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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保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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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总想了想说,你不出去逛逛?
  我说,我在这儿谁也不认识,没地儿去,回公司要住地下室,地下室里又脏又乱。我把地下室的肮脏恶浊极力地渲染了一番。齐总显然受到了感染,就像是看到我把外面的病菌带回来了一样,皱着眉头,好一会儿又说,让我想想,那你以后休息呢。
  我忙说,我不休息,我也不要加班费。
  齐总的眼睛亮了,说道,真的?
  我说,真的。
  齐总一下觉出自己的失态,想解释什么,说,我们家以前的阿姨都是放她们假,她们都不出去,说是没地方去,也都不要加班费。
  我忙附和,我也没地方去,我也不要加班费。其实我是不想和那些保姆玩儿。出去了,一天的伙食费还得自己掏腰包,还得来来回回坐车,然后回到雇主家,雇主的活儿全留着等你回来做,当着也没放假。
  齐总嘴角泛起丝笑意,像是捡了个大便宜,同意了我。
  原来爱占小便宜是天下女人共有的心性,不管是穷女人还是富女人。你看齐总见到我第一天数大票子那么爽快,这会儿却为占到这点小便宜开心。可见穷人和富人之间并不是不可沟通,说不定她早就盘算好怎么跟我交流这个问题了。
  我想起了缴费单,说道,有两张账单,齐总您看到了么?
  齐总淡淡地说,看到了,甭搭理它。
  我有点吃惊,看来不是物业的问题,物业肯定早就通知她了,她没搭理。去年二月就该交的物业费现在还没交,说明了什么,不搭理不就意味着赖账不交么。我想起报纸上经常报道那些名人拖久小区物业费被物业公司告上法庭,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雇主。以前我去过的人家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张太太家的物业费是我按时去交的。别把有钱人看得那么神圣。你看那些房地产老板,自己过得穷奢极欲,却处处拖欠民工工资。齐总不会拖欠我的工资吧,也不怕她,满一个月,她不付给我,最多多干一天,她再不付给我,我就走人,反正公司里押着她的钱。
  18
  齐总吃早饭时就叫我快点收拾,一起去接雯雯,顺便买东西。我手脚麻利地规置完,跟着齐总出去。
  车很快就到了,齐总打了个电话,叫她女儿下来。我很知趣地下车,换到后面去坐。
  齐总的女儿下来了,拉开车门叫道,妈妈。看到我坐在后面,想跟我打招呼,一看是个陌生人,可能我很土,她收住了眼光和话头。
  齐总说,我们家新来的林阿姨。
  我的脸上立即浮起了讨好的笑,问道,是雯雯吧?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我根本就不存在,只和她妈妈说话去了。我的反应可大了,这难道就是齐总的女儿:高,肥,黑,皮肤粗糙,大大的鼻头和额头,戴着眼镜,齐总的女儿会是这个样子,简直可以用丑来形容,有没有搞错呵。我一下又想起了家里那架华丽又气派的钢琴,难道是给这么丑的一个女孩弹的?我真是想像不出。可你看齐总看她女儿的眼神,你听齐总跟她女儿说话的声音,我此刻才感受到她还有那么点温柔。我想起我那聪明美丽的女儿来了,老天原来是公平的,你得到一些东西,你就一定得不到另一些,我心头的郁闷得到了一丝缓解。
  齐总问,宝贝,咱们先上哪儿?
  齐总的女儿说,先去给我买几条内裤吧,昨天我扔了一条。
  齐总说,那先去赛特,再去华堂,好吗?齐总的女儿没有反对,两人又聊姥姥家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少座桥,穿过了几环路,我对北京太陌生了。别看在这里呆了近两年,除了天安门我哪儿都没去过。看到一幢大厦上写有“赛特集团”四个大字,车就停住了。我跟着她们母女二人下了车,一看,门口停的大多是奔驰、宝马、奥迪。看来我是到了一个富人常来的地方。
  齐总带着她的女儿先去买内裤,大概她们常来,导购小姐都认识她们了,招呼齐总道,您来了,正好我们刚进了新款,您看看。
  齐总说,给她拿两条内裤。
  导购小姐马上拿出几种款式的内裤来让她们挑。齐总和雯雯左比右比,折腾了半天,挑了两个胸罩和三条内裤,我跟着她们去划卡。齐总划了卡,把单子拿给我,让我去取东西,我看了一下金额,好家伙,一千九百六十。导购小姐已把她们挑中的东西全包装好了,我接过来提着,跟在齐总和雯雯屁股后面。
  她们又去看衣服,那些衣服真是太好看了,做工也很精良,什么型号的都有。你只要有钱,在这儿就一定会找到适合你的美丽衣裳。我的眼睛都舍不得离开,看一件爱一件。要是我也穿着这些衣服,我一定不会土气。可是,我偷偷翻看一下标价,哪一件不是四位数小数点后面加两个零,多么让人绝望的四位数小数点后面加两个零。
  齐总和她女儿逛了大半天却不太满意,齐总安慰女儿说,宝贝,下星期我们去香港买。
  在商场里转了大半天,我手上拎着的东西越来越多,有两千三一个的枕头,有两千七一个的说是智能又多功能的小电饭煲,有七百八一套的瑜珈服,一双鞋二千七,另外一双鞋一千九。我的心情越来越低沉,我觉得自己渺小极了,我甚至怀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有活下去的必要。我存折上左省右省攒下的可怜巴巴的那几个钱到底能买来什么,能做些什么。要是不见着这些,也就不会去想像了。我感觉到物欲对我的强烈刺激和诱惑,晕头转向。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她们一样放开手脚地去买我想要的东西呀,这辈子可能吗?我有些心灰意冷。
  齐总她们到了地下超市,齐总问我做比萨要些什么。齐总的女儿一听比萨总算对我有了反应,问我,你会做比萨?
  我说,会,今天晚上就吃比萨。边说边拿了些芝士粉、培根、美国甜玉米、美国甜豌豆、番茄酱、自发粉,剩下些常见蔬菜齐总说是到华堂去买。
  我的手都提不下了,可她们都没有要帮我拿一点的意思,我只好咬着牙,每个手指都挂上了,好在要上车了。

 雯雯说,肚子饿了。
  齐总说,我们到华堂去吃骨汤拉面吧。
  我像是得到些安慰,不用着急回去做饭了,却不知道齐总会不会给我来一碗。齐总要是不给我来一碗,我自己叫,我也饿了,一碗面都吃不起吗?
  华堂的骨汤拉面真是太好吃了,齐总给我要了一碗最便宜的,十二块钱,她们俩吃的是二十元钱一碗的,可我也很惊喜了。好几天没喝着这么鲜美的骨汤了,我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
  华堂超市的菜不怎么样,根本就没菜市场上的新鲜,还贵,可齐总认定了这儿的菜好。她给我说,我们每个星期来买一次菜,我喜欢吃素菜,你多拿一点。
  我说,得买些肉。
  齐总说,你都会做些什么?
  我说,都会做。
  齐总说,会烧牛肉吗?
  我说,会,烧牛肉我很拿手,今天晚上做红菜汤也要牛肉。
  齐总就拿了一盒牛肉,一些平鱼,一条带鱼。我鼓起勇气建议她买点猪肉。齐总说不吃。我说炸酱用,我做的炸酱面可好吃了。
  齐总说,真的?
  我说,真的。
  齐总总算同意我买一点了。我去拿一大盒五花肉。齐总说,不要不要,却去拿了一小块里脊。我大失所望,说,才这么一点怎么够。
  齐总说,够了够了,吃不了多少。
  我只好作罢,看一看素菜倒是不少,肉食才那么一点点。吃一个星期吗?我有点不相信。想起苏总家,有时一天都可以把这些东西全搞光,在他们家我最怕的就是长胖。从他们家出来好几天了,除了那天吃几个虾肉馅饺子,我几乎没沾过其它肉食,有点涝肠寡肚。四川人的胃都是油水浸泡着、润养着的,再穷的人也要熬几根骨头,烧几块五花肉,弄得个油乎乎的才叫吃饭,习惯了。一想着每天做的很素的菜,我有点不舒服,不过我得安慰自己,尽快让自己平衡下来,就想,正好减肥。
  让我更想不到的是,齐总买苹果是数着数买的。我知道以后在她家我休想吃一点水果了。
  总算买完了,回到家中,齐总和女儿换了衣服就倒在沙发上,直嚷,困死了。
  我得赶紧去把面发上,天冷,自发粉也得要一两个小时才发得好,然后把买回的东西规置好。
  19
  齐总家有成套的西式餐具,银色的,好久没用过似的,有一些斑渍。我用厨房专用纸给擦出来,亮铮铮的,非常气派。厨房里要什么有什么的情形总是会让我心情舒畅,我渐渐卸下了白天的烦躁,从烤箱里取出冒着热气的比萨。上面的芝士全化开了,淡淡的乳白色若有若无地飘在五颜六色的菜肴上,煞是好看。
  齐总和雯雯尝了一点红菜汤的味道,直夸我做得地道。又迫不及待地去取我为她们切好的比萨,芝士粘连着拨出长长的丝来,特有必胜客风情。雯雯咬了一口,惊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小家伙看来是被我的比萨征服了,显然齐总也受了感染,夸我,就像是在必胜客,以后可以在家吃比萨了。
  我备受鼓舞,给她们说,很简单的,用温牛奶发面,发好之后,撖成饼,先抹一层番茄酱,再在上面放你想吃的菜、肉,放盐,再放芝士,完了放进烤箱烤。
  雯雯有点不相信,说,那么简单呀。
  我说,是呀,一点也不神秘,跟我们中国做的饼一样,中国的面食菜是包在里面的,像包子、饺子、馅饼,意大利的面食菜是放在上面的,中国的文化是向内的、含蓄的,西方的文化是向外的、直露的。
  我博大精深的阐释果然把求知欲旺盛、好奇心严重的中学生雯雯给唬住了,她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很是意外,说,下回做的时候我想看看。
  小家伙也是热爱美食的,我笑着说,还用学吗,要吃了叫我做不就结了。
  齐总也被我迷住了,惊叹一声,真的耶。
  心中窃喜,该我虚荣一番了。
  我进去看另一块烤着的比萨,才出炉,雯雯就探着脑袋问我,林阿姨,还有吗。听,小家伙叫我林阿姨了,我有点欣慰,忙说,有,有。把才烤的切了一半盛出,另一半留给我自己。
  齐总向雯雯嘀咕道,吃撑了,又得长肉了。见雯雯还吃,又忍不住取了一块,她俩吃完了一张还吃另一半。我笑着问她们还来不来点。这不,都来不了了,抚着肚子直嚷撑死了。
  20
  转眼到了年三十,昨天齐总告诉我了,姥姥她们今天过来吃晚饭。当初我真是乐了一大跳,齐总她们吃得太素了,不知道她和雯雯到外面去吃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素,我好些天没吃着肉了,只那天做的带鱼给自己留了两小块。我问齐总都得准备些什么,要不要买些菜。齐总说,不用不用,牛肉不是还没烧吗,土豆烧牛肉,还有两条平鱼,炒俩菜,包点上回你包的那种鲜虾馅的饺子,得了。我简直以为听错了,这难道是有钱人家的团年饭么,忍不住说,年三十呢?
  齐总说,是呵,所以她们过来吃。
  我不敢多说什么,再怂恿两句她们到外面吃去了,我连牛肉都吃不着,又问她,会来几个人?
  齐总说,仨。
  一大早我就里里外外忙乎起来,齐总家天天都那么干净,可我还是习以为常地要在过年前大扫除。
  门铃响了,我从猫眼望去,一个变了形的板寸头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有好些天没见了。我屏住呼吸把门打开,说道,陶先生早。说完忙把嘴闭住,可还是有一股刺激的气味窜进了我的鼻腔。
  陶先生问,起了吗?
  我说,还没呢。又把嘴闭上,忙忙地去为他拿拖鞋。
  陶先生换上拖鞋,径直朝里走,边走边低声对我说,把我的鞋擦了。
  我一下就感觉到他是不想让雯雯听到他的声音,答应,好的。
  陶先生走到齐总卧室门口,门不知是才开的,还是根本就没锁,一扭就开了。
  我在客厅里长长地换了几口气,想着里面又是一阵恶战,呆会儿又有得做的了。我先把陶先生的鞋擦了,又去给陶先生泡杯浓茶,放在吧台上。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两人出来了,我正一片一片擦发财树叶子上的土,忙放下手中活儿去伺候他俩吃早饭。
  齐总对我说,我约了理发师做头发,中午不回来,你把里里外外收拾好,下午姥姥她们过来,雯雯起来了问她吃什么。
  我说,好的。
  陶先生喝着我给他泡的茶,问我,你不回家过年?
  我说,十月份才回过家。
  陶先生又说,春节出去到处转转。
  我有点怕齐总改变想法,不要我在她家呆着,忙强调说,我在北京谁也不认识,没地儿去。
  齐总说,明天我和雯雯去香港,你就在家呆着吧。顿了一下又对陶先生说,反正家里也没什么。
  我脑子里七八个弯转过去绕过来,这个屋子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精品、极品,怎么说家里没什么呢。绕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原来是门口有尽职尽责的保安,我不可能携带走什么。说是家里没什么,其实是指现金、珠宝之类易携带品。原来齐总还是不太放心把我留在家里,我好像受到了侮辱。不过我大可不必太过敏感,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报纸上经常都在报道,哪儿的保姆卷起雇主家的东西跑了,哪儿的保姆把雇主存折偷去,把钱全取了,警方和雇主都一筹莫展。她有一些想法也是正常。再又想起齐总和雯雯明天要走,冰箱里的菜都快吃完了,不知她们什么时候回来,也不买点菜在冰箱里。但也就想想,不敢多问。
  陶先生问齐总,机票拿到了吗?
  齐总说,拿到了,在公司里,一会儿他们给我送来。
  我问,一会儿有人送机票来吗?
  齐总说,不,不到家里。
  两人穿戴好一起出门,陶先生又叮咛我,不要轻易开门。
  我答应他,好的。

 我在齐总家宽大的房子里忙忙碌碌,来回穿梭。十二点过,雯雯才懒懒地走出来,一副没睡醒的样。齐总那天才说了她,她还是不知道抓紧,每天就看电视,给同学打电话、上网,晚上很晚才睡,第二天中午才起床。我倒是有些忘了她还是一个学生、一个快要参加高考的高二学生。
  雯雯揉了揉眼睛问,我妈妈呢?
  我说,她做头去了。
  雯雯像是想起了,说,喔,林阿姨,给我煎两个鸡蛋吧,我想吃煎鸡蛋。
  我说,好的,你快去洗脸吧,很快就会做好。
  雯雯吃了饭菜一如既往地泡电视,我吃了午饭还得抓紧时间干活儿,得把到处都弄干净弄顺畅,让齐总挑不出一丝漏洞来,晚上再让她们吃得舒舒服服。呵,我的牛肉,我烧的牛肉走一家征服一家。齐总家吃得太素,我的十八般厨艺在她们家简直无用武之地,太可惜了,看我今天不让她们吃个欢乐开怀。齐总一高兴,明天早上我再甜甜地问候她一声,齐总,新年好!她能不给我发个红包吗,没准儿想起我这些天的辛劳——我把她家从上到下洗了个遍,多有上一两张也不是不可能,你想一想她数钱给陈经理那样儿。
  明天,齐总会给我发多大个红包呢?
  21
  今天是春节,新的一年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是从这一天开始。每每有新字出现在我脑海里,希望又开始在我心中发芽、生长。至于后来有没有结果,倒不太注意了,没结果也能找出理由来。但是当它一开始萌动,我总是满心欢喜。今年我会过得好一点么,今年我能否如愿以偿,挣着钱回到家乡,开一个小幼儿园,能赚到钱,少一点也行。我就可以和家人相依相守。
  早早地我在卫生间给张胜华打了个电话,张胜华还在梦中,说昨天家里团年,看完春节联欢晚会就在父母家睡,娇娇在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
  一想着我家娇娇睡得像死猪一样就让人乐,想等齐总她们走了再给她打。
  张胜华又说,昨天得了五百块压岁钱,你父母也给了一百,你姐给了一百,压在枕头下才睡。
  我说,给她存着吧,你还好吧?
  他说,还好,怎么起那么早?
  我说,我天天都起那么早。
  他说,你一个人在外要注意身体,也要注意安全。
  我说,放心吧,天天都在人家里,很难得出门。
  他说,再不回来吧?
  我说,想我啦,再坚持一年吧,出都出来了,北京人笨得很,钱好挣。
  他有些抱怨说,前段时间还赢了几千块钱,如果你回来我就给你的,可你说不回来,又输出去了。
  我哄他说,赌哪靠得住喔,就没想到过靠那几个钱,输了算了。话说完,一下想起是六千多呢,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输出去了。我不禁有些担忧,问,你们打多大的麻将?
  张胜华说,没多大。我又追问他。他还说,没多大,不要问了,我知道的。
  我说,那好吧,你自己要控制好,你看张二娃他两口子在外面打大麻将,输那么多钱,还欠一屁股债,你可是输不起的。
  张胜华有些不耐烦了,说,知道了,就这样吧。
  我说,那好吧,下午我再给娇娇打。
  冰箱里有速冻汤圆,倒不用我包了,呆会儿齐总她们起来了再烧水都来得及。齐总昨晚说今天十二点的飞机。叫雯雯别睡懒觉,八点起床,吃了早饭就得上飞机场。现在才七点。
  大年初一不能扫地,扫地会把财运扫走。我只把房间整理一下,给几棵植物加了点水、上些肥。
  齐总会给我发多大个红包呢,我一定要单独寄一百给娇娇,说是妈妈给她的压岁钱。
  落地钟的三个坠物落了下来,长长地垂着。我打开钟门,将三个坠物吊起来,这是给钟上发条。刚合上钟门,就听垮嗒一声,是齐总的门开了。齐总出来了,她看到我正干活儿了。我满脸堆着笑,走过去讨好说,齐总,新年好!
  跟我想像中的情形一模一样。
  齐总有点意外,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对我说,新年好,煮汤圆吧。说完去厨房喝了水,又朝雯雯房间走去。
  别急,齐总没想到开门就会看到我,她可能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儿会发给我的。我故作不介意的样子上厨房烧水。
  汤圆煮好了,端出来,齐总和雯雯吃了。齐总叫雯雯抓紧收拾。她好像忘了该做什么。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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