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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道老弟……”仰修忽然劝道“且将司徒交给我吧,莫要因此伤了你们师徒情谊。”
“屠大儒,执道老弟也是为众人安危着想,切莫动气,切莫动气……”孔覃也出言劝道。
步安当然知道他们俩的好意,也知道仰修所谓“交给他”是什么意思。可方才司徒彦无意中流露出的神情,让他心存警惕,不愿放虎归山。
司徒彦心狠手辣,此刻受制于人,还知道借屠瑶以自保,一旦放开他,仰修能不能杀了他,委实难料。
他手中握着四百众的秘密,即便众人也捏住了他“称帝”的软肋,也未必没有鱼死网破的一天。
或许,待他露出真实面目,与众人撕破面皮时,屠瑶想起今日,才知道步安用心良苦……可步安绝不是眼睁睁等着悲剧发生,以证明自己正确的性格。
因此所有劝告声,他都充耳不闻,手中长剑一挺,直直朝司徒彦颈间刺去。
司徒彦本以为屠瑶一开口,他便安然度过此劫了,怎料步安眼中反而凶光大盛。
生死悬于一线,他哪肯就此认命,体内灵力喷薄而出,挡在身前,将步安的剑势阻了一阻,整个人便猛地往后退去,腾空而起,飞出凉亭。
步安如影随形,漆黑剑尖如同蛇信般紧紧盯着司徒彦,接连两步,踩上凉亭栏杆,紧接着一人一剑,便如箭矢一般朝前射去,而身后被他脚底踩实的凉亭石阑,已轰然垮塌。
众人闻声看来,全都面露惊愕之色。
龙庭峡一战,步安生擒司徒彦,被龙庭高塔挡着,即便仰修与孔覃都没能亲眼看见,只当是屠瑶、宋蔓秋与步安三人联手,眼下见步执道身手如此骇人,才发现他的修为并不比司徒彦逊色分毫。
而所有人中,唯独宋蔓秋知道步安为何要当着屠瑶的面杀司徒彦,更知道他与屠瑶的师徒名分,迟早要一刀两断。
就在众人目睹之下,步安手中的灵剑剑尖,眼看就要触到司徒彦胸口,可就在这时,忽然间两人凌空的身影,猛地分开,翠洲之上,狂风大作,湖畔凉亭垮塌,草木泥土翻飞。
步安落地之后,持剑半蹲,却仍旧死死盯着司徒彦,看都不看屠瑶一眼——虽然他明知道是屠瑶出手,救下了司徒。
“你要杀他,便先来杀了我吧!”屠瑶忽然出声道。
步安看着司徒彦面上泛起的一丝笑意,心中忽然有些隐隐作痛。他知道屠瑶不是那个意思,可却仍旧忍不住心痛。
明知道结果会这样,干嘛还这么没出息呢?
他笑了笑,心中默叹“师尊啊师尊……”接着缓缓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将长剑插进剑鞘,毅然转身,不顾众人愕然的视线,往樱洲方向走去。
“执道老弟……”仰修在背后喊他,大概还想劝上几句,步安却只当没有听见。
宋蔓秋跟了上来,步安便朝他笑笑,笑得坦然,仿佛是要让她放心。
看着他俩走上长堤,众人才发出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屠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对司徒彦讨好般投来的眼神,冷冷地避开。
孔覃朝她走了过去,低声说着什么,屠瑶面色沉静,缓缓摇头。
另一边,步安已经走到了长堤的尽头。
宋蔓秋看着眼前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她曾疑惑,为什么越州城外,自己说整个江南,最佩服的人是天姥步执道时,步公子全无喜色;为什么被御赐入赘,步公子也全没当回事;又为什么,自己屡次三番表明心意,他总是巧妙地躲闪过去……
就像此刻一样,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做他觉得是对的事情。
惟其如此,才称得上大丈夫吧。
宋蔓秋心中升起一丝暖意,因为她觉得,公子先前就跟自己说明,是担心自己也误会了他。
“公子啊……哪怕天下人都误会你,蔓秋也会像现在这样,默默地站在你身后的……”这样的话,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在心中默念。
正这么想着,眼前的身影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浅笑着看她。
宋蔓秋面上一红,担心自己被看穿了心事。
“借来一用……”步安轻不可闻地说道。
宋蔓秋闻言一怔,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到步安亲自动手,从她肩上取了长弓,她才明白公子是要做什么。
却见步安掂了掂这角弓的分量,紧接着握柄的左手挺直,右手三指紧扣弓弦,猛地开弓。
宋蔓秋还记得武荣县外的靶场上,公子试过这张长弓,还假装用不惯,此刻却见他毫不费力,就将整张弓完全开满——即便宋蔓秋自己也做不到。
“砰”的一声。
宋蔓秋循声看去,只见远处翠洲上,腾起满地的草木!
众目睽睽之下,司徒彦正蹲坐在地,整条右腿已经不翼而飞,鲜血洒在身下的土中,触目惊心!
这回没有一个人出声,即便屠瑶也只是愕然看着。
步安压根没去关心众人的反应,只是专心致志地挽弓,放箭!再挽弓,再放箭!
“砰!”
司徒彦像被砸中的巨石般飞了出去,再落地时,半边肩膀都不见了。假如他有灵剑在手,就不至于如此狼狈,毫无还手之力!可毕竟没有假如。
“砰!”
司徒彦低头看着洞开的胸口,口中鲜血狂喷,这一回他甚至没来得及向屠瑶求救……
接连五箭,箭无虚发,步安手臂忽然垂落,紧接着手中角弓坠地,腿一软,整个人都歪倒下来。
宋蔓秋赶紧扶住了他,见他脸上虽然苍白,却分明已经露出了笑容,才稍稍放心。
远处翠洲,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目光莫名惊骇。
宋蔓秋毫不避让地看了回去,眼中满是骄傲。
“公子,没事吧?”她轻启朱唇,低声问道。
“没事……杀人心切,用力过度了。”步安侧头对她笑笑,胸中痛快之极。
虽然随着这几箭射出,他与屠瑶的师徒情谊,便到此为止了。但借此杀了司徒彦,总算不亏。
只可惜射艺还没有修炼到家,要不然,杀一个丢了本命灵剑的儒门国士,无需射这么多箭的。
。
第380章 今日因结来日果()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宁城中秦淮河畔游人如织。
珍馐楼上,食客们谈论的话题,仍旧离不开三个多月前那场震惊世人的突变。而前些日子玄武五洲隐现的传闻,即便有官府出面澄清,也挡不住世人的猎奇之心。
间或有人说起新上任的江淮道布政使,便有消息灵通人士,故作神秘地透露,非但新任藩台是帝党官员,就连江宁水师,上上下下也都换了人了。
便有衣着华贵的中年客人叹道:“邪月当头,这江淮道上又是媚党当道,百姓的日子怕是更加难熬了。”
“当官的,还不都一样?”店家小厮低声嘟囔了一句,却被掌柜瞪了一眼,赶紧跑开去了。
店家开门做生意,自然凑着客人的兴致,挑人爱听的说,只是遇上这般好谈国是的客人,掌柜的多半只当没有听见,轻易绝不参与其中。
那中年客人却顾不得这么多,继续高谈阔论,言辞之间,显然是对忠孝仁义推崇备至,觉得眼下儒家失势,乃是天下大乱之兆。
这人已有四五分醉意,说得兴起,却瞥见窗边有个道士模样,自蘸自饮的客人不住摇头,便提了酒壶,摇摇晃晃地来到那人面前,正色道:“这位真人,莫非是觉得我所说的,全无道理?”
这道士大约四十岁上下,穿一身玄黑道袍,生得清瘦,胡须稀疏,颇有几分出尘之味。
但那中年酒客称他“真人”,倒不是指的修为境界,而是世道如此。见了道士称真人,见了和尚叫法师,都是市井中常见的称谓,说着不当真,听着却舒坦,总好过叫“杂毛”或是“秃驴”。
与那富态中年同行的客人,见状便来拉他,还忙不迭朝那道士告罪。
“无妨无妨。”那道士却微微一笑,摊手请那半醉的中年落座,神色平和道:“你说儒家势落,天下必定大乱,何以见得呢?”
富态中年被朋友一拉,又见面前这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酒意顿时醒了大半,却不愿当着这么多客人,折了面子,当下端正坐姿,很是认真地反问道:“真人难道觉得,忠孝仁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照你这么说,新仁江淮道布政使张佐易便是无君无父,不仁不义之辈么?”道士浅笑道。
富态中年被问得一滞,即便酒壮人胆,他也不敢当众将一朝廷命官骂得如此不堪。
那道士却没有纠缠,随即又问道:“神州之大,足以令耕者有其田,也足以庇得天下寒士,为何有人坐拥良田万顷,广厦千间,却有人露宿街头,忍冻挨饿?”
不等那富态中年说话,道士又道:“大梁中兴两百余年,世代君儒共治,可我问你,这两百年间,天子终究是一人,天下儒生却多了几许?代代出将入相的世家又壮大了几许?”
这下便有其他食客附和道:“扈江书院不知有多少田地,却从来不缴皇粮。”
那富态中年悻悻然提着酒壶走开,仍旧逞强般小声嘟囔:“你是道家人,自然看着儒家不顺眼,可这大梁的天下,毕竟是儒家帮着太宗皇帝打下来的。再说儒官视百姓为子民,天下人也不都是眼瞎的。”
那道士飒然一笑,不再与他纠缠。。。
而在这时,楼上雅座中,正有一儒一僧对坐,面前桌上摆着的清淡素食,动都没有动过。
刚才楼下的对话,自然传了上来,两人此刻的沉默,或许也与此有关。
“大师,我宋家在杭州,坐拥良田千倾不假,却都是先帝所赐,百余年来从不曾强买过百姓一寸田地……”
说话的正是宋蔓秋的父亲宋尹廷,而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则是江宁栖霞寺方丈圆启。
“施主多虑了,鄙寺不愿牵涉其中,只因庙小势寡,经不起大风大浪。还望施主海涵。”圆启方丈心平气和道。
“贵寺至宝失窃,难道也就这样算了?”宋尹廷蹙眉道。
“诸般因果,皆有定数,何必强求。”圆启方丈仍旧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不为所动。
“大师……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何解?”宋尹廷又问。
圆启方丈沉默片刻,摇头道:“施主所言极是,然而鄙寺上下,千余僧人,善战者不过数十,实在有心而无力。”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日退一步,明日便是十步百步,终有退无可退之日。”宋尹廷顿了顿道:“今日之因,来日之果,还望大师三思。”
“施主不必再说了。”圆启方丈缓缓合十道:“贫僧也想快意恩仇,可身为方丈,不得不为阖寺上下的僧人做打算,为鄙寺千年基业计较……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说着便起身离去。
宋尹廷也站了起来,却没有追上去。这一刻,他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也无话可说了。
他自七闽道北上,一路不知跑了多少书院与寺庙,踩烂了多少双鞋,可哪怕是如圆启方丈这般,有耐心听他说完的,都少之又少。
他当然知道,宋家不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眼下只有宋家站在风口浪尖,儒门中人却个个都存着侥幸,避之唯恐不及。
连天下儒门都是一团散沙,想要说动栖霞寺,无异于痴人说梦——圆启方丈都不肯在山门之内见他,而是与他约在江宁城中,意思早已明白无误。
宋尹廷随手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往楼下走去,经过二楼时,瞥见床边坐着的那位道士,只当没有瞧见,那道士却十分自然地跟上了他。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珍馐楼,混在人群中走出半里多地,宋尹廷拐进了一条小巷,紧接着转过身来,冷冷道:“阁下跟了我十几日了,不知有何贵干?”
身后道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摇头笑道:“宋大人何必明知故问,贫道自然是来护送你北上的。”
宋尹廷默默伫立,匣中灵剑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出鞘。
而对面那中年道士只是笑吟吟看着他,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
整条小巷里,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四周院墙仿佛是在扭曲变形,随时都会轰然垮塌。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沿着墙根走过,忽然停在了那里,浑身毛发竖立,身子却一动不动。
终于在某一刻,密布四周的压力忽然松懈下来,黑猫噌地蹿上了院墙。
“……那便有劳阁下了。”宋尹廷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即走过那道士身旁,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大街。
道士喉结一动,咽了口口水,脸上凝固的笑容缓缓淡去,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杭州宋家,果然非同寻常……”说着也扭头走出了小巷。
第381章 千钧一发故人来()
方才与那道士对峙,宋尹廷有七成把握能杀了他。可他终究没有动手。杀人事小,善后事大,这个节骨眼上,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夜里风凉,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到处是吆喝叫卖和高谈阔论的声音,男女老少或笑或兴奋或百无聊赖的面孔依次从身旁掠过,宋尹廷忽然想起珍馐楼上听到的对话,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悲凉。
冗官也罢,士族乡绅囤占田地也罢,历朝历代都有同样的问题,岂能一股脑儿怪罪到儒家头上。
各地书院公产不纳粮,本是太宗皇帝定下的规矩,再说书院学子秉持耕读传统,躬身务农,吃穿用度比之一众媚官士族,不知简朴了多少。
要知道,每年官粮从田间收缴到运抵汴京,其中层层盘剥、漕运损耗,数目之惊人,简直难以想象。
多少民脂民膏,落了媚党官员的私囊。而一旦地方有难,朝廷却总是鞭长莫及,到头来还得靠各地书院开仓放粮,收拢流民,才能安抚百姓,不致发生民变。
可这等善举,却又被别有用心之辈,视作是收买民心之举。
事到如今,天下有识之士,除非眼瞎,否则怎会看不清隆兴帝削弱儒家势力,是要以法代儒。
韩非子曰,人主虽不肖,臣不敢侵也……相比之下,先圣人对于汤武革命的态度,儒家襄助太宗皇帝推翻前朝的事实,恐怕都是历代皇帝的心头隐疾,只不过明着对天下儒门下手的,大梁朝两百余年,隆兴帝还是头一个。
可眼看到了这般田地,儒门中人,竟还存着侥幸之心……
宋尹廷穿过长街,不久便来到了秦淮河畔的江宁宋府。。。
四下里或明或暗地站着不少绿衣人,宋尹廷却视若罔闻,抬手敲了敲门。
出来开门的,竟是其兄宋尹楷,当下便将他迎了进去,嘎吱一声又将木门推上。
两兄弟已有旬月未见,却没有任何寒暄,宋尹楷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如何?”
宋尹廷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其兄见状,便也不再问了。
三进的大宅,两人径直入了后院。
宋国公独自站在院中,远远瞧见他俩的神情,就已猜到了结果。待他们来到跟前,却很是洒脱地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原本就在意料之中,愁苦作甚?”
宋尹廷知道父亲的意思——他离开七闽道北上时,宋公便在信上为他分析过,要说动江南一带的儒释两道,几乎是不可能的——此时回想这一路上吃过的闭门羹,心中仍旧难免苦涩。
院中冷冷清清,唯独父子三人站在巨大的树冠下,抬头望不见天。
宋国公轻叹一声道:“只可惜执道小子一时意气,竟也入了阵去,要不然,有他在,兴许还能多几分胜算……”
宋尹廷微微一怔,大概是没想到爹爹会忽然提起步执道,旋即想起蔓秋入阵,也有三个多月了,眼下还生死未卜,不由得心中隐隐作痛。
“爹爹,”宋尹楷忽然道:“兴许是我异想天开。可我总觉得,通天罗汉拼着命灵受损,施恩于我,便是料定我宋家能逢凶化吉。”
宋尹廷微微蹙眉道:“我离开七闽道前,倒是去了一趟开元寺,见了广开方丈。”
“他怎么说的?”宋尹楷急道。
“广开方丈顾左右而言他,便连寺中是否有舍利子失窃,都含糊其辞。却仿佛心血来潮,跟我说了一间离奇之事。”宋尹廷不等其兄问起,便自顾自回忆道:
“普慈方丈在世时,曾点拨广开师弟广念,说他与步公子有缘,不妨下山随步公子修行,广念当时不肯。待到步公子上山抄经,广念也视他如仇寇,只是不知为何,就在步公子下山那天,广念忽然向广开方丈辞行,说是想通了……”
“照这么说,通天罗汉圆寂之前,便算准了广念会随同步公子下山。”宋尹楷缓缓点头道:“如此一来,便愈加证明了我的猜测,以通天罗汉的宿命神通,不至于将门下弟子推入火坑吧?”
说着便朝宋公看去。
“天命难料,事在人为。”宋公飒然一笑,不置可否,随即吩咐宋尹楷,去将宋世畋喊来。
宋世畋今日倒不曾饮酒,大概也知道宋家上下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跟着其父走进院子时,脸上神情肃然,仿佛大敌当前。
“世畋,这些年你爹爹不许你在外人面前使剑,个中缘由,你可明白?”宋公正色道。
宋世畋闻言只是点头。
“从今往后,便不必顾忌了。”
宋公说得随意,听在宋世畋耳中,却似雷鸣一般,只觉得浑身战栗——他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剑法不能示人,更知道一旦这条禁令解除,意味着什么。
这一天,宋世畋不知等了多久,可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反而百味杂陈。
他浑浑噩噩地跟着祖父与爹爹叔父三人,来到前院,待到清醒过来时,只见一位身着绿衣的督抚司千户,不知何时已被请到了院中。
“你便是张英泉?”宋尹楷问道。
“正是……下官……”那督抚司千户颇有些不卑不亢的劲头,独自面对宋氏三杰,居然还能站得笔直,只是回答时的语气,终究有些露怯。
“带上你的人走吧,把火器都留下。”宋公开口,像在陈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张英泉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