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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随联合国一个派发粮食的直升飞机降落到苏丹,在发放救济粮的三十分钟之内。他们有机会拍一些照片。凯文就在直升飞机附近,据他讲,当时凯文看到了眼前可怕的场景惊呆了,他拍了不少饥饿孩子的照片,其中有一个孩子蜷在地上仿佛在哭泣,她的母亲正在忙着领取救济粮,暂时没有时间照顾她,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秃鹫在孩子身后落了下来。凯文轻轻地调整了角度,为了不惊扰秃鹫,把他们两个都收进镜头,他拍了几张之后,秃鹫飞走了。joao说他也拍摄了同样的场景,但是没有得普利策奖。
不过真正让凯文卡特火起来的却不是这张照片,而是这照片之后的饱受争议。
颁奖之后不久,一家日本电视机构驻美国的记者打电话希望采访作为评委之一的约翰·卡普兰。约翰。卡普兰接受了采访。采访中记者转述了佛罗里达一个记者就这张照片写的一篇专栏文章,大意是:你看这自私的、不关心民众的媒体和记者,踩在小女孩的尸体上得了普利策奖。
约翰。卡普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评论,他对记者回忆道,评委们当时非常仔细地看了这张照片,照片有注释,提示会有人来帮助这个小女孩,给人的感觉小女孩不是独自一人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约翰。卡普兰还指出,小女孩的手上有一个环,说明她当时受着人道保护,所有的评委都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在评审的时候,评委们都信任这个摄影师——如果这个小孩需要帮助的话,摄影师一定会施以援手的。
但是,这个节目在电视上播出的时候,约翰。卡普兰的陈述被无情地切掉了,节目还是紧紧围绕新闻伦理和道德观展开,对凯文·卡特和普利策奖进行了猛烈的抨击。这件事演变为一种谣言,即这张照片揭示的饥饿被忽略,而莫须有的罪名被无限放大。
我曾经有幸看过这张照片的原本,巧妙的细节设计处处彰显着人性,但是这些在蓄意抹黑凯文卡特的事情上,全都被忽略不计了,人们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只顾着放大那些伤害。
普利策颁奖仪式结束后,1994年7月27日夜里,警察在南非东北部城市约翰内斯堡发现凯文·卡特用一氧化碳自杀身亡。遗言:“真的,真的对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欢乐的程度。”
这件事情让人痛心,不过追踪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并不是突然之间的想不开而一时兴起。
凯文与朋友肯·奥斯特布鲁克等人一起组建了“砰砰俱乐部”。“砰砰俱乐部”另一摄影师西尔瓦也是凯文的好朋友,他与凯文拍到了同样的场景,只是没有获得任何奖项。1993年,就在凯文拍到那张著名照片后不久,“砰砰俱乐部”一伙人又来到托可扎采访一次暴力事件,由于阳光太强,凯文先回到了城里,但很快他就收到了肯在托可扎被枪杀的消息,此事几乎彻底击溃了凯文的意志,事后他曾经表示,应该是他而不是肯去挨那颗子弹。
据凯文的朋友们回忆,从这之后凯文开始公开地谈自杀的事,一部分是因为肯这件事,但更大的原因还是他对钱的焦虑,入不敷出的经济状况让他不得不接受了一份到莫桑比克采访的任务。这时凯文的状态确实出了一些问题,尽管使用三个闹钟,他还是耽误了前往莫桑比克的早班飞机。当然,更糟的事还在后面,当他从莫桑比克回来时,居然把一包未冲洗的胶卷弄丢了,种种不顺让他感觉生不如死。
人性与道德在这一刻被扭曲了,凯文只是一个摄影师,他没有多大的能力能拯救非洲人,他只是想要拍一张合适的照片唤醒人们心中那最后一份光明,事实上他也确实赶走了秃鹫。
1994年7月27日,凯文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中显得很快活,先是在床上一直呆到午时,然后又出去拍了一张片子,他还向朋友们倾诉了他的苦痛,有人劝他去看精神医生。
遗孀莫尼卡是最后看到凯文的人,那天傍晚凯文来到她的家里,向她讲述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从丧夫的悲痛中恢复过来的莫尼卡当然不能给他什么安慰。晚上7点,凯文开着他的红色长车来到有着他美好童年记忆的布莱姆方特恩斯普洛特河边。他用银色的胶带把一截花园里用的软管固定在排气管上,又从车窗送进车内,穿着没洗的牛仔裤和t恤衫,他启动了车子,然后打开身旁的随身听,用一只袋子枕在脑袋下面当枕头……
凯文·卡特拍摄的大部分作品,虽然很可能同样讲述了重要的事实,却不为人知了。在他活过一次的世界里,他只是一个小人物。
卡特在战乱纷起的南非的一个遍布灾民尸体的村庄发现了一个****的皮包骨头的女孩,当时这个女孩正艰难地从灌木丛中爬出,而此时一只兀鹰落在了这行将饿毙的女孩身后,瞪大了眼,卡特及时捕捉了这个让人震颤的瞬间,然后他将兀鹰赶走,抱起女孩。
我事后想起曾经社会上唯一对他公正的评价,就是那段评语,普利策新闻摄影奖评委会对《饥饿的女孩》的评语是:它以显著的方式表明了人性的倾覆,揭示了整个非洲大陆的绝望。
我在脑海中回忆了所有的关于凯文卡特的事迹,心中充满难过,“我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养子。”我说。
“说是养子,其实也并不是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因为他并没有按照约定履行他的义务,毕竟没过多久他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这个孩子其实也是因为和他有些渊源所以才会被他收养。大家都知道,他当时成名的那张照片里面有一个小女孩,虽然之后她接受了救济,她的家庭拿到了粮食,但是她的身体早已透支,最终不治身亡。而这个孩子的运气要好一些,他是那个女孩的亲哥哥。”前辈说。
“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我指着那个黑人趴在桌子上的样子说。
“因为饥饿,你明白饥饿的感觉么?那种感觉足以逼疯一个人。他正在吃桌子上的供品,那是一种本能,一种看到吃的就想吃的本能,他没有饱腹感,永远也吃不饱。他确实是一个哑巴,那是因为他在自己最饥饿的时候,嚼烂了自己的舌头。”(。)
第380章 斯人已叛()
第380章斯人已叛
前辈的话让我觉得惊讶不已,一个人要饥饿到什么程度,才会那样的狠心,忍受那样的疼痛,嚼烂自己的舌头,只为果腹。我感觉到自己的胃口开始泛酸,看着影壁之上,黑人正在供桌上,以一种非常难看的姿势,疯狂的进食。供桌上的物品绝对算不上美味,就算是鬼魂有的时候恐怕也是看都不会看的,但是那个黑人却吃得很尽兴的样子,他并不是在品尝,他吃东西的唯一目的就是防止饥饿。
这样的画面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多看,我心里这样想,然而这个潜意识里面的想法刚刚冒出来,我眼前的影壁上面就变换了样子。现在出现在影壁上的,就是那个看上去妖里妖气的人妖管家,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低胸连衣裙,但是看上去反而让他更像是个小丑,他化着浓重的烟熏妆,远远看过去,倒像是让人想起了国宝大熊猫。
“在这座大宅之中,有些房间上了锁,那些房间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房间,然而恰恰是那些没有上锁的房间,却是最是诡异,我之前借用那个孩子的尸体,也是出于保护她的考虑,如果她到处乱跑,很难说她会不会走到什么不该走入的房间之中,那样的话,恐怕我也帮不了她。”前辈说,“就比如说你看到的这个人,他走近的这间房子,可以令人产生幻觉。”
“是因为曼殊沙华么?”我问。
“并不是这样的,姜家大宅里面的每一处设定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全都是人为,没有一处是因为外力的巧合。所以这间屋子里面,那种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并不是来自于花草,而是……”
“阵法?”我问。
“没错,不过你不要追问这些阵法的由来,我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它们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不知道设置的人。也不知道设置的目的。但是但凡存在,必不是偶然。”前辈在我还没有提问之前就这样解释说。
我点了点头便没有再问,我看着影壁,影壁上那位人妖管家正站在那间屋子的中央。这间屋子不再是一间石室。不过却没有好到哪里去。这里有门窗,但是也只有门窗,屋子当中应有的一应物件一概没有。这是一间空屋子。
不过我再仔细看的时候,发现倒也并不是完全一无所有,有一样东西。那是一个脸盆架子,木制的,上面放着一个铜脸盆,里面竟然还有小半盆清水。这影壁投射出来的画面无比的清晰,我竟然想在再看什么无声的电影一样,可以将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脸盆架子,脸盆,清水,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这位置的摆放却让人有些看不懂,这样的物件,竟然被放在了房间的正中央,显然就是想要让人一进屋就看见这处所在。那位人妖管家之所以站在屋子中间一动不动就是因为,他正看着那个脸盆,凝神发呆。
他忽然开始没有缘由的傻笑,两个手牢牢地扶在铜脸盆的边缘,把脸伏得很低,似乎想要看清楚脸盆里面的什么东西。不仅如此,他还突然开始扭动身体,那动作像是在跳舞,准确的说是在跳华尔兹。他的一颦一笑我在这边看的非常清楚,那是一种非常的幸福,满足的神情。
不知道他究竟看见了什么竟然会这样。我心里这样想着,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影壁上面就发生了变化。影壁里出现的场景,就是铜脸盆之中,人妖管家看到的场景。
画面里有两个人正在跳舞,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他们两个人在一片冰冻的湖面上翩然起舞,这一曲冰上华尔兹,调的非常的优美,虽然没有音乐,但是两个人的动作洒脱,浑如一人,让看了人也会沉醉其中。一舞结束,那两个人停将下来,竟然是两个男人。
矮个子的那个明显就是人妖管家,只是他当时还没有变成这副鬼样子,他还是男人的模样,竖着整齐的分头,比现在也要年轻很多,模样清秀,倒是真的有几分女孩子的样子。他靠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一脸的羞涩模样。我才这个人就是人妖管家年轻时候的恋人,他是一个同性恋者,显而易见。不过那个年代这样的恋情定然是不被接受的,所以我想他一定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画面中两个人开始对话,但是影壁不能传递声音,好在我略微懂那么一点唇语,再加上一些推测,脑补出来了一下的对话,不能保证一字不差,但是至少主旨是没有问题的。
“你的舞跳得真好。”那个高个子说,他也是个帅哥,不过不是那种奶油小生的样子,这人长得很有棱角,倒是有点硬汉的风范。
“跳得好也没有用,你的舞伴早就已经确定了,就像是我也不能跳华尔兹,只能在现代舞的舞团里扮演领舞的角色。”人妖管家说。
“你要是是个女孩该有多好,我们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了。”那人说。
“你真的希望我是一个女孩?咱们艺术团里追你的女孩可不少。”人妖管家说。
“还好意思说我,你身边围着的,也不少吧。”那人说,“不过我就快要回城了,我家里人已经给我争取了回城上大学的名额,但是我真的不愿意跟你分开。”
“我听说现在已经有技术可以做那种手术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变成女人,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边,只是,恐怕要耽误很久,你能够等我么?”人妖管家问。
“当然可以等,我就一边独舞,一边等你回来,你若不回来,我再也不会找其他的舞伴了,你就是我今生唯一的舞伴。”那人说。人妖管家一脸幸福的表情,依靠在那个人的怀里。
现实中,人妖管家闭着眼睛,做了一个怀抱着空气的动作,就像是拥抱这什么人一样,无比的幸福。然而下一刻画风突变,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就那样睁着眼睛,眼泪哗哗的流淌,铜脸盆中,也变换了画面。
这是一场婚礼,新郎就是那个说着再也不找其他舞伴的男人,他新娘很漂亮。这应该算是在那个年代很风光的一场婚礼,场面宏大,人头攒动。人妖管家穿过人群一路走过去,他顾不上周围人的眼光,一路向里面挤了进去。他脸上化了妆,样子比现在倒是能够让人接受一点,他奋不顾身的往前挤,终于挤到了新郎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新郎压低了声音低吼了一声,然后便有人把人妖管家拖到了一边,在一处昏暗的角落,新郎避开所有人,走了过来。
“你结婚了?为什么?”人妖管家绝望的问,他们有断袖的情谊,但是现在其中的一个结婚了,这段感情遭到了背叛。
“我们结束了,我们总要有各自新的生活。”那人冷漠的说。
“以前你不是这样说的。”人妖管家激动地说,他拉过那人的手,毫不犹豫的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你看,没有了,已经没有了,只要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可以……”
然而那人厌恶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我问过你的主治大夫了,你对给你注射的雌性激素产生过敏反应,之后的恢复虽然做的很好,但是你永远也不可能变成一个正常的女人,你甚至连一个女人的外表都不可能拥有。你看你的喉结都还在,难道你打算让我带着你这样的一个怪物,过一辈子么?”那人说。
“可是,你曾经是那样承诺我的,你说永远都不再找别的舞伴了,不是么?”人妖管家现在的表现就像是失恋之后拼命为自己找借口挽回的女孩子一样。
“我对你的承诺没有失约,我再也没有寻找新的舞伴,因为我今天迎娶的是大学校长的千金,我再也不需要靠跳舞去取悦别人了。”那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铜脸盆前面的人妖管家,气得浑身发抖,他的脸色苍白,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他的眼神忽然一变,满眼的杀气。
铜脸盆中的画面又是一变,还是当年的那个湖面,还是那样的冬天,那个负心之人跪在湖面之上,被困的结结实实,他的嘴上塞着棉花,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不过看样子已经时过境迁,他们二人都上了些年级。人妖管家在冰面上跳着舞,一次又一次,那人每每看向人妖管家的眼神,一次比一次绝望。这个场景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人妖管家突然停了下来,而那个人早就已经结结实实的冻成了一座冰雕。人妖管家走过去,抱着那个冰人,脸上全是欣慰。
“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我最喜欢你穿白衬衫的样子,只是现在却只剩我一个人独舞了。你曾经说我再也不能和正常的女人一样了,我还有喉结,但是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改变。”人妖管家的嘴唇动着,我读着他的唇语,看着他拿出刀片,毅然决然的割开了自己的喉咙,献血喷涌而出,就像是开在湖面上的火红色的冰花。(。)
第381章 血脉()
第381章血脉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眼眶一热,“有些人看上去可恨,可憎,但是背后也都有可怜之处。”前辈在我身后说。
影壁上还是人妖管家的画面,他现在平静了很多,不过他在哭,不知道他有没有哭出声音,但是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是在嚎啕大哭。
铜脸盆里的画面变成了一篇新闻报道,那是著名舞蹈家金星的专访,讲述他如何完成变性手术,努力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人妖管家盯着脸盆看着那篇报道,一边痛哭,一边又一次跳起了那段华尔兹,跳到最后的那一刻,他突然掀翻了面前的铜脸盆,清水泼洒一地,那个人妖管家竟然一头撞在了墙上,然后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
“可惜啊,可惜。”前辈在我的身后说。
“前辈你说什么可惜?”我问。
“这间屋子,看上去会让人产生幻觉,实际上,你们在铜脸盆之中看见了全都是自己的心魔,如果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最后没有打翻那铜脸盆,那就算是试炼通过了,你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但是如果不能的话,下场就会像他一样。
我看着人妖管家的尸体,瘫倒在地上,头破血流,心中竟然无端的升起一丝悲凉,想起一首歌的歌词,倒是应时应景,值得一祭。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手书无愧,无惧人间是非。雨打蕉叶,又潇洒了几夜,我等春雷,来提醒你爱谁。”——《兰亭序》————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我被这事情所打动。而是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天之瞳,我的体力已经开始有些严重透支了。但是我最关心的还是我的姨母和小姜,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看见影壁上面画面一变。那是我站的院子。而姨母和姜冰冰就站在院子里。我正要转身,忽然眼前一黑,后脑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我被五花大绑的捆了,坐在小院的荒草丛中,这是一处墙角,我动弹不得,不过周围的杂草竟然有半人多高,把我完全遮蔽住了。我的嘴里被塞上了布条,但是我认出那布条是姜冰冰身上的衣服上撕扯下来的,上面还带着她的香水的味道。我试图动一动身子,但是刚刚一动,就听见左前方不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正是姨母和姜冰冰,他们似乎在争吵。
“你跟我说实话,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姨母问。
“我说了,我没看住被她跑掉了。”姜冰冰说。
“撒谎!就算是我现在看不见了,我也能感觉得到,她一定就在这附近,一定是,你把她给我交出来,难道现在连你也要跟我作对么?”姨母咒骂着说。他们越走越近,我这才看见姨母的眼睛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纱布,还隐隐的透出血来。
“我说了她已经跑了,说不定已经跑出了这个宅子。”姜冰冰说。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相信么?你可知道那个老阿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