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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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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氏为翼王纳,儿臣叩请父王予上司马爵位,以正名份。

天重二十三年仲冬,凌彻然上。

小七你的算盘拨的可真够精的,讨个好处送人,想让上密死心塌地地为你卖命么?凌准拿起御笔,快速批复:

准,授上密一等郡公位,赐银印青绶。

“哼!”凌准弹指掷笔,目光厉厉地看向未干的朱字。要给就给最高的,孤倒要看看有几人能恃宠不骄。彻然啊,你固然有几分小聪明,可却算不准人心啊。上密追名逐利,是个十足的势力小人。待他爬上高位,你当他还会唯唯诺诺么?

略白的薄唇缓缓、缓缓地勾起:这次孤就让你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敢碰上阁,后果你很快就会知道。

凌准饮了口茶,随意地翻开下一本奏章,纸上清秀淡雅的字体不让他想起这上折的臣子。他放下精的茶盏,慢慢地摊开手掌,微黄的烛光为纹理深刻的掌心投下一抹橘。浓厚的眉头紧了又舒,舒了又紧,终究在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那日在空殿里,他威压地按住那人的头,那身傲气让他又喜又怒。喜的是这十六岁的少年竟有如此风骨,且出生寒族,朝廷终有清流涌入。怒的是此人不惧王威,卧龙凤雏,怕是难以掌控。

而且……凌准凝神垂目,盯着那本奏章发起了愣。盟宴上的那一笑,眼波仿若潋潋初弄月;临去时的那掌下,纤身好似弱弱嫩柳。

他究竟是男,还是?

青王迷惑了,竟没注意到奏章垂落。一折折纸页滑下,发出轻轻的、悦耳的声响。温黄的烛火越过凌准宽瘦的肩,在长长的奏折上洒下一片阴影,却难掩那几个烟霏露结的小字:臣丰云卿叩上。

疑窦,就此种下……

天重二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四,王师回都,举国振奋。次日,朝事重开,青隆王凌准以勤勉闻名,被誉为当世明主。

“就他么?”

“是啊,王上御赐表字呢。”

“哼,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十六岁?从三品?”

“众位请小声点,小声点。”

悉悉索索,哼哼唧唧,腻腻歪歪,这些人是市井大婶么?微微偏首,不耐烦地斜眼。身后那一帮礼部小纷纷住嘴,抱着文书四下散走。

无聊,懒懒地收回目光,皱眉看向手中文本:左相董建林之、素悠都二雅名的董慧如被赐婚给了三殿下。按青律,一等侯爵可立正侧两,天骄公主自是不说,坐定了主母之位。虽然左相权倾诠政院,放眼当朝,只有右相能与之匹敌,但怎奈胳膊拧不过大腿,董慧如也只能册为侧。以她心高气傲的子,能心甘情愿地屈居人下么?

抬起头,托腮望远,更何况为她挪位的前侧是华娘娘的亲侄,并且才为三殿下诞下一子。董慧如上有娇主,下有悍,真是如履薄冰啊。反观另一容若水,目光在摊在桌上的那本文册上游移,脑内浮现出她野心勃勃的眼眸。我不拢眉,对容若水是难提好感。她倒是称心如意地被指给了七殿下做正,且与董慧如定在腊八出嫁。二同日出阁,前景却是明暗两重,可悲可叹啊。

午后的暖阳伴着风渗过蒙窗的细绵,丝丝沁入我脸上的假面。肌肤乍暖乍寒,心头忽松忽紧,充满了枯柳摇曳、菊残了的哀怜。

“唉!”悠悠叹惋,难以言传。

“好好的苦着脸做什么?”身后响起沉沉老声。

我秘舒眉,起身行礼:“尚书大人。”

“嗯。”魏几晏不冷不热地应了声,背手走向上座。

这老头一早上就被左相叫去,直到现在才回到礼部,现在他的脸颇为怪异啊。那把稀松的胡须一颤一颤,微塌的眼角一抖一抖,莫不是得了什谩吧。

“丰侍郎。”魏几晏从袖管里取出一卷黄绢递过来,围敬接过,打开一瞧,微微怔住。凝神再看,心中流暗涌,激荡着翠绿的情丝:他要来了,要来了……

转眸而视,却见众人惊愣望来,芥尘浮动的空中飘着几张薄纸,一室悄然无声。

是我的脸上有什么?抬首触颊,诧异眨眼。没啊,再摸摸,指腹划过飞扬的嘴角,真的没。敛神收笑,忽见停帜时空再次流动,几人面讪讪俯身捡纸,几人掩面疾走如避蛇蝎。

真是一群怪人,我收回斜睇,卷起黄绢双手奉上:“大人。”

魏老头疏落的长须颤得越发剧烈,布满细纹的老眼抖得越发夸张,看馈的不轻啊。半晌他快速地抽过黄绢,清了清嗓子:“嗯哼,定侯递来国书,说是要到云都过冬。”老目瞥了我一眼,又急急垂下,“丰侍郎你与定侯打过交道,礼侍方面就交给你了,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真是雨润心头,染就一溪新绿。抑制不住浓浓欢喜,笑容渐渐漾深:“是,下定不辱使命。”

“哗~”薄纸再次飞舞,一阵死寂。

魏几晏指着案上的一叠公文,两眼发直、鼻翼抖动,身体似在抽筋。

中风!这绝对是中风的征兆,轻步上前,善意开口:“大人,要不要下去请太医给您瞧瞧?”

“哼、哼、哼,哼哼。”老头飞眨双目,不住清喉,“不用,不用。”眼神似在闪避,“你,把这些公文私户部去,然后再到文书院去取新的来。”

“噢。”我依言捧过那叠文书,置身上前,再开口,“大人要保重啊。”

“嗯,嗯,嗯。”老头闭着眼,敷衍地应声,“丰侍郎初来乍到,就多去各部熟悉熟悉吧,这里由老夫坐阵,你就放心的去吧。”

唉?下逐客令了。摸摸鼻子,识趣地快步走出礼部。身后的棉布帘刚刚放下,就只听里面传来重重叹息:“唉!”脚下一滞,差点摔倒,这叹气声语音加,明显是集体吐气。

“大人真是英明。”马屁声响起。

我缓下脚步,竖耳倾听。

“是啊,若丰侍郎还在,那今日下们怕是难以做事了。”

混蛋,尽歪怪!可恼!

“大人派侍郎出去行走真是一箭双雕啊。”

嗯?有阴谋?从拐角处退回,屏息听。

“让他去户部走一趟,那帛修院今日就难以办公了!”

“哈哈哈哈!”一屋朗笑。

忿忿转身,疾步而行,当我是害?可恶!可恶!

暖阳静静地洒下,在肃穆的午门里投下一片光、一片影。云都的冬不似北地的冷冽,却透着沁骨的湿寒。抱着一叠文书,走过连接台阁两院的千步廊,迈入了右相的势力范围。

“你是?”廊角站着一个年轻人,著着与我同的从三品袍。

伟手一揖,亮声答道:“在下是礼部侍郎丰云卿,奉魏尚书之命,特来户部递送文书。”

“礼部侍郎?”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异,他扬起极其世故的微笑,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缓缓走来,“原来你就是丰少初啊。”他深深一礼,笑容有些扎眼,“在下祝庭圭,字孝先,乃是吏部侍郎。”

吏部掌握着员升迁,古来即被称作天府,是为台阁四部之首。此人年纪轻轻即为吏部侍郎,可见前途无量。而吏部又为七殿下的巢穴,这祝庭圭定是他的心腹。思及此,面上带笑,心下设防,再一礼:“云卿刚刚入朝,还不熟悉各殿结构,还请祝侍郎为在下指个道。”

“荣幸之至。”

两人并行,我小心地与他保持距离。胸前的绳结,已由四品馨结换成了三品鱼结,红的穗子在北风中打着转,身上淡紫的袍微微飘动。

“少初?”祝庭圭主动开口,他偏过脸,笑得诚恳,“丰侍郎不介意在下直呼你的表字吧。”

含笑摇头,温言道:“自是无妨,孝先兄。”

他眉梢微动,定在原地。我停下脚步,回身望去:“孝先兄?”

祝庭圭揉了揉眼睛,快步跟上:“啊,风迷了眼,迷了眼。”

走到长廊尽头,向右一转,再行百步,便来到了一处所前。

“细思堂。”嗯,名字很是符合户部的职能,国之财资确实要认真核算啊。祝庭圭上前一步,卷起棉帘,冲我微微一笑:“少初,请。”

好讨厌的表情啊,不知为何,我就是对他的笑极度排斥。礼貌颔首,举步走入。户部不愧是最辛滥所,目光扫过之处,人人俯首阅文,奋笔疾书。

“各位同僚。”身后的祝庭圭突兀出声,打破了沉静的气氛,他指着我介绍道,“这位是新任礼部侍郎,丰云卿,丰少初。”

“嗒。”“嗒。”一只只毛笔搁下,一位位员站起行礼。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雷,雷,一套话我就听懂这八个字,是够雷的。

“大人才情,晚生佩服!”

大叔,你胡子一大把了,不要装嫩好不好。

“……大人文武双全,实为大才……”

“真是少年英雄,老夫汗颜……”

“……”

一个一个回礼,舌透抽筋,这些人终日数字打交道,今日总算找到人唠嗑,趁机发泄是不是?我满头冷汗,虚应着,真是天旋地转,魑魅齐呼,就只差叫声救命了。

“好了,都做事去吧。”沉沉一声,让我如闻天籁。四周渐渐安静,众人讪讪散开。

我抚胸暗幸,只见聿宁身著紫袍立在内门,厉环视。刚才对我围追堵截的各纷纷颔首,清脆的算盘声在室内响起。

“尚书大人。”从怀中抽出三本文册,双手奉上,“这是烈侯、荣侯殿下大婚需要的彩礼清单,以及定侯来访需要的物品清单,还请大人过目。”

“嗯。”聿宁轻轻应声,有些迟缓地接过,“知道了。”抬起头,只见他清亮的黑眸微颤,“冬日冷寒,丰侍郎要多保重。”

“嗯,大人也是。”我轻快颔首,深深一揖,“下公务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好……”他的语调中似有一丝不甘。

不多想,转身向周围行礼:“各位同僚,云卿这就告辞了。”再向一直静看热闹的祝庭圭拱手,“多谢孝先兄为我引路。”

夹着文册,刚要跨过门槛,只听祝庭圭笑笑出声:“少初当真谢我?”

嗯?停住脚步:“自然。”

“我有几位同僚很想认识少初兄啊。”他弯起眼眉,露出太过真诚的微笑,“少初若真想谢我,不如今晚同我们一叙,全当为少初升庆贺可好?”

真是狡猾,当着户部众的面我能推拒么?不情不愿地应下,又恼又怒地离开,这帛修院果然是虎穴狼窝,阑得,阑得。脚下带风,使出三成轻功,一口气跑出七殿下的势力范围。

“哈。”远远望着台阁所在的渊华殿,长长舒气。嗯,文书院是在,是在?举目四顾,脑中回忆出地图。啊,是在右掖门附近,上阁崇武殿和束阁谨身殿以西。

“西,西。”小声念叨,向着冬日微斜的那边走去。

阳光在崇武殿与谨身殿之间曳了一条长长的阴影,我行至背阳处,感到隐隐湿寒,周围浮动着阴霾的气息。

绕过殿角,只见哥哥和几位将军恭立廊下,刚刚被封为一等郡公的上司马趾高气昂地甩袖而过,态度甚是傲慢。

“什么东西?!”待上密卸,年轻气盛的韩德狠啐一口,拧眉怒视,“明明靠是卖儿换来的爵位,还好意思显摆!”

“阿德。”哥哥低轻呵。

“连武所的萧太尉都对将军礼让三分,上老头凭什么……”韩德气得满面通红。

“阿德!”哥哥斜睨沉声。

韩德撇了撇嘴,终是不甘地退后。

轻步走到韩德身后,幽幽开口:“左参领不必气愤。”他身体一滞,愣在原处。我背着手,踱到他们身前,“一步登天往往会堕入深渊啊。”

哥哥如刀削般的俊颜露出暖意的微笑:“丰侍郎,你什么时候来的?”虽为自己人,但韩家军的年轻军还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哥哥行事小心,不留半分破绽。

眨了眨眼,指向远处:“上司马前脚刚走,后脚我就来了。”

哥哥伸出手帮我理了理微皱的衣领,温言道:“这几日还习惯么?”

“嗯……有些怪怪的。”摸摸微凉的鼻尖,看到他轻拢的眉梢,立刻改口,“不过没有大碍。”

“真不明白王上为何让丰大人到礼部当差?”面沉稳的韩东不解地看来,“丰大人明明更适合武将之职。”

“是啊,是啊。”我重重颔首,“天天阅文,好似坐班房,弄得我全身酸痛啊。”转了转颈脖,“将军怎么现在就离开武所呢?早退啊,早退。”虚目瞟视。

哥哥薄唇微扬,一脸可亲:“成原一战韩家军死伤过万,而备所已经征齐人马,命我等明日前往近畿大营训练新兵,因此今日才奉命早归。”奉命二字咬的很重。

“那将军可要保重身体啊。”我情不自地向他靠近,以袖掩面,坏坏勾唇,“听说夫人有妊了,真是厉害厉害,恭喜恭喜。”

“你这小丫……”哥哥揉了揉我的头发,匆匆改口道,“小家伙!”

“哈哈哈!”向后跳了两步,拔腿就跑,“我还有事要做,将军回见啊!”

“腊八那天来家里喝粥。”身后响起哥哥爽朗的笑声,“别跑,慢点!”

“嗯,嗯,知道了!”随意地向后挥手。

脚下飘飘,一虏行。太好了,明年初夏韩家又将多一口人,希望嫂子给我生个可爱的侄。侄,侄,闭上眼默默许愿。忽然,像是撞上了一堵墙,整个人如风筝般飞起。

“小心!”只听一声大吼,我秘睁眼,却见天地横斜,脸颊几将贴地。一顶手肘,运气提身,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而后稳稳落地。

弯腰轻拭去衣角的灰尘,眈眼一瞧,眼前多了一双巨脚。慢慢、慢慢地抬起身,缓缓、缓缓地仰起头,好高啊!这人背着光,方正的脸上尽是阴影。有点可怕,压迫感十足。

“对不起!”他深深鞠躬,“都是下太不小心,冲撞了大人!”

羞愧地看着眼前折腰的巨人:“是我闭目疾行,你并无过错。”伸出手将他扶起,忽见此人抬起头,眼中含雾,双唇颤动:“大人真是好心,还安慰下……”

呃?我,我,我没看错吧!一个魁梧的汉子怎么可能有着小白兔一样的眼神?不可能,不可能。擦擦眼角,再看去,太恐怖了,真的是一只巨型小白兔……

眼见此人捂脸泣,我急急拽住他的衣袖:“哎,别哭啊,有什哭的。”

温言相劝,他却抽的越发起劲。忍,忍,忍无可忍,我咬牙低吼:“不准哭!”

抽泣应声而止,他抹了抹布满泪迹的脸颊,袖角印上一片水渍:“大…大……大人。”

看着长如松柏的他,再看看短如灌木的我,分明是小…小……小人么。清清喉咙,正声问道:“你可知文书院在何处?”决不承认,决不承认我迷路了。

“下刚从文书院出来。”他吸了吸鼻子,咧嘴憨笑,“若大人不嫌弃,下愿为您引路。”

看了看他身上的六品袍,礼貌颔首:“嗯,那就劳烦了。”

他弓着背脊,碎步走在我身边,谨守上下之礼。

“直起身吧。”认真地看向他,“你身型高大,如此曲体倒是难为了。这里偏僻无人经过,就不必拘礼了。”

“大…大…大人……”他一瘪嘴,见势又要哭出。

暗咒一声,揉了揉额角,连忙打岔:“你叫什么?在哪里当值?”

他抬起头,将泪珠生生憋回眼眶,敦厚笑道:“小人姓何,名猛,字娄敬,乃是束阁监察院的一名台谏。”

“台谏?”挑眉看向情温良的白兔兄,“你是言?”

“是。”他郑重点头。

不可置信地来回打量,嚅嚅开口:“你会骂人?”言最擅口水战,这位连说话都哆嗦,就更别提上书弹劾了。

何猛羞赧地抓头:“不会。”声音弱弱,“下承蒙岳父大人庇佑,才得到这么一个职。”

“岳父大人?”

“嗯,下的岳竿是监察院的何御史。”

闻言,瞠目而视:他家泰山就是当朝一品、有“铁面判”之称的何岩?据我这几日观察,何御史为人刚正不阿,不似滥用职权为亲属谋利之徒啊,怎么?“你…”虚目看向一脸讪讪的何猛,“你也姓何?”

他巨身微僵,露出一丝苦笑:“是,下是入赘婿。”何猛垂着头,加快脚步,侧脸覆上一层阴影。

我几乎是小跑,方才追上埋首而行的他。“招婿入门又何妨,搧枕温席为高堂。”扬声长吟,只见他脚下停住,诧异望来。我舒开眼眉,驻足再念:“唯爱门前双碧柳,与执手敬爹娘。”转身含笑,温善地直视。

何猛刚毅的脸上露出淡淡柔光,他撑起双臂向我一揖:“多谢大人赠诗。”

摇了摇手,闲庭信步地缓行:“何猛啊,你原姓什么?”

“甄。”他笑笑作答,“小人原为寒族,父姓为甄。”

一个趔趄,差点扑倒:甄…甄猛?稳了稳身子,抚了抚束冠,还是姓何好啊,何猛、何猛,顺耳极了。

在一答一应中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来到了文书院前,这里还真是偏僻。青砖垒壁,红瓦做顶,全无其他各殿的奢华气息。允之,就在这里坐阵?实在是不符合他的癖味啊,诧异,诧异之极。

“丰大人。”白兔兄搓着手,诺诺开口。

“怎么了?”偏首看向他,“不一起进去?”

何猛赧然一笑:“文书院多是寒族子弟,他们……”巨型“白兔”搔了搔耳朵,“他们不太喜欢我。”

因为你入赘华族谋得差事么?顾全他的体面,终是没开这个口:“嗯,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可以到礼部来找我。”

“白兔”秘抬头,含着两泡眼泪,厚唇巨颤:“真…真……真的么?”

“嗯。”我笑笑颔首,“真的。”

何猛哽咽着,张嘴言,却已难以发声。他垂下两臂,双手紧握成拳,对我久久行礼。半晌,他掩面而去,那背影高的像一座山,直的像一根椽。在华、寒二族日益激化的当下,游走于天平两端的他受尽歧视,最是孤单。

“唉!”深深叹气,转身走入略显寒酸的文书院,抬眼便见横轴上傲如瘦竹的四个大字:清劲之寒。

走进第一间房,只见一排排书架顶梁而立,身著八品毁袍的员们或是踮脚、或是搭梯,上上下下忙的不亦乐乎。迈入第二进,景象陡变,一张巨型方桌占据中央,数十名男子围靠在案边,速读着身前堆积如山的奏章,而后分门别类地放入八竹篮。

“请问?”身侧走来一名清瘦书生,他不卑不亢地行礼,“大人是何处的?”

“我是礼部侍郎丰云卿,奉命来取礼部的文书。”降声作答,生怕惊扰了辛苦作业的众人。

书生刚要开口,却听内室宛转一声:“路温,带她进来。”

名唤路温的八品编修掀起门帘,对围粳胸:“大人,请。”

轻步迈入,只见允之靠在长椅上,就着微薄的冬阳,心不在焉地翻动文卷。他慵懒地转眸,红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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