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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顺面容冷酷,理也不理跪满了一地的僚属,“凤台县?”
“卑职在。”
“你也下去,回衙之后,将往来五年中未及结案的刑名、钱粮两端的案卷逐一送至府衙,本官也要连夜审看——贵县若是敢从中隐匿,……”
“卑职不敢,卑职万万不敢!”
“我量你也不敢——你下去吧。”肃顺一摆手,把他斥退,转头又对郑子白说,“沁水县?贵县距离府城有多远?”
郑子白真有点害怕了,当初在太原初见的时候,只觉得肃顺为人温和,言辞便给,对属下也很是有情,想不到初初履任,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点火了?“回大人的话,不足七十里。”
“你现在即刻回本县,召集县内各族族长,三天之后到府城,本官要找他们亲自问话。”
子白答应一声,起身而去。
剩下的陈仲元几个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如何自处的感觉,还好,肃顺于他们几个倒仍旧是和颜悦色的样子,“阳城县……坐下说,坐下说。”他摆摆手,示意几个人又坐回去,这才说道,“贵县等地的土地田产纷争,非亲临田间不能分解清楚,就暂时缓行吧。等把这几处的公事料理一番,本官再亲自到贵县去。”
陈仲元几个心中不以为然:凭十余任吏员均不能使之恰然的田产之争,凭他到县内一次,就能够解决吗?又一想,也未必就一定不能:肃顺冷面冰心,是人所共知的,百姓畏惧其人,倒真的有可能给他迎刃而解呢?倒要看看,肃顺有何种手段?
卷宗取来,肃顺和李慈铭、高心燮几个一起,连夜审看,意图从中找出一个最有代表性的,不论是刑名案子,还是钱粮征收过程中的民怨沸腾的案子,都是可以的,但三个人认真看过,居然没有!
“照学生看来,屠琴坞虽是贪官,倒并不是庸官。”李慈铭捏捏鼻梁,慢悠悠的说道,“往来公务,条理分明,判词通顺。……”
正说到这里,高心燮眼前一亮,“大人,爱伯兄,你们看,这桩案子?”
肃顺和李慈铭凑过身来,就着灯光把卷宗看了一遍,“果然!这个案子只要能够重新审明定谳,不但民情可伸,连同兵制之事,也可彰显大人颜色。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顺深深点头,“也好,就以这个张五开刀!”
张五是山西驻防将军、兼任绿营提督庆林的‘贴身小厮’。名为小厮,实际上就是娈童,据说张五相貌生得非常俊秀,望之有如处子,白天的时候他带着一伙卫士,在省城横冲直撞,胡作非为,因为和庆林的关系非同一般,谁也不敢招惹。
庆林宠张五出了格,命他带领督署卫队,每次军功保案,都替他加上一个名字,一直保到从二品的副将。
庆林是从贵州调任过来的,上一年的时候,有一次听闻汾州府治下的平遥一地,物阜民丰,风景很好,动了游兴,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到任以来,还不曾在省内各处视察军制情形,便到下面来了——自然的,张五也是一定要随行的。
不料经过泽州府的时候,张五败德无行,带领亲兵数人,闯入民居,奸杀了人家的一个闺女。这家的父兄,当然进城报案,哭诉伸冤,凤台县和泽州府都感到棘手,案子不能拖延着不办,便只好行文一省巡抚,请求帮助抚平。
吴衍也很觉得为难,这样的事情若是事主肯拿几两银子出来,山西苦寒之地,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料张五当日行事的时候,这一家的姑娘抵死不从,一番厮打之下,把他的脸给抓破了,张五一怒之下,才取了女子的性命——从头到尾,只有奸吟之名,而并无其实。
这一次居然要自己为了没有做过的事情拿钱,再加以相貌为人所伤,张五心中大感委屈,怎么也不肯拿钱出来,吴衍无计可施,只好将公文转来转去,拖延着不予答复——一直到肃顺履任,拿到了卷宗。
“笑话!只因为没有得逞兽欲,就连杀人之事也可以一笔勾销了吗?”肃顺冷笑着,“碧湄,烦请你行文庆制台,告诉他,把那个什么张五提到泽州府,哦,让他带人亲自到府城来。”
高心燮和李慈铭无不苦笑:一省绿营长官,位高权重,虽然在从属上是要听从巡抚的指派的,但一介知府,居然也要指挥军事上官?传扬出去,未免滑稽。“大人,大人?”
肃顺正在喝茶,闻言放下茶杯,“什么?”
“大人,庆制台终究是一省武官之长,又是与柏中堂多方亲近,方始为皇上简派到晋省而来的,大人不好……这样做吧?”
肃顺想了想,“也好。既然如此,就从府衙和县衙各调两名差役,到太原去。总之要把张五提来。若是庆林不给的话,本府就上折子严参。”
这一下两个人才没有旁的话可说:清理尽到,若是庆林始终保全犯军的话,日后就是真的打起御前官司来,己方也不用怕了。
正事有了着落,肃顺也随之站起,“都累了一天了,道乏吧,明天还有公事呢。”
第79节 山西民情(3)
第79节山西民情(3)
接到泽州府的差役送来的公文,庆林大感头疼,肃顺的为人他不是不知道,张五在泽州府犯下的罪行更加心知肚明,一旦解送过去,只怕自己这个真心喜欢的娈童,一条小命就要jiā代在泽州府了。只是若说不给送过去,又分外觉得为难,琢磨再三,只好把张五叫过来,“小五啊,肃顺任职泽州府的事情,你知道吗?”
张五一听这两个名字,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大人救命啊!”
“不是我不想救你,若是张运兰之前还好,我随便拟个由头,就说把你派出去剿匪了,暂时不在省城,最少可以缓上几日,再想办法。如今张运兰主管全省上下绿营练之事,你是二品副将,公事往来他不会不知道……”
张运兰是光武军霆字营中的佐领,在中英战事结束之后,曾国藩向朝廷奏陈有功人员的名单,皇帝多有优诏,在奏折中看到有关张运兰等人在英军枪炮进攻的时候负伤,皇帝特颁御用伤并亲笔朱谕,“勇猛中宜加慎重。”尚方珍玩不断赏赐之外,更命人到军前,以图形进览。
到战事底定之后,皇帝有意在禁中召见,不过为军机处一干人拦了,借口是:张运兰等出身草莽,未识天颜,奏答之际言语唐突,即便皇上有心包容,该等弁员亦羞愧难当。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到他历练几年之后,再到御前奏答。
皇帝不好硬来,便答允了。而在张运兰来说,感戴皇恩,不知道如何为国出力才好,到了咸丰八年的年初,朝廷在全国推行军制改革之法,他虽然不大识得字,终究是有功之臣,为兵部选中,派到山西来,整顿军务。
张运兰所在的霆字营,营佐是鲍超,为人粗豪不识字,论及武功,却是全军第一。自然的,有什么样的将官就有什么样的兵士,霆字营上下,崇尚勇武之风,自号新军第一营。
张运兰出身于此,身上自然沾满了骄狂的脾到了山西,在太原抚标营中走了一圈,眼见兵士疲弱之态,心中一百个瞧不起,也不顾及随行的庆林脸子上下不下得来,横加指责,言语之中粗鲁无礼,气得庆林几乎要当场和他发作开来。最后为幕僚苦劝,方才作罢,却也没有好脸è给张运兰看,气哼哼的拂袖而去了。
张运兰也不在乎,他是奉旨办差,心中只有皇上和曾国藩,旁的人,根本不放在眼里,到任伊始,就开始在营中大肆整顿,只是为他汰撤、开革的兵士就超过了一千六百余人,站到抚标五营总人数的三分之二强!
这样的大手笔,自然引得兵士将佐不满,集体到提督衙去闹,庆林故意不见、不管、不问,有心要看张运兰的笑话。
张运兰人虽然粗豪,但并非傻瓜,他一方面命清客行文本省的巡抚、提督、布政司、京中的兵部等各级衙将兵士被开革的缘由写清楚;另外一方面,按照当年自己在光武军中所受训练,在晋省绿营中开始演兵士。
不但是张运兰,从光武军中派出去的到行省内行以军制改革的各级将佐,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奏报到了京中,皇帝和军机处议过,都认为此刻万万不能弛禁,一旦口子放开,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候就是有再大的困难,也要咬牙顶住了。
故此,朝廷降明喻,军制改革,不可为被裁撤的兵士聚众闹事而有半点游移恍惚,各省除却以警用编制吸纳之外,对那些老弱病残,实在没有办法解决的,朝廷倒是不肯手软,按照每人每从军一年,赏发足额军饷的办法,给予一定的补偿——也就是说,从军二十年的,就可以得到贰佰四十个月的军饷。这一笔费用,由派驻到省的协理帮办军务司员会同本省藩司、绿营提督、总兵办理。至于军饷的来源,六成由朝廷拨付,四成省内自筹。
因为这样的解决办法,兵士不满情绪才逐渐为之安抚了下去,而山西一省所动用的遣散银子,总数就超过了一百六十余万两!在这之后,张运兰再无阻碍,在太原开始正式进行练新军事宜。
虽然诸事妥帖,但他为人情急躁,总想着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出一省新军,上报皇恩,行事之间分外的褊急,把抚标五营练得苦不堪言,兵士的怨气极大之外,效果也并不是很好。他自己还梦梦不知,依旧认为兵士不肯用心用力,每天更加逼迫,成了恶循环。
话是如此,但新军之制,首重的就是军中纪律,一旦有违反军纪之事,处置起来极其严酷,轻则军棍,重则杀头,没有半点人情可讲。庆林若是以公事为名,扯谎欺瞒,将来肃顺一纸公文送到张运兰处,连他也脱不掉干系,所以庆林有这样的说话。
张五听他的话中有畏难之意,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的碰头如捣蒜,“大人,看在小的多年服的份上,可不能把小的给肃顺送过去啊。大人,您要救小的一命啊。”
庆林也觉得无比懊恼,“不是我不想救你。”他皱着眉说,“只是,此事你诚然是做得太过鲁莽了些。”
“是,是,是。一切都是小的的不是,只求能够躲过这一次,小的今后一定老老实实,再不敢为非作歹了。”
“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泽州府。想来有我出面,救下你一条命,总还是能够达成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小的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人!”
主从两个议定,庆林把张运兰请过提督府衙,对他说,“泽州府有公事往来,要营中二品副将、湖南张五到府城去,协理办差。本官想了想,若是只有他去的话,怕是诸事不妥,正好上一次肃大人到省的时候,本官有事,未及拜会,这一次顺路去一次,也好与肃大人久暌之后,异乡相见。这省城之中的军务,就请张兄多多辛劳了。”
“大人不必客气,一切由本官担待就是。”张运兰心中深深看不起这一对账,不过官场上的面子还是要的,“大人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于是,庆林让泽州府所派的四名听差带着自己的手书先行回去,随即带着张五,一路向泽州府行来。
肃顺命李慈铭代替自己出城迎接,见面之后,只说大人正在府衙见客,未及亲迎,请制台大人原宥一二。庆林笑着摆摆手,“这位就是名动浙省的李爱伯了吧?先生大名,天下谁人不知?上一年在秦淮河畔,连欲尊天子,也为先生大才所夺,着实是令天下人赞佩,名下无虚啊!”
李慈铭心中暗怒!梦中舫中一段过往之事,经好事人之口遍传,早已经走了样子,竟是说,当日在梦中舫里,李慈铭惊采绝让皇帝也大为丢丑,便如同盛唐的李青莲再世一般。之后,赛香君小姐倾慕名士才俊,以身相许,气得皇帝脸è发青,拂袖而去云云得他无可辩也无能辩,尴尬得无以复加。今天庆林居然又提起这件事,倒似乎是有意拿自己取笑来了?
李慈铭不阴不阳的笑了几声,“制台大人过誉了。学生不过一介寒儒我家大人恩宠,延至府中,建策听用,怎么比得上大人,节制全省军务,一言九鼎啊?”
庆林竟似乎全然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似的,笑着问道,“不知道雨亭兄如今在忙些什么?”
“还不是为沁水县民风剽悍,常年来械斗不止之事?”李慈铭答说,“昨天,沁水县郑子墨将县内各族家长请到府城,大人正在与之商讨安民之法呢。”
“哦?”沁水县民风不靖的事情,庆林也是知道的,闻言很是来了精神,“不知道雨亭兄要如何做呢?”
从沁水县请到府城的除了白、杨、生三大姓族中的家长、主事之外,还有其他小姓家族中的代表,济济一堂,总有二十余人,肃顺停了一天,先将众人安置在府城的管驿中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将他们招到府衙,在二堂备下茶点飨客。
来此的二十余人中,倒有一半是有功名的,长揖不跪,口称‘老公祖’,肃顺很和煦的笑着,“都请坐吧,请坐。”
众人谢过归坐,肃顺左右看了看,“这一次请众位士绅乡党到府城来,本来也是本官的过失。为什么这么说呢?新任府县上任之初,于所辖之地的民风民情,都要有所了解。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向本地德望俱勋的缙绅请教,我也不能免俗,只不过,我从来没任过外职,种种章法,晦暗不明,加以府城之中的公事太多,不好刚刚履任,便离城他往,不得已,只好将列位请过府城来了——失礼之处,请诸位不要见怪啊。”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表情话语一片温和,而且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望向众人,显得无比情真,在坐的有人便想,这个从京中下来的官儿,倒似乎是很通人情义理之常的嘛?不像是来得路上大家担心的,为县内械斗之事,要迁怒众人的样子。
县内士绅之首是白姓族长,名叫德堂,闻言拱拱手,“大人初到敝府,公事繁重,甚或日夜不眠,为往来杂务烦。老夫等忝为桑梓,受一点奔波之苦,又算得什么?”
“本官皇上简派,任职晋省,到任之前,于民情一无所知,经由子墨老弟解说,心中又是惊讶,又是狐疑?我天朝内省,居然还会有这样如苗徭摆夷之地都已经然无存的举族仇杀之事吗?不瞒诸位,乍听之下,我还当子墨老弟在和我说笑呢!”他的脸è突然转而扳紧,“后来才知道,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开玩笑!既然如此,我倒要请教了:难道在列位心中,并无煌煌国法之存吗?白族长,我知道,你也是有举人功名的,这少年庭训之学,难道老兄也是全然忘记了吗?”
“大人见责得极是。国法煌煌,老夫从无一日忘却,只不过,敝县情形,与旁不同……。”
肃顺抢着说道:“怎么个不同法?可有实据?”
“有的。”白德堂开始说了起来,“本县械斗之风,起自明朝末年,其时李闯为逆,祸一方,偏朝廷无力抗阻,唯有乡民结党自保。等到天朝定鼎,百业兴旺,民心思安,械斗恶习,不闻久矣。一直到了乾隆年间,陕甘回及数省,有从当地逃难而至的汉回小民,流落到此。——”
原来,乾隆年间,陕甘之地汉回争斗越发凶烈,朝廷派兵几度征缴,都劳而无功,省内安善百姓无可奈何,只好背井离乡,到处逃难,其中有一部分人,就到了距离不远的山西境内,在沁水县落下脚来。在这里落脚有两种原因,一来是距离家乡不算很远,等到日后安定下来,再折返回去也更加容易;第二个原因是,沁水县内有马氏一族,同样是回回,彼此同族,可以有一个照应。
回回到此之后,马氏一族人丁大旺,隐然成为县内第一大族,本来双方是很可以和睦度日的,不想逃离家乡来的的回回,聚在一起,经常会说起在原本家乡的时候,汉回争斗,多数以回民吃亏,遭汉人欺凌的旧事,为了在沁水县不至遭到此等对待,只有先一步结成乡党,对抗外族。
这是一种非常讨厌的舆论,当时任马氏族长的老人学识深厚,认为若是任由这样的声音传播下去,沁水县多年来融洽的两族百姓不好就会有三人成虎之虞,于是亲自约见白氏和生氏一族的族长,准备将这些胡煽动的族人,部分内外,一概赶出县境。
不料事机不密,给一个杨姓的逃难而来的回回知道了,不等遭人驱逐,他先一步纠集族人,将马姓一族全数抓了起来,并且将这一族人尽数驱逐!
杨某人心肠狠辣,为担心马氏人家报复,让马氏各房写下血书,立誓今后再也不会回到山西原籍来,从今之后,也等若再不是山西人士——为担心对方日后反悔,杨某人从马氏一族各房中留下一个孩子,作为人质,其他的人,全数驱逐。众人担心孩子的安危,不敢违背誓言,只好携家带口,含泪远离。
“这话不对吧?”肃顺听到这里,打断了白德堂的话,“难道朝廷就不管吗?”
“此事,老夫也未知其详,不过是人云亦云。不过,听人说,杨某人uā了大价钱,上下打点,方始无事。”
“哦……”过往多年的旧事,追问无益,肃顺也不多问,心中却有一个疑白德堂言语之中于杨氏一族的先人不敬,看杨氏族长,竟是无动于衷,这又是怎么回事?“那,现在后来呢?”
白德堂苦笑着说道,“杨某人忘恩不义,终有报偿。等到他四十六岁的时候,膝下原本有的三个孩子,都死于械斗之中,而几个孙儿,或者因病夭折,或者……”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如今县内杨姓族长,还是当年为他留下来,作为人质的马姓族人之后呢!”
肃顺向那个杨氏家族的老者看过去,果然,对方面对着他的目光,缓缓的点点头,“三鱼老兄所言极是,不过我等先人终究感念他一番抚育之恩,不好做出数典忘祖之事,故而仍以旧姓相称。”
肃顺这一次完全听明白了,“既然彼此原本就是和睦乡里,又为什么不肯放弃多年成见,共谋桑梓,反倒继续这等争斗不休的悖逆之事呢?”
“多年积习而下,哪一户、哪一家没有丈夫、孩子死于对方之手?放弃仇怨,哪里有这样容易啊?”
“那你们呢?”肃顺看向其他几位小氏族,“又是为何裹挟而下?”
几个人参差不齐的答了几句,大约是原因是,山西贫苦之地,百姓为了几两银子的利益,不惜铤而走险,所以,大族之间约好赌斗之期,轻易不会从本族中出人,反而雇请小族青壮,代为征战——等若就成了这三氏的雇佣军了。
伤残、死亡,都可以有一笔不菲的安置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