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位小妹妹你看,我不是坏人,也是被那些山匪抓来此处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大夫……”
“你哄谁呢,不是山匪走狗又怎么会给山匪治伤!”少女步步紧逼,手中瓦砾紧紧攥着,大有再次袭来的趋势。
“我也不过是被人胁迫,若是不给他们治伤,我就是一个死字啊!”
方士苦笑着辩解道。
“那你就去死呀!”少女并没有一点打算听取方士解释的意思,但好歹上前进攻的架势已经没了,“你知不知道把他们治好以后,以后死的人会更多,相比那么多条人命,你一个人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小妹妹……”
方士再次长叹一声,但随即却是忽地暴起,冲到少女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瓦砾,同时将她靠在墙边。
紧靠着少女的黑发,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可不管以后会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你要是觉得他们以后会杀更多的人,倒不如直接去杀了他们!”
“你以为他们是如何生病的。”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看得方士心里不禁一阵阴冷。
如此看来那些生病的山匪都是出自这位少女的手笔,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何如此一位小丫头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他也没有打算深究,反倒是微微点头,一只手拍着少女脑袋说道,“听好了,我不会完全治好那些山匪,虽然用的药会让他们变得身体好一些,但也不会根治。”
第3章 紫气东来,仙未及()
“如此便好……”少女皱着眉,对方士的回答有些不满,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带我走,离开这里!”
“不行,起码现在不可能。”少女瞬间驳回了方士的条件,冷声道,“我一个人离开此地正好,若要带人会承担不小的风险。”
“寻个机会让我从这里逃走!”方士目光灼灼地看着少女,“你也不希望我一直待在这里吧,若是有我在你下的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里的人都杀了。”
“成交!”
少女目光微闪,答应了下来,正要离去。
却是方士叫住了对方。
“敢问这位妹妹名讳?”
“随便问一个女儿家名字,不知羞耻!”少女转头,瞪了方士一眼。
“只是往后接触也好有个称呼,若是这位妹妹不愿相告也无妨的。”方士解释道。
“……黄岑!”
少女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轻吐二字,等方士心里默念几遍对方名字的时候,抬头却发现少女已经离开。
“黄岑……真是个有趣的名字。”方士不由得微微一笑,却也有些遗憾,不知这只有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女经历了什么,居然有如此本事,来去的时候居然也没有被人察觉。
或许也正如此地会出现山匪一般,事出有因,皆不为外人道也。
但她的态度……
方士眉头微皱,心里已经有所计较。
木屋外的光线已经变得阴郁,才知是夜晚。
寡欢的方士沉沉睡下,今日知晓了太上经内容,让他心里好生憋屈。
直至一轮斜月西沉,天光微亮。
方士的耳边不断回荡着太上经的内容。
也不知是何人念诵,吵得他无法安稳入睡。
百无聊赖的他离开木屋,看着东方浅蓝色渐渐染上一丝金黄。
天亮了。
耳边早睡早起的念诵声也越来越模糊,直至朝阳初升的那一瞬间,方士的心里不由得一颤,毫无缘由地一段经文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太上经总纲……食气篇,长生要诀……第三点!”
“朝饮紫气,夜观晚霞,冥星辰之浩瀚,证天地之亘古……”
这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心神一阵激荡的同时,也渐渐地能看见在黑与白交界之处,一缕紫色雾气流转着,不断翻涌。时而化龙,时而作雁,煞是神异。
这就是经文中所谓紫气?
一时间他心中豪情万丈,自己不仅仅要活过三十岁,还要活更久,甚至是——天地同寿!一瞬间的念头让他有些后怕,但仔细想来这经文里不是说了吗?证什么天地亘古,不就说的天地同寿吗。
但好景不长,方士却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紫气见到了,而且还不少,但要如何像经文中所说的那样,朝饮紫气呢?
瞬间他的心仿若从天空坠入深渊。
若是没有正确的方法,就算后续再神异也是无用。
眼看着天穹完全被白色笼罩,紫气也化作无形,再也难以分辨。
方士轻叹,今日或许已经错过了机会。
正要回到屋中休憩,却问远处一声震天怒吼。
“小子……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远远地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冲到他面前,热气袭来还带着一股男性的异味,方士下意识地眉头紧锁。
“那几个弟兄身体怎么还没好,今日可还躺着呢!”
正说着,一只手已经拎着他的衣襟,把他提到半空中。
方士此时倒是冷静,笑着解释道,“这位大哥别心急啊,此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治好的,需要的时间……”
“那你倒是告诉我……需要多久!”
“这……这我也不清楚啊,现在只能慢慢调养……”
“既然如此,要你何用!”
窒息的感觉席卷全身。
方士双眸瞪着将他抬起的山匪,目中露出恨意。
但还是说道,“若是没有我,他们必死无疑!”
“药方已经在我们手上,你小子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价值不成?”大汉目露讥讽之色。
“此病需要的……可不是只有这一个药方……咳咳……”
正说着,他已经觉得自己的意识在迅速消散。
在山匪面前他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但就在这时,山匪却是忽地将他丢在地上。
“咳咳……”方士抱着自己的身躯,不断咳嗽着。
便听大汉声音响起。
“小子……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给你七日!从今天开始七日之后若是没有一人治好,你小子的人头就等着给咱们炖汤吧!”
七日?
看来逃离此处的期限也只有七日了。
七日之后若是还不能寻到离开此地的方法,等待他的唯有一死。
至于治好一人的打算他却是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
开什么玩笑,若是治好了一人,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此处狂风寨戒备森严,就连煎药之处都是他们派了自己人严加看守,方士连去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吧。
方士第一次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小女孩身上。
四处又转悠了一圈,在确定暂时没有任何逃离途径的同时,方士也摸清了此处地形。
及夜。
用完晚膳的楚生再次见到了昨日的少女。
黄岑,这是少女的名字。
“今天你表现的不错,没有给任何人治病!”少女自来熟地坐在床上,老成地翘着二郎腿,一副此间主人模样,坐在木凳子上的方士反倒成了客人。
“我可是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方士面色却有些严肃,“只有七天,七天之后若你还未曾寻到救我离开的方法,我便只有死路一条,大不了我临死把解毒药方给他们!”
少女面色未变,轻笑道,“放心吧,不用等到七天,三天之后你就有机会逃出来啦!”
“那我就等你好消息。”
这少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让方士安心了些。
方士点点头,却是将视线落在不远处桌上。
这是他用过的晚膳,只是其中唯独一碗汤未曾动过。
似乎察觉到了方士的动作,少女笑道,“你发现了?”
“这汤用的水,和平时做菜时候用的水有些不同吧。”
“聪明!”少女已经起身,来到他面前,竟学着昨天的样子拍了拍方士脑袋,“这山寨里有一座泉水,是一个死泉,平日里都靠搬运溪水来维持水量。山寨的寨主觉得这泉水里有力量,可以锻炼身体,所以就专门熬制了肉汤……”
“所以寨主在哪里?”
“自然是死了,你以为每天喝一碗这样的水能活多久?”少女的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狡黠,“明日我再来看你,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
走到半路,却是忽然回身,笑着对方士说道,“你想知道肉汤用什么肉做的吗?”
“不想!”方士下意识地叫道,同时皱着眉扫了那汤一眼。
但话音未落,少女已经说了出来。
“都是用那些被绑来的山下村里人死后的肉做的!”
方士闻言心中微惊。
如今正闹饥荒,食人之事在某些地方却也是真实,但方士万万没想到居然就发生在这衡山上。
“那明天见,大哥哥!”
“你等等!”待少女转身离去前,方士一把拽住她的衣袖,但少女灵巧地躲开,反而伸手将他手腕抓着,反手间制住对方。
“疼……放手,你说你一女子怎么做事情那么粗暴,长大了还得了……”方士面容狰狞,不断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最终只好放弃抵抗,任由少女将他按倒在地上,“我就拽你一下至于嘛……”
“当然至于!”少女冷哼一声,一只脚已经踩在他的手上,好在少女也不重,不过那双鞋子有些棱角,踩着也生疼,“在家里还从来没有人敢碰我,你胆子倒是不小。”
“好了我错了……快些放手!”
“那么快就认输了?真是无趣……”
少女似乎对方士的反应有些失落,将他松开。
方士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还有什么事?说快点,要不然我就要被他们发现啦!”少女东张西望地警戒着。
“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
“当然是你可爱的妹妹啦,好哥哥我们明天见!”
言罢,却是如来时那般消失无踪,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是少女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他,此时再看着桌上的肉汤竟有那么一时半刻有种反胃的感觉。
“这小姑娘……绝对是故意的!”楚生面色泛白,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趴在床上闻着被褥间一股霉味,心情稍稍有些好转。
接下来他也得想办法如何逃离此处。
方士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完全寄托在某个才刚刚认识那么一会儿的陌生人身上。
若非迫不得已,他甚至都不愿意与那个少女再见面。
该如何只凭借自己的力量从此处逃离呢?
无数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但依旧被逐一否决,直到最后在困倦中渐渐失去意识。
昏睡了过去。
……
清晨看着东方天际显现出来的紫气,是方士觉得最接近长生的时候,但每每想到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将那些紫气抓住,便是一阵失落。
好在留给他失落的时间并不多。
未曾等到朝阳完整地显现出来,他就被一名山匪架着来到一间木屋里。
木屋正中央躺着一个枯槁的身影。
几近透明的皮肤露出,甚至都能看见学血液流动。
但最关键的却是,此人已然回天乏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小子,救活他,马上!”身侧的山匪咆哮着,震耳的吼声将他的魂都差点震飞。
“可是大哥,此人已经没救了。”方士蹲在那枯槁身影边上,无奈地摇着头,“不仅仅是毒气攻心,现在他身上每一寸都有剧毒,能到现在还有意识就已经是奇迹了。”
在他眼里,枯槁身影的额头闪烁着一道道符文,这些玄奥符文正迅速消散。
它们是命数,是此人在这世间能活多久的倒计时。
照这般来看,此人仅有半日可活。
躺在地上的消瘦身影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依旧具有自己的意识,还能从那双充血的眼中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惊恐、不安、甚至还有愤怒。
在方士宣布他的命运之后,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那双眼睛看得他心里微颤。
但方士依旧没有动摇。
第4章 苟全性命,病可医()
他终归不是仙人,不过是掌握了比普通大夫更加高深的医术,但也仅此而已。
病入膏肓,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什么时候都是回天乏术。
或许也正如他方才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那般。
若他是真正的仙人,或许此人就有救了吧。
但他正这般想着,却是忽觉脖颈间微微一凉,低头便见一把缺了口子的长刀落在他的面前。
“救他,老子再说一次!”
“不管说多少遍都是一样,你以为我不想救活他吗!”
方士到了此时竟是也吼叫起来。
他转头,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山匪。
“我管你们是山匪还是海盗,既然你们让我救人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把他救活,你们杀了多少人我不管,只要是到了我手里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一个轻易地去送死!若是杀了我可以让他活下来的话你只管动手,来啊!”
此言只是权宜之计,虽然方士叫得癫狂,但眼里却未有冷静。
山匪显然是没有想到方士会来这一出。
他壮硕的身子颤抖着,最终还是将刀尖倒插在地面上。
“小子,那你有什么办法让他能活久一点儿?不管怎么样老子的弟兄不能就这么死了,另外今晚咱们的头子找你有事,晚上的时候说话机灵点儿,不该说的你丫千万别说,要不然老子第一个砍了你!”
虽然那山匪依旧凶狠地威胁着方士。
但方士也能察觉到对方的变化,显然是已经作出了妥协。
他当即轻叹一声,轻声说道,“若只是让他活得久一些的话……拿纸笔过来吧,我写一副药,不过这副药只能暂时维持他一段时间的命,而且药不能停,一旦停了顷刻就会死。”
“我这就去拿!”
那山匪没有丝毫犹豫,跑了出去。
方士低头看着躺在面前的枯槁身影。
虽然对方威能说话,但依旧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一些什么。
“不错,这世上的确有一种药可以暂时让你的性命无碍,但也正和我说的那样,若是你有一天忽然停药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这是虎狼之药,若是不相信日后你尽管去试试,另外吃了这药你会遭受噬心之苦,别问我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起码当初我试药的时候那只梅鹿没有活过一个时辰,是自己跳下山崖死的。”
虽然如此说,但方士还是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一丝讥讽之色。
似乎对他说的那些有些不以为然。
方士自然也不会好心地继续解释。
他觉得说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不过在这里等久了也有些无聊,那山匪离开了好一会儿,他开始将注意力继续转移到躺在地上的那道身影。
“到时候是生是死自己决断,我是大夫,若是有办法让你活着我也不会故意把你医死。虽然你们这些山匪我很看不惯,但和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想让你活下来而已。”
“小……子……你很狂啊……”
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开,沙哑的声音响起。
倒是让方士有些惊讶。
“大哥你居然还能说话!”
“嘿……别小看人啊……小子,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玩泥巴呢!”
“但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而你快死了,这就是事实。”方士微微耸肩,脸上却是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容,“其实若不是中途出现了点差错,说不定我现在也和你们一样是山匪了,不过看来老天爷都觉得我更适合当一个好人。”
“哦?咳咳……我倒是很好奇,小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盗贼!”方士认真地看着对方,两手撑地。
倒是惹得对方一阵咳嗽,嘴角甚至还流出一丝鲜血。
他见状赶紧伸出手将那一丝鲜血拭去。
“身子都那么弱了,少说几句话能死吗?都说山匪狠起来不要命,我算是见识到了!”
“小子……你以前也是和他们这样说话的?”
“当然不是!”方士连连摇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们会要了我的命,但你一个病号还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不识天高地厚的小子,咳咳……”
“如果大哥你想多活一会儿的话,还是不要张嘴了。”
两人正交谈着,却是那魁梧大汉已经冲进木屋,将笔墨都准备好。
方士也没有迟疑,将几种药草写上。
同时再写上比率。
这些山匪虽然让他开了药方,但煎药这种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去做。
所以比率也必须写清楚。
这是为了让他们可以相信自己有治病的能力,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小子,没你事了,滚吧!”
拿了药方,魁梧壮汉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手里提着大刀朝着方士挥舞了两下。
方士面露惧色,低着头灰溜溜地离开了木屋。
……
一直到离开木屋回想起方才经历的一切,方士才不禁有些后怕。
那躺着的山匪想来身份也不简单,自己居然因为他躺着快死了就对他稍稍放松警惕,实为不智。他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对方才这般鲁莽的做法反思起来。
日后,定是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此地是山匪的地盘,不是山下的小村子。
他要救治的这帮子人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凶徒,而不是连一只鸡都不敢宰杀的西街老太太。
心里正盘算着应该如何寻找离开的突破口,却是忽觉前方一阵罡风袭来。
方士下意识地侧身,虽是躲了过去,但眼前依旧闪过一道寒光。
却见一根箭镞不知何时已然插在他脚跟。
若是他没有躲过,恐怕已经穿心而死,他有些庆幸自己前些年为了适应那些山道做出的种种努力,这让他在一定程度上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