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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
苏令将他们向东赶就是要把他们赶进自己的口袋,他这是忌惮杜展兵力,先下手为强又要斩草除根。一线天滚木雷石,又有一千弓弩手,有大军行到此处箭如雨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纵使杜展强行通过,此后将不足以对显兵造成威胁。
杜展行军果然如苏令所料,前方易守难攻,后方是强势追兵。陈休令阿大张得在后拖住追兵,带领几百勇猛之士强攻一线天,雷石滚木之类有陈休在不足以对战士造成多大危害。陈休心念一动,瞬间箭雨断了,箭虽断却不该速度,几个流矢擦过,陈休杀意顿起。陈休率众控制一线天,拔剑冲杀。待到一线天被拿下,昆吾剑上红血直流。陈休僵直的站着,眼前还是杀伐的场面,心中还是杀伐的念头。
“小爷!怎么了?”袁从虽陈休而来,见陈休僵愣,这才询问。
陈休把恍然清醒,看着满地尸血,再看昆吾剑和战袍,一时大惊。刚才是怎么了?陈休收了剑,令袁从领兵守住悬崖,随杜展等人通过一线天。
杜展行军到葫芦岭,张得也撤退跟上来。一线天易守难攻,大敌当前,苏令不敢消耗兵力,自然不敢贸然进攻,在一线天外扎营。
杜展行军至此,出师未捷反而险些全军覆没,左右又有来报说南北都有显兵,东方又是沣水。杜展陈休在营中巡视,见士气低落也是连连感叹。
杜展道,“苏令此时舍弃游隆关隘,应该不是来救这两座小城,而是有意来剿灭我军。不过游隆谷战况紧急,他能用计谋拖的了一时,却不能拖一辈子。苏令不敢久留,我们守住一线天,他久攻不下必定离开。”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急攻猛攻,不知道是否能防守的住。”陈休叹道。
说话时候就听前方几个将士丢盔弃甲,聚在一起唉声叹气。
杜展怒,“大敌当前,你敢乱我军心!”上前也不留情,拔剑斩杀一人,又传军令道,“军中再有妄议军情者,杀无赦!”
士兵不敢妄议,只是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如何摆脱显兵,突出重围仍是一个问题。
此时天色昏暗,月光昏蒙,陈休看着四处杀机,想不出出路。不能开动地脉亦不能更改水脉,不是后果陈休不敢承担,而是陈休总觉得每次动念自己总会有恨意怨意给杀念。
陈休独身上山,心中思虑万千之时,再看山上四处是葫芦藤,突然来了主意。
苏令驻兵在外,虽然急于进攻,可天已经黑了又怕中了埋伏。天才亮,探子来报说杜展等人消失了。
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苏令惊,登高远望,就见葫芦岭内果然空旷无人,当即点兵一千向葫芦岭追去。
进了一线天,地上满是葫芦藤和葫芦瓤,苏令愣,心说不好,策马奔向沣水边,就见江中还漂着几个葫芦。原来陈休让人趁夜摘下满山的葫芦,将里面掏空绑缚腰间,葫芦为舟,奇袭沣水城。沣水城守将还没察觉,陈休等人已经兵临城下,此时已经率众投降。
“少将军,我带兵去追?”副将看着也明白了。
“不,追不上了,他们渡江北上,此时大概已经拿下沣水城了。沣水易守难攻,不是一两日能拿下。可游隆谷的草木兵营瞒不了陈铭太久,若是再不回去恐怕耽误大事。”苏令望着茫茫沣水一叹,勒马回营。此时没能除去杜展他们,日后必定会成为大患。四处纷乱,陈铭又虎视眈眈,只可惜兵力不足,唯有死守游隆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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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军情()
沣水城
城外一千余人押着粮草奔驰而来,到了城下座前的一个将军勒马喊道,“我是天义军张跋将军帐下的先锋江盟,要见陈休公子。”
城上有人去禀报,陈休一时想不起来,哪来的江盟?上了城墙向下一看,想起来了,是带他们上小禾山的小子。
杜展疑道,“你认识他?”
陈休点头道,“见过两次,应该不会有问题。”想着喊道,“前几天我是让袁从去借粮的,怎么不见他回来?”
江盟喊道,“陈公子,袁从有事耽搁,在下奉令押送粮草先来开城门吧!”
袁从是陈休遣去借粮的,怎么粮草借来他却没回来?陈休稍疑,阿二更是不信,张口就道,“城中粮食还够,等袁从回来在放行也不迟?”
江盟一愣,明白这是不信任他,心中有怒气却又因为军令在身不好发作。
陈休苦笑,这阿二说的是他想说的,可这江盟沉闷敏感,这样怀疑他说不定他一生气回去了,想着故意喝止阿二,又向江盟道,“你别在意,我们刚中了苏令的埋伏,他这是还没缓过来。”又下令道,“来人!打开城门!”说着又向阿二悄声传令,“你带几百弓箭手在两旁埋伏,若是有变只管射箭就行。”
阿二领令下去,陈休向杜展点头,自己下去迎接。
江盟面色缓和。
众人进城,领江盟到了大堂,陈休再问起袁从,江盟才道出原委。
原来是袁从去借粮,宋娘也同去了,到了张跋大营,不知何故拔剑杀了张跋帐下的右先锋官。张跋问他原委,宋娘又不肯说。张跋要把宋娘扣下,袁从却不同意。张跋有意放了宋娘,军中将士却不同意,无奈之下只能留住袁从江盟将粮草押送过来。
陈休心笑,看来还真是多心了。
游隆谷
微风夜起,一辆遮着黑布的马车停在关口。耸峻高山,九丈关墙,马车前后各有十名黑袍侍从。
寂静。
咯吱一声,关门来,来人是守关将领贺呈毅。
黑袍人不发一言,举着铜制令牌。
这是信陵王符,是信陵特使到了。贺呈毅不敢怠慢,令人开门。
车马不走,突然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车上传出,“苏令何在?”
“少将军已经休息。”贺呈毅奇怪,想着再请道,“还请特使进关休息。”
半晌没有动静,又听那冰冷的声音喝道,“苏令何在!”
贺呈毅温怒,看来特使要让苏令来迎接他了,将军在外为国死战,就是天子来了也多是犒劳三军,他有什么资格让苏令来迎他?再看这些人一动不动,冰冷冷的等着他的答复,半晌贺呈毅道,“特使稍候,少将军即刻就到。”
贺呈毅让人去喊苏令,过不多时苏令穿戴整齐出关来迎。白甲红袍,不失为少年英雄。
苏令谦恭,上前先请车中人下车。
车中嘶哑的声音传出,“你突袭陈休,为何不胜而归?”
苏令回禀,“一战不利,被他们逃脱了。而游隆谷军情紧急,才是军情要地,不可失守。”
“废物!”车中人是箜西,他沙哑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是不是嘲讽。
那贺呈毅是苏胜时期的老将,又极为拥戴苏令,箜西让苏令亲自出迎,本就让他不快,再听箜西侮辱苏令,当即大怒,“放肆!大军在后,你敢侮辱主将!”说着就要掀开车帘。
“贺将军!”苏令喝道。
贺呈毅住手惊愣,“少将军!他们太过放肆!”
“退下!”苏令道。
贺呈毅冷哼一声,极不情愿退下。或者说是他退下的及时,他是掀不开那个车帘的,马车前后穿着黑袍的人会让他死在车帘掀开之前。
箜西道,“给我五千兵来,我要去夺回沣水。”
贺呈毅微愣,沣水城难以攻下,他要五千兵马有什么用处!无非是嘲讽他们放走了杜展等人,又失了沣水城。
“你……”贺呈毅被苏令强行压下的火气又起来了,正要大怒,又被苏令呵斥回去。“拨调五千人来!”
箜西全然没有进关的意思,苏令只能让人夜中点兵。
箜西带兵北去,贺呈毅苏令在城墙上看着。
“少将军,您何苦怕他?”
苏令冷静道,“他带着王符前来,有调兵遣将的权力。”
“……少将军,说句不该说的,军中……”
“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你先退下吧。”苏令道。
贺呈毅惊愕,转身退下。
苏令冷静望着昏暗苍茫的天地,想起出兵之前他和母亲的对话。
“只要皇位上的人还姓启,这就是启家的天下!我要你对着苏家列祖列宗发誓,拥戴幼帝,无论如何守住启家江山!”
苏令立下重誓,男儿大丈夫岂可违背誓言?贺呈毅要说的话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他几年前的疑问,朝堂已被韦无妄控制,他们将士浴血奋战究竟是什么?
将士奋战为的是这一家一姓的天下吗?
沣水城
天将亮,陈休将醒。朦胧之间陈休突然睁开眼,盯着房中梁上的人——刑一刀。
“你是怎么进来的?”陈休惊,难道他一直藏在军中?
刑一刀笑,“当然是跟着押送粮草的队伍进来的。”
陈休脑中盘算,冷笑道,“江盟果然是你们的人。”
“他可不是我们的人。”刑一刀道,“我来是告诉你箜西已经到了你有个防备。”
这么快?陈休微惊,想着一笑,“那你们答应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刑一刀道。陈休问的是信陵的事,信陵的事要在陈休之后,不能早也不能晚。
箜西既然来了,早晚得面对,陈休起身,“箜西是个怎么样的人?”
刑一刀耸肩,“不死之人。”
废话!再一想又不对。如果箜西和他一样,按理说活不了太久,究竟是怎么回事?陈休问道,“怎么对付他?”
刑一刀再耸肩,“我们如果知道,也不会找你了。”
陈休苦笑,门外有人禀报,“将军在议事厅等公子。”
大概是已经探查道有显兵向这边来了吧。(。)+器!,,;,】
第二十五章 对阵()
沣水城
城外来了五千兵马,一辆蒙着黑蓬的马车前后各站了四个黑袍人。
烟尘滚滚。
城上小兵跑去禀报,杜展随即令张得去通知陈休。
此时陈休的房门已经被敲响,进来的是江盟。
“城下有人喊阵,点名要公子出城。”
有之前刑一刀的提醒,陈休也不多惊讶,问道,“来将是谁?”
江盟答道,“显兵。打的是无字黑旗,从未见过,不知道是谁人领兵。”
陈休再问,“带有多少兵?”
“五千。”江盟道,突然神情严肃问道,“公子打算出去吗?”
“他是为我来的,为什么不去?”陈休笑,“你回去告诉杜展,我要先去城头看看。”
江盟不动,盯着陈休冷静道,“五千显兵就敢来攻城,城外必定有诈,你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所以呢?他点名见我,也许不是来攻城,而是来投降的呢?”陈休要出去,江盟拦在门外一动不动,陈休奇怪,“你这是干什么?让开!”
陈休拨开江盟,向门外走去,出去才发现有些不对劲。院子里来往巡视的人都不见了,唯有江盟一人。他不是来通知陈休的,只是禀报这个消息不用把人都驱散。一阵清香飘来,陈休一愣,缓下步子不动。
江盟皱眉接住缓缓到底的陈休,轻道,“公子,得罪了!”
江盟是什么人?陈休愣,眼睛昏昏沉沉终于再睁不开。
不多时张得也到了,见陈休院内无人,推门去看,陈休也,想着连忙前去向杜展禀报。
陈休再醒时,眼前却是一个密室,烛光摇曳,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又绑着青藤挣脱不开,眼前坐着江盟。
“是谁让你来的?”陈休瞪着江盟。
江盟照实回答,“不问先生。”
陈休微惊,不问让他来干什么?如果是不问让他来的,那为什么现在要把他绑起来?陈休问,“他让你来干什么?”
江盟道,“不问先生说沣水会有人来攻城,若是公子要出城,势必要我把公子拦住,如果实在拦不住那就绑起来。”
不问为什么要阻止陈休出城?“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江盟摇头,“先生只是说一定要把公子拦住。不过我想先生一定是为你好。”
或许吧,或许是不问知道那箜西难以对付,突然一抬头看着江盟又笑,“不过你就不怕藏的地方被人找到?”
江盟摇头,“不会,说实话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沣水城我很熟悉,这个地方不可能有人找得到,不然不问先生也不会让我来。”
“也许有人跟着你你不知道呢?”陈休笑,话音未落,就听顶上有声响。江盟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密室的门已经打开,随即一枚小石块窜入,将江盟定住。
“果然是你。”陈休笑,“没想到被人盯着也能是好事。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不让我出城。”
刑一刀笑,解开捆着陈休的青藤,“出城很危险。不过你没有机会反悔了。”
陈休看着解开的青藤,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敢受,不问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出城?”
“现在,我等他好久了。”陈休眉头微皱,扔下青藤,笑道。
陈休出了密室,才发现原来这密室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藏的隐蔽,一般人也不会想得到。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被刑一刀解决掉的人,陈休看着唏嘘不已,这么一个少年还真了不得。出了院子便遇到急匆匆来找他的士兵,“公子,大将军正在找您。”
陈休道,“我立刻过去。”再指指那个院子,“那边有个密室,密室里有个人,你们把他绑起来看好了,回来我找你要人。”
士兵挥手招来几个人,陈休也匆忙向议事厅方向去去。
杜展正命人去找陈休,却见他自己出现,就要问他去了哪里。陈休急匆匆上前先道,“我要的东西和人都在哪里?”
杜展微惊,“你现在要用?”
陈休点头,“就是留着对付他的。”
正说着突然一声震响,天空燃起青色烟雾。从沣水向信陵,无数的人在等着这个信,于是这一路千里间迅速依次燃起这青色的信。依次传递的信,在向信陵传报一个消息——可以动手了。
沣水城
陈休登上城墙,城下乌怏怏的士兵排列成阵,阵前一辆乌篷马车,车前车后各有是个黑袍人。还没打仗就先开始给自己穿孝了,太不吉利,陈休心笑。
“你是箜西?”陈休喊道。
马车内嘶哑的声音喊不出来。突然沣水城楼前端塌陷,众人惊!那正是陈休站着的地方,陈休身旁众人慌忙退去,惊恐的四处去看,他们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这绝不是偶然,更不是人力可为。
陈休没躲没逃,此时已经随着塌陷的城楼跌到了城外。杜展惊,当即让人护送陈休回来。陈休从塌落的城楼爬起,示意杜展不要妄动,“他这么想见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说着向阵前前走去,心念动,身后缓缓升起一道数丈厚的土墙,正挡住城墙塌陷处。心念一动,随即一股狂躁的杀意涌上心头,随即晴朗天空乌云密布,阴风怒,仿佛神鬼出没。
箜西是无所谓的,他的大营中的祭坛上跪着的人脸上慢慢失去血色,随着一声鸿鸣的雷声,一人倒在地上。
“你是箜西?”陈休到了阵前,问道。他独身一人,阵前寂静无声,随即马车中传出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嘶哑,仿佛是风吹在枯朽的树皮上,“我是箜西。我此次前来不算有敌意。你我是同样的人,何不联合起来?”
陈休大笑,“说起来咱们还算有仇,合作不到一起去吧?”
箜西似乎在笑,“把玉简和鱼纹符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死,也可以饶过他们。”
陈休冷笑,“很不巧,东西我身上。”
车中寂静,箜西无法相信,几乎被厚重的皱纹遮盖的眼睛猛然睁开,嘶哑的声音中透露着恐惧和不信任,“你身上?!你可以把它们给别人?”
陈休耸肩,“有什么不行,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
箜西要玉简可以理解,可他为什么要那个鱼纹符?陈休已经反复看过了,那个鱼纹符里面绝对不可能有其他的机关了暗格了。(。),、、,!
第二十六章 大仇已报()
10。168。58。178/qidian/post。php?id=1003705694&cid=343286122信陵
逐次腾起的青色烟雾终于到达了信陵。
“这是什么?”城外茶馆的小二直着身子疑惑的看了一眼,扭头弯腰又擦着桌子。
城楼上,燕子追不禁拿下面具;不远处茶楼里,胡猫儿嘴角勾起;敬献将军府,卢鼔握着酒坛的手不由得一抖;苏候府,芸珠长公主欣慰的闭上眼睛。皇宫,晚依抬头看了看,向前疾走几步,扯了扯步撵上的小皇帝,“陛下,开始了。”
开始了。启辛也看到了,青烟已经慢慢消散。
一道旨意,韦无妄听召入宫。韦无妄在前后二十人的护卫下进了皇宫,卢鼔随行。
大门打开,整个皇宫显的格外寂静,韦无妄有些疑惑。众人一路向北,卢鼔时时刻刻盯着那随行的二十人。
那边为什么还没有结束?卢鼔心中竟然有些急躁。
皇宫大殿之上,启辛紧张的看了看一旁的晚依,“他会进来吗?”
晚依摇摇头,“不知道,如果那边没有结束,这边没有办法开始,必须尽可能长的拖延时间。”
启辛点点头,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相国大人到!”外有人唱道。韦无妄和卢鼔进殿,二十余侍卫带刀立在殿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事情禀报完毕,几乎没有话可说了,再没有理由拖延下去,启辛紧张起来,看看殿外依旧安然无恙的那二十人,心中不免急躁。怎么那边还没有结束?
韦无妄眼角微动,不对,今天必定有什么不对,韦无妄想不明白,待看到启辛那不经意间的向外一瞥,心中大概明白了,他们在等什么。危险!必须立刻出宫,韦无妄看看周围寂静的大殿,拱手请道,“陛下可还有事?若无要事,臣先行告退。”
启辛惊,不由得看向晚依,怎么办?不能让韦无妄离开。启辛看看众臣子,祈求似的望着礼部长令,“各位爱卿可还有事要禀?”
长令胡须都已经白了,颤巍巍的站出来,“陛下,微臣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