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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他完全状况外。
她苦涩地抿唇,别过头,不再看他。“希望爷爷手术成功。”
怎么忽然转话题了?江之翰跟不上她多变的思绪,茫然地眨眨眼,但见她神情似是拢着淡淡哀伤,他直觉想安慰她。
“你放心吧,一定会成功的,医生不是也说,爷爷的生命力很强韧吗?是他看过最合作的病人。我跟你讲,那老头是个斗士,强悍得很,怎么可能任由阎罗王对他嚣张跋扈?”他半开玩笑。
她果然扑哧一笑,娇睨他一眼。“听听你说这什么话?居然叫自己的爷爷‘老头’,一点都不懂得敬老尊贤!”
“我一向就是这个调调啊!爷爷也习惯了吧,呵呵。”他一脸的不在乎。
她强忍笑意,认真地提醒他。“以后你可别老是顶撞爷爷了,他老人家对你期许很高的,别令他失望。”
“知道了!奇怪,到底谁是老板啊?”他哀怨似地瞪她。“为什么我老是得听我的助理训话?”
她没回答,只是嫣然微笑,凝睇他的眸水波荡漾,风情楚楚。
他心跳一乱,霎时不敢接触她的目光,转过头,随口说:“还是你把自己当我‘老婆大人’?也对啦,老婆大人管老公,勉强算有几分道理。”
他叫她老婆大人?她一震,胸臆翻腾着复杂情绪,想说什么,却惘然难言。
气氛异常沉寂,两人似乎都有些尴尬,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直到手术室门外的灯熄灭。
两人一凛,同时起身迎向负责主刀的医生。
“手术很成功。”医生笑着宣布。“我们已经顺利把江先生体内的癌细胞摘除,接下来他休养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以后只要定期回医院做追踪检查就好。”
两人闻言大喜,交换振奋的一眼。
“爷爷康复了,太好了!”侬侬笑逐颜开。
“我就说嘛,凭那老头的斗志,怎么可能被这区区的病魔击倒?”江之翰也很快乐。
“嗯,爷爷真是太强了。”
“这下你可不用担心了吧,老婆大人。”他戏谑地喊,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想与她分享满腔喜悦。
又这么叫她了。
侬侬咬唇,小心地抽开自己的手。“别……那么叫我。”
“怎么啦?”他不解地挑眉。“我把你当‘大人’侍奉,你还嫌弃啊?”
“不是嫌弃,只是怕……”
“怕什么?”
怕自己听了太习惯,一时忘形真的以他亲爱的老婆自居。
毕竟这只是权宜婚姻,现在爷爷身体康复了,学姐又即将离婚,她还能借着这纸婚约绑他多久呢?
侬侬抬眸,凝视笑容满面的江之翰。这是她的丈夫,她最珍爱的男人。
他的人与心,迟早都会抛下她吧!
或许,现在已经离开了——
第8章(1)
手术成功后,江爷爷在医院休养了几天,便等不及出院,江之翰跟侬侬将他接回家,两人商议,找个良辰吉日在家办个小小家宴,庆祝爷爷身体康复。
爷爷听说这件事,主动提议把时间订在这个周末夜,侬侬知道爷爷打什么主意,微笑同意。江之翰虽不明所以,也没反对,就这么说定。
当天下班前,两人来到百货公司巡视重新设计过的精品楼层展场。
这次装修,不仅是江之翰亲手绘制的设计图,也是他负责监工,盯着工人们一钉一鎚呈现出他所谓的美感与格调。
“怎样,感觉不错吧?”江之翰领着侬侬参观,兴奋的神态像小男孩在炫耀自己亲自堆成的积木玩具。
“嗯,这个嘛……”侬侬仔细观察,清亮眸光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中央立着一座半月形的水帘,开阔的空间随意似地摆着几张不同造型的休憩椅,墙上挂的每一幅画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真迹。
最棒的是从落地玻璃窗晒进来的阳光及星光,白日温暖宜人,黑夜如梦似幻。
“这才叫品味,对吧?”江之翰寻求她的认同。
“是不错。”侬侬闭上眼,聆听清丽淙淙的水音,她喜欢这样的购物环境,很从容、很舒服,不疾不徐,自在悠闲。之翰说的没错,那些精品摆在这样的空间显得更高贵优雅,价值不菲。
“如果是你,会想在这里花钱吗?”他问。
“会。”她老实回答。
她一拍手,盈盈浅笑。“我已经发出新闻稿了,这次由你这个晨星太子爷亲自出马设计展场,已经在业界造成话题,很多记者都想跟我敲定你的专访,明天这个楼层重新开张,一定会吸引不少好奇的客人。”
“你这个公关策略作得还真不错,消息放得够快。”江之翰不得不佩服。
“那当然,做生意讲究的就是时效啊!”她笑着眨眼。“乘胜追击,让话题持续延烧,才能招揽更多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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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脑子的生意经,该称赞你还是说你市侩?”江之翰无奈地望她,顿了顿。“总之你答应我了,如果我能为精品楼层创造更多的营收,从此以后我们晨星跟那个周定富就老死不相往来。”
“知道啦,一言为定。哪,要不要来勾手指确定一下?”她伸出小指,眼眸闪亮,意在取笑。
江之翰顿时有些赧然,感觉自己像小孩子在耍脾气,大男人面子一时下不来。“勾什么手指?当我幼稚园小鬼吗?”他不满地咕哝。
她笑望他,星眸闪烁,他被她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得更窘,粗声粗气地咳两声。
“干么?”
“工作也有有趣的时候吧?”有柔声问。
他一愣。
“其实如果你能用比较积极正面的态度面对工作,就像这次设计展场,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是还……满有趣的。”他勉强承认,哼了哼。“不过这次也是因为我本身对设计方面有兴趣。”
“那你以后就尽量从工作中找到可以结合兴趣的部分啊!”她笑道。“用你独特的美感与品位,让我们晨星的营运更上一层楼。”
他努努嘴。“这算是鼓励还是嘲笑?”
“你说呢?”她淘气地眨眨眼,让他自己定义。
江之翰先是怀疑地瞥她一眼,见她笑容甜美,想想,也笑了,鼓励也许,戏谑也罢,这回她的确帮助他从工作中找到乐趣,得到成就,应该感谢她。
但要从他口中说出对她的赞美之词,不知怎地,他就是骄傲地说不出口,只好随便点个头,算是同意。
离开前,他对展场做最后巡礼,忽地发现其中一幅画挂错了。“这幅画不对。”
“哪里不对?”侬侬跟过来,抬头往上瞧,是一幅高更的画作。“很棒啊,是你前几年买的,不是吗?”
“是我买的没错,可是我要挂在这里的不是这一幅。”
“有差吗?”
“当然有差!”他忿忿地瞪她。“你别看这些画好像随便挂挂,其实每一幅都有意涵的所有画连起来看又可以当成一个故事。”
“是吗?”侬侬讶异,环顾展场里的画。“我看不出来啊。而且这幅画挂在这里,也没有不协调的地方啊。”
“很不协调,超级不协调!”江之翰强调,马上掏出手机。“不行,我要立刻叫人来换掉。”
“改天再换吧?我们跟爷爷说好今天早点回家的,你忘了要庆祝爷爷出院吗?张院长也会来吃晚餐耶。”
“我知道,换一幅画很快的,而且你不是说这里明天就要重新开张吗?怎么能让客人看到一个不完美的展场?”
“可是……”
“没有可是!”江之翰很坚持。
侬侬没撤,知道他艺术家的龟毛性格发作,只好由他去,孰料他刚想打电话叫人,手机铃声便响起。
他瞥一眼来电显示,意外地挑眉。“喂,慧心,有事吗……你说什么?那家伙去饭店闹?!你别害怕,我马上过去!”
他匆匆挂电话,侬侬见他神色焦急,已猜着几分。
“是慧心学姐的老公跑去打扰她了吗?”
“嗯。”江之翰仓皇解释。“他听说慧心要跟他离婚,整个抓狂了,不知从哪打听到她住哪家饭店,闯进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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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快点过去!”侬侬拉着他就想走。
他却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她奇怪。“慧心学姐老公找上门了,你不担心吗?万一又发生什么意外——”
“她不希望见到你。”他涩涩地打断她。
“什么?”她一愣。
“她跟我说过,她不希望你去看她。”
为什么不让她去?怕她打扰他们两个私下相处吗?侬侬胸口微凉。
“你别乱想,我想她是自卑,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江之翰看出侬侬神情不对劲,急着说分明。
“是这样吗?”侬侬苦笑,她想程慧心未告诉他全部的理由,她也同是女人,能够理解为何学姐会不想看到她出现。“那你去看看情况吧!我在这边帮你换画。”
“那就麻烦你了!爷爷那边也帮我跟他说一声。”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走吧。”
江之翰交代完毕,飞也似地离开。侬侬目送他匆忙的背影,完全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焦灼。
他很急着去当学姐的英雄吧?那个他从大学时便悄悄爱恋的女人,他怎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
侬侬黯然寻思,半晌,拿手机拨电话回家。“爷爷,我跟之翰……可能来不及赶回去了。”
“你说什么?”江爷爷愕然。“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今天大家一起吃顿饭的吗?”
“嗯,可是……因为展场这边临时出了问题,我跟之翰必须留下来处理,不然赶不上明天开张。”
“搞什么?那你的生日怎么办?他以为我为什么偏偏选今天吃饭?主要也是想帮你庆生啊!之翰不晓得吗?叫他来听!”
“爷爷,之翰难得那么认真想做好一件事,就让他做吧。”侬侬劝说老人家。“我的生日不重要,倒是对爷爷跟张院长很不好意思,改天我们再陪爷爷吃饭好吗?”
“我老头子是无所谓啦,反正有老朋友陪我聊天,倒是你,生日还留在公司加班,不委屈吗?”
“不会,怎么会委屈?”侬侬强笑。“我也不是……一个人啊,还有之翰。”
“有之翰陪你就好。”江爷爷放下心。“那我们就改天再帮你庆生吧。”
“嗯,爷爷掰掰。”
侬侬切断连线,握着手机,怔忡地环顾周遭。
展场一片静寂,只有她萧索独立。
程慧心是在饭店大厅遇到自己丈夫的,虽然饭店经理的帮助下,她暂时摆脱他,安全躲回房里,但一颗心仍是惊惧,忐忑不安,见到江之翰赶来,忍不住哭着投入他怀里。
他被她的举动吓着了,惊慌失措。“怎么了,那家伙没有对你怎样吧?难道他又打你了?”
“那么多人在看,他不敢,可是……”重新哽咽。“他说他不会答应跟我离婚,要我……死了这条心。”
“没事就好,我已经帮你请好律师,他不离也得离。”
“可是……我好怕他又来找我……”她扬起脸,泪涟涟。
“以后除非有我陪你,不要一个人出去了,我也会交代饭店里的人,不准让他闯进你房间,你别怕,不会有事的。”他柔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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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仍是吓得慌,身子颤栗不止。
感觉到怀里佳人的胆怯,江之翰更加气上心头,该死的家伙!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动手?何况这女人还是他最亲密的老婆!
“别哭了,慧心,别哭了。”他百般诱哄,好片刻,终于哄得她停止哭泣,勉强吃了点东西。
她注意到他偶尔会看表,猜想他挂念着时间,也许另有约会,心中一酸,不禁开口恳求。“之翰,你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什么?”他惊讶。
“我一个人好怕。”她泪光莹莹地瞅着他。“拜托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可是他跟侬侬说好了,今天要陪爷爷吃晚餐的,而且侬侬现在还在百货公司替他处理画的事……
江之翰犹豫不决。
见他迟疑,程慧心也觉得自己这要求太过分,咬唇深呼吸。“对不起,我不该要你留下来,你老婆……学妹一定在等你。”
江之翰望她,她楚楚可怜垂着头,纤细的颈脖仿佛随手便可折断,他忽地感到一阵不忍,热血上涌。
“没关系,我留下来陪你。”
江之翰留下来陪程慧心闲聊,看电视上播的电影,直到夜深了,她安然入睡,他才悄悄离开。
他拨手机给侬侬,她没接,打电话回家,管家却说她还没到家。
该不会还留在百货公司吧?
他疑惑,决定回家前先过去一趟顺便察看他制定的那幅画换好了没有。
到展场时,四周静谧,空无人影,他拿跟警卫借来的手电筒检查墙面,画已经换好了,正确无误。
他安心了,转身想离开,手电筒光圈扫射,赫然扫到一道灰色人影。
他惊到,初始还以为自己见鬼了,数秒后才恍然那道影子其实是他老婆。
“侬侬?”他轻声唤。
她没回应,坐在一张贝壳形状的休闲椅上,由螓首垂落。
他走进她,再换一声。“侬侬。”
依然无语。
睡着了吗?
他蹲下身察看,她闭着眼,双手环抱胸前,在梦里轻颤,似乎觉得冷。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呢?为何不回家再睡?
他又好笑又心疼,脱下外套,盖在她背上,她霎时惊醒,迷迷糊糊地扬起头。
“你回来了?”认清是他,她傻傻地微笑。
“干么在这里睡?画换好了怎么不回家?”他问,话里呆着几分关怀的责备。
“我等你嘛,我们得一起回家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跟爷爷说好了,我是跟你一起留在这里加班,如果我先回去,爷爷会怀疑。”她一面说,一面打呵欠,揉揉酸涩的眼皮。
他看着她毫不掩饰的举动,心弦逐渐揪紧。
就因为怕他被爷爷骂,所以她才宁愿独自在这里傻等,一个人忍受夜得清冷。
说好不让她一个人的,却还是丢下她了。
一念至此,江之翰蓦地感到亏欠,双手替她将外套拢得更紧。“冷吗?你真傻,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学姐没事吧?”她不答反问。
“嗯,她已经睡了。”
“那就好,我们回家吧。”她笑着起身。
他看着她甜美的笑颜,胸臆徒然漫开一股酸楚,怎么她一点也不怨他?至少该叨念他几句他不够义气,而不是像这样全然包容他、体谅他。
“走啊,你还不走?”她回眸望他。
他一凛,大踏步上前,展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搂入怀里。
“怎、怎么了?”她惊异。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忽然觉得不舍,忽然很气自己丢下她一个人,更气她毫无怨言。
“对不起,侬侬。”他哑声道歉。
她很意外他突出此言。“怎么了?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很奇怪耶,之翰,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这阵子慧心情绪比较不稳定,所以让我多陪陪她,等她好点了,我就不会这样老是爽约了。”
原来如此,原来他是为了自己牵挂另一个女人而歉疚。
其实不必的,她早知道他心里有学姐……
侬侬淡淡扬唇,笑里噙这几份惆怅,却又更多难以言喻的温柔。“没关系的,之翰,我很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会想照顾学姐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他眉峰聚拢。
她轻轻转头,纵容自己将脸颊贴在他胸膛,贪恋着他的温暖。“改天我们约学姐一起出去兜风吧!”
“兜风?”
“嗯,就像以前大学时候一样,你、我、学姐还有俊佑,我们四个人再出去玩。”
就像大学时一样?他迷惘。
“学姐这样一直躲在饭店里也不是办法,她需要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心情才会开朗,你说对不对?”
说得有理,他同意。
“那好吧,我们四个一起出去玩。”
在江之翰好说歹说的劝诱下,程慧心终于勉强同意与大家一起出游,就像念大学时一样,四个人开车兜风,沿着台湾美丽的海岸线奔驰。
大伙儿都有默契,不提起程慧心的伤心事,话题都绕在学生时代的趣事,间杂聊聊艺术与电影。渐渐地,他们都起了错觉,仿佛自己还是学生,过得还是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就连心事重重的程慧心,眉宇之间也散去忧郁,浮上欢欣,
侬侬安排了在海边BBQ,就像从前一样,她将四人分成两组活动,江之翰与程慧心一组,她和吴俊佑一组。
对这样的安排,吴俊佑有些疑虑,私下探问。“侬侬,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分组?”
“为什么不?”她很自然地反问。“我们以前就是这样分的啊。”
“是没错。”吴俊佑蹙眉,视线望向现在正负责烧烤的江之翰,程慧心在一旁刷酱帮忙。“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跟之翰已经结婚了,照例说应该你们夫妻俩一组才是。”
“难道就因为我们结了婚,就必须像连体婴整天黏在一起吗?拜托!我每天跟他混,很腻了好吗?”侬侬玩笑似地抱怨。
真是腻了吗?他怎么觉得她像是刻意为江之翰与程慧心制造机会。
吴俊佑狐疑地打量她,这女人,表面挂着开朗笑容,但他不相信她对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亲密相处没有一丝介意,毕竟程慧心在江之翰心目中的地位,他们都很清楚,不是吗?何况现在程慧心又因为丈夫家暴闹婚变,肯定会激起江之翰怜香惜玉之心。
“你在玩火,侬侬。”他低声警告。
秀眉一挑。“玩什么火?”
装傻是吗?吴俊佑皱眉。“不要因为同情慧心学姐,就让之翰整天陪着她,你要知道现在学姐内心很脆弱,之翰又是那种骑士性格,你很难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侬侬闻言,微笑不语。
会发生什么事,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她只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听从自己的心。
见她气定神闲的表情,吴俊佑一凛,霎时恍然。“难道你是故意的吗?”
她耸耸肩,仍是笑着。
吴俊佑大惊失色。“你疯了!侬侬,哪有人将自己心爱的男人往外推的?”
“如果他真的属于我,他走不了;如果他注定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