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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热闹的一个角落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但瞬间便换了气氛,恢复了往日的欢笑。
方才所言其实也不差,但未有一人有那个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上一个敢这样做的人,坟头都寻不到了。
青州欧阳家。
原本不过是一个乡绅世家。
算不得富裕,但在一方土地上也足够过活了。
但如今的欧阳家可不得了,已然入了上京,如今更是一国宰辅。
传言获得了天书之人,如今正站在那位陈国君主的身侧。
又传言众位书生来此参加大考,为的是有幸入了那位宰辅的眼睛。
此地大考的难度要比其余地方简单了许多,大抵也有那位宰辅的照拂。
但终归还是传言。
信不得,也无人敢信。
唯一确信的是……
此番那位欧阳家的一位公子要回到青州。
据说是为了祭扫祖庙,也为了在此地进行大考,堂堂正正地回到上京。
但已经过了年关,却依旧不见那位公子的身影,倒是让人心里越发地有了兴趣。
纷纷议论着那位欧阳家的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
“欧阳靖是何许人,关在下什么事!”一把将手中书信摔在地上,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但那双眼中却未见一点波澜,只是呼吸显得急促了些,“也不知是谁传的信,怎的在下住在此处都有人发觉。”
“或许是因为方兄盛名,怕是日后想让二位角逐也说不定,我倒是觉得……方兄不若去与那欧阳靖争锋,就算败下也算不得辱了名声,反倒是让更多的人知晓方兄之名如何?”
“小白姑娘怕是只想看戏,何曾为了在下着想过,另外我方士如何会败于他手。”
“不若比试一番?”
“未曾招惹我,何以比试!”
稍显华丽的房间里,一阵烟雾缭绕。
房间一角有香炉,正飘逸着青烟。
那是檀香,需要花费大价钱才买得到。
而昏暗的房间里,八角木桌前正坐着二人。
其一素裙黄杉,看上去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一个小姑娘。
而另一人却是年轻的白袍儒生。
正是小白与方士二人。
“方兄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那位可是上京来的人,论学识……”
“上京亦有糟粕,难不成住在上京的个个都能是大家不成!”
方士却是不以为意,将地上的那封信拾起,便朝着香炉走去。
一把将其丢入炉内。
这封信是早晨的时候见到插在门缝上的。
信中只是传达了两个消息。
欧阳家来人了,来的是那位欧阳靖公子。
却不知欧阳靖与你方士又孰强孰弱?
也不知是何人做下此事,虽说不过询问了一番欧阳靖此人,但依旧让他不爽。
这些天坊间流传欧阳家来人,大抵便是这位欧阳靖了。
念及这个名字,方士记忆深处却又闪过一道身影。
但随即将那些杂乱的想法摒弃,开门便道。
“再说送信之人是何用心昭然,又何必故意去撞枪口上,房间不过是说了欧阳家公子会来,何曾说过他就叫欧阳靖!”方士面色微沉,却是冷笑一声,“管那么多作甚,在下要去接一个人,小白姑娘……”
“我们一起去!”
“可是……罢了,小白姑娘若是想去,便见上一面。”
原本方士心里有些无奈,但眼看着小白如此强求,便也不再多言。
接下来要去见的人,是方士的朋友。
若非他,怕是入冬过年都得睡在外边街道上。
虽然他如今才来青州,但在青州却早已打点好了一切。
只是……
不知见到身侧的少女,他会做何感想。
说来一直都将此事抛在脑后,不管怎么说小白都是异类。
而那位……
让他们见面当真是没问题的吗。
“说来方兄与那信中提到的欧阳靖过去是旧识?”少女的声音将方士思绪打断。
“不过是知道一些此人名声,算不得旧识。”
“方兄不与我说说吗?对于方兄过去的事情,我可是很好奇。”
“姑娘还是切莫再问下去了,过去的事情……在下不愿再提。”
“那欧阳靖与方兄定是有些联系的,还请方兄千万要讲一个好听的故事让我高兴高兴。”
“姑娘见识已经超群,又何必再听在下的故事。”
“这说明我见识的还不够多,若是足够了的话……怕是早就成仙了吧。”
少女的眼睛微眯,只是透着一丝哀怨。
可惜方士并未看见。
他只是不停往前走着。
一路上少女缠在方士身侧,一个劲地问问题。
几乎要将他祖上都问了个遍。
只是方士什么都没有说。
用斗笠蒙住半张脸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认识他。
平稳地走到了青州城的城门口。
便见车马入城,熙熙攘攘地倒也热闹。
正值年关,城中戒备也严厉了许多,兵士们对往来车辆检查也频繁,只是那些兵士的手上却少了兵器。
“方兄……”轻柔的生意再次回响与耳侧,不禁让方士眉头微皱。
却是轻咳一声。
“小白姑娘又何必再问,在下过去的事情,不应该早就知晓了?虽然梦中之事早已记不清楚,但小白姑娘应该都见到了才是。”
“自己去看,又哪里有让本人说出来有趣。”少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却是再问,“也不知方兄于此地等的是谁?”
“澹州故人。”
“原来是那个胖子,方兄何以等他?”
“住着别人订好的地方,自然得去接他了。”方士不禁轻笑。
正如此说着,却忽闻城外渐渐地传来一阵骚动。
不时有人惊呼。
行人纷纷退避两侧,就连那些车马都比平日里要行进得快了一些,生怕挡了别人去路。
应当是来了一位大人物,先前某个地方的有名才子来的时候便是如此阵仗。
方士两人退避一侧。
却见远远地两辆马车。
车厢边缘系着华美丝缎,黑色木漆上龙飞凤舞,精美的画工竟是单纯地作为马车的装饰,未免有些暴殄天物,就连牵引着的车夫都是一身锦衣。
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单纯地向四周炫耀着财力。
车厢紧闭,见不到里面是何人。
“到底是谁?”
“莫非是欧阳家的少爷!”
“怕是某个富家少爷,来此地寻人才的吧,若是欧阳家少爷又哪里会将那等字画放在马车上做装饰,简直是有辱斯文。”
“也是,一看就知道不是读书人。”
众说纷纭,只是在没有见到其中是谁之前,不管怎么说都是无用。
临近方士的时候,却见那车马停住。
车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细细查看了一番,竟是直接朝着方士伸出手。
“还请这位上来一叙。”
“是我?”
方士却是一阵愕然。
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叫住他。
正想着方才四周人们的议论,心中有一个猜测,却见那车夫竟是忽地摇头。
指了指方士身侧之人。
竟是小白!
回身便见小白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四周看客原本一阵安静,有人认出了方士身份。
眼见这一幕,却是纷纷哄笑。
让方士面色有些难看。
在外人眼中自己是被天数选中之人。
遭遇如此窘境,日后坊间会如何议论自己自不必多说。
莫非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不成?
小白上前两步便问。
“不知寻我何事?”
“我家公子看上了你,上车吧。”说话间带着一丝桀骜。
倒也难怪,虽说是车夫,但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车夫,言语间自然带着一份骄傲。
伸出手便要抓向少女。
“原来如此……”少女脸上笑容更甚,却是扬起头露出得意之色,“看吧方兄,我之前就说过……只消我挥手,又何处不是家。”
“小白姑娘大能。”
方士只是苦笑,却想着少女会如何收场。
最终少女还是没有上马车。
却见挥手间氤氲流光闪过,车夫便变了一副面孔。
板着脸直接离开了此处。
四周的看客们也全然没有丝毫反应,简单地化解了麻烦。
倒是方士有些失望地轻叹一声。
他还以为来人会是要等的那位。
结果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而已。
里边的人是何身份自然不必再去多想。
因为于他而言已经是毫无关系。
正心里想着要等到何时,却听见逐渐变作原本模样的人流中传来一声惊呼。
抬头便见远处一道壮硕的身躯朝他一路小跑。
来人正是澹州的高升。
原本以为在荒原中滞后了几许,高升应该会比他早到才是,但却没想到反而是他在此地迎接。
高升并没有摆上车马来此,就算方士自知他家财力雄厚。
反倒是显得十分朴素,背后背着个硕大的包裹也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但粗看却与寻常人无异,甚至都看不出他是一个读书人。
远远地便已经垂袖拱手,十分标准的书生朋友之间碰面的场景。
“高兄安好。”
“方兄,多日不见——”
只是走到他近前,却是指着身侧的小白,另一只手已经捂着嘴。
方士心中微惊,生怕对方发现了什么。
高升会一些法术,这是他知晓的。
就算在普通人眼里小白与寻常女子无异。
但在高升眼中如何,却未可知。
正焦急的时候,却忽闻惊叹。
“方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多日不见竟是变得如此禽兽了不成?连如此少女都不放过吗,简直是有辱斯文……”
“高兄误会了,她是……”
眼看着有些许误会,正要出声解释。
却见身侧少女已经走到自己身前。
“这位公子怕是误会了,方兄与我的关系并不是如公子所想的那般。”
“没错,就是这样!”方士心中轻舒了一口气。
“如今方兄可是我的东西。”
高升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虽然如今方士的表情也不差。
两人僵持许久,终于还是方士率先发声。
“高兄且先安顿好,此事其实也不是高兄现在听到的那样……还是过会儿慢慢讲。”
“也对,啊哈哈……这一堆行李可还背着呢,方兄请。”
“高兄请。”
两人先后离去。
却是已经缓和了各自尴尬的局面。
只是小编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待方士不经意间回身,便没了少女的踪迹。
……
香兰舍。
便是方士如今居所。
是只有富家子弟才能入住的地方。
离开了幽斋的方士本寻不到住处,却偶然被人叫住。
那人自称是高家的管事,特地来青州安排高家公子住处。
因为事先被拜托了去青州关照一人,还随身带了此人画像,便寻到了方士。
口称要让方士在香兰舍住下,等着高家公子。
事已至此,方士也就不再推脱,毕竟除了如此办法,实在是寻不到其他住处。
却说高升与方士回到了住处,便放下了背后行囊,摊开一看却是整整一袋子的金银。
以及金银中藏着的那本书。
万国志,虽被列为禁书,却依旧被高升带着。
也不知他到底翻了多少遍那本书。
别的暂且不论,看着方士愕然的样子,高升却是得以地拍了拍那袋子。
径自说着。
“方兄这些日子可过得好?咱这一路上可是吃了不少苦头,那袋子可是真沉。”
“高兄何以带那么多钱财,不重才怪了。”方士苦笑。
那么多的金银,也不怕半路上被人劫了去。
只是高升摆手。
“本来也不过是几两碎银,可惜谁叫咱会赚钱呢,一路上的钱怎么花也花不过来。”
“高兄大才。”
不论其他,两人最终还是在青州重逢。
第89章 一夜月明,两天涯(上)()
眼看着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等着高升整理了行装,便带着他去青州各处闲逛。
时间还有许多,自是不必着急。
只是在问及方士此地呆了多久的时候,高升才一阵唏嘘地顿足。
“方兄竟是来得那么早,怎的也不在别处逛逛,呆在这青州那么多时日了也不觉得无趣?”
“在下可没有高兄这般底气,自然得早些时候来这里,闲时看书只求多记忆一些东西。”
“咱可别谦虚了啊,方兄那可是在澹州小考的时候位居榜首,那等实力可做不得假!”面对方士恭敬地自谦,高升却是显得颇为不以为然,“唉,有时候咱可是非常羡慕方兄这聪明的脑子,若是可能的话真想与你换个身份。”
“高兄说笑了。”
方士只是笑而不语。
只是心里却又不禁苦涩地暗叹。
若是这世上真有如此妙法,他何尝不愿与人换个身份,摆脱命中的劫数。
也不知高升知晓了他如今只能活过三十岁后会是如何反应。
但他也终究还是不会知道的吧。
毕竟在方士的眼里,对方是他的朋友。
但还远远没有达到将心理一切都托付给对方的地步。
“说来高兄可曾准备妥当了?这青州大考可不像澹州那般容易糊弄过去。”
“方兄且放心便是,咱可不是那种失利的人,既然已经有了这次机会,怎么着也得靠着真本事去上京!”话锋忽然一转,却是问及了高升的打算,在方士眼中高升虽然家世神秘,颇有些财产,但这大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拼的可是真正学识,只是被问及这一问题,高升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却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地让方士安心。
眼看着两人已经走过了一小半的青州城,四周行人衣着却是已经开始渐渐地变了装束。
原本不过是普通市井打扮,如今再看来却是多了许多穿着长袍的书生打扮。
单薄的衣袖随着风抖动,也不知他们是否也觉得寒冷,不住地抖索着。
也不过是为了风度而已,却也见到不少人已经面色煞白。
方士与周通自是已经换上了一身厚实的冬装。
长袍佩剑,一直以来都是书生普遍装束,但也绝对不是书生必须要穿戴的装束。
只是为了单纯地以装束来凸显自己的形象,却是落了下乘。
“说起来方兄是要带咱去何处?”
“高兄莫非不知道?”方士回身,不禁轻笑着,合着高升跟着他走了那么远的路,连目的地都不曾知晓,也不过是看着高升初来乍到,便有了带着他四处看看的念头,“在下是要带着高兄去一处人口买卖的地方,好将高兄给卖了。”
“方兄莫要胡说,咱这身子可不值钱,之前的从来都是咱这聪明的脑子。”
“高兄对自己还真有信心……”方士轻咳一声,却是指着前面一处书生聚集的地方便道,“前边是青州的莲华书院,这莲花书院可是那位传说儒门的圣人祁连创立,祁连听说过没?就是那个……”
前边正是莲华书院。
虽然天书暂时不见了踪影,但此处依旧不失为读书人的圣地。
真正有学识也好,装模作样地拿起书念上几句也罢,才到书院门口,便听见一阵诵读声。
很是热闹,只是方士来到此处却不由得眉头微皱。
他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更何况此处留给他的回忆并不是那么好。
心里正想着让高升在外边转上一圈便离开此处。
“高兄若是觉得麻烦,我们便离开……”
“没想到此处便是莲华书院,当真是与流传不甚相同,虽说是时常翻新过,但依旧不失过去风采。”高升却是已经自顾自得往前走着,不多时便走到了方士前面,口中呢喃着唯有他一人听得明白的话语,“正门及正殿足有十五丈,还有三十三级石阶……”
“高兄——”
来了此处后,高升便如换了个人似的,任凭方士如何叫喊都不曾回过神来。
无奈之下只能轻叹着,跟在高升的身后。
只是起初虽然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而后忽地蹦出来一句,道出了用意。
“若是将此地买下,便是实打实稳赚不赔的买卖!”果不愧为商家子嗣,就算是读了那么多的书也没忘记自己的老本行,已经开始估量着买下此处了,“也不知道那天书又在何处,前些日子路上似乎听说了一些有关于天书的事情,可惜如今却是想不起来……”
便是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祠堂前。
这座祠堂与四周莲华书院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本是不断翻新的书院里,突兀地出现一处破旧的地方。
便如白纸上显现的一块污渍惹眼。
与书院内其余各处一样,这里也满是读书人,以及许多慕名来此的看客。
“方兄这是……”
“是供奉天书的地方。”方士轻声解释道。
“天书?哦……咱记起来了,便是那篇莲华赋吧,若非那篇莲华赋,也就没了这座莲华书院。”高升恍然,却是不禁轻噫一声,因为凑近一看,那祠堂里空空如也,原本的天书已经不见了踪迹,便继续问着,“里边儿天书哪儿去了,不是说供奉在里面了吗?”
方士正要解释,便听边上一位陌生的书生自来熟地凑近说着。
“这位兄台怕是消息闭塞了,此地天书可是有圣人智慧,择主而栖!”
“何意?”高升也没有见外,迅速与对方熟络起来,“莫非那天书还成精了不成,不过毕竟是儒门之物,应当不可能的吧,兄台可切莫开玩笑了。”
“骗你作甚,那天书会自主选择一位天选之人,乃是有大气运的读书人,会辅佐那位读书人成就一番事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