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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6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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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体泳衣,不戴泳帽,因为身体露出部分较男士少,为公平起见,她认为自己必须站过30分钟才能拿那100元奖金;经理说我这就奖您100元,您免站得了!女子瞪圆杏眼,说你怎么见得坚持到最后的不是我呢?经理很无奈,看那女子身份证,女子提醒他要对其年龄保密,那好说,但身份证显示,该女子籍贯是南方某小城,她来此地有多久了?怎么那声口派头已经完全本地化了?看来此女不仅耐冰雪之寒,也耐人情之寒,实非寻常之辈!经理就跟她签了协议,心想今天站到最后的竟是她,爆个大冷门,说不定倒真能起到淡季变旺季的作用呢! 
  前面这三位被接受的站冰者,都是路过冰雕展门口多次,看见关于每周六下午举行“站冰比赛”的广告,也耳闻了前几场确实都兑现了小奖和大奖的消息,琢磨一番后才有备而来的。后面两位参与者却都是偶然即兴参与的。 
  一位是家住远郊的潘全清,他是出租汽车司机,也就是所谓“的哥”。十来天以前他开的车被劫匪抢了。这种事公司有前例,如何处理有一套程序,公司给车上过保险,保险公司理赔后公司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遭劫“的哥”只要能证明自己清白无辜,理论上也不必赔上什么,但完成一套程序十分烦琐,这期间虽然可以不交车份,却不能再开出租,因此也就没有了收入,还得耗费许多精力搭上一定钱钞去求得问题尽快解决,一个原本快乐的“的哥”,也就变得没头苍蝇般失去了正常表情只是一顿机械地乱跑。这天虽是周六,出租汽车公司还有人值班办事,他去继续交涉有关事宜出来,坐公共汽车回家,在那公园南门外的车站换乘,偶然瞥见了“站冰比赛”的告示,便灵机一动地跑去报名。经理一见他那个头和一脸的络腮胡子,二话没说就接受了他。 
  另一位是附近一家饭馆的杂工。经理常去那家饭馆吃便餐,听见人家叫他小螺丝。经理问他怎么得空来站冰?他说饭馆又换老板,把他给辞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么。经理听了就抿嘴笑,杂工算哪门子“臣”呢?也值当“天子”换来换去体现“天威”。小螺丝准备明天去另一区的一家饭馆投奔他二叔,二叔在那家饭馆当二厨,已经通过电话,经二叔美言,那边饭馆老板答应他去了当洗碗工,“朝中有人好做官”,小螺丝笑嘻嘻地说出这个成语,经理笑得手指头点着他胸脯打颤,洗碗工也是“官”啊!经理让他拿出身份证来登记一下,他说没带,是遛弯儿路过这里看见告示才来报名的。好,反正算知根底的,不看身份证也罢,那么,大名叫什么?咳,小螺丝说站你个冰还用什么大名,经理就在协议书上填上小螺丝,写完让小螺丝按手印,小螺丝说咦我会写字呀,看了看,笑,说我不是小螺丝钉,是小螺蛳,就是能吃的那种……经理就拍他后脑勺一下,说行啦行啦,我也不再接受别的人啦,时间马上到啦,快脱衣服去吧,记住往左,右边可是女宾的地方,瞎胡钻我让联防的把你当小流氓抓起来…… 
  “站冰大拼比”还真有点号召力。经理估计进场的观看者至少有六成是因为附加了这么个节目才下决心买的票。“在哪儿呢?哪儿?”一拐进展厅就有人一迭声地问。“嘿,还有大美妞啦!”这天还增加了夹带着口哨的惊呼声。有对中年夫妇被后面往前瞎拱抢着去看站冰的年轻人撞了一下,很不满意地议论说:“这些人呀,究竟是看人体来了还是看冰雕来了?”“是呀,这算什么经营方式?眼下不管推销什么,总免不了色字当头,唉唉唉唉……”他们不去寻站冰的,只站在那里指点欣赏冰雕作品,可那些冰雕题材里不乏维纳斯、掷铁饼者什么的,要是有个年轻人跟他们抬杠:“这些不也是女色男体吗?怎么人家去看真的你们就痛心疾首,自己看着这个心里头暗想那个就心安理得啦?”不知他们会怎么支应? 
  展厅中心是高大的凯旋门,还有观音立像,以及嵌有滑梯可以让儿童从这边走上去从那边滑下来的金字塔,更有一组标题叫“奔小康”的独创性作品,真是体现出了“后现代主义”那“同一空间中不同时间的并置”这一原则,但经理其实并没有什么“后现代主义”的理念,这样杂错排列纯粹是为的讨好各种不同的观赏口味。几乎所有冰雕作品都用彩灯打了光,而且过多地使用了红色和绿色,有些地方还拉了些瀑布灯,不少冰雕的肚子里装有一闪一闪的灯泡,让一些观众大惊小怪觉得是“高科技”。音响设备里传出往往分贝值过高的流行音乐,但有时会停下来报告一下站冰比赛的进展情况。 
  “现在五位高手都已经各就各位,看他们个个飒爽英姿,气概非凡,究竟他们能不能都站足20分钟,如果都超越了20分钟又能坚持多久,究竟哪一位能坚持到最后,又究竟能不能打破上周由王英宾先生创造的68分钟的站冰记录,请大家一起关注……”经理自己广播,声音像蟒蛇般在冰雕间游走…… 
  小螺蛳今年刚二十,可是已经有了五年的打工史。五年里他换过多少地方,让多少老板接收过表扬过又让多少老板斥骂过炒过鱿鱼,连他自己都算不清了,但他干的工种很单一,就是杂工,不管是在广东顺德的玩具厂、厦门开发区的食品厂,还是天津的一家招待所,以及这边的几家饭馆,他的活计无非是打扫卫生,处理垃圾,以及被老板甚至仅仅比他地位高一级的比如说修理工、二厨什么的吆喝来支使去地干最脏最累最麻烦最琐碎的那些个活儿。他和许多农工一样,从第一份工作开始,就是不断地去投奔家乡先去一步的人,这里工厂倒闭了,那里老板翻脸了,或者白干几个月硬是不发工资乃至供不上饭了,还有时候是忽然听说哪里能住得好工资高,自己辞工乃至不辞而别地跑掉,所投奔的新处所,一定是有个家乡先去的,诸如四舅、八姨、阿旺哥、潘七爷……叫得很亲,其实未必真有多少血缘关系,即如明天将去投奔的那个二叔,也并非他父亲的胞弟或堂弟,不过是邻村的一位曾跟他父亲一起合伙种过卖过西瓜的乡亲罢了。这种蛛网般的勾连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中国农村民工的流动规律,更完全决定着小螺蛳这类存在的生命轨迹。 
  小螺蛳怕热不怕冷。在南方打工的那些记忆里,酷热难熬的种种细节椎心刺骨,到了北方以后,有时候还会在冬夜里被热梦惊醒。所以小螺蛳开始站冰时表现得非常轻松。他站在一只巨大的冰象前面,按规定,脚踩一块冰地板上的三合板,这块木板大约一平方米,既起着不至于冻到站冰者脚心的作用,也限定了站冰者的移动范围。按经理宣布的游戏规则,站冰者可以在木板上略微改换些姿势,比如立正变稍息,稍息重心左右转换,身体轮换朝向左右,单手或双手可以叉腰,有时双臂也可以抱在胸前以凸显胸肌,但不许屈蹲摆臂尤其不允许做操。小螺蛳身高虽然只有1米67,发育还不甚充分,但自成比例,看上去有小白杨挺拔朝天的感觉,那背后的大冰象跟他组合在一起,又让人觉得他是个印度的驯象少年。有几个比他还大几岁的白领女士站在他前面的冰台下指指点点,很大方地评论他的体态,有的还说希望他能成为今晚的大奖获得者。小螺蛳一手叉腰,耳朵里依稀听到些美誉,眼睛不敢跟发出声音的人交流,只望着对面顶棚的冷气管道,这样扬起下巴的他便显得添了几分傲气,欣赏他的观众有的就对他喊:“小伙子,加油!坚持!” 
  其实小螺蛳只想坚持过20分钟得到100元。100元对他是个很大的数字。他各处当杂工,管吃管住外,月工资基本上都是350元,没有带薪休息日,如果请一天假,那要扣12元工资,如果连请两天假,老板准不耐烦,那就等于自动辞工了。他每月发了工资都及时给他爸寄回250元。100元对他来说意味着八天多的工资,现在却只需要站足20分钟就能获得,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要是每星期都来站20分钟,那一个月下来就比天天干十来个钟头杂活还挣的多哩,但这冰雕展经理说了,一个展期里,一个参赛者只能参加一次。行呀,一次就一次,今天能这么轻省地挣个100元,美事儿! 
  他听见观众里有人说到上电视什么的,那声调里很有些讽刺的味道,意思是瞧这些个站冰的那副神气样,以为自己能上电视还是怎么着?小螺蛳心里一阵酸楚。他是真的上过电视镜头的啊,信不信由你…… 
  小螺蛳最不愿意人家问他家里的事,尤其不愿意人家哪怕是好意地问到他的父母。他爸是个三世单传,他爷爷奶奶早就过世,孤苦的他爸一度是村里最穷的人,周围各家陆陆续续全变成一水的新砖瓦房了,他爸却还住在歪歪扭扭的草顶土屋里,三十好几了还娶不上媳妇。但二十一年前终于娶上了他妈,据说夫妻挺恩爱,家里的景况也开始好转。谁知十七年前,他三岁的时候,忽然来了一群穿制服的人,宣布他妈是被人贩子拐骗来卖给他爸的,人家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属于团伙的人贩子抓获,证据确凿,顺藤摸瓜,摸到他家,来解救他妈,要护送回几千里外的一个山村去。他爸吓蒙了,说不出话,他妈紧抱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哭,意思是并不愿意回去。当时跟来了电视台的记者,打开强光灯,录下解救被卖妇女的一幕,那一幕里就有小螺蛳,缩在他妈怀里哇哇大哭。据说电视台播那纪实节目时,还特邀了几位嘉宾发表意见,一位省妇联的女士,很富态,很斯文,但发言很尖锐,她说不能只是惩治拐卖妇女的人贩子,更该惩治购买媳妇的人,没有买方,卖方才能绝迹。她那义正词严的发言影响很大,流传久远。但节目播过了也就算了。无论是村里、乡里、镇上还是县城,都没有任何机构或个人来起诉他爸。他爸当时给过号称媒人的人贩子1000块钱,其中800多元是借的债,直到他妈被解救走还剩下个尾巴没还完,人们都说他爸闹了个人财两空,是个可怜虫,难道还需要把这样的可怜虫抓进监狱关起来吗?连一位副县长也不跟那位妇联女士同仇敌忾,他说:“该惩治的是咱们这里的穷根子。”当然这都是小螺蛳上了镇上中学才断断续续听说的。他爸在他妈被护送回乡以后,没多久也就平静下来,后来种瓜赚到些钱,把土草屋也改造成了砖瓦房,虽说周围有的人家又把砖瓦房改造成水泥预制件盖成的外头贴白瓷砖有大玻璃窗的小楼,他爸却并不眼红,只是一心一意地供他上学,说一定要把他送进大学里去。但是小螺蛳没上完初二上学期就辍学了。那是因为有一天,他爸酒后开着拖拉机运瓜进城,半路上出了车祸。当人们把他爸从血泊里扶起来时,他爸竟还哼着那边地方戏里的唱段,推开扶他的人,扭扭绊绊地朝医院方向走,再次摔倒后,人家去救他,他晕过去前吐出的一句话是:“别跟小螺蛳说……”万幸的是他爸没死。但他爸伤残后只能在家编点草帽什么的换点小钱,于是小螺蛳就开始了外出打工的生涯。他爸每回到乡干部办公的地方取小螺蛳寄来的汇款单,总要自豪地说:“养儿得靠啊!”村里的人们见了他爸,也往往会主动跟他爸说:“真真是养儿得靠啊!”但有时也会在他爸走远后,望着他爸背影,感慨地议论:“小螺蛳他妈该还在吧?又嫁了谁呢?又生了几胎?还记得小螺蛳吗?” 
  小螺蛳对自己母亲的秘密,主要得知于中学教他们班语文的那位老师。那是个瘦高的女子,她的一个姨嫁给了小螺蛳他们家的邻居,她常去他们村串门,见过他妈,老师说他妈个子矮,皮肤黑,但是眉眼挺清秀,喜欢用梳子蘸着花露水梳头发。小螺蛳不得不辍学外出打工,去跟那老师告别,老师知道他别的功课平常,只喜欢语文,但作文水平也不敢恭维,惟独造句常能给人意外之喜,就送给他初二下学期和初三上下两学期的语文课本,让他自学,又送他好厚一本成语典故词典,小螺蛳外出打工一直带着,这样他就不用再准备枕头了,这几本书用衣服一包,就是他的枕头。去年小螺蛳回家探亲,又去见那老师,他说看了课本里鲁迅写的《祝福》,问:“贺老六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老师一愣,回答他:“从来没人这么去考虑过啊,当然是好人啦!”小螺蛳就绷着脸说:“他购买媳妇,跟人贩子同罪。没有买的,哪有卖的?”说完,眼睛朝窗外望,脸上的神色难以形容。老师盯着他,心里滋味复杂,半晌说:“你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小螺蛳就说:“人长大了,该有理想对不?您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老师望着他,心里替他盘算,他沉稳地说:“我的理想,一是好好赡养我爸。不,这是二。一是……我一定要找到我妈。”老师说:“如今找也不难。怕的是……你妈那个情况……复杂了。”小螺蛳说:“她复杂她的。我的理想很简单,就是到她跟前叫她妈,跟她合拍一张彩色照片,以后永远装在钱包里,时时能方便地看。”老师就再没搭腔,稍后,仿佛有虫子飞进了眼角,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抹。 
  这个有着非常具体的理想的二十岁小伙子现在站在冰上。他渐渐感到寒冷像排排针尖在点击他的肌肤。他对自己说,你不该怕冷,你怕的是热啊。确实,不管哪个季节,在厨房里干活的那个热啊可真难熬。特别是大厨颠锅的时候,喷出的火不能叫火苗更不能叫火舌,那是地道的火妖精,蹿起老高,仿佛要往每个人肩膀上跳,每当那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身体里又炸出汗来,可是毛孔已经被原来的汗水黏住堵塞了,整个人就仿佛先给闷到煲罐里,又给倒在了铁板烧上。最难忍耐的时候,趁老板不在,二厨带头,他们轮流去把大冰柜的柜门打开,把身子冲着那冒出来的冷气,先前面后背面,或者转圈儿,求个痛快……但现在怎么会并不痛快呢?多少分钟了? 
  小螺蛳就尽量去想他妈,仿佛他妈会在遥远的地方保佑他战胜这一阵阵袭来的裹住他整个身子的冷气似的……但他跟以往一样总不能把一团模糊的想象聚焦为一个清晰的形象。不过令他狂喜的是,他觉得鼻腔里忽然氤氲着花露水的气息……宿舍里的工友常问他,为什么别的洗漱用品都那么瞎凑合,却总要买瓶花露水,还用梳子蘸着花露水梳头,多娘儿们气呀!当然他从不回答…… 
  哎呀,不妙。小螺蛳左边小腿的一根筋不争气,猛地一抖,仿佛就要挣蹦出来啦…… 
  “邪门啊!那娘儿们有仨奶子!”有人粗鄙地大声嚷嚷,于是许多看客都往女站冰者那个方位跑。 
  她站立的方位跟四位男子所站的那道弧线离得较远,是在一个名为《母与子》的冰雕前方。那冰雕的造型是一个放大的半身母亲,平伸胳膊举着一个全身的娃娃。她就站在那平伸的胳臂前面。开头,人们对她的好奇只单纯出于她是女性,后来,有人发现她那鲜红的连体泳衣的开领下面,应该是乳沟的地方,居然也隆起一峰,于是惊诧莫名,骚动也因此产生。她呢,却不管人们如何在冰台下议论纷纷,只是微闭双眼,双臂下张呈对称的八字形,双手则掌心向下翘成水平,整个儿是一种既优雅又悲伤的姿势。 
  “呀,看呀,还动弹啦!” 
  确实,她那乳沟里的隆起物居然在活动。 
  看热闹的人们又发现有人在对着她录像。用的是很高档的数码摄像机。 
  原来那下面摄像的,还有若干围在前面的,都是跟她一伙的。他们预谋好,由她来这里站冰。 
  站在摄像者旁边的一个头发扎成马尾巴、留山羊胡的男子,跟周围看热闹的解释说:“她现在已经进入圣女贞德受审的境界……”有几个听得懂呢?他倒还不想脱离俗众,很耐心地打比方:“就跟白娘子被镇在了雷峰塔底下一样,还有,三圣母被镇在了华山底下,如果没有她儿子后来劈山救母,那就永远地沉沦了……惨啊,人间有许多的冤屈,许多的无辜,许多的艰辛,许多的无奈……”有个中年妇女似乎听懂了,问:“行为艺术吧?可是……那圣女贞德的胸脯怎么啦?” 
  有人尖叫了一声:“蛇!”吓得一些人赶忙往后退,却又跟急着赶过来凑热闹的相撞,埋怨,惊恐,引出了混乱。 
  经理闻讯赶了过来。扒开人群,首先对录像的嚷:“场内未经许可不准录像!”可是那扎马尾巴留山羊胡的男士却把右手食指竖在唇上,朝他和蔼地眨眼,仿佛他们本是一伙的,倒把经理给镇住了。 
  “不是蛇!” 
  “那是什么东西呀?” 
  人们瞪圆了眼睛盯住看。只见她那乳沟里的活物的头部钻出了泳衣,猛看像蛇头,细看又不大像。 
  “蝎拉虎子吧?”经理不由得叫出了口。旁边的人笑了:“再猜。” 
  “啊,是蜥蜴……这玩意儿叫鬃蜥,现在有人宝贝似的,当宠物养……怎么站冰还带上这东西?”一位戴眼镜的先生终于给认了出来。 
  那绿色的鬃蜥渐渐露出了更多,除了头,还有颈子,很害怕的模样,似乎在紧张地喘气。 
  录像在继续。经理毫无办法。他明白了,这群人确实是到他这儿搞行为艺术来了。真策划得妙,一分钱场租不出,到头来展方还得至少付那娘儿们100元。 
  “这是行为艺术。作品第039号。标题是《窒息还是寒冷——两难选择》。你们细品味吧。”还是马尾巴山羊胡在“礼贤下士”。 
  人群里有的感到被愚弄了。 
  “吃饱了撑的!” 
  这群搞行为艺术的,确实衣食无忧,胃袋常满,营养过剩,时常要持VIP卡到健身俱乐部去减肥瘦身。现在公园南门外的停车场上好些小轿车都是他们的。 
  “行啦,别现眼啦!”有人对站冰的她喊。她却置若罔闻,换了个一只胳臂下垂,一只胳臂上弯,手掌贴到耳朵边,头微歪,仍眯着眼,似睡非睡,很难形容的那么个姿势。那鬃蜥则露出半个身子来了。 
  “你们到办公室来一趟!”经理气急败坏。他觉得实在难办。无论如何,他总不能去把那站冰的女人拉下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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