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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直坐在宿舍唉声叹气。
小默,还是那个样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对我悠闲地说:“筠,你咋的了,想哪位帅哥呢?”
“我在想钱!!”
“咱们宿舍又多了一位拜金女呦……”说着,小默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接着闭目养神。
“小默,想不想有个和帅哥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那得看你说的是哪位帅哥喽!”
“姜——资——流”我就知道,这三个字对小默绝对有号召力,她利马从床上坐起,撩了一下垂在眼前的长发。
“你不骗我?”
我斜眼看向小默,在我一斜眼间,看见覃灏透过她的帘子狠狠的在瞪我,但转瞬即失,也许是我看花眼了,所以也没多想。
“外加九宫山两日游!”
第二天中午,我拖着小默,带着一张我和小默连夜赶制的画报,还有一个形状勉强可以称之为长方形的捐款箱,找了一个离食堂不远的地方。
我拿着画报和捐款箱让小默选择,她为难了半天,最后选择捐款箱抱在胸前,头还低的很低,不敢抬起来。我看了看周围,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所以人不是很多,但是也不怎么自在,画报拿在手里就是不好意思展开。正在我扭捏的时候,无意看见食堂二楼的咖啡馆里,姜资流正站在窗边往我们这里张望。我心一横,唰的一声,抖开画报,端端正正地拿在胸前。
这是我的策略之一,捐款箱不摆在桌子上,宣传画报不贴在墙面上,全部用真人展示,以达到比较凄凉的效果。
随着远处下课铃声的响起,校园里慢慢鼎沸起来。同学们都从各个教学楼往食堂赶。
我们面前人越来越多,但是大家都急着去吃饭,没几个人关注我画报上写的内容,也没几个人往捐款箱里投钱。
我心里想这可不是办法啊,人也就吃饭这会多,错过这个时间可就没多少人了。
“筠,九宫山咱也别去了,到时候请姜学长吃个饭道个歉算了,咱,咱还是走吧!”小默拽拽我的衣角,小声的对我说。
我头朝她那边微微一侧,“现在绝不能走,现在不是能不能去九宫山的问题,现在有一个可怜的病人正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我们的资助,如果早一天不能给他筹够足够的医药费,他就不能及时得到很好的治疗。今天就我们两个来筹集捐款,如果我们筹不到钱,那不是一顿饭,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
“那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去抢啊!”
“我们当然不去抢,奇人自然用奇招。”我冲小默眨了眨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唱个歌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但是我平时不怎么听歌,所以除了能完整的唱国歌外,一首曲子都唱不下来;来段舞蹈,那还不如杀了我比较痛快。我的脑中迅速的闪过很多想法,最后一咬牙,我豁出去了我!
第二十一章 幸福只有一站路
我提了提气,眼睛一闭,拿出压箱底的绝活来。用陕北调来唱山西民歌。
“哥哥我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手拉着那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哥哥你出村口,小妹妹我有句话儿留,
走路走那大路口,人马多来解忧愁。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手,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只盼哥哥你早回家门口。”
随着我最后一个调的结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悲从心来,眼泪也一滴滴的往下淌。
等我的情绪恢复过来后,我还是不怎么敢睁开眼睛。毕竟,在大学校园里谁会听这样的歌,也许我这样嚎,大家把我当精神病看待。我用耳朵细细地听周围的动静,周围怎么静悄悄的。当我一点一点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我松了口气,我和小默周围围了很多人,他们都用探究的眼神望着我。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利用。
“同学们,当我们健康的走在学校的林荫大道,当我们充满微笑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大自然的空气,看着周围一张张朝气蓬勃的笑脸,这些看似简单的幸福” 我现在的表情恰到好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说的那叫个凄凉,“可是有人现在就享受不了这些简单的快乐,虽然我和他互不相识,但是自从知道他的病情后,我就觉得是我身边的亲人得了重病,是我的亲人正在与死神斗争。但是要战胜死神,除了个人要保持乐观的心态,还要资金的支持,现在我们这位身患白血病的同学保持着积极的心态配合医生的治疗,但是家境的贫困使得他不得不暂停治疗。同学们,咱们忍心让身边的同学因为资金的问题而放弃治疗吗?我们当然不能,我们每个人只需要掏出10元钱。10元钱,少吃一个汉堡,每天少抽一只烟,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这10元钱却可以使一个鲜活的生命得到延续。”
我话音还没落,周围的人已经纷纷打开自己的钱包,往捐款箱里塞钱了,小默捧着箱子不停的道谢。而我因为情绪的激动一直流着眼泪,不经意的往二楼咖啡屋瞥了一眼,姜资流已经不站在那里了。
其实到了现在,我和他比赛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只是在尽力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等到捐款结束,我和小默在一个中午的时间筹集到了两千六百七十元整,比姜资流少了三百一十五元两角。虽然结果我是输了,可是我还是很欣慰的。
正当我要向姜资流认输的时候,他勾起嘴唇,让我好好再检查一遍捐款箱,我很纳闷,难道钱我还点不全,但是我还是又查看了一下捐款箱,在箱底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我拼命的拿起箱子往出摇,希望能把里面的东西摇出来。箱子随着我的晃动,发出物体碰撞的声音。前面倒钱出来的时候怎么没听到这种声音?还没等我细想,就听啪嗒一声,从捐款箱里倒出一张银联卡来。小默抢先拿起了银联卡,我心想,这是哪位神仙,不给现金给张银联卡。
“密码??????”小默翻开背面,上面用中性笔写着六个数字。
小默和其他几位学生会的成员拿着那张银联卡去附近的ATM机上取款去了,我并没有跟着兴奋的小默一起去,姜资流也没有去。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由于学生会的办公室设在地下,所以四周没有窗户,整个室内的光源只来自一盏日光灯,周围感觉阴冷阴冷的。我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早知道就剩下我和他,还不如去和小默一起去取钱。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这间小小办公室的陈设,想想这块生姜混得还不错,至少也是个小官啊!
“你唱的不错!”半晌的沉默后,他突然开口。
“是不错,没遭人笑话就好。”我还是不想正面看他,手背在身后慢慢地看着墙上的装饰,其实这里摆设也很简单,墙上就挂了些锦旗,诺大的一个办公桌占了大半的空间,在墙角的柜子里,密密麻麻摆了很多的奖杯。
“这个是我代表我校参加全市篮球比赛时获得的奖杯……”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打开柜子,开始讲述那些奖杯的来历。我心里好笑,就你一个人能打篮球赛吗?!
他指着一个一个的奖杯慢慢地说着。姜资流的声音不是很有磁性,但是很阳光,也很好听。我就这么有心没心地听着,听他絮絮叨叨地说话,总比沉默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默那一帮人回来了。
小默进来的时候眼神涣散,我心急的问她那个银联卡里有多少钱。小默把卡攥得紧紧地,也不知道她是激动,还是气愤,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旁边的一位同学替她开了口:“整整十万!!”
我听到这个数字有点震惊,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小默马上附和地点了点她有些意识不清醒的脑袋。
不会吧??!!这么说我们赢了??!!我的眼睛望向姜资流,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多么吃惊的表情,唇角反而挂有一丝笑意,也许他这丝笑是认为他的同学有救了吧!
因为那张存有十万元的银联卡,募捐活动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小默天天嚷嚷着我去找姜资流,实现他对于我们的承诺——九宫山两日游。但是我回想起了闫炎说的话,他要勤工俭学,他经常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在外面打工,我就不想让他破费去什么九宫山了。不管我当时和他打赌是为了什么,只要我做的事情能帮助那个生病的学生,其他的就不重要了。我现在忙的是写篇感谢信,感谢那位无名的捐了十万元的人。
“想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你很有本事,一个中午募集到了那么多的钱,比姜学长还厉害是不是?”正当我埋头打草稿的时候,覃灏却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小默忙着挑出去旅游穿的衣服,此时也停下了手。于西的一帮牌友也不在高喊着要剥掉于西的衣服,在宿舍里的人全安静了下来。
我握着笔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小默,去买些笔墨和大红纸来,我现在不仅要让校报刊登这封感谢信,我还要用最大的字体,在每个教学楼里都贴上。”
姜资流不想失言,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了我宿舍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告诉我,周末晚六点,叫上林小默,学校后门见。我拿着电话挺不是滋味,就为一时赌气,让一个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人又要掏钱又要陪时间的,于是我很委婉地告诉他,我和小默不去九宫山了。毕竟直白的告诉人家我觉得你穷,不愿让你掏钱陪我们玩也怪伤人面子的。小默在一旁听我这么一说,马上哇哇地叫嚷起来,我赶忙捂住话筒,回眼瞪她,她立马安静了下来。话筒那边又传来姜资流明朗的声音,“周六早上八点,学校正门,不见不散!”还没等我拒绝,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我无奈地转身,望向小默,只见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她好像生怕声音一大,帅哥就见不到似的。
我没好气地说:“周六起早些,穿上你最漂亮的衣服跟我走。”
周六这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
小默穿得像个小小公主,我早上一睁眼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不得不承认,小默是美丽的。我呢,穿上我的“麻袋”装,随便把头发扎在脑后,就这样拉着一脸兴奋的小默去了学校的正门。
当我们到了正门,姜资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手里拿了两块面包,给我和小默一人一块。
虽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穿得也很淑女,但是林小默依旧改不掉她的性格,一路上叽叽喳喳,比平时还聒噪,听得我头晕。
我不知道,姜资流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因为我没有这个心情。一般我喜欢坐在公交车的后排座位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想着他送我走的场景。三月的南方已经炎热难耐,不知他在北方是个什么样子。
姜资流带我们来的地方是游乐园。由于经济有限,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小默有恐高症,而且她今天穿的是很容易走光的裙子,所以在我和姜资流开心的玩各种游乐项目的时候,小默只是待在一个角落,安静地喝她的饮料。姜资流怕小默寂寞,于是打电话找来在这附近他的一个朋友。他的这个朋友和姜资流完全两种风格,全身上下全是阿迪。
这位阿迪先生总是盯着我瞧。我心里嘀咕,看什么看,难道没见过这么不注重外表的女生啊?!
因为阿迪的眼神让我不自在,于是我拉着小默的手去卖冰激凌。回来的时候看见阿迪和姜资流说着什么,“就是胖了点,矮了点。”当我和小默走近的时候,姜资流不动声色的咳嗽了两声,示意他的朋友不要再讲下去。
时间过得很快,虽然我对眼前的这位“阿迪”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风趣的言谈倒是带给我们很多的欢笑。这次游乐园之行,在一种很愉快的心情下结束。
回程的路上,我刻意离小默和姜资流一段距离。我想恋爱对懒散的小默也许有帮助。
公车上人不是很多,刚好有三个座位。我动作比较快,挑了一个单座坐了下来。姜资流想要坐在我的旁边,但不巧的是我旁边的位置已经有人了。我用眼睛示意他坐在前面小默旁边的座位,可是他只是一只手伸进裤兜,一只手抓着我头顶上方的吊环,冲我微笑着摇头。
“爱坐不坐,回去的路起码有一个小时,你爱站就站吧!”我嘴里小声地嘀咕。
一路上,我们都不说话。本来很开心的小默由于姜资流宁可站在我的身边也不坐她身边的空位而显得有些沉闷。
慢慢的,车上人多了起来。在一公交车站,上来几位老人,我和小默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他们。我转身往车厢后面走,姜资流好像也想走到车厢后面,但是不巧被一群刚上来的中学生挡住的去路,他只得和小默站在车厢的中部。
由于公车后部比前部和中部高,空间狭小,只能站单排,所以车上人虽然很多,但是我站的位置倒也不觉拥挤。我视线的前方刚好能看到小默和姜资流站的位置。姜资流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一边的唇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对我说“看你还要躲我多久!”他这个样子,乍一看去,我的心还怦然跳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将视线飘向窗外。
车厢里很吵,但是小默和姜资流的对话还是很清晰地飘进我的耳朵。
小默说起了自己的童年,说她的爸爸对她非常的严厉,制定了一套多么严厉的家规来限制她的自由,还逼她学自己不喜欢的手风琴。小默还说她的爸爸多么多么的有学问,在当地也小有名气,虽然自己很怕自己的爸爸,但是她对爸爸还是很崇拜的。
我对小默很了解。小默的爱好很少,她不喜欢音乐,手风琴却拉的一级棒,嘴里还能说出很多世界名曲和音乐大师,而且对他们的作品也能谈出自己的看法,而这些大多是我不知道,但是却很向往的。
小时候,我想要架电子琴,因为当我看着那些黑白相间的按键,能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我就觉得特别神奇,吵嚷着爸爸给我买,但是爸爸只能狠心的将我从柜台一边拉走。每当看着其他的小朋友家里摆放着电子琴,一脸自豪地说自己会弹《Do Re Mi》的时候,我就羡慕不已,自己多想摸摸那些黑白的健。程谦润就能弹一手好钢琴。记得以前,我和他在他家一起做作业的时候,休息的间隙,他就会弹一首曲子让我俩轻松轻松。他弹的什么曲子我一点也不懂,只觉得他修长的手指像是充满了魔力,音乐是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似的。每当他弹完一首曲子,回头看我傻傻地盯着他的手,他就会笑话我是个音乐白痴。
思恩也喜欢钢琴,小的时候也闹过爸爸要学,但是爸爸工资很少,这种愿望我家是奢侈不起的。是啊,思恩的爸爸如果在的话,思恩也会弹得一手好琴。可惜,她的愿望我家是不能满足。程谦润,也许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什么吧!
我这是怎么了?一想起他眼睛就有些朦胧。今天不是很开心吗,为什么又要想起他?
我苦笑着轻摇了一下头,我都想了些什么啊,他又不是什么东西,能让来让去的。呵呵,真是自寻烦恼了!!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转向前方,姜资流还是那样的盯着我,当我俩四目相对时,我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地将视线转开。我的心突然怦怦的加速跳动,脸上也感觉火辣辣的,刚才那转头的动作太明显了,他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正在我胡思乱想间,听到小默和他开心的笑声,总算舒了一口气。可是不争气的我,眼睛总想往他们那边瞟,耳朵也比刚才竖得长,很好奇得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那么得开心。
我缓慢的将眼睛瞥向他们,看得出来,姜资流和小默谈得很开心。姜资流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嘴唇轻轻的一张一合,这让我想起了他阳光般的声音。我不知道小默的表情,因为她背对着我,想来应该是甜蜜的。
姜资流轻抬眼角,这回我有了准备,我也慢慢的将视线转回窗外。可是过了一会,我还是会看向姜资流和小默那边,当姜资流又要看向我这边时,我再一次将眼神挪开。接下来的时间,我和他就这样玩着眼神转移的游戏,不过一次都没有四目相对过。
我的心开始烦乱,不是只有一站路就到学校了吗?怎么这一站那么的长。
好不容易捱到学校。下了车,我像是吃错了药,也不进行道别,也不理会身后小默的叫唤,直往宿舍的方向走。一会,小默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她好像一点也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开心地重述着一些白天经历的有趣事情。我只想快些回去,所以只是敷衍地说些“嗯,啊,是。”
到了宿舍,我掏钥匙开门。小默背抵着墙,很感叹地说:“筠,姜学长有喜欢的人了,可惜不是我。”
听她这么说,我有那么0。01秒说不清的什么感觉,但是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我一边推门一边说:“你怎么知道?”
小默却说了一句和我问题无关的话,“只有这么一站路,我和他靠得那么近,让我体验了一下什么叫幸福就足够了!”然后小默脱了鞋子,也不洗把脸,就爬到床上直喊自己快累死了要马上睡觉。
我拉开椅子,看着自己的抽屉,一站路的幸福就让小默这么开心,那我是不是也该知足了!
第二十二章 偏偏喜欢你
有的时候发现世界真得很小。
在校园里,我经常见到姜资流,和他不期而遇,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假装不理,毕竟上次游玩,光门票就花了他三百多,也不知道他要兼职多久才能挣这么多钱。所以呢,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虽然我没有拿他什么东西,但是看到他每次见到我都开心的和我打招呼的分上,对他点头微笑一下也是不碍事的,我俩也仅于此了。
最近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思恩高考临近,我还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半年前我对程谦润做出的许诺,告诉他我这两年来不理睬他的原因,我将如何要求他请他去喜欢我的妹妹吧!头大啊!当我无奈的将头靠向身后的背椅,右手握拳捶打自己的脑门,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气声时,一个还算温柔的声音响起,“梁思筠,请翻译一下我刚才读的句子。”
我的天啊!我赶紧拿起桌上的英语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