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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 作者:雪夜冰河-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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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头边上。村民们给这片地方圈出了一个地界,还修出了一条小道。老旦隔些日子就上来给团长添点酒,和他磨叨几句家乡话。有时他会看到黄老倌子支着拐杖坐在他的坟前,也不哭也不动,一坐就是小半天。老旦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将来可以回家,一定要去团长家里看看,在他的家乡再搭一个坟。

    黄老倌子给大家安排了住处和营生,老旦分到了两间有院子的大房,和陈玉茗住在一块。其他人或者独居或者搭伙也都安生下来。不安分的朱铜头曾悄悄地想跑回老家去,才走了一半就被满地的鬼子吓了回来,还差点又被国军部队拉了回去。过了一段时间,大家通通背上篓子挽起裤脚,变成了一个个地道的山民。

    成为黄家冲民匪合一的成员,这些北方汉子一开始还不太适应。渐渐地,老旦竟然把冲里汉子训练得个个刀法不俗,人人枪法夺命。不过老旦依然却不会把弄这南方农活,也不会上山摘草药,喂水牛又总是被那夯货扔进水里。湘中水牛体形巨大,长着大号犄角,包着韧厚老皮的黑水牛远比北方黄牛脾气大,仿佛随了湖南人火爆的脾性。有一次帮着老兵黄贵家放牛,那牛见了山坡上的一只母牛在撒欢,非要上去套近乎。老旦把牵不住,情急之下就给了畜生一脚。孰料那水牛猛地转过腰来,瞪着手雷般大小的牛眼就给了自己一头,老旦被顶得从山顶滚下山坡,翻了十几个跟头才止住,到山腰的时候已经被摔得七荤八素了。收工回家的众村民们目睹了这惊险的一幕,于是一夜之间,“老旦滚下懒汉坡”就成为典故,传遍了黄家冲。

    老旦正为自己啥球也干不好犯愁时,临村的年贡到了,里头竟有一只正值芳龄的母驴。老旦大喜,于是重操旧业,弄起了在板子村口碑相传的养驴营生。这边驴马不合群,方圆几十里都找不出一头公驴,于是他和陈玉茗翻山越岭,总算在湘西集市上选了一头公驴回来。老旦给二位好吃好喝,日日夜夜催着两只畜生洞房花烛,半年下来居然第一胎就下了两只小叫驴。远近村民争相前来目睹这一胎二驴的奇观,对老旦赞叹不已。日后,老旦每天骑着驴或翻山越岭或招摇过市,再也不用费腿脚了。乡亲们羡煞,纷纷开始给老旦和陈玉茗下定单。两年下来,这黄家冲的老旦已经驴声在外。老旦隔年又引进了北方马种,配出一堆骡子。乡亲们尊称的老连长,传到外村已经变成了“驴连长”或者“骡连长”。

    民国三十年,黄老倌子号令老旦带弟兄们去教训不服管教、糟蹋黄家冲娘家人的顾家冲。老旦酒后点兵,几十头毛驴和骡马组成的骑兵声势浩大,众人上身穿着军服,下身登着肥裤,枪栓拉的哗啦啦响,浩浩荡荡杀奔顾家冲。顾家冲的匪头闻之两腿发抖,率众迎出十里地,算是见识了传说中“驴连长”的八面威风。

    黄老倌子兑现了他给弟兄们的承诺。弟兄们回到黄家冲后,很快就是春节。大年一过,黄老倌子就亲点鸳鸯谱,忙着当大媒人;然后替大伙操办婚礼,忙着当主婚人;再就是替大伙摆满月酒,忙着认干孙子。

    别看大薛不声不响,下手却是飞快,抢先娶了一个模样俊俏却是哑巴的妹子,二人整天沉默不语,可日子过得滋润,生下来的崽子一落地就哇哇大哭,嗓音嘹亮,乐得大薛一溜小跑来向黄老倌子和老旦报告。刘海群过年的时候娶下了老兵黄贵家的女儿,女人娇羞可爱,却也脾气不小。刘海群因馋酒没少挨这女人巴掌,可一到孩子生下来,女人立刻变得柔顺无比了,刘海群整天拎着酒壶找兄弟,也不见她再说什么。朱铜头和小甄妹子明偷暗合一年多,大年一过便突然宣布成亲,村里的女人们都心想这下黄家冲里算是少了个妖精了,就是想不通她为啥这么急着想从良?直到半年后,九斤半的小朱铜头呱呱落地,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早就弄出馅儿来了。赵海涛为此郁闷了半年,时而半夜上山打靶,黄老倌子把临村的一个黄花闺女说给他之后,他才笑逐颜开了。

    “屁龙”粱文强阴差阳错地和麻子妹结成了一对。据陈玉茗说是粱文强主动发动了冬季攻势,他一路猛冲,穷追猛打一个季度,终于抱得“美人”归!想必是麻子妹治好了粱文强的烂肠胃,粱文强的感激涕零升华成了征服的欲望。麻子妹破天荒的接到了男人送来的秋波,虽然粱文强在她眼里又憨又笨,但麻子妹知道他是真心稀罕自己,时间久了,麻子妹左顾右盼见再无人争风吃醋,自个的岁数也象田里的苞米杆子节节高升,一咬牙也就认了。孰不料善良敦厚的粱文强在婚后把自己当成捧在手上的仙女,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晚上那事儿还不耽误。于是曾经神憎鬼厌、令人退避三舍的麻子妹,终于被感化成了黄家冲人人称赞的贤妻良母,干起了赤脚医生悬壶济世的行当,和黄贵的婆娘搭档,一中一西配合默契。几年下来,麻子妹的人气远远超过了好吃懒做、产后体重剧增身材大走样的小甄护士,一时倒和粱文强成了这黄家冲的模范夫妻。

    陈玉茗拒绝了黄老倌子给安排的亲事,悄悄地和小兰成了一家子,二人性格差不多,都是三脚踹不出一个闷屁的溜边儿人物,都是撒在人堆里平常至极的普通嘴脸,走到一起并不出乎老旦意料。倒是黄老倌子觉得面子上下不来,非要让陈玉茗再把那女子续了二房,直到老旦出来说情才算罢休。

    老旦虽然五官粗陋,但因其也是黄家冲里的一号声张人物,冲里冲外来说亲的媒婆竟然络绎不绝。每来一个,老旦都要老老实实重复一番:

    “俺家里有老婆娃子,说不定俺哪天就回去了,或是把他们接过来了,这好妹子还是留给别人抢去吧……”

    黄老倌子闻听老旦的做派,鼻子里哼出两个字:“木鸡!”

    老旦嘴虽然硬,可身上一样想着女人。黄家冲烟锅大点儿地界儿,家家户户敞风漏气的,每个夜晚都从不同的角落传来的对对男女们打夯的声音。老旦经常在半夜睁着大眼,脑子里想象着与翠儿和阿凤亲热,在别人做神仙的声音里自己解决。久而久之,脑海中女人的样子开始相互交叠,翠儿的脸,阿凤的声音,翠儿的奶子,阿凤的屁股,渐渐地她们的样子竟合二为一了……老旦已经分不清每一次的喷涌而出是因着对哪一个的幻想。令他颇为羞愧的是,脑海中那个合二为一的影子,最后竟也在光阴里模糊了,板子村的寡妇,朱铜头的老婆,戏台上的妹子,都有可能在他的梦里出现。终于,老旦再一次在夜里攥住自己命根的时候,脑子里的人变成一个毫无关联的模糊影子,除了几处鲜明的女人部位,就再不记得啥了……

    黄老倌子在徐家沟有个外甥女,叫徐玉兰,最近几个月常过来走串。她的男人两年多前去了长沙,半年前噩耗传来,男人战死沙场,于是她便成了寡妇,连个娃都没有。她回舅舅家走串的意思很明白,让老舅黄老倌子给她续个男人。这玉兰妹子老旦见过,长相不错,带足了湘妹子的俏丽,一张小脸玲珑有致,眉眼儿都象画里面似的喜庆儿。身形也不似翠儿那般壮硕,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要论姿色,比朱铜头那小甄妹子还要略胜一筹。老旦也不是瞎子,便对她颇有好感,但人家是寡妇,自己一个北边来的没根兵汉,不好惹这身骚。这女人对自己仿佛也算有意,不然干嘛总来看毛驴哩?一边看还一边问自己的情况。稀罕归稀罕,对老天爷发誓,老旦是没有非份之想的,虽然他在梦里也曾把小徐妹子折腾了个上下翻飞。

    这一天,徐玉兰又来看毛驴,上周说好了来挑一头的。老旦早早地起来给牲口们喂食儿,尤其把玉兰妹子稀罕的那头公驴喂了个饱,还刷了个干净,然后就坐在门口抽烟了。

    徐玉兰打心眼里喜欢老旦,倒不为此人如何英雄,而是为这人的厚道和恋家。她听母亲多次提过,说老舅黄老倌子当初带回黄家冲的兵哥伢子,作派可大不一样,一回到黄家冲,没多久就开始偷鸡摸狗,把各家的姑娘搅和得鸡飞狗跳。她母亲还为此跟舅舅黄老倌子翻过脸,怨弟弟对手下管教不严。老旦居然能孤零零的过这么多年,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还一心只念着老婆孩子,只想回家。她还听女人们窃窃私语,说老旦曾经被兄弟们趁酒醉扒光过一次,和她老舅比伤疤,结果全冲人都知道老旦除了一身伤疤吓人,胯下之物更是让男人们羡慕,让女人们惊讶。

    徐玉兰曾经的男人也算俊朗标致,两家门当户对,又都是徐家沟人,相隔不过二里地,早在媒婆出马以前,二人已是捻熟,你情我愿早生情意。故红娘牵线的事不过是走过场,那媒婆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就了这单姻缘。可新婚之后,徐玉兰悲哀地发现男人在那方面竟是一派萎靡,任是自己如何使出女儿家的全套本领也难以让男人坚挺起来,月圆月缺的偶而来一次,也是蜻蜓点水。从此,徐玉兰便郁郁寡欢,脾气也开始变得乖戾,动不动就对男人发无名火,摔碗筷的事成了家常便饭。有一回二人纠缠了大半宿,男人那玩意儿还是象下了锅的面条软不塌塌,只缩在床角一脸惭愧,把个欲火中烧的徐玉兰憋得气急败坏,竟把黄老倌子送的一对花瓶摔了个粉碎。男人屋里屋外床上床下都不是徐玉兰的对手,羞愧难当,从此说话不硬,放屁不响,久而久之还遭乡亲们耻笑,一口闷气憋了两年,干脆跑去当了兵,一走就没回来。

    徐玉兰盯住老旦已有时日,今天买驴也是早有预谋——日子久了,不信你对我不起心!她一大早着意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就踏着露水来寻老旦的家了。她远远看到坐在门口抽烟的老旦,心里泛起一阵甜甜的期望。老旦屁股坐在长凳上,两腿自然垂在门口的石级上,徐玉兰一眼便触到老旦裆里的那隆起了,不由得又绯红了脸。

    “玉兰妹子,你来得可真早!”老旦忙站起身来说。

    “说过了早来的么,怎么会骗你?”徐玉兰笑成了一朵花,一双俏眼眨了眨,老旦心下一阵紧张。

    “驴都拴在那边吃草了,俺带你去看看。”

    “好嘞……”

    老旦领着她来到后院,十几头驴正拴在一处吃草。老旦感觉有些怪怪的,他总觉得徐玉兰不是来买驴的,这娘们今天打扮得这么骚,喷得那么香,没点意思才怪哩?可人家毕竟没点破哪!当年阿凤那记耳刮子声尤在耳,这回可得长记性,千万再不能会错意表错情了。再说自己不能破了自己的规矩啊,名声也放出去了,要是抗不住这骚娘们的进攻,那面子就栽大了去了!黄老倌子会看不起自己,注定也会被全黄家冲人耻笑了去,要是将来能回家再被翠儿知道,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哪头驴有劲儿呢?”徐玉兰问。

    “这头有劲儿!眼儿亮蹄儿圆,一叫十几响儿,你看这毛,这耳朵……”

    老旦摸着那头好驴,笑眯眯的把它的头拉过来,让它去舔徐玉兰的手。好驴可能会错了意,一头拱在了徐玉兰胸前,又用舌头去舔她的脸。徐玉兰惊叫一声躲开了,飞快的跳到了老旦面前,一只手已经有意无意地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她周身的香气撩拨得他心慌意乱。老旦忙大声呵斥那好驴,一鞭子抽向了它的头,

    “牲口随主儿,你这驴还色心不小呢!”

    徐玉兰嘴角微挑,略带挑衅地看了看老旦,又若无其事地用手抻平胸上的褶皱,弹掉畜生沾在她胸前的草,把个胸脯也弹得微微一颤。老旦看在眼里乱在心里,走了那么多地方却还没见过这么热辣的女子?可自己也明明被她撩拨得心猿意马,一种久违的冲动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脸已羞得红到了脖子上。

    “呦,看把你羞得!我说着玩呢,谁不知道你旦哥人是最老实的,多少妹子稀罕你你都不要,你这样的男人啊,天底下也没几个了!”

    “妹子你说笑了,俺这皮糙肉厚的庄稼人,这黄家冲的妹子多水灵儿,哪有个稀罕俺的……”老旦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大大的受用。

    “那我稀罕你算不算?”徐玉兰还是那副表情。

    “你?玉兰妹子你别调笑俺了,俺可兜不起哩!”

    “旦哥常想老家不?”

    “想!”

    “想老婆和孩子吧?”

    “那……更想了!”

    “也是,你老婆那边孤儿寡母的,日子肯定不好受呢?”

    “可不是,俺真盼着能早点回去!”

    “要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呢?”徐玉兰突然不笑了。

    “这个……没想过,过一天是一天吧……”

    “将来会留在黄家冲么?”

    “这个……俺也不知道……”老旦也收敛了怠慢之态,低着头给驴挨个顺毛儿。

    “那就好……”徐玉兰轻轻地说。

    “你说啥?”老旦明明听见了,还是装蒜地问了一句。

    “哦,没么子……”徐玉兰明知老旦听见了,可还是故意地这么说。

    那头好驴挨了打,估计心中有些不忿,便蹩到了那头,搭起一只母驴就要开弓放箭。徐玉兰先看见了。

    “咿呀!它要干什么呢?”

    老旦惊讶地回头,看见那好驴几乎就要开炮了,气不打一处来,拿起鞭子狠狠地抽了这畜生,再蹬上去几个飞脚,把好驴蹬得几乎要摔了出去。

    “这畜生,真给俺丢人,妹子你别见怪,畜生们都这个样哩!”

    徐玉兰的脸羞得象朵花一样,胸脯一上一下地剧烈起伏着,象经历了那头母驴一样的惊吓。二人一时无话。徐玉兰干巴巴地买走了毛驴,没有出现原本期待的情况,她心下大为失落。这个呆了吧唧的老旦,居然敢不打自己的主意?上赶着一大早给你送上门了,居然也不下手,居然也拿的住?这种呆男人可真罕见呦!不会那玩意儿也是徒有虚名吧?

    黄老倌子对老旦的矜持早已不屑,也很是不解——这边娶几房婆娘的事毫不稀奇,你怎么硬要在茅坑里搭棚,端着个臭架子的毫不松口?他原本不大喜欢这外甥女,徐家沟是几百户的大村,怎么就再寻不到个男人?莫不是名声不好?日子长了,黄老倌子了解到,这外甥女古灵精怪而性烈如火,一般男人还真弄不住她,在床上注定也吸精抽髓的主儿。早听闻外甥女往老旦那儿跑得勤,见外甥女一早牵走毛驴时,黄老倌子闪念间想起了老旦那异乎寻常的胯下之物,便直拍大腿了:这玉兰与老旦不正好是城隍庙里的鼓槌——天生一对么?黄老倌子眼珠子狡黠地一转,嘴角一撇,一兜坏水儿就上了油汪汪的脑袋壳子。

    徐玉兰走后,老旦自顾自地忙活,就当刚才是场戏罢了,也没往心里装。下午他洗了个澡,因为晚上黄老倌子请客喝酒,好象也没请别人。二人喝酒已是常事,黄老倌子叫他,没有个不去的,而且老爷子那里好酒多,喝着过瘾。

    “嘴馋了吧?老子就知道你,几天不招呼你来喝酒,你就找毛驴子出气?”

    “哪来的事……俺没有啊”

    “大清早的又听见你在家欺负毛驴,小鞭子抽得山响,怎么瞒得过我?”

    老旦一惊,脸霎时就红一阵白一阵。这老爷子似乎语意双关,莫非他知道早上玉兰妹子去自己家的事?一细想徐玉兰一个女人家的,该不至于跟她老舅说早上那二人的尴尬,顶多只会说说买驴的事儿,于是心下不再顾忌,顺口就编排道:

    “老爷子误会了,那头毛驴放着旁边的黄花母驴不要,非要上它的娘,这不乱套了么?俺不狠狠抽它,这畜生咋能长记性?”

    “你咯个木鸡!毛驴上哪个关你球事?你自己上哪个才要费点脑子!放着黄家冲的漂亮妹子不要,半夜你去上毛驴了,那才是乱了套……”

    “……”

    老旦自知斗嘴不是黄老倌子的对手,只乐呵呵笑着,眼睛却在屋子里四处寻酒。

    “找么子?酒啊?你个木鸡!玉兰,把酒拿过来……”

    里屋掀门帘出来个人,正是早晨买驴的徐玉兰,老旦脑袋触电般地嗡嗡了一声。只见徐玉兰手里拎着两瓶酒,依旧一派喜笑颜开模样,见了老旦眼中放光,却故意象个兵汉一般“顿”地把酒放在桌子上。烛光摇曳之下,这婆娘看起来仿佛比早上更加光鲜亮堂,婀娜多姿。

    “斯文一点行不?你旦哥可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你个女人家的,一点子斯文都没有,难怪找不到男人……老旦,玉兰给我拿来了徐家沟的酒,这徐家沟的烧酒可是远近闻名呦!我特意让她拿来的,就几瓶,就别让你的兄弟们闻腥了啊!”

    “么子见过世面喽?打了几仗就算见过世面了?还躲在这不长秧子的黄家冲,天天鼓捣毛驴?”

    老旦端着酒愣住了。好厉害的嘴!字字带刀,比麻子妹要厉害多了。

    “呦!口气还好大?就冲他七个人就敢回通城救麻三,这就是英雄见识!比你男人可强多了,活着没个动静,死了也没听个响!要论喝酒,你男人五个也喝不过老旦一个!”

    “老爷子你这是说啥哩?玉兰挺不容易的,哪还能埋汰她男人哩?”

    “我早就习惯嘚!我那男人是没么子用,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从来没么子主意……嗯,今天高兴不说这些了……老旦大哥你把最好的驴卖给我了,妹子得谢谢你,大哥你既然能吃酒,我就陪你吃两盅吧。这酒是我拿给老舅的,下次给你也带来些,你就赏个脸吧!”

    话音未落,徐玉兰已兀自给自己倒上了酒,修长的手指利落地一弹杯边儿,平平地端了起来。

    “看不出哩,玉兰妹子喝酒这么爽气……”

    老旦举起杯来,犹豫了一下,才一口喝下去。心里不禁纳罕,她男人才死了半年,这女子就不大惦记了?看来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上午还把自己撩拨了一番,如今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再瞟一眼黄老倌子,他已摊在太师椅里,正在那里恶作剧般地笑。

    “老旦你个木鸡!老子的外甥女都能把你吓成这样,亏你还是枪林弹雨过来的?呵呵……喝吧喝吧!玉兰啊,反正你晚上不走了,就陪你旦哥喝个痛快吧!”

    老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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