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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九弟。”明明身负刀伤，可是缙羽尘却依旧为了那身后的人所担忧。口气平和，但也明白他心中的伤痛，只是他没想到害死了然大师的，是他身边的人。
听闻缙羽尘的话，缙曜宁微微摆手，示意兵士们听候差遣。
“本王只有一个问题。”缙羽尘微微够搂着背脊，侧过眼眸，淡漠道。“为何？”
为何？是问他为何想让了然死吗？
“因为他该死。”声音浅浅流转，像一曲哀伤的歌谣，在诉说一段不为人知的痛。
一双眼眸，直面对准缙羽尘，他的悔恨只是因为误伤了缙羽尘，而并不因为了然大师的死而忧虑。有太多的因果，不是一定要说个清楚，倘若说了清楚，也未必有人能懂得。只是六王爷，命运多舛却能这般坦然，只有追随他左右，才会觉得安心。但六王爷也终究逃不过命运，当一层层的蚕食剥落之时，六王爷所面对的真相一定会让他自己大吃一惊！
这对黑衣人来说，是一个秘密！
他能够将这个秘密告诉六王爷吗？
能够告诉六王爷，他为何希望了然死去？为何如此怨恨？了然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不，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了然的确已经魂归九天，这种事情不让六王爷知晓，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江筱筱不明白，不明白的是她明白黑衣人并非那种凶神恶煞之徒，但为何却对了然如此恨之入骨？
因为他该死！
每一个人都有隐藏的身份，都有另外一个自己，但不论好坏都与自身无关不是吗？为何这个世界的人总是拥有想要操控他人生死的欲望？每个人的命运不都应该由自我决定吗？为什么总是想要成为主宰者？
“水南，秦烟，扶住王爷。”放在缙羽尘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江筱筱一脸冰冷道。
“是小姐、王妃。”紧要关头，两个人都相对和谐，也不再去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注视对方，倒是对江筱筱的行为有点好奇。
若非黑衣人特殊的身份，缙羽尘又何须那样顾虑！既然缙羽尘无从下手，那就由她所替代！
那嚣张的气势，与冰冷的姿态，令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出。明明是一介女子，但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与一般人截然不同，稍不注意对上那明亮的眼眸，会让人感觉到不自主的害怕！
缙曜宁也略微疑惑，不发一言的态度，让所有的兵士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只能见机行事，不敢有半点松弛。黑衣人对上江筱筱的直面威胁，明显已经开始底气不住，自然微耸双肩，往后退去半步。
江筱筱，是要做什么？
就在众人都微顿的片刻，只见江筱筱极有魄力一把扣住了黑衣人的右肩，在众人大为不解的一秒钟内迅速用指关节掌控住黑衣人的肩胛骨。那似乎要渗进他骨髓的痛，令他额上的汗滴不受控地冒出来，他不敢相信，一个毫无内力可言的女子竟会有这样的力！
条件反射的抓住江筱筱的胳膊，他的唇角紧绷，想要挣脱这种莫名的束缚。但是江筱筱却利用反擒拿，扣住他的手腕，然后一个勾身，将黑衣男子整个人都摔倒了地上。
；。“啊！”忽然而来的力道，竟令黑衣蒙面男子无力招架，张口大喊的同时感觉着所有的凉气都灌入了喉咙处，刺激着他有些生疼。
众人睁大了眼眸，看着那大好的一个男子，却被江筱筱揪住反摔在地上，都是震撼不已。而更令众人震惊的是那张被掀开的黑布掉落之后，所暴露在外的再熟悉不过的容颜！
“军医！”之前一直不明江筱筱与缙羽尘都为何手下留情，在这一刻，缙曜宁却仿若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那种仿若被欺骗的感觉，令缙曜宁紧拧的眉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更是不知那之前下达的命令该否继续。军医也算是朝廷重臣，更是跟随不少军队救死扶伤，是人人所敬仰的人啊！且军医在曾经也随缙羽尘一同出战过，但何以现在却会与缙羽尘背道而驰？
那重重的一摔，几乎是把军医摔得七荤八素，而江筱筱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坚实的胳膊一用力狠狠垂向军医的胸口。一种与呼吸和心跳脱节的感觉，瞬间袭击着军医的大脑，那种仿若同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让他的思维一片空白，渴望呼吸的强大动力让他下意识抬起头，双眸中似乎都充满了泪痕。
“我无需向你解释这武术，只要你明白，这一击替王爷，斩断与你之前所有的恩怨。”江筱筱的手肘抨击在军医的胸口处，以半卧的姿势令军医根本无法动弹，人体穴位与现代擒拿，又有谁比江筱筱更加清楚！她要让军医永远记住这一种致命般的疼痛，记住被别人掌控生死的感觉是何等的糟糕，也记住从此以后他与六王爷再无任何瓜葛！“永远不要去怀疑一个人对生活的渴求，不论好坏，你都无权用你的银针决定一切。”
作为救死扶伤的好医生，曾经拿着银针、拿着手术刀救人，如今却拿着这两样武器来害人，的确令江筱筱汗颜。
无论好坏，都无权决定。
就这样简单的几个字，让那身受刀伤的缙羽尘的呼吸更加平淡，他的命，又是谁在操控着？可不可以给予他所想要的自由和幸福？
“咳咳”
在江筱筱抬起胳膊肘的时候，军医急迫地艰难清理嗓子，盯着江筱筱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172】 发现秘密1
军医的刺杀，又一个颇为沉重的打击。
身边的亲人相继离去，就连小时候更过身边的军医医师，也将他闭上绝路。
或者没有人能够清楚缙羽尘与了然之间不可断裂的关系，但了然大师一向温和，为何同样好脾气的军医会突然变身为身手不凡的细作，会是那般痛恨了然大师呢？痛恨到不惜帮助皇太后将了然胁迫杀害，除去了缙羽尘对生命渴求的希望，也除去了缙羽尘唯一的血脉与幸福！
缙羽尘苦笑，不若这就是所谓的命由天定？
只是，他与江筱筱经历那么多生与死，当他真正离开之时，又何尝能够潇洒舍下？
“……”
所有的交集，皆是军医所无法放下的，他的思想中六王爷总是无辜的人，他不愿让他失望。但如今，江筱筱这样毫不留情地斩断他与王爷之间的情谊，却是让军医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能够让他不觉得在他的人身转折之处，因六王爷而感觉到遗憾，有的，依旧是对六王爷的尊重与敬仰。
六王妃，总是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让军医悬浮在边缘的心得到一种不一样的安慰。
“军医违纪乱纲，无视军令，定当判处死刑。”江筱筱冷漠地抽回手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军医，心中叹息。皇权之下的恩怨情仇，到底何时才会是个尽头？“但因军医有救昭国寺全寺僧人的性命，故免去当众轮斩，望九殿下用军法处置他。”
既是这般仇恨想杀害了然的人，那为何又要出手相救无辜的性命，所以在江筱筱看来，军医并非是坏透在了骨子中的人。如果不是一个骨子里坏透的人，倘若为了那深居京城的老巫婆死？江筱筱觉得这些跟随过他的战士，都不得的！
对江筱筱而言，了然的一切都是一个秘密，她从未与了然接触，并不知道他的为人。但好歹他也是照顾缙羽尘十多年的得道高僧，自然是慈悲为怀，所以江筱筱虽是弄不懂军医为何那般不愿了然活下来，却也不愿接出一些她与缙羽尘都不愿知晓的隐私。
既然了然已经尘归于土，那就让一些的世俗恩怨都一并带进他的水晶棺材中。
“臣弟领旨。”对江筱筱这可以算得上是暴力的行为，缙曜宁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她的收张自如，是让一切的尴尬都化为自然，且也顺应了缙羽尘不忍赶尽杀绝的心愿。
军法，是一个最为严厉、不讲情面的法则，但是倘若没有真实危害到军队利益的，一律罢免职务，且终身再无几乎参军，为国效力！所以这样的残忍，对已经呆在部队那么久的军医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契机。
军医心中有数，倘若江筱筱真的要至他于死地，又何须等到这一刻？虽然军医能感觉到，当他的飞刀刺进了六王爷体内的时候，江筱筱是多么想亲手宰了他的那种恨意！但是却也无法磨灭江筱筱与缙羽尘对待各级将领与百姓的真挚情感！
只是，他都已经做得这般绝对，为何江筱筱还是肯放他一条生路！这就是不同人、不同命；不同命、不同性情？如果这天下，能够有江筱筱与缙羽尘这样的帝王帝后担当，那是否就不会有这那些令人厌弃的恩怨，就不会又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争斗与残杀了吧？
“秦烟，快扶王爷回房，不要再逗留拖延。”眼下是缙羽尘的伤，不能久拖。
就算军队没有了军医，她江筱筱还略懂艺术，她决不能让缙羽有任何事情！
“奴婢遵旨。”秦烟看着那唇角苍白的缙羽尘早已是吓坏了，虽然这与军医僵持不过几分钟，但对秦烟来说却是那般漫长。
缙羽尘的毒发提前好些时日，本就让秦烟和万古为此掉了一魄，现在缙羽尘又不顾死活替王妃挡住那一刀，更是让秦烟失去了一魂，偏偏万古又受命照顾空无大师，差一点就让秦烟摸不着东南西北。
她一直不太明白，缙羽尘这样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好主子，为何老天爷总是一次次与他过不去？如今了然大师归西，那缙羽尘身上的毒怎么才能解除？万箭穿心是属于邻国的古老巫术，在前朝盛行，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别说解药，就算是这样的毒药也都难已再找寻，那就是代表缙羽尘不能度过这一关了？
这么多年来的治疗，在这一刻真的就被毁于一旦了？
想到这里，抚着缙羽尘虚弱身子的秦烟忍不住悄悄流泪，那胸中的伤痛没有一刻痊愈，拉扯着让她几乎不能大口呼吸。
还来不及拂去眼角的泪痕，却感觉到一股温暖有强大的力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与缙羽尘的冰凉全然相反的感觉，让秦烟楞愕的抬起眼，却对上了江筱筱那张妩媚却又异常冷静的脸颊。
“我不会让王爷出事。”淡定的扶过缙羽尘的肩膀，江筱筱带着一颗纠结的心情抬起步子。
她能够体会秦烟和万古二人，与缙羽尘之间的情感，就如同兄妹一般互相疼惜。这对缙羽尘来说是好事，因为他被囚禁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寺庙中那般久，总会有一种爱，这样真诚无悔地等待他。
抚着缙羽尘背脊的手，似乎又要探到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处，却在摸索到丝丝血液的同时，却被缙羽尘的手止住了行动。
“伤口总会愈合，有你在我不会有事。”艰难扬唇，缙羽尘笑得那般苦涩。黑发被微微的细汗所吸引，轻轻贴在了他平滑的额间，遮盖着他那美得令人惊叹的眼眸。
悲伤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他就是风雨中的一朵奇葩，安静地在所有人的漠视的时空中悄然绽放。他的坚定，又是多少人能够做到？一个男人的强大，并不在于他有多么强势的权利，或者有多么高傲的性格，而是像缙羽尘这样，在几经人生最为落败的时刻，却依旧淡定傲立风中屹立不倒！
而在他坚持着不倒下的同时，还能用他的性命去保护他所想保护的人或物，不就是真正的纯真却又温暖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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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万更没达到，今天补齐。
【173】 发现秘密2
有你在，我不会有事。
缙羽尘就那样肯定地信任着她，就算是生命，也如此不吝啬地交送。
“既然信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等危险的事。”江筱筱控制自己的手掌不在他的关切下有所变动，不再探索他的伤口。
“让你操心了。”他很好，对他来说，这点刀伤
只是，毒性似乎开始捣乱他的心跳，让他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尽量挺直的背脊，让他觉得每走一步都显得吃力。
如果缙羽尘现在是好好的，江筱筱真的很想捶他一顿，都这样了还在替她操心！要是在现代，哪怕是被自行车稍稍碰掉了一块皮肉，人们都会大张旗鼓急急忙忙跑去医院包扎、医治半天，他现在是身中刀伤，居然可以宁静到这种程度？
“九弟，我休息片刻就好，无需派兵把守。”缙羽尘淡淡开口，眼角荡着温和的笑容，不想让所有人担忧。
这样也好，一步步接受他必须离开的事实，总比突然而来的噩耗要好。
“这”缙曜宁不明白六哥的心究竟怎样想的，现在不是应该着重为他自身考量吗？
“九殿下放心，我相信这里除了我还有人会医术。”江筱筱抬头，看向秦烟，“速唤空无大师。”
江筱筱就那样自然的扶着缙羽尘的身子缓缓离去，却让一直对江筱筱甚为不满的秦烟有所呆愣，好像就刚刚那一刻，她感觉江筱筱是那样大气！从来不肯承认却也不得不认可的霸气，让秦烟在那一刻真的只有一个信念：有江筱筱在，缙羽尘就没事。
但是有江筱筱在又有何用，缙羽尘是中毒，却并非众人所见的一半刀伤而已！
“奴婢听王妃的。”希望到失望，失望再逼迫自己转为希望，秦烟唯有如此想，才能假装安心。
江筱筱不说话，只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缙羽尘的身上。
总会愈合的伤口，却也有着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他能那样坦然，是因没有比以前更加令他心疼得支离破碎的感觉了吧？一个人麻木的时候，伤口自然就不再是伤口！
；。不知为何，与缙羽尘这样依靠那样贴近，甚至也能让她感觉到他微弱的心跳，但是那一刻，她不自主地居然有一丝心酸。
总是藏匿在黑暗之处舔舐伤口的小狗狗，和缙羽尘是一个样子吗？因为害怕，或者是因为某种顾虑，让他只有选择将自我隐藏，情愿牵强的笑，也不愿暴露一丝沮丧？
江筱筱的手心一阵微凉，却感觉到那平静如水的人儿此刻竟在颤抖，就连平常浅弱的呼吸也在此刻变得那样沉重。他们相隔甚近，一时也无法分清，到底是她的不安，还是缙羽尘的不安。
她向来对待每件事都是淡定自若，就算是地球都要垮掉了，她也是可以自己玩自己的自由人士，她总是说，生活就应该要开心。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何不如这一天什么也不要想，就是为了自己生活而生活。
但是此刻的江筱筱哪还有那样的心思？表面镇定的她，现在却是真的真的开始慌张起来。
用生命为她付出的人，她同样也不会畏惧用生命去回报！
兵士们在沉默中目送着江筱筱离去，而后视线再度汇聚在那地上的军医身上，没有人发出多余的声音，或嘲弄、或惊讶，只是安静的看着那以往熟悉的面孔。
而在这无比肃静的现场，军医第一次感觉到人生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眼泪的轮回。因为那家破人亡的前世之债，他流干了眼泪，转而有因今日一事，他再度感觉到泪海决堤，冲刷着他无限的委屈。
当着所有兵士的面，军医对着那已经远离他的背影缓缓跪下，然后恭恭敬敬、慎重地叩首。“谢王爷、王妃照顾之恩。”
话音响亮，干脆利落，却没有得来前面离开的人儿的一个顿步。
军医在心中扬起一抹笑，江筱筱，该善则善，该绝也绝不会让自己吃亏。而江筱筱是他所敬佩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所敬佩的最后一个女人！
“军医，为何要出卖六哥？”这样的问题，只有等缙羽尘走了，缙曜宁才敢代替他询问。看着地上跪着的军医大人，缙曜宁的心也有些难过，他万没想到细作会是身边那般清静的人。
“殿下，臣并未出卖过六王爷。”现在的军医真的好似无事一身轻，虽然设计想要害死了然，但他绝对从未出卖过六王爷。
“那军医何尝不知了然是六哥最敬仰的人之一，那就好比亲手掀开了他的伤疤。”缙曜宁生性放荡不羁，颇为豪气，自然有着兄弟情长。军医跟随多年，就算没有亲情，友情也已经很是稳固。他可以接受陌生人的背叛、可以接受像是不到两三月的所谓的好友背叛、但是偏偏不能接受这个朝夕相处在身边的人，会有着这样的图谋！
“臣辜负了六王爷和九殿下的厚爱，臣无话可说。”
“既然六嫂说了放过你，大军明日启程去辽东，你就随你自然而行吧。”面对无话可说的人，那就不要再说关于这个话题的一切。缙曜宁的口吻依旧带着雄性的霸气，故意掉转脸，不去看军医的神色。
“谢谢九殿下，承蒙六王爷和六王妃的垂怜，但臣自愧不如再添堵。”如今，他终于领悟到什么叫做生，什么叫做死，生生死死不都是如此，只要自己想明白、想通透，他肩上的一切担子，也都会随之消散。
佛学曰：生亦是死、死亦是生，生死两难全，但生死也都有各自的价值。
“何出此言？”缙曜宁拧着眉头淡漠道。
“臣为此思考过。”就算江筱筱给他生路，他也惭愧不已，何以能够再有勇气生存下去？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替六哥询问。”缙曜宁吐出一口气，对待军医依旧如长辈，只是口气淡漠了许多。“你究竟是为何在大军出发时，就可以与了然大师通气，然后逼死了然大师？？”
逼死了然？
军医微微皱眉，他是真的希望了然死，但他
“我”突然，胸口出奇地痛，剧烈的压制，让他的嗓子瞬间无法再开启一般。
【174】 发现秘密3
毒。
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又是谁给他下的毒？
军医的头脑一片混乱，看着那周边的每一个身影皆在不安的晃动，他忽而发现这一切似乎都只是一个局！
虽然六王妃给了他退路，但是他也觉得无颜在苟活下去，本是决定自行了断，但是…
萤火虫？难道是所谓的萤火虫的双翅震动频率？
不可能…
“九…”九殿下的名字还未喊出来，军医的眼前就一片茫然之色。
纯白，他所渴望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白世界，终于还是出现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皆成空，唯有那抹傲然之气依旧伴随着他缓缓上升的灵魂。
江筱筱，六王妃，保重！
以为军医要说什么，缙曜宁还刻意将身子前倾，但是换来的却不是一句完整的话，而是军医那软绵绵倒塌的身子，触碰到他双脚而带来的某丝冰凉。
“军医大人！”缙曜宁眉目严肃，迅猛蹲下身来，扳动他的脸颊，“你怎么了？”
没有任何回音。
细看之下，才发现军医的脸色已经铁青，几乎可以看见他额上凸出的青筋。半响，军医的口鼻中慢慢流出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