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蜕变-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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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实说卷子忘在了家里,又折返回去拿了一趟,

    “快点吧,我看葛老师像是早更了,刚才还拿着模拟考试的卷子来在发脾气呢,”袁放在电话里催我道:“对了,你来的时候顺道买个包子,等下我帮你顶,”

    我不想要袁放帮我顶包,迟到这种事情顶多也就被葛老师当众洗涮两顿,再说这次模拟考试的成绩我也没有太差,他总不至于把我降到b班去吧,

    这么想着,还是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前面的十字路口,眼看着我快要冲过去的时候就变成了黄灯,下一个红灯至少要等一分半钟,眼看着我赶时间,只得奋力的瞪着自行车想要抢过去,可就在这时候,从绿灯方向过来一辆电瓶车,就那么在路中间把我给撞上了,

    倒地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下可要迟到得更厉害了,

    看着路口出了车祸,过往的汽车纷纷避开了我们,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心想还好,自己没有受什么伤,可是刚才被我撞倒的电瓶车就不同了,他车速比我快,倒下后整个电瓶车重重的压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脸超地,头发有些花白,看起来像是个老爷爷,

    毕竟是我闯黄灯才惹出的事,我还是蹲下了身子问:“爷爷,您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刚才还准备仰起头来的老爷爷,在听到我说话后忽然就不转身了,我吓得以为他是真的给摔到了哪儿,连忙想要把他扶起来,他躲避着我撇过脸,说没事儿你走吧,

    而这声音,我听起来竟然万分的熟悉,

    我掰过那人的脸,不是俞靖又是谁,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过,会在时隔这么长的时间,用这样的方式和他相遇,还记得上次他被全进找到仓库的时候,已经沧桑落魄得很了,而现在,竟然变成了小老头模样,

    我为刚才自己喊出的那声爷爷羞愧,我指着他说:“俞靖你别装了,到底死没死,没死就麻溜的给我站起来,后面车来车往的别再给压死你,”

    早上才听到陆遥和陆浒龙的谈话,出门就再给撞见俞靖,我心里的愤怒是可想而知,

    俞靖这才把压在身上的电瓶车推开,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推着车往旁边走去,明明是恨他到了极点的,可是看到他那落魄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我狠狠心准备骑车继续走,却发现在刚才撞在一起的时候,车龙头已经歪了,车轮也没气了,

    我推着车想要往前走,他一把恏住我的手,说:“小乔,你”

    “我要迟到了,”

    俞靖试探着再要伸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你把车放在这里,我中午修好送学校来吧,”

    我忽然有种永生永世不想要和俞靖见面的情节,可把车那么推到学校也不显示,于是我只好作罢的坐在路边,等他到附近去找了修车的过来,我给袁放去了电话,告诉他我在路上遇到了车祸,让他帮我给葛老师请假,

    袁放当然就急了,“什么,车祸,你没事儿吧,在哪里,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人没什么事,就是车坏了,我在这里等着把车修好再过来,你帮我和葛老师说声吧,”

    “那行,你自己骑车小心点儿,”袁放听说人没事才放了心,没有倔强的要过来,

    没一会儿俞靖就把修车的找了过来,检查了下我的车,说是好几个零件都坏了要换,但是他刚才过来的时候没带,让我们再等等,他回去一趟取,我催着他快点回来,我还等着上课,可他那么一走,接近十分钟都还没回来,

    我和俞靖就那么尴尬的站在路边,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过了很久,俞靖才终于打破了沉寂,问我:“小乔,上次的那些钱,我都已经还给陆遥了,她后来,,,,,,没有再为难过你了吧,”

    “没,”

    “那你现在的成绩还好吗,高三分班,你在a班还是b班,”

    “a,”

    “有想好大学考什么学校吗,”

    “没,”

    可能是我没有了高一的青涩已经成熟了些,又或者是现在的俞靖确实落魄得没有以前那么意气风发,总之,我这次看到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感觉,甚至在怀疑自己当初到底看上了他那点儿好,

    俞靖看我这么不咸不淡的态度,忍不住伸手要来抓我的手,说:“小乔,你还在恨我吗,我当初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我真的,,,,,,”

    话还没有说话,我就看着右手边的方向猛地朝我们开过来一辆轿车,明明我们就站在路边,可它就像是失去了控制那样直挺挺的朝着我们快速的开来,根本来不及躲,

    俞靖连忙把我往旁边的绿化带地上一扑,大喊着:“小心”

065、我做不到隐瞒() 
我踉跄着倒进了绿化带里,就听着“轰”一声,身后出来巨大的车撞在树上的声音,

    回过头一看,我尖叫着站起来,却没有勇气跨过去查看他到底有没有死,就那么站在原地捂着耳朵,吓得浑身上下都在哆嗦,

    那已经不再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但却是我第一次目睹人死的过程,刚才那半句话他都还没有说完,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俞靖就成了一片肉渣子,

    他整个人被压在了车轮下面,早已经血肉模糊,车轮上带着的血迹,拉着他往前面好几米远,最终车是撞在了树上才停下来的,

    周围迅速围拢的群众和车主,将肇事车辆围在了中间,热心的帮忙打了120和122,在等待交警和救护车到来的时候,我就那么盯着俞靖,再也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那张落魄的脸,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呼啸声,在护士到达现场直接摇头,替俞靖盖上白布的时候,我才惊叫着冲了过去:“等等,先别盖,”

    我有了勇气蹲在他身边,五官扭曲到已经完全错了位,护士问询我是死者的什么人,我失魂落魄的点点头,说:“让我再看他一眼,好吗,”

    “别看了小妹妹,你还那么小,别吓得以后天天做噩梦,”旁边有好心人劝我说,

    我就那么盯着他看,想起他对我点点滴滴的好,想起他最后低下头来向陆遥借钱给我交学费,纵然哪怕恨他入骨,也从没想过要他去死,可是他真的就这么死了,死了

    我站起来捂着自己的头,失去理智的抓住旁边的医生,祈求着说:“医生,他刚才还有话没有和我说话,我求求你们救救他,他还没死,他不会死的,刚才他还推我,把我推到了花坛边的,”

    所有医护人员都摇头,没有一个人上前再去抢救,

    像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我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吓得没有敢下车来的车主身上,车窗紧闭,我走过去不停的拍打着玻璃大喊着:“你们下来,杀人凶手你们下来,”

    车上始终没有动静,我疯狂的拍打着窗户,直到身后有交警来上前来,请车主下车出示行驶证和驾驶证,我被人拉到了离车不远的地方,就看着车门缓缓的打开,一双穿着高跟鞋踩在地面上,

    我顺着往上,惊得长大了嘴巴,挣脱开架住我的人冲了上去,一把将陆遥给死死的抱住:“陆遥你疯了,你他妈的想要弄死我们,”

    陆遥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说,

    交警再次把我拉开,对陆遥和现场做了鉴定,让拖车拖走了事故车辆,

    除了血迹,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跟着被带到了交警队,让我对刚才的经过简单的描述下,可是我真的很乱,脑子里特别特别的乱,早上才听到陆遥说弄死我和俞靖,我出门就那么偶遇上了,然后,然后俞靖就真的死了,

    就算是电视剧,也没有这么连贯的,

    明明,陆浒龙是阻拦了陆遥的,明明,说的是要等到南湾码头拿下之后的,可是所有的一切计划,好像都被陆遥提前了,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害怕,特别的害怕,,,,,,,

    没有真实经历过从死神那里逃脱的事情,我想是不会有人能明白那种感受的,平时跟人吹牛逼说我不怕死,跟人说你有种冲我脑袋上开瓢,那都是说的恨气话,真的到我那天的场景,如果不是俞老师最后那一秒钟将我推开,倒在车轮下面的就会是我们两个人,

    是的,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对死亡的惧怕,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

    我不能死,我没法接受自己那么惨死,也没法接受俞靖那么死,

    都是陆遥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我就像是神经错乱了,警察盘问我的时候我完全是语无伦次的,打着结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后来看我的情绪实在太异常,就让我到旁边的休息室喝点水稍微休息冷静下,

    我冷静不下来,我脑子里的画面都是俞靖躺在车轮下面血肉模糊的样子,甚至满片的红色之中还带着点儿白,那是何等惨的一个状况,我真不知道陆遥,是怎么下得出手的,

    电话响了无数遍,我都没有听到,

    最后等我听到的时候,我吓得接起来缩到墙角,哆嗦着开口说:“死了,他死了,真的死了,”

    “宋小乔,你他吗的给我听好了,这次是个意外,意外你知道吗,”

    “好,好,是意外,但是他死了啊,真的,”

    “等会儿我会安排人来带你去医院,警察问你什么,就如实的说你看到的过程,除此之外的话,什么都不要说,听清楚了吗,”

    “好,好,我不说,”

    是的,我已经被彻底的吓傻了,陆浒龙给我打来电话警告我,我都完全没有任何的想法了,我被他所谓安排来的人带去了医院,跟交警说等我情绪稳定了些再回来做口供,

    医生给我打了镇定剂,我在医院躺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情绪还是没有好,又继续给我打镇定剂,如此反复好几天,我终于在醒过来的时候,彻底的平静了,只不过觉得整个世界,依然全部都是血光,

    “事故已经调查清楚了,陆遥看到你和俞靖在路边,本来想要靠边停车下来的,但是发现刹车失灵不受控制,所以才撞了过来,陆遥没有逃逸,责任划分你们站在机动车道,大家都有责任,所以这件事如果商量得好,陆遥可以免于刑事处罚,我知道这件事你暂时接受不了,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在警察面前不要乱说话,”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陆浒龙第一次在我面前说那么多的话,而这起因,是因为陆遥撞死了俞靖,他来说情,

    我不想说话,脑子依然很乱,那时候的我,只想要有个人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既然陆浒龙都这么说,那最后的责任认定书自然会这么下来,哪怕俞靖就是陆遥的前夫,哪怕陆遥有一万个想要杀了俞靖的理由,可是,如果真的是刹车失了灵想靠边停车,那这些都没有用,

    多的是不熟练的新手司机,连自己恩爱的老公儿子,都可能会错把刹车当油门,错把倒挡当前进档,害死的,

    我抬起头,看着板着脸的陆浒龙,“你们这样,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不怕,没有做过亏心事,哪儿来的报应可以遭,”陆浒龙丢给我一份事故责任认定书,上面确实写着俞靖和陆遥都各占50%的责任,而经过检查,陆遥的刹车确实存在失灵的现象,

    也就是说,警方连俞老师和陆遥的关系都没有去查清楚,就这么草草的结了案,如此慌张的欲盖弥彰,到底又是为了那般,

    不,我不服气,

    任她陆遥再是牛逼,就算俞靖再是犯错,都不可以这样草菅人命,

    我扯掉手中的输液管就往医院外面跑,陆浒龙追上来拉住我问我要去哪儿,

    “我要去报警,陆遥是故意杀人的,她是故意的,那天早上我亲眼听到你们在客厅里谈话,陆遥说要杀了我们,”

    “你疯了吗宋小乔,”陆浒龙捏着我的手,生疼,

    我挣扎着冲他大喊:“是,我是疯了,哪怕我就是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疯的,是,你们是有钱人,你们可以随意捏造任何证据,证明这就是一场意外,就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但是我不能,我做不到替杀人犯隐瞒,”

066、心软换你无情() 
“你想清楚,所有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哪怕你再去供词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

    “婚姻和爱情不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吗,哪怕他俞靖出了轨哪怕陆遥她受了伤,至于这么要人命吗,你就不怕未来的日子里,你晚上睡觉也都不踏实吗,你们难道就真的不怕,遭到报应吗,”说完,我一口朝着陆浒龙的手背上咬了下去,

    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我,我奔跑着去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我依然紧张,说话依然结巴,但是至少我已经能说出完整的经过了,我告诉警官,陆遥很可能是故意杀人的,我亲耳听到她说过要我们都死,

    警察做了笔录,让我离开了派出所,然后接下来就是立案调查陆遥了,

    我走出派出所就看到陆浒龙站在外面等我,看我那眼神冷漠锋利,若是变成一把利剑,定然会把我砍得粉碎,他就那么看着我,我就那么坦然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至少我说了,最终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我管不了,

    如果陆浒龙有足够的本事,搞定俞靖的家人不改变交警的处理,那我也能做到问心无愧了,

    那段时间我的情绪非常的低落,低落到上课的时候,上着上着就会止不住的尖叫,想起那摊血,想起俞老师,

    袁放知道是俞老师出事了,但他不知道具体细节,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和俞老师的关系到底到了那一步,

    他安慰我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小乔,俞老师出了这事儿我们大家都很难受,那时候他对你是比对别人好点儿,但是你放心啊,他能对你的好的,我都能做到的对不对,”

    “好了小乔,马上又要第二次模拟考试了,万一再考不好你分去了b班,我这么帅被人勾搭走了怎么办,”

    那段时间我没有再回陆浒龙的家里,他也忙着陆遥的案子根本没有时间来搭理我,而每天放学后袁放都陪在我的身边,跟我一起在教室里把作业做完,再送我回到宿舍楼下,等到快熄灯的时候,才放心的看着我上去,

    其实自己接受不了的就是亲眼目的了俞靖的死,并且还死得那么惨烈,可是一天天的,看着自己郁郁寡欢的样子,让袁放在身边干着急,我又有些过意不去,好几次,我都试图想要把我和俞老师的过往都告诉袁放,但是看着他满脸单纯的认为我们不可能会有什么的时候,我还是自私的忍了下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心中关于爱情的那部分,已经全部交给了袁放,

    因为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案子,没过多久就走完了流程开庭了,恰好那天是星期天,陆浒龙周六下午就来学校接我回了家,要我明天跟他一起去庭审现场,

    我拒绝,我不去,

    陆浒龙说:“你那么激烈的要去当个好人,如果不去,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俞老师,”

    最终我还是去了,平静之后我明白过来,我那么制作的站出来,陆浒龙在这段时间没有追究我的责任,对我下狠手就已经算是好的了,等陆遥的案子判下来,我以后的日子还指不定会是什么样的,

    庭审现场没什么人,就我和陆浒龙,还有俞靖的父母坐在原告席上面,年纪很大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看就是常年种地的庄稼人,也没什么多话,就是一个劲儿的低头哭,甚至,对陆遥连愤怒都没有,

    俞靖的父母完全接受陆遥的赔偿,并且放弃追究她的一切责任,而事故认定确实是刹车当时出了问题,现场的痕迹表明,陆遥的车在撞过来的时候,有过挣扎和方向的痕迹,只不过俞靖当时为了把我推开,也跟着车子的方向一起去了,

    所以,陆遥不存在蓄意或者是过失杀人,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法院判了陆遥有期徒刑4年,原被告双方都表示不上诉,

    这对于一个生命的逝去来说,已经算是很轻很轻的了,但是陆遥站在被告席上,看我的眼神依然是充满了仇恨,她是在怪我,如果不是我,她甚至连一天的牢都不用坐,

    但是,那样我会不安一辈子的,

    之后陆遥就被羁押去了看守所,我和陆浒龙一起离开庭审现场,很尴尬,在门外碰到俞靖的父母,陆浒龙指着我向他们介绍说:“阿姨,这是宋小乔,俞靖生前的学生,”

    让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俞靖妈妈挥手朝着我就是一耳光,“你个小狐狸精,小小年纪不学好,害的我儿子死了媳妇坐牢了,”

    庄稼人力气大,我敢说挨过那么多次耳光,这次是最终的,那么一下过来,我左边耳朵完全就听不到声音了,脑子里面也是嗡嗡作响,陆浒龙没有拉她,我也没有躲避,被她左右两边连着扇了好几下,才被俞靖的爸爸给拉开,

    “姑娘,我和他妈都是庄稼人,我们认死理,这辈子也就陆遥那么一个儿媳妇,他们结婚多年,陆遥对我儿子和我们都不错,家里的新房是他们拿钱回来盖,城里还盖了那么大的房子,他们离婚陆遥一点错都没有,全是我家那混小子,这次的事情是意外,我们都不想要追究陆遥的责任,儿子没了,你再让我们没有媳妇,这日子还怎么过,”俞靖爸爸满脸皱纹,指着我一字一句的怪罪着说:“姑娘,要不是你站出来充当什么英雄好汉,哪儿来这么多的事,陆遥是什么人,她会不会想要故意让我儿子死,我们心里难道还没你清楚吗,”

    连俞靖的父母都这样认为陆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不知道是被扇的,还是被他这么给说的,我整个脸顿时像是火烧着似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慌里慌张的上了陆浒龙的车,哪知他们跟着上了车,一路碎碎念到陆浒龙的家里,

    我才连忙上了楼,就听到陆浒龙在楼下,大概是在给他们拿钱,

    反正挺大的一笔钱,好像还在跟他们保证说,以后定期每个月会给他们寄生活费回去,最后把两老口说得挺感动的,他们还在骂俞靖当初是被我给迷了心,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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