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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二三四号盯着她的脸,心想:克里斯汀小姐不愧是国家的瑰宝,处变不惊,冷静非凡!
在众人的视线中,她十分平静地开口问道:“什么人?”
黑衣人的枪口依旧对着伊恩,处于被动立场的少年却没有自觉,面无表情地盯着克里斯汀,张嘴说道:“伊恩,伊恩?亚伯。”
怪人。
这可真的是个怪人,没有人在帝国士兵的枪口下能如此冷静,别说吓得屁滚尿流,连一点怯意都没爬上他可爱的脸蛋,十分镇静,宛如没有看到这支随时会使他脑门破裂的枪一般,正儿八经地开口介绍自己的名字。
顾贞然在听到名字的瞬间讶异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她开口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伊恩道:“不知道,或许他们查清了我不是入室行窃。”
“确实不是。”顾贞然单手玩着头发,开口道,“你是我捡回来的,之前父亲怀疑你来历不明,如今放出来了,也该都查清楚了。放下吧,他不是敌人。”
最后一句话是对黑衣人说的。
但尽管如此,黑衣人依旧僵持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手中的动作愣了三四秒,空气中逐渐升起一丝紧张,对上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从里面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
如果这是一个杀手或者间谍,那一定是top级别的职业者。
没有看出丝毫破绽,黑衣人在这场对视中不甘不愿地放下了枪,在没有任何皇室存在的地方,克里斯汀的话明显是最高指令,没有人可以违抗。
他的警惕尚未完全褪去,顾贞然却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提起复杂繁琐的长裙,向对面的飞行器走去,伊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几乎从一开始就没移开过眼睛。
两辆飞行器相隔很近,顾贞然几乎一迈脚就能过去,但因为在半空中,行走并不是非常方便,脚刚踏上他的飞行器,立马引来一阵摇晃。
“克里斯汀小姐!”
“小心!”
身后几人立马喊道。
胳膊被人扶住,顾贞然回头,对上伊恩的眼睛,弯眼笑道:“谢谢。”
——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笑眼弯弯,像是全世界的星辰落在眼眸里,总是让人移不开眼。
伊恩抓紧了手,连嘴角都不扯动一下,缓缓用力将人拉倒车座上,车上几个昏过去的“尸体”被丢到了对面的飞行器里,等黑衣人张口制止的时候,他已经关上飞行器,坐在了操纵仪前了。
“该死。”黑衣人一个怒骂,带着气恼坐回了副座,“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你去联系一下公爵,问清楚这个伊恩到底是什么来头!”
听到指令的那人立马打开了通讯器,公爵的频道不容易链接,是秘书接了通讯。
“喂,您好,这里是第三公爵阿尔瓦办公室。”
“军机处的人?好的,请您稍作等候。”
“公爵正在忙碌中,请问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为您转达。”
冰凉女声的回复让两人的脸越来越黑,通讯挂断之后,黑衣人的脸色都可以与他的衣服相提并论,眼神不善,甚至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忙碌?和一个秘书?”
阿尔瓦公爵明显是在寻欢作乐,明明通讯时已经强调是克里斯汀的事儿,却意外地没有受到重视,这种状况也不是头一次了,但最近阿尔瓦越来越随意的处事态度让两人察觉到了异常。
或许,克里斯汀的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好。
飞行器里陷入一阵沉默。
而另一边,只有两个人的狭小空间里,弥漫着一丝尴尬的味道。
顾贞然不是什么自来熟,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当时身体就跟着动了起来,见到伊恩的一瞬间,他身上的气质让她感觉安心,只是眼睛与眼睛对上,就读懂了对方的宽慰。
她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吗?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甚至让人感到可怕,顾贞然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将视线转向窗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伊恩却问道:“冷吗?”
顾贞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回过头,看向年轻的男人,歪头:“?”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加件衣服吧,在你的左手边。”
顾贞然低头一看,还真有件衣服,说厚不厚,非常薄的料子,是黑色的。
正要伸手去拿,却又被人抢先了一步。
在场就两个活人,想也知道被谁拿走了。
搞什么?
顾贞然皱起了眉,刚想质问一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胡乱伸手一抓,摸到一件外套,摸起来的触感与刚才不太一样,有点厚,拉下来一看,果然是另一件衣服。
莫名其妙地看向伊恩,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跟着回过头来,四目交对,顾贞然率先挪开了视线,尴尬地轻咳一声,扭头看着窗外。
大约是五感强化的缘故,伊恩对于气味特别敏感,顾贞然拿起那件衣服的时候,陌生男人的气息立马飘散在空中,几乎是很淡的味道,和她身上的清香混合在一起,意外产生让人烦躁的情绪。
一想到她身上会沾染其他男人的我道,心底就有股强烈的难以忍受的情绪,让他想也没想的把自己的衣服丢了过去。
诡异的占有欲强化到了一定境界,宛如是一个怕心爱的宝物被人抢走的幼稚鬼,连一点点气味都不允许被侵占,在她的周围画上一个圈,明明白白地禁止其他任何男人的靠近。
飞行器继续前行,眼前的风景飞快往后退,顾贞然东想西想,脑子转了一圈,回到了维吉妮亚的身上。
任务的初始目的,是为了让完成维吉妮亚的心愿。可是为什么,维吉妮亚的心愿却是让克里斯汀来实现?而且这个早期就死亡,甚至在故事中占了不到十分之一篇幅的配角中的配角,有为何能让大反派克里斯汀记挂到这种时候?
克里斯汀的怨气值那么高,除了她本身逆天的设定之外,剩下的大半都是因为对男主求而不得的爱,如果非要消除怨气值的话,不应该从根本入手么?为什么是维吉妮亚?
为什么是她的这个姐姐?
不明白。
无论怎么想都说不通。
她想的出了神,以至于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人做了什么,等她反应过来,车子突然一个疾速拐弯闯入了一个不知名的地点。
速度之快,让人整个倒在了窗口上,然而她还来不及尖叫。
突地轰隆一声传来,屋瓦碎裂,大大小小的泥沙碎片落在他们身后,顾贞然闻声回头,发现原本该去的那条道路已经被尘埃覆盖,一片迷蒙。
顾贞然瞪大了双眼,似乎完全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如果他们方才没有急转头的话,现在两人早已经被埋在废墟下。
不至于丧命,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回忆。
她的两眼发花,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伊恩的身上,刚刚,他似乎想也没想地就转了方向,为什么呢?又和说好的剧情不一样。
是谁,在捣乱吗?
她正这么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滋滋声,飞行器内的通讯器被强制打开了,里头传来陌生的声音:“克……滋滋……小姐……滋滋……克里斯汀……小姐……”
顾贞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自己就听出了这是黑衣人的声音,听到呼唤开口应了一声。
那边传来如释重负的声音,道:“克里斯汀小姐,您平安无事就好,ps0029c—1航线受到恐怖袭击,去往机场的路被堵住了,您和带着您一起的那位先生,可以先去就近的恢复站休息一下。我们被堵在了现场,稍后就赶到。”
或许是见伊恩救了克里斯汀,他的语气也有些缓和,但依旧没放弃警惕,他转了个方向,继续道:“克里斯汀小姐就拜托您了。但是,伊恩先生,如果您对我们小姐有任何不利的想法,我,与我的战队,与整个伽玛星的居民都会让您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怖。”
伊恩没有说话,狭小空间陷入一片沉默,通讯器的绿灯亮着,他只低头瞥了一眼,然后伸手关掉了开关。
顾贞然不明白,抬头看他道:“为什么救我?”
窗外景色平稳地倒退着。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灰暗朦胧,正在一层层不断向外扩散,只是两人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行去,一点都没有相应的雾气阻挡在眼前,在前方,依旧是高楼大厦,悬铁电车,各式各样地交通工具从他们面前飞过,看似纷乱繁多,却鲜少会有人撞在一起。
因为他们有着被规定好的轨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从哪里起,到哪儿结束,都有预想中的航线,跟着航线走,是安全的。
就像无数个书面世界,大大小小的轨道错综交杂在一起,看似缭乱,乱中有序,冥冥之中有着它们独特的未来,每道航线都是封闭的,无论是谁都处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样,才能保证书面的稳定。
而像顾贞然这样的人,大概就是那场突如其来大爆炸,对于一个安定的世界来说,她是恐怖分子、是入侵者,她试图引起变动,并由这一变动,改变整个世界的运行。
伊恩眸色渐深,面上却依旧如同机械一般不带情绪,在她的注视下,薄唇动了动,开口道:“您救了我。”
伊恩是个孤独的皇子,a+的基因判定让他承受了太多的关注,一个小星球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身上,而伊恩生来性格软弱。
他是个妓女的孩子。
甚至在最初,皇室并不认同他的存在,他的性格是天生的,后期又被母亲教育不争不辩,与其他的兄弟比起来,他向来比较安静,且不敢与人对话。
他拥有天赐的才能,却像是被封印的妖魔鬼怪,迟迟发挥不出力量,强大频繁的训练强压在一个少年的身上,让他接受不了的药物注射,国王以及所有的大臣,都在渴望隐藏在他血液里的力量。
可是没用,一次两次,反复再三,他的表现甚至不如一个最末级的士兵出色。
只要一坐上机甲,整个人都会发晕,别说操作,连动都不能动一下,而一旦有人开始怀疑当初测试的基因仪器出了问题,接下来数十份的基因评测直接打了他们的脸!
无论是哪国的机器,在什么样的条件下评测,得出的结果都是a+。
不信这个邪的国王,从此加大了在他身上的药物用量,一种用了没效果,就跟着立马换另一种,这些用于激发士兵基因的药物,在市场上是限制受卖的,因为药物对人体的伤害太大,一般人用了一次如果无法觉醒基因,不死也得残了半条命。
而伊恩,用这种别人用一次就受不了的药物,用了整整十八年。
最后一次接受注射,用量和疼痛的程度都比以前番了好几倍,他疼的在地上痛嚎打滚,甚至为了自己能够平静下来,开始用头去撞地,他开始发狂,抓住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试图用其他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没有用,等疼痛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立马又有新的异样出现,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耳朵与鼻子,听不到、闻不到,四肢变得麻木,宛如失去了感官。
他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题外话------
啊我的评论区真是一片死寂啊死寂……=0=我打算下个故事回男女主的原世界,你们觉得怎么样?不说话就当你们默认了。
92维吉妮亚的心愿六()
世界突然变成了死寂,只有针扎似的疼痛从脑仁传来,一点一点刺激地他意识迷糊,差点陷入昏厥。
这样的时间过了很久,仿佛是十年、百年,成千上万的分钟秒钟滴答乱转,然而漫长永久的疼痛黑暗过后,有一瞬间一个光明的点闯入他的世界。
风声、水声、几百米外的脚步声。
空气中浮动的药剂中,所含一抹浅浅的淡香。
眼前的世界一片清明。
骨骼像是被打碎之后重新接起来的,心脏的跳动也更加有力,血液崩腾宛如海啸,一直以来压抑的狂怒、痛苦,不受控制的涌现上来。
“啊……您醒了?”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一名不眼生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您的身体还好吧?不知道这次起作用了没,您在这昏睡了一个星期了,心脏呼吸都停了下来,陷入假死状态,米伽教授差点就要挨刀子了呢,幸好您醒过来了。”
这位工作人员还是很和气,在他不拿注射器或者手术刀的时候,他看起来简直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眼中兴奋的光芒出卖了他,伊恩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没能发现。
他还以为这些人真的是无辜的,他们只是遵从上头的指令,给他打上一阵。
可是,只要冷静下来一想,事实很明白地告诉他,这个实验室里,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是这项工作的参与者,国家明令限制生产的药物,民法规定注射数量的注射剂,用药之后几乎连生死都不明确,每一次的实验都是一场生命的赌局,而这样的赌局却在一个皇子身上发生了成千上百次。
怎么说也是一大丑闻。
这样的丑闻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外,不可能再让其他人参与,这个实验室是独立的机构,他们为了获得一个a+士兵而疯狂,这一刻,伊恩终于明白了自己在国王心目中的地位。
觉醒,他就是皇子,是国家的荣耀。
不觉醒,他就是废物,是生是死都无所谓的,一个废物。
他也不是在渴望那个人能有亲情怜悯,只是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原本死透的心竟然再一次受到了伤害,母亲为了保护他而去世,在临死前最后一秒,她还坚信着那个人会顾念一点点亲情。
笑话,都是笑话。
伊恩暴走了,在那个觉醒的晚上,所有负面的情绪压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剥去了他的理智,察觉不对劲的工作人员立马拿出一剂镇定剂往他身上扎,可是在一个士兵面前,所有的攻击都像是被洞悉了一般。
他只是抬起了手,他就能从他运动的肌理、血液流动声、心跳、呼吸、他身边的风向流走,判断出他的意图,连0。000001秒的时间都不用,伊恩一个侧身抓住了他的手,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他速度之快,讶异地抬眼,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颈后就挨了一击。
他打晕了几个看守人,从雪白的实验室走了出去,然而这一路并不顺利,在监视器多如蜂巢的室内,他的行为很快引起了众人注意,参与药剂研究的头等人物几乎同时拍案而起,指挥着皇家特派的军队。
“快!快去拦着殿下!别让他跑了!”
“起作用了!起作用了!是觉醒,绝对是觉醒了!”
这声音透过墙壁传入伊恩的耳朵,他没有体会到首席科学家们的疯狂与欣喜,只知道靠着自己的五感去判断,寻找看守最少的地方。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逃。
逃出这个黑暗的世界,逃出这个让人痛苦的地方。
但是现实却不允许他逃避。
实验室的出口近在眼前,突然从两边冒出一队军兵,每个人手中拿着枪,迅速而快稳地挡在了出口处,整齐的脚步声在他的四周响起,从他们的装备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皇家的警卫,每个人都有他两倍那么高。
发达的肌肉与魁梧的身材,是他们看起来像一堵高大的围墙,层层挡在伊恩面前,密不透风。
一个瘦小的人影走了出来,他推了推眼镜,道:“恭喜殿下,看来您终于觉醒了。”
在他手下死去活来那么多次,伊恩从心底感到害怕,稍稍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被对方看到了,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不过殿下,现在走还太早了吧,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国王,他老人家听到这个喜讯想必一定会非常高兴,到时候便会有大部队人马恭迎您回国,在这之前,还是请您回房休息吧。”
伊恩又后退了一步,穿着雪白病号服的身子瘦弱的不像话,跟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几乎没有人能想象一个a+级士兵居然长成这样。
就算机甲是精神操作占大半,这位殿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坚韧的个性。
相反,他太软弱了。
无数次扎针后听见他死去活来的求饶,博士的眼里是非常轻蔑的,他研究这药物不是一天两天,做过的实验也不下千回百回,这个殿下绝对是他见过的人之中,最怕疼的那一个。
他眯了眯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伊恩,眼里的胁迫意味十分明显,而在他身后的士兵也显然不是摆设,一个个端着枪待命,只差一声令下,所有的枪口就会在同一时间指向同一个方向。
博士正在等待伊恩回答yes。
可是对方却出乎他意料的,选择了反抗。
所有的枪口顶在他脑门,他却一个闪身消失在众人视线范围内,传闻说一个s级士兵可以灭了一个帝国,博士起初是不信的,可伊恩却硬生生地告诉了他,这完全可能。
单单是a+级,便能赤手空拳以一敌百,他的行动之迅速,动作之敏捷,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比得上的,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几十个a级士兵,那么他们还有一丝胜利的希望,可是国王在派出皇家警卫的时候,只是挑了其中最普通平凡的一队。
或许在他看来,对付这样一个瘦小的孩子,几百人的部队绰绰有余。
然而现实给了他们响亮的一耳光。
对付几百人的部队,伊恩一个人绰绰有余。
踢、打、闪、击。
眼前的壮汉一个接着一个到了下来,平均每十秒倒下一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有大半人马躺倒在地面上,伊恩自然不会傻到全部打光了再走,他专挑着站在博士面前的,一个个打下去,到了最后他站在了博士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你……你想干嘛?”
伊恩没有回答,鲜血从他额角淌下,染红了他蒲扇似的睫毛,他看起来很小,手劲儿却不小,掐着博士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脑中像是蒙上一层阴影,思绪被阻隔了,但又格外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