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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忧伤我的左肋 作者:顾溆赜-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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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一下,说那好,我不去,祝你成功。我说谢谢。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很早就醒了,一个人赶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
  我手机没关,一路上手机振动不止,有信息也有电话,信息里的内容几乎一直,大都是询问我在什么地方。
  话剧将在下午两点开演,我在一点半的时候回到了家,我妈看见我时的神情异常惊讶。我丢下行李就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高中的校园。
  学校今天在放假,除了操场上有人在打球之外,整个校园都很静谧。我坐在高中的教室里,看着手表,在两点钟即将来临的时候,我给马小铃发了一条信息,我说我回家了,一大早就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请原谅我的不忍心,祝你们首演成功,我一直相信你们。
  话剧应该会演一个半小时,我就坐在教室里,脑子里很空白,我想努力地记起一些关于自己和Sofia的故事,但我发现记忆越来越模糊,我开始看不清Sofia。
  我转身往后看,背后什么都没有,我感觉太可怕了,我开始想象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和Sofia,坐在同样的地方,却面临不一样的将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收到一条信息,是Sofia发过来的,她说小远你在哪呢,我没听你的话,我还是去看了你的话剧,但我没哭,真的,我看见“自己”在舞台上的表演,看见你表达出的感动,看见自己一直都没有到达过的世界。
  我说我坐在高中的教室里呢,坐在曾经的座位上,回想有关你的记忆。
  她说小远,此时花开,彼岸谁在。
  我笑了一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Sofia轻轻地说,喂。我说我在,一直在。
  偶然地出现,注定地消失(1)
  一块滴血似的墙面,整块整块的红漆压抑着我麻木的视觉。
  St。Roman咖啡屋。
  我不清楚第一次推开St。Roman古堡城墙似的门是什么样的情形了,好像是在周末约了一个网友,她提的见面地点,我如约而至。
  七月的傍晚。我倚着临窗的藤椅,用勺挑起杯底沉积的咖啡渍,舌尖轻轻的抵触,那种苦苦的安慰;只有这种真实的苦才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在真实的活着。
  身边是大块大块暗灰色的玻璃,还有很深郁的米黄色窗帘,以及屋外匆匆而过的路人,像是在夕阳里的竞赛。
  服务员走过来,说帮您把窗帘收起来好吗,这样光线会好一些。我说不用了,这样很好,谢谢。
  我很早就习惯蜷缩在灰暗的身后,不让人们发现,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存在于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角落,没有伤害。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开始尝不出眼泪的味道,我想这就是我的生活,我也明白自己一直在用蓝色的文字铺写黑色的灵魂,就想从来不用朱红色的水笔一样,那种不属于我的颜色。
  网友那天没有来,我一个人坐在那儿,直到杯里的咖啡冷却了,像涩凉的海水。再后来我趴在桌上听咖啡馆里的音乐,来自一支不出名的瑞典乐队,叫Summerstory,歌名是Sunshine。
  我努力地幻想着斯德歌尔摩晴朗的天空,那儿是一个飘雪的地域,只有白色,空洞迷茫的色素下,人们紧收着厚重的羽绒服,呼吸着来自北冰洋湿冷的空气,在庄严的神像下作虔诚地祷告和祝福。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收到她的一封留言。她说她在走进St。Roman咖啡屋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临窗的人一定是我,她说透过玻璃的阳光洒在我脸上,有两道清澈的泪痕;然后她就坐在我身后,静静地默视着我,像一个藏在黄昏里的追梦者。直到我睡着了。
  她叫思溢,生活在宁静的江南,不像北方那样物质般的喧嚣。她说我不用再找她了,她已经回到了江南,她不曾想到在凛冽的北风中会有我这样的一个人,像浪漫的童话故事,很旧的童话故事。
  每天在杂乱的教室里读一些杂乱的文字,于是我开始期待周末,以及和周末同时出现的St。Roman咖啡馆。那是唯一能够让我保持独立人格的场所,为自己而存在。
  去年九月的第一天,我回到学校。在炎热枯闷的阳光下,我遇见了轩缘,灿烂的季节里留下的灰色身影。
  我过去向她打招呼,她微笑,然后擦身而过,风铃般清朗的笑靥,还有灿烂的季节里留下的灰色身影。
  我不知道多少个默默留下的身影被我淡忘,从开始到现在。
  生活仍旧在继续,过一种搪塞别人,也在搪塞自己的日子。有教室,有食堂,有秋千,有St。Roman咖啡屋,有我的文字,和心跳。
  我开始沉醉于蓝蓝的天空和漂浮不定的云,还有云下川流不息的人;构思一组被快速播放的胶片,没有霓红灯,却有刺眼的阳关和斑驳的黑影。我想自己也是这许多中的一个,漫无边际的漂流——希望藏在深黯的胶片里,却被药水浸渍地凸现出来。
  终于有一天,当我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少掉了些什么以后,思溢给我发了一封信,她说我看了你最近在网上论坛里的东西,感觉你好像不再是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你对键盘开始生疏,对屏幕开始畏缩,你的文字已经开始荒老,寸草不生……
  那封信写了很长很长,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真切地去拼凑字符了;我开始觉得有太多的东西在改变着,一点一点,总有一天我会不认识自己;即便站在镜子前面,我也会觉得模糊,觉得世界在扭曲,在失真;像天衣无缝的魔术,我被不折不扣地迷惑,陷入无法脱离的留恋之中。没有救命的稻草给我,只有灰蒙蒙的尘土,还有在混沌的空气中闪着绿光的眼睛。
  我以为错过就没有了,就失去了,即使再次的邂逅恐怕也不会有当初的冲动。我感觉自从思溢给了我那封信之后,她就彻底离开了我的周围;她在信中所讲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不久后的现实,我不得不承认,纵横的方格稿纸让我耳晕目眩,我的笔尖开始颓废,开始枯萎,开始像没有谱曲的歌,开始一点一点地憔悴。
  我有时想思溢应该算是一个了解我的人,而我却还没见过她,但在她行云流水般的字下,我总认为她会出现的。
  依然是去年的九月,我相信多少天之前从我身边划过的轩缘会再次让我遇见。我不知道这种陌生的期待在说明什么,只是觉得模糊,心里模糊。
  当我按下键钮,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轩缘,一种久违的情绪。她笑着对我说,进来啊。
  狭小的电梯里有一抹淡淡的迷香,她搂着一叠考试卷,静静地倚着扶手。
  “嗨。”我跟她说。“你常来吗?”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你很漂亮,哼哼。”
  “哼哼。”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陆续地有人进来,我隔着陌生的人看她,她回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然后走出了电梯,依旧是风铃般晴朗的笑靥,和灰色的身影。
  我难以描绘自己在隐藏什么,对思溢,对轩缘,还是对自己;我更不知道自己是在爱思溢,还是在爱轩缘,还是在爱自己。
  学校里天天会有随风飘逝的紫苜蓿,从河边荡过秋千,落在精致的桥头。我走在学校里很容易想起思溢和轩缘,预感她们有一天会突然一起走到我面前,留给我一个选择,又悄悄地离开。有时我就陷入了这个头疼的选择中,宁愿她们不要在出现,我根本无发割断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不如让她们一起抛弃我算了。
  我想不会有人可以改变我的节奏,正如同我也不会改变别人的一样。
  时间还是飘忽不定一点一滴地从历史中淌过。
  圣诞节我又去了St。Roman,里面人山人海喜气洋洋,全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人种。刺耳的摇滚乐在巨大的音响里膨胀,挤压着咖啡屋的每一块墙壁:五颜六色的男女尽情地欢呼雀跃,只有头发零乱地甩动,还有毫无表情的脸,吓人的灰白色。
  我问St。Roman的老板为什么看不见SummerStory了,老板笑眯眯地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然后我说我想听一听他们的Sunshine,但却被一浪又一浪的尖叫掩盖了,我想我不该留在这儿。
  我站在St。Roman的门外,看见的还是一块滴血似的墙面,压抑着我麻木的视觉。墙的背后,我无言以对。
  我的确很失落,感觉又一个可以收容我的地方都消失了;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孤儿,要开始漫无边际的流浪。St。Roman和思溢一样从此没有了。
  当初是思溢约我来的St。Roman,现在思溢已经走了,St。Roman也不必再逗留;互为彼此的殉葬品,一同被埋在地下。
  这是我18年来最悲痛的一个夜晚,发生在耶酥的复活日。
  我不敢再奢求生活可以给我带来什么,我想自己也许就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吧。我也不清楚自己的“一辈子”有多久,但我至少应该不会后悔——我的全部悔恨都丢在了很久的从前。
  除夕的夜晚,我打电话给轩缘,说我想见你。轩缘说我要走了。我问去哪儿,她说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江南。我说别走了,我有话跟你说,她说不行。
  我听见挂钟滴滴嗒嗒地在她和我的沉默中配乐,然后我看见秒针滑过午夜“12”时的那道优美的弧线,还有远处传来的沉闷的钟鸣。
  你是思溢吗?
  ……
  你一定是,你就是思溢。轩缘你告诉我,是不是。
  ……
  轩缘,我想见你。
  那边没有了声音,像一根断了的琴铉,我隐隐约约地听见轩缘对我说,我爱你,真的。
  我迷迷糊糊地握着电话,听着空洞的回声;流出来的眼泪在嘴角泛滥。看见轩缘风铃般清朗的笑靥,还有灿烂季节里留下的灰色身影。
  一个月以后,一个陌生的女孩走到我前面,丢给我一个包裹,说是一个叫思溢的姐姐让她代转给我的。
  我问她那个叫思溢的姐姐呢?她说已经走了。
  我知道思溢不会让我找到的,和轩缘一样,属于一段早就过去的插曲,没有可能重复。
  我打开包裹,有一盘精美的唱片和一封信,片盒上清晰地印有我熟悉的英文:SummerStory,而信上写着:
  我们都是偶然出现在一个注定要消失的地方,只有过去,没有将来。
  最后的落款是“轩缘”。
  初春的阳光很迷人,我站在窗边,感觉自己像是真的在一个无法参破的残局里,左左右右地晃来晃去;而思溢和轩缘,一次次地出现在消失之后,带给我伤痛的回忆,和难以嚼咽的苦涩。
  我们都是偶然出现在一个注定要消失的地方,一点点的淡去。没有欢乐没有痛苦,没有期待,没有守望,只有回忆。等到哪一天回忆也没了,那么又会是另一个新的偶然地出现。
  七夕(1)
  子渊
  我今生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女人,那种耀眼的美丽是我不曾遇见过的。
  她蹲下来对我说,子渊,你好啊。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想起了娘在我面前唯一的一次流泪。
  爹说子渊,你娘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你要永远记住爹对娘的爱。我抬头看见那个漂亮的女人,看见她在爹的身后笑的很灿烂,就像后山上终年绽放的桃花,洁白无暇。
  我问爹,我该叫她什么呢。爹说叫她娘。我喊她娘,她走过来,轻轻抚摩着我的脸,一声一声地喊我的名字:子渊,子渊……
  念慈
  我今生第一次看见如此俊郎的男人,那种低沉的俊郎是我不曾遇见过的。
  他蹲下来对我说,念慈,你好啊。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想起了爹在我面前唯一的一次流泪。
  娘说念慈,你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要永远记住娘对爹的爱。我抬头看见那个俊郎的男人,看见她在娘的身后笑的很灿烂,就像后山上终年绽放的桃花,洁白无暇。
  我问娘,我该叫她什么呢。娘说叫他爹。我喊他爹,他走过来,轻轻抚摩着我的脸,一声一声地喊我的名字:念慈,念慈……
  我叫子渊,从小跟着爹在书院念书,爹教我默写诗文。我问爹,我每天都默写下的这些诗文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爹看着我,轻轻抚摩我的额发,说渊儿,这些意思不是爹爹可以告诉你的,很多路你要自己去走。
  我说爹爹,为什么要渊儿一个人走,您不陪我了吗。爹爹笑的很慈祥,说爹爹会永远陪着子渊。
  书院的后山上有终年绽放的桃花,洁白无暇。每年春天爹都会背着我,一边念着古老的诗文,一边带着我去采花。
  我问爹,爹您为什么每年都带我来采桃花。爹说子渊,你还记得你娘吗。我摇头,说不记得了。爹抬头看着满山的桃花,说但是爹记得,你娘就像这片灿美的桃花一样。
  我说爹,娘亲很美吗。爹笑笑,说子渊,你还会背爹教你的诗吗。我说会啊会啊。
  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
  晚景萧疏金玉悲凉望处云收雨断海阔山摇立尽斜阳何处是潇湘可怜闲叶犹抱惊蝉朝雨未摧宫树
  我说爹我背的对吗。爹说对,子渊真聪明,爹爹很高兴。我说这些诗文是爹爹写给娘亲看的吗。爹说不是的。
  爹会摘下许多的桃花,很小心的握在手中,一如他小心的捧着我的脸。
  我叫“念慈”,从小跟着娘在琴房弹琴,娘亲教我鼓奏曲目。我问娘,我每天都弹奏的这些曲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娘看着我,轻轻抚摩我的额发,说念慈,这些意思不是娘可以告诉你的,很多路你要自己去走。
  我说娘,为什么要念慈一个人走,您不陪我了吗。娘笑的很好看,说娘会永远陪着念慈。
  琴房的后山上有终年绽放的桃花,洁白无暇。每年春天娘都会牵着我,一边哼唱古老的乐曲,一边带着我去采花。
  我问娘,娘您为什么每年都带我来采桃花。娘说念慈,你还记得你爹吗。我摇头,说不记得了。娘抬头看着满山的桃花,说娘记得,你爹就像这片灿美的桃花一样。
  我说娘,爹爹很俊朗吗。娘笑笑,说念慈,你还会唱娘教你的歌吗。我说会啊会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我说娘我唱的对吗。娘说对,念慈真聪明,娘很高兴。我说这些诗文是娘亲唱给爹爹听的吗。娘说不是的。
  娘会摘下许多的桃花,很小心的握在手中,一如他小心的捧着我的脸。
  子渊
  我喊她娘,她走过来,轻轻抚摩着我的脸,说娘唱歌给你听好吗。我说好啊,以前我娘经常唱歌给我听,我只记得我娘唱的歌,却不记得娘的容貌了。
  她笑了笑,看着爹,说他的娘亲一定很爱你们吧。爹看着她,露出久违的笑,嘴角边荡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像深潭里溅起的水花。
  爹说,翊妃,为我跳支舞吧。
  她舞动衣袖,口中缓缓吟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念慈
  那个男人对我娘说,翊妃,念慈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就像我在将军府里第一次看见你时的那样,那一年,你刚刚十六岁。
  娘缓缓抬起额头,眼角边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妩媚,有一道明亮的忧伤划过。
  他说翊妃,你还记得将军府里的桃花吗。娘摇头。他说就像这后山上的一样。
  娘说子渊呢。他说在我身边。
  我站在娘亲身边,听那个男人叫我娘“翊妃”,叫的很暧昧,我也看见娘露出的那道妩媚。他问我娘是否还记得第一次想见时的情形,那一年,娘才十六岁。
  我娘十六岁时就见过这个男人。
  他问我娘还记得将军府里的桃花吗,我娘说不记得了,他说就像这后山上的一样。
  我问娘,娘,您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吗。娘看了看他,点点头,好像是在对他说,是的,很久前就认识了。
  我说娘,为何您一直没有跟念慈提起过呢。娘说那是因为过了太久的缘故,娘渐渐不记得了。
  那个男人听见娘说的话,静静的站着,琴房里升起的烟雾弥漫了他的面庞,他说翊妃,真的不记得了吗。
  娘不说话,只是问了一句,子渊呢。他说在我身边。
  我问娘,子渊是谁。娘说进屋吧,刚过早春,天气凉。
  娘拉着我往屋里走,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我轻轻的喊他,爹。
  他转过身,说翊妃,你还记得这首诗吗。
  晚景萧疏金玉悲凉望处云收雨断海阔山摇立尽斜阳何处是潇湘可怜闲叶犹抱惊蝉朝雨未摧宫树
  娘停下脚步,说我记得。娘说将军府里的桃树依旧繁盛吗。他说翊妃,我不知道,你走之后我也离开了,再也没见过府里的桃花。娘说那不是很可惜,府里的桃花那么美。
  他说翊妃,府里的桃花再美丽,但是没有你,落英的缤纷也只能是我想念你时流下的眼泪。你不想看看子渊吗。娘低下头看我,说子渊,今年也是十六岁吧,跟念慈一样。
  我说你唱的歌和我娘唱的一样。她很恭敬的叫我爹“将军”,爹说翊妃,自从我们离开的那时起,就再也没有“将军”了。她笑笑,说,那为什么还叫我“翊妃”呢。
  爹说,翊妃,我只是想留住自己未曾放弃的回忆和历史。
  我看着爹和她站在我的两边,他们眼中露出的柔美足以枯败手中的桃花。我说爹,可以让娘每天都为我唱起这首歌吗。
  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说子渊,我会一直为你和你爹唱下去的。
  念慈
  子渊……子渊……
  娘为什么那么惊惶,为什么那么明显的在逃避?
  将军府?
  桃树依旧繁盛吗?桃花那么美,一点也不可惜吗?
  我很想见子渊啊。
  那男人走了,留下我和我娘。娘伴着烛光和舞曲轻轻踮起脚尖……
  我停下的手指,娘说念慈,为什么不抚琴。我说娘,我想见子渊。娘说你还小。我说那么他呢,那个被你锁在门外的男人呢。
  娘在哭泣,泪珠跌在她精美的罗绸上。
  大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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