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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瓦拉拇被我这凶凶的眼神吓住了,也没往下再说。
我们这就各自准备一番。我们仨其实主要是把背包好好收拾一下,还带了格桑尼玛拿来的野猪肉。而格桑尼玛呢,这次去,也并不仅仅只是带着石斧,还准备了装满沙的泥碗,一把弓、若干羽箭,还有一套暗器。
这暗器说白了,是一套既迷你又锋利的小石斧,它们都被收纳到一张兽皮上,这兽皮被缝了一个个的兜子,另外还有背带。
格桑尼玛学着我们,把兽皮背在身后。
我嘱咐格桑尼玛,让他一定听我的,在遇到危险时,他尽可量的靠后。
格桑尼玛拿出不服气的样子,抗议几句。
其实我倒真不是瞧不起他啥的,而是他没枪,这弓弩和石斧就算再厉害,也比不上子弹吧?
我们并没跟村落的土著人告别,默默的先后出了草屋,往雾林奔去。
这雾林离我们这里不远也不近,我打心里估计,我们足足走了小一个钟头,这一路上,又是爬山又是上下坡的,还挺折腾。
这都不算什么,当我们费劲巴力赶到雾林前,我望着这片林子,心里一震。
我还想到一个词来形容它。它就好像是人体上被癌细胞感染了的一块皮肤。
这雾林里的树,压根就没一颗直的,长得全七拧八绕、长牙五爪的,尤其有一棵树,乍一看就好像成了精一样。另外整个雾林的地表也不平,要么凹要么凸。
除了我,其他人被这种环境影响的,心情都不咋样。
达瓦拉拇还当先走到雾林边缘,她又拿着猪皮又拿着她记录的路径,一边四下打量,一边默默算计起来。
不得不说,她很聪明,很快她招呼我们集合,随后指着一个方向说,“从这里开始走。”
我能品出她这话的言外之意,她想这就动身。
但我把她拦住了,又强调说,“再等一等雾气吧,甚至最好能跟多吉那一晚行走的时间接近,这样咱们也能根据路况的变化,尤其遇到狂风或浓雾之类的,来判断咱们走没走错。”
胡子和格桑尼玛先一起赞同我的观点。我让格桑尼玛把泥碗放在地上,这就开始计算时间,而且按我想的,我们天黑从村落启程,到这的一路上,耽误了至少两碗沙的时间,所以我们再等三碗沙流完,就应该差不多了。
我们等待时,这雾林也渐渐起雾了,外加这里特别冷,我们为了暖和一些,就找一个大树,一起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我们四个互相间也紧贴着,这能让我们取暖。
胡子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他无聊之余,还跟我们讲起鬼故事来。什么一双绣花鞋啊,什么棺材板成精,什么午夜的刻墓人啊等等的。而且被环境这么一渲染,让胡子的鬼故事更加惊悚和恐怖。
我和格桑尼玛倒是没啥,达瓦拉拇听了几个后,有些受不了了。她很不客气的打断胡子,骂了句,“低俗!”
胡子原本讲的兴致勃勃,被达瓦拉拇这么一说,他脸一沉,反问达瓦拉拇,“姐们儿,什么叫低俗?什么叫高雅,你给我说说。”
达瓦拉拇不想在这时候跟胡子斗嘴,她站起身,这就要独自往旁边走去。
我赶紧拽了她一把。我当然知道现在有多冷,她独自坐着,别冻个好歹的。
我也对胡子使眼色,那意思别讲鬼故事了。
反正被我这么一搅合,达瓦拉拇最后又坐在我旁边了。
胡子兴趣没消,索性跟大家说,“这样吧,不讲那些神神叨叨的了,我再给你们讲一个高大上的故事。”
格桑尼玛先叫好,而且还强调,说他一定要仔细听,等回村落后,再跟那些女人讲一讲。
胡子清了清嗓子,又说,“这故事也发生在小树林里,名字就叫……恩,一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故事。”
他说道最后,还贼兮兮的坏笑起来。
格桑尼玛听的眼珠子直亮,而达瓦拉拇呢,又忍不住念叨句,“低俗!”
胡子脸一绷,说道,这次又怎么低俗了?姐们儿,你先听一听再说!
达瓦拉拇摇头,说一听就是荤段子,哪里不低俗?
我比达瓦拉拇了解胡子,这时心里早就有谱了,而且没等胡子再说啥,我悄声跟达瓦拉拇回了句,“胡子讲的是白雪公主!”
达瓦拉拇一愣,胡子得意的嘿嘿笑了……
我们一直这么熬着,等第二碗沙流完一多半的时候,胡子也不讲故事了,因为我们都有些饿了,我们一起翻着背包,吃着带来的野猪肉。
我们本打算吃完后,就准备上路,尤其整个林子里的雾气越来越浓,我们偶尔深吸一口气后,还直呛嗓子。
但突然间,不远处传来呜的一声怪叫。
在如此静静的夜里,在如此浓浓的雾气中,这怪叫声异常刺耳。而且它响了一下后,就停了。
我们先是一愣,随后达瓦拉拇猛地站了起来,还把手枪拿了出来,问我们,“听到没?”
我和胡子正掏枪呢,胡子还点了点头,接话说,“不像是野兽叫出来的,更像是……什么乐器吹来的。”
我认同胡子这话,而且我也有个念头,觉得怪叫声好像是笛音,只是这怪声持续太短了,我没法进一步的判断。
格桑尼玛既是土著人,又是猎手,他的感知能力比我们都强。他又闷头想了想,指着西南方说,“是那边传出来的。”
我们态度很一致,想过去瞧瞧。
我和胡子打头阵,达瓦拉拇居中,她还举着一把手电筒,格桑尼玛拎着石斧,走到最后。
其实手电筒的光线并不能穿透雾气,甚至只能让我们看到前方五米左右远的路。
我和胡子这个先锋当得,有些紧张,我哥俩为了安全,互相离得也很近。
就这样当我们往西南方走了百八十米后,还是没发现啥怪异。我重点观察着地面,心说要是有人来过的话,一定会留下脚印的。
胡子他们则把精力继续放在四周。
格桑尼玛的眼睛尖,不久后,他猛地站定身子,还给我们提醒说,“快看那棵树。”
我顺着他所指方向一瞧,一时间愣住了。
胡子和达瓦拉拇也表情怪怪的,胡子更是念叨句,“邪门了!”
这里有一颗七拧八绕的树,从地面开始,到一人多高的区域内,它整个树皮全没了,另外这区域里,还似乎有什么图案。
我们离得太远,压根看不清,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它身边靠去。
我连带着,还想到一件事。我和胡子调查凶宅自杀案时,曾去了一个坟场捉蛊王,那时蛊王就藏在茂密的树里,在我和胡子走到树下时,他还出其不意的落下来。
我心说这次我们不会重蹈覆辙吧?我还对其他人提醒,让他们重点留意树上,防止有敌人和危险。
胡子的心里一定早有阴影,他听完第一反应,身子抖了一下。达瓦拉拇倒是没觉得有啥,还多说句,“这树的枝叶并不茂盛,藏没藏人?咱们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怀疑她以前当特警时,是不是没遇到过狠角色,而且我心说,要是古惑或者蛊王想躲在这里,保准会藏的不漏痕迹。
至于格桑尼玛,他倒是跟胡子一样,也立刻警惕起来,把石斧紧紧握在手里。
但好在这一路上,并没出啥大岔子,这让我又悄悄松了口气。
我们最后围着这棵树站好。我发现它被扒皮的地方,尤其上下两端切口处很整齐。
达瓦拉拇对切口感兴趣,还研究起来。我猜她想试着分析下,到底是什么武器把树皮割掉的。
我们仨把重点都放在树上的图案上。这图案其实是被画出来的人。它有脑袋、身子和四肢,只是画技不怎么样,跟胡子曾经画“蜡笔小新”有一拼了。
我打脑海里也冒出个疑问,心说这图案到底有什么说道?而且跟刚刚的怪声有联系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鲜艳的心脏
我有个猜测,会不会有人在树上画了东西,又发出怪声,特意把我们引过来?
但他为何这么做?尤其这棵树周围的地上并没任何脚印,从这方面看,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这期间胡子倒是对那画有了感觉,他嘘了一声引起我注意,又指着上面的人脸说,“凭老夫对画画的领悟,这张脸似乎表达了什么信息。”
我心说拉倒吧,胡子的画功,也就能跟三年级以下的小学生比一比,仅此而已。但顺带着,我也再次观察几眼。
胡子指着人脸,尤其眼睛附近说,“在这画上,人的眉毛是拧着的,说明他很愤怒,另外他眼神也很凶恶,表达了什么?”
我也不是画这幅画的人,一时间没法知道答案了。
另外达瓦拉拇研究着切口,很快也有发现。她分析,“这切口很深,说明当时遭遇的力道很大,不像是匕首割出来的,再结合切口边缘如此锋利,她猜测,这切口很可能是被一把单刃剔骨刀弄出来的。”
她还跟我们强调,说她没记错的话,蛊王就爱用这类的凶器。
我跟蛊王有过几次正面接触,也立刻想到他当时手里握着的那把阴森森的刀了。但我不认为这画和刚刚的怪声都是蛊王留下的,而且往深了想,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我又围着这棵树走了一圈,观察的很仔细。我发现树干上还有一处位置,被人用刀刻了一个十字花的标记。
我对比着看看,这位置就在人脸后面的树干上,如果把人脸比作一个人,这十字花标记的地方,就该是这人的后脖颈。
我、胡子和达瓦拉拇,一时间有了不同的观点,我认为十字花标记有猫腻,胡子和达瓦拉拇分别认为人脸和割树皮的凶器里面说道更大。
我们仨就此展开话题,聊了几句。格桑尼玛原本没说话,一直默默旁观,不久后,他问了句,“咱们这次的目的,不是抓假仙人么?到底还去不去了?”
达瓦拉拇变得很犹豫,她担心蛊王已经发现我们了,如果今晚我们执意在浓雾中走下去,寻找他老窝的话,很可能会中蛊王的圈套。
我倒是没觉得有啥,反倒有这么个猜测,这次留下如此怪图案和刚刚发出怪声的,很可能是10086。
我对10086的“神神叨叨”,也真是有些见怪不怪了。我给大家鼓劲,那意思先抛开这里的怪事,尤其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了,我们警惕些,赶紧上路。
我还特意亮了亮枪,毕竟我们四个人,三人有枪,一人带着利斧,这种武装方式也是很给力的。
达瓦拉拇最后犹豫的妥协了。我们四个回到之前等待的地点,达瓦拉拇算计着方向和路线,带领我们仨出发了。
我自认自己的方向感不错,但在浓雾中行走一番后,就彻底蒙圈了。从这点看,我不得不佩服多娜和多吉,也佩服带路的达瓦拉拇。
我们少说走了两个多钟头,途中遇到了狂风,遇到了“死胡同”,这都验证了多吉当时的遭遇,而这也表明,我们没走错路。
最后我们还遇到了那传说中长在地上的心脏。它们的出现也很突然,几乎走着走着,我们就看到,有三颗心脏,散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了。
这三颗心脏很红很艳丽,尤其在浓雾的衬托下,更增添一丝诡异感。
格桑尼玛有些被吓住了,他眯着眼睛,捂着胸口,嘀嘀咕咕不知道悄声说着啥。
我们其他人都止住脚步,死死盯着这几颗心脏。
达瓦拉拇的意思,我们掩护,她先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胡子急着点头赞同,而我四下看了看,周围除了浓雾,也没啥危险信号。我建议我们四个一起凑过去查看。
我们保持着很强的警惕性,等这么一离近,我们发现,这几个心脏周围的地方,还分布着一些血点子,这血点子同样艳丽异常,就好像是刚刚滴落上去的一样。
格桑尼玛继续嘀咕,这次连胡子都忍不住念叨句,“邪门了。”
达瓦拉拇却有了新发现,这绝对跟她懂药理有关。她连续戴了两层一次性手套,蹲在一个心脏旁边,伸手抓了过去。
她试图把心脏拿起来,这期间在她用力之下,我还听到咕唧、咕唧的声音,这让我很恶心。
最后达瓦拉拇费了一些力气,终于举起一颗心脏,还让我们过去看看。
就凭她刚刚这举动,我能感觉到,这心脏似乎还有根儿。
我们仨围着达瓦拉拇蹲好,也一同看达瓦拉拇摆弄着心脏。
不得不说,它软软的,跟一坨肉一样,尤其外型上,也很像人的心脏。但我观察一番后,试探的问了句,“这是一种蘑菇吧?”
达瓦拉拇应了一声。胡子上来兴趣,也要戴上手套,摸一摸这个蘑菇。
我急忙把他拦住。我知道,在野外,颜色越鲜艳的东西,毒性越大,而这蘑菇能有鲜红的外表,我估计它毒性大不说,肯定还是剧毒中的剧毒。
我也提醒胡子几句,另外让大家一定小心,特别留意脚下,别踩到这类毒蘑菇,不然容易给自己留下隐患。
我和胡子都穿着鞋,这还好些。格桑尼玛这个土著人,一直光着脚。他不得不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蜷着身子,一只只的掰着脚丫查看。
我不想在这种地方停留太久,就招呼大家,赶紧走人,尤其从走过的路程上推算,我们貌似离那所谓的修仙圣地不远了。
达瓦拉拇一直是急性子,但这次邪门了,她对毒蘑菇的兴趣很大,还非让我们在此地逗留一番,她要采几个毒蘑回去培养。
胡子第一反应是一咧嘴,一脸不可思议的问,“姐们儿啊,这破玩意有啥可培养的,又不能吃?”
达瓦拉拇反驳说你懂什么,随后又解释,“每种剧毒的动植物都是宝贝,尤其从它们身上提炼出来的毒素,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
胡子摇头表示不理解。而我细品达瓦拉拇的话,隐隐有认同的观点,就说医学上,很多珍贵的药物成分,都是从剧毒物质从提炼出来的。
我没拦着达瓦拉拇,让她成为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我还招呼胡子,一起凑到格桑尼玛身边,坐着等待。
我和胡子也都抽了根烟,其实这烟被水泡过,较真的说,还被那一深潭的热水煮过,等来到那村落时,我和胡子把烟都拿出来晾干了。而烟味道变了,有些呛人。
我和胡子吸它,纯属为了解决下烟瘾,其实并不怎么好抽,但格桑尼玛看到烟后,竟拿出馋了的样子,也不管呛不呛的,要来一根,大口大口的吸着。
我在他们村落中,并没见过谁吸烟,而且村里也没途径能弄到烟草。我发现格桑尼玛吸得如此熟练,不像是第一次。
我上来好奇心问他,以前是不是接触过香烟?另外我也联想到一件事,这帮土著人也认得枪。
格桑尼玛没隐瞒,告诉我,很久以前,有人来到他们村落,这些人还说他们是从外面世界来的,要从我们村落中选取身手好的勇士带走,他们也承诺,每选走一名勇士,他们会给我们丰富的食物。
我怀疑这些人会不会都是警方的,他们之所以来大峡谷,就跟星探一样,挖一挖能当特警的苗子。
格桑尼玛也因为跟我和胡子混熟了,又接话问了个他心头早有的疑问。
他想知道,我们仨是仙人,跟当初那些外来的人是什么关系?因为我们都带着枪,穿戴很像,但那些人又不像我们仨,会什么仙法。
胡子拿出忽悠的劲儿,瞎编上了,说那些人住在仙山脚下,受过仙人的恩惠,所以懂得多等等。
格桑尼玛简直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又问仙山是什么样的?很陡峭很高么?另外仙人是怎么从山上下来的。
胡子继续编着,但他也有尺度,反正话里话外,无时无刻都表达一个意思,我们仨很牛很特殊,你这个土著勇士,一定要尊重我们才行。
我不想跟胡子这边瞎掺和,这样又等了一会儿,我看达瓦拉拇还没停手的意思,依旧满地转悠的找毒蘑、收集毒蘑。
其实她已经收集不少了,我心说再这么下去,她那背包里岂不会被毒蘑装满?
我提醒她一句,那意思差不多得了,而且真当她自己是采蘑菇的小姑娘么?
达瓦拉拇随意应付几声。但没等我再说什么呢,突然间,啪啪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不那么清晰,还断断续续的,声源应该离我们挺远。
我们全被这声音弄警惕了,胡子和格桑尼玛停下聊天,达瓦拉拇也停下手头工作。
我们没人说话,继续聆听着。这样声音又响了十几声后,我品出来了,是鞭声。
我一时间心头震了一下,这里毒蘑集聚,不该有土著村落才对,尤其这鞭声还是在后半夜出现的,这说明什么?
胡子念叨两个字提醒大家,“蛊王!”
我们都把武器拿了出来,而且我们都听出来,这鞭声是从西南方传过来的。
也没谁特意带头,我们凑到一起,这样能互相间有个照应,我们又一同顺着鞭声出现的方向,悄悄走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是他
这毒蘑地带的浓雾很怪,我们顺着鞭声出现的方向走了也就一百来米,但浓雾竟然慢慢散开了,最后淡到,我怀疑吹来一股风就能把它彻底弄没。
这么一来,我们的视野也变得清晰和开阔。我们前方有一片树林,这也是来大峡谷后,我感觉到这里的特色之一,时不时的就会看到一片树林。
这里的树林跟雾林完全不一样,每一棵树都很挺拔,整体来看,也很茂密,但说不好为什么,我看着树林,心里特别不自在,直觉告诉我,这里很危险。
达瓦拉拇在植物方面的了解,比我们要多,她仔细盯着树林,这时默念道,“这里面有柳树、槐树、桑树、白杨树,都是阴气极重的树,这树林很可能招鬼啊。”
在如此环境下,尤其这种夜里,她说出这种话,让我更加不自在。而胡子听完很纳闷,说那片树林的土壤太给力了吧,怎么能让如此多不同种类的树活下来呢?
我们又不是地质学家或植物学家,当然没在这问题上较真。我们态度一致,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