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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保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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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总说,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一个家庭没有庞大的经济基础,最好不要让孩子走这条路,就算你教会了她音乐技能,在她成名之前,几乎是无底洞。最简单的,她不可能不参加演出吧,每一次演出的行头都是几千、几万,你出得了么,要不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就算你扛起了,不是我说你,得有圈子里的人推她,这就是各人的运气和造化了,演艺圈是最势利、最脏乱的圈子,什么交易都有,有才华的人多着呢,北京郊区几十万来自全国各地的美女,天天等着陪导演睡觉,她们都是为艺术可以奉献所有的人,可最终有几个人走得出来,走不出来的你去看看,她们是怎么生活的,可能比你还不如,你多少还可以住在这种豪宅里。
  我想起俞小姐来了,她那么美丽却委身于一个我都看不起的男人,难道这就是为梦想付出的代价。我倒是从来没想到过这些问题,这潭水究竟有多深。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我只看到了成功的艺人,从未看到过失败的艺人会是什么样子。可我仍旧不甘心,有点愈挫愈勇的味道,辩解道,那您说哪一个圈子里,想成功的女人不付出代价,只要能成就自己,我的女儿走到哪一步,有什么付出,我都能接受?
  齐总很惊讶地停住了,想了一下说,也就是说,无论你的女儿是什么样子你都接受?
  我说,对,我爱她,无论她怎么样,我都爱她。
  齐总说,得,那就做吧,或许她走得出来,我那圈儿里还有两个朋友,也许可以帮你。
  这句话让我对她产生的好感和渴望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这不就是我来北京当保姆最大的企图么。此时此刻,我下定决心呆在她家了,不管受多少委屈。

 26
  昨天和齐总聊天聊得很晚。未来在我面前变得如此开阔明朗,我为我的好运气兴奋不已。吃不着肉算什么,少得一个红包算什么,比起我女儿的前途来这些都是渣渣。我决定在齐总家干下去,至于干多久,我也迷茫了。干着再说吧,我自己没本事,挣不来地位,挣不了大钱,我给女儿修一段好缘分难道还不行吗?
  一整夜,我就这么兴奋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刚迷迷糊糊有了梦境,闹铃就响了。虽然齐总说了今天起晚点,我还是习惯性地爬了起来,把活儿干了,齐总走了我再补补。
  我去厨房准备早点。燕窝吃完了,我从瓶里取出两块,用水泡了,等中午发开了再蒸。又熬了粥,和面,等着烙饼。一下想起雯雯走了,陶总今天会不会过来。雯雯在家时,他虽然也过来,却总有所顾忌,放不开。我有个预感,他今天会来。多舀了些面。同样是干活儿,今天的心情很不一样了。昨天之前我还充满了敌意,这会儿却变得愉快又周到了。
  齐总起得也不晚,她说一到时间醒了就睡不着了。她问我吃什么。我怎么感觉到那种神情和口气有点像娇娇,又有点像张胜华,是一直都这样,还是我的心情有所不同?我像是对娇娇那样对她说,您爱吃的葱花饼和大麦粥,快去洗吧。这种语气营造出的气氛让齐总很是受用,她慵懒又有点腻歪地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我的感觉没出错吧,电话铃响了,肯定是陶先生。
  果然齐总出来说她洗澡,呆会儿陶先生来了我去给他开门。想起陶先生憨憨蠢蠢,想勾搭我的样儿,我就乐。那一次触了一鼻子灰之后对我就更是指手画脚,不是让我给他刷鞋,就是让我给他把衣领熨出形来。得,让你神,只要骚扰不到我,我就把我份内的活儿给干好,这难不着我。
  烙好两张饼的时候,门铃就响了。伴随着浓烈的灭害灵气味,陶先生进来了。我向他问好。陶先生边脱鞋边大着嗓门说,呆会儿把我这条裤子给洗了,你看,这儿有一大块油渍。边说边指给我看。
  我心里骂道,你家保姆干吗去了。却顺从地答应道,好的。
  陶先生又说,这会儿就洗,甩干之后熨出来,我穿走。
  我心里一紧,他得在这儿呆多久呢,说,干不了吧?
  陶先生说,熨干呀。
  我靠,他真想得出来。答应道,好的。心里却想,难道齐总家就没有一条他的裤子?这男人可真有心眼,从家里出来穿什么,回去还穿什么回去,不让老婆起疑心,说明他还是很看重家中老婆。我从没看到他在这里过过夜,不管怎么玩儿,家是要回的,这男人比我遇到的其它有钱男人聪明,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蠢。也不像齐总所说的只在乎她。
  齐总洗了澡出来,松松垮垮套了件浴袍,腰带很随意地带了一下,胸部的风景半遮半掩、时隐时现,煞是诱人,问陶先生吃了吗?陶先生说,还没呢,都有些什么呀?
  齐总说,饼,林阿姨烙的饼真不错。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要不我又要弄来没得吃了。我迅速地把早点和水果端出来。两人边吃边赞赏我饼烙得软。我得先把陶先生的裤子给洗出来。
  裤子洗出来扔进洗衣机甩着的时候,两人吃完了,按程序进了卧室,关门。我这才去把剩的面烙了饼,自己吃了,收拾了。雯雯昨儿走了,我得去把她的床单被子换下来洗。
  雯雯的卧室和齐总的卧室只一墙之隔。墙那边传来了一阵阵激动人心的声音,极度快感。我呼吸都停止了,紧张又兴奋莫名,全身每根毛发和神经都立了起来,我甚至能看到他们此时的形态和神情。
  真不知道上两次她们约会时是不是也这么尽兴,雯雯听到过吗。我一下想起有次给雯雯整理床被时,在她的枕头底下看到一本小册子,叫《我的第一次》,是教女孩所有的第一次,包括第一次做爱。
  只听到陶先生怪叫一声,像是冲向了终点,那边瞬间安静下来。
  我放下手中的活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不一会儿,齐总一个人出来了,轻轻地带上卧室门,走过来对正在擦吧台的我说,我先上公司了,陶先生还在睡,你把他的裤子弄干,呆会儿他要穿。
  我说,好的。送她出门。又说,早点回来,我给您拌凉皮。
  齐总顺从地答应着,哎。出去了。
  插了门,我才重新去雯雯屋里取床单。墙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估计陶先生睡着了。我把他的裤子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又塞进才换下的床单。陶先生的裤子已甩得半干了,这时熨还熨不干,得先用吹风机,就是用吹头发的那东西烘干一些才熨,我很有经验,很快就搞掂。
  外面的活儿基本干完时,已快中午了。陶先生起来了,拉开门叫道,齐文英。连喊了两遍。
  我忙走过去说,齐总早走了。
  陶先生问,什么时候走的?
  我说,刚才出来就走了。才发现他又只穿了一件紧身内衣跟我说话,很是讨厌。
  陶先生说,给我泡杯茶。
  我说,好的。
  陶先生刚来时我就为他泡了茶,这会儿去倒掉凉的,续了热水端来。卧室的门开着,我站在外面说,陶先生,茶泡好了,您来接一下吧。
  陶先生大大咧咧地说,你端进来吧。
  我能感受到他是躺在床上说话的,很不情愿,说,我进来不方便,还是请您来接一下吧,再不搁外面了。
  陶先生说,没事,端进来。
  门外没有搁杯子的地方,我真是进退两难,还在犹豫着,陶先生又在催我端进去。
  这架势不给他端进去好像不可能,只要不让他觉得有机可乘就好了。我大大方方走进去,陶先生果然躺在床上玩儿他的手机。我把茶放在梳妆台上,欲退出。陶先生说,约定的约怎么拼?我快速地说,英文字母Y—U—E。见我要走,陶先生说,你等一下,哪个是Y。我说拼音是y—u—e。陶先生又说,你等一下,yue。边说边拼,又说,怎么拼的,你过来拼给我看,你过来呀。
  我当然不会靠近他,说,您把手机放在柜子上,我给您拼。
  陶先生只好把机子放在床头柜上,我走过去迅速拿了起来,退后一步,很快给他把约字拼出,说,写上了。将手机放回原地,也不待他再说出什么,急急走出门去,把卧室门也带上了。
  看吧,我的判断基本准确,只要我立场坚定,一个巴掌肯定拍不响。此时此刻我对齐总是那么敬重,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个男人来破坏我们才建立起的美好感情、败坏我的名节?我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千万不能干。
  正暗自得意着,身后门又开了。陶先生探出身来说,你急什么,我的裤子熨好没有。
  我说,熨好了。
  陶先生说,给我拿来。
  我把裤子给他拿来。这回他没躺回到床上。我递给他。陶先生接过,说,看把你吓得,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一听,想笑,忙忍住,不接他话,转身走了。
  陶先生在里面捣鼓了一会儿,就衣冠楚楚地出来了。我迎上去,说,陶先生不在这儿吃饭了?
  陶先生说,不吃了。
  我等他穿好鞋,为他打开门说,陶先生走好。
  陶先生走到门口,临出门时,回过身来,瞪着眼睛对我说,我还能把你吃了?目光和语气不无挑逗。
  我忙将眼睛移开,忍住不做表情。待他走出,才轻轻关了门,插上。转身开心地笑起来。看起来那么凶,纸老虎一个。
  27
  挺过了新雇主家最难熬的第一个月,总算迎来了第一次领工资的日子。这说明我和新雇主彼此磨合,渐渐适应了。其实不仅仅如此,这几天我和齐总的感情急剧升温。我全心全意体贴她、照料她、陪伴她。她亦对我关爱有加,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甚至会向我发一些嗲。我们一唱一和,她开心,我也更觉如鱼得水。

我一点也不担心她不发工资给我。尽管一早她提都没提发工资这事就出去了,但我坚信她今天一定会发工资给我的。就算她忘了,我只稍一提醒,她一定会记起。
  才想着,门铃就响了。多半是陶先生,这两天几乎天天过来,说是睡午觉休息一会儿,可我要步步谨防。他来这儿睡午觉的习惯,是以前就这样,还是因为我来了,我心里琢磨着。既来之,则安之。但要是齐总感觉到了,她会怎么想,不过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怕什么!
  从猫眼望去,却是齐总站在外面,我很意外。齐总的生活和工作都比较有规律,一般中途是不会回来的,是不是这两天陶先生过来,引起她的注意了,正好这会儿陶先生又没和她在一起。来不及多想,我忙把门打开,迎她进来,笑问道,怎么这么早?
  齐总说,公司里没事儿了,下午五点我约了美容师做美容。
  是这样,我又问,吃了午饭没有,我刚干完活儿,正要做午饭。
  齐总换了鞋说,还没呢。
  我说,正好,我这就去做。
  齐总说,你来我们家都一个月了?
  我心里一喜,知道她什么意思,说,是呀,时间过得可真快。
  齐总说,今天该给你结工资了。
  我没猜错吧。却说,也不着急。
  齐总说,你不着急,可到时间了我也该结给你呀。
  我突然好感动。为了报答,也为了讨好,忙说,您哪天陪我去买衣服吧,我正想买一些衣服,又不知哪儿有合适的。
  齐总来了兴趣,说,再不这会儿没事,我带你去。
  我说,真的,那先吃饭,我先做饭,有饺子,很快的。
  齐总边数钱给我边说,那也行。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十二张红彤彤的钞票,快活不已。买了衣服,就把剩下的存上。其实在一个雇主家适应了,好好干下去,不东换西换的,钱不知不觉就攒起来了。幸好当初没意气用事。这不都过来了,而且现在状况那么好。
  冰箱里有我没事时包来冻着的饺子,正好也没剩饭了,我原打算下一点挂面来吃的,齐总回来了,我就跟着她一起吃饺子。很快煮好了,端上。
  齐总说,我带你去星光金街看看,那里全是假冒名牌,做得很像呢,我公司的小女孩常去那些地方,淘到不少好东西。
  我说,好的,买一件衣服,买一条裤子,您说买什么裤,休闲裤还是牛仔裤。
  齐总咬了一口饺子,说,去看看再说,你还不吃呀。
  我说,这就去吃。
  齐总说,出来和我一起吃吧,好说话。
  我刚要响应,一下想起我们之间的距离来,怕她一时兴起,有所不妥,说,我还是在里面吃吧。
  齐总说,没事,出来吃,以后跟我一起吃,家里就我们俩,又没别人。
  我简直是受宠若惊。想想也是,一个人多寂寞呵,屋里就我们俩女人,还各在一边。两人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彼此愉悦,怎么不好。人世间所有令人讨厌的狗屁距离都是人自己设置的,除了增加寂寞与隔阂,还能怎么。我还是很谨慎,说,家里来了其它人,我还回厨房去吃。
  齐总说,行。
  我去把我的饺子端出来,和齐总边说话边吃,我们俩都非常开心。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出了门,上了宝马车。我对宝马那种诚惶诚恐的感觉渐渐没有了,已经能很熟练自如地关上门,系好安全带。
  一路上,齐总给我讲述着她和陶先生的故事。陶先生是个重感情的人,年轻时讲义气,为朋友蹲了两年监狱。出来后做小工、大厨,什么时候活儿都干过,吃过不少苦。后来和齐总遇着了,两人白手起家。那时移动通讯在中国才兴起,他们很容易就赚到了钱。在赚钱的过程中,他们合作愉快又默契,且彼此信任,九年了。齐总说她跟着陶先生已经九年了。
  我说,可是陶先生为什么不离婚和您在一起呢?
  齐总说,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他的家庭,我的脾气不好,他也是个火暴性格,真在一起了也许早就彼此厌倦了,这样还好些,他还知道珍惜,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齐总轻叹一声又说,我不像现在这样又能怎样,找个没钱的男人吧,我得养他,有钱的男人又都有家有业。
  原来她是明白的。何不如此,一开始,就连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是没钱的女人好,随便找个人嫁了依靠着,爱情生活都有了着落。有钱的女人想要再婚都难,还得考虑财产问题,那可不是一两句话、一两个条文说得清的。所以她才和陶先生那样的男人在一起。她对陶先生如此一往情深,可陶先生却趁她不在时勾搭她的保姆。齐总外表那么强大,情感生活却如此不堪。我比她好多了,只是缺少点钱罢了,也许还只是暂时的。而她呢,除了钱还有什么,一个女儿又是那样儿。我开始为她的老来担忧,陶先生老了倒有人陪着,可谁来陪齐总,到那时陶先生还想得起齐总来吗?我好像看到晚年的齐总一个人孤独地、无依无靠地生活在那个大房子里,心隐隐在痛。
  我说,那您老了怎么办,还一个人吗?
  齐总说,老了我就去海边买一幢房子自己呆着,温暖的时候四处旅游。
  我说,可是谁来陪您呢?
  齐总说,要谁来陪,一个人不是很好吗?
  我有些心疼,说,不好。
  齐总说,那怎么着?
  我说,您怎么没想着拴住陶先生呢?
  齐总说,怎么拴得住,顺其自然罢,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守不住。
  我说,太消极了,安慰自己罢了,您想没想过跟陶先生要个孩子?
  齐总回过头看我一眼,说,怎么可能,都这年纪了。
  我说,怎么不可能,在我们那小地儿倒是少见,可在北京,我到的好几个家庭,都是四十多岁才要孩子,去年在张太太家,张太太四十四的时候和一个美国人二婚,生了第二个孩子,您现在也没到四十四呀。
  齐总说,怎么可能呀,我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说,怎么不想想呢,您和陶先生之间要是没什么牵挂,能维持多久,您有把握吗?要是有个孩子,就不一样了,又不愁养不起,北京有钱人家里大多有两个孩子。
  齐总说,是吗?
  我说,怎么不是,我到过的人家里都是这样的。
  齐总脸上有些羞涩,说,那得多麻烦呵。
  我说,又不要您带,保姆带呀,和陶先生生个孩子吧,我来给您带,这样您老了我就不用为您担心了。
  齐总一点都没怀疑我的真诚,此时此刻我确确实实是这样担忧着。她有点兴奋,说,陶先生不会答应的。
  我说,干吗要他答应,您不让他知道,等有了的时候,他知道了,您说您自己想要,不要他承担任何责任,他也拿您没办法,但等孩子长大了,他怎么会不管呢,况且既成事实,她老婆上吊也无济于事,只好把两只眼睛都闭了,本来你们感情就不错,这样您和陶先生就永远地联系在一起,想分都分不开了。
  齐总说,那他不把我给掐死。我们俩好像都看到了陶先生手足无措的情形,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齐总的开心和得意掩都掩饰不住,笑了一会儿她又说,他这人其实挺好的,看起来很凶,心眼蛮好。
  我说,我也发现,其实我觉得他比您还细心一些,可他怎么就长那样儿呢,还留那种发型,跟黑社会一样。
  齐总说,有什么办法,生成那样儿了,有一次去接雯雯,把雯雯班上的男同学都吓着了,其实在公司里处熟了,下面的人都不怕他,怕我,他好说话,每次公司裁人,我说让谁走就谁走,通知之后,他们连我面也见不着。他不行,心软,现在公司里好些人都该走了,他拉不下脸来,都是熟人介绍来的,什么活儿也干不了,就这么养着,这两年公司效益没往年好,可还白养着好些人,我看着都头痛,要不是因为他,我早把他们都开了。

我说,您不一样可以开他们吗?
  齐总说,我总得给他一些面子,为这些人,我们都争了好几回了,有什么办法,由他去吧,他人缘挺好,朋友多,这方面比我强。
  说着话,我们就到了星光金街,才下车,齐总就被一幢快封顶的大楼吸引住了。齐总说,我在网上看到这大厦来着,没想到修得这么快,这儿位置可真好。
  我顺便答她的话,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走进星光金街时,齐总还在不停张望。
  逛了一会儿,齐总给我介绍了一件外衣,说是赛特的真品得两千多呢,简直做得一模一样,让我试试,很好看,才两百八,我掏钱买了,又去买了条牛仔裤,试了之后想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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