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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获鸟开始-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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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白眼罩的老妪有些迟疑,这钟声一起,是太乙阁在召集山中门人,这时候响钟,太乙阁和几位义字辈名宿的意思,分明是要放他们两个离开!

    瘸腿老道深吸了一口气,刀刻似的斑驳面庞上涌上一股血色:“年纪大了,难免耳背。师妹说什么钟声,我怎么半点听不见?几位师弟,你们可听到了么?”

    另一名脸上遍布刀疤的矮个子老道往前一步:“师兄问的是,我也什么都没听到。”

    老妪见状,当即闭嘴。和其他几名灵宝道站在一起。场上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地上开始有青色的山火涌动,李阎的手也摸到了金母大剑上、

    瘸腿老道双眼圆睁,猛地一扬袖子,李阎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单论符威力,这些灵宝道的水平未必在张义初之下,没成想一张符纸从瘸腿老道的袖子里软趴趴地滑落到地上,什么光焰也没有。

    瘸腿老道下意识一怔,其余几名同时出手的灵宝道也发觉,自己的符完全不灵了。

    瘸腿老道咬破中指,鲜血在半空划出痕迹,他念起十几年未曾念过的咒语:“天道清明,地道安宁,人道虚静,三才一所,混合乾坤,百神归命,万将随行,永退魔星!”

    剑指戳向丹娘,却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这!”

    瘸腿老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阵轻灵的笛声自大真人殿流传出来。

    大真人殿门前的道庭上汇聚众多龙虎门人,都跪倒不语,骑在一只大白鹤的背上,双手持竹笛。笛声婉转中,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到地上。

    “小高功……”

    瘸腿老道双目赤红,他干涩苍凉地笑了一声,扬起手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清脆地巴掌声声入耳,直到自己的一边脸腮开裂出血,他才吐出一口淤血,转身离开。

    其余灵宝道默然无语,也跟在瘸腿老道的后面,背影十分落寞。

    “我们走吧。”

    李阎冲丹娘说道。蓦地,他似乎听到什么,仰起头眺望远方。

    山坡对面的林子里,突然有飞鸟惊起。一道黑影越出树林,正是飞雷。

    它远远看见李阎,四蹄翻飞,跑的更欢实了些,还扬起前蹄,发出长长的嘶鸣。

    赣州,大幻窟旁野林。

    查小刀透过林子仰望漫天星光,丢掉手里的烟头把它踩灭,仔细一数,少说,地上也有二十来个抽干净的烟嘴。

    “这次的事,其实我没帮上你太多。”

    “你能陪我来这一趟,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回去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只管说实话就行,本来也没你的相干。”

    “到底怎么回事?”

    “我估计,我是叫姓张的天师老头给拿捏了……至于具体的事,我估计我得等回去才能弄清楚。”

    “你信不信,这次以后,你就彻底扬名阎浮了,十主都得对你竖大拇指。”

    “你这么一说,我还挺高兴的。”

    “你高兴个屁!你知道你这次得罪多少人?你捞到什么好处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跟小曹打个招呼再走吧。”

    “再说,你准备怎么办?”

    “我赶不回来了,必须半个小时以内回归。所以我托丹娘,先把金山老祖的尸骨送回大幻窟,再回家。也算终人之事了。”

    “你俩和好了?”

    “嗯。”

    “那这儿的事怎么办?不能就这么结了吧?果实鳞丁酉二十四,现在已经被摘取掉了,咱们这次出去,恐怕就进不来了。”

    “呵……”

    会话这边,李阎重重叹了口气,半天才道:“小曹总念叨什么来这?大丈夫只打九九,不打加一。我不可能每次都通吃,输一次就输一次。”

    他抬起头,不远处的山坡,丹娘骑在飞雷马上,正抚摸它油亮的毛皮。

    “不过老婆本还在,总没有输得当裤子。这次吃了亏,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查小刀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你心宽,那就这样,回去咱们再说。”

    “回去再说。”

    查小刀切断了会话,回头看了一眼大幻窟的方向。

    “回归。”

    说罢,查小刀一点点碎成蓝色的碎片,消失不见。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扶龙蹈虎张义初(下)() 
这里是一座剧场式的礼堂,色调金红,三条红色地毯顺着台阶铺下,巨大的会场摆着数百张椅子,空着三分之一还多,这些人交头接耳,貌似彼此谈论什么,但整个会场却安静无比,没有半点声音。

    三楼中央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气势雄浑,用矿物颜料涂制的青黑色挂画,画中山雾隐没,万里长城绵延起伏。

    挂画下面,同样是几列坐席,约莫二三十人,座的满满当当,只有几个空缺,且桌上的人年龄跨度极大,有十**岁的青葱少女,三四十岁,举止干练的中年人,甚至有小孩,和直不起腰的老头子。这其中,赵剑中,苏灵,詹跃进等人赫然在列。

    “我还是想不通。”

    姒文姬枕在礼堂第一排的皮椅上,红色小礼服的裙摆下,露出两条光滑的大腿。她披着白色的绒毛大衣,纤细的下巴往上一扬:“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赵剑中捧起桌上的白色茶碗,抿了一口,才回答姒文姬的话。“用他们不准确,严格地说,是他。无论是张守一,还是李阎,都不是关键。鳞丁酉二十四被摘取,诸位损失惨重。龙虎山第四十九代天师张义初,才是始作俑者。”

    他的话说完,会场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十主有责任维护全体阎浮行走在果实当中的利益吧?”

    “出了事就把责任推到原住民身上?摘取果实的前置条件,连大部分代行者都不清楚,他从哪里知道的?”

    “后土怎么说?这是她的活儿。”

    礼堂群情激奋,坐在中央大厅的二十多人当中,一个穿着西服,扎一个简单马尾的小姑娘却无聊地打起了哈欠。

    好一会儿,声音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赵剑中一抖眉毛,他抬头环顾,整个礼堂才慢慢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眼见没人再开口,赵剑中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你们的问题,我一个个回答。”

    赵剑中敲了敲桌子:“果实摘取任务的开启,流程,乃至完成,都需要极为繁琐的前置条件,具体内容,恕我无可奉告,但除了阎浮行走,果实原住民一样有可能掌握,乃至利用阎浮的规则,不是只有树上的爬虫才会思考大树。

    说着,礼堂突然立起一本颜色斑驳的线装古本的投影。

    “《太平洞极经》,是龙虎山上,四样镇山重宝之一。是一件残缺的五方老级别法典。上面有龙虎山历代天师下的符封,如果不是龙虎山的人,即使拿到手,也翻不开这本法典。可除此之外,他还记载了龙虎山祖师,张道陵早年的一些见闻。”

    顿了顿,赵剑中又道:“关于,阎浮的见闻……我们花费近百年,才探索出的,一些阎浮的奥秘,其他果实的原住民,可能早就有记载。”

    姒文姬再次举起了手:“我可以理解为,赵老师刚才的话,是在保证,十主当中没有人泄露阎浮的机密给原住民,也没有从这次的事儿中牟取任何利益,对吧。”

    赵剑中回过身,打量起自己身后,苏灵,詹跃进等人的表情,然后才正坐回来:“是的,我保证。”

    姒文姬摊开手:“我个人相信赵老师的保证。那,我还是那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的。”

    赵剑中又敲了敲桌子,

    一张稚嫩的脸蛋到众人眼前。

    “这是张守一。果实权属者,但他不是阎浮行走,他身上的传承,来自大概十年前,一位不能完成阎浮事件,永久滞留,客死他乡的十都级行走。大家应该知道,回收失落的传承卷轴,本来就是低位阎浮行走惯有的事件内容,因为绝大多数的果实,是不存在原住民利用传承力量的可能性的。只有我们,才有调动阎浮传承力量的可能。”

    “绝大多数?”

    礼堂当中一名古铜色肌肤的男子皱紧眉头。

    “我的猜测是,张守一是阎浮行走的后代,他的双亲之一,甚至两个人都是阎浮行走。但他从小修习了《太平洞极经》,无法成为自由穿行果实的行走。可他同样得到阎浮的承认,拥有获得果实权属的资格。不过张守一毕竟不是我们的人,如果不借一个壳子来瞒天过海,很容易被后土发觉。所以他利用了李阎来摘取果实。这样整个果实被封闭,我们所有人都捞不到好处,对那片土地来说,张义初也算做到了……千古一人吧。”

    说到最后,赵剑中眼里居然流露一些惺惺相惜的色彩来。

    “同一队伍的阎浮行走可以共同开启阎浮事件,但果实权属只能是一个人,张守一钻了空子,这个我能理解。”

    姒文姬再次开口,但她紧跟着话锋一转:“但级别再高的阎浮事件,后土都有权利审查内容,联名三位以上的完整十主。她可以截停任何阎浮事件。李阎张守一两个人连代行者都不是,凭什么开启这样高难度的阎浮事件?后土她没有察觉不对劲么?何况很久之前,鳞丁酉二十四就被默认,是全体阎浮行走雨露均沾的宝贵矿藏,低位行走靠它突破峰值,也是高位行走的补给。不允许任何一名代行者打它的主意。我知道,以我们的级别,没资格询问摘取果实的流程和前置条件,我也没兴趣,可后土的失职推诿不了。”

    他才说完,中央大厅的角落,一个**岁,穿黑白格裙的小女孩慵懒地用下巴撑着桌面,举起手软软地说:“我失职,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接受处罚。”

    “……”

    姒文姬翻了个白眼,即便是十主,一旦自己职责出了什么差错,也会受到一些类似任免的处罚,可唯独后土,她的能力独一无二,基本不存在被处罚的余地。

    所以姒文姬干脆自己揭过了这一节,转而向别处发难:“还有那个李阎,他在其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只是被人利用么?他不是代行者,失去一魂一魄,和死亡没什么两样。他是怎么成功完成事件回归的?”

    赵剑中摇头道。

    “这就不关十主的事了,我们只负责我们疏忽,或者疑似我们疏忽的部分,李阎不是代行者,原则上,也不用遵守代行者约定成俗的规矩。至于私人恩怨,不在这次阎昭会的讨论范围以内,只要合我的规矩即可。不过我还是奉劝各位,这些年大家捞到手的好处已经不少,眼下的损失也无可挽回,还是不节外生枝,见好就收吧。”

    他这话说完,会场再次无可避免地爆发出一阵质疑的声音。

    “詹跃进!仙五主独断专行,你们虫五主就一句话都不说?”

    “要紧的事我们没资格过问,不要紧的事你们不负责,那还开什么阎昭会!”

    “仙五主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这颗果实我们抛弃掉,不再管了?”

    詹跃进充耳不闻,神游物外,可他背后,一只白色袖子的手掌却伸了起来。

    举手这人穿着医用的白色大褂,带金丝眼镜,看上去二三十岁,非常斯文。

    鬼主苏灵。

    赵剑中瞥了他一眼。

    “我先声明,这件事,你们本来就没有资格过问,十主承诺维护全体行走的利益,但没理由给你们做保姆。失去鳞丁酉二十四果实,损失最大的,不是你们这些零零散散,谋取官身龙虎气的代行者,而是我们,是十主。”

    “其次,你们当中有人以为这是十主的一次疏忽,或者干脆是我们当中有人以权谋私。吞了你们那份。我真想知道是谁坚定这个想法。有人么,举个手让我看一看?”

    礼堂一片沉默。

    “你们傲慢,你们愚蠢。我快别憋不住笑了真的。你们凭什么觉得,只利用阎浮行走的特殊权限,和自己一点的小聪明,就能永远把好处攥在手里?你们觉得阎浮果树上三千颗果实,都是予取予求的肥肉,你们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苏灵逐渐收敛笑意:“鳞丁酉二十四算不上什么危险的果实,当初你们约定,谁也不能独自占据这颗果实的时候,就认定这颗果实是任你们拿捏的软柿子,没什么威胁可言。也对,那个张义初已经是不世出的天才,才将将七宫水平,算上几样山门至宝,算他一个六司。这在诸位当中,充其量中等偏上。我甚至相信,这里至少有十位数以上的代行者,可以单枪匹马横扫那颗果实。可那又如何呢?人家还不是把大门一关,把咱们这些蠹虫踢了出来?他的的确确是打了所有阎浮行走的脸。不同的是,我们十主认栽,而你们想耍赖。”

    苏灵把身子后仰到椅子上:“对于阎浮果树来说,行走微不足道,原住民也一样,这是一场虫子之间掠夺资源的战争,我们有翅膀,可是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了成千上万年。如果你们想借机发难。逼我们透露什么你们没资格知道的,那我可以视作,你们在挑衅十主的权威。”

    苏灵的声音轻了下来:“诸位,散了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扶龙蹈虎张义初(完)() 
砰!

    火焰蒸汽当下逸开,整个大幻窟顿时蒸笼一般,叫人睁不开眼睛。

    “我只问你一句,我义父是同姓李的一齐走的,如今我义父的尸骨未寒,他为何不告而别?”

    三昧火凤的粉拳捏得咯咯作响,七窍都喷出火焰来。

    “还有那火屠,分明与姓李的一伙,方才也不见他。你敢说这里没有内情?!”

    花青太岁也不阴不阳地说。

    “哇~义父!呜呜呜。”

    鬼头貘和玄皮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砰砰只顾磕头,把花岗岩的地砖都撞得开裂。

    大幻窟中人人缟素,哭倒一片。

    丹娘摇了摇头:“金山老祖与张义初一同仙逝,这在龙虎山前,人所共见。老祖想必是料理了身后事,才上了龙虎山。他不大张旗鼓,是不想徒增哭啼。十几个义子里,金山老祖总会和其中一两个托孤。若是你们真的全不知情,我红口白牙,也解释不来。”

    三昧火凤不依不饶,还要发难,却被旁人喝止。

    “好了,小九,再闹下去徒叫人看笑话而已。义父此行,的确心存死志。”

    卵二姐腰里缠着白色布带,脸上尽是泪痕:“李武曲不辞辛苦,费心力将家父尸身送还,这份恩德,伏龙山上下铭感五内,只是不知恩人姓名?”

    丹娘盈盈施礼:“殷氏箕子朝,摄山女。”

    陷地大虫低声问旁边的弟兄:“她什么意思。”

    十四义子当中,自了道人读过些诗书典故,他低声回答陷地大虫:“她说她是周武王封属,箕子王朝时诞生的山灵,哼,这些朝鲜的荒神野,总要往周秦汉上靠,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卵二姐狠狠瞪了自了道人一眼,只是见丹娘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点点头说道:“想必前些日子,龙虎山闹得沸沸扬扬的青火天妖,便是恩人您了。”

    丹娘没有回答卵二姐的问题,只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诸位没有旁的事,摄山女就此别过。”

    卵二姐听了这话一揖到地:“恕不远送。”

    丹娘环视一圈,在洞窟当中每个人脸上都扫了一圈,突然开口:“我又想起一桩事,我有位故人如今也在大幻窟中,还被老祖收作义女,只是如今伏龙山诸多变故,却不知道,诸位还能否容得下她?若是容不下,不妨今日我便把她带走,省得相见两厌,彼此都不愉快。”

    卵二姐听了一笑:“我伏龙山还没有小气到容不下自己姐妹的地步。若真想跟你走,自然也不会躲着不见。”

    “二姐说错了,我可不是躲着不见,只是去安置义父的尸骨,没来得及见她。”

    九翅苏都大步自洞中出来,她同样披麻戴孝,双眼通红,也是刚刚痛哭过一场的样子。

    “是李镇抚叫你来找我的么?”

    九翅苏都一扬脸。

    “就当是吧。”

    丹娘不咸不淡地回答。

    “唔,这……那请你转告李镇抚,义父新丧,我要为义父守丧三年,他的好意,我只能三年以后……”

    “我知道了,我一定转达。”

    丹娘点点头,不经意间打断了九翅苏都的话。

    九翅苏都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丹娘再不拖拉,在众妖的复杂眼光转身离开。

    她走出大幻窟,**双脚踩在崎岖山林间,一直出了月平县,走到蓉江水的边上,周围野林上挂满了柑橘。江边升起一望无际的荷花,阵阵荷香飘来,沁人心脾。

    丹娘就这样驻足在江边,像是观山赏水,又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一支扁舟自江边划来,扁舟上坐着一只半丈高的酒坛,红色纸皮上写着斗大的“”字,坛口上顶着草帽,自酒坛破口伸出苍白色的四肢来,撑着船蒿而来。

    船头还倚坐一名气质沉静,桃腮杏目的淡妆女子,她身穿花纹繁琐的暗金燕居服,双耳戴着同样色调的流苏耳环,扎凌云髻,单手杵一把吊穗雕龙宝剑,缎子一般柔滑的黑色长发随风摆动,叫人一眼看去,心头涌起一股凛冽的滋味。

    扁舟渐近,丹娘神色也起了些变化。

    啪嗒~

    那女人跳出船蓬,与眉目低垂的丹娘面面相觑。

    “我顺路搭船回家,和你们的事不相干,告辞。”

    丹娘歪了歪头,冲这端宝剑的女人笑了笑,那女人点头回应,然后转头朝大幻窟方向去了。

    草帽酒坛扑通跳入水中。冲丹娘连连作揖:“在下无壤酒,拜见木花耶大人。”

    丹娘回头目视草帽酒坛,把笑容收敛干净:“太岁人呢?”

    “月神大人委托在下代为取印,”

    丹娘听了发笑:“龙虎山老天师,可是指名道姓,要我把阳平治都功玉印交给太岁本人,现在她不肯来,我可是头疼得紧呐。”

    草帽酒坛的纸皮上的字皱成一团,他颤巍巍地掏出一枚瓷瓶,扔给丹娘,丹娘下意识接住,不自居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无壤酒语气恭敬:“瓶子里是月神大人的心头精血,月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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