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轸花辞-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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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变得太快,林月沅一时没反应过来,抬着被她抱住的手臂,警惕地与她拉开距离。

    林日昇见缝插针,抓住一切机会插嘴解释道:“阿沅,这是陈思雨陈姑娘,说来你该喊她一声姐姐,你再难想到她是谁。她父亲是娘的义兄,她祖父是咱们的外祖父。”

    陈思雨亲热的握住她的手,微微半蹲施礼道:“刚才跟开了个小玩笑,月沅你千万别生气。”

    林月沅大度一笑道:“原来当真是自家亲戚,还真是哥哥的亲人呢。”

    陈思雨脸上泛着喜悦的绯红,笑靥如花,偷偷地觑了一眼身后的林日昇。

    林月沅并没有沉浸在欣喜中忘了楚云汐的伤势,林日昇安慰她道:“你放心,这打造暗器之人想来不会用毒,毒甚是普通,只需把要配齐了就好。只是她身体需要调养,可能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林日昇去药方中捡拾药材,陈思雨便随着林月沅进屋去瞧受伤的楚云汐。

    楚云汐双眼紧闭,原本就苍白的脸上仿佛又罩了一层厚厚寒霜,宛如被风雨摧残枯萎的百合。林月沅痛心疾首,颓然坐在床边,阴愁笼面。

    陈思雨歪着头端详楚云汐的面容,口中低吟道:“这位便是楚云汐,楚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她由衷的赞叹道:“长得很美,不仅是美,还有一种高雅纯净的感觉,怪不得林日昇平日总提起她,对她赞不绝口”她说着似想到什么苦恼的事,秀眉蹙起,声音渐渐放低,几不可闻。

    林月沅没留心她说什么,只握着楚云汐冰冷的手,看着她柔弱的身躯,心头蓦然发酸,想到母亲离世的前一刻,也如她现在一般,气若游丝,含在眼角的泪水,仿佛不堪重负般,落在自己的手心里。

    陈思雨挨着她坐下,趴在她的肩膀劝她道:“别担心,你哥哥医术高明,云汐姑娘不会有事的。”她含笑拿起床边的一块手帕,温柔的给她擦了擦眼睛,羡慕的说道:“你们的感情真好,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就好了。我从小总是一个人玩儿,也没有兄弟姐妹,很是寂寞。没想到来到这儿一下能交到这么多好朋友。”

    一碗药下肚,楚云汐睡了一晚上,清晨时分,睁开了双眼,对上了林日昇惊喜的面容:“终于醒了。”他喜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目光四散,像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林月沅宿没合眼,天快亮的时候,支持不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楚云汐探手过去,抚了抚她因疲倦而微肿的脸颊,用淡然中带着略微哀伤的口吻道:“大哥又犯病了。”

    林日昇眼眸低垂复又明亮,低声道:“放心,有我呢,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望他。”

    楚云汐不以为然的惨然一笑,林月沅打了一个哈欠,困倦地坐了起来,见她苏醒,顿时来精神,双臂环住住楚云汐的腰,头枕着她的肩膀,侧头看着她眼睛,哽咽道:“你吓死我了。”楚云汐环抱住她,一刹那温暖感动,却又凄然苍凉,默然无语。

    陈思雨穿着围裙,端着一托盘饭菜,从厨房里出来,她麻利的收拾好桌椅,摆好碗筷,招呼众人道:“折腾了一晚上了,不饿吗,有什么话,吃晚饭再说。”

    饭香袭人,勾的人涎水直流。陈思雨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夹了一碟菜,放在一张方凳上进屋放到楚云汐面前,笑道:“你们俩先去吃饭休息一下,换我来照顾云汐。”

    林日昇点点头帮着让她坐舒服了才放心跟妹妹一起出去吃饭了。

    陈思雨眨动水灵灵的双目,笑呵呵的说道:“你好啊,云汐姑娘。”

    楚云汐苍白的脸上绽出温柔的笑容,对她颔首致意。

    她高洁清雅、一尘不染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陈思雨也不禁想与她亲近,她垂首搅弄着饭食,忽而轻声问道:“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楚云汐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了,求之不得。”

    陈思雨喜不自禁,手舞足蹈地笑道:“真的吗,太好了,云汐你人真好。你想吃什么,我来喂你吃啊。”

    楚云汐伸头看去,只见一个大菜盘里装着一道道五花八门的菜式,大多数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新颖奇特,问道:“这都是些什么菜啊,做的真好看。”

    外面正好传来了林月沅的赞叹声:“思雨,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以前以为碧音那小妮子手艺就不算错的了。今天跟你比起来,提鞋都不配,看我以后见到她怎么嘲笑她,哈哈。”

    陈思雨听到她们不吝言辞的大加赞赏,得意非凡,兴高采烈的给楚云汐介绍了起来,她用筷子点着几个五颜六色状似杨梅的肉丸子说道:“这是杨梅肉丸。”

    她说着夹碎了一个送到楚云汐口中,她嚼了嚼,果然酸甜可口,外脆里嫩,陈思雨见她喜欢,又多喂了她几口。

    陈思雨又夹起一块蟹肉,蟹肉肥嫩,香醇中透着橙子的清香,楚云汐接着问道:“这蟹肉怎么与平常吃的味道大不相同?”说着嘴里又多了一块虾仁。

    陈思雨笑道:“这蟹肉是放在橙子里蒸熟的,故名‘橙镶蟹’。这虾仁是和着龙井茶炒的,所以叫‘龙井虾仁’。”

    楚云汐道:“我知道了,这菜是江南菜,听你说话略带些吴侬软语。人都说江南人物风雅,没想到连菜也这么雅致。”

    陈思雨娇笑道:“是啊,我家住在西湖边,我的拿手菜便是西湖醋鱼了,可惜这家里没有鱼,不然的话定让你们一饱口福。”

    林月沅听到了,口中含满了饭菜嘟嘟囔囔的道:“那打什么紧,明儿我上街给你买一筐,不管是西湖醋鱼“还是“南湖酱鱼”,你给我们做上一桌,让我们也尝尝鲜儿。”

    陈思雨应道:“好啊,而且我不仅会做江南菜,川菜我也会呢,赶明个我就做几道当地的名菜,请你们这几位当地人品评指教。”

    吃完晚饭,几人围坐在楚云汐的床边。林日昇和妹妹不知不觉地便探讨起杨邈的病情,本来她们考虑楚云汐的身体需要休息,不想打扰她,但她对杨邈的病很是关心,执意要听。

    陈思雨乖巧的坐在旁边,一双灵动的明眸在他们几人的脸上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幻莫测,一会儿赞叹,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又叹息,最后她的眼光久久地停驻在林日昇如春柳般温润的脸上,眼中不觉带出几分笑意。

    他们几个自然没有注意到陈思雨,楚云汐蹙额颦眉,心事重重的不住叹气。林月沅怕她悲伤过度伤心伤身,好心安慰道:“你要有信心,大哥会振作起来的。”楚云汐叹气摇头,抬头遥望着屋顶,怔怔的一言不发。

    陈思雨娇笑一声插嘴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总治不好杨大哥的病了。”

    三人闻言眼光齐刷刷的投过来,林日昇好笑道:“为什么?你没学过医术的反知道,我不信。”

    陈思雨站起身来,背着手,煞有介事的说道:“因为你们没找到症结所在。”

    林日昇和林月沅对望一眼,道:“愿闻其详。”

    陈思雨一拱手,淘气笑道:“不敢。杨大哥得的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首先,要为杨大哥洗刷冤情,证明清白。接着,当然是要为杨大哥再找一位夫人了。他心头积聚的抑郁一除,自然神清气爽,不药而愈。”

    林月沅扁嘴摇手道:“第一条暂且不提,单说第二条就行不通,大哥对大嫂痴心一片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陈思雨笑意更深,不以为然,若有所指:“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再平常不过的吗。他现在放不下,是因为还没出现能够让他放下的人,等到出现啦,他就变心了,当年百般柔情,千般恩爱都抛于脑后,恐怕到最后连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林月沅听了她这一番话立刻想到父亲,怒气上涌,拳头紧握,霍地站直身子,愠怒道:“不对,至少大哥不会这样。”她想了想又拉着林日昇的衣袖道:“我哥也不会这样。”

    陈思雨看着林日昇,一改嬉笑的神情,正经严肃的问道:“是吗?”她表面平静,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声音止不住有些颤抖。

    林日昇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他没有经历过,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很想回答“是”不过陈思雨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负心薄幸的男人他见过太多,尤其是父亲,他知道他不该这样想自己的父亲,可是母亲含恨而逝的事实如一座沉重的大山横亘在他的脑子里。他是林昶的儿子,身体里流着林家的血,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变得和父亲一样,他不确定。强烈的责任心告诉他,他应该为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承诺负责,所以,他不愿对未知的事情轻易下结论,所以,他,选择沉默。

    陈思雨眼中的希望的光芒如绽放的烟花般随着他的缄默瞬间燃成一堆灰烬,她摇摇头冷笑道:“天下男子皆薄性。”

    林月沅急了,她摇着楚云汐的身体,道:“你是大哥的亲师妹,你告诉她,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会的,不会的。”

    楚云汐被她摇散了神,木然的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呐呐道:“我不知道。以前的我很天真,总认为有些事有些道理是永恒的,后来经过了许多事,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是人难以把握的和掌控的,每天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尤其是人的心,它深的像海,有时候它如磐石般坚不可摧,有时又像云雾般变化多端。”

    林月沅跳脚尖叫道:“你们怎么回事,这都是什么歪理,简直气死我了。”她怒火中烧,甩手冲去门去,响亮的脚步声在空旷中的屋中回响,听得几人心惊肉跳。

    陈思雨没想到她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发那么大的火,如此不尴不尬的把她撂在这儿,她在家中娇宠无比的大小姐,即便是陈震也不舍得这般明目张胆的给她脸色看,她既惭愧又羞恼,面上阴晴不定。

    林日昇拉她坐下,冷冷淡淡的说道:“不管你的事。”他语气微怒,陈思雨以为他也生自己气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殊不知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楚云汐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十六章 有缘千里也相会(二)() 
黑夜如一块巨石沉沉地压在人的胸口上,陈思雨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抱膝坐了一会儿,毫无睡意,索性披衣出屋,临风赏月。她走到门口听到有说话声,身子向暗处隐去,伏在门边,悄悄地朝外张望。

    月光澄澈如水,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粗布素衣,有如骄阳春风般温暖和煦,女子一袭白衣,清清淡淡,颇有林下之风,令人翩然欲醉。

    陈思雨望着林日昇和楚云汐在月下的身影,心中忽然觉得苦涩难当。

    林日昇提着茶壶给楚云汐的茶杯里续水,她淡然笑道:“多谢。”

    林日昇放下茶壶,面露殷切之色,犹豫了会子,道:“云汐,我有事求你。”

    楚云汐抿了口清茶,笑道:“你说。”

    林日昇眉头微皱,恳切的求道:“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阿沅。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多多提点她,劝劝她。母亲去世的早,我们又与父亲不和。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最亲的兄长,作为我真心希望我的妹妹能够过得幸福不要像我苦命的母亲一样。阿沅性格刚烈,脾气火爆。当初母亲就是因为太过强势才会被父亲抛弃,我不想让我的妹妹重蹈母亲的覆辙。而且你们同为女子,难得年纪相仿,话语投机,你知道,有些话原是我这个兄长不方便说的。所以,我希望你希望你能多多劝导她,让她为人做事能够收敛一点,能够像你似得做个知书达理的规矩小姐,我就心满意足了。”

    林日昇话语真挚,令她感动,她看到了他身上看到了亲情的珍贵与美好。她笑意盈然,神态轻松地说道:“当然,我会放在心上的。不过我想你有些关心则乱,我瞧着月沅就很好。你也不必过分担心,我倒有些羡慕她,有个这么好的哥哥。”

    林日昇苦笑道:“我不是什么好哥哥,我若是好哥哥就不用来求你了。”

    楚云汐笑道:“正因为你是位好哥哥才会来求我的啊。”

    两人相对而笑,转头欣赏月景去了。

    陈思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二人,见他二人言笑晏晏,似有说不完的话。肩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拍中,她丧魂落魄的回头,林月沅看着她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轻声问道:“你怎么啦?”

    陈思雨失落的问道:“你哥哥和云汐的感情很好吗?”

    林月沅探头看见他们正坐在一起聊天喝茶,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啊,他们的感情一向很好。”而后却惋惜地叹了口气。

    陈思雨低应了一声,迅速收起了满面愁容,换上了一副笑脸。

    林月沅拉着她欲向外走去:“偷偷在这里喝茶也不叫上我们。真是的,两个人聊天多冷清,我们过去问问他们都说些什么悄悄话。”

    陈思雨笑着摆摆手,把她往屋里拉。她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好笑道:“你瞧,他们坐在月光下,多像一幅画呀,这么美的一幅画把咱们添进去,岂不是画蛇添足了吗?走吧,到我屋里去,我陪你说说话,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聊聊呢。”

    林月沅禁不住她的再三劝说,跟她回到了楼上,两个小姑娘仰面睡在同一张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说着说着,林月沅侧过身子,脸对着她的侧颜问道:“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你怎么会独自找到我哥哥的住处呢?”

    陈思雨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丝娇美的笑容,她盯着屋顶上垂下来的一缕青藤,回忆道:“这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

    三月的江南草长莺飞,花红柳绿。西湖湖畔,绿柳成荫,繁花似锦,湖水荡漾,春光明媚。

    坐落在湖畔东侧的名璧山庄,也因春天的到来越发喜气洋洋。

    肖红叶兴奋无法入睡,吵得的她的主子——陈震的唯一的嫡亲孙女陈思雨气地将她赶到隔壁的暖阁里去了。

    鸡鸣时分,肖红叶整装完毕,推门时发现陈思雨还缩在被窝里没有起身,她爬上床一把掀掉薄被将她拉起。陈思雨睡眼朦胧,整个人倒在她身上,烦躁地抱怨道:“我好困,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她半闭着眼睛凭感觉去拽被子,肖红叶挠了她的痒,她咯的一笑,这才睁开眼睛。

    肖红叶捧着她沉重的脑袋,笑道:“小姐,你快点起吧,人都该到了,你若还赖床人家该笑话你了。”

    陈思雨傲气地一甩枕头,哼道:“谁敢笑话我?”

    肖红叶好笑着将她拖下床来按在梳妆台前,她懒洋洋地闭着眼,任凭肖红叶熟稔地伺候她上妆。

    肖红叶越是心焦火燎地催促,陈思雨越是安闲自若地挑衣服。她磨蹭了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随肖红叶到前厅侧门屏风后面坐着。透过屏风的缝隙能望见对面堂上只坐了一位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那公子生的细皮嫩肉,两腮微鼓,稚气未脱,一双眼睛机灵地打量着屋中的饰物。

    陈思雨微微侧头问道:“人来没?”见得肖红叶点头,她沉声吩咐道,“叫他来见我。”

    少顷,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打着千儿躬身走到她身边,肖红叶给他搬了个椅子坐,他嘻嘻笑道:“谢谢姐姐。”

    陈思雨递给他一个银锞子,温和地轻声问道:“让你打听的事都清楚了?”

    “全清楚了,小姐您随便问。”小厮将银锞子拢到袖子里笑道。

    陈思雨向肖红叶使了个眼神,她会意朝外间挥了挥手。

    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侍女端着茶碗推门进入正堂。

    陈思雨一边观察堂上动静,一边悄声问道:“他叫黄毅竟?”

    小厮凑到她耳边道:“对对,兖州太守的公子,家中有爵位,出身很不错。年纪比您大一岁,跟小姐也算年岁相当。谈吐挺文雅,挺会讨女子喜欢。”

    果然对面出现了令她厌恶的一幕,那公子正拉着侍女的手不让她走,时而摸着她胳膊,捏着她的细腰,时而叽叽咕咕地说着几句轻佻之言,弄得侍女娇羞欲逃。

    陈思雨冷笑道:“看出来了,太守公子那我岂不是高攀了?家里几房妻妾?”

    肖红叶一腔喜悦之情顿时消散不少,瞧着他浪荡的样子,不禁撇嘴道:“像他这样的贵公子怕也是有两三房妾了吧。”

    陈思雨侧头瞧她一眼,揶揄道:“两三房?你也太小看这位黄公子了吧。”

    连小厮也看不得他这幅模样,忙插嘴补充道:“还是小姐说得准,我从他下人口里套出来的,说是有这么多。”

    “好色之徒,不见!”陈思雨一甩袖站起来要走,小厮忙阻拦道:“小姐莫急,再等等后面还有俩呢。”

    陈思雨略感烦闷地打了个哈欠又坐回了原位。

    黄公子刚走不久,正堂的门又开了,侍女引一人进来,那人个子不高,肩膀微耸,一直垂首,侍女递过来的茶也不直接伸手接,只端桌上的。

    陈思雨扒在屏风上半天,也没看清他的长相,小厮立刻介绍起来:“这位是夏昌夏公子,前几日才去淳安到任,去年中的科举,算是寒门贵子,比您大五岁,不靠父母荫封实打实的好本事。将来定然前途无量。”

    她并不觉得重了科举就高人一等,不以为然地转头问道:“我让你问的话都问了,他怎么说?”

    小厮憨憨一笑道:“说来有意思,这位县令倒是腼腆的很,问他什么他只说母亲中意就好,还说寻妻子只要贤惠就成,能把他母亲伺候高兴了就行。”

    她微微撇嘴,怪声怪气的猜道:“哦,看来这位夏大人定然是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喽。他的母亲也必然在家中是位说一不二的角色了。”

    “小姐聪明,是这么回事儿。”小厮点头如捣蒜。

    肖红叶却没听出自己主子的画外音,不明就里地建议道:“心地善良,还是位孝子呢,小姐这个可以见见。”

    陈思雨对他瞬间没了兴趣,拨了拨手腕上的银镯子,心高气傲地拒绝道:“一山难容二虎,我可不是嫁过去伺候人的。再者这么大的人了还凡事都是母亲做主,当了县令也没什么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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