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晨心不在焉,道:“她没事——恩,寡妇嘛,总要顾虑名节,有男人在此,她回避了。”
叶杏点头道:“谨言慎行,为亡者守节,这也是夫妻恩情的体现啊。”
李响哼了一声,道:“真让人喘不上气来!”
第三章 七杀
萧晨带李响等人回到镇上,待要告辞,李响却说起万人敌晚上将会设宴,与七杀庆贺相逢,自作主张的邀请萧晨同去。萧晨挠了挠头,道:“不了吧。你们一个个都是朝廷要犯。我若被你们请去吃吃喝喝,将来想翻脸都不好意思了。”
舒展气道:“你还真是考虑长远。”
萧晨笑道:“朋友是朋友,翻脸是翻脸,这不也是你们七杀的原则?”
李响哈哈大笑道:“原则是这样没错,可是真要是七杀,我们却一向是这样做事:吃你的喝你的,该翻脸时,照翻不误。”
萧晨为之气结,拱手道:“境界!境界!”告辞走了。
五人回到客栈,果然万人敌已经回来了,在客栈雅间里已整饬了一桌酒菜,正和怀恨常自在边吃边聊。见五人回来,招呼他们坐下。常自在不住口价催促:“然后呢,然后呢?”
李响举杯斟酒,笑问:“怎么了,能让大常这么激动,万老你跟他谈武功呢?”
万人笑道:“你们倒果然是知己。朕正跟他们说起上一次朕独闯魔教鲁南分舵,与魔教光明左使景文东决战之事。那景文东手里一把月轮刀,招式奇特:刀身以活扣侧连在刀柄上,一刀挥出,刀身如风车叶片般旋转。每一刀都含有直力、旋力、锯力、回力,无坚不摧,可近可远。”
常自在叫道:“你怎么赢他,你怎么赢他?”
万人敌笑道:“月轮刀锋利,没有什么兵刃能与之抗衡,于是朕摘了他们分舵的两扇大门下来。那两扇门每扇都是二丈二尺高,八尺宽,一巴掌厚,摘下来之后朕拿这两片木头去拍他。月轮刀太过锋利,割豆腐似的穿过了两扇门板——可是又有什么用?门板仍然未断!还没等他再变招,就被朕拍苍蝇似的合在两扇门板里了。”
七杀均是一愣,仔细一想,才体会到那一战的激烈霸道,不由都是目驰神移,对这老人有多了几分敬重。
万人敌笑道:“景文东虽然不俗,却还是不能与五明子的明灭心灯阵法相提并论。今日咱们初遇,朕就送你们一样礼物!”自怀中掏出一本薄册,交给李响,道,“这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绝杀阵法,朕花了半日时间默写,如今交给你们,七杀勤加演练,来日定可助朕一臂之力。”
李响接过那册子一看,封皮上五个篆字,道:七杀七劫阵。笑道:“七个人练的?”
万人敌点头道:“不错!七人结阵,天下无敌。舒展功夫差了一点,完了朕去找个人替他。”
这句话仿佛一声无声雷,一震之后,举座除了常自在与怀恨的吃喝声,都再没有一点声音。舒展正吃醉虾,剥得开心,忽然听到这话,当场愣住。他本以为跟了万人敌,颇可打闹一番,不料第一天就被排除在外了,傻了好一会儿方道:“你说什么?换人?”
万人敌点头道:“不错,舒展,你习武的天分虽然不错,可是毕竟上手太晚。真遇上高手,还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他的话说得好生坦白,舒展面色一变再变,心中先是恼怒,再是羞愧,再是沮丧,一时竟无话可说。突然唐璜搁筷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刚好,你再找个人代替我吧。”
万人敌一愣,不料是这看来最温和的唐妈当众反对自己,道:“唐璜,你这是做什么?你一身唐门绝技,真要动手,即使是朕也要小心应对。谁又能代替你呢?”
唐璜摇头道:“我早就发过誓,不会随意使用唐门功夫。你现在要劫杀魔教教主,让我去主动伤人,我本来就不愿意。这时候刚好说起罢了。”
万人敌惊道:“这……这……”
李响笑道:“是啊,唐璜是早有这样的决心啊。”回过头来向唐璜敬酒,眨眼道,“唐妈,我支持你!”
万人敌闻言大怒,拍桌喝道:“大敌当前,你们不求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反而纷纷畏头缩脑,哪有一点豪杰本色?李响,你这个头目是怎么当的?你们对得起七杀之名么?”
李响曾受他的救命之恩,这时不再继续顶撞,只低下头来,似笑非笑的玩筷子。叶杏看男人都闭了嘴,只好自己顶上,解释道:“万老,我们这群反骨之人拼凑的乌合之众,从来都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义组合。李响既不是什么头目,我们也没打算要对谁言听计从。唐璜说要退出,你也别太生气,因为没准过两天,李响也好我也好,都可能会退出的——哦,舒展不会变卦,你已经把他开除了。”
常自在道:“咦,原来你们没打算打啊?”怒气冲冲的回头,对万人敌道,“没事!老万,我跟你打!”
怀恨也一惊道:“俺……俺也想打啊,不大太可惜了啊!”
大家都把眼来看甄猛,老头胡子哆嗦,夹了粒花生,待要往嘴里放,“啪哒”掉了,咂巴嘴道:“我……我……打?不打?我……我都行……”
一时之间,七个人各抒己见:有坚决不打的,又坚决想打的,有坚决观望的,有拿不定主意观望的,有被排除在外的。李响低头玩筷子,吃吃笑道:“队伍散了,不好带啊。”
万人敌难以置信,道:“为什么?”
李响冷笑道:“为什么?”他将双肘架在桌子上,回头来看万人敌:“恩公,你是在让我们杀人哎,你突然跟我们这样宣布,我们都不应该怀疑一下么?桑天子即使以前是十恶不赦吧,十年过去了,他有没有悔改之意,是不是还非杀不可,你知道么?杀、杀、杀,像你这样武断的做法,和那些恃强凌弱的武林败类有什么区别?”
此前五六年,李响一向觉得紫靴人既能为自己指明道路,让他从一个丧家犬,变成一个不阿谀不盲从的人,本人也—定是一个非凡人物。可是从今日相见时起,却只觉这万人敌喜怒无常,暴躁专横,不由早就暗暗失望。这时既已开口,就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只不过我仍然不愿相信你如此不堪,因此还想跟着你走着看,可是老实说,我也早就做好了退出的准备了。”
话一说到这份,就已是僵了。舒展不料李响敢说出这等白眼狼之话,不由都呆了,早忘了自己方才所蒙之羞。甄猛也吃了一惊,去看叶杏、唐璜,却见这两人都是面容平静,只看着万人敌。常自在和怀恨则怒气冲冲一杯杯喝酒。
万人敌白须白发无风而抖,视线一一在七杀面上扫过,森然道:“好、好……原来这就是七杀。李响,这就是你给朕的答案。”
李响扬了扬眉毛,倒没说话。
万人敌点了点头,忽然泄了身上的气势,低下头来,呵呵低笑。
李响安慰道:“你不要这样,难过你就哭出来嘛。”
万人敌垂目道:“对啊,朕早该想到,你们会有不适应的,你们当然不会习惯……”忽然抬起头来,灯光下双目亮如白电,冷笑道,“因为你们根本还不敢面对现实!——你们这些天真的孩子!消极懦弱,优柔寡断。说是好心,其实不过是孬种!你们以为这个江湖是什么?枉费了七杀的好名字,全靠运气在做事。”
李响手中捏着酒杯,被他的厉声说话一激,额上青筋暴起,眉毛一斜,满面的戾气。
可是万人敌可不吃他这一套,道:“可是你们不可能永远这么幸运!这个世界非善即恶,非友即敌!你想先问一问探一探那些人是好是坏?可是等到他们做了坏事,你又有什么本事弥补?
“试想一下,当日在平天寨下,你们若是早早动手,将那擅射的龙将军击杀,他如何还有机会伤到叶杏?到叶杏重伤,李响,那时候你干吗不再和他讲道理了?你怎么不再宽恕他了?你仍是杀了她——你的做法和朕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们险些永远失去叶杏。”
李响心头一震。
“那些无聊的仁慈、善良,值什么?那些亡命徒的命,值什么?为了你的什么狗屁原则,你愿意让你和你的朋友们冒险,朕不愿意!在朕的心里,一个叶杏的命,比这世上所有人的命都要重要!”
叶杏满面飞红。
“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少数,我们的见识要比所有人都高明!我们人少,我们损失不起。与其一味逃避,到最后逃无可逃弄至两败俱伤,不能收拾,何不一早动手,用敌人最少的损失,换来大家的幸福?朕和你们不同,朕知道牺牲一定会有,那么,朕选择让敌人牺牲!”
万人敌毫不畏缩的瞪着李响、瞪着唐璜的眼睛:“朕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自由,尊重!可是这世上有人天生下贱,有人天生愚蠢,有人天生恶毒——这些人能够和你们一样让朕尊重么?他们存在,就是为了消磨我们,折耗我们,毁灭我们。这种人他们不惹到朕便罢,惹到了朕,朕一定让他们再也没机会给朕添麻烦!
“朕与你们不同,你们妄图在这肮脏世界里保持自己的干净,纯是做梦;而朕,却是要让这世界变得干净。”他又看向唐璜,道,“朕不怕杀人,”望向李响,道,“不怕犯罪,”望向舒展,道,“不怕得罪人!朕不怕千夫所指,不怕万古骂名。朕就是朕!佛曰,朕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一口将杯中酒饮尽,沉声喝道:“杀,仗势欺人者杀!杀,恃强凌弱者杀!杀,倚老卖老者杀!杀,恃宠而骄者杀!杀,不辨是非者杀!杀,不知好歹者杀!朕以万诺予人,人无一诺予朕,杀杀杀杀杀杀杀!”
这话中好大的怒火,仿佛地火在地下奔腾,终于在地上找到个突破口,终于喷涌而出,而在地表下,更郁积了更多的愤懑与郁火。万人敌把眼一横,如病虎发威,杀气凛冽,喝道:“你们服是不服!”
七杀给他一番教训,一眼威吓,直觉一个个骨酥脚软,一个个竟倔强不得。可是毕竟是反骨天生,即使是不能反驳,却也一个个咬紧了牙关,决不示弱。万人敌看他们执迷不悟,越发恼怒,可是他天生不愿和人纠缠,心念一转,冷笑道:“你们还觉得自己没错?好,朕懒得也多费口舌,到时候有你们难过的时候。”
舒展强挣道:“你能打,我们便怕你么?”
万人敌道:“打?朕根本不动你们一根指头。朕是想,你们的运气也该耗完了。朕就赌你们从这一刻起,战,屡战屡败,逃,插翅难逃。”
第四章 牌坊
与万人敌的一场冲撞,虽然不曾动手,却比真的拳来脚往更要累人。不欢而散,各自回房休息,李响唐璜同屋,两人便泡了苦茶,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唐璜道:“这人虽然与我们不是一路,可是那股执著自信的劲头,倒比我们更加坚定。他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李响冷笑道:“亏了赚了,成了败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市井小民过日子买菜的本事罢了。”“呸”的一声吐掉口中茶梗,道,“真以实利出发,我用得着从天山下来?你用得着反出唐门?老子五六年的大好时光都这么扔了,我高兴,碍找谁了?谁管得着?”
唐璜为他续茶,叹道:“可惜这传说中的‘紫靴人’也不能免俗。唉,平天王、国寿王、妖太子、万人敌,碌碌红尘之中,竟再也没有一个可堪敬重的人了么?”
李响哈哈大笑道:“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敬重他们干吗,敬重他们,还不如敬重你呢。唐妈快手,洗衣服又快又干净,唐式回锅肉,好吃吃不够!”突地一愣,失笑道,“要是把那四位关到一个屋里,煽动之舌、逆天之气、破军之眼、呃、万人之敌,最后走出来的,会是谁呢?”
看他想得认真,唐璜哭笑不得。说了两壶水,说得油灯都熄了,这才准备休息。岂料就在这时,窗外由左至右忽有人影闪过,衣袂响声,已逾墙而走。
李响凡事好奇,下地推门,来到院中。唐璜不放心,也跟了出来。今晚月色大好,晴朗的夜空,黑得发蓝,廖廖几颗星星掩映。二人纵身上房,只见远处渐行渐远那人背影窈窕,居然便是叶杏。李响咕哝道:“这丫头,不好好睡觉,大半夜的梦游么?”
只见叶杏展直往白天那村落而去,两人好奇心更胜,便在后边远远的缀着。出了镇,上了那田间大路,再行了片刻,眼前一大片沉沉青影,正是夜色中的村庄。一条平坦大路从中间直通进去,村口一座灰白色石坊,月光下看得清楚,上雕海日金鲤,下坐狮麟辟邪,高过十丈,宽逾七丈,分三个门洞,每个门洞上各镌题词,分别是:“节烈千古”“万世安贞”“日月可鉴”。叶杏就在正下方止步,伸手抚摸石柱。
李响和唐璜躲在不远处树后,上下打量,李响道:“啊,好气派的门楼。”
唐璜却不似他这么没见识,纠正道:“这是牌坊。”
李响一愣,道:“好大的牌坊!”
唐璜眼珠一转,吃吃笑道:“你和小叶子到底怎么样了?”
李响把脸皱成苦瓜。右手化成虎爪,翻滚吞吐,向左边攻来,口中呜呜咆哮配音;然后左手轻轻一抓,将虎爪握住,一切归于沉寂。
唐璜憋住笑,强道:“明白了。”无限同情的拍拍李响,终于还是笑出来,道,“我走了,你把握机会!”附耳说道,“叶杏,想嫁人了。”
李响惊到呆住,半晌回过神来,唐璜已经不在。再看那牌坊,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牌坊乃是贞洁牌坊。
古时最重礼法,常谓女子嫁人当从一而终。而有夫死者,当为之守节示贞。有特别突出,堪为楷模者,家族、乡里,往往便会立起牌坊来做表彰。只是像这个牌坊这么大的,还真是少见。叶杏对这牌坊满怀敬意,只怕正是又动了做个良家妇女的念头。
当下李响咳嗽一声,现身道:“敢问姑娘,想找个人家否?”
叶杏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算是招呼。
李响便与她并排站着。
从这个角度看,贞节牌坊尤其高大,青黑色的石柱石牌拔地而起,向上束成下宽上窄的形状,黑沉沉的烙在乌青色的天里。背着月光,题词只能看见隐约的白底,正牌楼侧檐的飞角上,挂着缺一牙的明月。两人便这么仰着脖子,不动不说话的看了半柱香的功夫。叶杏绷不住,扑哧一声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看贞节牌坊干什么?”
李响悠然道:“我也想立一个牌坊。”
叶杏一愣,低下头来,道:“给谁。”
李响也低下头,把发酸的脖子乱扭,皱鼻子道:“给我。”
叶杏惊得说不出话,挑起眉毛来看他。李响道:“我对你忠心耿耿,多么的从一而终啊。”用的词不伦不类,可是神情严肃,“可是我不想在这么空耗下去了。混江湖太累了,道理说了一万遍还是没有人听,恶人好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我要和你退出江湖,小两口子种地织布,过普通人的生活。”
叶杏听得有趣,歪着头等他说下去。
李响深吸一口气,回想起今天下午在英嫂的田里,叶杏准备干活的样子。她的袖子捋到肘上,露出两条纤细而有力的手臂。她鬓角的头发飞起来,掩着她粉色面颊——如蓬云鬓原来说的就是这个样子。这一切发生,虽只一刻,他已经再次认定,他能够想象的妻子,自始至终,仍然是、越发是,叶杏的模样——当然,他不会忍心让她平日如此辛劳。
……李响荷锄回来,推开院门,黄狗摇头摆尾的过来扑他的脚。李响翘起脚尖,把它挑得一跳一跳的。李响叫道:“叶杏,我回来啦!饭呢?”
屋中却没有人答。李响放下锄头往屋里走,黄狗呜呜的仍拖着他玩。李响拖拖拉拉,叱道:“唐妈!不乖哦!”这只黄狗本是叫“阿黄”的,后来被夫妻二人想到“唐黄”,于是落实成了这么个名字,实为狗类之耻,一向颇为自惭。这时被李响一羞,呜呜咽咽的跑了。
李响又叫:“叶杏!叶杏!”
“咣当”一声,房门洞开,叶杏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手里拿笔,唇边有墨,大叫道:“你已经回来了?你怎么就回来了?我还没有做饭!”李响看他这样子,哭笑不得,道,“让你写写咱们的过往经历而已,你至于这么不顾家么?”
叶杏哧道:“当然啦!哪有那么容易?”把笔一放,冲进厨房。锅碗瓢盆一时乱响。李响来到屋中,只见一张书桌上,乱放几张白纸,上边密密麻麻,拿起一看,原来叶杏已经写到义贞村那一节。坐下来,一张一张翻阅,过往的人和事一幕幕重现。只觉心旌荡漾,一阵激动,叫道:“叶杏!叶杏啊!”
叶杏在厨房里应道:“忙着呢,干嘛?”
李响也不说,只叫:“叶杏!叶杏!”
“啪”的一声,叶杏丢下锅铲,风风火火的跑到门前,叉腰道:“干嘛?”
李响伸开两手,动情道:“抱抱。”
叶杏大怒,骂道:“无聊!”
李响锲而不舍,拍拍手撒娇道:“来嘛。”
叶杏跺跺脚,恨道:“你怎么就长不大呢?”还是走过来,给李响环住了腰。停了一会儿,道,“行了吧?”
李响却不撒手,臂上微微使力,将她拖得坐在自己膝上,柔声道:“呆一会儿。”
叶杏拿他没办法,便只好任他抱着,别扭了一会儿,也放软了身子扶着他的手靠坐在他的怀里。门前日影疏斜,灰尘扭动。黄狗跑到屋里看看,见两个主人肉麻,早习以为常,懒得捧场,又跳出去赶鸡。两人也不说话,可是胸背相抵,交颈缠绵,呼吸相闻,万般情意尽在无语。
良久叶杏道:“李响……”
李响道:“嗯?”
叶杏道:“锅是铁定烧坏了,你明天再买一口来。”
……
叶杏羞得面红过耳,啐道:“没事干,净发白日梦么?”
李响笑道:“不是很温馨么?”
叶杏怒道:“谁要和你温馨。”转身便走,李响一把将她拉住,以酒壮胆,道:“你说一句话,咱们今晚上就找个地方成亲——甚至你若是喜欢,咱们这就退隐山林!”
叶杏低下头来,微微笑着。过一会轻轻扳开他的手道:“你知道你说这话多么可笑么?就像一只螃蟹,非要学人家竖着走路。”她把眼睛迎向李响,道,“你说的话,我很感动。可是第一,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变成那样;第二,我不喜欢你最后变成那样。”
她轻轻握住李响的手道:“别为了我,或者别的什么人去改变你自己,李响不应该是那么没有骨气的人——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帅么?”
李响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