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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大面积地用了红色,宫殿的建筑其实非常古朴,没有东宫那些浮华的雕饰,运用的是整块的木,整块的玉,这种大面积极致的颜色碰撞,让人心生压抑,好像明明鲜活的火焰,被硬生生用铁板给压住了搓。
可步绾绾没忘记帝祈云此人的手巧,他能做极精妙的八卦酒壶,还能让东宫寝殿的屋顶流淌月光。
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宫殿不似外人想像中的、尽为了好看而建。
正打量四周时,一群红衣宫婢迎上前来,手捧金漆托盘,上呈大红凤袍,服侍绛芸换上,又给她戴上凤钗步摇,理顺乌发。
步绾绾抿抿唇,正要转头去找帝祈云,议议二人和离的事,他有王妃了,就不能大方一点?放过她这柔弱的小女子?
可又有一群女子围过来,不由分说地褪下她身上的大红袄裙,将一件墨色衣裙披在她的身上,她赶紧夺回腰带上拴着的玉饰小刀,拧眉看着正往她手腕上面扣铁环的女子。
“这什么?”
“奴印。”
女子面无表情,双手轻轻一合,把铁环扣紧。
步绾绾赶紧抬手,只见那玄铁黑环上烙着一个奴字,黑环上又拴着九只细小的铃铛,一动,便清脆响起。
再看这些女子,每人手上都有不同颜色的奴环,但是颜色不尽相同,铃铛的数量也各有不同。
“九等奴,司清洁庭院,每日寅时起身,为王打扫宫殿。”
女子将步绾绾身上换下来的衣裳往身后人身上一抛,微微抬起下巴,盯她一眼,转身引着众奴婢离开。
绛芸此时才转过头来看她,唇角含笑,颇为得意。
或者在东宫时,她就知道了这一天,让她喝下那什么绝孕药,为的就是不让她会意外怀上子嗣吧?
步绾绾两世为人,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杀过的对手,都数不胜数,头一次遇上帝祈云如此恶魔般的男子,这是要生要扣着她的人,死也要扣着她的魂来折磨了?
“步瞬欣,这边来。”
一名女子轻轻拉了拉步绾绾的袖子,示意她随她一起离开小院。
夜沧澜并没有和马车一起进来,而是和高将军他们一起留在宫外。步绾绾隐隐担心夜沧澜会遭遇不测,这可是帝祈云的地盘,夜沧澜便是再能打,双手也敌不过这军团铁骑。
不过这担忧也只短暂地在她心头停留一会,便被她抛开了。她这人其实也挺不念什么感情,先别说萍水相逢,就算真是景枫,生死关头,不也放弃了她?
她自嘲了会儿,跟着那女婢到了宫殿深处。宫婢推开一间房门,指着里面的通铺说:
“你晚上和我一起住在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
步绾绾扭头看女婢,小声问她。
“我叫怀珠,你要记得这路,我只能带你走一次。这里一共只有三十名奴婢,要负责伺侯王和王妃的生活起居,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我负责王妃的庭院打扫,你负责王的,寅时之前,你一定要赶到王的寝宫,直到总管同意你走,你才能离开。”
怀珠的声音很轻,说完就要走。
“嗨,你去哪里?”
步绾绾连忙叫住她。
“做事呀,你也赶紧去做事吧,我只带你认认路。”
怀珠指指来时的那条路,快步走开了。
让步绾绾去扫地?作梦!
她进了屋子,往靠着窗子的榻上一倒,快累散架了,坐马车并不是件幸福舒服的事,马儿奔跑起来,骨头都能给你颠散架,更别提已经在雪地里折腾了一天一晚,快累死了。
不过,那八匹马儿拖着马车在雪原上奔驰的感觉……还确实挺刺激,有时候马车被高高抛起,就像在飞一样。
她把玉刀饰捂在胸前,合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深睡。
“步瞬欣,你居然敢睡觉!”
突然,头发被人扯住了,硬生生从榻上给拖了起来。
步绾绾的头皮都要被这恶妇给拽掉了,一睁眼,一个旋风腿就踢了过去,毫不客气地直踹她的心窝。
女子惨叫一声,跌到了地上,骇然地瞪着她。
“你敢打人!我要去向王禀报,治你的罪。”
“扰我清梦,拽我头发,只踹你一脚还算是便宜的!想告状,走啊,一起去。”
步绾绾冷冷一笑,从榻上跳下来,大步往外走。
天色已大黑,她一觉睡到此时,精神大震,可肚子又空了,她可在雪原饿了这么久了呢!
女子脸色一沉,捂着胸口起来,勉强走了几步,哑声招呼过几人,扶住她,跟上了步绾绾的脚步。
穿过了重重回廊,回到进来时的那个小院。
此时那殿门已经大敞,从门外往里看,帝祈云坐在大殿上座,一袭白袍,面色沉静,已褪去了在东宫时的顽劣和颓废之相,绛芸伴在他身边,正温柔地偎在他的手臂边,仰头看着他,小声说些什么,换来他爽朗一笑,俯过身,额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蹭了蹭。
酒肉的香疯狂地从殿中涌出来,诱得步绾绾口水直流。
殿中正在摆酒宴!
高将军等人正坐于大殿两侧,殿中正摆着一只青铜大鼎,里面的火燃得正旺,一只烤全羊架在上面,这香味儿……
步绾绾抹了一把鼻子,心中忿然。
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欺负她这小女子来饿肚子!
“步瞬欣,你不能站在此处,请赶紧离开。”身边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她扭头一看,一名抱着酒坛的黑衣女子正站在她身后。这不是前些日子在北商皇宫迷路时、带她回别院的那名宫婢吗?
宫婢微微颔首,抱着酒坛大步进去。
原来是这名宫婢出来报的信!那日帝祈云故意和绛芸呆在林子里,拖开众人视线,而让这宫婢出来通知高将军逃跑。
可这该死的帝祈云,从未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要知道那一天她差点被同命鸳鸯给害死了!
此时又有宫婢捧着托盘过来,步绾绾伸手一拦,往托盘中看了,尽是好菜!
她端了一盘香喷喷的焖牛肉,盯了一眼那吓得发抖的女婢,快步往宫殿拐角处走。
“你不能吃啊!”
宫婢哭丧着脸说了一句,步绾绾立刻就抓了一块肉吃了。
便是死在这里,也得做个饱死鬼!不能像前一世一样,饿得肚子扁扁的,所以没有力气附在一个有用的人身上。
不过这宫中看似没什么守卫,连宫婢都只有三十人,要走出去会不会难?
她把一盘牛肉扫光,犹豫了一下,慢步往大门边走。
殿门果然大敞着!
月光落在脚下,白天这雪地已被铁骑踏得泥泞,可此时已经又冰冻上了。步绾绾尝试走了两步,简直是在溜冰!
而那些军团就在前方,把宫殿重重围住。
步绾绾折返回来,思索对策。
要不,换上帝祈云的衣,骑上他的马,然后冒充他,策马飞快冲那些士兵们,趁他们反应不过来,她已经冲过去了!
这有点冒险,但并非完全不可行!
她负责扫帝祈云的宫殿,就能轻而易举地进去。而且这是他的地盘,他也不会想到她如此大胆。
牛肉真是好东西!她拍拍自己的胃,双瞳一亮,大步往前走去。
殿门口,被她踢过胸口和夺了牛肉的宫婢正在向白天给她手腕上扣上奴环的女人告状,那女人抬眼看向她,一脸冷竣。
“步瞬欣,今夜王要宴客,所以本总管不罚你,若你再犯,休怪仗刑加身。”
“知道了。”
步瞬欣轻快地答了一句,一伸手,清脆地说:
“我没找着笤帚。”
“给她。”
总管微微扬眉,轻一挥手,被她踢过胸口的女人就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开。
“步瞬欣,安份一点。否则你同屋的人一起要受罚。”
总管冷冷丢下一句话,带着人快步离开。
怀珠跟在总管身后,微微拧眉,看了步绾绾一眼,似是有些烦恼和步绾绾同住一屋。
步绾绾掀了掀眼皮子,接过了笤帚,在院中胡乱扫了几下,其实也无甚可扫,红毯上什么也没有。
酒宴上,宾客们相谈正欢,右侧的宫殿就是帝祈云的寝殿,步绾绾靠过去,佯装扫地,小心观察着,前前后后绕了两圈,心一横,用袖子把手腕上的铃铛捆紧,以免它响个不停惹人厌恶,然后把笤帚往旁边一藏,一溜小跑钻进了大门。
便是现在被发现,她也能装成进去打扫,这是她的职责嘛。
殿中未燃烛,只有月色洒进,清清冷冷。
步绾绾借着月色看着殿中的陈设,居然只有一张榻而已!而且这榻光秃秃的,也没有悬帐垂幔。
他的衣裳就摆在榻上,步绾绾有些为难,只有一件衣裳,拿走不就被发现了?
“王的剑已经擦好了,就挂到床头上去吧。”
总管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
步绾绾一猫腰,钻进了榻底下。穿上他的衣,再悬上他的剑,就更像他了!
铃铛声响过之后,宫婢们出去了。
步绾绾趴在地上,正要往外钻,外面又是一阵铃铛声响。
“见过王上,见过王妃。”
宫婢们清脆地问安。
步绾绾赶紧又缩回去。
绛芸扶着帝祈云进来了,能从北商皇城出来,他今日也正高兴,晚宴就多喝了几杯,此时已经醉意朦胧了。
步绾绾只闻到浓烈的酒味儿扑鼻而来,鼻子里痒痒的,差点没打出喷嚏。
她捂着鼻子,使劲忍着。头顶上却是猛地一震,帝祈云拥着绛芸倒下来了,压得榻往下一沉,害她赶紧贴在了地面上。
“王上,绛芸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绛芸的声音从上面飘下来,柔得能挤出来。
“绛芸受委屈了。”
帝祈云的声音很低,带了些哑意。
衣衫剥落的声音随即响起,绛芸的娇喘声一声声传下来。
完蛋了,耳朵要长疮了!
步绾绾捂紧耳朵,抬眼往外面看。两双鞋摆在榻边,月色被大门挡住,换成了幽幽的夜明珠的光。
夜明珠啊,辐射死上面那两个人……
她暗咒几声,只听床吱嘎响了起来,绛芸娇呼着:
“王上……王上……请疼绛芸……”
步绾绾费了很大的劲才没吐出来。
她今晚一定会被这魔音折磨死——步绾绾或者是太生气了,这气没地方去,一时没忍住,气流往下直冲,尽管用力憋紧,那气流还是从那出口,轻轻飘飘地冒出来。
步绾绾很汗颜,捂着鼻子窘迫地往另一边爬。
榻上的动静突然就安静了。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抬头。只见一缕长发垂下来,紧接着,便是锃亮的长剑,对准了她的眉心。
“爬出来,慢慢爬。”
帝祈云恶魔般的声音传进来。
步绾绾只能爬出去,他的剑就悬在她的头顶,等她完全爬出去之后,便横在了她的咽喉前面。
“步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坐起来,把剑缓缓收紧,这冰凉的感觉让步绾绾呼吸都困难了。
“我打扫。”
她抿抿唇,挤出一句话。
“我怕床底下也脏,所以……”
“哈,步知道,你还真用心。”
帝祈云低笑起来,慢慢扳过了她的身体,长剑在她的胸前轻轻地划着。
步绾绾这才看清,绛芸衣衫凌乱地躺在一边,一定是被他弄晕过去了。
“她已经爽晕过去了,你要不要接着来?”
帝祈云收了剑,步绾绾低头,衣衫已经被他划开了。
她缓缓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你有王妃,我有爱人,我们和平分手不好吗?我并未妨碍过你什么,你如今贵为王上,大度一点,你会有好报的。”
帝祈云的唇角弧度勾得更好看了,他挑挑眉,把剑丢开了,一伸手,轻轻捏住了她红润的小嘴巴,低声说:
“好报又怎么抵得上步知道你呢?”
“步知道你一叫唤起来,孤王全身都兴奋起来了。”
他笑得更坏了,手下用力一拧,疼得步绾绾直流泪。
“步知道,你钻在孤王的床底下,难道不是想孤王这样宠爱你吗?”
他抓着她的肩,把她往榻上拖。
“我不想得到你什么宠爱,帝祈云,你能不能不这样笑!”
步绾绾被他扣在怀里,气得脸颊通红。帝祈云每每这样一笑,保管是心里在冒坏水!
“真不想啊?”
帝祈云的墨瞳里渐渐聚起了光,步绾绾心一沉,在心里算了算日子,今晚是十四吗?
月华融入他的墨瞳,他的目光渐渐清朗起来。
“你夜闯孤王寝宫,还偷偷摸摸躲于榻上,若不是想让孤王宠,那就只能让孤王罚了,步绾绾,你自已选。”
“我选王上罚我,最好罚我去宫外做苦力,远远的发配我流放苦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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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绾绾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帝祈云却笑了起来,手指从她的脖子一路往上,停在她有力起伏的胸脯上,然后慢慢地俯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你想得美!”
预料之中!
步绾绾认真地看他的眼睛,想知道他是不是看得见。这双深瞳流光溢彩,实在蛊惑人心。他就这样盯着她,眉目俊朗,甚至还带了些柔情蜜意,步绾绾没由来的脸红了一下,扳开他的手指,看着床上的女子,不屑地说棼:
“帝祈云,你还真够狠,今晚是你和绛芸的新婚之夜吧,你居然把她弄晕了。”
“怎么,你还关心孤王的女人?”
帝祈云站起来,缓步往桌边走村。
“你好好享受大婚夜吧,我走了。”
才没那空闲——步绾绾撇撇唇角,也站了起来,准备逃之夭夭。
“步知道,你当这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玉白的手指抓着黑玉的茶碗,轻抿一口,慢条斯理地说了句。
“总不能让我站在这里,为你加油呐喊吧?”
步绾绾一脚已经迈出了门槛,扭头看他,脆生生地说了句。
帝祈云长眉扬了扬,抬眸看来。
这表情,这笑意,这狐狸一般的邪恶目光……步绾绾猛地打了个激灵,一脚就踏空了。
这宫殿突然在半空!
她一声尖叫,人栽了出去,若非一脚勾住了门槛,她非摔成肉饼不可!她勉强隐住了心神,身子在半空中荡了几下,感觉脚尖一点点下滑。
“帝祈云,拉我上去。”
她忿然尖叫起来。
她就知道,这突兀地立在雪原中的红色宫殿没那么简单!帝祈云也不会那样轻易放她离开!
该死的,摔下去非扭断脖子!
“求我啊。”
帝祈云端着茶碗慢悠悠地过来,蹲到她的脚边,手掌捉住了她精巧的小脚。
她现在是被他倒拎着的,生死全在他的掌心。
“这样拿捏人的生死很开心吗?”
步绾绾的长发全往下跌去,裙子也是,亵裤也是,她讨厌这姿势!热血全往头顶涌去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大炮杖,随时可能爆炸。
帝祈云却还嫌她不够愤怒,居然把杯子一撂了,脱了她的布鞋,手指在她的脚心里挠了起来。
步绾绾用力挣扎起来,像一条被强行拖上水面的鱼,蹦哒得精疲力尽了,她才小声说:
“求你,把我丢下去,摔死我吧。”
“扑哧……”
帝祈云笑起来了,伸出头朝外看,对着她慢悠悠地说:
“能拿捏别人的生死确实很开心,尤其是拿捏你的生死,步知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随便你怎么做,都能让我笑。”
步绾绾眼睛眯了眯,就在这时候,突然用尽全身力量,柔软的身体往后一折,这动作……简直就像最灵巧的灵蛇一般,人往弯成了一个半月拱,一手抓住了他垂下来了长发,飞快地在四根手指上挽了好几圈,再用力一拽……
“臭男人,你也跟我下来。”
她清脆地一声高呼,声音在夜空里无尽弥散,足能让宫里的人全听到。
帝祈云脸色一沉,头皮都要被步绾绾给扯落了,更让他震惊的是,步绾绾的指尖突然窜出一团火苗儿,他的长发顿时滋溜一声响,被点着了。
这团火焰就在他的发梢跳跃着,烧焦的头发散发出一阵臭气。
帝祈云爱美呢!这让他怒火中烧!猛地抓着她的脚踝一拽,把她给拖了回来,往地上一丢了,手指迅速捏住了火团儿,指尖一阵灼痛,又让他脸色更加难看。
“红烧猪头?”
步绾绾笑了起来,抱着双臂站在门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怎么做到的?你这是什么妖术?”
帝祈云铁青着脸色,身形一闪,就到了她的身边,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的手指看。
“我是妖啊,小心吃你,还不赶紧逃跑。”
步绾绾眯了眯眼睛,伸出粉色的小舌尖,在唇上轻轻舔了一下。
帝祈云抬起眼来,紧张的神情已经消失了,盯着她看了会儿,唇角慢慢勾起来,低声说:
“正好,我是捉妖的,收了你这小妖。”
他说着,头往前一俯,就吻住了她的唇。
步绾绾没料到他这一招,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被她烧了脑袋,居然还要亲吻她!
他的吻很凶猛,可胜过之前的每一次!
舌尖狠狠地搅了进去,抵着她的舌尖,逼迫她把粉色的柔软交给他,然后一点点地拖进他的嘴里,让他尽情吸吮。
步绾绾觉得自己有点魔障了,这样的亲吻,居然让她心跳加速。
“小妖精,准备好了,好好受着。”
他蓦地放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抱着她往榻边走去。
“你今天看得到?今天不是十四!”
步绾绾抬起手指,在他的眼前轻轻晃了晃,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厮,已经不止十四那一天晚上能看到了!
“怎么,不想我看到你这丑陋到吓人的脸?”
“滚!”步绾绾可不想听人骂自己丑,冷斥一声,反手又去打他,“自重一点,你的心肝还在这里呢。”
帝祈云挑了挑眉,看向了绛芸,随即扛着她转身出去。
他的身形在空中像白色的雪鹰,敏捷矫健,滑落在地上时,又稳如磐石。那名侍婢见二人过来,立刻递上马的缰绳,他抱着步绾绾上了马,往前飞奔而去。
步绾绾扭头看悬于半空中的宫殿,应该就是在她趴在床榻中时,这宫殿被无声无息、毫不晃荡地升起来了。那么,这座宫殿是建好之后,硬生生被搬到这里来的,并且一直会跟随他进入皇城!
她抬眼看前面,雪原浩荡,庞大的银色军队居然行进得悄无声息,马的蹄子上都包上了厚厚的皮子,又有尖钉钉入雪里,稳步前行。
“喜欢吗?”
帝祈云俯在她的耳边,和她一起往前看。
“你怎么办到的?”
她确实有些佩服他,这人的心思之巧,行为之大胆,就算是放在现代,也会令人折服。
所有的宫殿都成了单独的小房子,宫殿四脚支起了高高的架子,由无数骏马拖着,稳稳地往前移动。“你这是劳命伤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