫的下场你们都是看到的!若敢不遵大汗之命,等大汗回来后问明白了也是斩首!今日必得按令行事!”又扭头对我道:“方才念在你是夫人,才以礼相待……若再阻拦,休怪我不客气!”周围这些兵士见他如此说,都如野狼般慢慢围拢上来。
原来耶律楚果真不在宫中。怪不得有人等不及了!“好啊!黄总管你尽管不客气……只不过,先要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我的语调更像是冷冷的嘲笑。
“你当我不敢吗?”他声音更加暴烈。我道:“大汗在时,黄总管一向恭顺有礼,称我一声真真夫人。今日……哦,让我来猜猜,是你的主子按捺不住了……叫你来演这一出逼宫!何不让这戏份更精彩些,叫你主子现身罢!”
他气得面色发青,回身怒吼道:“还不快上前杀了她!”
“哼!”我亦怒喊道,“谁敢动我?大汗若真有杀我之心,在抓住我那夜便杀了我了,何必等到今日?黄总管既受人指使,非要致我于死地,为何不亲自动手?想叫这些人一起动手,到时来个法不责众?你太小看大汗了,他杀上数千人也不眨眼的,回来一定将你们全部处斩!”
他得意地笑起来:“我等是奉命行事,大汗怎会杀我们?”
我笑得比他更欢:“是么?等大汗回来,妃离宫里人一定告诉他,黄总管你如何在这宫前逼死了我!大汗只要对我尚有一分余情,便绝放不过你们!当然,”我又道,“你为防妃离宫里人乱嚼舌头,今日也可以冲进宫去将他们全杀了。不过那样杀人灭口的话,且试试大汗回来又会怎么说?”
我身子虽比他弱小得多,然气势凛然不可侵犯,说话掷地有声。众兵士竟一时不敢上前。黄总管站在原处,似乎也有些许畏色。
我赶紧放柔语气道:“黄总管,得饶人处且饶人。此次我忤逆大汗,确实令他发怒。但未知日后大汗必定不会回心转意。你今日高抬贵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与宫中众人感戴黄总管,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我欲赌黄总管看在往日耶律楚待我的宠爱上还能有所忌惮,但是宫墙后却徐徐转出一个丽影:
“黄总管不用担心,大汗归来后,我自会回话!”
第五十一章 失欢(下2)
我情知不好,但仍对这丽影粲然一笑:“律妃娘娘,终于肯现真身了!”
律妃站在众侍卫之后远远地打量我,眼神妖媚而阴冷:“你真是厚颜无耻!还痴心妄想着复宠吗?只怕你再没有机会了!”我心下悲凉,没想到能用来护身的也只有耶律楚过去那点宠爱,如今更不知几许稀薄。
“说到复宠,谁比律妃娘娘更擅长?”心知她今日决不能容我活着,便也不管不顾。
她绝艳的容颜染上羞衿的恼色:“若不是你,我怎会那样作践自己?贱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还不快杀了她!”
包围我的圈子越缩越小,依稀是在临潢大帐内我行刺后,那些围上来的契丹兵——没想到,东丹和临潢竟是一样的……
“夫人!”
我回首望向妃离,却只有喃喃自语:“还是……牵累你们……”
伸向我颈下之剑,雪亮锋利,寒光闪闪,饥渴的锋刃。我知道它要饮血。有亮光射在剑锋上,锋芒射进我眼里,好刺眼!
“谁敢伤她?”一声顿喝,身侧已多一人,衣如飘雪,风神超迈。我猛吃一惊。耳畔只听刷一声,这人已拔出身侧佩剑架住伸向我的尖刃。他雪白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