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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张尚能如此快的想到,并且提出来,还是让他颇为骄傲。
虎父无犬子,自己的宝贝儿子有这种眼光,日后定然不会败了张家的基业!
“尚儿既然提出来,想来已经有了方案。真人若是介意,此事不如就交给吾儿来做如何?”张善礼自然不会拆自己宝贝儿子的台,对尹志平拱了拱手,道。
尹志平沉吟了两秒,赞赏地看了看张尚,点头道:“如此也好,倒是麻烦两位了。”
在他想来,张尚纵然没有办法,张善礼也定然会想到解决的办法。如此这名头落在父子两人谁人身上,反倒不过是小事罢了。至少相比全真教的百年基业而言,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而张善礼刚刚为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尹志平自然不介意投桃报李。
当尹志平离开之后,张善礼提点道:“山中粮食有限,短时间内不可能运粮入山。所以想要解决山上山下的问题,只能从节源上想办法。具体如何操作,为父相信你已经有了决断。”
张善礼说到后面,深深地看了张尚一眼。
知子莫若父,张尚未曾开口,张善礼就已经猜到了张尚的目的。虽然他有些奇怪张尚为何想要插手这个苦差事,但沉思之后还是主动帮了他一把。
在张善礼看来,有了今日的异象,全真教大发只是时间问题。
而张家想要抱紧这根大腿,只靠自身与二弟是不行的。张家终究是要交给张尚,这些人脉关系自然也要交给他。有些东西宜早不宜晚,人脉关系便是如此。同时他也相信,有自己在旁边提点,张尚纵然是有所不足,也定然不会出现纰漏。
今日之事做好,张尚也算在全真教高层眼中挂了名,将来有事自然会有人照料一番。
张尚两世为人,如何不懂张善礼的苦心。他心中感动,躬身拜道:“有些事情不方便明言,还请父亲能够见谅。但孩儿此番作为,全是为了我张家。”
“得了,得了,老子才懒得听你解释,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能不让老子操心就好了。”张善礼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固然好奇张尚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但却不方便表露出来。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颇为傲娇地听着大肚子走出大殿。
张尚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老爹还有这么傲娇的时候。他看向全真教不远处喧闹的景象,眼中满是喜色。
这勉强算是饭前甜点吧!
半个时辰后,终南山脚。
昨夜数千人赶来全真教祭拜王重阳,如此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部安排在道观内居住。为了能够安置所有人,全真教的道士们不得不连夜搭棚,才算勉强安置了数千人。因而立在半山腰向下望去,山路两侧全是大大小小的棚户。
在山门不远处的位置,还有十数个灶台正在为信民们准备午饭。
“大人,真的不能再减了,如果连一碗干饭都没有,怕是会有人撑不下去。可您这粥。”正在为信民们准备伙食的道长手中端着一碗稀粥,脸上满是无奈与哭笑不得。
只见粥水别说立箸不倒了,也就底层还能看见一点米粒。这样的饭别说给人吃了,就算是一只猫也吃不饱啊!
若非张尚手中有尹志平的手令,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有人要玩自己,故意整全真教了。
张尚随意地摆了摆手,不在意道:“你且如此准备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道长见张尚态度坚决,完全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不禁有些气恼地哼了一声,然后没有好脸色地甩袖离去。他脚步轻盈,向着重阳宫而去。
张尚如此胡来,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重阳宫。
“胡闹,太胡闹了。若是如此行事,我全真教还有何面目立足天下。”一位须发皆白的道士站起身来指着清澈见底的稀粥,怒斥道。
“掌教,此事万万不可小觑,这可是关乎我全真教的百年威名啊。”
“小小竖子不知轻重,如此肆意妄为,还请掌教能够收回成命。”
尹志平坐在上位,淡然地从一众激动的道士们身上扫过,平淡道:“既然如此,不知哪位师兄弟愿意解决此事?”
众道士闻言,顿时全都沉默了下来。
开玩笑,这本就是死局,上哪里解决。
一时不能得到粮食,就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而且随着异象的出现,粮食只会越来越紧缺。他们自问,此事除了加紧时间调粮,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面对这种无解的问题,众道士谁也不会傻到主动接手。
“既然诸位师兄弟无人愿意接手,那此事还是依照张公子的决定来吧。”尹志平双眼微阖,施施然地说道。
“可那黄毛小儿如此肆意妄为,祸害的可是我全真教的威名啊。”
“掌教还请三思而行。”
众道士心中不满,纷纷劝谏道。
“诸位师兄弟若是信不过张公子,不妨与贫道下山一观张公子有何妙招如何?”尹志平忽而睁开眼睛,从激动的众道士身上扫过。
众道士对视一眼,齐齐颔首道:“大善。”
他们倒要看看,那无知小儿能够玩出什么花样!
第15章 初露锋芒()
骄阳高悬,驱散了山间的寒气。
终南山下,数以千计的信民聚集起来,等待着开饭的时间。虽然因为人数太多,全真教不可能准备丰盛的伙食,能有两片青菜点缀都是极好的事情,但即便只是一碗能够填饱肚子的干饭,已经能让大部分人的心满意足。
只是当午食被全真教的门人抬上来,人群前方顿时一片哗然之声。
一盆稀粥,水面飘荡着几许青菜叶,下方依稀能够看到少许的米粒。这粥水不要说立箸不倒,一碗水倒下来能有几粒米就算不错了。
“开玩笑吧,全真教就让我们吃这些!”
“猪食也不过如此,这也太过分了吧?”
“怎么了,前面到底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你们看看全真教给我们吃的什么玩意。”
“这,这也太过分了吧。不过全真教大多是有德之士,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
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满脸恼怒,有人不太相信。
“哼,黄毛小儿不足成事。”
“掌教,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平息此事,否则我全真的百年威名可就全完了。”
全真教的众人立在半山腰处,俯览着下方的乱象,大多满脸的焦急之色,更有人恨不得将张尚千刀万剐。
尹志平没有言语,双眼微阖地默默看着下方的乱象,就好像陷入了沉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长袖中的双手紧握,显然心情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山下。
就在人们喧闹的时候,张尚走到台前,对着众人拱手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直到张尚将话重复了三次,人群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并不认识张尚的来历,但见他衣着并非全真教门人服饰,而且年龄不大尚未及冠,大多表现的有些不屑一顾。
“在下上洛张家嫡子张尚,见过诸位。”张尚自报名号家世,下方众人先是一愣,而后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他们脸上的不屑散去,多数露出敬畏之色。
“上洛张家,莫非是北地财神张半城!?”
“我还道是何人,原来是小财神张公子。”
众人多了几分正色,看向张尚的眼神再无不屑。对普通人而言,北地财神张家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在长安一代更是铁打的招牌。
张尚待众人平静下来,笑道:“诸位可能有些疑惑,为何今日的午食如此之差。关于此事,在下倒是能够解释一二。”
他顿了一下,叹道:“诸位可知,为了给我们准备伙食,全真教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众道长甚至将最后的一点口粮省下,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不愿诸位没有这一口热粥。可能有人会怀疑张某的话,那我且斗胆问诸位一句。
你们可知全真教有多少道长,前来祭拜重阳真人的信民又有多少人。你们又可知,如此多的信民一天要消耗多少粮食,那些粮食足够全真教的道长们吃多久。你们谁又知道,全真教的粮食都是月初采购,而现在已经临近月末!”
张尚说到最后,声音多了几分厉色。
下方众人大多都是好心前来祭拜,此时听到张尚的话,心中稍加思索便相信了几分。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到来反而给全真教惹了麻烦,心中愧疚之下,不由惭愧地低下了头。
只是世上从来不乏自私自利之人,不满地嘀咕道:“那也不能让我们吃猪食不是!?”
张尚环顾四视,见众多大多惭愧的低下了头,笑道:“当然,全真教的道长们仁义,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信民如此。而我张家素来虔诚,在下特向尹真人请下了这份差事,答应一定妥善解决此事,不会让任何一位信民失望。故而,张某为诸位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
礼物!?
众人听到这里,纷纷抬首看向张尚,眼神闪烁露出意外与惊喜之色。谁能想到,本来不过是感激全真教恩惠前来祭拜,现在竟然还能领到礼物。虽然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礼物,但毕竟是不要钱的玩意,众人又怎么会拒绝。
“张公子,到底什么礼物,您倒是快说啊。”
“若不是好礼物,我们可不会满意呦。哈哈,大家说是不是!”
“对!”
众人起哄似得欢笑起来,之前的尴尬不翼而飞。
张尚微笑着没有言语,对着下方的道人挥了挥手。而后那些道人抬着一大盆干饭,从后方走了过来。
“愿意喝下此粥,为全真教道长们减去一份烦恼,也让我张家能够沾沾全真教的仙气,赏我们一份薄面的信民,每人赠三百文大钱!”张尚指着清澈见底的稀粥,微笑道。而后指着另一份干饭,继续道:“至于选择这一份的,那就只能说抱歉了。”
人群先是死寂,而后宛若石破天惊,瞬间喧哗了起来。
三百大钱固然不多,但此时斗米也不过二十文,一头不大的公猪才千文左右,普通苦力一日只有几十文的工钱。如此换算下来,足以可见三百文的可贵。
“嘶,每人三百文大钱,张公子好阔气!”
“三百大钱一碗的白饭,俺今天可是开了眼界。”
“张公子怕不是疯了吧,每人三百文大钱,这一天要撒出去多少钱,百万大钱怕是都不止吧。”
“切,人家可是北地财神的儿子,张家日进斗金还会在乎区区百万钱?”
“听听,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好听啊!我们领了张家的大钱,还是赏人家一份面子。就凭张公子这句话,这粥俺喝了!”
“嗤,想要钱就直说,说那么好听做什么。那三百文一碗的白饭,我是吃不来,还是喝点稀粥算了。”
众人兴奋不已,哪还记得之前的那点不快。
一人三百大钱,这要是把全家老小都带来领赏钱,岂不是就有几贯钱了!
几贯啊,一年都不见得能够攒那么多钱,更何况这还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要白不要!
张公子好人啊!
很多人想到这里,心中后悔不已,深感没有将亲人一起带来,是何等巨大的错误。
“张公子仁义!”
“张公子仁义!”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声来,人们纷纷应和,宛若山崩海啸般让人震动。
“信仰点+0。1”
“信仰点+0。2”
“信仰点+0。2”
。。。。。。。
张尚听到难以计算的系统提示音,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看向众人的神色也越发和善。
都是好人啊!
第16章 张公子好人啊!()
“长安古华镇陈家村陈大牛,还请拿好这张银票。凭此银票,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到九州钱庄领取三百文大钱。在我们九州钱庄存款不仅没有管理费,还有一定的利息,具体的可以到钱庄了解。”张尚将银票递给对方,微笑着解释道。
陈大牛紧握银票,满脸傻笑地点着头,根本不在乎张尚说了什么。
三百大钱对普通人家而言,已经算是一份天降小财了。大牛已经开始盘算,这三百大钱到底是为娘亲换身新衣裳,还是买点肉回家犒劳犒劳一家老小。想到肉味,他擦了擦口水,点头哈腰地笑道:“多谢张公子,公子仁义。”
“信仰点+0。2”
张尚满意地点了点头,叮嘱道:“我们张家的九州钱庄小数额存款认票不认人,所以你一定要收好银票。”
陈大牛紧了紧放在怀中的银票,连忙应是退了下去。
半山腰处。
“诸位师兄弟现在可曾安心。”尹志平望着山下井然有序的场景,以及欢声笑语的信民们,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
此子倒是精明,深知人性贪婪逐利。
喝稀粥赠送三百大钱,吃干饭什么都没有的,如此强烈的对比,人们基本上不会选择干饭。而且此举皆大欢喜,信民们得了钱纵然没吃的也是高兴,全真教则免了一场祸事。或许唯一亏损的就是张家,此举怕是要损失数百万大钱。
不,这小东西借此事为张家的九州钱庄扬了名头,从今以后长安等地无人不知九州钱庄的大名。经此一事,张家的九州钱庄算是在长安有了根基。只是不知此计到底是张善礼想出来,还是他的计划。
若是此子的计划,当真是不简单啊!
一箭三雕,全真教还要欠下一个人情,厉害了!
尹志平想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虽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但心中反而是欢喜甚多。
“吾等知错,还请掌教师兄赎罪。”
“张公子仁善,有大智慧。此次张家为我全真教消耗甚多,日后当需好好感谢一番啊。”
“说来还是师兄慧眼识人,若是我们出马,可想不到这种办法。”
众道人大多面露愧色,心中也是惊讶万分,没想到还能如此解决。他们在惭愧的心情下,对张尚与张家的行为赞赏不已。
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张家都是好人啊,张公子更是大大的好人!
尹志平听到众师兄弟惭愧的话语,以及提议补偿张家的建议,心中好笑之余,又多了几分异样。
张家,不简单。
这小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长安,一处两进两出的大宅院。
偌大的宅院相当奢华,有前后花园占地一千多平方,另有亭台楼阁上百间。其中有侍卫仆人数以百计,比之府衙还要来的大气。对普通人来说,这里只是豪商的居所。少有人知道,此地还是阴癸派在长安的重要据点之一。
阴癸派传承已久,是魔门的主要门派之一。虽经历了武则天的大清洗,但依旧顽强的活了下来。其门派内部等级森严组织严密,共分为天地人三个等级。天位共有九人,全是门派最核心的存在,不是当代圣女,便是门派元老。
而长安城的据点,便是阴癸派长老媚天舞姬冯彩婷坐镇。
冯彩婷面若桃花,看起来约莫三十许的模样。其身姿曼妙犹如无骨,行走间宛若扶柳轻摇。一袭紫色的束腰紧身高开叉长裙,将她性感的身材勾勒的完美至极。若非知根究底,怕是谁也不会将这妖娆的美妇人,与阴癸派的死亡使者之一媚天舞姬联系在一起。
后院卧室内。
一位体态丰腴的美妇人趴在床上,身上只披了一层白色的轻纱,让玲珑有致的身段,以及如雪的肌肤似隐私现。冯彩婷跪在她身侧,为其揉捏着双肩,低声道:“门主,小曼已经在外面等了您一天了。”
“哼,她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雅夫人头也不抬,声若嘤咛地轻哼道。
“门主,您还惦记着当年的事情啊。”冯彩婷掩嘴轻笑,无奈道。
雅夫人轻哼一声,也不多做言语:“哼。”
冯彩婷笑了一下,忽而黛眉微蹙地叹道:“门主,如今重阳真人去世,对我阴癸派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以往的全真教太强了,强的让我们寝食不安。
小曼此来虽有私心,但张家于我阴癸派也有大用啊。这两年我们借着张家的买卖,暗中控制的势力倍增,比之普通的江湖一流大派更强。若是能将张家纳入我们阴癸派的门下,我们定然可以重现阴癸派曾经的辉煌。”
雅夫人忽而侧首,露出半张宜喜宜嗔的绝美容颜,叹道:“哎,本尊如何不知张家的作用,只是想要将之纳入阴癸派门下,又岂是容易的事情。先不说张家同不同意,全真教那边就肯定不会同意。重阳真人虽然去世,但丘处机那牛鼻子也不是易于之辈。”
“咯咯,门主莫非忘了,张家为什么大发?”冯彩婷轻笑道。
雅夫人柳眉微动,深深地看了眼冯彩婷,道:“本尊还道你今日为何这般殷勤,原来是被小曼请来当说客。张尚那孩子本尊倒也见过,生的颇为俊朗,最重要的是能够点石成金,不论是琉璃境,还是其他的东西,都是日进斗金的好生意。以他的资质与模样,倒也配得上我家师师。”
“门主的意思,欲将师师许配给他!”冯彩婷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惊呼道。
李师师为阴癸派当代圣女,也是雅夫人最得宠的亲传弟子,更是下一任阴癸派掌门最有利的竞争者。冯彩婷本意是寻一位貌美的阴癸派普通弟子与张家进行联姻,加强两方的联系,而这也是王小曼的意思。
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掌门竟然有意将李师师许配给张尚!
李师师何许人,大宋北地最有名气的才女之一,艳名传遍天下的阴癸派圣女。而张尚虽然聪明,但一无功名在身,二不算江湖中人,说到底只是一个土财主的儿子。
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正常情况下可谓是两个世界的人。
雅夫人眼眸深邃,沉声道:“万事离不开一个财字,我们修行要钱,培养弟子门人要钱,扩张阴癸派势力还要钱。可在没有张家的支援前,阴癸派的财政是个什么样子你还不知。我们阴癸派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能够点石成金的人才。
为了阴癸派的大业,任何人都要做出妥协。让师师嫁给张尚,固然有些委屈了她,但师师素来懂事,想来会理解为师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